“知道在哪里,但是……但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棟哪一戶。”王院長訕笑說。
於是鄭禿驢給他說了具體的樓牌號,寒暄了幾句,掛了電話就開車回家了。
鄭禿驢一走,夏劍在家里就高興地手舞足蹈,將老婆直抱起來愛的死去活來的說:“老婆,你太厲害了,這次只要我去黨校參加培訓,等以後有提干的機會領導肯定最先考慮我的,老婆你說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該怎麼感謝你才是啊?”
“快放下來,肚子里還有寶寶呢。”夏劍老婆被他抱著轉圈,笑的花枝招展的掙脫著要下來。
夏劍這才將她小心翼翼的放下來,喜不自禁地問:“老婆,說,你要我怎麼感謝你呀?”
夏劍的老婆凝眉想了想,笑嘻嘻說:“做一個禮拜飯。”
“好,沒問題。”夏劍說著就將外套脫掉挽起袖子去廚房做飯了。
老婆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嗑瓜子。
半個多小時後夏劍就做好了晚飯過來扶著她去坐下來吃飯。
吃了幾口菜,夏劍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她說:“老婆,你說鄭主任幫了我這麼大的忙,咱們是不是得給鄭主任意思意思啊?”
夏劍老婆想了想說:“你還沒回來的時候我求人家你的事,人家有言在先,說一他不要什麼東西,二也不要錢財。再說就憑你這點經濟實力,太寒酸的東西給人家反而不太好的。”
“既不要什麼東西,也不要錢財?”夏劍重復著老婆的話,有點為難起來了,“這要是不意思一下的話也不太合情理啊,老婆,你說怎麼辦才好?”
“我看請人家鄭主任來家里吃頓飯,你好好陪人家喝兩杯,這反倒還會拉近你和他的關系,要比送什麼東西來的實在呢。”夏劍老婆想了想淺淺笑著說。
“在家里吃飯有點太薄皮了吧?再說家里咱們也做不出什麼好吃的菜來啊?”考慮到鄭禿驢經常參加各種應酬,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的生活已經習慣了,來家里吃飯的話未免有點太寒磣了?
“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鄭主任什麼沒吃過,經常在外面參加各種應酬,去外面吃才顯得不好。咱們把他請到家里來,正好現在是秋天,你到時候讓你媽從鄉下挖點野菜回來,咱們他做一頓地道的野味,我相信鄭主任肯定會喜歡的。到時候你再陪人家鄭主任好好喝喝,這樣的話鄭主任肯定會加深對你的印象,以後有什麼機會的話肯定會最先考慮到你的。”夏劍老婆說道。
夏劍一聽老婆的話,頓時就面露喜色,覺得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老婆,你真厲害,什麼都給你想到了,好,就這麼辦,等我從黨校培訓回來了咱們就請鄭主任來家里吃飯。”夏劍興衝衝說。
“嗯,你提前給你媽打個電話,讓她來的時候多挖點野菜,咱們自己也留著吃,順便看你們鄉下老家有土雞的話也帶上幾只,你老婆我現在有孕在身,得補補身子才行。”夏劍老婆騷情地淺笑著說。
“行,我這就打。”夏劍很聽老婆的話,立刻就從桌子上拿起手機給他鄉下的老媽打通了電話高亢地說:“媽,你最近有時間的話去地里挖點野菜,順便在咱們老家帶上幾只土地來,婉兒懷孕著,得補補身子。”
鄭禿驢已經回到了家里,老婆和女兒都在客廳里坐著已經開吃吃飯了,她們已經習慣了鄭禿驢每晚去應付那繁多的應酬時不打電話回家。
見他打開門進來,老婆就立刻站起來,溫柔地淺笑著說:“回來啦?今晚……今晚沒飯局麼?”
“今天有人要來家里做客啊,所以我趕回來了。”鄭禿驢將外套脫下來,連同公文包一起交給老婆,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老婆噢了一聲轉過身去把他的外套撫平,掛在了衣架上,公文包幫他拿進了臥室放在了床頭櫃上,走上前來淺笑著問他:“今晚誰要來家里做客啊?”
“建委一牆之隔的王院長,上次他要買房,資金上倒不開,求我幫忙,我給張總打了個招呼,落實了這個事,他說今晚來家里做客當面感謝一下我。”鄭禿驢說。
老婆拿了雙筷子給遞給他,又盛了一碗飯遞過去,才坐下來一家人一起吃飯。
鄭茹問他:“爸,單位定了派誰去黨校培訓了沒?”
鄭禿驢停下筷子斜過臉微微挑著粗眉問:“怎麼?你又改變主意了?”
鄭茹說:“我改變什麼注意,我說了我不去的。我這都不去,單位新來的那些同事私底下都個個跟我有仇一樣,我這一去成見豈不是更大了,到時候你一退休,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鄭禿驢哎了一聲說:“你這個傻丫頭,你覺得你不去別人就不會對你有成見了?只要你是我的女兒,單位的人就會有看法。算了,反正你也是個姑娘家,既然你不去的話我也不勉強你了,這個機會讓給其他更需要的人算了。”
“那意思是人已經定了啊?是誰?”鄭茹吃了一口菜轉過臉來看著鄭禿驢撓有興致地問。
她知道為了這次能去黨校培訓,私底下今年剛來建委工作的七八個人一直在爭這個機會,加上其他工作了幾年的老同志,這唯一一個名額私底下已經爭得他們頭破血流了,所以對單位定的人選很有興趣知道。
鄭禿驢一邊吃菜一邊說:“初步定下來了,不過還得等明天開個黨組會議研究決定一下。”
“是誰啊?”鄭茹興趣盎然的放下筷子問。
“你們辦公室的夏劍。”鄭禿驢吃著菜自然地說。
鄭茹立刻就挑起柳眉不解地問:“怎麼是他啊?那人人品有問題,很奸詐的。”
鄭禿驢放下筷子笑呵呵說:“閨女,你想的太簡單啦,在這種單位,哪有人不奸詐的?官場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一樣充滿驚險的,凡事都得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你要是不奸詐點早晚都得倒霉的。”
“行啦,我知道這些都是您的經驗之談,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想好好工作,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別人打消對我的成見。”說著鄭茹又話鋒一轉繼續說:“反正我覺得夏劍那個人太狡猾了,人品有問題。”
鄭禿驢笑呵呵問:“茹茹,那你說該讓誰去呢?你是不是想讓趙得三去?”
鄭茹努了努嘴,就氣呼呼地說:“也不能讓他去,他也有點狡猾!”
鄭禿驢這麼說也是試探一下女兒對還有沒有心存幻想,見她反應很激烈,就知道女兒已經死心了。
自從趙得三和鄭禿驢攤牌後,老家伙就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自己政治聯姻的想法落空了,白白器重和厚愛了一段時間趙得三,惹得心里甚是惱火,這次機會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給他。
即使蘇晴還專門打電話給鄭禿驢打了招呼,他也沒當面答應,而是打了個太極。
在中國政界,向來都是強龍能壓地頭蛇。
但河西省是個政治生態極為復雜的地方,經濟形式單一,發展比較落後,民風粗蠻彪悍,就就出現了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場面,中央派下來的前任省長就是在本地官員聯合擠兌下落荒而逃。
鄭禿驢覺得自己作為建委一把手,即使蘇晴貴為省委組織部部長,但在建委,他就是地頭蛇,建委的一切事情還是有他說了算。
只要在黨組會議上他推薦了夏劍,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麼異議的,如此以來制造一個眾望所歸的假象,就算蘇晴問他,也好交代一些。
“你又不想去,也不願意讓小趙去,還不願意讓夏劍去,明天得開個黨組會議好好研究一下。”鄭禿驢吃著菜說。
“叮鈴……”客廳的門鈴響了起來。
鄭禿驢的老婆看了一下鄭禿驢,就起身走過去打開了客廳門,只見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快六十歲左右的男人手里提著一只精美的盒子笑盈盈的站在門口。
“你是……?”鄭禿驢的老婆不認識王院長,微微眯著眼睛問道。
王院長笑盈盈地問:“請問是鄭主任家嗎?”
鄭禿驢的老婆點了點頭,立刻就明白這個男人是鄭禿驢說的來做客的王院長,於是就淺淺笑著說:“噢,你是王院長,快請進。”說著讓到了一旁讓王院長進來了。
鄭禿驢從餐廳里扭過頭一看,見是王院長來了,就放下筷子起身走過去,笑呵呵地說:“王院長,過來了啊,快坐。”
“好的好的。”王院長坐下來,隨手將提來的禮品放在了茶幾上。
鄭禿驢看了一眼他放在茶幾上的禮品,盒子看上去很精美,就知道里面的東西應該也是好東西,就笑呵呵的說:“王院長你看你來就是了,還帶什麼東西呢。”
“噢,鄭主任您幫了我那麼大的忙,知道鄭主任您家里什麼都不缺,想來想去就給您帶了一個冬蟲草過來啦,這可是我兒子專門在青海果洛地區的山民手里買的,燉湯喝對身體很滋補的。”王院長一邊說一邊拿起盒子打開,里面整齊的排列著十幾根非常粗肥的蟲草,從個頭和色澤上一看就知道是極品,這令鄭禿驢很是喜歡,拿過來愛不釋手的看了看,笑呵呵說:“那王院長這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來啦。”說著將盒子蓋上,交給了一旁的老婆,被老婆拿到了那間“小金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