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444章 那句誓言
紅纓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強大氣息,整個人愣在原地。
“苗隊長……”
“我們這些做前輩的,總不能看著你們這群後輩,死在我前面。”苗蘇回頭,微微一笑道,“這三只火狼,現在我一個人可以應付……你們要是再為此犧牲,未免太可惜了。”
話音落下,苗蘇的身形好似一縷游魂,在淡紫色的領域中飛掠而出,徑直向著三只火狼衝去!
長鐮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爆鳴,一道宛若紫月的長痕裂開大地,瞬間將其中一只火狼的前肢斬落,苗蘇的眼眸微微眯起,爆發出驚天殺意!
劇痛之下,那只火狼嘶吼一聲,險些癱在原地,另外兩只同時衝出,化作兩條修長的火线,與苗蘇混戰在一起!
在“鬼神引”的提升下,同為“克萊因”境的苗蘇,氣勢絲毫不弱於三狼聯手,憑著一杆長鐮揮舞,無數紫月長痕交織成一片風暴,穩穩的將它們的身形壓制。
“苗隊長好強……”莫莉看著那孤身鎮壓三狼的倩影,喃喃自語,眼眸中浮現出憧憬之色。
“我們去幫忙。”
紅纓一拍長槍,玫色的火焰再度交織成羽裳,急速衝向最後那只被斬下前肢的火狼,苗蘇的那一刀直接廢掉了它大半的行動力,此刻正游走在紫月風暴之外,似乎想直接繞開他們衝向晨南關。
紅纓的長槍與莫莉的闊刀同時出手,強行拖住它的身形,隨著遠處一道痛苦嘶鳴傳出,一只渾身是傷痕的火狼從紫月風暴中彈出,重重地摔在地面,已然失去了呼吸。
以一敵二解決一只火狼,苗蘇趁著“鬼神引”的效果還在,迅速斬殺了剩下兩只,猩紅的鮮血從小臂的繃帶滲出,滴滴答答掉落在地。
但此刻的苗蘇,仿佛根本感知不到疼痛,揮去長鐮上的血跡後,再度向周圍與其他守夜人搏殺的巨獸衝去!
紅纓三人緊隨其後。
有苗蘇的紫月風暴在前方開路,紅纓都數不清她究竟殺了幾只巨獸,在這仿佛無窮無盡的獸潮之中,他們就像是一支中流砥柱,死死的攔在城牆之外。
而向這樣的“中流砥柱”,晨南關前至少有十數座。
百位守夜人在晨南關前組成的這座暗紅長城,替晨南關擋住了近乎九成的獸潮,但也有少數重傷逃竄或者直接憑蠻力衝破封鎖的巨獸,直接來到了外牆之下,幾只巨蛇沿著高聳的城牆攀爬而上,似乎要直接翻過這座防线,衝入關隘內部。
密密麻麻的炮火從外牆頂部向下傾瀉,駐守在這里的,多半是像老軍醫一樣沒有禁墟沒有境界的普通人,他們抵擋這些巨獸,唯有兩個手段。
一個是熱武器,一個便是他們的血肉之軀。
但對這些“克萊因”級別的巨獸而言,普通槍彈能發揮的作用極小,槍林彈雨只是勉強拖延了它們的速度,很快便即將觸碰到牆壁頂端。
就在這時,一個單腳的身影猛地丟開手中的金屬架,單手握著直刀,另一只手從懷中取出紋章,將其用力刺入自己體內。
“李正志!”老軍醫看到這一幕,喊出了他的名字。
“老頭,我說了,你們躲在我身後就好!”
李正志咧嘴一笑,將“鬼神引”從體內拔出,拇指用力一彈,這枚閃亮的紋章便高高拋起,昏黃的陽光照在紋章背面那幾行小字之上,熠熠生輝。
他的身形自外牆頂端一躍而下!
呼嘯的狂風掠過他的耳畔,缺失了一只腳的他,身體微斜的向下落去,與此同時,在他的下落軌跡上,一只巨蛇迅速張開了血盆大口。
李正志低吼一聲,腰間的直刀驟然出鞘,身形落入巨蛇口中的瞬間,一抹璀璨的刀芒綻放,直接從巨蛇的嘴部將其貫穿,胃液與鮮血包裹著他的身體,腥臭無比。
李正志對此卻毫不在意,他哈哈大笑一聲,握著直刀繼續向下墜去。
這斬殺了一只巨蛇的刀芒,瞬間吸引了其他幾只攀牆的巨蛇注意,它們蜂擁著向李正志下落的方向爬來,數道“克萊因”級別的威壓釋放而出。
李正志單腿在垂直的外牆表面一蹬,借力微微偏轉下落的方向,避開了兩只巨蛇的同時咬合,隨後一刀揮出,在一只巨蛇的身上留下一道猙獰刀痕,隨後反手將直刀整個的捅入了另一只巨蛇的七寸位置。
蛇鱗卡住直刀刀身,隨後一條粗壯的蛇尾便撞擊在李正志後背,他整個人失去重心,刀柄也脫手而出。
外牆之上,一對對蛇眸散發出詭異的綠光,李正志覺得身體就像是灌了鉛般,沉重無比,就連一絲一毫的精神力也無法提起,他原本靈活的身姿在眾蛇的注視下,像是一塊雕塑般向下墜落。
李正志的實力在“鬼神引”增強下雖然不弱,但面對如此多的巨蛇圍攻,還是無力回天。
數只血盆大口在下方張開,李正志非但沒有絕望,嘴角的笑意反而越發燦爛,他指尖輕輕撥開衣袖中的引线,一塊塊他特制的炸藥在斗篷之下顯現而出。
“老子就算是死,也得崩掉你們這群畜生幾顆牙!”李正志大笑一聲。
轟——!!
幾團熾熱的火球在外牆表面炸開,瞬間淹沒了李正志的身體,張開嘴的幾條巨蛇更是直接被燒的焦黑,與此同時恐怖的震蕩之力瞬間掃開了一片巨蛇,讓其直接掉落到下方的戰場之中。
外牆頂端,目睹了這一切的老軍醫,以及其他普通人員,雙唇微微顫抖,陷入一片沉寂……
叮當。
一枚被拋起的紋章落在外牆邊緣,輕輕翻轉,片刻之後,安靜的躺在地上,像是一塊小小的墓碑。
紋章朝上的那一面,刻著幾行小字,一位醫護人員將其撿起,仔細地辨認著上面的內容。
“若黯夜終臨,吾必立於萬萬人前,橫刀向淵,血染天穹……”
她望著晨南關外浴血奮戰的暗紅長城,宛若雕塑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