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神凰帝國十三皇子,鳳熙辰一生都在榮華和他人的畏懼奉承中度過,何曾受過什麼羞辱,更不要說被人一腳把腦袋踩到地下這種奇恥大辱。
他的大腦一陣嗡鳴,然後拼了命的想要掙扎,但壓在他腦袋,還有身上的仿佛是一座萬鈞山岳,別說他現在受傷,就算是完整狀態,也不可能掙開。
他拼盡全力,身體也只能小幅度的抽搐,根本無法掙脫半分。他被踩下地面的腦袋部位,不斷溢出著陣陣難聽嘶啞的嗚咽聲。
黑赤二老被雲澈一記天狼斬砸的全身血液沸騰,玄氣大亂,而看到鳳熙辰的慘狀,他們險些把眼珠子都瞪破。
兩人再也顧不得去平穩氣血,連滾帶爬的衝向雲澈,嘶吼道:“放開殿下!!否則……否則我鳳凰神宗必然誅你九族!讓你生不如死!”
這類威脅,雲澈兩輩子聽過沒一萬次,也有八千次了。
他踩著鳳熙辰的腦袋,把整個龍闕的重量都壓了上去,張狂的大笑起來:“好啊!那我就等你們鳳凰神宗來滅我九族!不過你們鳳凰神宗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但既然你們這些話已經出口了,我腳下這個可憐蟲,今天就非死不可了!嘖嘖,我本來只想要他一手一腳,你們卻非逼我要他的命,原來在你們神凰帝國,皇子的命就是用來送著玩的!”
聲音一落,雲澈臉色驟然變冷,龍闕掄起,一股可怕的氣場瞬間在劍身凝聚,便要砸下。
“住……住手!!”
以強大無比的鳳凰神宗為威脅,卻非但沒起半點作用,反而被雲澈直接拿來當做必殺鳳熙辰的理由,雲澈那毫無猶豫的動作,驚的黑赤二老幾乎當場跪下,他們此刻才終於醒悟,面對雲澈這個做事根本不計後果的“瘋子”,威懾、威脅、恐嚇根本就沒半點作用。
即使鳳熙辰皇子身份擺在那里,他依然會毫不猶豫的要他的命!!
他們兩人完全不是雲澈的對手,鳳熙辰的命又被他捏在手里,黑赤二老再也不敢造次,他們縱然恨不能把雲澈撕成碎片,也不得不極力把表情上的憤怒壓下,黑衣老者強吸一口氣,收斂表情,咬牙切齒的道:“雲澈!今天……今天我們認栽了!你馬上放了殿下……只要你放了殿下,我們今天絕對不會再對你出手,馬上就走!”
“哈哈哈哈!”雲澈如同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了起來,嘲諷的道:“你們這話說的,簡直和放屁一樣!說的我好像很怕你們對我動手一樣!”他伸出手指,向兩人勾了勾:“我就不放他,你們倒是向我動手啊,來……來啊!”
“你!!”黑衣老者一張臉變得難看無比,險些當場噴出一口老血。
赤衣老者咬了咬牙,向前一步道:“雲澈,做人做事不要太絕……”說剛說半句,他便看到雲澈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心中猛然一咯噔,頓時再也不敢說半句帶著威脅性質的話,臉色和語氣也以極快的速度軟了下來:“今天的事,的確是我們冒犯在先。只要……只要你放了我們皇子,然後放我們離開,今日之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哦不,可以當完全沒有發生過!也不會和任何人說起……”他目光掃視了一下周圍,接著道:“在場之人,相信也不會有任何人散播出去……否則,我鳳凰神宗必將之滅門。”
雖然,鳳凰神宗四個字對雲澈貌似沒有任何威懾,但對其他人來說,那全然不啻於神的威懾!
赤衣老者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是臉色疾變,噤若寒蟬,恨不能當場出聲點頭,表明自己絕不會散播給任何人的決心。
這番話,從鳳凰神宗之人的口中說出,聽上去已可謂是低三下四到了極點。
在歷史之上,還從未有哪個蒼風國的人能讓鳳凰神宗的人露出如此近乎乞求的姿態。
“是麼?”雲澈斜過眼眸,目光卻是不屑之極,慢悠悠的道:“你這些話,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你們跟隨這狗屁皇子來我蒼風耀武揚威,卻被我蒼風國一個小輩給虐成狗,這事要是傳出去……嘖嘖,你們可是要連累整個鳳凰神宗顏面掃地,曾經不可一世的鳳凰神宗,將淪為各國譏笑的笑柄。這樣的後果,這個狗屁皇子當然死不了,不過你們兩個老東西嘛,被凌遲都是輕的。你們兩個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這件事傳出去的人,估計都恨不得出手把在場的所有人滅口,現在居然拿這件事來作籌碼?你在當我是白痴?”
雲澈的話,直擊黑赤二老的要害,讓他們全身劇震。
同時,也點醒了在場所有的人。
他們忽然間明白過來為什麼雲澈竟敢在鳳凰神宗的三人面前如此強橫。
作為天玄七國的最強之國,神凰帝國一直都是霸王一般的存在,其他六國無一敢掠其鋒芒,其他六國縱然聯合起來,也斷然不可能是神凰帝國的對手。
而鳳凰神宗,又是神凰帝國的霸主。
鳳凰神宗的威凌,從無人能忤逆,鳳凰神宗的尊嚴,從未有人有能力踐踏。
但今天,鳳凰神宗的三大王玄,包括一個真正的皇子,在實力最弱的蒼風國,被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人獨力擊敗,連皇子的腦袋都被踩到腳下,這若是傳出去,堪稱鳳凰神宗有史以來的最大恥辱!
甚至連鳳凰神宗在天玄大陸的威懾力都將受到很大影響。
而這場恥辱的締造者——鳳熙辰作為皇子,頂多受到一些責罰,而黑赤二老,極有可能被處以極刑。
所以,就如雲澈所言,他們縱然不能以鳳凰神宗的實力向雲澈報復,也絕不願意讓這些事被宗門和天下人知道。
雲澈似乎一開始,就篤定了這一點。
黑赤二老的臉色變得通紅一片,赤衣老者渾身哆嗦,指著雲澈道:“雲澈,你別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雲澈森然冷笑:“我與你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們卻在我的大婚之日不請自來,不但對我出言嘲諷羞辱,攪亂我成婚大典,還試圖對我下殺手!!現在卻反過來說我欺人太甚?呵,你這四個字,不但可笑而極,還讓我很不爽……而讓我不爽的人,我從來都會讓他……更加不爽!!”
厲喝聲中,雲澈手中龍闕忽然砸下,狠狠的落在鳳熙辰的身上。
轟!!
狂暴的重劍之力在鳳熙辰的身上炸開,清晰無比的骨裂聲,和一聲來自地下的痛苦嘶吼瞬間傳出了很遠。
這一劍之下,鳳熙辰身上的骨頭斷裂十幾處,經脈也破碎十數條,周身血管更是成片爆裂,整個身體如同漏了的血袋,遍體血流。
“殿下!!!雲澈!!你……”
“我什麼?”雲澈眼睛眯起,重劍再次掄起:“是不是還想繼續說我欺人太甚?沒關系,你盡管說,就是不知道,我腳底下這個可憐蟲還能不能活著抗下我下一劍。”
“你……你……你……”黑赤二老遍體發寒,臉色蒼白無血,看著半死不活的鳳熙辰,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蒼萬壑在這時快速的站了出來,道:“雲澈,神凰皇子年紀尚幼,所以做事衝動,但畢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他無論有什麼錯,終究遠來是客,現在又得到了教訓,他們幾人也已經承諾忘記今天的事……如果你真的殺了神凰皇子,對雙方都沒有好處,你還是把他放了如何?”
雲澈當然不是真的想要殺了鳳熙辰,否則他早就動手了。
把鳳熙辰重傷,他們為了顏面和逃避重罰,或許還會極力隱瞞此事,受到的屈辱和重創全部咽到肚子里,但若是真的殺了鳳熙辰,那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概念了。
雲澈非常清楚,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是鳳凰神宗的對手。
氣是要出,人不能殺,而最好的台階,自然就是蒼萬壑。他知道蒼萬壑一定會適時出面。
蒼萬壑說話,原本一臉狂傲的雲澈頓時擺出一副尊敬的樣子,認真聽他說完後,他只考慮了幾秒時間,就恭敬的道:“雖然心中憤恨,但既然是皇上之命,雲澈自然遵從。”
說完,雲澈便把腳從鳳熙辰頭上移開,然後一腳飛起,將腦袋陷地的鳳熙辰踢向了黑赤二老,兩人連忙上前,將全身是血的鳳熙辰接住。
“哼!!你們攪亂我大婚,還想要殺我,我本想將你們全部誅殺在這里,但既然是皇上為你們求情,那我便放你們一馬!你們還不向我蒼風皇帝謝恩!!”
蒼萬壑雖為帝皇,但那些大宗門的核心人物對他從來都是表面恭敬,眼神不屑,有的甚至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而今日,大虐鳳凰神宗,震撼蒼風群雄的雲澈對他卻是恭恭敬敬,對他的話直接“言聽計從”,蒼萬壑在位這麼多年,第一次嘗到顏面爆棚的感覺,就連腰杆都不自覺的挺直了不少。
他心中對於雲澈,頓時生出了無盡的感激。
他很明白,雲澈這簡簡單單的一個態度,將讓他蒼萬壑在繼位二十多年後,真正成為號令蒼風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