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火速衝出花壇,穿過林蔭道,跑向禮堂方向。
這一路上還有一些落單的符屍,灰雄和曼蛇衝在前面,配合默契,輕松解決。
兩分鍾後,大家繞到禮堂後面,回到室內籃球場的建築工地上。
這時,廣播里的第一首歌剛剛唱完。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5分鍾,大家卻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的驚心動魄的噩夢。
“好了,暫時安全了。”
灰雄站在門外看了一會,確認沒有符屍追上來,徹底松了一口氣。
他快步看向曼蛇,一拳打在他的肩上:“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曼蛇滿臉冷漠:“我一直在等廣播聲,還以為你們失敗了。”
“哼!你太小看我們了。”
“我們沒多少時間。”
高陽不容樂觀,他從補給包里拿出礦泉水,丟給大家:“休息十分鍾,大家喝點東西,進點食,順便相互檢查一下有沒有傷。”
“湘蝶,你回頭清點一下武器裝備,我一會集中分配。”九寒說。
“是。”
大家各自忙碌起來,很快老喬就發現之前被捆綁在屋子里的高中生不見了,估計是趁機弄斷繩子跑了,大家也沒空操心一只迷失者。
“罐頭、湘蝶,來我這邊。”黑雀說著,走進里邊的一間屋子,她們要互相檢查身上的傷。
“好。”湘蝶跟著進去。
罐頭愣了愣,悶頭跟上。
高陽捕捉到了這個細節,胸口微微一顫。
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一分鍾後,湘蝶率先走出屋內,手腳麻利地開始整理補給包里的武器和裝備。
男性這邊也很快就檢查完傷口,大家一邊喝水進食,一邊休息。
“隊長,有子彈的手槍只剩下一把,子彈6發。”
湘蝶將手槍交給九寒,繼續說:“C藥劑5瓶,神仙水2瓶,催眠瓦斯2枚,專用腎上腺素3支。天賦增幅飾品十件,但現在基本派不上用場。”
“冷兵器有些什麼?”九寒接過手槍,問道。
“指虎、短刀、復合弓、雙截棍。”湘蝶說到雙截棍時,眼底閃過一絲沉痛,雙截棍是李暗的專屬武器。
“指虎給黑雀,復合弓還是修一自己用。”九寒看向大家:“雙截棍誰要?”
沒人回答,隊伍里沒有人擅長雙截棍,對沒有特別訓練過的人來說,一根鐵鍬、一根高爾夫球棍,甚至是一把鏟子都要比雙截棍更趁手。
“給我吧。”湘蝶說。
九寒點點頭,繼續問:“還有一把短刀,誰要?”
“給我,吧。”羅尼說。
九寒點頭,最後看一眼手槍,“這里還有6發子彈,誰槍法最好?”
“應該是我。”灰雄苦笑,他職業警察,沒少練槍:“不過我不需要,我現在更信任我的拳頭。”
九寒點點頭,他也更信任自己的拳頭。
其他人都沒有開槍經驗。
九寒思考片刻,“湘蝶,槍你拿著,關鍵時刻保護好自己,還有罐頭。”
“好。”
湘蝶接過槍,插入腰間。
“隊長。”黑雀這時從房間走出來,臉色有些凝重,他看向九寒,又看向高陽,欲言又止。
高陽的心微微一沉,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之前在教學樓大廳,罐頭被符屍撲倒的畫面。
“直接說。”九寒說。
“罐頭……”黑雀避開高陽的目光:“腳上有傷。”
一時間,空氣凝固了。
高陽渾身一震: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怎麼會!”灰雄情緒激動:“你確定麼,確定是符屍咬的麼?”
黑雀搖頭:“我不確定,罐頭自己也說沒印象了。但我認為,我們得提前做好准備。”
九寒看向高陽:“罐頭是5組的人,交給你。”
“不,不會的,肯定不是咬傷……”西燃無法接受,拼命搖頭。
曼蛇冷冷地看向高陽:“你要不想動手,讓我去。”
“曼蛇你在說什麼啊!”西燃激動地喊起來:“罐頭是我們的同伴!我們不能放棄同伴!我們不能這樣對她!”
“羅尼!雄叔!你們說話啊!”西燃大喊道:“你們都說句話啊!”
“西燃。”高陽打斷道:“別說了。”
“可是……”
“別說了。”高陽命令道。
西燃雙眼通紅,他咬著牙,轉身走到牆角,雙手抱住腦袋,無力地蹲了下去。
“曼蛇,刀借我。”
曼蛇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交給高陽:“這把最快,痛苦最小。”
高陽拿著匕首,看向九寒:“屍變很快,不會超過5分鍾,給我一點時間。”
言下之意,高陽不會草率地殺人,他會守住這5分鍾,苗頭不對,他親自動手。
九寒無聲地點點頭,同時給了黑雀一個眼神。
黑雀會意,戴好指虎,默默守在房間門外,以防意外發生。
高陽拿著匕首,別到背後,走進了里面的房間。
建築工地沒有通電,屋內光线很暗,放雜物的桌上平放著一個手電筒,在粗糙的水泥牆上照出一個大光圈。
罐頭抱著雙腿坐在地上,上半身正好處在光圈之中,臉色被照得慘白,額頭上滿是細汗。
“七影隊長!”
她見高陽進來,臉上閃過一絲欣喜,隨即又暗淡下去。
她低下頭,聲音有些顫抖:“你……是來殺我的麼?”
高陽在罐頭身邊蹲下,右手緊緊攥著匕首,藏在身後。他伸出左手,幫罐頭整理了下汗津津的劉海,“不是,我進來陪陪你。”
“隊長。”罐頭平時咋咋呼呼,這會卻乖巧得過分:“我,我沒騙人,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弄傷的,我真的不知道……”
“別怕,讓我看看。”高陽說。
罐頭點點頭,伸出左腳,拉起肥大的牛仔褲,她纖細潔白的小腿肚子上,出現一條三厘米的血痕,不算深,但流了些血。
高陽無法分辨這是咬傷還是抓傷,又或者是其他刮傷蹭傷。
“沒事,肯定不是咬傷。”高陽拉下褲腿,安慰道。
“我也覺得不是……”
罐頭聽高陽這麼一說,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血色:“要是咬傷,肯定很痛對不對,我當時肯定能感覺到,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真的,一點都沒有,所以肯定不是咬傷……”
罐頭絮絮叨叨的,眼神像只被獵槍打傷的小鹿,膽怯、惶恐、不安。
“放心,會好的。”高陽溫柔笑著,可右手中的匕首卻沒有放松。
他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罐頭的眼睛,一旦出現問題,他不會猶豫。
“隊長。”
忽然間,罐頭的眼淚奪眶而出:“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殺我?”
“嗡——”
耳鳴,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