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朔風覺得自己占了黛青的大便宜,這一開始讓他無比興奮,腿也不軟了腰也不酸了,蹦蹦噠噠的就去拿毛巾給黛青擦拭身體,但冷靜下來又覺得很齷齪,他盤起腿,看著被自己擺正,仰面朝天睡著的黛青。
黛青身上疤很多,但石朔風不覺得影響了身體的美觀,甚至覺得給這略顯單薄的結實身體增添了厚重感,在星光的照耀下,形體被虛化,曖昧不明中,又賦予了挑逗性,總之就是,很吸引他。
想起他說“恨他們恨自己”的那番話,石朔風忍不住有點感傷,他能做的只是插諢打科的幫他逃避過去,結果是什麼也改變不了,一覺醒來,一切照舊。
自己還趁機揩油……
這些事情都不能細想,越想越讓人難為情,甚至後悔。
石朔風覺得自己真是運氣好,一來這個世界就碰上了黛青,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一步步走到現在,排除掉回地球這個想法,說實話石朔風已經很滿足了。
他也是從崩潰邊緣過來的人,好在成長之中還有關愛,對生活沒有批判的意識和憤怒的情緒,黛青就不好說了,他心底里的已經不是陰影這麼簡單,石朔風覺得那該叫執念,還是沾滿血腥的,石朔風猜測,這也許是重創後的孤獨甚至被孤立造成的。
石朔風伸長胳膊,在黛青白靜的臉上蹭了蹭。受到騷擾的人皺了下眉,嘴巴嚼了幾下,腦袋換了個角度繼續睡,那樣子安詳的無憂。
你要是一直無憂,醒來忘了那些回憶就好了,不過沒關系,我們的經歷既相似也不相似,但可以互補。我能補多少補多少吧。
石朔風收拾完,自己回了屋,躺床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接下來的幾天如黛青所說,忙了起來,石朔風作為他的守衛自然要一天到晚圍著他轉。
石朔風發現,無論前一天晚上他們兩個玩的多激烈,石朔風多過分,太陽一出來,黛青就跟失憶了一樣,別說提了,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動作都沒什麼改變,該罵就罵,該打就打,渾身上下都被灰暗粗糙的衣服包裹著,讓他不敢親近。
可到了晚上,進入黛青的房間,石朔風還是白天的那個,他黛青卻立刻換了副面孔,既柔順又淫靡,在床上也越來越放得開,好像白天的他自尊有多高,晚上的他就多放蕩,總給石朔風帶去驚喜。
甚至給他產生錯覺,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他們的身份徹底顛倒,石朔風就是主人,是掌權者,而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的性奴。
他百依百順,媚眼如絲的同時還帶著怯意,欲拒還迎的,有一次他還跟石朔風玩起了貓鼠游戲,脫得光溜溜的就是不肯讓他壓到自己,東竄西竄靈活的像只豹貓,就在那麼一張床上,石朔風愣是死活撲不到他,最後真被他惹急了,黛青眼看他真要摔門走,這才蜷在床腳,偷偷地衝他伸長一條腿,就像鯊魚嗅到血腥氣,石朔風立刻抓住他腳踝,牲口一樣的拖過來,他還笑著推拒說不要啊,石朔風火的滿頭熱汗,咬牙切齒的侵占他:“叫老公!”黛青被頂的一起一伏,聲音斷斷續續:“嗯唔……嗯……老……老公……啊……”說像蛇他夠纏綿勾人,但太危險了;說像貓他夠柔順優雅,但太高冷了,石朔風也說不出他到底像什麼,越描繪不出來的東西越神秘,而越神秘越讓人想去一探究竟,真是徹底將石朔風心底里最男人本能的東西勾的底朝天。
其實石朔風也知道他這麼反差大的原因是什麼——解壓。那麼自己於他是個什麼,解壓工具?守衛?朋友?又或者是男……朋友?
屁咧,人家男友在抽屜里呢……
石朔風有點苦惱了,他像個旁觀者,清楚的看見自己對黛青一步步的走向迷戀,但黛青的態度卻從來沒有明示,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可以偶爾出來,但沒人進的去,讓外面的人很迷茫。
石朔風老遠看見,幾個人抬著具蓋著破布單的屍體出了幫派的後門,擔架上有一條青灰的手臂耷拉下來,布滿了瘮人的紅點。
“又一個,”石朔風身邊的守衛開了口:“是前二頭目留下的omega,聽說已經死了好幾個了,其他還有幾個瘋了。”
“不能治麼?”石朔風覺得惋惜。
“沒有藥,”守衛木然的開口:“這個病誰也治不好。”
“黛……”石朔風看見守衛眼睛微微瞪大,立刻改了口:“二頭目說,這個病也能治,有好轉的。”
“那是奇跡,”守衛有些無力解釋,他轉過頭繼續直視前方:“荒原里沒有奇跡。”沉默了幾秒他又說:“不知道有幾個能做成醃肉。”
“什麼……?”石朔風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沒吃過?”長久面癱的守衛露出了點訝異的神情:“omega做成的醃肉,味道還可以。”石朔風毛骨悚然,不說話了。
這個守衛就是黛青身邊的另一個,是個瘦高的beta,走路輕的沒聲音,影子一樣跟在別人身後,平時都跟沒長嘴一樣,偶爾一說話,瘮的慌。
二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黛青和幾個人從屋里出來,門口的守衛紛紛站起身,與各自的頭目散去。
黛青臉上有些倦意,眼底發青,這段時間幫派里一直在准備,包括黛青在內的幾位頭目合計著吞並附近的幾個幫派,增加人口。
黛青作為新晉的二頭目,忙的腳不沾地,甚至晚上都不見石朔風了,二人居然連著好幾天沒說上幾句話。
這讓石朔風心里很是別扭,覺得自己受到了冷遇,他曾經在沒人的時候委婉的跟黛青表示過他的想法,而黛青好像跟他不熟一樣,面無表情道:“幫派里不養閒人,別讓自己閒著。”石朔風那個心呀,那個恨呀,總算知道啥叫女人嘴中的渣男了,於是立下毒誓,他媽的晚上死也不碰他!
可等到黛青忙完這陣了,恢復過來了,石朔風床頭的對講機一響,他登時便把出息扔的一干二淨,開開心心的奔去了,等後半夜一回來,又悔得捶胸頓足,再次指天發誓,這樣的情景隔幾天循環一次,幾個循環下來,這日子居然過得還挺有滋有味。
這天,石朔風得了黛青的指派,去貿易鎮采購,一同跟著的還有浮土。
浮土算是幫派里的老好人,性格脾氣跟石朔風有得聊,人也沒那麼多麻木,還尚有一絲的赤子之心,於是石朔風強迫自己習慣他那奶牛般的外表,努力往基里連科兔身上靠攏。
因為看不懂這個世界的文字,石朔風充當了司機,開著改裝過的小型越野,一路伴隨著鐵鏈的咣當聲在戈壁上行駛,浮土坐在副駕駛,充當向導。
“汽油夠嗎?怎麼咱們不帶汽油桶啊?”石朔風開著車問。
“咱們有代幣,用這個就行,每個幫派在貿易鎮都有儲存,到時候代幣給他們,他們自己取就可以。”石朔風一樂,這不跟銀票銀行一個意思麼:“他都讓買些什麼?”
“買……一些生活用品,注射型抑制劑,偽裝噴劑,衛生針管針頭,這要跑好幾個區域呀,這樣吧,咱們分開行動,我去買生活用品,你去精品區買其他東西,等到好了咱們在選個地方集合。”石朔風考慮了一番,迎著風大聲道:“不要吧,我沒去過精品區,這些東西都沒見過,還是我去買生活用品,我動作快,買完了去找你!”浮土覺得靠譜,點頭附議,然後二人再沒說話,原因無它,幫派里的小型車除了正前方那個擋風的,四周都沒玻璃,話說多了吃沙子。
二人灰頭土臉的來到貿易鎮,因為這次目標單純得多,心里也沒負擔,排隊排的有說有笑,進去後二人定好見面地點,衝著兩個方向走了。
石朔風在生活區來回竄,見了治安員還是覺得心虛,感覺看哪個都像當初追他的那個,好在這里人多,什麼奇形怪狀的人都有,並沒人在意他。
石朔風又看到了那個吊著各種怪皮貨的店,他忍不住上前扒拉了幾下,沒看到上次那張疑似人皮的東西,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你找什麼”店主一看來客人了趕緊上來招攬。
“隨便看看,”石朔風隨口應付著,一抬頭看到店鋪的一角掛著幾串臘肉,不禁有點嘴饞,他自打來這就沒吃過肉,口水津津道:“那是什麼肉,多少升一吊?”老板回過頭,取下其中一串拿過來,殷勤道:“成年omega的肉!醃了快一冬了,很入味!”
“神馬!!!”石朔風幾乎蹦出去了幾米:“人……人肉!?”老板跟看見怪物一樣看著石朔風,語氣立馬變了:“你到底買不買?”石朔風連話都不想說了,連連搖頭,越看越覺得這個店鋪充滿腐敗的死氣。
石朔風故意在人群里擠來擠去,遠遠地離開了那家店鋪,雖然他之前也聽說過,因為物資短缺,在飢荒時荒原的人會把意外死亡的人做成臘肉當儲備糧,現在雖然屬於萬物復蘇的春季,但冬季剛過去,不少窮困弱小,或是暴戾的幫派依舊保留著用死人肉做儲備糧的習慣,今天聽那個面癱守衛提及就覺得惡心了,現在猛一看見,石朔風覺得這輩子他都不想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