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馬蘭走下樓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另一套衣裳,那米黃色風衣將她的身姿襯托的挺拔苗條,玲瓏的曲线看上去是那麼的迷人。
“得三,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要不你在家里等著我,今晚就別走了吧?”馬蘭款款走過來說道。
趙得三看了看手腕的表,見時間也不早了,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道:“蘭姐,我一會也有點事,正好咱們一起走吧?”
馬蘭想了想,微微一笑,說道:“也好,那我送你一程吧。”
趙得三坐上馬蘭的車,在一個十字路口找借口下了車,然後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著,竟然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鄭潔的建材門市部門前,這一天門市部的生意看上去有點冷清,沒看到一輛裝卸材料的車,和以往那種繁忙的場景大相徑庭。
他站在門口朝店里面看去,見栓柱趴正趴在櫃台上打著盹,不見鄭潔人影。
趙得三本能的走進了店里面,在櫃台上輕輕敲了幾下,栓柱連忙抬起了頭,一邊擦著嘴角的口水一邊習慣性的問道:“您好,請問要點啥?”說完話後,見站在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趙得三,便喜出望外的衝著趙得三叫道:“劉大哥,你……你咋來啦?”
趙得三衝著他說道:“奶奶的,我不能來呀?”
栓柱不好意思的憨笑著說道:“俺……俺不是那意思,俺是很高興的,俺給你去倒水。”說著就要走出櫃台去給趙得三倒水喝。
“栓柱,別忙碌了,我不喝,我問你點事兒!”趙得三伸手阻攔了栓柱說道。
栓柱停下腳步,扭過身子來,憨笑著說道:“啥事?劉哥你問吧。”
趙得三帶著疑惑直截了當的問道:“是不是最近店里的聲音不怎麼好?看起來冷冷清清的。”
聽到趙得三這麼問,栓柱便嘆了一口氣說道:“哎!劉哥,不瞞你說,最近的生意就是不咋滴好。”
趙得三點了點頭,看見栓柱那個唉聲嘆氣的樣子,便疑惑的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栓柱說道:“倒沒發生啥大事,就是最近鄭大姐好像有點不太管店里的事了,她最近來的次數很少,昨天一天沒來,今天一天也還沒來呢。”
趙得三‘噢’了一聲點著頭,對於栓柱說到的這個情況,趙得三多少能猜到一些原因,肯定是和那天當著那麼多人面被胡濤的老婆捉奸在車,然後在大街上羞辱有關。
看到趙得三那種並不怎麼驚訝的反應,栓柱問他:“劉哥,是不是嫂子最近出啥事啦?俺看嫂子心情好像有點不太好。”
趙得三所答非所問的說道:“好了,栓柱,你好好看著店里吧,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趙得三覺得栓柱說的這個情況自己應該重視一下,萬一因為上次在大街上的事情,鄭潔一時想不開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兒,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啊,要是真發生了什麼事,趙得三覺得自己真的一輩子可就不得安寧了。
在懷著一種緊張不安的心情走出門市部的時候,趙得三心里充滿了自責,覺得自己當時不應該為了出那口惡氣而搞出那個鬼把式,要是因為這個而搞得鄭潔一時想不開自殺了,那他這一輩子心里可就有了陰影,恐怕以後有美女主動投懷送抱,他也沒那個膽子享用了。
趙得三越想心情越緊張,走出門市部後,便加快了步子朝著曾經與鄭潔一起租住的那個‘家’走去。
不到十分鍾,趙得三就來到了這個小區,懷著極為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了樓里,步履沉重的來到那間房子門口,先是按了幾下門鈴,沒什麼反應,接著便緊張不安的用力敲打起了門板。
趙得三的敲門聲不僅沒叫開出租屋的房門,反而叫開了隔壁的房門,一個中年婦女探出頭來用皺著眉頭用異樣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趙得三,那表情讓趙得三覺得有些奇怪,撇著嘴衝他問道:“小伙子,你找誰呢?”
趙得三雖然覺得這個中年婦女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兒,但還是陪著笑臉,極為客氣的說道:“大姐,請問這里住的那位大姐在嗎?”
中年婦女問道:“你是不是說的是那個剪發頭的小鄭?”
趙得三滿面賠笑的點著頭說道:“對,對,對,就是她,請問她今天在家嗎?怎麼敲門沒人開門?”
中年婦女見趙得三要找的人正是自己猜測的鄭潔,癟起了嘴,皺起眉頭,表情很鄙夷的搖了搖頭說道:“她前兩天剛搬走了。”
趙得三大吃一驚,問道:“大姐,你是說她搬……搬走了?”
中年婦女一臉鄙視的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刻薄味兒說道:“被一個男人開車接走了。”
一聽到中年婦女這樣說,趙得三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心想看來是被胡濤接走了吧,一想到鄭潔能夠從這里搬走,跟著胡濤離開,那就說明她不僅是身體出了軌,背叛了自己,而且連心靈也已經完全出軌了。
一個女人,身體出軌不要緊,最致命的就是心靈出軌,一旦心靈出軌,則永不回頭。
面對這個既成事實的局面,趙得三的心里突然‘咯噔’的想了一聲,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在這一瞬間,仿佛什麼東西丟了一樣,感覺心里空落落的,一臉漠然的衝那個中年婦女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謝謝大姐啊。”
中年婦女看到趙得三那種突然間就變得失魂落魄判若兩人的樣子,便多問了一句,她皺著眉頭問道:“小伙子,你和那個小鄭是什麼關系?”
“朋友。”趙得三苦澀的笑了一聲,漠然的轉過身,步履沉重的朝著樓梯口走去了。
身後傳來了中年婦女的聲音:“小伙子,小鄭那個女人不檢點喲!”說完,縮進了身子,關上了門。
趙得三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個曾經給他帶來過短暫‘家’的溫馨的房間門,仿佛還能聽到從那個布置簡單,但卻充滿溫馨的房間中傳來的他與鄭潔以及鄭潔的女兒的歡聲笑語。
而現實是鄭潔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出軌,徹徹底底的背叛了他。
從進入政界這幾年算起,趙得三身邊輪換出現的女人不下十多個,但是讓趙得三真正感受到家庭般溫暖的女人,只有鄭潔這一個女人,為了這一個有丈夫有女兒的美麗少婦,明知道她除過了精神和身體上的慰藉,不能再給自己什麼了,但還是在她面對困難的時候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甚至不惜花掉自己所有的積蓄為她開一間建材門市部。
走出這個曾經無數次來過的溫馨小屋所在的樓,聽著走廊里腳步聲的回應,趙得三突然覺得心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落,這一刻仿佛全世界所有的人突然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了一樣,世界變得如此安靜,他多麼想在這個時候能夠擁抱一下鄭潔那綿柔的身軀,感受一下她熟悉的體溫與氣息。
但他僅僅是這樣幻想而已,如果這一刻,鄭潔真正出現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再碰她一根手指了。
失魂落魄的從曾經的溫馨小屋所在的小區里走出來,整個城市已經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正直上下班高峰,街上車水馬龍,街邊人流如織,一抹晚風迎面吹來,衣著單薄的趙得三不禁瑟瑟打了一個冷顫,突然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看著眼前這個繁華的城市,到處是霓虹閃爍流光溢彩,呈現出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而被鄭潔從身體到心靈雙重背叛的趙得三,他的心里一時間五味陳雜,很不是滋味,站在小區門口點上了一支煙,自我平撫著受傷的心情,掏出手機,想給鄭潔打一個電話,與她好歹也是相識一場,下個禮拜他就要去滻灞開發區就職,以後很有可能將再也不會與鄭潔相見了,打一個電話,算是告別一下吧。
當趙得三掏出手機的時候,才想起來下午在馬蘭家里關了機,長按著開機鍵,打開手機後,就聽到手機一直震動了好一會才安靜下來,接著趙得三看到在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五六個‘鄭禿驢’的未接來電提醒。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下午的時候趙得三雖然怕別人打擾他與馬蘭的好事而專門關了手機,但是一直擔心鄭禿驢發現自己沒在單位,會打電話找自己,逮住自己不遵守工作制度這個疏忽而在他離開之前小題大做,給他抹黑。
果真這個擔心就成真了,看來這只老狐狸還在一直盯著老子的一舉一動,並不誠心想跟老子握手言和啊!
趙得三這樣想著:奶奶的!
干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今天就不給那只狡猾奸詐的老狐狸回電話過去,看那老東西能奈我何也!
狠下了這個心之後,趙得三就像是沒有看見鄭禿驢給自己打過電話一樣,對這些未接電話置之不理,而是掏出了手機,准備給孫局長打個電話,先試探一下姓孫的。
或許是鄭潔的背叛對趙得三的心理打擊太大,打通了電話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給胡濤撥去了電話,聽到胡濤在手機里一臉叫了幾聲“兄弟”。
趙得三愣了片刻,就勢衝著手機說道:“喂!老哥,在干嗎呢?”
“沒……沒干嗎。”電話里的胡濤有點氣喘吁吁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