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高陽這次的計劃,斗虎稱之為“釣賈魚”計劃。
轉眼,該計劃執行到第三天,目前一切順利。
作為不知情的賈博士,一心沉迷搞研究,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首先便嘗試了用妄獸以下高級獸的能量來作為替代品,但正如預料中的一樣,完全行不通。
無所謂,只要高陽不死,最關鍵的實驗材料就永遠嚯嚯不完,他想怎麼嘗試都行,一想到這他就開心地哼起了歌:“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難聽!難聽!難聽!”形影不離的鸚鵡總會及時阻止一場災難。
賈博士唯一不滿的就是,陳螢是個榆木腦袋,辦事迂回,效率低下。
比如賈博士忽然想要借用一點陳螢的活性能量,明明當面就能收集,陳螢卻表示必須先請示上級,且不能電話匯報,得當面申請批准。
然後至少得等上兩三個小時,陳螢才會重新出現,將存有活性能量的烏金電池交給他。
除了這點,其他都很好,看守賈博士的幾個人都很安靜,從不主動煩他。
……
正月初八,傍晚。
一直在前线蹲伏敵人的紅曉曉和天狗,靠【飛行】和【隱身】,快速回了一趟俠水據點。
兩人師承了了,各背著一個超大容量的登山包,里頭全是隊友們的換洗衣物和日常垃圾,一群人埋伏在荒郊野嶺,生活極不方便。
天狗和紅曉曉將打包的生活垃圾處理掉,將換洗衣物交給高欣欣和靜書,裝上新補給,再返回前线。
這次的任務組織派出了大部分精銳,俠水據點只剩高欣欣、格里高、張偉、靜書、萌羊、王蔚洇、朱雀、鍾赫。
格里高肯定不去,他受不了那種苦,二十四小時待在野外挨冷受凍還不如殺了他,而且最近他正好靈感爆棚,在瘋狂碼字。
張偉沒去是因為派不上用場,這次根本不打算跟麒麟有正面衝突,所以他留在家,每天嘗試著對“植物人”朱雀洗腦,看能不能幫她復原——這也是高陽提出的構想,可惜沒什麼效果。
靜書留下來陪高欣欣照顧朱雀和兩個孩子,負責後勤工作。
鍾赫現在是絕對的T1戰力,原則上必須上前线,可他卻留在了家。
因為自青揚大橋一役後,他徹底廢了。
當初所有人都以為,駿馬會是最難振作的人,卻沒想到駿馬在繼承【跳躍】,裝上賽博小腿後,成功走出了戰後創傷,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反倒是平時吊兒郎當、無所畏懼的鍾赫,還沉淪在傷痛的沼澤中。
紅曉曉加速忙完手頭的事,趁天狗還在收拾登山包,她給自己爭取了兩分鍾時間,快速走向鍾赫的臥室。
紅曉曉輕推房門,門縫內立刻鑽出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嗆得紅曉曉幾乎要咳嗽。
光线刺入門縫,切開渾濁的黑暗,剛好照亮了頹坐在牆角的鍾赫。
他衣衫凌亂,頭發油膩,滿臉胡渣,看上去不知多少天沒洗澡,身邊全是空酒瓶。
用格里高的話說,這小子一周時間就把他一個月的存貨全喝沒了,根本就是個酒桶。
斗虎、高陽、九寒、高欣欣、張偉、橫木,好多人都勸過他,但根本不管用。
鍾赫並沒表現出明顯抵觸,他總是“好”“嗯”“哦”地回應著,可一轉背,他又已經喝得爛醉如泥,呼呼大睡了。
昨天,家中已經沒有一滴酒,鍾赫也無所謂,繼續窩在房間里睡覺,現在的他,就是一團“爛泥”,任誰來也扶不上牆。
紅曉曉一陣心痛,她站在門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時消散。
這一猶豫,時間只剩下一分鍾。
“砰!”
紅曉曉一腳踢開房門,打開了燈。
“啊……”
鍾赫伸手擋住強光,他臉色蒼白,面容浮腫,聲音有氣無力。
“鍾赫!”紅曉曉大步走過去,強硬地將鍾赫給拉了起來:“起來!”
“哦……”
鍾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沒過兩秒就一個踉蹌倒下,扶著一張椅子坐下,他身體像一灘水,眼看又要往地上滑。
“啪!”
紅曉曉一巴掌扇在鍾赫臉上,大吼一聲:“給我認真點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還像個人麼!”
鍾赫被扇歪了腦袋,他呆滯的目光出現了一絲波瀾。
“黃地厚,黃芙蓉拿命救了你,不是為了讓你變成這樣子的啊!”紅曉曉面紅耳赤,又急又氣:“你現在這樣,你對得起誰啊!”
鍾赫低頭沉默了片刻,自暴自棄地冷笑了下:“他們就不應該救我,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
“鍾赫!你沒資格說這種話!”紅曉曉雙眼通紅:“你之前怎麼跟我說的?你說每個人都獨一無二的的!你說我們都是自己命運的主人,不是誰的附庸!你還說不要辜負救你的人,更不要辜負自己!”
“這些你都忘了?還是說那些話都是你用來騙別人的!回答我啊!”一滴熱淚從紅曉曉的臉龐上滑落。
鍾赫呆住。
“鍾赫!別人瞧不起你沒關系!命運瞧不起你沒關系!但你要瞧得起你自己!這不就是我們活著的意義麼!”
紅曉曉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一枚烏金發夾塞進鍾赫的襯衫口袋:“走!跟我去前线!不准慫!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鍾赫微微低頭,看著矮自己一大截的紅曉曉,眼中破碎的目光一點點粘合,接著閃爍出炙熱的光芒。
他忽然伸手攬住紅曉曉的後腰,將她抱進懷中,一手捧住她的後腦勺,粗魯地吻住了她。
紅曉曉在短暫的慌亂後,雙眼一閉,雙手捧住鍾赫的臉,給與他更熱烈的回應。
兩人唇齒相依、鼻息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