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天狗眨了下眼,“應該不會。”
“為什麼不會?”高陽似笑非笑。
天狗用食指撓了撓臉,思考了會,說:“你聽過剃刀理論麼?”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高陽恰好聽過。
“嗯。”天狗點頭:“如果你的目的是騙精神符文,這個局太復雜太繞了,很多細節沒必要,還有一些達成條件充滿著巧合,比如九寒領悟【傳音】,領悟什麼天賦又不是他能決定的,反正嘛,現在的局面,我覺得不像人為策劃出來的。”
高陽無聲感慨:天狗啊天狗,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不好挖。
天狗見高陽不說話,忽然退後一步,睜大雙眼:“啊,你不會真的是為了騙符文吧?”
高陽淡淡一笑:“你待在這,九寒天賦升級你就帶符文回去,我還有點事,不陪了。”
天狗松了一口氣:“哦。”
“九嗣組織不欠人情。”高陽說:“我送十二生肖一份比較靠譜的理論。”
“什麼理論?”
“天賦五階段。”高陽說:“九寒會跟你詳細說明。”
“哦。”
高陽轉身走進臥室。
高欣欣還在熟睡,被單蓋得很嚴實,只露出小半張恬靜的側臉。
“哐當——哐當——哐當——”
窗外又是一輛電車駛過,光亮透過窗簾,映照在高欣欣的睫毛上,一明一滅。
高陽上前,隔著被單搖了搖高欣欣的肩:“欣欣,醒醒。”
高欣欣緩緩睜開雙眼,神色困倦,眼神卻像小鹿一樣擔驚受怕,她只愣了一秒,立刻坐起身來:“哥,怎麼了?”
“沒事,別怕。”高陽聲音輕柔,“我這邊的事辦完了,該走了。”
“好。”高欣欣什麼也沒問,她睡覺穿著日常服,就是為了隨時離開。
高欣欣下床,彎腰系鞋帶,因為才醒,動作有點慢,高陽蹲下,幫高欣欣系鞋帶,先後打上兩個結。
高欣欣笑了:“哥,你笨死了,到現在還學不會打蝴蝶結。”
“是啊。”高陽笑笑,其實他早就會打蝴蝶結了,但他覺得蝴蝶結不牢靠,容易散,他最怕的,就是散。
“好了。”
“嗯。”
高陽起身拉開窗簾,推開窗,戴上口罩和鴨舌帽,背上早就收拾好的小背包。
高欣欣這邊也戴好了漁夫帽和口罩,裹著媽媽的羊毛圍巾。
高陽背對高欣欣,伸出雙手:“上來。”
高欣欣跳上高陽的背,雙手環住高陽的脖子:“哥,我們去哪呀?”
“你想去哪?”高陽問。
“我想看海。”
“好,我們去有海的地方。”
“倏——”
一瞬間,兩兄妹消失在了窄小昏暗的臥房。
“哐當——哐當——哐當——”
窗外,又是一輛電車開過,方格子的白光照進空蕩蕩的房間,快速閃爍。
……
上午九點,北穗。
北穗是島國北部的一個海灣小鎮,只能通過電車的官方通道抵達,可行動的真實范圍很小。
這邊已經在下雪,小鎮一片雪白,街道兩旁是淺色的矮屋,透過屋與屋之間的窄巷,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淺灘和大海。
朝前看,鎮子盡頭是半環繞的山嶺,山嶺上的天空墜著大片粉白色的雲朵,輕盈溫柔得像草莓味的棉花糖。
路上的電車“叮鈴鈴”地開過來,一切是那麼的悠然和祥和。
兄妹倆踩在不算厚的積雪上,妹妹拿著一盒不加芥末的章魚丸子,兩人完全融入當地的環境,就像一對普通的兄妹。
“哥,張嘴。”高欣欣用竹簽叉起一顆熱乎乎的章魚丸子,送進高陽的嘴里。
“唔……好吃。”高陽豎起大拇指,給與高度贊揚。
高陽邊吃邊打開手機地圖,“就在前面了。”
很快,兩人來到一家三層樓的民宿,牆壁刷成了天藍色,前院門楣上掛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海豚旅館”。
一個身材粗短的中年女人,穿藍毛衣、牛仔褲、黑色套鞋,系皮圍裙,正在院子里鏟雪。
“請問是佐藤小姐麼?”高陽問。
中年女人聞聲,放下鏟子,擦一把臉上的汗,轉身看過來。
她面相柔和,有一個很有福氣的肉鼻頭,她笑容熱情,中氣十足:“你倆就是離城來的那對兄妹吧?”
“是的。”此時高陽和高欣欣的臉已經恢復原樣,高陽拿出造假過的證件,遞給佐藤小姐:“我叫劉離,這是我妹,劉詩惢。”
佐藤小姐接過證件,對比了一下本人,還給高陽:“你們叫我黃姐就好,我也是離城人,在這邊工作了幾年,覺得沒勁,干脆辭職開民宿了。”
“黃姐。”高陽看一眼高欣欣:“我妹身體不好,來這邊休養一段時間。”
“哈哈,來得不是時候啊,冬天挺冷的。”黃姐說。
“我不怕冷。”高欣欣微笑:“我喜歡大海,也喜歡雪。”
“巧了,我也是。”黃姐轉身,“來,進屋吧。”
黃姐領著兩人上二樓,推開一間采光充足、裝潢溫馨的雙人房,黃姐推開一扇小木門,外面就是陽台,眼前就是大海。
“這個陽台視野最好,可以曬太陽、晾衣服,看海。衛浴在那邊,我帶你看看……”黃姐在屋里轉了一圈,介紹完畢後,笑著問:“還滿意麼?”
“嗯,我很滿意,跟照片上的一樣。”高欣欣說。
“我們先住一個月。”高陽說。
“可以,不過得交押金。”黃姐說。
“好,我給現金。”
高陽將手伸進大衣內袋,假裝要掏錢包,其實握住了一把烏金匕首:“對了黃姐,你是痴獸還是其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