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葉小娘子
田妙雯趴在葉小天背上,柔聲道:“貴州風氣與中原不同,姑娘家的名字說與人聽也沒什麼。好教典史大人知道,奴家姓田,小字韌針。”
葉小天道:“認真?姑娘的名字很奇怪啊。”說著話,葉小天扣住人家姑娘屁股蛋兒的雙手便用力抓了一下以示報復。
啊,這姑娘看著瘦弱,屁股還挺有肉,姣美如梨,臀肌結實,彈性異常驚人,伸手一抓,那豐腴潤澤的皮膚下的肌肉竟似有流動的感覺。
田妙雯身子一僵,葉小天怎麼說也是舉人出身的當朝命官,怎麼竟然這般無恥?
田妙雯沒想到葉小天竟痞賴若斯,咬著牙根兒道:“是韌針。堅韌的韌,針織女紅的針!”
田妙雯一邊說,一邊伸出纖纖手指,在葉小天肋下掐住一塊肉,用力地擰動著,說到“韌”字便是一圈,說到“針”字又是一圈。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反正絕不白白吃虧。
田妙雯這一下掐得當真夠狠,葉小天以極大的韌力,挺著那針扎般的痛苦,雙目圓睜,咬牙切齒地道:“韌針!哈……嘿……噝,這名字很別致啊!呵呵,好聽……”
葉小天一邊說,一邊張開雙手,使勁抓揉著兩瓣臀肉……好象在揉面團,更准確地說,像是在揉面筋,軟彈彈、筋拽拽,手感一流,超爽體驗……
田妙雯的上衣下擺遮住了葉小天的動作,葉小天在田妙雯的屁股蛋兒上放肆地輕薄著,強忍著肋下傳來的針扎般的痛楚,咬牙切齒地想:“這個小丫頭片子,還真不愧是王主簿的外甥女,跟王主簿一個德性,表面上和和氣氣,背後下絆子使陰招。老子背著你,不托你的屁股托哪里,當我希罕摸你的尊臀?喲!還別說,捏著還挺舒服的,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叫你裝蒜!我叫你裝蒜!我捏!我捏!我捏捏捏……”
田妙霽什麼時候受過如此粗暴的對待?
屁股都被捏得酸麻了,痛得她眸中淚光朦朧。
她咬緊了牙關,一邊用力還擊,死命地掐葉小天的肋下軟肉,一邊暗暗發狠:“這個無恥之徒,竟敢如此辱我!我定要把你千刀萬剮!”
前方就到了山下,有幾個捕快正牽著眾人的馬匹等在那里。
趙文遠止步回身,笑道:“葉大人,讓這位田姑娘上馬……”
趙文遠一扭頭,看到葉小天臉色,不由嚇了一跳,失聲道:“你怎麼了?”就見葉小天面孔扭曲,雙目瞪得溜圓,額頭冷汗涔涔,好象見到了殺父仇人。
葉小天咬牙切齒地道:“沒什麼,身子弱,有點兒……累!”
田妙雯的手指從葉小天肋下徐徐撤出,感激地道:“葉大人,真是辛苦你了。”
葉小天肋下火辣辣的,強忍痛楚,道:“沒什麼。我扶姑娘上馬吧,呃,姑娘會騎馬吧?”
田妙雯柔柔怯怯地答道:“奴家會騎馬,可平時騎的都是太平馬。這馬……性子不野吧?”
葉小天心中暗罵:“我呸!哪匹馬有你性子野?”臉上卻笑得無比燦爛,道:“怎麼會呢?縣衙的馬性情都溫順得很。”
葉小天背著田妙雯走到馬前,把她輕輕放到地上,很殷勤地扶著她的手臂,單膝一屈,讓田妙雯踏著他的大腿站上去,扶住馬鞍翻身上馬。
葉小天繞到田妙雯所騎駿馬的屁股後,手中連鞘的單刀突然向上一挑,飛快地刺了一下那匹馬的菊花。
葉小天這一下動作極其敏捷,隨即收刀,從容地走向自己的馬。
田妙雯所騎那匹馬要害被襲,驚得希聿聿一聲長嘶,發足就向前奔去。
眾人見狀驚呼不已,卻見那位看起來嬌怯怯弱不禁風的田大姑娘猛地一勒馬韁,雙腿用力挾住馬背,雖然一足崴傷,使不得力,騎術竟也高明之極。
那馬只奔出不足二十丈,便服服帖帖地停了下來。
葉小天摸了摸鼻子,佯裝無事翻身上馬。待他馳到田妙雯身邊,田妙雯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道:“心胸狹隘,有仇必報,你是不是男人?”
葉小天眉頭輕佻地一挑:“我是不是男人,要試過了才知道。姑娘你想試試麼?”
田妙雯神色一冷:“這筆帳,我早晚要跟你算個清楚。”
葉小天大聲道:“什麼,你要設宴相謝?哎呀,田姑娘你太客氣了,這是葉某分內之事嘛。不過……我也很久沒跟王主簿小聚了,正好登門拜訪。哈哈,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啊。”
趙文遠、周班頭等人策馬走近,聽到葉小天這番話,趙文遠笑道:“葉典史負美下山,田姑娘擺酒酬謝,當真是一段佳話呀。”
……
王主簿此時剛剛趕回葫縣,遠遠就見一大幫人站在他的府邸門口,不由心中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急忙策馬上前。
葉小天正要叩門,忽見王主簿策馬而來,欣然笑道:“王主簿,下官正要登門拜訪呢。”
王主簿翻身下馬,看了一眼眾人,疑惑地道:“葉典史,帶這麼多人到我府上做甚?”
葉小天還未及回答,田妙雯已然扶著門柱揚聲喚道:“舅舅,是我來了。”
王主簿一抬頭,訝然道:“啊?啊!乖甥女兒,你怎麼來了?你……你這是……”
葉小天帶人告辭,王主簿謝過葉小天,攙著田妙雯走進府門。大門一關,王主簿就放開田妙雯,冷然問道:“你是誰?”
田妙雯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悲苦無助的模樣卻頃刻不見。
她一只腳虛點著地面,依舊站得優雅筆直,慢條斯理地答道:“我姓田,自號憐邪姬,相信王主簿聽說過我的名字!”
山坡上篝火叢叢,勞作了一天的生苗武士們正圍坐在一起吃飯。
葉家大宅的建造已經初具規模,大門、前庭、正廳等部位都已建造完畢,只剩下描畫雕琢和細致處的塗漆清潔工作,主建築群的二三進院落也已建造了一半,至於左右廂房和整個花園區則放在工程的最後面。
前庭院落里,星光月色之下,地面已經鋪了極平整的大石。哚妮坐在一塊條石上,華雲飛從遠處篝火處走來,將一條烤魚遞給她。
“就這樣,你把他們一氣兒全干掉了?”哚妮正聽華雲飛講述他向齊木尋仇的經過。
華雲飛繼續講下去,哚妮側臉兒傾聽,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半邊臉龐瑩白如玉,另半邊臉龐埋在夜色里,翹挺的鼻尖、花瓣似的嘴唇,剪出一個迷人的側影。
“嗯!你是想象不到,孟縣丞看到我時那副驚恐的模樣。還有齊木,他一向那麼囂張,關進大牢之後他還是張狂依舊,因為他早就花重金買通了提刑司的人,一定會把他放出去。結果他突然看到了我,那種奇怪的表情……”
華雲飛長長地吸了口氣:“齊木有一身好功夫,可他當時戴著重枷,只能被我一拳一拳活活打死。幸虧有大哥,否則我不可能報得了仇。若是換作別人,即便有心幫我,也想不出這樣的主意。大哥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似乎老天讓他來到人間,就是專門來破壞規矩的。”
哚妮想起從父親那里聽說的一些事情,深有感觸地點頭道:“嗯!尊者的確是這樣。我蠱教傳承上千年,從來沒有出過他這樣……奇怪的尊者。他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於混戰中繼承尊者之位,拒絕服下絕嗣湯,不納神妃,堅持游歷人間二十年,還要娶妻生子……”
華雲飛看了哚妮一眼,試探地道:“你很喜歡我大哥,是吧?”
哚妮側過臉兒來,眉梢微微挑起,睨著他道:“你說的喜歡是哪種喜歡?”
華雲飛道:“呃……喜歡還分很多種?”
哚妮道:“那當然。我喜歡我爹娘,喜歡我弟弟,喜歡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哪一種喜歡都不相同。”
華雲飛期期艾艾地道:“我說的……喜歡……是女人喜歡男人的那種喜歡。”
哚妮屈起雙膝,雙手抱住膝頭,把下巴擱了上去,靜靜地看著前方,輕輕吁了口氣,慢悠悠地道:“也不算吧,我也說不清楚。我記得剛認識他的時候,他是我弟弟的干爹。我那時沒怎麼注意過他,就是覺得弟弟的這個干爹長得好年輕,模樣挺好看,只是比我大不了幾歲的樣子,跟著弟弟喚他干爹有些難為情。後來,他忽然就被蠱神選中,成了我們的尊者,我對他依舊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替他高興。接著,依照規矩,各部落為尊者選神妃……”
哚妮驕傲地挺起蓓蕾般嬌美的酥胸:“我可是寨子里最美麗的姑娘,就是鄰寨的哥哥們也都喜歡我,侍奉蠱神的榮耀當然只能屬於我。可誰知道……”
哚妮沮喪地說道:“尊者居然要游歷人間二十年,結果……人家又被送回寨子了,我好不服氣。幸好,所有寨子送去的姑娘都被送回去了,要不我以後真是沒臉見人了。”
華雲飛瞪大眼睛,訝然道:“你……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尊……我大哥,卻願意做神妃?”
哚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侍奉至高無上的蠱神,那是無比榮耀的事啊,為什麼不願意?”她歪著頭想想,道:“嗯……干爹又年輕,又清秀,人還特別聰明,待人也和氣。仔細想想,其實和他在一起,也挺好啊。”
說到這里,哚妮的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只是夜色下看不太清。
華雲飛聽出她話中隱隱的羞澀,有些沮喪。他對直爽大方的哚妮的確萌生了好感,誰知……初戀剛剛萌芽,就被人粗暴地踩死了。
華雲飛暗想:“看來她其實喜歡我大哥,只不過,她自己都沒覺察到她的心意罷了……”
哚妮幽幽地嘆了口氣,悶悶不樂道:“可惜尊者要游歷人間二十年呢,我就是一直不成親,等到那時候也沒資格做神妃了啊,那時我都好老好老啦……”
華雲飛酸溜溜地道:“那你不如現在就嫁給他做妻子好了!反正我大哥一直想討個老婆,卻一直找不到。”
哚妮嚇了一跳,心虛地道:“你開玩笑吧?我……我只是一個深山里長大的小苗女啊,哪有資格……而且,你不是說,他和紅楓湖夏家的大小姐相好麼?”
華雲飛道:“是啊,可是都這麼久了,還沒有瑩瑩姑娘的消息,我看……這事兒懸了,瑩瑩姑娘家里一定很反對她和大哥在一起。大哥二十年後就要回深山做尊者,他現在最想的就是留個後代。所以呢,誰要是能給他生個兒子,肯定能做他的正妻!”
“這樣嗎?”哚妮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眸子在夜色下像一對閃閃發光的黑寶石:“生孩子,啊!生孩子……”
華雲飛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當真的吧?”
哚妮“嗤”地一笑,向他扮個鬼臉,頑皮道:“逗你玩呢,什麼都當真。”
華雲飛松了口氣:“我就說呢,就算你們是深山生苗,姑娘也不該如此大膽才是……”
哚妮“嘿嘿”地笑了兩聲,心中便想:“生孩子,要怎麼才能生孩子呢?還得是個男孩,哎呀,真是好麻煩。不行,我得回山一趟,請教請教我師傅……”
葉小天走進大門,老遠就看見華雲飛和哚妮坐在一塊條石上低語,便放輕了腳步,聽到最後一句話,便笑問道:“哚妮要做什麼大膽的事啊?”
哚妮正在心里算計葉小天,結果正主兒突然間出現在眼前,哚妮嚇了一大跳,“哎呀”一聲就跳了起來,心虛膽怯地喚道:“尊……尊者……干爹……”
她在別人面前一向爽朗,可是一見葉小天就窘迫忸怩,葉小天一直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尊者身份而心生敬畏,便擺手笑道:“別老干爹干爹的,我又沒多老,聽著太別扭,你也跟雲飛一樣喚我大哥好了。”
“真的?”哚妮雙眼一亮,喜滋滋地道:“干……尊……咳!大……大哥……”
葉小天失笑道:“怎麼這一聲大哥比叫干爹還難出口麼?”
哚妮用手指卷著衣帶,忸怩地道:“不是啊,只是……只是如果我爹要揍我的時候,你可得替我做主呀!”
葉小天奇道:“你爹干嘛要揍你?”
哚妮傻兮兮地笑了兩聲,小聲道:“我爹……一向喚你兄弟的呀。”
葉小天恍然大悟,想想這關系確實亂七八糟,便把手一揮:“不用管他,咱們各論各的。”
“好!”哚妮得了神旨喜上眉梢。
葉小天不明白她只是換個稱呼怎麼就開心成這樣,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轉向華雲飛道:“雲飛,明天要麻煩你下山一趟了。”
葉小天把查案過程對他說了一遍,又對哚妮道:“這件案子以官府的力量很難成功。我想讓你從這八千生苗武士中挑選兩百名最精銳的戰士,由雲飛率領,入山尋找大盜一條龍的巢穴。即便不能抓獲龍凌雲也沒關系,只要救出林員外,就算是大功告成!”
“沒問題!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哚妮一聽這里邊還有她的事兒,登時歡喜不禁,馬上豪氣干雲地答應一聲,還用力拍了一記胸脯以示決心。
那胸脯兒被她一拍,便微微蕩漾了一下,弄得葉小天好一陣無語:“這丫頭,怎麼腦袋少根筋似的?要不把她弄去幫我看孩子吧,瑤瑤總和潛清清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哚妮心花怒放:“他要我喚他大哥呢,一定是對我……哎呀!人家得馬上回山一趟!”
洪百川的臥室,羅大亨大步走過去,拉過一把椅子,往他爹面前重重一墩,一屁股坐了上去,雙手扶膝,大馬金刀地道:“爹!我要跟你好好談談!”
洪百川一愣,有些驚訝地看了兒子一眼,他還從未見過大亨這樣的一面,覺得很是新奇:“你要跟我談什麼?”
羅大亨道:“談我的婚姻大事!”
“哦?”
“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話沒錯,可做父母的為什麼要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兒女好麼,希望他能一輩子過得平安快活。爹是疼兒子,兒子心里明白。”
洪百川老懷大慰,臉色也緩和下來:“還別說,兒子終究長大了,已經開始明白事理了。”
洪百川道:“你明白就好。爹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論起人生閱歷,你怎麼跟爹比?爹幫你找媳婦,也是為你一輩子打算啊。常言道,家有賢妻,不遭橫禍。爹已經老了,還能管你幾年?這份家業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你趕緊娶個好娘子,我老人家就只管抱孫子啦……”
羅大亨道:“爹,我還沒說完呢!好心是好心,可好心也會辦壞事啊。爹,你說,那位林家小姐我壓根都沒見過,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賢妻呢?”
洪百川道:“爹仔細尋訪打聽過的,林家小姐賢淑溫柔,知書答禮,那還能有假?再說,林員外的為人能教出蠻橫霸道、不知禮儀的閨女?”
羅大亨道:“爹,傳言是信不得的。我還是你兒子呢,你說我跟你哪兒像了?”
洪百川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大疙瘩,這話怎麼這麼別扭,我兒子不像我,這叫什麼話?
羅大亨繼續道:“就算她真的溫柔賢淑知書答禮,我就一定喜歡嗎?她就一定喜歡我嗎?這可不好說。再退一步講,我就算真的會喜歡上她,可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麼要丟下喜歡的人,去重新喜歡另一個人呢?”
洪百川被兒子的話繞得有點頭暈,捋著胡須道:“啊!這個問題……兒啊……”
羅大亨道:“人家妞妞的確是小門小戶出身,可小家碧玉未必就不是賢妻良母啊。咱們大明歷代皇後都是從小戶人家選的,六宮之主母儀天下還不一樣做得好好的?”
洪百川苦笑道:“說來說去,你是想說服你爹,同意你娶那個叫妞妞的姑娘?”
羅大亨道:“不錯!爹,兒子是很認真地在同你談。媳婦娶回來是我老婆,你總得讓我喜歡吧?林家有錢,可咱家也不差錢啊,難道你是衝著林家的錢才讓我娶他女兒的?”
洪百川無奈地說道:“爹就怕那個妞妞是貪圖咱們家有錢,才用狐媚手段迷惑你。如果你們是真心相愛,爹也不是不通情達理。”
羅大亨喜道:“爹,反正我要娶就一定娶妞妞。改天我帶妞妞來咱家,你見了保准喜歡。”
與此同時,妞妞的母親潘氏也在跟女兒談心:“妞妞啊,大亨雖然蠢笨些,可他是葫縣首富的獨子啊。女兒你真有眼光,如果嫁過去了,咱們家以後就可以錦衣玉食、大富大貴了。”
妞妞不滿地嘟噥道:“大亨可不蠢,而且對我也是真心的好……”
“對對對,娘沒白養你,以後娘可跟著你享福了。”潘氏喜笑顏開。
妞妞噘起嘴:“那你還不讓人家碰我?一點甜頭都不給他,大亨對我可有意見了。”
潘氏坐在妞妞身邊,將女兒摟在懷里,語重心長地說道:“傻孩子,這你就不懂了。男人就是賤,越得不到的越珍惜。你要是由著他,萬一失了身,可就不值錢了。就這樣吊著他,他才會心急火燎地想盡快娶你過門。”
“可是……讓他親一下、摸兩把,應該沒關系吧?大亨也好可憐的,不賞他點甜頭嘗嘗,我怕他萬一泄了氣,可就弄巧成拙了。”
“是你春心動了吧?小騷貨!”潘氏恨鐵不成鋼,啐了女兒一口。
妞妞撒嬌道:“娘……”
潘氏眼珠一轉,語氣又緩和下來:“只要你把持得住,看著辦吧。總之呢,要一步步來,千萬別讓大亨輕易得手。第一步呢,你可以先讓他拉拉手,摟摟身子,親親臉蛋兒。接下來呢,可以抱一下,隔著衣服揉揉屁股摸摸奶。再後來,你可以讓他親嘴兒,把手伸到衣服里摸兩把你的奶。不過呢,你不能讓他脫你的衣服,更不能讓他把手往你下邊伸……”
妞妞臉紅心慌,娘說的這些步驟,大亨早就在她的身上完成了。
上次兩人私會時,大亨還趁她意亂情迷疏於防備之時,突然把手從她的褲腰插進去,一下子摸到了她肥軟濕潤的小嫩屄……要不是她理智尚存,擔心母親責罵,堅決制止了大亨的偷襲,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想想都後怕。
妞妞吭吭哧哧地說道:“娘,不是說,不讓他把那根壞東西插進去,就算守住了清白麼?你這也不許,那也不行,有必要嗎?”
“娘怕你一味順著他,到時候還沒入洞房就先當了新娘。娘是女人,也年輕過,能不知道咋回事?女人啊,嘴上說得好聽,到時候讓男人甜言蜜語一哄,上下一通亂摸,那就身不由己了。男人要是手段再高明些,都能讓女人自己分開大腿,心甘情願地讓男人干……”
“娘,瞧你說的,女兒能那麼淫賤?再說了,大亨對我也是真心實意,不是那種提褲子不認賬的人。”
“你淫不淫,賤不賤,娘還不知道?你是黃花大閨女,這就是你現在最大的本錢,不見兔子不撒鷹,一定要堅持到新婚之夜,千萬不能心軟……不過,大亨能不能娶你,關鍵在於他爹。你讓大亨帶你去他家里,只要你能拿下那個老的,基本就大功告成!”
“可是,一想到要見他爹,我這心里還真有點兒怵……”
“怕啥?丑媳婦還得見公婆呢,何況你又不丑!我跟你說,他爹再厲害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那就好辦。你聽娘的,見了他爹……”潘氏附在妞妞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起來。
妞妞越聽,臉越紅,忍不住嬌嗔:“娘,你剛才還說女兒是小騷貨,我看你比女兒還騷!這樣行嗎?會不會顯得女兒太賤了……”
潘氏神秘地一笑:“你放心吧,娘還能害你不成?女人嘛,要會發騷犯賤,這也是一門學問。你要是想把未來的公爹順利拿下,不使些手段怎麼成?娘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聽娘的准沒錯。”
第二天,華雲飛帶著哚妮精心挑選的二百多生苗勇士出發了,哚妮也向葉小天辭行,說要回山看望師傅。
葉小天便出門去王主簿家找昨天救回來的那位田姑娘,想再問問當天的盜賊情況。
葉小天離開不久,一個年青婦人怯生生地走向葉小天的住處,輕輕叩了叩門。
毛問智聞聲開門,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婦人,上著青下穿白,一身襦裙,模樣蠻水靈,像一棵剛用井水濯洗過的小白菜。
“你找誰?”
雖說毛問智刻意放輕了聲音,可他高大的個子、粗重的眉毛,看著很凶悍的模樣,還是嚇得那婦人退了一下,局促地小聲道:“請……請問,這里是葉典史的家麼?”
毛問智道:“哦!是啊!你找我大哥?他不在家。”
那少婦一聽,頓時現出焦灼之色,緊張地道:“什麼?葉典史不在家?奴家……奴家剛去了縣衙過來,奴家有急事……”這小婦人說著,便泫然欲滴,眼淚在眼眶里打起了轉轉。
毛問智看著模樣很凶悍,卻是個見不得女人掉眼淚的主兒,一瞧她這模樣登時慌了手腳:“別別別,你別哭啊。你說你站這兒一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有事說事……”
那小婦人抽抽嗒嗒地道:“家里人看得緊,奴家出來一趟不易,今天若是見不到葉大人,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毛問智額頭汗都下來了:“我大哥去王主簿家了,你去那兒找,准保能找著。你站這兒哭不是更誤事麼,要不……我陪你去?”
聽說葉小天來了,王主簿親自迎出來,兩人說著話,便拐進一個小花園。
園中叢叢菊花怒綻,淡香幽幽撲鼻,花叢中有一座五角小亭。
田妙雯見他們走過來,便從亭中姍姍迎出,向葉小天盈盈地福了一禮,嬌聲瀝瀝地道:“見過葉大人!”
葉小天一見到她,肋下又隱隱作痛起來。
今早起床之時他仔細看過了,肋下烏青一片,這丫頭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田妙雯見到他,臀後也是隱隱有些肉緊,那里肉厚,饒是葉小天捏得不遺余力,倒也不至於太過痛楚,只是……
她那細皮嫩肉兒,被葉小天這一頓蹂躪,直到後半夜時兩瓣臀肉還麻酥酥的。
清晨起來沐浴一番,本來神清氣爽已經好多了,此時一見葉小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臀瓣被人像面團兒似的揉來揉去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
葉小天見了她渾若無事的模樣倒是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兩人見了面,這妮子會趁王主簿不注意狠狠瞪他一眼,亦或悄聲說上兩句狠話,誰知她卻似完全遺忘了昨日的經歷。
葉小天不由暗想:“這丫頭,城府不淺呐……”
三人於亭中落坐,葉小天很快轉入正題。
田妙雯對她所經歷的一切倒是沒有絲毫隱瞞,因為她知道的本就不多。
葉小天沒打聽到任何有價值的线索,便起身告辭,王主簿和田妙雯一直把他殷勤地送出府門。
葉小天邁過門檻,門旁高牆下突然閃出一個樣貌柔弱的小婦人,一頭撲倒在葉小天腳下,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道:“葉典史,你讓奴家找得好苦哇……”
葉小天嚇了一跳:“這什麼情況?”
田妙雯一臉鄙夷:“這個好色無厭之徒,不知哪兒勾搭的無恥婦人,都追到這兒來了!”
葉小天驚訝地道:“小娘子是何人?你……你快放手啊,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那少婦惶恐焦急,見到葉小天,恰似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木頭,哪里還肯放手?
葉小天尷尬地看看王主簿,王主簿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葉小天又有些央求地看向田妙雯,訕訕地道:“田姑娘,你看這……”
田妙雯見此情景,也猜到自己誤會葉小天了,便移步向前,彎腰攙扶那位少婦,柔聲道:“這位姐姐,請起來說話。你有什麼冤屈盡管說來,在這門口如此哭泣也不是辦法。”
那少婦也自知失儀,忙點點頭,擦著眼淚站起來。
三人領著那少婦,又回到了王主簿家的客廳。
葉小天這才和顏悅色地問道:“這位娘子,你有什麼冤屈要求本官主持公道?哦,旁邊這位是本縣主簿王大人。”
少婦怯生生地看了王主簿一眼,低眉順眼道:“兩位大老爺,奴家姓葉名倩,是本縣城東二里堡人氏。”
葉小天笑道:“好啊,倒是我的本家。你有什麼冤屈?鄰里糾紛,豪紳欺壓,還是……”
少婦吞吞吐吐地道:“都……都不是。奴……奴家的丈夫兩年前病逝了,奴家想要改嫁。可……公爹不許,小叔還恫嚇辱罵,奴家……”少婦說著,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王主簿和葉小天一聽,臉色同時沉下來,看向這少婦的眼神便有些鄙夷。
王主簿是正統讀書人出身,信奉“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雖然朝廷從來也沒在法律上規定守寡婦人不得改嫁,可是官方一直是鼓勵守節。
比如守節達到一定年頭,可以免除這戶人家的賦稅,達到更多的年頭,可以為這婦人立貞節牌坊。
葉小天出身平民,深知窮苦人家守寡婦人獨立門戶的辛苦,所以對婦人改嫁倒沒有什麼抵觸。
可是眼見這少婦夫死不過兩年,就這麼哭著喊著求改嫁,甚至跑來找官員告狀,未免也太迫不及待了些,反感也是油然而生。
王主簿沉聲道:“你要改嫁,夫家不許,此事可與娘家商量過?”
葉倩垂著頭,低聲道:“奴家的娘家家境貧苦,而夫家富有,財大勢強,父母兄弟不敢冒犯,又怎能為奴家作主?”
王主簿道:“既然如此,你去找本縣縣令作主。典史負責的是緝凶捕盜,此等民事糾紛,哪有逾矩處理之權?”
葉倩惶急地跪在地上,乞求道:“葉大老爺,奴家去年去過縣衙,可是縣太爺一聽就把奴家打發回去了,說是要麼父兄同意,要麼翁叔同意,否則他是不會理會此事的。葉大老爺,奴家早就聽聞您的大名,您是本縣有名的清官,民女孤苦伶仃,只能求大老爺您主持公道了。”
葉小天一聽她去年就找過縣太爺,這麼說來也就是她丈夫死了不久,她就吵著要改嫁了,心中更加鄙夷,遂冷冷地道:“此事不屬本官職權,葉某幫不了你。葉小娘子,你請回吧!”
葉倩一聽,絕望地垂淚道:“大老爺,如果你不為奴家作主,奴家唯有一死了之了!”
田妙雯盈盈起身,緩緩問道:“葉小娘子,你想改嫁,可已有了心儀的人家?”
葉小娘子一呆,訥訥地道:“還……還沒。不過,只要夫家同意改嫁,奴家可以先住回娘家。奴家還年輕,要改嫁……總……總是不難的。”
王主簿冷誚地道:“不止年輕,還頗有幾分姿色,想要改嫁,自然不難!”
葉倩脹紅了臉色,有些羞惱的樣子,可一則本性柔弱,二來王主簿是官,嘲諷她幾句,也不敢反駁,只是嘴唇翕動了幾下,沒有言語。
田妙雯似笑非笑地瞟了葉小天一眼,上前扶起葉小娘子,柔聲道:“想是姐姐有些難以啟齒的話不宜宣之於眾,你我都是女子,沒什麼不好開口的。我陪姐姐到後面,咱們慢慢說。”
不出田妙雯所料,這位葉小娘子明明沒有心上人,卻要死要活地想改嫁,確是出於一樁家丑。
她嫁的那丈夫,從小就是個病簍子,否則以她夫家位居堡中首富的地位,哪輪得到她這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子嫁去為妻。
可她嫁過去才半年,丈夫就死了。
這固然是因為丈夫體質虛弱,可也跟她體態風流激起的丈夫縱欲貪歡有莫大關系,本就陽氣不足,卻旦旦而伐,落得個油盡燈枯、精盡而亡的結局也就怨不得別人了。
她生得年輕貌美,公公和小叔子便打起了她的主意。
父子倆都是好色之徒,小叔子早已成年卻不娶親,平日里眠花宿柳;公公鰥居多年卻不續弦,也是四處勾勾搭搭。
而選中葉倩這個小戶人家的女子進門,早就不懷好意,俟她守寡,便打起了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主意。
如果小叔子肯明媒正娶、兄終弟及的話,葉倩也不是不肯答應。可是小叔子只想占便宜,連妾室的名分都不肯給她。
葉倩生性柔弱,又是殘花敗柳,想著讓小叔子占些便宜,只要他肯給自己做主,也能在婆家站住腳跟。
何況,春閨寂寞,她又年輕,也想有個男人關懷疼愛。
可是她沒想到小叔子得寸進尺,不但汙了她的清白,還恬不知恥地想讓她獻身給公爹。
小叔子本來看她美貌,只是想占些便宜,沒想到床幃之中一試身手,寡嫂竟然身懷名器,雲雨之際滋味妙不可言。
為了討好老父,他像獻寶似的告知了葉倩的公爹。
葉倩肯委曲求全地跟小叔子暗通款曲,一是舍不得馮家優渥的生活,二是小叔子年輕,她覺得還能接受。
可公爹年老猥瑣,父子倆擺明了只是想把她當作一個玩物,這讓葉倩傷心失望,無奈之下才想改嫁。
可翁叔不准,娘家又不敢為她撐腰,告到官府因那理由實在難以啟齒,花縣令又斷然拒絕。
絕望中,葉小娘子偶然聽說葉小天是本縣有名的大清官,便從後牆翻出,逃來縣城求助。
田妙雯聽葉小娘子含淚說罷經過,微微蹙起黛眉,沉吟道:“你的事我清楚了,這些事的確不宜宣之與眾。而且你夫家若是堅決否認,你沒有任何證據,只怕夫家反要告你誹謗了。”
葉小娘子垂淚道:“小姐說的是。小女子實在沒了主意,所以……才想到求助於葉青天。”
田妙雯嘴角一撇,不屑地道:“葉青天?你說那葉小天?他算什麼青天了,無賴里面,他勉強算是個官;官里面,他不折不扣就是一個無賴……”
葉小娘子睜大眼睛,分辯道:“小姐有所不知,葉大老爺真的是個好官,他……”
田妙雯道:“好啦好啦,他是不是好官,這件事他都沒辦法幫你。他與本縣縣太爺一向不合,這件事又歸縣太爺管。如果他逾矩越權,不但幫不了你,於他自己而言也是個大麻煩。”
葉小娘子眸中的光彩漸漸黯淡下去,田妙雯微微一笑:“他固然幫不了你,我卻可以呀!”
葉小娘子吃驚地道:“你?”
田妙雯用頑皮的目光望著她,嫣然道:“不錯!不如……你聘我做你的訟師,我來幫你打贏這場官司,如何?”
“女訟師?”葉小天聽田妙雯說出這個想法後,一臉的驚愕與古怪。
王主簿立即拉長了臉,不悅地道:“你若有心幫她,大不了由舅舅出面幫她說和一下,相信縣尊大人還是會給我這個面子的。你一個大家閨秀,何必拋頭露面?”
田妙雯毫不在意地笑笑:“舅舅,人家閒得無聊嘛。人家懂得些律法,看葉小娘子忒也可憐,便為她出一次面……偶爾為之的事,也沒什麼關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