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得三這種天衣無縫的說法讓鄭禿驢再一次感到這家伙不簡單,他吐了一個眼圈,慈眉善眼的點頭笑了笑,對趙得三的話表示理解,干咳了兩聲,說道:“小趙,你說的也是,這次對你的人事調動是咱們省委金書記親自安排的,作為單位領導,雖然我心里是不想放你走,但是金書記的面子我不可能不給的,所以啊,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放你這員大將離開啊,你去了區里,會有更多自主權,雖然你年輕聰明,有想法,有衝勁,但是畢竟還是有點太年輕了,沒什麼領導崗位上的工作經歷,干什麼事可一定不能太過冒失了。”這些話倒是鄭禿驢發自內心對趙得三的忠告,雖然一直與這個家伙有矛盾,但是畢竟趙得三還沒完全脫離建委系統,作為區建委一把手後,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會牽連到鄭禿驢的,他可不想讓趙得三將來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老東西的忠告倒是讓趙得三心里隱約生出了一種感動的情緒,他衝他感激的笑了笑,說道:“謝謝領導您的忠告,我會注意的。”
鄭禿驢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小趙,你是從咱們省建委走出去的,代表著咱們省建委的面子,在區里工作搞得好,會給咱們省建委爭光,同樣,要是工作搞不上去,咱們單位也沒面子的,希望你能夠保持你在這里那種謙虛謹慎,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爭取干好區建委的工作。”
趙得三點著頭說道:“謝謝鄭主任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老家伙今天絕口不提昨天的打電話找趙得三的事情,與平時判若兩人的和善態度讓趙得三覺得有點難以理解,於是笑了笑,接著問道:“主任,您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工作了。”
鄭禿驢溫和的笑了笑,說道:“今天也沒其他什麼事,你這不是馬上要高升了嘛,就是提醒你一下,不要因為這個就心浮氣躁了,在走之前可要把自己手頭的工作搞好才行啊。”
趙得三理解的點著頭說道:“主任您放心,我知道了,那要是沒其他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忙我的工作了?”
鄭禿驢幽幽的吐了一個煙圈,點了點頭,說道:“那行,就不耽誤小趙你的工作了,你下去吧。”
“那行,主任,我先下去了。”說著,趙得三將指縫中的煙蒂在茶幾上的煙灰缸里瓷滅,起身懷著極為不解的心態走出了鄭禿驢的辦公室。
一走出鄭禿驢的辦公室,趙得三又掏出煙盒,拿出一只煙叼進嘴里點上,心里還在琢磨鄭禿驢今天叫他來的真正意圖。
他一邊抽煙,一邊專心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突然就在樓梯口與迎面走上來的人撞在了一起,只聽到一聲女人尖銳的叫聲:“啊!”
這突如其來的碰撞讓趙得三立即回過了神,只見何麗萍正捂著手背,皺眉哭臉,狠狠瞪著趙得三,厲聲說道:“臭小子你走路不長眼啊!”
看見何麗萍那張彌補陰雲的臉,尤其是那雙翻著白眼的眼睛,趙得三心想,今天是見鬼了,怎麼每個人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但他僅僅只是在心里想想,還是陪著笑臉低聲下氣的衝著何麗萍說道:“何姐,對不起啊,你沒事吧?”
得到了趙得三的賠禮道歉,何麗萍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起來,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背上,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的煙頭燙死我了!”
趙得三半信半疑的朝著她的手上一看,果然看見何麗萍左手手背上被煙頭燙出了一只紅色的燙痕,便連忙抓起了這只白皙嬌嫩的玉手,朝著被燙傷的部位‘噗噗’吹著氣,極為自責的問道:“何姐沒事吧?”
“死不了了的!”賈婉麗白了趙得三一眼,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然後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問道:“你來三樓干嗎?”
趙得三如實答道:“鄭禿驢一早叫我上來呢。”說著,警惕的朝身後鄭禿驢的辦公室方向看了一眼。
聽到趙得三的回答,何麗萍就來了興趣,眼珠一轉,緩和了語氣對他說道:“小趙子,你跟我來一下。”說著,就徑直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了。
但趙得三並沒有跟著她的步子就走,反而朝著相反的方向三步並作兩步朝樓下小跑而去。
何麗萍走了兩步,沒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見趙得三已經下到了樓梯拐角處,便皺緊了秀眉,氣呼呼的衝他小聲喊道:“臭小子你去哪里!”
趙得三聽到何麗萍的喊叫,停下腳步,扭頭衝她詭笑了一下,說道:“我先辦點事,一會再上來找你。”
“臭小子!你給我等著瞧!”何麗萍見這家伙居然連自己的話都不聽了,氣呼呼的瞪著他,衝他狠狠的說道。
但何麗萍的一切舉動都是與無濟於事,只見趙得三詭異的一笑,便閃身朝樓下跑去了。
何麗萍簡直是氣壞了,心想這家伙還沒離開這里呢,現在就已經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這要是一離開這里,還能去做答應自己的事情嗎?
對於趙得三的承諾,何麗萍開始持懷疑態度了。
她沒好氣的衝著趙得三閃身消失的樓梯口瞪了一眼,抬起被趙得三的煙頭燙到的左手看了一眼,‘哎呦’了一聲,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了。
回到辦公室里,何麗萍倒了一杯水坐下來,從皮包里掏出化妝盒,打照著鏡子補了補臉上的淡妝,看著鏡子中三十六歲依舊皮膚白嫩、五官精致、唇紅齒白、年輕貌美、猶如成熟小少婦一般的自己,不禁連她自己都滿意的笑了笑。
將化妝盒裝進皮包,抿了一小口水,何麗萍突然想到剛才趙得三說的話,心想這一大早的,鄭禿驢把趙得三叫上來又有什麼事呢?
對於鄭禿驢與趙得三之間的每一次接觸,何麗萍都是異常關心,因為這極有可能關系到自己將來能否如願坐上鄭禿驢現在的位置。
她絞盡腦汁的想了想,也沒能想明白鄭禿驢叫趙得三上來的真實意圖,原本想叫趙得三來自己辦公室里,好具體的問一問,誰知那個臭小子竟然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給跑掉了。
就在何麗萍動身准備去找鄭禿驢套一下話的時候,何麗萍辦公室的門敲也沒敲一下,突然就推開了一道縫隙,她生氣的將目光移向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趙得三那張嬉皮笑臉的臉龐出現在了門縫里,衝她擠眉弄眼了一下,就立即閃身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看見趙得三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何麗萍心里更加來氣了,板著臉,瞪著他,沒好氣的說道:“臭小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馬上要離開這里了,現在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啊?”
趙得三知道因為剛才自己的舉動讓何麗萍生氣了,他一邊衝著她走過來,一邊嬉皮笑臉的說道:“小趙不敢的。”
何麗萍干笑了兩聲,輕佻的反問道:“不敢?不敢剛才我叫你過來,你怎麼跑掉了?”
趙得三笑嘻嘻的說道:“我這不是不小心燙到何姐你的手了嘛……”
還沒等趙得三將話說完,何麗萍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叱責道:“燙到我了你就跑了啊?你別忘了,你下個禮拜才去區里,在這里還有兩天時間呢,你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的!”
“叮叮叮當!”趙得三走到了何麗萍面前,變魔法似的從身後便出了一支治療燙傷燒傷的藥膏,遞到何麗萍面前擠眉弄眼的說道:“我是怕燙傷了何姐你,專門跑出去給你買了一支治療燙傷的藥膏回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說誰是狗呢?”明白了趙得三的一片良苦用心後,何麗萍雖然心里面立即涌起了一股感動的暖流,但還是故意板著臉瞪著他質問道。
趙得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連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笑嘻嘻的賠禮道歉說道:“我說錯話了,該掌嘴。”
何麗萍看到趙得三那種知錯自罰的舉動,溫怒的白了他一眼,說道:“算了,看在小趙子你還算是有點良心的份上,今天就饒你不死了。”
“還是何姐大人大量啊。”趙得三擠眉弄眼的笑了笑,然後說道:“何姐,你的手呢,我幫你擦藥。”
何麗萍原本那種帶著怒氣的眼神里面立即彌漫著一層感動的神色,嘴角帶著一絲媚笑,伸出了那只被煙頭燙到的手,趙得三便走上前去,打開了藥膏蓋子,左手輕輕拖著何麗萍這只芊芊玉手,右手拿著藥膏在燙傷發紅的部位擠了一丁點,然後用右手的食指在上面輕柔的揉擦著,那感覺綿軟溫暖,讓何麗萍心里莫名其妙就產生了一種癢癢的感覺,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注視著正在為自己擦藥療傷的趙得三,他那個認真的勁頭讓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心里感覺很是溫暖。
趙得三擦著擦著,意識到何麗萍在看自己,挑眉朝著她一看,兩人火熱的目光便交織在了一起,尤其是何麗萍的眼神,那是一種燃燒著火焰、透露著渴望的眼神,是一種讓趙得三一下子就能感覺到她在想什麼的眼神,他一邊繼續輕輕的揉動著她白皙光滑的手背,一邊壞壞的看著她,小聲問道:“何姐,感覺好一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