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穿越 惡毒女配長腦子後(年代h)

第60章 前邊是你

  “哎,那只能不要放這張了嘛。”

  姚盈盈挑挑揀揀著從信封里拿出來的一沓照片,把被大風吹得七葷八素的那張抽了出來,掀起墊在書桌上的玻璃,壓到底下去。

  里頭已經有不少姚盈盈的照片了,有在門樓底下的,有看日落時候的,有吃糖葫蘆的,有滑冰的,有吃烤鴨的,有坐在新家書桌前寫字兒的,有梳頭發的……不只這兒有,牆上還掛著幾張框起來的照片,還有一本相冊,前頭幾頁也都滿了。

  到後來姚盈盈嘴角都笑僵硬了,宋秋槐可真是個討厭鬼,相機也不知道是給誰買的!拍拍拍!就知道拍!干嘛都要拍!

  原來之前不拍是因為膠卷不是適配用不了。

  直到後來姚盈盈真生氣了,把相機鎖到了櫥櫃里頭才算完。

  姚盈盈已經來到京市一個多星期了,做了好多好多事兒,中大頭一個星期為了照顧遠道兒的同學,光報到就設置了三天,課程也排得少,所以宋秋槐幾乎都在家里。

  他們先是搬了家,在不知道哪兒的一個塵土飛揚的胡同里,那些地方彎彎繞繞的,好像每條路都長得一樣,又好像每條路都長得都不一樣,姚盈盈每次出門都要緊跟著宋秋槐,生怕一轉身他就不見了。

  不過往後頭一看,就能看著那半截白塔,姚盈盈記得之前在楊春水家里那晚看到一點塔尖,可見他們離得不太遠,到時候讓宋秋槐幫忙找一找,那塊兒手表還在自己這呢,好貴的。

  旁邊還有座紅牆黃瓦的高大城樓,姚盈盈不敢上去,那個台階實在太陡了,幾乎直上直下,她害怕。

  就老老實實蹲在城樓底下看了會兒路過的人,有曬太陽的、騎自行車的、騎三輪車的、開小轎車的、坐公交車的、坐長著兩個長耳朵公交車的,滿滿當當擠在大卡車上的……

  還有隨處可見的各種語錄、標語,熱熱鬧鬧的叫賣聲,什麼都有,果干、飯店、首飾、布料、糧食、木材、照相的、喝茶的……

  經過時間的洗禮,古城牆有些斑駁了,後頭的瓦片上也長了不少荒草,但姚盈盈還是覺得這里富貴又華麗,豐厚又雄偉,包括宋秋槐帶自己去的其他地方,還有站在中軸线上看日落的那次,白雪襯著紅磚綠瓦。

  姚盈盈恍惚間會覺得迷離、眩暈、不真實。

  不過不會持續太久,因為北方實在是太冷了!

  宋秋槐說這是倒春寒,很快就能過去了,不過姚盈盈還是有點不開心,因為真的好冷好冷,即使穿了大棉襖,戴著帽子、耳朵包、圍巾、手套,姚盈盈還是覺得冷,風一吹,冷幾乎從四面八方鑽進來,要把她的血管凍住。

  宋秋槐說他小時候聽說有人耳朵被凍掉過,導致姚盈盈每隔一會兒就不放心地要摸摸自己的耳朵,生怕不在了。

  不過姚盈盈有了自己的公交車月票,坐上公交車就好多了。

  為了彌補上次的不開心,宋秋槐每次出門都給姚盈盈買糖人,偶爾逛街時候也遇到過和宋秋槐認識的人,都會客客氣氣地打招呼,有些人還會夸她好看。

  姚盈盈發現宋秋槐醒著的京市和宋秋槐昏迷著的京市是完全不一樣的。

  姚盈盈也喜歡在家里頭,聽著外頭的各種聲音,有罵人很好玩跟唱戲一樣的大媽,拎著籠子遛鳥的大爺,下象棋因為旁人支招吵起來的,放學背課文的小孩兒,破自行車的鈴鈴鐺鐺聲兒,磨剪子嘞,嗆菜刀、糖葫蘆嘞、破爛換洋火……還有藍天白雲下飛過的一群白鴿,只留下回蕩著的悠揚鴿哨。

  這些都像歌兒一樣,熱氣騰騰又活色生香。

  姚盈盈把信口封上,小聲哼唱著。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推開波浪,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

  這是她跟公園里頭一堆戴紅領巾的小孩學的,他們每個臉上都跟大苹果一樣紅。

  “吱呀”

  宋秋槐推門進來。

  “現在可以了嗎。”

  宋秋槐低頭看了眼表。

  “早上說好的,你現在已經拖延一個小時了。”

  姚盈盈今天上衣穿的是粉色繡著牡丹的小馬甲,底下還有著毛絨絨,是宋秋槐帶她去友誼商店買的,還買了寫著亂七八糟字兒的巧克力,她第一次見著長得奇形怪狀,嘴里嘰里咕嚕的外國人,就問宋秋槐他們是不是戲里唱的妖怪,宋秋槐回她說他們大概率聽得懂中文。

  姚盈盈急急忙忙站到大衣鏡前頭照鏡子,假裝這件衣服哪兒不合適,一本正經地回宋秋槐。

  “再等一會兒,我還有點兒事情沒干完。”

  姚盈盈已經算好了,再過一會兒就要吃晚飯了。

  “行。”

  哪知道宋秋槐也不忙了,直接坐到了沙發上,從書架抽出一本書來看。

  見狀,姚盈盈只能磨磨唧唧假裝找點活兒來干。

  這套院子房間很多,但大部分都封著,推開朱紅大門,拐過垂花門,就是他們住的二進院,方方正正,東西廂房也封著,不過連著正房的抄手游廊還完好,冬天可以看雪,夏天可以聽雨,院子左右正對著兩棵老樹,沒掛一點兒葉子。

  宋秋槐不告訴她這是什麼樹,說等明年開花就知道了。

  院子里雜亂地放著些花盆、魚缸,被砸掉頭的石獅子什麼的,通往後罩房的小門也封著。

  只有正房是裝修好的,亮亮堂堂的三開間,只有中間那間開門,做了會客廳,左邊通著是臥室,臥室連著的耳房做了衛生間,右邊是書房,連著的耳房做了廚房。

  臥室大部分是姚盈盈選的家具,淺綠色的窗櫺,拼花的小塊灰藍地磚,淺綠色的一體式大櫥櫃上整整齊齊擺著電視機、鍾表、花瓶什麼的,黃棕色的沙發上罩著蕾絲蓋布,窗簾也是蕾絲布簾,宋秋槐覺得不遮光,強硬著讓加了一層暗色遮光的簾子,大衣櫃上連帶著一人高的鏡子,照著清楚極了,姚盈盈很滿意。

  紅木大床上的是鵝黃色的床品,繡著精致的竹子和喜鵲,上頭還擺著一個毛茸茸大熊貓。

  姚盈盈還在窗子底下給自己做了個秘密基地,鋪開一小塊地毯,上頭擺著個矮矮的三層儲物櫃,整整齊齊擺放著各種小人書,有粱綰一送的,有春妮兒送的,有編輯奶奶送的,有在垃圾站撿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宋秋槐送的。

  姚盈盈不論看書還是畫畫都喜歡在除了寫字桌的任何地方,她最喜歡的姿勢是在床上趴著。

  現在她就盤腿坐著,假裝在收拾這堆書,把整整齊齊的書拿出來挨個摸一下再放回去,再找空兒偷偷抬眼睛瞟一眼宋秋槐。

  宋秋槐抬眼看了牆上的表,“今天什麼時候記下來,什麼時候再去吃飯。”

  姚盈盈這才磨磨蹭蹭挪過去。

  宋秋槐先深吸一口氣,拿出一張白紙,對著地圖邊畫邊講解。

  “你看,這是中軸线,這是縱軸,內九外七皇城四,大路都是橫平豎直棋盤格局,古建築物都是坐北朝南,也可以看路牌,白東西,綠南北,我們家在這兒一片,盯住這個城樓……”

  姚盈盈開始真的在努力認真聽著,但是不知道從哪兒就開始溜號了,忍不住看著宋秋槐手背上凸顯的青筋,冷白腕骨上的銀色腕表,手掌好大,手指怎麼那麼長呀……

  “姚盈盈”,聲音冷得像結了冰。

  宋秋槐松開手,筆“吧嗒”一聲掉在桌子上。

  修長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面,忽然點了點地圖的某個位置。

  “你在這里迷路了,路人告訴你向北直走,見到城樓往西拐,你怎麼走?”

  “嗯……我、我可以……往這邊走!”

  姚盈盈胡亂指了一個方向。

  宋秋槐認認真真盯著姚盈盈,姚盈盈不敢抬眼,咬著嘴唇,顫著睫毛。

  宋秋槐輕笑一聲。

  “行,也對,我看你也不想回這個家,想回大窯村。”

  接著又問。

  “家里電話是多少?”

  姚盈盈對這個胸有成竹,昨天因為這個沒背下來差點被欺負死。

  於是張口就來。

  這都能錯個數,宋秋槐歪了下頭,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盯著姚盈盈。

  “哪路公交車不能坐?”

  聲音卻冷得要死。

  “2路!”

  這個姚盈盈真的知道,舉起手搶答。

  太陽偏西了,陽光一寸寸地移,不知怎的感覺涼颼颼的。

  又想起來那個恐怖的故事,姚盈盈害怕地撲進宋秋槐懷里。

  因為剛到京市時候,宋秋槐就給姚盈盈講了個故事。

  話說2路最後一班車路過廢棄陵園時候,上來兩個穿著格格旗裝的女人,坐到了後排大座。

  當時車上只有售票員、司機、上夜班的年輕工人,和剛上來的一位上了歲數的老奶奶。

  老奶奶是去女兒家照顧外孫的,一頭銀發梳得整整齊齊,看著是個有理的文化人,哪知道過了個紅綠燈忽然扯著嗓子說男青年偷了她錢包。

  要知道兩個人還隔著個座位呢。

  “你這個老人家真是蠻不講理!你剛上車我還扶了你,你就這樣訛我!”

  “反正就你碰著我了,我的錢就是沒了!”

  老奶奶扯著嗓子喊,還要動手推一把,兩個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

  最後一班,司機忙著回家,把這倆人放到派出所門口就開車走了。

  哪知一下車,老奶奶就止了音,任憑那年輕人指點著。

  見公交車沒了影兒,那老奶奶才對著年輕人說,“小伙子,我這是救了你啊。”

  原來等綠燈時候忽然刮了一陣風,老奶奶的紅符不知怎的掉了,彎腰撿起的那工夫,發現最後頭那女人的裙子被吹起來了,里頭竟然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這才自導自演了這一出兒。

  年輕人聽了也覺得涼颼颼的,也是,這個年代咋有人還敢穿以前的衣服,怪。

  但是心里頭又不太信鬼神那些,就半信半疑地一起去報警了。

  警察只覺這兩個人找事,但老奶奶不依不饒,只得出警,卻發現那2路公交確實沒回到終點站。

  再怎麼搜查也搜查不到,直到兩天後200公里外的神拓山崖邊發現了消失的2路車,但是車上的人都憑空消失了,只留油箱里都是血,車廂里都是冥幣。

  最後怕影響不好,上面就把這件事壓得死死的,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姚盈盈一想起來就害怕,一個勁兒往宋秋槐懷里縮。

  宋秋槐也不客氣,抱著姚盈盈趴到自己身上,摟著脖子親了一會兒,報復一樣把小嘴唇含咬著,勾著小舌頭一個勁兒在里頭亂攪,攪出“嘖嘖”的水聲,大手還不老實地從底下伸進去揉揉捏捏。

  沒一會兒,就放開姚盈盈讓自己冷靜冷靜,因為該出去吃晚飯了。

  宋秋槐騎自行車帶著姚盈盈去吃了銅鍋涮,冷天吃熱氣騰騰的涮鍋,再配上酸酸甜甜的烏梅湯,別提多舒服,而且這里的辣椒也夠味兒。

  姚盈盈吃得開心,回去的路上就不消停,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摟著宋秋槐的腰亂蹭。

  因為她覺得自己穿得太多了,像一顆圓滾滾的蛋,蛋要有蛋的樣子,就要到處都蹭蹭。

  “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哎呀哎哎呀……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姚盈盈聲音很甜,是那種冷不丁一聽有些造作的甜,又嬌又膩的,所以有些人也會因為這個不喜歡她。

  本來身材就過於豐滿,走路一扭一扭的,再加上這樣的聲音,一看就不是正經姑娘。

  宋秋槐戴著羊絨帽子不能完全遮住耳朵,露出來的肌膚紅得要滴血一樣,他覺得自己應該停下車認真給姚盈盈個回復。

  哪知道姚盈盈小嘴一張一合,又換了一首。

  “正月里、正月正……家家門前掛紅燈……小寡婦門前無燈掛呀……死鬼呀……”

  唱到哀處,還要假裝掩面抽泣幾聲。

  宋秋槐什麼都不想說了。

  自行車路過個胡同口,姚盈盈看到路標上有一個不認識的字,就戳了戳宋秋槐的腰。

  “那個是什麼胡同呀,我不認識中間那個字。”小手比比畫畫著。

  “和你一樣的胡同,大、紗、帽胡同。”

  姚盈盈有點生氣,她認出來了,中間那個字讀帽,莫名其妙就被罵了,姚盈盈不想再跟討厭鬼說話了。

  眼看真生氣了,宋秋槐就微微轉過頭哄著。

  “怎麼不唱了,給你買根糖葫蘆帶回去吃?”

  姚盈盈卻忽然眉飛色舞起來,指著前頭嚷嚷著。

  “宋秋槐!快看,前邊是你!”

  宋秋槐一抬頭。

  立著的路標上頭寫著——小紗帽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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