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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4章 牢籠生活

戈壁漂流記 阿金寶 3941 2024-03-05 20:20

  石朔風一路顛簸,精神一直處於半夢半醒間,耳邊的嘈雜聲似乎是馬達……又或是人們的叫喊,腦中的記憶像是幻燈片似的來回放,他看見了同學,讀研的那所學校,又看見了奶牛似的浮土;一會兒看見快速後退的天花板和胳膊,又看見了夜跑女孩,那女孩跑著跑著一回頭,竟然是赫伯的臉。

  記憶像麻花一樣擰在一起,原來的世界和現在的世界縱橫交錯,亂了章節,沒有了次序,也模糊了石朔風的神智,他想得越多,忘掉的就越多,逐漸的所有的回憶碎成塵土飄散開來,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石朔風一人跌坐在黑暗中,心中靜如止水,一切喜怒哀樂都沒了影子,就這麼木呆呆的看著前方,又或是根本沒睜眼,不然黑色怎麼會這麼濃……連他的人都要跟黑暗融為一體了。

  而就在這片黑色的前方,影影綽綽的出現了個細長的影子,這影子離他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他瞪大眼睛看著這片影子,啊,是一個人。

  石朔風看著這個人,一時想不起他是誰,就覺得很面熟,很親切。

  這個人衝石朔風伸出手,摸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聲道:“醒一醒,你不找我了?”這只手很溫暖,甚至有些發熱,而發熱的感覺很快變成了發燙,燙的讓人受不了,簡直要喊出來!

  “啊!!!!!”

  石朔風在自己的慘叫中醒來,他聞見了皮肉燒焦的味道。

  幾個人在他身邊大笑,這聲音似乎是從他的四面八方傳來的。

  石朔風疼的呲牙咧嘴,渾身冒汗,他模糊著視线去看自己的肩膀,那里皮肉焦黑,竟是個蜘蛛的圖案。

  烙印!?

  “下一個!”他面前有個身材奇怪的人,上身瘦的像是柴干,從屁股到大腿卻像是水腫了一樣。

  這個人手里拿著一個燒紅的烙鐵,上面的圖案就是一只蜘蛛,然後一手在旁邊的器皿中抓了一把白粉灑在傷口上,頓時傷口一陣鑽心的疼痛。

  石朔風再次叫喊出聲,接著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動,似乎是在攀升,他這才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鐵絲籠子里,這籠子很小,只能蜷著雙腿,籠子上面吊著幾根鐵鏈,鐵鏈盡頭是天然石壁鑿成的天花板,一條長長的軌道鑲嵌其中,正是籠子移動的依據。

  石朔風大喘著氣,惶恐的左右觀察。

  這里是個全封閉的場所,像個巨大的廠房,從周圍牆壁的岩石能看出這是鑿出來的。

  這里非常大,但也遮天蔽日,看不到任何窗戶,也看不到任何陽光,只有無數的燈泡和機器,還有懸在半空中,跟他一樣得鐵籠子,每個籠子都裝著一個人。

  石朔風又往下看,下面似乎是集市,又或是工廠和集市的結合體,數不清的人擠擠挨挨的來回走,各忙各的,人聲鼎沸,偶爾有人抬頭看一看運轉的籠子,但大部分人是視而不見,似乎司空見慣了。

  石朔風知道自己現在沒有逃跑的機會,逐漸冷靜下來,他記得自己暈倒前經歷了一場爆炸,這應該就是那群摩托人的大本營,他們幾個人被當成戰利品帶了回來……石朔風瞳孔急速一縮,黛青呢!

  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艱難的翻轉身體,觀察他前後的籠子,可光线太過昏暗,什麼都看不見,他扒著籠子,焦急的喊著黛青,但無人應答。

  黛青呢!?他怎麼了!他去哪了!?他死了嗎!?

  無數的問題折磨的石朔風冷汗冒了出來,流在傷口上蟄的他渾身發抖。

  “我不該走這條路……我不該走……”石朔風慘白著臉趴伏在鐵籠子里,悔恨的來回嘟囔:“我不該走……我不該走啊……”鐵籠子不緊不慢的搖搖晃晃,終於在一處平台停下,幾個人像搬貨物一樣將籠子卸下來,用電叉戳在石朔風身上,強迫他擺正姿勢好看清楚身上的烙印。

  “64區,”其中一人看清後包了個數字,另外幾人將籠子搬在推車上,他們不急著走,而是等待下面的籠子,然後繼續剛才的流程,看烙印,報數字,石朔風發現這些人的去處跟自己似乎不一樣。

  湊夠四個籠子後,幾個人將它們摞在了推車上,這才心滿意足的推走。

  石朔風被壓在最下面,連著三個籠子的重量讓他的籠子變了形,幾乎不能動,而上面的那個人幾乎跟他臉貼臉。

  那是張極其恐慌的臉,害怕的一個勁兒的粗喘,口水鼻涕噴在石朔風臉上,他的傷口也滲著血,幾乎要流下來。

  在石朔風以為自己要被壓成片時,身上的籠子忽然輕了,他再次被提起來,架在籠子的高處。

  他往下看,原來是換個地方摞著,只是按照搬動的次序,自己被從最下面的一個,換成了最上面的一個。

  這里似乎就是目的地了,那幾個人把推車上的籠子都放好以後便將門關上。

  石朔風環顧四周,他腦子里出現了一個詞——養雞場。

  沒錯,就是那種屋內上下摞滿雞籠子的黑養雞場,而他就是這黑養雞場中的一只雞。

  這個牢房一樣的地方大概30平左右,卻塞了大概50個人,全都是跟他一樣被困在小籠子里,像動物一樣關著,只有門,沒有窗,到處彌漫著粘稠的臭味。

  一個跟石朔風一樣剛來的人忽然發出一聲絕望的抽泣,他無助的拍著籠子,似乎是想拍出個答案。

  石朔風扭頭向下看,穿過幾張麻木的臉,看到那個人在最下面。

  “這是哪啊……我們都會死嗎?他們會怎麼樣啊!”那個人拖著長音哭泣,哭的綿長悠久,聽的人耳朵難受心里煩,就在石朔風要受不了的時候,有人替他罵出來。

  “別他媽哭了!!這沒人聽你訴苦!!”一個粗厚的聲音從靠門的地方傳過來。

  “既然來了就別想著出去了,沒人能越獄……”一個低啞的聲音從右下角傳來。

  “放心,在這呆上一段時間,你會恨不得趕緊死掉。”

  “你會忘了你從哪來,你叫什麼,甚至連信息素都聞不出來。”此話一出,引來一陣低低的笑聲,映襯得哭聲更加淒慘。

  “咱們中好像來了個戰士……”那個粗厚的聲音似乎是個老人,不是說他年紀大,而是在這里呆的時間久。

  人們安靜下來,洞子里的黑影開始閃爍晃動,是人們在四處觀察尋找。

  “他在裝死!”有人尖著嗓子說。

  “把他叫醒!”老人命令。

  石朔風有點好奇,他們所說的叫醒是……

  “哎我擦!!”石朔風腰部傳來一陣刺痛,他回手一摸,竟是扎了一根鐵絲。

  笑聲打了起來,石朔風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自己!

  “你是怎麼來的戰士?看你這塊頭在這里面窩的很憋屈,”老人說道。

  “戰士……?”石朔風遲疑。

  “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有人說。

  “我來告訴你吧,新人,”老人咳了咳嗓子,解釋道:“看見你身上的烙印了沒有,那是一只蜘蛛吧!”石朔風低頭,那的確是只蜘蛛。

  “你的蜘蛛比別人多了兩條腿,你是被選中的戰士,你會死在決斗籠里!如果你有幸活下來,會一直跟別人決斗,直到你再也戰不動了為止,但他們不會讓你死在這,他們會把你搬到另一個舞台,那里是專門虐殺像你這樣的廢物,你會在恐懼和追逐中,一點一點的絕望死!”老人說的亢奮不已,聽的人也紛紛扭過頭,衝石朔風露出猙獰的笑容,像是期待著他去死一樣,好像他的不幸能夠稀釋他們大部分人的不幸,有人替他們疼痛替他們絕望,他們就是幸福而且幸運的。

  這讓石朔風感到厭惡的,不屑於與他們交談。

  “上一個戰士回來過嗎?”老人忽然問了一句,過了一會兒,有個聲音回答:“沒有。”

  “啊……”老人若有所思,得出結論:“那他一定是死了!”

  “才一場就死了!真沒用!”

  “他是被阿嚎親自挑選出去的,肯定活不了!”阿嚎!?

  石朔風一愣,阿嚎!?

  難道是蜥蜴幫的阿嚎!?

  他還活著?

  他在這!?

  石朔風瞬間把自己的堅持忘掉,他焦急的問道:“什麼阿嚎!哪個阿嚎!?”

  “能有哪個?蜘蛛幫當然只有一個阿嚎!”一個人粗聲大氣的回答。

  石朔風回憶道:“是不是生出來的孩子不是畸形就是夭折,他自己還渾身毒瘤的阿嚎?”這些話不知道哪里對了他們的胃口,又是一陣大笑,石朔風心想這群監獄老油子怕是很久都沒跟人說話了吧,都這麼無聊。

  正在眾人沉浸在莫名的喜悅中時,牢門嘩啦一聲被打開,這屋里就像是被人按了靜音,瞬間沒了動靜。

  幾個人走了進來,停在了屋子中間開始到處看,偶爾傳來一兩聲撕拉的電擊聲,和被電者的驚叫掙扎。

  籠子的晃動離石朔風越來越近。

  他沒有害怕,只是想著,如果自己真像他們說的,是所謂的戰士,那自己是不是就有逃出去的機會,或者有找到黛青的機會!?

  很快,那股火燒似的電流也點在了石朔風的肩膀上,石朔風也被刺激得渾身痙攣,而在他翻滾的時候,外面的人看清了他身上的烙印。

  “就是這個,拉出來!”一個人說著,另兩個人將石朔風的籠子拉出來摔到地上,震得他腦袋一陣眩暈。他似乎有點腦震蕩。

  “哈哈哈哈哈,真是你啊,你好啊,種源,”一個黑色的人影占據了石朔風的大部分視线。

  燈光從房頂打下來,模糊了這個人的五官,卻加強了他的輪廓,像一幅清晰的剪影。

  石朔風隨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聽見聲音他就猜出來了,是阿嚎。

  “好久不見,你好像瘦了,也慘了,怎麼,黛青是不是不好伺候啊,”阿嚎蹲了下來,讓石朔風能看清他的臉。

  “你也變了,”石朔風看著眼前的人,感覺他比以前更沒人樣了:“瘦的皮都耷拉下來了,要死了?”阿嚎也不生氣,呵呵的冷笑,拿過一邊人的電叉,對著籠子里的石朔風狠戳下去。

  石朔風蜷著身體在劇痛和焦味中慘叫,叫聲最後從牙縫里擠出,變成了咯吱作響的咬合聲。

  阿嚎大笑的拔出電叉,再次戳了進去,像是小孩在玩殘酷的游戲,他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哀嚎之上。

  其他籠子里的圍觀者們全都偷偷的觀看這場事不關己的殘忍表演,無論是畫面還是氣味都刺激著他們麻木不仁的神經,每個人的眼珠都反射著跳動的藍色電花,那是他們僅有的生命力。

  阿嚎玩夠了,石朔風也喊不出來了,他身上尤其是腹部大腿,有幾處冒著燒焦的白煙,是阿嚎興奮的傑作。

  “我這是為你好,激發一下斗志,省得你等下死在決斗籠里,”阿嚎一揚手,把電叉交給旁邊的人:“不過別著急,你不會立刻就進決斗籠,首領很感謝你帶來的那兩個omega,等他享用完,會親自去看你的表演。”阿嚎說完,滿意的看見憤怒籠罩在石朔風的臉上。

  “你說什麼!?黛青……黛青在哪!!”石朔風不顧疼痛,扒著鐵籠追問:“你告訴我!黛青在哪!!”阿嚎對於石朔風的反應十分得意,他褶皺下垂的臉皮上掛著詭異的弧度,是在笑,然後他在石朔風的責罵追問聲中,拄著拐杖離開了這間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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