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塵很久很久沒有因為旁人之事而憤怒過了。
他原以為自己早看透世態炎涼,不論見著什麼齷齪事兒都不會意外,可是當他眼睜睜瞧見那百十多個孩子帶著最後一絲靈智被毀掉一生,那觸手可及的鮮血淋淋還是激怒了他。
他與吳少陵一同離開密室走上去,來到激戰過後的中庭。
兩個人未發一言,只不約而同拿起刀,將那些身受重傷躺在地上呻吟的修士一個一個剁了腦袋下來,連同任元聖的那顆頭,在中庭整整齊齊橫成一排。
任天麒趴在地上看著他們手起刀落,又有十八絕劍加身痛徹肺腑,嚇得是屎尿齊流,不住在那求饒。
“你們說過饒我命的!!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答應不殺我!!”
寧塵吳少陵全不理他,只一心一意去割地上人頭。
楚妃墨在旁邊被他叫的心神不寧,生怕寧塵真的將他就這麼饒了,幾次想要湊過去動手,都被蘇血翎以氣勢鎮住。
同為暗修,哪怕楚妃墨挪一下步子,蘇血翎都能將她的心思看個一清二楚,時刻卡在她偷襲方位的眼兒上。
再加上元嬰期神識壓制,楚妃墨一直沒有機會造次。
吳少陵拎著沾滿鮮血的長刀踱到任天麒面前,任天麒粗氣猛喘,口中還待求饒,卻被吳少陵打斷。
“你們煉的藥,是做什麼用的?”
寧塵聽到這話也豎起了耳朵。
他多少懂些煉丹制藥的門道,但那密室中石壇上的東西卻也只聞了聞味,沒有一點兒頭緒。
寒溟璃水宮招賢堂長老暗自煉制的東西,肯定不會是什麼尋常丹藥。
“你先答應放了我!你先答應放我了!”任天麒事到如今,滿嘴只剩下這一句。
楚妃墨立時叫道:“絕對不行!!”
寧塵扭頭道:“有你什麼事兒呀?現在是你說了算嗎!任天麒,這話我替吳少說了,你該答什麼答什麼,說完話我們扭頭就走,放你自生自滅。”
他回頭罵楚妃墨的時候朝她擠了擠眼,姑娘半信半疑之間也沒別的法子,勉強閉上了嘴。
任天麒聽得寧塵給了准話,趕忙對吳少陵道:“老祖以奇法壓榨童子靈魄,好煉得香膏去喂妖獸。”
吳少陵點點頭,繼續問:“是什麼妖獸?”
“那妖獸名為岐螈,皮膚可產一種靈液,老祖延年益壽都是靠那東西,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他在哪里蓄養妖獸?總不可能眾目睽睽之下養在橫空山里。”
“就在黎州某處,可是從來沒與我講過!我說的都是真的!”
吳少陵抬頭與寧塵對視一眼,寧塵散漫著將手一攤,他常言觀色是一把好手,任天麒供詞也著實沒有什麼能指摘的。
況且任元聖已死,管他在哪里蓄養妖獸,總是禍害不了孩子們了。
任天麒哆哆嗦嗦看著兩個人表情,生怕他們反悔。眼瞅著吳少陵將刀入鞘,他這才勉強松了半口氣。
寧塵也不多廢話,朝蘇血翎一勾手指,徑直往後面廂房走去。
任天麒見他倆真丟了自己不管,心中有那麼一瞬間還暗笑兩人心慈手軟,卻渾然忘了還有楚妃墨提著劍等在旁邊。
楚妃墨咬著牙上前一步,狠狠一劍刺在他腿間。任天麒慘叫如梟,捂著血流如注的下體滿地打滾。
“你們、你們言而無信!!啊啊啊啊啊!!”
寧塵扭頭笑道:“懂不懂啥叫自生自滅啊?”
他不再往後去看,只剩下身後任天麒一聲接一聲的慘叫,漸漸沒了聲息。
吳少陵緊追了他一步:“十三,你去哪?”
寧塵朝他陰涔涔一笑:“剛才打了半天,該殺的都殺了,只是此處還有幾十名婢女,難免露出口風。你不去將她們殺了,等寒溟璃水宮查下來,她們早晚把你交代了。”
吳少陵伸手擋在他前面:“這殫見閣中帶修為的沒一個好人,可那些婢女卻是無辜。叫她們說便是了,我自有一番說辭開解。”
“憑你一張嘴就能開脫得了?”
“總得試一試,好過去傷她們性命。”
寧塵朝他一咧嘴,腳下卻不停。吳少陵眉頭大皺,一把拽住他胳膊:“你殺她們,又和任天麒有什麼區別。”
寧塵抬手掙開他:“我也犯不著這樣髒自己手,你等著瞧吧。”
去到後院,幾十名婢女正擠在居所里瑟瑟發抖。
寧塵神識一罩將她們弄暈,以合歡真訣探入識海,挨個震了一番,叫她們將今晚所聽所見都忘了個干淨。
雖識海多少會有些損傷,但將養些日子便可完好。
他做完事情,又馬不停蹄鑽去各處屋舍。
吳少陵開始還以為他有什麼別的計較,可寧塵只在各間屋子里一頓翻箱倒櫃,連什麼花瓶香盒都不放過,都收在自己戒指里。
吳少陵都看不下去了:“你至不至於,你不是挺有錢嗎?”
寧塵回頭朝他一個勁兒呲牙:“他媽的!蚊子腿不是肉?我二十萬都叫你坑走了!”
他縱起星隕戒,在殫見閣風卷殘雲刮地三尺,但凡帶點仙氣兒的家伙什都叫他薅了個精光。
搜到最後,寧塵在一間屋中找到了一把劍一枚戒,看那劍鞘樣式正是楚妃墨被人擼走的,戒指里十幾枚靈石,還有一頂蒙了黑紗的斗笠,主人是誰不言自明。
待二人再回到中庭,任天麒已然被楚妃墨大卸八塊。
楚妃墨手中的劍是重新買的凡物,雖灌注了真氣,一頓亂砍之下劍刃都已劈豁了口。
她彎腰站在任天麒屍身之前,一手駐劍一手扶膝,身子還在不斷抖動,怒火尚未泄去一半。
寧塵湊過去一看,地上那爛肉都沒人模樣了,不禁咂舌道:“你這是剁了餡兒,想包人肉包子啊?”
楚妃墨三五劍砍死了任天麒,滿心的委屈悲憤無處可去,只能胡亂在他屍身上發泄。
可對著一個死人又能如何,她大鬧一通,反倒更是焦躁煩悶。
這邊廂一抬頭,正看到寧塵拎著她的隨身佩劍過來,楚妃墨也沒多想,一步跨過去伸手就搶。
寧塵存心逗她,反手一兜閃在一邊,故意斥道:“干什麼?剁完餡兒就搶劫?你是十字坡孫二娘?”
楚妃墨不懂他說些什麼,但見他眉梢眼角散漫輕浮,不禁想起那日叫他壓在身下魚水之歡是也是這副模樣,連自己這身袍子都是他的。
楚妃墨心口發麻熱潮浮面,先前她一心要決生死,未曾多想,如今定下神來卻不知該如何面對與他,只好忍著噗通噗通的心跳朝他伸出掌去,勉強讓聲音柔上三分。
“那是我的劍。”
寧塵哈哈笑:“你說是就是?你叫它一聲它答應嗎?”
“你!無賴小賊!”
寧塵假裝聽不見,拿肩膀撞了撞吳少陵:“走,咱回去喝酒。”
眼見他抬腿要走,楚妃墨怒急攻心,提劍就往寧塵身上去刺。
她下意識覺得寧塵靈覺期修為,自己無論如何也是刺不中的,卻不料這一劍沒遮沒攔,噗地插進了寧塵膀子。
她心中一驚,劍尖入肉時立刻撤力,傷的倒是不深,可一朵血花還是在衣襟上綻了開來。
寧塵疼的嗷嚎一聲,捂著膀子大叫:“我操!你干嘛?!”
楚妃墨一時失手,心中微微有愧,嘴上卻仍硬道:“你還我東西!”
蘇血翎一把捉住楚妃墨手腕,咯吱往後一擰,又施一股大力踹在腿彎,將她狠狠摔在地上按住了。
楚妃墨使出渾身解數拼命掙扎,可蘇血翎真氣放出一絲半縷就把她壓得連指頭都動不了。
她氣急敗壞,口中叫道:“你們就只會靠修為欺負人!!”
蘇血翎聞言也不回嘴,反倒松開手站起來,擺個架勢朝楚妃墨勾了勾指頭:“你我不用真氣,叫你心服。”
楚妃墨假意在地上委頓片刻,顫悠悠撐著膝蓋將身體支到一半,突然拔出腿上匕首一頭撞向蘇血翎。
贏是不敢想的,能在元嬰身上占得一招便宜就好。
她自忖拿刀往腳腕上兜割,對方必然抬腳躲閃,自己只要抱住腿往上一掀,怎麼也能給她摔個跟頭。
可蘇血翎是什麼人,當世分神期還未有暗修出身,元嬰期就是暗修的頭尖尖兒。
暗修一應招式手段蘇血翎已捻得爛熟,楚妃墨肩膀一晃便知要出什麼招。
她動作快如閃電,還未等楚妃墨出刀,一腳已鑿在她丹田上。
楚妃墨是從低矮身位暴起,視线受阻,等看清來腳時氣脈已被踹散,哪怕想耍賴提氣應對都來不及了。
她拼著余力想抓住蘇血翎的腰廝打一番,後頸卻被對方撫掌一壓,緊接著一股大力箍在脖子上,登時眼前一黑。
蘇血翎最擅短打身法,捉個破綻便游在楚妃墨身後,雙手兜住喉嚨一鎖,那還不隨便就給她掐暈過去。
倆姑娘打得快,寧塵都沒怎麼反應過來。蘇血翎也不給寧塵說話的機會,攔腰勾著昏迷的楚妃墨騰空而起,沒多一會兒自己一個人飛了回來。
寧塵抄著手在原地瞪著她:“人呢?”
蘇血翎目中光冷:“五里外,掛樹上去了。”
寧塵走到她身邊,在蘇血翎屁股上“啪!”扇了一巴掌。
蘇血翎“呀”的一聲驚叫,捂著屁股跳到一邊。
想到吳少陵還在旁邊看著,耳朵根頓時紅了。
寧塵在她鼻尖前點指幾下,蘇血翎垂眉低目,不敢看他。
剛才寧塵叫楚妃墨捅了一劍,可不是疏忽大意。
他有蘇血翎在身邊護著,根本想不到會叫一個凝心期得了手。
楚妃墨真能捅到他,還不是因為阿翎故意不出手相攔。
自己這體質,哪怕被扎個百千下也能活蹦亂跳,阿翎自然是知道的。
她放任楚妃墨得手,正是要借這由頭欺負人家。
同為暗修,蘇血翎眼里的楚妃墨是怎麼看怎麼討厭,打起來也如同白額虎揍矮腳貓,三兩下就拍地上去了。
寧塵起先還納悶,等看著蘇血翎把人抗走扔了才琢磨過味兒來。他心下暗暗發笑,覺得阿翎此舉異常可愛,卻也假模假樣教訓了她一巴掌。
吳少陵在旁邊看得發愣。
他知道,這元嬰期女子之前應是從暗中突然發難,但她能在一兩招內取了寒溟璃水宮長老的性命,實在是有些嚇人了。
這麼一個大修,叫眼前兒少年扇了屁股都不敢言語,吳少陵腦子都不夠轉了。
“十三,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走。”
寧塵點點頭,又望了望院中排擺的人頭:“如今寒溟璃水宮折了一名長老,這事兒已然鬧大,還不知該如何收場。你總不會你決意與他們抵命吧?”
吳少陵風輕雲淡將手一擺:“瞧你說的,這一朝功成,還不趕緊高高興興過日子,抵什麼命啊!事情鬧的越大越好!”
“你想將事情鬧大,就不該燒那密室。”
“爆炎符引些凡火,燒不壞里面的法器。倘若密室里擺得板板正正,說不定人家還覺得是在栽贓陷害;這樣一燒,就只會是殫見閣情急之下想要銷毀證據!寒溟璃水宮太大,難免蘊藏幾個奸佞,可這門派卻也不是什麼邪魔外道。任元聖一死,與他連枝錯葉的那些家伙必然嚇得悶頭龜縮,宮里只要派人來查,應該會水落石出。”
寧塵沉吟片刻:“若是沒能水落石出呢?”
吳少陵嘴角一咧:“反正老子命長,大不了再耗上十年,叫他們好看!”
寧塵把胳膊在他肩膀上一搭:“你命長,還不是得虧了我?”
吳少陵搖頭晃腦,酸文假醋道:“此可謂‘靈猴偷得生死簿,不叫天地負芻狗。’”
“你他媽才是猴子!”
二人齊聲大笑,留了殫見閣殘垣斷壁在身後,拂袖沓去。
……………………
回了銅林鎮,吳少陵體力不支隱傷復發,那具靈無廻陣在金丹級別也算頗有些威力,損耗吳少陵氣血不說,經脈也多有暗傷。
寧塵干脆好人做到底,叫吳少陵升起院中防護陣法,好好助他運功調息了一番。
吳少陵要是個娘們兒,寧塵合歡真訣只需轉個圈下來就能給他調理清楚。
可誰叫他是個大老爺們兒呢,寧塵用不出真功夫,正經調氣手段幾乎兩眼一抹黑,只能笨手笨腳給他慢慢整飭。
好在是吳少陵底子鐵,傷的也不重,大半天下來總算去了隱憂,靜養些日子怎麼都生龍活虎了。
吳少陵精神見好,寧塵卻累得頭熱耳乏,干脆就在吳少陵這里住下,院里找了個偏房,往里一鑽蒙頭大睡。
睡到晚上,吳少陵來敲門。寧塵探頭一看,月過屋脊,院子中間已擺了一桌上好酒宴,只等寧塵入席了。
寧塵也不跟他客氣,一屁股在桌邊坐了。吳少陵給他斟滿酒,揚杯道:“寧塵,你幫我了卻了執念,我敬你一杯。”
寧塵聞聽他語中赤誠,也鄭重起來與他碰了一下杯,送酒入口。可酒才喝了一半,他噗嗤一口噴了出來,差點沒給吳少陵澆成落湯雞。
“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吳少陵嘿嘿一笑:“寧塵!哈哈,只不過試你一試,沒成想還真叫我猜著了!”
寧塵臉都綠了:“這他媽也能猜到?!”
被人將身份捅破,原本寧塵該當如臨大敵。
可吳少陵為人他已看了個通透,又開誠布公把話說明,想來不會對自己不利,寧塵就是想擔憂也擔憂不起來了。
吳少陵也不怕他殺人滅口,老神在在坐了,又給兩人杯中重新倒滿酒。
“獨孤十三……這化名也夠炸眼的,你咋想的取這麼一名兒哇。”
“你管得著嗎!”寧塵方才一時松懈,叫他詐出真名,現在是又好氣又好笑,“你先交代,怎麼猜出來的!”
吳少陵笑得跟撿了錢袋兒的賊一樣:“柳七娘手底下都是姑娘,從來也沒聽說過有你這麼一號人。別人許是不知,但我卻聽七娘講過,瀟湘樓似是從合歡宗分出來的。前一陣合歡宗一事鬧得沸沸揚揚,逃了一個元嬰期暗修蘇血翎,恰好就賣在瀟湘樓處。通緝令上名字一對,除了她就一個寧塵,那不就猜個八九不離十咯?”
寧塵起先沒覺得如何,聽吳少陵這般一解,反倒心有些發沉。
能將這點蛛絲馬跡牽在一起,實非常人力能所及,但不知道吳少陵思忖的這般詳盡,會不會橫生什麼枝節出來。
寧塵若真下定狠心要斷掉這條疏漏尾巴,殺人滅口也未必不是囊中之策……畢竟身後還有他那些姑娘不是,露出一條线兒不知要牽累多少人。
然而還不等寧塵生出什麼想法,吳少陵已掏出刀來啪嚓拍在了桌上。
“寧塵,你念頭通達正氣在胸,拔刀平路之時更是當仁不讓,我吳少陵難逢知己,意與你歃血結義,你願不願意?”
寧塵三世為人,本已見慣冷暖人情。渾沒想到吳少陵三兩句話一撂,竟被激起胸中滾滾熱血。
吳大少爺提著左右兩把長刀獨闖敵營時,寧塵在樹上可看得真真兒的,若說心中不佩服那是不可能的。
生死處見真心,兩人相識不過三日,實是比胡亂廝混十幾年的酒肉朋友都交得深了。
寧塵一咬牙一跺腳,杯子往桌上一頓:“他媽的!放血!”
吳少陵哈哈大笑,手指在刀尖一抹,振血入杯,嘴里卻道:“哪兒就放血啊,說的跟殺豬似的。”
解了深仇大恨,吳少陵再沒一點文酸客套,正合得寧塵脾氣。兩人齊飲血酒入喉,四目相對,眼中帶光,都覺得胸中似有萬馬奔騰。
吳少陵按下一腔熱血,抬手抄住寧塵的腕子,目露狡黠,口中深情道:“二弟!”
寧塵腮幫子都耷拉了:“你大爺的……叫的就跟我長在你褲襠里似的……我來你這破銅林鎮沒干別的,淨被你占便宜了!”
“那叫你老二好了!”
“那他媽不是一樣!”
“你怎麼這麼多毛病?”
“少廢話,我修為高,我當老大!以後你是吳老二。”
“你這就沒輕沒重了,回頭我若功力大進,難道還要重新排輩兒?是不是還得來個年度輩分考核?”
“你都廢成這熊樣了,咋功力大進?”
“你琢磨琢磨,你在人前自報家門排行十三,然後我吳老二還叫你大哥!人家還以為咱這一窩都是爹娘腦瓜子放炮放出來的。”
寧塵向來也算是伶牙俐齒,可吳少陵做了十年當鋪掌櫃,那張嘴乍一看似是沒油兒,實則那話中字縫都攢著暗勁兒呢。
寧塵說話能氣死人,吳少陵說話卻能叫人卸了膀子使不出力氣。
兩人撕巴半天,排資論輩最後還是以吳少陵大獲全勝告終。
蘇血翎在旁邊看著都忍不住笑道:“你二人若合伙與人斗嘴,怕是三十二個媒婆加起來也贏不了。”
寧塵聽得直嘬牙花子:“你這都拿什麼當數量單位呢!”
三人笑罷一時,吳少陵正了正色,肅聲道:“寧塵,以後我還是叫你十三。你身負大難,自然要小心暴露。弟妹,你以後需得小心隱藏修為,世上難免也有旁人能堪破那些關節。”
他一句弟妹說出來,蘇血翎可懵了,連忙低頭道:“阿翎只是主君影衛,不敢僭越。”
寧塵見她這樣說心中不忍,立刻接話道:“老吳叫的對,就是弟妹,只不過弟妹有點兒多,哈哈哈哈……”
吳少陵眼珠子放光:“有點兒多是多多啊?”
寧塵面露得色,賊兮兮壓下聲音道:“少說十個八個。”
吳少陵聽的直咂嘴:“真好哇!你們合歡宗果然有雙修秘法是不是?教教我教教我!”
“嗨,不是我藏私,非天賦異稟者學不了。”
吳少陵翻個白眼:“看把你嘚瑟的!”
寧塵喝了口酒,嘆口氣道:“咱哥倆說話也甭藏著掖著,你吳大少就不擔心我這通緝犯給你惹麻煩?”
“我又不上街敲鑼打鼓,怕的什麼。萬一你有一天被抓了,我翻臉不認人不就完了。朋友是干什麼的,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
吳少陵胡言亂語嬉笑怒罵之間,卻被寧塵聽出來隱有痛楚。
不難想,他那檔子事兒里,曾也應該是叫宗內好友出賣過的。
十年磨礪,雖徹悟得干淨,難免也要留下三兩道疤。
寧塵硬著嗓子接道:“我合歡宗就是你說的這般,宗主被近人在背後捅了刀子,沒處說理。”
“嗯,我能猜出來。無非是浩天宗那羽化老怪憋瘋了,才布置下那大網來誣賴你們。”
吳少陵能猜到他身份,這些旁帶的錯綜復雜自然也看得清楚,寧塵倒是不奇怪,只是感嘆道:“唉,你說這些名門大派,個頂個的納垢藏汙,這修行界還能有好?”
吳少陵輕輕在杯中抿了一口,悠聲道:“起初,都是好的。修著修著,就壞了。”
寧塵眉頭一挑:“此話怎講?”
“且不用往上說,單就那築基凝心期的修士,放在尋常百姓的市鎮里,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再等鑄就金丹,壽數延到二百年上,那當真就有點兒俾睨天下的感覺了,凡人俗胎已如螻蟻,通天大道即在眼前。可是金丹修士能蘊育元嬰的,二十存一,剩下的也不得不自待壽終。只有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才會發覺自己和凡人無異。元嬰修士又何嘗不是如此,性子剛正些的,死之前拼力一衝,也算還剩得些血性;大多則是破境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眼看要死了,急情之下脫張人皮又算得了什麼?我能五六百年不死,又憑什麼現在要死?到了羽化期,心中也無非是我已活了一兩千年,飛升既在眼前,這世上還有不能干的事兒?在他們眼里,壽數就是機會,沒了壽數,什麼都沒了。老而不死,是為賊也……”
他說的道理,寧塵雖沒想的這般通透,心中隱約也是清楚的,只是他仍然忍不住問:“那在你看,干脆別修了。”
吳少陵搖搖頭:“不,修行不是問題,壞就壞在飛升上。飛升是天道給我們畫的一個大夢,裹住了所有人在里面。金丹靈覺,夢做得淺些,多少還容易醒;元嬰之後只會覺得一場幻夢成真在即,拼了命也要往里去扎。看得見摸不著,饞也把人饞死。都說金丹成仙,凡人見了都要道一聲仙師,其實骨子里盡是貪欲執念,俗得不能再俗。”
寧塵嘆氣,也就只有吳少陵摸得天機而又修為被廢,才能悟得這些道理。就算是自己,也還不是借著合歡法綱之利,做著飛升大夢嗎?
“吳大少,這也沒什麼好指摘的。修行飛升,本就是億萬中無一的機緣,踏入修行一途之時,大家難道不知道?機會渺茫又怎樣,這不僅是長生,也是功業呀。”
吳少陵笑起來,那笑容中頗有些意味深長。
“塵哥兒,你有沒有想過,自始至終,這世間或許壓根就沒人飛升過?”
寧塵一愣,隨即啞然失笑:“你這可就有點兒不著調了。要知道,史上可不僅僅只飛升了一個呀。若只有一個,那還多少有些存疑,都飛了五個了,你跟我說都是編的?遠了不說,上一個飛升的可正好是我家老祖呢!”
他借著酒勁兒,差點沒把合歡法綱的機密說禿嚕嘴。
吳少陵人品沒的說,兩人如今又義結金蘭,可寧塵還是不敢將此等的機密隨便倒出來。
且不說吳少陵會不會說漏嘴,單是把這麼重的分量憋著在肚子里,就能將人心累得夠嗆。
想來想去,寧塵還是先將自己嘴把住了。
吳少陵說到此題,興致更甚,他捉著酒壺猛灌兩口,將身子往前一探。
“我自己琢磨了這麼一個道理——修行界,沒有史書,只有故事!心思放在修史上的人,自然沒功夫修行,撐死活個百八十年的。一個壽數千年的分神期,能笑看他們將典籍傳上十幾代人,然後大筆一揮都給他們改了。真要矯情起來,人家一拍胸脯,說句“當時我就在那兒”,你這史書咋修?活得越久的修士,故事就編的越符合他們心意,能有幾句真話呀。”
寧塵咂舌道:“尋常小事也就罷了,飛升這種驚天動地的事兒,也能編?”
吳少陵越說越來勁,將手一揮:“憑什麼不能?羽化期的也怕呀,自己忙活半天,到頭落得一場空,自己就把自己哄得堅信不疑,非得把這事兒坐實了不行。都說是飛升時有七彩宏光從天上罩下來,緊接著種種異像花里胡哨嗚哩哇啦鬧騰一番,然後人就沒了。你咋就知道是飛升了?為什麼不能是壽終正寢歸於天地?飛升以後是個啥樣,又有誰敢說個一二三四?這幾萬年了,也沒有仙人從天上下來過。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全憑修士們的一張嘴啊!”
寧塵手頭到底是捏著合歡真訣,其中的行功法道那是結結實實明明白白,分明就是奔著飛升去的,他自然沒法將吳少陵說的話當真。
可要說道理,吳少陵說的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寧塵要是不露底,左右是說不過他的。
“飛升一事,真的也好,虛幻也罷,就算你猜的都對,這事兒究竟也不是你我說了算的。你就算花一輩子挨個去勸,又能勸動幾個?修士們還不是飛蛾撲火,窮盡可能去圖一個破境機緣嗎。”
聽了寧塵幾句話,吳少陵也不由哀嘆一聲:“如此這般下去,看似歌舞升平的中原,恐怕底下已是千瘡百孔。浩天宗隨手布置一番,就能把你們合歡宗納於掌下;黎州一個小小殫見閣,便不知禍害了多少孩童。中原這麼大,又有多少這種無法無天的事?名門正派尚且如此,乾坤顛倒、天翻地覆,或許已近在咫尺。”
寧塵也忍不住接口道:“可能你還真說對了。你可知那皇寂宗皇陵之中,也偷偷藏了一個血窟,專把人投進去煉血肉靈丹。”
吳少陵冷嘶一口氣:“你如何知曉這種機密的?”
“前一陣去鬧了一番,漲了不少見識。皇寂宗正廣布榜文,派人捉我呢。”
如果消息能傳過來,吳少陵早晚會知道這事兒,早點知會與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吳少陵直撓頭:“這五宗法盟還能不能有一個干淨的啦……”
“你們寒溟璃水宮,只占個御下不嚴的罪過,尚且有救。還有那大日輪寺的光頭們,也還是走得挺正。大日輪寺要是再頂不住,中原可就徹底遭爛了。”
說起聲望勢力,自然是浩天宗獨占鰲首。
可要論名聲,大日輪寺還真是要壓下浩天宗一頭去。
五宗法盟其他四個宗門,都巴不得多吃多占幾個州府才好,唯獨大日輪寺不同,所據三州都是因為其法門廣布,樂善好施,百姓主動去求得他們看顧的。
外面還有幾州想歸於大日輪寺治下,都被大光頭們以力所不逮為由婉拒了。
話雖這般說,可遇到有災有難,哪怕不在自己勢力之內,大光頭們也出錢出糧,毫不吝嗇。
普度眾生這話說起來簡單,真做起來卻萬般的難處。
大光頭之中自然也有好有孬,好在都不礙著他們懸壺濟世。
但凡看過大日輪寺所作所為的明眼人,雖不能說他們做的盡善盡美,其心赤誠卻是無可指摘。
可唯獨一條,大日輪寺法門雖被稱作法道禪修,但其實和玄門之法壓根不是一回事兒。
他們頂頭兒的雲字輩高僧一共六人,論修為算是玄門分神期,在五宗法盟算是高手最多的一派。
可這禪修一脈幾千年下來,最高也就是這麼個水平了,羽化期級別的那是一個也沒出過。
吳少陵道:“你看,人家禪修不求飛升,求的是個涅盤,這不就干淨多了!你就說我講的有沒有譜吧!”
寧塵嘿了一聲:“要是今後扒出來,大光頭也一樣偷摸干壞事,你又咋說?”
吳少陵雙手一拍:“那中原可算是爛到根兒了,咱干脆直接加入魔道得了!聽說魔教聖女膚白貌美窈窕妖嬈,千嬌百媚細枝碩果,我這一表人才,委屈委屈當個贅婿也就罷了。”
寧塵端起酒杯在嘴前,卻不急著喝,促狹道:“你去魔教當贅婿,街對過兒玉石鋪子的小娘子不生氣?”
吳少陵臉色唰就白了:“你、你如何知道的這般細?”
阿翎在旁邊一直不言語,這時候才開口道:“他去殫見閣辦事的時候我盯著你呢。”
寧塵接口:“我掏了二十萬,還不得看看你到底拿錢干嘛?誰知道你轉手就把錢送了人,你倆肯定關系不一般!”
吳少陵長吁一口氣:“唉,你也別羞臊我了。那一趟我本沒打算囫圇個回來,於是就把家伙什都寄在她處,想著要是能和殫見閣同歸於盡,那些錢也能續上各地書院的開銷,叫黎州孩子多讀上幾年書。”
寧塵聽他這麼說,揶揄話一時也說不出來,默默喝了一口酒。
吳少陵頓了一頓,一拍膝蓋:“你要不說我還忘了!我這還沒死呢,高低得把錢要回來!”
寧塵有氣無力把眉毛一抬:“要回來還給我?”
“你都富得流油了,還計較這個?要不你再出二十萬,我把新書院給你冠名——寧塵閣!”
“你他媽生怕人家找不上門兒是吧?”
兩人笑罵幾句,寧塵正了正精神,又道:“老吳,你們宮主有個真傳,叫景水遙的,你熟不熟?”
“我十年前就給趕出宮了,她這幾年才突然冒出來,我認識她她可不認識我。不過,頭幾年她現身的時候,宗門里關系不錯的來我這兒典當,倒是聊過。我們那宮主,三年能見上一回就算不錯了。有一年過大節,宗門弟子齊聚一堂,宮主忽然就帶著景水遙出來了,當著大家伙兒的面賜下法衣法寶,一把拽上了真傳的位子。大家伙好奇啊,左打聽右打聽,愣是一點兒她的底細都弄不清。”
這和柳輕菀之前說的差不多,不過吳少陵畢竟是寒溟璃水宮出身,肯定能有瓷實些的消息。
“據你所知,那景水遙沒頭沒腦冒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吳少陵撓撓頭:“我這里都是些小道消息,挺沒溜兒的。”
“你說就是了,能信不能信,我也都聽聽。”
“宮里有哥們告訴我說,那景水遙是宮主的私生女!剛生下來不敢往外領,在宮里藏了小二十年才推到前頭來,不然怎麼一露臉就是個靈覺期呢。”
寧塵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不大可能吧?”
“嗨,我早說這消息沒溜兒,還不是你非要我說的。”
回想當初景水遙口口聲聲說是汋州出身,寧塵那時候就已察言觀色,深覺她並非信口胡說。
再者,如若她一直被寒溟璃水宮宗主養在深宮,理應心思純淨,又何來那一副深沉模樣?
“我看你也沒什麼准譜,算了算了,不問你了。”
“怎麼著?你是對她有什麼想法?”吳少陵促狹一笑。
寧塵可不跟他笑,只淡淡道:“跟她有仇!那景水遙心狠手辣,把我家姑娘陷在皇寂宗手里,受了恁大的苦。這筆賬我得跟她好好算算!”
聽這話,吳少陵不由得去往蘇血翎那邊看。阿翎將頭一擺:“不是我。”
吳少陵一呲牙,酸溜溜道:“原來你真有這麼多桃花?我還以為你吹大牛呢!”
寧塵沒搭理他,繼續問:“你可知,現在去哪兒能找到景水遙?”
“你要問別人倒是好說,宮內一應堂口去尋便是。可是宮主自己的真傳弟子只會聽宮主指派,神龍見首不見尾,還真是沒法找。”
寧塵哦了一聲不再多說。
其實他到現在也沒打定主意到底要拿景水遙怎麼辦,總不能學吳少陵一樣拎著刀去直接把人砍了。
砍不砍得過還兩說,人家羽化期的師父能放著自己徒弟不管?
所以就算動手,也不能在寒溟璃水宮地盤搞事。還是得引蛇出洞,在外面找個機會狠狠鬧她一下,叫她也知道疼。
吳少陵夾了口小菜吃著:“塵哥兒,我盤算著,咱們修養一日,然後你再隨我上橫空山。前後幾天過去,殫見閣的事兒無論如何也傳到上面了。有此事相協,我替你牽线更為方便。”
殫見閣露了底下的髒汙,吳少陵原本的罪過在宗門弟子眼里便消了不少,這道理寧塵自然理會得,只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多問了一句:“你在宮內不受待見,不會連累我吧,我可是緊著要辦正經事兒的。”
吳少陵拍拍他肩膀:“放心,咱和上頭的關系鐵的很,啥事兒都好辦,都用不著看人臉色。”
聞聽此言,寧塵一顆心也塞進了肚子。
……………………
兩人這一晚上推心置腹,相聊甚歡,直喝到酒酣耳熱這才散了宴席。
吳少陵安頓寧塵在當鋪後的宅院安寢,自己搖搖晃晃往鎮子另一邊的偏宅去住了。
阿翎將寧塵扶回臥房,看他滿臉紅撲撲的掛著憨笑,忍不住揶揄道:“難得見你喝這麼高興,像只偷了魚的貓兒。”
“嘿呀,誰想得到,這次一出門竟然交了個兄弟,哈哈……”
與吳少陵結義雖多少有些倉促,可一夜攀談下來,寧塵更覺得吳少陵是胸中有大溝壑的人物。
他出逃合歡宗以來盡在脂粉堆里打滾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了個肝膽相照的哥們弟兄,胸中自然快活。
寧塵熏熏微醉,懶懶斜靠在榻上坐著,由著阿翎給自己把鞋拽下來扔在一邊。
他這開心勁兒和與姑娘在一起時又有不同,阿翎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只覺得他多了三分可愛,不禁心念一動,在他腿間跪下,伸手解了他腰帶,抬眼已是水波蕩漾。
寧塵見阿翎難得主動,喜滋滋腰一抬順著叫她褪下褲去。
阿翎兩手捧著白玉杵低眼去看,見他喝了酒之後連棒子都變得紅彤彤的,忍不住唇角彎彎笑起來,緊跟著扶起陽物高豎,從根兒上一路舔到龜頭,啊唔一口含了進去。
阿翎以前沒這般服侍過,寧塵還以為難免要磕碰幾下,沒想到阿翎一番吞吐柔順滑潤,雖沒有什麼奇淫巧技,卻叫寧塵雞巴暖暖融融泡在小口中舒暢非凡。
他借了酒勁兒,靠在榻上雙眼微閉,胯下又給阿翎嘬得爽利,恍惚惚竟如登臨仙境一般,沒一會兒功夫雞巴就猛跳起來,差點兒就射了。
寧塵趕忙晃晃腦袋清醒些,低頭一看,阿翎嘴巴緊緊吸著那根雞巴,腦袋上下起伏賣力極了,雙目卻含情脈脈一直望著自己。
寧塵被她撩的心動,用手摸著她臉頰,柔聲道:“阿翎何時學的這本事,含得真好……”
阿翎吐出那肉棒來,拿臉蹭著喘息道:“憐晴姐姐教洛笙時……我聽了……”
說完一句話,她便立刻又吞進口中去慫起了腦袋。寧塵下腹欲火上升,忍不住哼了一聲,輕聲道:“阿翎含深點兒……”
阿翎立刻拱起身子用力往里去吞,卻是再沒法把目光定在寧塵身上。
她秀眉緊蹙,叫那碩大龜頭頂在喉口是半點空隙也沒有,再想往喉嚨里吞已是不得其法,硬往里進只激得她微微干嘔,怕掃了寧塵興致只好作罷。
寧塵這頭已是舒爽的緊,摸著阿翎滑溜溜的臉蛋,叫她伺候的好不快活,不多一會兒便金槍大挺,阿翎實在含不住,只好吐出來道:“主君,你要阿翎吧。”
寧塵搭著她胳膊往上一托,抱了阿翎在懷里滾在鋪上,兩人互相解衣,三下五除二脫了干淨。
阿翎血沁柔腸早已入情,紅盈盈的淫液已點滴淌在腿上,只等寧塵采摘。
這一回阿翎壓了寧塵在下面,自己搖著臀兒一寸一寸把他雞巴納了進去。
前一陣兩人痴纏通透,阿翎已吃慣了他的家伙什,不再像當初那般扭扭捏捏,須臾就給他操到了底去。
阿翎喘了兩口氣正待合歡,忽地察覺寧塵眉眼一飄,緊跟著她自己神念也微微一動,竟是有人偷偷破開護院陣法摸了進來。
吳少陵那陣法本也稀松,防個煉氣頂天了。
只要有心,稍有底子的修士花些功夫就能破解開來。
寧塵的確放任自己醉了,倒不至於閉目塞聽,他也不需多麼用心,隨便散著神念便能將院子罩住,現如今鑽進來一位不速之客,他如何能不知道。
阿翎身為影衛,更是留著小心好守護命君,雖然遲了一瞬,卻也警覺得快。
楚妃墨鬼鬼祟祟跳過院牆,輕手輕腳往這邊來了。
她暗修的摒氣功夫的確不賴,但凡不到元嬰肯定是察覺不到的。
可誰讓她撞上寧塵和蘇血翎了呢,一個分神期神念,一個頂了尖的元嬰暗修,簡直和老貓眼皮底下的小耗子沒啥兩樣。
蘇血翎連忙起身去抓衣服,雞巴還沒脫出去,卻被寧塵摟著腰一下子拽回來,結結實實在小穴里懟了一棍子,酸得她哎呦一聲,歪著身子緩了半天。
寧塵先前就料到楚妃墨會來,所以早有布置,此時只摟過阿翎小聲道:“不理她,叫她看出好戲。”
阿翎先前把楚妃墨教訓了一頓,還架著一股心氣兒,一聽這話頓時臊的臉通紅:“主君……別……”
寧塵打定的主意還能叫她改了?
興致勃勃躺在那里來回挺起了腰。
阿翎本來占據主動,自己吃准力道還好支撐,可寧塵這麼一動起來她就穩不住了。
騎在他身上被顛了十幾下,一股熱流激靈靈從下腹往胸口鑽。
她怕叫楚妃墨看個干淨,先拿一只手遮著奶子,現在又得用另一只手去捂嘴,鬧得好不狼狽。
一想到有人看,阿翎就覺得後腰上仿佛戳了針似的,直往她敏感的地方扎,片刻間就給寧塵日得兩眼發蒙。
她架不住,一次次想趴倒在寧塵身上掩住自己赤裸羞態,卻被寧塵死箍著腰倒不下去,更是讓阿翎羞怯難忍,那血沁柔腸的氣血淫汁已澆的兩人胯下紅艷艷一片,奪目非常。
“主君……啊……主君……你慢些……我、我要叫出來了……嗚啊……我、我不想叫她聽見……”阿翎實在熬不住,小聲求饒,喉嚨已經梗的厲害。
寧塵這時候要是一發狠,她當時就要被操得呼天搶地,顏面全無了。
不過寧塵心中已有了計較,他笑呵呵將手一松,阿翎連忙撲下來緊緊摟住他身子,長長吁了一口氣。
寧塵翻身將她壓在下面,腰臀波浪般搖動,又柔又膩地交合起來,與阿翎細細吻了個一往情深。
阿翎感受到他招招式式都往自己心坎上使勁兒,心中甜若濃蜜,雙腿往腰上一盤,雙臂往脖上一纏,借著寧塵舌頭堵了嘴,喉嚨里呻吟也不藏了,嚶嚶嗯嗯嬌啼其阿里。
倒不是蘇血翎造作,只是先前坐在他身上時是俱是淫態,仿若一個泄欲工具,自然是不想叫人看的;而現在被主君攏在懷里好生憐愛,你儂我儂,又是另一番滋味。
她知道寧塵先前要過楚妃墨一次,這回能當著她的面與寧塵柔情蜜意恩愛一番,心中竟暗地里生了幾分炫耀的意思。
寧塵與她功合一處,烈血侯所思所想盡在心中,自然更是順水推舟,一邊緩緩操弄身下小穴,一邊時不時與阿翎四目交匯痴傳秋波。
兩人交合處水聲四溢,上面又親得嘖嘖作響,伴得阿翎婉聲輕叫,一時間灑下了滿堂春色。
“阿翎,舒服嗎?我快些還是慢些?”
“主君……唔……你怎麼舒服就怎麼弄……阿翎都受得……啊啊!不用、不用顧及我……”阿翎不知他是不是有心說給房上人聽,反正她不會作戲,只按心中所想照實說了。
“你是我心腹近人,不顧及你卻顧及誰去?”
管他是不是故意這般說,蘇血翎已被哄得笑逐顏開,咬著他耳朵道:“那……你快一點……啊啊!啊啊啊啊!!快、快的太多了!!主君——主君——”
她話音一落寧塵就突然開始大起大落,合歡真氣猛往烈血侯位衝撞,直接轟亂了蘇血翎牙關,激得她一陣高聲哀叫,再也閉不上嘴去。
阿翎這邊給插得花枝亂抖無暇顧及別處,寧塵神念卻還尚有余力分了些攏在屋頂的楚妃墨身上。
這姑娘蹲在房檐上聽了半天牆根,守到現在已是面紅耳赤。
她聽那小賊與自己女衛說不盡的甜言蜜語,又見二人在床上那般戀奸情熱,要是此時摸摸心口,立時就能發現滿腔都已變的酸了。
楚妃墨看著這場活春宮演到高潮處,那將自己兩招拿捏的女衛給小賊弄得血流了一腿,卻還在那里叫了個余音繞梁。
楚妃墨心旌神馳,一時間不自覺小腹陣陣發沉,連忙死命夾緊雙腿,卻不知自己已氣喘如風箱。
別說寧塵,換個耳朵聰敏的凡人在這里,也捉到她馬腳了。
楚妃墨從瓦縫中向下去看,那白玉般的碩大肉棍,在女衛體內進進出出仿若蛟龍鬧海,將那穴兒撐得宛如滿月,幾百回下來撞得一圈嫩肉姹紫嫣紅,當真雄壯無比。
一想到那日夜里那小賊也是這般擺弄自己,楚妃墨不禁喉中干澀,腦中發白,手忍不住往腿間去伸,又嫌惡自己此舉淫蕩,只死死按住那腿間玉穴壓了一壓權作消解,好歹沒伸到里面偷偷自瀆一番。
“哦哦!喔!去了——主君!呀——啊啊——”
此時屋中女衛一聲高鳴,一男一女白瑩瑩兩團軀體緊緊摟在一處,女衛在小賊懷里顫了一顫身子軟去。
楚妃墨眼看著兩人胯間一片殷紅漸漸消淡,這才知道那並非汙血而是女衛體質有異。
她咬著嘴唇繼續看著,直到小賊從女衛身上翻下來,摟著她蓋了被子去睡,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說來也巧,她一眼便看到自己的戒指與佩劍被擱在離窗邊不遠的圓桌上。
楚妃墨先前行事才會那般衝撞魯莽,只因被人欺辱之後心神大亂。
若論起智謀她也不缺,畢竟傻子可當不了暗修殺手。
她見小賊把自己東西放在顯眼處,心中自然打起鼓來,想著莫不是他知道自己會來,好方便自己去取?
又或者他還有別的什麼意思?
她剛一多想就覺得心亂如麻,連忙暗運真氣穩住識海。
入心則迷,楚妃墨只覺得胸口叫諸多情緒磨得發痛,只想速戰速決。
待榻上響起輕輕鼾聲,楚妃墨當即翻下檐去,撥開窗櫺鑽進屋中。
屋中悄無動靜,她輕手輕腳湊到桌邊,先取了戒指戴上,又將手伸向佩劍。
她五指剛剛觸及劍鞘,忽地眼前一花腕子一緊,小賊已帶著一臉賊笑,赤條條攔在了自己身邊。
楚妃墨還未待一驚,旁邊又探來兩根指頭。蘇血翎裹了一條薄薄錦衾,單手制在楚妃墨喉頭之上。
“哈哈!風寒月黑夜迢迢,辜負勞心此一遭。殘戒破劍三五尺,也堪來盜陷此宵?”
小賊搖頭晃腦,口中念念有詞。楚妃墨聽出他那句中盡是諷刺挖苦,胸中煩悶非常,急道:“這本就是我的劍!我來拿回去,如何算是盜!?”
“嘿,當小偷還有理了——捆上捆上!”
寧塵掏出一根繩子,刷刷幾下捆了楚妃墨手腕,往房梁上一繞一拽,立刻就把楚妃墨雙手吊了起來。
可他用勁兒不大,只懸了她胳膊,卻不叫她雙腳離地,倒沒給她苦吃。
楚妃墨在誅界門那也是冒尖的,常常自矜於天資。
結果幾天之內連叫人捉捆了兩次,原本身為暗修的自信都給砸得碎了,如今再次受困,竟一時紅了眼眶,險些掉兩滴淚珠出來。
可那小賊仍是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喲,你倒委屈上了?”
楚妃墨原本滿心哀意,叫他一句話又激起氣來:“我憑什麼不能委屈?!”
“我把你從殫見閣放出來,你謝過我一句沒有?我幫你報仇你卻刺我一劍,你賠過一句不是沒有?沒有我你能弄得回這劍這戒指?連你身上現在這套衣服都是我留的,不然你就得光屁股!你委屈?我他爹還委屈呢!欠債還錢,這總公道吧?阿翎,把我給她的衣服扒了!”
楚妃墨叫他說的啞口無言。
換做原來,她恐怕還要嘴硬幾句,如今叫他治的服服帖帖,實在也沒了辦法。
她並非是不知好歹的姑娘,只是先前被肮髒世道擠在縫里,一時躁怒失了本性,現在左右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寧塵給她留的都是普通百姓穿的布衣,楚妃墨失了戒指沒錢置購行頭,這才把那套衣服一直穿到現在。
蘇血翎懶得多費工夫,指尖凝聚氣機左右一劃,那衣服立時變作片片碎布落了下去。
她也不多話,裹著錦衾轉回了榻上。
楚妃墨雙臂被迫伸展,光溜溜吊在房梁下,她肌膚白皙,如同一條出水銀魚兒,被通明燭火照得晶瑩剔透,寧塵看得直咽唾沫,卻還得裝成正人君子模樣。
楚妃墨被人扒個精光,胸脯屁股乃至腿間萋萋一縷芳草都被他看去,羞得一身雪肌化作桃紅,被激得渾身微顫。
不過也正趕上寧塵這邊也赤著身子,楚妃墨竟沒覺得如何屈辱。
楚妃墨此番前來,原本不止為了盜劍。
小賊也有儲物戒,換做平常,哪有把她東西放在外面的道理?
她與那小賊一夜露水,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來干嘛的,或許只是想和他說上幾句話罷了。
楚妃墨一心告訴自己,不弄清他來去何方,無論如何也不甘心。
這小賊若真是把自己抓了狠狠糟蹋一頓,楚妃墨也就死心了,只當他和任天麒是一路貨色。
可他渾身一股邪勁,眼中似是全無自己一般,偏偏道理又都叫他占住,明里暗里楚妃墨都沒法自持下去。
“那、那你要怎麼樣才還我劍?”
寧塵白了她一眼:“連沒讀過書的老百姓都知道待人接物的道理,你一個凝心期修士還得我教?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吧,我睡覺去了。”
他說完話,轉身就往榻上去躺,楚妃墨被晾在這里,竟有些愣了。
她本能地偷偷掙了掙手上的繩子,忽然發現這繩子壓根不是縛神索,不過是條普通麻繩,絲毫不耽誤她脫身。
這分明就是放任自己了,劍和戒指都放在眼前,說取就取。
這小賊狡猾非常,不用縛神索禁制自己,絕非出於粗心大意……如此這般想來,他竟非難為自己,反倒是留了台階叫她自己選呢。
要是自己掙脫繩子脫逃,他自然會假裝睡覺不予理會;若自己放不下面子說軟話,也可假裝是被他所迫。
楚妃墨管中窺豹,竟品出一絲旖旎味道,不由得呼吸急促三分。
她思慮再三,終是架不住心中那一只小雀來回叨啄,開口輕聲喚道:“小賊……是我不好……”
那邊榻上的小賊咕嚕就翻起身來,笑得一臉邪氣。他走到楚妃墨跟前,語氣比先前舒緩了些:“我也不挑你理兒,你就說怎麼賠我吧!”
兩人赤裸相對,近在咫尺,楚妃墨小腹幾乎能試到陽物之灼熱,任誰在這情形之下都止不住要想到那處去。
楚妃墨羞得閉了雙目,使出全身力氣才擠出一句話:“你叫我怎麼賠我就怎麼賠……”
“嘿嘿,那我叫你伺候我洗腳。”
楚妃墨睜開眼一臉驚疑:“就、就這樣嗎?”
“你當還要如何?”
“沒、沒有……你給我解開吧……”
寧塵笑道:“自己掙開就是了。”
明明給了台階,現在話說得實了又直接撤了梯子。
楚妃墨叫他東戳西戳,撩撥得毫無辦法,手上一使勁撕斷了繩子,氣惱之下渾想一跺腳走了了事,可下了半天狠心腿卻拔不動。
既然沒辦法,她只好扭扭捏捏在屋中尋得一個銅盆,端在寧塵面前,慢騰騰去掐聚水決。
可還沒等她將決掐好,寧塵已捏住了她的手腕笑個不停:“你怎地還真要洗腳哇!”
楚妃墨沒伺候過人,這時候伏低已是難得,氣得她聲音也重新嗔起來:“不都是你要的!”
寧塵沒和她針鋒相對,而是貼去了她耳邊。他突然親近過來,楚妃墨一陣緊張,強忍著他在耳邊呼出的熱氣沒動。
“洗腳不是這個洗腳,是叫你與我上床睡覺呀。怎地換做文些的詞兒就聽不懂啦?可見讀書不多。”
楚妃墨蹲在他腳前面,叫他兩句話說的心神大亂,更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直愣愣看著他。寧塵也不急,居高臨下看著她微笑,只待她回應。
楚妃墨沒了方寸,實不知是該矜持些還是從了他。
左思右想間,一眼瞟見了旁邊冷冰冰盯著她的蘇血翎。
一股小小妒火忽地上升。
楚妃墨把心一橫,反正已被他要過一次,一不做二不休站起身來,光著屁股幾步跳上床去,搶了一床被子將自己裹住,背身躺在了最里面。
寧塵見她服帖,心情大暢,抬腳跟了過去。
他與阿翎眼神一對,與她耳語一句,又掏出一個物件交在阿翎手里。
阿翎低頭看清那物什愣了一下,紅著臉起身走去了側廂。
楚妃墨聽到聲音,抬頭偷偷看了一眼,見到蘇血翎人走了,心中略安。
又見寧塵已攀上床來,心髒一陣狂跳,連忙埋頭回去,對著牆自個兒忐忑不已。
寧塵算是一朝得逞,可他鑽進被窩之後卻不急著輕薄,在被子下面勾了勾楚妃墨的指頭。
楚妃墨被他及身不禁一個冷戰,只沒想到他會先來摸自己手。
由著小賊摸著摸著自己手背,楚妃墨竟不自覺慢慢放松下來,也把手往身後伸了伸,叫他細細捧住了。
“楚楚……我這麼叫你,你願意嗎?”
那尖刻小賊突然間傾出柔情,燙得楚妃墨心房一陣劇顫,梗著喉嚨輕輕嗯了一聲。
“楚楚,你轉過來吧。”
聽到身後少年聲音溫暖,楚妃墨抵擋不住,慢慢轉過身來,看到他身子和自己一樣在被子里藏得嚴實,只露了顆腦袋出來。
意識到二人已是同床共枕,楚妃墨心中恍惚,苦辣酸甜一陣翻涌。
少年捻了她額前一縷秀發,輕輕掃在她唇角上:“此番收下你誠意了。你若不是心甘情願,我好好將你送走就是。以後我們只當是陌生人。你的事情我絕不再與外人提起半句,也會叫吳少陵好好管住嘴。”
本是些好話,可楚妃墨叫他說得愈發不安:“你是不是又要作弄我!”
“若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作弄你干什麼?不過我知道的,你被人那般欺負,心中定然不好受的。身上疼不疼了?我給你揉揉……”
楚妃墨被人欺凌下來,身上的痛楚還在其次,傷得最多的還是在心上。
茫茫長夜中沒有一個人能安慰她只言片語,最是叫她難挨。
寧塵最後一句軟話,終於哄得她哭出聲來。
“嗚嗚嗚嗚……小賊……我清白身子都被他們毀了……嗚嗚……為什麼非得是我遭此一劫……嗚嗚嗚嗚……我不過擔心那被劫走的孩子……多問了一句……這天下就容不得我們去做好人嗎……不公平!!不公平!!”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你若是坐在天上往下看,確實是不公平。”
楚妃墨涕淚橫流,枕頭濕了一大片。寧塵展臂把她摟住,由她哭了個痛快。
她哭罷多時,喘勻了氣,狠狠拿被角擦了擦淚,覺得心里那點疙疙瘩瘩去了大半。
試得一雙結實臂膀正箍在自己身上,楚妃墨冷冰冰的心被暖得極為舒服,忍不住抬頭道:“你干嘛對我好?”
寧塵往前拱了拱,楚妃墨酥乳已貼在了他胸口,臉又紅起來。只聽他笑盈盈說道:“貪圖你好看。”
長得好看的人最知道自己什麼分量,楚妃墨憑著仙姿玉色四處行走,總能行得不少方便,唯獨碰上這小賊一直對自己不假顏色,弄得她都沒心氣兒了。
楚妃墨也能猜到,那蒙面女衛只會更好看,小賊吃過見過,自然不會如其他人那樣捧著自己。
如今聽他終於松口夸自己,忍不住也暗暗高興著。
哄好姑娘,寧塵可等不下去了。
他手往下伸,先將楚妃墨的屁股捏在手里好生揉了個痛快。
楚妃墨被他幾下擁在近前,終於跟他貼了個親密無間,鼻音中也被他捏了出來一陣陣悶哼。
那條硬邦邦的雞巴已頂在了肚子上滾燙一片,楚妃墨上次被淫藥侵腦攪得神智糊里糊塗,這次才真真切切比量了他的尺寸。
她放下矜持伸手去摸,那小臂一般的棍子著實叫她心驚肉跳。
她忍不住跟寧塵咬耳朵:“這東西……怎麼放進我里面去的……”
“我這麼憐香惜玉,你那時又被人欺負得慘,我便淺嘗輒止了。今日收你賬,你可要挨住啦。”
說著話,手指已順著屁股縫抹到楚妃墨穴口。
她先前看了場春宮,又被寧塵揉了半天的屁股,此時再怎麼矜持也潤了起來。
楚妃墨腰際一顫,輕輕啊了一聲,被寧塵一根指頭緩緩插入了穴去,那指頭來回抽插一番,愈發挑撥得順滑。
之前楚妃墨都是叫人欺凌,也不懂歡好時如何應和,只能由著寧塵指頭在自己下身肆虐。
那穴中的指頭一根變作兩根,兩根變作三根,精研細磨變了大浪淘沙,不消一盞茶工夫就揉得楚妃墨臀兒亂晃,花瓣兒大開,一蓬蜜汁橫流腿隙。
她斜倚在寧塵懷里嬌喘不休,兩腿不住往里去夾,身子已是給烘成了夏日干柴,就差那麼一把火。
寧塵把她推在床上翻身上馬,占住她腿間位置,低頭對楚妃墨道:“我可要爽上一爽啦,你抗著些。”
楚妃墨雖貪戀他親近,可畢竟還不會說閨中情話,只能紅著臉頰笨拙道:“你討賬便是,我努力受著……哼嗯……嗯……”
寧塵龜頭杵在她穴口嫩肉上連跳兩下,搔得楚妃墨抖了又抖,可是她經驗不多,以往幾次都是被人強上,如今雖心甘情願下身卻也不住發緊,那碩大頭兒一時竟擠不進去。
換了自己其他姑娘,寧塵可能還愛惜些,耐下心來耳鬢廝磨叫她們慢慢納入。
可楚妃墨與他而言不過露水情緣,他水磨功夫已費得夠多,這一回干脆的分大她雙腿,手指貼住她穴口嫩肉將小口兒扒開,強塞了龜頭進去。
上一回可沒這次那麼清楚,楚妃墨試著那鵝蛋般的東西被自己穴口箍住,飽脹欲裂,口中連連啊了幾聲,心中害怕,又想起先前說好要多多忍耐,只能躺在床上抓著床單硬抗了。
寧塵在她穴口處小幅馳騁了一陣,總算慢慢給她撅松了些,這才往里挺入。
楚妃墨身子再一次被填滿,忍不出長吟一聲,又想夾腿,卻被胯間男人擋著,再合不攏。
“哦……哦……小賊……你進到最里面了……”
“還敢叫小賊?!”寧塵往後撤了幾寸,往里狠狠一送,直撞得楚妃墨眼冒金星。
“啊喲!!啊!!那、你叫我怎麼叫……”
寧塵探手攏住她一只乳兒,輕輕捻她奶頭:“叫夫君。”
嬌嫩穴兒叫他插滿,奶頭也給捻得酥酥的,楚妃墨胸口發麻,口中卻道:“呸!想得美!”
寧塵身下猛地開了操,頓時給楚妃墨日了個大呼小叫,他又從上面按住她腦袋,叫她棍棍吃了個實在,撞上去又給按回原處,躲都沒處躲。
最可氣的是這小子一邊操還一邊問:“叫不叫?叫不叫?”
“嗚啊!!喔喔——噫!!啊啊——不、不叫!我才不叫!!嗯呃!嗯嗯嗯嗯!啊!”
楚妃墨被他挑起性子來,雖被頂得失聲亂叫,卻硬是不松口。
寧塵自忖胯下征戰無數,哪有敢跟他犟嘴的,一時脾氣上來,運了八分的合歡真決,淨去欺負一個連金丹都沒有的楚妃墨了。
合歡真氣入體,楚妃墨凝心期沒有什麼制御手段,可比那什麼鶴紅嬌厲害多了,偏偏又不像淫藥那般迷亂神智。
楚妃墨忽覺一陣滔天快感滿身亂竄,穴中突進的雞巴又快又狠,叫起來聲兒都尖了三分,頭頂上的屋頂雲里霧里一般旋轉起來。
“啊啊……小賊……你叫我抗……可我扛不住呀……嗚嗚嗚……好舒服……舒服……你輕些……啊啊啊……捅穿了……身子要被捅穿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楚妃墨陰關已經給鑿得千瘡百孔,潑灑了不少陰津出來。
她就是再不懂陰陽之法,也冥冥中感覺到自己小腹猛墜,馬上就要吃不消了。
寧塵到底不敢來真的,她小小一個凝心期,要是合歡真氣全力一攻,當場就要陰關大破。
可是架子都擺出來了,寧塵也不能就此罷休,強行為她護住內宮,只拿她那對奶兒下活兒。
可憐見那白生生的乳兒上還有強暴時留下的青紫牙印,寧塵不禁心軟了一分,放慢些抽插速度,叫楚妃墨勉強多喘了兩口氣,趁機俯身道:“楚楚,再不叫夫君,那我可不收著啦?”
這還沒收著?
楚妃墨眼淚口水已被他操的滿臉都是,聞言再也硬不下去,趕忙撲在他懷里摟住,好不叫他發力:“嗚嗚……別……別那麼用力……夫君……夫君……”
寧塵得意洋洋收了合歡真氣,叫那雞巴在穴兒中變作輕捻慢挑。
楚妃墨全身都被合歡真氣衝軟了,連高潮的力氣都沒剩幾分,卻還是一邊口喚夫君一邊被他推了上去,胯間淅淅瀝瀝流了兩盞清水。
她眯著眼睛躺在榻上大口喘氣,寧塵摸摸她臉蛋兒,挑逗道:“夫君操得你舒服不舒服啊?”
楚妃墨咬著嘴唇扭過臉去:“你好招人恨!”
話說的很,聲兒卻媚態橫生。她又好好嘗了嘗先前那登天的滋味,在寧塵面前如何還能硬氣起來。
寧塵這邊火還沒泄去十之一二,卻不敢在她身上亂來,真叫他這般陽氣亂灌,一夜下來非把她弄得半死不行。
不過他上床之前就打了譜,偷偷從星隕戒里掏了個小瓶出來,咕嚕嚕滴在楚妃墨屁股縫里。
“呀!什麼……什麼東西……”
楚妃墨正疲軟著,忽然一股暖流滑過臀縫,連忙掀開被子去看究竟。
寧塵一巴掌將她翻過去,往她後背上一壓:“怕把你弄壞了,只好拿你後面繼續還賬。”
“什麼後面?”還沒等楚妃墨回過神,寧塵已用指頭攏了那花油往她後庭擠去。
楚妃墨大驚失色:“不不不……那里不能……”
“我與別的姑娘都可以,你如何不能?走後門不傷身子,你總不想叫我操穴操的修為大跌吧?”
楚妃墨不諳此事,全沒想過那處也能給人用。
寧塵幾句話說下來,倒是哄得她沒那麼害怕了。
可終究沒有不怕疼的,楚妃墨只得咬著牙說:“那你……別傷著我……”
寧塵喜滋滋用指節給她里外潤好,壓在她背上貼在耳邊說:“你這雛兒屁眼,第一次操進去肯定得落紅呢,怕不怕?”
楚妃墨貞操被毀,無論怎麼開解也難免落下一塊心病。如今冷不丁被寧塵拎出這麼個說頭,不由得心中大羞,倒有些盼著被他采摘了。
“我、我不怕……”
她挺起脖子扭頭望著寧塵,眼中水波動搖,寧塵探過身,與她櫻唇相距不過半寸,嗅得她氣吐幽蘭,開口柔聲道:“那你後面的處女,可就給我啦……”
楚妃墨難忍心中初生情竇,小聲道:“嗯……給你……”
寧塵緩緩含住她雙唇,啜著她小舌細細吻化了楚妃墨的身子,雞巴順勢借著油滑往她屁眼里插去。
甜啜細吻給楚妃墨解了六成的痛,可那未經人事的後庭又怎能容得下一頭白玉老虎。
她眉頭緊皺,只覺得屁股幾乎痛得麻了,鼻中悶哼幾聲,肛肉一連被撕了三個口子,這才吞了那虎頭進去,那肛血已順著會陰流到了小穴處,沾了一片紅艷。
二人唇角初分銀絲勾連,楚妃墨喘著粗氣,聲音帶著哭腔:“小賊……你弄得我好痛啊……”
“忍著些,一會兒便好。”
先前用的花油可不是凡物,乃是瀟湘樓精心煉制調配。
瀟湘樓花中聖地,弄出來的淫靡之物都是頂尖的,不消一會兒功夫,楚妃墨後庭破敗處便修復完好,只剩下肚子里說不出的鼓脹。
寧塵再無顧忌,挺起雞巴直愣愣給她一下插到全根沒入,小腹狠狠撞在屁股上。
楚妃墨給撞得悶哼一聲,雞巴撐開她腸道,一路插到她肚子里,可這後庭之美都聚在那一圈緊緊肛肉上,倒不會覺得如何難挨。
除了屁眼處脹痛之外,屁股竟被他撞得有些爽。
寧塵伏在她背上鎖了她肩膀,腰腹用力砰砰啪啪猛操起來。
後庭之歡不會大激女子淫性,楚妃墨神智維持清明,才剛好能細細品味身後男人軀體如何火熱、性子如何強勢。
屁股里一根鐵棒仿若將自己死死釘在床上,如此叫他制在身下盡興操弄,楚妃墨心兒酥酥,恍惚間覺得自己已是他的人了。
她扭頭小聲問:“嗯……小賊,小賊……嗯……你舒服嗎?”
寧塵正在興頭上,捏著她下巴過來狠狠親了一口,壞笑道:“楚楚屁眼兒那麼緊,屁股那般翹,玩得我好爽。”
他故意用的言語粗鄙,卻恰好挑在楚妃墨意頭上,屁股里的陽物猛操幾下,她忍不住嬌吟出聲,大腿一並,花好月圓穴兒哆哆嗦嗦吐了一縷清泉,操屁眼也操出了感覺。
寧塵見火候到了,口中輕叱一聲,伸手兜著楚妃墨的腰忽地從床上翻下來。楚妃墨後庭插了他的東西,掙扎不得,竟被寧塵架著身子離了床鋪。
“哎呀!你干什麼!”
寧塵從後面將她雙腿彎起,楚妃墨憑著暗修功底,身子韌性極好,竟被寧塵在懷里疊折起來,膝蓋直壓在肩膀高矮。
寧塵雙臂一圈箍住她腿彎,兩只手恰好又能環住她奶子,下身只剩一根陽物直挺挺插在屁穴里。
楚妃墨大半個身子重量都落在上面,心中一陣發慌,又念到自己姿態如此淫蕩,羞意大盛,不知他要搞什麼鬼。
方才他輕輕喝了一聲,那邊廂蘇血翎即刻轉了回來。
楚妃墨頓時緊張起來,再往下一看,那女衛竟然穿了件古怪褻褲,上面豎著一根猙獰的青玉蛟龍棒。
“你們要干什麼?!不行不行!”楚妃墨胡亂掙扎起來,可雙腿都給死死箍住動彈不得,這麼一掙也只是叫那肛中肉棒更扯得疼。
楚妃墨眼睜睜看著女衛湊到自己身前,剛想出言央求,她卻已捧著那根玉龍戳進了穴里。
“噢噢噢噢——呀啊啊啊!!”
玉龍遠沒有少年那根東西粗壯,可誰讓她後面已然戳了一根大的,前面的穴兒早被擠得沒了空隙。
如今兩根棒子齊齊入體,楚妃墨頓時叫破了喉嚨。
蘇血翎自見楚妃墨第一次起就看她不順眼,察覺寧塵似是有收她入法綱的意思才一直未動聲色。
現在主君讓她穿了淫具來使些壞招,自然不留一點兒情面。
也因她從小與龍雅歌一同長大,兩人偶爾同床共眠,閨中親昵也是尋常,這一回雖有些磨鏡之嫌,卻並不覺得如何不妥。
可楚妃墨就不行了,她原本就被蘇血翎欺壓得有些懼怕,現在竟然叫她弄了根玉角龍操自己小穴,心中羞憤還在其次,這一前一後被二人夾攻凶猛,兩根硬邦邦的東西就隔了一層肉膜,不光撐得肚腹鼓脹,更是在一進一出之間把她所有敏感之處都磨遍了。
哪怕是青樓老妓都難受這等攻殺,楚妃墨一個初識肉味的生瓜,十幾下功夫就被插得直翻白眼,口水都來不及吞咽,盡淌在胸口上。
“喔!喔!喔!停!不!喔!啊!!夫君!!夫君!!饒我!!喔喔!我都、叫你、夫君了……求你了!噫!喔!啊——”
楚妃墨拼命把脖子向後仰,不停朝寧塵哀求,反倒是更將屁股撅向前面更多。
蘇血翎惱她口中叫的親昵,兩只手隔著她摟住寧塵的腰,一下一下往她穴里去夯,勁兒用的極大。
楚妃墨花好月圓的穴兒沒有陰唇護著,最怕這等大力猛操,蘇血翎每每一棍下去她就尖叫著撲出一道水泉。
蘇血翎那根淫具十之七八插在楚妃墨里面,卻還有三分是向里挺著,剛好蹭過陰蒂撐開了陰唇堵在穴口。
她頂著楚妃墨一頓逞能,自己胯下不知不覺給戳得汁水四溢,口中也嬌喘起來。
楚妃墨早已強弩之末,只是這第二次高潮雖有後面那小賊幾分功勞,可畢竟是被女子操出來的,強忍許久不想交待在蘇血翎這里。
可沒成想她聽到蘇血翎喉中輕輕嬌吟兩聲,竟像是有小蛇在心尖咬了一口,緊接著玉角龍砰砰操到花心兩下,合著屁眼的脹痛酸麻,楚妃墨身子崩了個暢快淋漓。
“唔喔——想尿——放我!!快放——呀!!不行了——啊啊啊啊啊!!”
楚妃墨身下嬌穴痙攣,連淫水帶尿水猛射出來。
蘇血翎品得正歡,也沒什麼經驗,急忙抽身躲閃,那胯下玉角龍又狠狠刮了楚妃墨一下。
楚妃墨雙眼翻白,身子一陣狂抽,屁眼止不住緊緊鎖住寧塵一頓猛嘬,寧塵爽在頭上,放縱心念,一起在她後庭里射了個盡興。
蘇血翎閃得雖快,可還是被楚妃墨尿濕了小腿,她一時著惱,抬手“啪”地在楚妃墨臉上扇了一巴掌。
寧塵剛想呵斥她一句,卻見楚妃墨泄得淋漓之間身子又是一抖。
她迷迷糊糊試得臉頰發麻,知道自己是被打了,原本該有股氣憤頂上來,可不知怎地一想到是蘇血翎打得,那股勁兒驟然就彎折下去。
心中對蘇血翎稍一屈就,竟莫名多出了一種異樣快感,連帶寧塵滾燙精液入腹,酸酸澀澀,直往下身去鑽——這一巴掌,竟把她打得到了第三次小小高潮。
“姐姐……我錯了……姐姐莫要惱我……”
下體還淅淅瀝瀝淌著水兒,口中就迷迷糊糊已討起了饒。
蘇血翎聽她叫自己姐姐,心旌一動,定睛瞧見她被操得秀發散亂、滿臉淚痕,一時生出點滴憐意,抬手摸了摸剛才打過楚妃墨的地方。
她從沒這般做弄過別的女人,心中也被道不明的情緒占滿。
雖說不清楚,但叫那些情緒在心里兜轉一圈,也都化作一絲淫念滿溢出來。
蘇血翎將玉角龍又往楚妃墨穴中一插,不顧她哭喊求饒,換了個舒服的角度又猛鑿了她幾十下,叫那一寸龍尾在自己穴口攪了個痛快。
楚妃墨連著高潮兩次,最是敏感之時,又被她這樣強要,哀叫幾聲後再發不出聲音,腦袋一跌垂落在蘇血翎肩膀上,被她活活操昏過去。
寧塵試到她身子突然一軟,在後面忍不住咂舌道:“阿翎……你可別把她操壞了……”
蘇血翎仿若未聞,口中恩恩呻吟,手不自覺攏住了楚妃墨的腦袋在自己懷里,帶著一絲征服快感,胯下愈發用力,只想叫那龍尾將自己穴兒也伺候的泄上一回。
寧塵有合歡真訣探視,行房時能恰到好處把住楚妃墨的深淺。可蘇血翎一副沒輕沒重的模樣一個勁兒逞凶,他可就不能放著不管了。
加之蘇血翎方才還不聽自己話,寧塵豈能輕易饒她。
他把楚妃墨往回一奪撂在床上,一把將蘇血翎身下淫具扯下,抓了她腿噗嗤插了個全根沒入,操的蘇血翎一聲尖叫。
寧塵捏著她的臉正對自己,一邊狂衝猛操一邊道:“敢不聽我話了是吧?操別人操上癮了?”
那熟悉的肉棒比玉角龍爽上百倍,蘇血翎被他一入體登時就軟了下來,再沒了剛才欺負楚妃墨時的驕橫:“不……不……阿翎沒有……阿翎、啊啊啊啊啊!!”
寧塵有意罰她,催了全范兒的合歡真訣去衝她子宮。
蘇血翎自知理虧,不敢運烈血決雙修相抵,頓時就被殺了個片甲不留,癱在寧塵懷里甘心做了個雞巴套子。
那白玉老虎瞬間給蘇血翎解了心火,她泄之後又結結實實吃了一頓鞭撻,乖乖納了主君的精水在腹中,這才媚眼如絲小心翼翼抬眼去看寧塵神情。
這說到底不過是閨中游戲,哪怕蘇血翎真把楚妃墨操壞了,寧塵還能真跟她翻臉不成。
眼看阿翎伏低求軟,寧塵這才捏了捏她臉頰,給她披好錦衾,轉身去看楚妃墨狀況。
楚妃墨側著身子癱在床上,操成圓洞的屁眼正一點點縮小,可精液還是從里流出來,在床上沾了一片。
她微閉著眼睛輕輕抽噎,時不時顫上一下,完完全全給操失了神。
寧塵湊上去,手指頭刮了溢出的精液往她屁眼里一塞,楚妃墨這才嚶的一聲清醒了些,口中念道:“別弄了……別弄了……”
此番和阿翎一起操了個盡興,寧塵從里到外說不出的舒坦,右邊摟了阿翎,左邊也分了兩分柔情出來,把楚妃墨一起摟住,倚在枕上左擁右抱。
一炷香功夫,楚妃墨被他撫摸著肩膀轉醒過來,見他將自己攏在懷里親密無間,多少放下些心去,偷偷拿臉頰在他胸口蹭了一蹭。
寧塵隱隱感覺這匹馬兒算是馴好了,又將她摟緊兩分。楚妃墨舒了心懷,忍不住開口道:“小……”
她還沒叫出一聲小賊,已瞧見蘇血翎在另一邊冷眼望著自己,不禁一個哆嗦,縮在寧塵懷里不敢胡亂說話,改口道:“十、十三……你是叫十三嗎……”
“喲,還記得呢?”寧塵打著趣。之前她來找吳少陵要圖紙的時候,是聽過他怎麼叫寧塵的。
“十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哪里來的……”
楚妃墨聲音柔軟,可不是像往常一樣強壓的,這一回她是真真兒給操得酥了,之前寧塵留得那些恩義柔情,都被她品作了滿眼的好。
“問這個作什麼?想賴上我?”
寧塵說得雖然戲謔,楚妃墨卻吃不住這揶揄,心中微微一痛。
但她知道二人修為相距太遠,明日別過之後可就再不曉得該去何處尋他,所以還是咬咬牙丟了最後一點矜持,輕聲道:“想若是有機會……也能去找一找你……”
她放下了身段,寧塵也不再藏著掖著,晃了晃她肩膀,好聲好氣道:“楚楚,你若樂意,那我花錢雇你做事,行是不行?”
楚妃墨聞言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你們修為比我高得那麼多,天上地下的,我又能做什麼事……”
寧塵認真道:“你先前說,這世道不公。你能將凡人孩童放在眼里,我知你本心多有善功。可沒有實力,連本心都求不得。你若足夠厲害,眼里所見的公平自然就多了。”
他修為境界比楚妃墨高,見解自然也較她更透徹。
楚妃墨聞言受益,微微點頭,輕嘆道:“可我誅界門小門小派,門中更是只圖一時之利不求大道,我又如何厲害得起來。”
寧塵大模大樣在她屁股上一拍,惹得楚妃墨心兒顫顫,這才開口道:“我這里有一部功法,對你修為大有進益。我只問你,你可尋得道心了?”
楚妃墨懵懵地點了點頭。
誅界門為了叫門人方便入世殺伐,往往給他們早早立好以殺證道的道心在前。
只不過所謂以殺證道不過旁門之法,就算成就金丹也難結元嬰,這也便是暗修難有高深修為的原因。
誅界門門下勢力產業極小,門人只能靠接暗活兒的收入支撐修行,所以多是沒多少功夫去專心大道的。
也虧得楚妃墨天資好些,一直踐行以殺證道的道心,這才勉強入了凝心期。
“你若修了我傳的這套功法,不說旁的,三兩個月內凝聚金丹生醒靈覺不在話下,自然能助我一臂之力。但有言在先,此功法乃是我法綱中支出一脈,若你不願再受我雇傭,我即會將功法收回。好處是,哪怕修為降了,你總也不會失了金丹。”
楚妃墨原也不貪圖寧塵什麼,只打心眼兒里想與他多相處些時日。
如今聽得他給自己鋪就了這等好處,哪里猜不到寧塵對自己有心。
能將這等高階功法交自己修煉,已是多有信賴,更何況自己若能生醒靈覺,哪怕將來修為被收去,那走過的路再趟一遍總是容易萬倍。
“教你做我護衛,算你每日百枚靈石作為雇資,一應吃用由我包下,平常需聽憑阿翎調遣。你要是沒什麼別的要求,那咱們就此成約。”
楚妃墨聽得都愣了,她自上得凝心期,一邊接活一邊耗資修行,省吃儉用才攢了三千靈石出來。
之前為了報仇,兜里只剩下十幾枚靈石叮咣亂響,還欠了宗門兩千外債才能買下吳少陵的輿圖。
如今寧塵給的這價,她想都不敢想。
人家哪兒需要她當護衛啊,分明就是裝模作樣哄自己安心的。
她思來想去,心口盈滿甜意,剛要點頭,卻聽寧塵道了一聲且慢。
“哎呦,還有一個條件,剛才忘說了!”
楚妃墨已得了恁大好處,寧塵說什麼也都接了,便柔聲問:“什麼條件?”
寧塵嘿嘿樂著,翻身往她身上一壓:“當護衛,就得每天陪我睡覺——”
楚妃墨又羞又慌,還不待她說什麼,寧塵一挺腰已從她穴里插了進去,頂得楚妃墨哎呀一聲,緊接著又是訴不盡一夜的浪滔浪涌。
……………………
吳少陵與寧塵散了宴席之後,在家里好好將養了兩夜一日,第三天早晨出功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經脈通暢。
他在院里打了一套拳腳,經絡中微有隱傷作痛,提氣仍有滯澀,但只要不與人動手,已然是不妨礙平日行動了。
之前去單挑殫見閣,怕自己有去無回,吳少陵提前將宅中仆役丫鬟全打發了,偌大宅院只剩他自己一個。
他念著寧塵的托付,麻利兒地洗漱一番,自己下廚弄了些咸菜剩粥胡亂送進肚中,早早就奔當鋪後宅去了。
一進門,吳少陵便看見寧塵也是起了個早,正在院中石桌邊坐著,手中抓了一根胳膊粗的大油條,黃澄澄油光鋥亮,香噴噴酥脆可口,叫他吭哧吭哧放嘴里啃了個歡。
“老吳,來來來,我這兒買多了,一起吃。”
吳少陵嘆了一聲:“早知道我不在家吃了!啃了半拉咸菜疙瘩,沒齁死我。唉,給我弄杯茶得了……”
他進門就瞥見蘇血翎坐在寧塵側面,另一側站了另外一個姑娘。
他下意識以為那是個婢子,只等她來給自己奉茶。
結果等了半天沒動靜,抬眼一看,嚇一大跳。
“楚楚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楚妃墨先前滿腹恨意,連帶著對吳少陵說話也多少有些凶烈急躁。
現在一腔戾氣都散盡了,面對吳少陵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支吾了一下嘴巴竟磕絆了。
寧塵接口道:“嗨,我正需要幫手,這不是看她有幾分本事,又因緣際會湊在一起,所以就把她雇下了。”
吳少陵皺了皺鼻子,當晚蘇血翎給人家掐暈扔樹上的時候,他可在旁邊看著呢。
這一轉眼功夫,一匹烈馬變成了小白兔,里頭的事兒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不過寧塵不說,他也不去問,自己晃晃悠悠去里屋熱了杯茶出來。寧塵吃得滿嘴冒油,朝楚妃墨晃晃腦袋:“你坐下吃唄。”
楚妃墨又望了蘇血翎一眼,見她點頭,這才坐下來,掐了一小塊油條往嘴里送。
前天晚上,寧塵與楚妃墨再行雨露,佐助她正兒八經雙修了一回。
又經過一日調教,楚妃墨習得《合歡怙殺決》,占住了八脈中的怙殺脈。
她如今功力大進,金丹境既在眉前。
進境雖快,苦卻沒少吃,昨日里寧塵在她穴內耕耘時,蘇血翎不依不饒又跟著將她夾在中間操了她一回屁眼。
四侯八脈,四侯以助主君鎮制,八脈以施法綱效功。
四侯中以冰火風雷為象,火司攻、冰司守、風司和、雷司勢。
楚妃墨的怙殺決是法綱中攻伐用的利刃,恰歸火象烈血侯治轄。
楚妃墨打起架來弄不過人家,滾到床上也只有吃棍子的份兒,再如此這般被收入法綱,對蘇血翎只有服服帖帖的份兒了。
倒是蘇血翎,先前對楚妃墨的那點兒不順眼都已化去了。
在床上的時候,蘇血翎竟不自覺開始喜歡一起與寧塵上她的感覺。
楚妃墨一旦開始“姐姐、姐姐”的討饒,蘇血翎就忍不住淫水長流,非要多欺負她三分,再叫寧塵過來狠狠干自己一頓才好。
寧塵與蘇血翎主仆親近,深諳這荒唐之中情趣斐然,食髓知味之後彼此間默契非常,玩得開心極了。
蘇血翎幾番親近之後,更是對楚妃墨產生了一種自家養的貓兒的感覺。
可楚妃墨卻不懂得這些,只當蘇血翎是要叫自己好看,下了床去就老老實實伏低做小,生怕到了晚上再被她名正言順欺負個沒完沒了。
幾人用罷茶飯,精神抖擻上了路,沿著橫空山脈一路往怒州而去。
吳少陵身為築基期,緊趕慢趕,也足足拖得眾人走了四天,才堪堪邁入寒溟璃水宮宗門劃界之內。
這一路晚上歇息時,寧塵總不好在屋里翻雲覆雨,干脆和吳少陵住了一屋,夜里促膝長談秉燭達旦,兩人言無不盡倒也痛快。
另一邊二女也沒閒著,蘇血翎破天荒打開了話匣子,只要一落腳就開始提點楚妃墨的暗修功法。
楚妃墨見識了幾手真本事之後暗暗心驚,見獵心喜之下學得如飢似渴,幾日之內武力大進,對蘇血翎更是降心俯首。
進入怒州地界,四人從山而行,橫空山脈的雪峰一座連著一座,階梯般逐漸上行。
行至一半時,地上已積下白雪瑩瑩。
四下里凡人人煙漸少,放眼望去只有一片崇山,山峰犬牙倒錯黑石裹素,山風呼嘯間只覺得冷冽逼人。
也難怪寒溟璃水宮對下轄三州管束極松,畢竟是有崇山阻隔,不似尋常宗門被俗間市鎮環繞拱衛,這邊的凡人想從修士那里沾點兒好處都比旁的宗門困難。
橫空山脈之巔乃是被稱作風吟山的一座險峰,寧塵跟著吳少陵又在山中跋涉了一個晝夜,這才遙遙望見了那座直插天際的高峰。
下面山肩相接的平坦處,屋舍連綿宮室交錯。
若不去看周圍高山雪景,寒溟璃水宮與其他宗門的布局並無二致,唯獨有一條大道直通風吟山山腹,看著頗為壯觀。
那山腹上密密麻麻開鑿的通路,又多與外間架設了飛橋拱連,遠遠看去,仿佛在風吟山山腰處套了一圈甲胄。
寧塵坐在石頭上歇口氣兒,忍不住發著牢騷:“哎呦媽呀,老吳,你這修為以後可得補一補啊,總不能老叫我們連拖帶拽的往山上飛呀。”
吳少陵一陣訕笑,假裝聽不見,伸胳膊往前一指:“十三,你抬頭看。”
寧塵運使目力順著他手指方向觀瞧,只見數百丈高的風吟山頂峰處皚皚白雪之間,銀裝素裹坐落著一處宮殿。
只聽吳少陵道:“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寒溟璃水宮。”
寧塵呃了一聲,往下面努了努嘴:“那下面叫啥?”
“我們這宗門,就是以宮主所在的那間宮殿為名。歷代宮主都不愛操心這些俗間稱謂,以一宮代一宗,胡亂就這麼叫下來了。”
寧塵心道這可夠沒溜兒的,可又聽吳少陵仍然口稱“我們宗門”,這話可就不好往外說了。
“你們宮主,到底叫啥名兒?”
說來有趣,寒溟璃水宮宮主乃是世間三位羽化修士中唯一一名女子,按理說這等通天徹地的大修必然是聲名顯赫,可放之四海去問,知道她姓誰名甚的人卻是屈指可數,也不知為何沒有傳揚出去。
吳少陵臊眉耷眼:“我雖然有些門路……但宮主芳名卻是……卻是……”
“卻是扁擔吹火筒,一翹二不通。”寧塵沒好氣兒地替他把話說了。
“唉呀,反正你也沒那個好運氣面見宮主,乖乖跟我來吧。”
吳少陵先將三人引去知客堂處,將二女安頓下來,說是不方便帶這麼多人在宗內行走。
寧塵本來還琢磨是不是叫阿翎影遁下去與自己一起行動,再三思忖還是去了這個念頭。
在人家地盤上玩這種偷偷摸摸的把戲,萬一被人看破,那可就是黃泥掉進褲襠了。
反正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寧塵干脆就讓二女在知客堂住下。
寒溟璃水宮因為遠離俗世,所以知客堂造的反而用心。
不似其他宗門那樣直接建在里面,而是在外圍如客棧般圈了一大片地,單獨營造了一簇連綿庭院。
臨走時寧塵暗暗叮囑了蘇血翎一應事態的應對方略,蘇血翎都用心記下。
他又拉楚妃墨到旁邊,偷偷摸了一把屁股,叫她惟蘇血翎是從,楚妃墨自然不敢不聽。
寧塵也琢磨過,楚妃墨納入法綱之後,雖然從位八脈無法窺視合歡法綱真容,卻也畢竟是親近人了。
平日里但凡有心留意,自己的那些隱秘必然逃不過她的眼去,如果哪天反水兒將自己賣給五宗法盟,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所以他特意給楚妃墨收在怙殺脈上,此脈乃是攻堅殺伐的刀尖,任用時脫解自如,全不似額座初央靈池脈那般不可替代。
她一旦有了賣主求榮的意頭,烈血侯便能立時察覺,到時候主君心念一動,廢了她氣海識海輕而易舉。
識海一毀神智混亂,想告密也是告不成的,所以寧塵才能放心將她交給蘇血翎管束。
吳少陵帶著寧塵向宗門深處走去,有外門巡查堂弟子前來問詢盤查,都叫吳少陵拿一枚牌子擋了,更有不少人連牌子都不用亮,遠遠看見他就特意過來打聲招呼,雖不說有多麼親熱,但至少也是有一份人情在的。
“老吳,你這人緣還不錯呢,下山十年,人家還賣你面子。”
吳少陵唉了一聲:“我叫人坑害那陣兒,內外門也有不少明事理的門人替我抱不平。不是有話說是,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嗎?我想此言並不為過,只是磨著磨著就都給磨平了。”
寧塵淡淡地說:“能給磨平的,都成不了氣候,也修不成大道。”
吳少陵一愣,嘿嘿笑起來,不再說話。
寧塵跟著他鑽進風吟山山腹,一時被山腹中的景象吸引。
偌大一座山,里面幾乎被掏空,自成了一處暖融融鳥語花香的小世界。
漫天的風雪全然進不到里面,頭頂又有陣法聚得火元一簇,將內里照得如同白晝。
放眼望去連綿一片的藥田繁茂,完全不會受外面風寒影響。
寧塵嘖嘖稱奇,倒是吳少陵沒有帶他多轉,沿著石頭階梯馬不停蹄向上行去。過了幾道關卡,二人重新回到了山體之外修建的壁壘城池。
一路上遇到的宗門弟子修為逐漸上升,寧塵便知道自己已身在內門。
不多一會兒,兩人來到一座築在半山腰上的庭院,院中央一座高聳石塔,塔頂積著不少白雪,院子卻被陣法護住,沒有半點塵埃能落進來。
寧塵抬眼向上一看,院門口懸的牌匾分明寫著【掌刑堂】。
一名守備弟子見到吳少陵,眼瞪得滾圓,連忙迎上來:“吳師……吳少爺,你怎麼來了!?”
吳少陵拍拍他肩膀:“我找長老有事,他在不在?”
“你不知道嗎?你們黎州的殫見閣出事,長老他帶人去查了!”
這也算是正中吳少陵下懷:“好,那我去里面等他。”
他說著話就往里面走,把那弟子嚇得連忙跟上來:“吳少爺,你也知道,長老他鐵面無私。就算是你,也不能一個人在掌刑堂出入的啊!何況你這還帶著一個外人。回頭叫長老知道,我可要了命了。”
“哎呀,你來盯著我不就行了。我不亂翻你們案卷。”
“我還得守門兒呢!”
吳少陵也不想難為人家,只好停下腳步:“那我們在外庭站會兒,你找個管事兒的來。你麻溜兒的啊!”
那弟子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去,吳少陵和寧塵兩人只能呆在院子里蹭鞋。
寧塵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道:“老吳,你就跟我招了吧。你原來應該就是掌刑長老的真傳弟子,我猜的對不對?”
寧塵一句話說出來胸有成竹,沒想到吳少陵卻搖了搖頭:“錯咯錯咯。”
寧塵不服:“這些弟子對你禮遇有加,可見你原本在宗門中是有勢力的。他們對掌刑長老多有畏懼,可見其人行事剛正。這樣一個人物,你卻拍著胸脯給我拉线走後門,說明你二人關系匪淺。你說說,我哪兒看錯了?”
“剛才說的都沒錯,但我確實不是真傳……我們掌刑長老,名叫吳蒼擎……”
寧塵狠狠一拍腦瓜子:“他是你爹!!”
吳少陵兩手一攤,苦笑兩聲,算是承認了。
寧塵忍不住跳腳:“你這老子可真行啊!當初你上報任元聖他們的髒事兒,不予理會的就是他吧?你被人栽贓陷害,把你廢掉修為逐出宗門的也是他吧?!這他娘是親爹嗎?!不會是你娘給他戴綠帽子生了你吧?!”
吳少陵被說得直撓脖子:“唉,我們家老頭一直就這個性子,我不怪他。他一輩子公而忘私六親不認,尤其自己兒子犯了事兒,那更是得晾出去以儆效尤。只是無奈,他如此剛正不阿,恰叫人家給拿捏死,罵一句老頑固倒不為過。他是最受宮主器重的老人,任元聖一脈一直視他為眼中釘,那一回拿我開刀,也是要削減他的威望,我可不能徇私舞弊給我老子丟臉呀。”
寧塵嘆口氣:“你確實沒丟臉……唉,我說你那晚怎地不怕殫見閣的事惹禍上身,原來背後也是有個大爹撐腰!”
說著話,已有一名男修健步如風,從外面走了進來。
吳少陵看見他,臉上頓時喜笑顏開,像個小孩一般迎上去:“十三,我師兄來啦!我爹最器重的真傳弟子!”
那男修直奔吳少陵而來,一把將他臂膀挽住,聲音中盡是急切:“少陵!你怎麼回來啦?你爹去黎州查案,是不是難為你了?”
“沒有沒有!師兄,我有個至交好友,想找宗門里的人幫忙呢。我爹既然不在,那你能幫我一手嗎?”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快與我引見。”男修說著話轉身望向寧塵,滿臉的微笑突然就凍成了冰碴子。
寧塵早瞪他老半天了,此時只將鼻子一橫:
“許長風!!還認得老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