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淵，你小姨是不是跟你姐吵架了啊？”
剛一往副駕位坐下，我就聽到媽媽的聲音傳來。
我戴好安全帶後，看到媽媽發動車子，心里有些疑惑媽媽是如何發現的，但我也只能老實回道：“好像是……”
“唉，小雪她……怎麼說呢，雖然性格有點冷，但其實她很關心我們的。這麼久以來，她都沒有生過氣什麼的，這還是第一次啊。”
媽媽看到紅燈，緩緩踩下刹車，繼續道。
我的視线不敢隨便亂瞟，而是望向窗外漸漸停下來的旁車，輕聲道：“我知道的，媽，你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出來的。”
“嗯，就是你小姨跟你姐鬧不合，媽媽希望你能去調和一下，當然，我也會幫忙的。”媽媽聲音溫柔，語氣間充滿對我們幾人的關懷。
想到方才萌生的思緒，我有些愧疚地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媽媽，眼神清澈：“媽，剛才你說昨天相親對象不好，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媽媽哼了一聲，踩下油門：“昨天相親的時候，那個狗男人想揩我油，被你姐一巴掌扇了過去。幸好你媽我是律師，他才不敢隨便出聲，最後我們也是不歡而散。切，仗著自己有錢，為所欲為……你外婆給我找的對象我是不抱希望了。”
聽到媽媽難得有些憤怒的語氣，我攥緊了手：“媽，你放心，這次有我在，對方要是敢碰你，我直接把他打……哎喲！”
媽媽精致的俏臉上多了一分寒意，她抽回敲了一下我腦袋的右手，沒好氣道：“打架打架，誰教你的？是你小姨？我可跟你說，隨便打人犯法的。”
看著媽媽有些生氣的樣子，我訕訕道：“所以對方要是先動手，我就再上去嘛……再說了，媽你也不會不撈我吧？”
“切，等你以後真的犯了事情，我直接跟你斷絕母子關系，看我撈不撈你。”
“媽，斷絕母子關系可是不允許的，您還是老老實實地撈我吧。”
媽媽聽到我的這番話，笑了出聲，“你要是真的犯了什麼大錯，信不信媽媽一輩子都不出現在你面前？”
我抖了抖身子，將心底里面的那份心思掩藏地更加深，但因為現在這個機會非常好，我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心中的問題：“媽，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做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會不會徹底不理我了？”
“會……吧……”媽媽的語氣有些猶豫。
感受到媽媽心中的遲疑，我點點頭，決定跟小姨之間的事情還是以後再慢慢來吧。
當然，或許我跟小姨之間的關系一輩子都不跟媽媽她們說也說不准的。
“我怎麼感覺你在跟我打預防針呢？江沉淵，我可跟你說啊，你要是真的做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媽我真的不要你的。”媽媽斜瞪了我一眼，警告我道。
我訕訕地點點頭，要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也應該是幾年之後了吧……
我跟小姨之間關系的宣告，也起碼得等我出來工作之後。
車子平緩地開著，不得不說，媽媽的車技是真的很好，我從小到大，坐媽媽開的車，能感受到兩個字：安穩。
這或許也是跟媽媽的性格差不多……
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會心系於我和姐姐還有小姨，雖然平時里面對我們嘮叨很多，但這都是出於那發自內心的關心。
車上彌漫著媽媽身上那股我說不清楚的幽香，像是香水吧，但又沒那麼濃烈，我更傾向於那是媽媽的體香。
但我接觸過的婦人除了學校里面的老師外，也沒有別人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婦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不過媽媽也沒結婚，也不算是婦人，只能算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這第二場相親的城市比第一場相親的要更近，一小時多後，媽媽便開車駛進了一家酒店的停車場：“我們先去訂一下房間。”
感受到車停下來後，我開始解安全帶，准備下車拿行李，而媽媽在這時開口喊了一下我：“對了，小淵。”
我奇怪地扭頭看向媽媽，“媽，怎麼了？”
媽媽看了我一眼，嘴唇揚起道：“小淵，你喜歡你姐姐嗎？”
我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很快，我就反應過來媽媽是在說我喜不喜歡姐姐這個人，而不是什麼男女之情。
我羞恥於自己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有些心虛地扭頭望向車窗外：“喜歡，就跟媽媽小……小姨那樣。”
對於小姨，我是將其看成無話不談的朋友，我們兩個之間，幾乎是沒什麼秘密可言的，更別說現在我們已經發生了關系。
而對於媽媽，我一直便是將其看成自己的女神，雖然心里面會產生一些齷齪的想法，但其實我是萬萬沒對她做什麼的這個膽的。
當然，我也是十分喜歡媽媽，不僅是是上面的原因，更多的還是被她那溫柔似水的性格所感染。
剩下個姐姐……
因為她似乎一直都不經常和我說話，外加外表也是十分清冷，猶如一朵高嶺之花，我對她的感情或許也只有單純的姐弟之間的欣賞。
討厭萬萬算不上，但喜歡……除了她的長相外，性格方面我是實在喜歡不起來。
媽媽看到我的反應，抿唇笑了笑：“你姐姐其實很喜歡你的。”
“啊？”
我有些意外於媽媽所說的這個發現，看到媽媽鬼鬼祟祟的樣子，我下意識地湊過去，想聽得更加清楚。
媽媽摸了摸我的頭，輕聲道：“昨天我和你姐一起出來的這段時間里面，只要話題里面談及你，她都聽得炯炯有神，時不時還附和幾聲的。談到別人嘛，她就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媽媽看人還是蠻准的，你信不信，你姐姐將你在她心里面，放的非常非常高？”
聞言，我眼睛低垂，思緒萬千。
到最後，媽媽笑著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啦，上去訂房間，然後陪媽媽逛街。”
看著心情似乎還不錯的媽媽，我笑著嗯了一聲，將姐姐的事情放在一旁去。
或許是因為今早小姨說了一句我跟媽媽出去約會，搞得我有些想入非非，對於接下來的逛街還是非常興奮的。
雖然我知道到最後還是充當一個工具人，給媽媽拿東西……
搬下行李箱，也不顧媽媽的幫忙，我直接將另外一個包的東西扛下來。
季若嬋看著自己這個將所有東西都一個人扛的兒子，有些欣慰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欣慰於他的成長，也失落於他的成長。
上了酒店，我跟著媽媽的腳步，走到了前台，看著她要了兩間房。
前台的工作人員笑著跟媽媽打趣道：“這是您丈夫嗎？還要開兩間房啊？”
媽媽笑著看了我一眼，“這是我兒子，還是開兩間房吧，更方便。”
被誤會的我本來有點小開心，可聽到媽媽那糾正和還是要求開兩間房的聲音，心里面又萌生了些許失落。
拿出身份證，辦好兩間房後，媽媽將一張房卡和我的身份證遞給我，“走，我們上去放好東西後，就下來逛一逛，這座城市可是有很多專賣店的，比我們江城好多了。”
我點點頭，隨後跟著一身白色碎花裙的媽媽緩緩走著，眼睛直直盯著她下面穿著一雙白色平底涼鞋而露出的一雙玉足。
可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媽媽的腳步停了下來，我便有些不解地抬起頭，望向她的前方。
“媽……怎麼……了……”
我說著，看到了前方迎面走來的兩個男人，便明白媽媽為何會停下腳步來了。
兩個男人里面，稍稍走在前面的那個男人正是那個之前與我見過一面的親生父親，江沐淵。
而另一個後退半步，應該是什麼秘書下屬之類的人物。
對方也是發現了我們，江沐淵的眼神變得有些陰沉，但很快他又是藏在眼底里面，擺出一臉笑容，主動往我們這邊走來，並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勢：“季大律師，好巧啊。”
媽媽鳳眸微眯，而我此刻也是走上來，站在媽媽的身前，一臉陰沉地看著對方，並擋住了對方的手。
江沐淵看到我攔住他，眼神頓時有些冰冷，但他的眼神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後，便開口輕聲道：“你姓什麼？”
“我們走……”
我正欲回答，媽媽就拽住我的手就要往電梯走去。
“欸，季律師，對於先前那個官司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你呢，可否賞臉……”江沐淵再次攔在我們身前。
見到這里，我壓抑下心中的憤怒，語氣陰沉地打斷他的話：“麻煩你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媽媽拉了拉我的手，搖搖頭示意我別衝動。
我微微點頭，再次看向眼前這個我所謂的親生父親。
而江沐淵此刻正看著媽媽，語氣平和：“若嬋，你願不願意聽我的解釋？”
說著，江沐淵看向我，眼神中露出一分親切：“這個就是我的兒子吧？我記得你還說過我還有個女兒……若嬋……”
看著對方虛偽的眼神和語氣，再加上感受到媽媽的心情不是特別好，我直接撞開他，拉著媽媽的手往電梯走去。
“呵，沒人要的母子倆，可真可憐。”
就在我跟媽媽准備越過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江沐淵的聲音。
霎時，我的火氣就上來了，轉身就要衝上去，但媽媽死死拉住我，不讓我上前。
一時之間，我僵在了原地，死死盯著前方的江沐淵。
而江沐淵也懶得保持虛偽的面容了，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季若嬋，聽說這十幾年來，你一直在找我？你以為我會負責？哈哈，要我負責也不是不可以啊，像只狗一樣跪在我面前，然後求我……”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掙開媽媽的手，眨眼間就到了江沐淵的眼前，拳頭就要落下。
“江沉淵！你要是動手了，別怪我不認你了！”
媽媽呵斥的聲音傳出。
我的拳頭在即將砸下去前停了下來，而江沐淵眼中也是出現了一絲恐懼。
這時，酒店的保安也是走了過來，將我們拉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