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再回到飯桌上的時候，午餐已經接近尾聲。
今天工作日，對方幾個人下午還得回去上班，不好耽擱太久，於是大家簡短地道別，在餐廳門口分道揚鑣。
言昭問她：“下午有什麼打算？”
“去做美……美容。”言蓁差點把“美甲”兩個字說漏嘴，“我都約好了。”
“好，那就先送你過去。”言昭吩咐司機，“待會你結束，再讓司機來接你。”
言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陳淮序：“你們呢？”
“下午新項目那邊要開個股東會，晚上還有個飯局。”
“哦。”她拉長了語調。
“無聊了？”言昭笑，“早和你說讓你別跟來。”
她非要跑來還不是因為陳淮序！結果耳環沒拿到，還莫名其妙地和他滾到床上去了。
想到這里，言蓁就很是不滿，偷偷瞪了他一眼。
陳淮序神色淡定地接收她的眼刀，客氣詢問：“你下午如果逛街的話，方便幫我挑一套新衣服麼？晚上飯局穿。”
他抬了抬手臂，指著袖口：“髒了。”
要她買？可言蓁明明記得，他自己有衣服的。
“你確定要我買？”她嚇唬他，“你就不怕我給你挑一套很丑的衣服，讓你穿出去出洋相？”
言昭提醒：“蓁蓁，晚上飯局很重要，不能開玩笑。”
她哼：“重要那就別讓我買嘛，找助理不行嗎？”
陳淮序慢條斯理道：“當然是因為我相信你的眼光。”
言蓁：？
她怎麼就不信呢。
可事已至此，不幫忙倒顯得她有點小氣，於是她只能答應下來。
車很快開到了目的地。
“等一下。”
言蓁剛下車就被叫住，她回頭，陳淮序從車里也鑽了出來。
“怎麼了？”
她有一瞬的不安，不知道陳淮序這是要做什麼，言昭可就在車里看著。
所幸他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遞給她：“我的卡，密碼是610723。”
她擺擺手：“一件衣服而已，我有錢。”
“我知道，但我的衣服，暫時還沒有讓別人買單的打算。”
言蓁只當他是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發作，從他手中接過，嘀咕了一句：“真麻煩。”
陳淮序補充：“你有什麼其他想買的，也可以刷這張卡。”
他有這麼好心？
言蓁早已對他說的任何話都不抱信任，抬眸狐疑地看著他，懷疑他又在打什麼小算盤。
“給你一個報復我的機會。”陳淮序緩緩道，“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他顯然很會拿捏言蓁的心理。
聽了這話，她立刻捏緊了卡，裝模作樣地打量了下，輕哼了一聲：“先說好，我花起錢來可不眨眼，而且這是你讓我花的，我不會還！也不會答應你什麼別的條件！”
“嗯，不用還錢。”
後半句話陳淮序沒說。
人抵給他就行。
言蓁逛了一下午，給陳淮序挑了一套西裝，迎著快要落山的太陽返回酒店。
她發了個消息給陳淮序，讓他的助理來酒店大堂拿。
落日余暉從酒店大廳的落地窗里投進來，昏昧地灑在來往行人的肩上，扯出一條條長長的影子。
她無聊地踩著影子玩，就看見一群人從門口走進來，有說有笑地聊著天。
談話聲斷斷續續地落到她耳朵里。
“……忙了一天終於能休息了，下午那會開得也太久了，我聽得都快睡著了。”
“那你真應該坐到我這個位置來，我後面兩個小姑娘，為了言昭和陳淮序到底誰長得更好看，爭論了快一個下午。”
“這有什麼好爭的，那肯定是我們陳總贏啊，畢竟他給我發工資，我堅決擁護他。”
聽起來還是和夏的員工。
“我倒覺得言昭不錯。陳淮序有點太冷了，不是我的菜，而且他不是都有女朋友了？昨天那個截圖爆出來以後，群里那個盛況真的是，哭倒一大片。”
一提到八卦，她們顯然來了興致：“說到女朋友，有人扒出來了嗎？按理說很好找啊，和我們住一個酒店，講不定吃早餐的時候就能偶遇。”
言蓁心一緊，欲蓋彌彰地轉過身去，裝作欣賞一旁的盆栽。
“哪有那麼容易，光憑一雙手你能認出什麼來。”
雖然已經做了新的指甲，但她還是緊張地將手塞進口袋里。
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覺得像他那種工作狂，應該會喜歡聰明知性的職業女性吧，所以應該是個氣質美女。”
“我也覺得哎。”
眾人開始八卦陳淮序究竟喜歡什麼類型，熱鬧的笑聲漸漸遠去。
直到頭被輕拍了一下，言蓁才恍然回神，陳淮序正站在她身後：“發什麼呆？”
言蓁看了看他身後：“怎麼是你？不是說讓你助理來取嗎？”
“看見我你不高興？”
“那我當然是不想看見你。”她將袋子塞到他懷里，“拿去。”
陳淮序接過袋子，卻並沒急著走，而是伸手去摟她的腰，低聲道：“陪我上去換？”
言蓁急忙掰開他的手，慌張地往四周掃了一圈，確認剛剛幾個和夏員工不在了，這才放下心來，咬牙回復他道：“想也別想。”
她從包里拿出卡，遞給陳淮序，朝他揚了揚眉：“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本大小姐人美心善，決定放你一馬。簡單來說就是，我沒花你的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小算盤。”她踮腳靠近，刻意壓低了聲音，“你根本不可能那麼好心，一旦我花了你的錢，你雖然嘴上說不讓我還，但肯定會想辦法從我這用其他方法討回來。你這麼奸商，我才不上你的當。”
陳淮序“唔”了一聲：“變聰明了。”
言蓁有些小得意，嬌俏地朝他吐了吐舌尖。
可這興奮勁還沒過幾秒，就聽見陳淮序突然嘆了口氣：“很可惜。”
她警覺起來：“可惜什麼？”
“可惜，我是個無良商人，做買賣是從來不講道理的。”陳淮序看著她的眼睛，慢悠悠道，“今晚就教教你，‘強買強賣’四個字該怎麼寫。”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言蓁立刻往後退了幾步：“陳淮序，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他站在原地沒動，似乎是很滿意她慌張受驚的模樣，朝她輕輕挑眉，轉身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
小劇場
陳總的一點秀恩愛小心機：
晚上飯局，有人客氣奉承：“陳總今天這一身不錯啊，英俊瀟灑。”
陳淮序：“過獎，女朋友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