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後,媽媽鼓起了掌,“好聽好聽,看來我兒子的三等獎不是浪得虛名的。”
張錢宇也給我豎了個大拇指,我撓撓頭,把話筒放在茶幾上,對張錢宇使了個挑釁的眼神,“張哥,你來一首,我媽說你多才多藝,來展示一下。”
張錢宇謙虛道:“我不經常唱歌的。”
“又不是比賽,唱著玩唄。”我心想唱得不好聽就對了,你要是唱得比我好那不是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張錢宇看向媽媽,媽媽點了點頭,他拿起話筒站起身,“行,那我就現個丑。”
他點了一首陳奕迅的浮夸,這首歌的難度就高得多,我暗自嘲笑他不自量力。
他的音色雖然好聽,但是一直在跑調,而且粵語也不標准,但是聽著聽著感覺有點不對勁,他時不時唱出的一句極為好聽,感覺前面他是在故意跑調一樣。
“好久沒唱了。”結束後,張錢宇放下話筒笑了笑。
“唱得挺好的。”我客觀評價道,然後發現媽媽翹著二郎腿在抿著嘴憋笑。
我又點了一首歌唱完後將話筒遞給媽媽,“媽,你也唱噻,不然光我一個人表演多尷尬。”
“行,那我來表演一首。”媽媽大方地拿起話筒點了首歌,然而她的歌聲著實很一般,全靠她清脆的音色支撐著。
“怎麼樣?”媽媽唱完後期待問道,我撓了繞頭,實話道:“還行,能聽。”
媽媽哈哈大笑,“我自己都唱不下去了,我不唱了,你們唱。”
我同張錢宇又唱了幾首歌後,屏幕上的畫風立馬就變了,這首歌前奏帶著濃濃的年代感。
“這首你是我的玫瑰花是誰點的?”
媽媽笑著對我說:“你知道這首歌呀?”
我撇了撇嘴,“爸爸的手機鈴聲就是這首,土得要死。”
媽媽一愣,然後說道:“那你能唱給我聽嗎?”
我本想拒絕,隨即想到如果我不唱那麼張錢宇肯定會唱,我可不允許他對媽媽唱情歌,於是我拿起話筒開唱。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掛……不知怎麼的,我越唱越不好意思,感覺好像自己真的在對媽媽表白。
媽媽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明明她注視著我,卻又讓我無端的感覺她是在看著另一個人。
唱至一半,門忽然被一把推開,一個醉醺醺的西裝禿頭男站在門口望了兩眼,肥肉堆起一個難看的笑容,“走錯了……”
他剛要關門,眼神飄到了媽媽身上,他臉上出現一抹詫異,然後歪歪倒倒地走進屋來,我警覺起來,將歌曲暫停,張錢宇起身問道,“有什麼事嗎?”
他不悅地瞥了一眼張錢宇,然後笑嘻嘻地對媽媽說:“美女,留個聯系方式唄。”
媽媽面無表情地說:“謝謝,不用了。”
禿頭胖子也不惱,笑著說:“和哥交個朋友對你有好處,以後在蘇州你可以橫著走。”
“沒興趣。”媽媽絲毫不留情面。
我悄悄的走到胖子身後,做好了隨時給他光禿禿的頭頂一拳的准備,張錢宇說道:“這里是私人包間,請你離開。”
胖子笑著點了點頭,緩緩轉身,我松了一口氣,他突然回身朝媽媽伸出了咸豬手,我還沒反應過來,媽媽迅速拿起玻璃杯將可樂灑了他一臉,張錢宇眼神一凝,迅速伸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按在了茶幾上,劇烈的碰撞將可樂杯打翻,液體沿著茶幾流到胖子的臉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我草你媽!”胖子掙扎一番無果後威脅道:“小子,我告訴你們今天惹錯人了,現在松手給我道歉還來得及,不然待會這位美女可能沒這麼輕易的就離開了。”
還沒等我抄起瓶子,張錢宇猛地加重手上的力道,胖子的臉與茶幾使勁摩擦發出吱吱的聲音。
“啊啊啊……痛痛痛……你們今天完蛋了……我會讓你們看著我對付美女的手段的……”胖子還在嘴硬,我心中怒極,抄起杯子,張錢宇也舉著拳頭正要下砸,媽媽立馬喝了一聲,“小張!”
張錢宇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媽媽朝他搖了搖頭,他看向胖子緩緩松開了手,胖子起身咧了咧嘴,伸手揉著脖頸擦了擦臉上的可樂,然後惡狠狠地威脅道:“美女脾氣挺爆的,不過我希望待會你們還能這麼硬氣。”
張錢宇陰沉著臉朝他走了一步,胖子立馬後撤,媽媽瞪他一眼,“還不快滾?”
“行,有本事別走。”胖子放下狠話後灰溜溜的離去,媽媽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瓶子,然後笑著問道:“你想替媽媽出頭是不是?”
“誰叫他想欺負你來著。”
媽媽走過來將我手中的杯子接過後放下,說道:“你有這個心媽媽當然非常高興,但是呢,我們可以有更好的處理方式對不對?要是被你父親知道跟著我出來還在街上跟人打架,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交差。”
我點點頭,隨即想起了那個肥胖子的威脅,“那現在我們怎麼辦?繼續唱歌嗎?我擔心他會來找我們麻煩。”
媽媽笑著說,“我傻呀!在這里等他,走走走,趁他沒回來挑事之前先走。”
我忍不住笑了笑,覺得媽媽實在是太機靈了。不巧的是,我們剛打開門,那個胖子就帶著幾個西裝大漢氣勢洶洶的朝我們的包間走來。
媽媽眼睛逐漸眯起,“看來我們沒這麼容易就離開了,兒子,答應我,待會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你都不要動手。”
我升起一股悸意,“行。”心中當然不可能答應了。
我們三人重新回到包間,他們推開門後,胖子首當其衝,帶著五六個西裝大漢走了進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現在可以交個朋友了不,美女?”
我朝幾人掃視了一圈,心頭還是很緊張的,擔心媽媽真的被欺負,想著應該怎麼辦。
媽媽拿出手機微笑說道:“需不需要我報警?”
幾人哈哈大笑,胖子更是肆無忌憚地說:“美女,你可能對蘇州不太了解,在這里,警察很多事情是不會管的。”
“你的意思是你在蘇州比警察還大咯?”
“話也不能這麼說,”胖子笑道:“看美女的氣質應該也算有眼界的人,市局的江局長你知道吧?”
媽媽和我對視了一眼,然後她笑著說:“沒聽說過。”
胖子拍了拍胸脯,自豪道;“我哥們,上個周我們還坐在一起吃飯,所以美女,跟我交朋友不委屈你。”
媽媽斂去笑意,“交朋友是可以的,那請問朋友,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了,”胖子話鋒一轉:“不過既然我們都是朋友了,是不是要先喝一杯意思一下?”
媽媽的眉頭逐漸皺起,胖子朝旁邊的小弟使了個眼神,那名小弟會意,跑出去拿了一瓶紅酒進來,胖子一臉邪惡的說道:“把這瓶酒一口干了,今天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
“如果我要是不喝呢?”媽媽雙臂環著胸眯著眼睛說道。
“不喝也行,親我一口就請自便。”
我聞言大怒,大步向前,張錢宇立馬跟上來攔住了我,他朝胖子說道:“我陪大哥喝一杯,看大哥的度量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是不會為難我們的。”
胖子瞧了他一會,忽然大笑起來,然後逐漸露出凶狠的神情,“小子,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的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說罷,他抬手一揮,“給我把這小子拖去外面,我要和美女單獨交流交流。”
張錢宇眉頭一皺,後撤一步,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拳頭破空而出,咻的一聲,拳頭擊打在胖子的右邊臉頰,直接將他打到在地。
胖子躺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直到嘴角流出血後,他才反應過來,一臉凶狠地瞪著張錢宇。
“給我上!”
幾名小弟聞聲而動,張錢宇身手了得,電光火石之間,將其余大漢打倒在地,刹那間,包間內響起一片痛苦的哀嚎。
“石姐,小柏,快走。”張錢宇打倒他們後,立馬回頭說道,我反應過來,拉著媽媽的手腕跨過大漢往門口跑去。
“我還沒說你們可以走了。”聲後響起了胖子的聲音,我根本不想再多糾纏,拉著媽媽往外跑。
“石姐,小柏,你們快走,他有槍……”
我們扭頭望去,張錢宇站在門口雙手舉高,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抵在他的腦後。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雖說我平時愛和社會上的混混一起玩,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驚險的場面,我心髒跳得飛快,渾身都開始發抖。
“兒子,你快走!”媽媽慘叫一聲。
胖子舔了舔嘴角的血說道:“美女,你要是走了,他可就沒命了。”
“你別亂來,有話好好說。”媽媽很罕見的焦急,胖子朝她招了招手,“既然要和我好好說那就回來,把事情說清楚。”
媽媽看了我一眼,對他說:“他還是小孩,讓他先走。”
胖子看向我說道:“可以,美女的這個小要求我還是可以滿足的。”
媽媽面向失神的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兒子,你先走,千萬別回頭,到外面馬上報警。”
說完媽媽重新回到了包房,我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飛速的腦海中梳理一遍,然後馬上拿出手機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我強忍住心中的害怕說道:“爸,我和媽媽在超豪KTV208包房,有黑社會拿槍威脅媽媽喝酒,你快來,不然我不能確定會發生什麼。”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然後跑下樓找到婁偉,對他說道:“偉哥,帶上家伙和人手來208包房,快點!”
不等婁偉反應,我又飛速地跑回包間,推開門,幾名西裝大漢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一名小弟拿著槍指著張錢宇的頭使他一動不敢動。
媽媽在茶幾前拿著酒瓶子,像是已經妥協了。
見門被推開,屋內的所有人目光指向了我,我心中害怕得緊,表面上還是強裝鎮定說道:“我……我報警了。”
胖子一愣,然後笑了笑,說道:“那看是槍快還是警察來得快了。”
我實在沒有想明白,他憑什麼敢這麼肆無忌憚?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身後有人庇護?
媽媽皺著眉頭說道:“你別為難孩子,我喝就是了。”
說罷,媽媽拿起酒瓶子准備往嘴里灌酒,這時門又被推開了,婁偉進來四下瞅了下,面露詫異,然後他看了眼媽媽和張錢宇,相信他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麼,他立即走到胖子身邊說道:“龍哥,這……這是什麼情況?”
胖子不耐煩地瞥他一眼,“沒你什麼事,出去!”
婁偉為難地搓了搓手,說道:“龍哥,他們是我朋友,能不能給我面子?”
“給你個面子?”胖子不屑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才來這里混了幾天就敢跟我這麼說話,馬上滾出去!”
從他們的交談中我得到一個信息:能夠讓婁偉如此卑微證明這個胖子確實混得不差。
婁偉很好地隱藏下來了眼角閃過的狠厲,“龍哥,他確實是我好哥們,給小弟一個面子,就這樣算了行不行?今天您的消費我請了。”
“我跟你說不明白是吧?”胖子拍了拍他的臉頰說道:“婁偉,你別以為你在超哥面前露了幾次面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你再不從我眼前消失,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
婁偉眼神堅定地搖了搖頭,胖子氣笑了,“我今天真是見鬼了,阿貓阿狗都敢和我叫板了,阿成阿虎,把他給我拖出去。”
婁偉看了一眼我,仿佛在對我說:“兄弟我今天為了你豁出去了!”
說實話,我還是很擔心他的,畢竟胖子有槍,我還在想怎麼辦,只聽見慘叫一聲,尋聲望去,張錢宇已經奪過了那名小弟的槍,然後直直的指向胖子。
“小張,不要!”媽媽喝道,奇怪的是胖子絲毫不害怕,張錢宇發覺了不對勁,收回槍打量了兩下,朝媽媽說道:“是模型。”
……
媽媽一臉驚愕的看向胖子,胖子撓了撓他光禿禿的頭頂,嘿嘿笑了兩聲。
居然是模型……這才解答了我先前的疑惑,我說怎麼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拿槍出來呢!
張錢宇表情陰沉地走向胖子,其余小弟立馬攔在了他身前,可能是先前張錢宇的表現實在太強大,他們都沒敢率先出手。
“行了!”媽媽喝了一聲,朝胖子說道:“有什麼誤會我希望到此為止,你也不要再拿這些騙人的把戲,不然我真的不會放過你。”
胖子知道今天是惹錯人了,干笑著點點頭。
“兒子,小張,我們走。”
說罷媽媽帶著我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間,離開時,我對婁偉投去了一個感謝的笑容。
先前那一幕還讓我心有余悸,至少在先前那一刻,我把那把槍當真了的,這和在電視中看見的不一樣,真的遇見時大腦只會傳來一個字:跑!
趕緊跑!
隨後我又有些羞愧,張錢宇都能夠在手槍面前擋在媽媽面前,我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
走到門口,幾輛警車沿著街道急速馳來,最前邊的一輛警車號碼牌為零零零麼。
父親從帶著數名警察從車上下來,在門口撞見我們,幾人的表情皆是一愣。
父親看我一眼,又看了看張錢宇,然後朝媽媽說道:“剛才有人報警,說你們在這里遇到了危險,是怎麼一回事?”
媽媽看了我一眼,將大概經過說了一遍,父親朝我皺眉問道:“那幾個人還在里面是不是?”
我點點頭,父親說了句:“你們先別走,跟我來。”然後帶著警察走進KTV。
媽媽帶著詢問之意看向我,我攤開雙手,“先前是你讓我報警的,我擔心普通的警察處理不了,畢竟我以為那是把真槍。”
媽媽無奈地搖搖頭,然後重新回到了KTV。
父親氣勢洶洶地來到前台,“叫你們經理過來。”
不等詫異的前台小姐回話,父親朝我問道:“你們在哪個房間唱歌?”
“208。”
然後我們重新回到了包間,胖子幾人還在里邊坐在沙發上,揉肩的揉肩,按腿的按腿。
“警察同志……你們這是?”胖子起身問道。
父親朝里面走了一步,我們緊跟著進來,他問:“剛才是你拿著槍指著別人的?”
胖子看了我們一眼,明白是我們報警後,他有些緊張,把那把假槍遞給父親,“就是一把假槍,嚇他們玩的。”
父親接過後看了一眼,又看向桌上的紅酒,微微皺眉問道:“你用假槍威脅她喝酒?”
胖子解釋道:“就是想著交個朋友。”
父親說道:“根據你的行為對人家造成了騷擾、威脅、聚眾斗毆,已經違反了治安管理法以及涉嫌尋釁滋事罪,麻煩你們走一趟。”
胖子陰沉著臉說:“警察同志,這沒必要吧,大家鬧著玩的。”
“鬧著玩的?”父親冷冷的看他一眼,然後揮了揮手,“帶走!”
胖子見父親動真格的,他急忙起身在父親耳邊說:“警察同志,在這里把事情鬧大了對誰的不好,你們市局的江局長是我……是我們老板的朋友,能不能給個面子通融通融?我賠個禮道個歉就算了行不行?”
父親瞪他一眼說道:“我不管你的後台是誰,既然你犯法了,就要做好這個心理准備,都給我帶走!”
幾位警察圍住了他,胖子咬咬牙,“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
“有什麼話到局里再說吧。”
這時門開了,一位長相機靈的青年進來,問道:“警察同志,我是這里的經理,請問這是什麼事?”
父親問道:“他是你們的客人還是股東?他涉嫌違法犯罪,我們依法將他帶回局里訊問調查。”
經理瞅了一眼胖子,然後在父親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父親喝道:“我問你他是你們的客人還是股東?你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干什麼?”
經理識趣地閉上了嘴,我心里暗自好笑,從胖子說他是父親朋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在吹牛,父親別的優點沒有,公正無私這一點還是做得很到位的,怎麼可能和他這種人做朋友?
經理見說話沒用,便打了個一個電話,說了兩句後將電話遞給父親,“這是你們市局王隊長的電話。”
父親盯著電話沒有動作,經理和胖子都一臉玩味地看著父親,父親冷哼一聲,朝身後的警察說道:“通知下去,令當地公安局責令超豪KTV停業修整一個周,下個周我會親自來審查。”
此話一出,場間眾人面露驚訝,經理的表情更是陰沉,但他明顯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主,很快就察覺到了父親的身份不是那麼簡單。
“請問您在市局是?”
父親沒有理他,這時經理旁邊一名跟班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經理睜大了眼睛,隨即彎下身子諂媚道:“原來您是江局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胖子驚訝道:“你……您就是市局的江局?”
我忽然覺得父親還是挺威風的,好像沒人能夠在他面前硬氣。
胖子反應過來後立馬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朝媽媽鞠了一躬說道:“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
媽媽笑笑不說話,父親看了一眼媽媽後,說了聲:“帶走!”
胖子再也沒有了先前囂張跋扈的氣焰,哭得很難看,被兩名警察強行押走。
父親問媽媽:“還有哪些人逼你喝酒了?”
胖子的幾名小弟立即你看我,我看你,媽媽笑了笑,“就他是主謀。”
父親問道,“你方不方便跟我去做個筆錄,不然不好定案。”
媽媽說道:“人家也沒做得太過分,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
父親朝眾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離開。
眾人如釋重負,往門外散去,婁偉路過父親時小聲喊了一句:“江叔,您好。”
父親皺眉不喜,我解釋道:“先前多虧了婁偉幫忙,不然媽媽真就被他欺負了。”
“應該的,阿柏是我朋友。”婁偉不好意思地說道,父親沉吟片刻,從包包里摸出一支煙遞給他,“我不管你是誰的朋友,惹了事我絕不輕饒!”
“是是……”婁偉接過煙給我使了眼神後離開。
此時包間就剩我們四人,父親看了一眼包間內的大屏幕,愣了一愣。
而後他又看向張錢宇,微微皺眉道,“以後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這種地方少來。”
媽媽微諷道:“誰知道這里的治安這麼差,先前還有人說跟市局的江局長是好朋友呢!”
父親低頭說道:“這是我的失職。”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掛……”忽然父親的手機鈴聲響了,媽媽愣了一愣,然後笑道:“你看,前腳剛抓人後腳就有人來求情了。”
父親直接掛斷了電話,朝媽媽苦澀說道:“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
媽媽斂去笑意說了一聲:“謝謝。”
“這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