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情緒激動地站起來:“我才是女巫!第一晚我救了你,第三晚我毒了小丑!我之所以不拆穿朱雀,是因為我一直以為朱雀是民,在掩護我,所以我假扮民,跟朱雀換身份,互相打掩護,你應該很清楚,這是高端局的常見玩法。”
“可我真的沒想到,絳狐死後游戲還沒結束!”
白兔看向高陽:“高陽,好好想想,如果朱雀是女巫,她應該還有一瓶毒藥在手上,為什麼昨晚她不殺我,因為她根本不是女巫,她是狼!我才是女巫!”
“她知道你是唯一的村民,白虎必守你,所以她昨晚刀了白虎!白天再拉你一起把我投出去,她就可以贏!”
“高陽,我是白虎守過的人,我是被白虎認證過的好人!但這個朱雀,什麼時候有過金水,只有X那個假預言家,說驗過她的身份!羅尼驗過她的身份麼?羅尼沒驗,第一晚羅尼驗了你,第二晚他驗了X,朱雀的身份從頭到尾沒人驗過!”
“我起初以為X想拉攏好人,才騙大家說驗了朱雀是好人。現在我才知道,X給自己的狼同伴朱雀發了假金水,就是為迷惑我們,我真的從頭到尾一直以為朱雀是民,在掩護我這個女巫,所以我從沒拆穿過她!”
“高陽,朱雀是狼!千萬別被她騙了!”
白兔胸口劇烈起伏,該說的她全說了,言辭激烈,聲情並茂,邏輯完整。
“1號,請發言。”陳螢說。
高陽死氣沉沉,腦袋低垂,從嘴縫中擠出一個沙啞的音節:“過。”
“警長發言。”陳螢說。
“七影!”朱雀也激動地站起來:“我犯了大錯,我手中是還有一瓶毒藥,一直沒用,直到昨晚我也沒用,我應該毒死白兔的,這樣游戲就結束了。”
“我之所以不用,是因為我沒想明白,這里有一個很大的矛盾點,白虎給白兔發了銀水,白虎肯定是守衛,他沒理由騙我們。”
“難道說白兔會選擇自刀,賭白虎會守自己?這種可能性太小了!因為當時白虎可選擇守的人太多了,白兔如果是狼,不可能自殺來賭這種幾率!”
“我這一猶豫竟然錯過了時間,我根本不知道還有時間限制這個規則!我就應該毒死白兔的!”
“現在白虎被刀了,你第一晚被我救了,又被真預言家驗過,你肯定是好人。在我知道自己是女巫牌的情況下,白兔絕對是狼!”
“七影!認真想想,第一晚我救了你,我一直相信你,這一路走來,我可能做錯了一些決策,但大部分是正確的。如果我真是狼,在拿到警長後,我完全可以贏得更輕松,不可能玩成這樣!”
“青蛇的事,我很抱歉,但絳狐猶如我親弟弟,我在只能盲選的情況下,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還是會保絳狐,就像我知道無論重來多少次,你也一定會保青蛇,你可以恨我,但你肯定能理解我。”
“七影,白兔是狼!這一次,你無論如何都要相信我!選了我,今晚你也會被白兔殺死!”
高陽還是低著頭。
唯一知道真相的裁判陳螢別過頭,不忍再聽下去。
沉默片刻後,她開口道:“三位,投票吧。”
“三、二、一,請投票。”
高陽舉起手,握著拳,沒有比劃出任何數字。
白兔和朱雀,互相投給對方的號碼。
兩人看向高陽,等待他至關重要的一票。
在這最關鍵的時刻,高陽發現自己被賦予了說話的資格。
高陽冷冷地看向朱雀,聲音沙啞:“朱雀,我不恨你,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青靈,本可以不用死。”
朱雀無法說話,雙眼濕紅,神色愧疚。
“白兔。”高陽側目,苦笑了一下:“我不恨你,我知道你也不想,永別了,我會替你們報仇。”
高陽舉起另一只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交叉,左手則伸出食指,比劃出一個數字:11。
“我投11號。”
白兔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高陽,似乎在詢問:為什麼?
高陽淡淡解釋:“白兔,你差點就騙到我了,但我忽然想起一個裁判陳螢漏說的規則,狼人是可以空刀的。”
“左爺沒有站出來補充,可能他覺得裁判也是游戲的一員,裁判也犯錯,游戲會更精彩吧。”
“白兔,倒數第二晚你沒有自刀,而是空刀,白虎無論守誰,都不會死人,白虎還以為自己守對了人,給你發了銀水,就是這個銀水迷惑了朱雀。”
“朱雀肯定忘了狼人可以空刀的規則,因為平時很少有人會空刀,導致她的邏輯出現矛盾,一猶豫,就導致錯過了毒死你的機會。”
“白兔,你先當深水狼,再轉倒勾狼,邏輯也很完美,運氣也很好,但並不是毫無破綻。”
白兔看著高陽,臉上恢復了平靜。
“倒數第二天發言時,在絳狐和青靈之間,你雖然象征性地偏袒了一下青靈,卻沒有說一定會保青靈。”
“你是在確認了朱雀和白虎一定會站隊絳狐時,才跟我一起站隊青靈,因為你知道,朱雀是警長,有1.5票,我們就算有兩票也保不住青靈,但你保青靈的行為,又可以獲得我的信任,幫你最後對付朱雀。”
忽然間,白兔也能行動和發言了。
白兔站起來,朝高陽淡淡一笑:“七影長老,好樣的啊。”
白兔又看向朱雀:“你們麒麟工會能挖到七影,真是撿到寶了。”
朱雀還是不能說話,她看向白兔的眼中沒有了憎恨,只剩下很復雜的傷感。
其實白兔又有什麼錯,她只是不幸拿到了狼牌,想要拼盡全力活下去。
白兔轉身走向屬於自己的監房。
即將進門時,白兔停下腳步,回頭輕輕看了一眼高陽:“高陽,念在同事一場的份上,幫我向隊長帶句話吧。”
高陽不能說話,靜靜看著她。
“隊長加油啊,白兔,永遠是你的迷妹。”白兔嘴角帶笑,眼中卻是深深的不舍:“就這些吧。”
白兔走進監獄,沒有回頭。
“磅——”
鐵門關上,灰霧漸起,白兔倒下,身影消失。
最後三人,同時解除束縛。
陳螢解脫般地坐回了石椅上,“游戲結束,好人……勝。”
輕輕的一個“勝”字,沉重得像一座山。
“游戲結束,下面,我來進行復盤。”左爺的聲音傳來。
陳螢、朱雀和高陽,根本不想聽這該死的復盤,這是要在他們的胸口再補上一萬次刀,但他們除了屈辱地沉默,沒有任何選擇。
或許,左爺的樂趣就在於此。
“神牌四張:預言家羅尼,女巫朱雀,獵人青蛇,守衛白虎。”
“村民四張:七影、罐頭、電鼠、小丑。”
“狼四張:白兔、絳狐、綠茶,白狼王X。”
高陽幾乎麻木的心又隱隱抽痛了一下。
罐頭那丫頭,真的是村民啊,她跟青靈一樣,原本都可以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