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葫縣第一夫人
葉小天離開這麼久,葉府里真正稱得上主人的就只剩下瑤瑤了。
這種情況下,換個人家很容易出現惡奴欺主的情況,又或者是有下人卷帶財產逃之夭夭。
可是葉府有大亨幫忙照看,負責內府的又是桃四娘和葉小娘子,外府則是若曉生。
再加上當初人牙子幫葉府選的仆傭都是知根知底、家世清白人家的子女,所以整個葉府在葉小天離開期間打理得井井有條,絲毫沒有因為主人不在就混亂不堪。
葉小天回到府里,見府中一切如故,心中也自欣然。
葉小娘子孤苦一人,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依靠、可以喜歡的男人,偏偏他又出了事。
葉小娘子私下里不知流了多少淚,傷過多少心。
如今眼見毛問智安全歸來,葉小娘子可再也顧不得矜持內斂了。
見到他的那一刻,葉小娘子滿心歡喜,忘情地流著眼淚撲到了他的懷里,一把抱得緊緊的,生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了似的。
毛問智被葉小娘子這麼一抱,整個人當時就暈了。
被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婦人撲在懷中,柔軟、飽滿的酥胸抵在他的身上,嗅著香噴噴的味道,美得他如同一跤跌進了棉花堆里。
葉小天把下人盡皆召集到庭前,高聲宣布道:“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們把府里打點得非常好,老爺我很高興。從現在起,本官這內宅里,就由桃四娘做大管家,葉小娘子為副,外宅里就由若曉生管事了。本官這一次離開了多久,府中全體人等都發雙倍的薪水,四娘,這件事就由你來主持,盡快補發下去。”
桃四娘本來是葉小天向羅大亨借調來的,後來羅大亨見葉府里雇傭的人都是些普通百姓人家的子女,沒有一個經過大戶人家的熏陶和培訓,對迎來送往的許多禮儀規矩都不甚明了,就征求了桃四娘的意見,干脆讓她在葉府做事了。
桃四娘原本可是秀才娘子,自己也讀過書,知書達禮,見識較之普通百姓不可同日而語,做一位管事,調教府中那些下人自然得心應手。
桃四娘在葉府這段日子過得很舒心,葉府上下都很尊重她,她在這里如魚得水,真正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當初身心飽受打擊,憔悴得很,如今就像一枚干癟了的桃子忽又吸足了水份,氣色容顏都恢復了年輕少婦應有的風采,她容顏本就秀麗,這時就更顯嬌媚了。
葉小天剛吩咐完,就聽老遠一聲怪叫:“大哥你真回來啦!吉人天相,吉人天相啊!”
“大亨!”葉小天從台階上躍下去,飛奔幾步,與那只圓滾滾的肉球來了個親密擁抱:“哈哈哈,大亨啊,這才小半年不見,你怎麼更胖了?”
大亨眉開眼笑,足有三四層的下巴跌宕起伏:“心寬體胖嘛!兄弟我吃得好,睡得好,又有賢妻照料,當然會胖啦。大哥你不知道我現在的生意有多紅火,跟我做生意的人都說,一看我就覺得一臉福相!不,是一身福相!跟我做生意,心里踏實,哈哈哈……”
葉小天佯嗔道:“怎麼,大哥去了這麼久,你就一點不擔心?居然還吃得下,睡得好!”
羅大亨道:“大哥,你真當我不聞不問呐?你在金陵那麼久,我知道你都干了些什麼啦。嘿嘿,對了!大哥你在桃葉客棧住過吧?就連這種事兒,我都一清二楚。”
展凝兒好奇地道:“小天哥在桃葉客棧住過?我怎麼不知道。”
葉小天心中一驚,大亨這夯貨,怎麼啥都知道?
這事兒可不能說破啊,萬一讓凝兒知道,那可糟糕了。
葉小天趕緊道:“胡說八道,我幾時在桃葉客棧住過?哦,你是說瑩瑩一家人在桃葉客棧住過吧?”
葉小天一邊說著,一邊衝羅大亨擠眼睛。
羅大亨頓時一怔,桃葉客棧已經被他收購了,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葉小天和哚妮住過桃葉客棧,而且居住時間不滿兩個時辰。
本來羅大亨還打算拿這件事取笑一下葉小天,不過一看葉小天這麼緊張,羅大亨心中頓起疑竇:這等風流韻事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莫非……莫非他和展大小姐也有比較特殊的關系?
羅大亨看看展凝兒,又看看含羞他望的哚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頓起欽佩之意:“吃著碗里的,盯著鍋里的,屁股底下還要坐著米袋子,大哥就是大哥啊!”
葉小天生怕大亨冒冒失失再說出什麼話來,忙道:“大亨,你來得正好,快跟我去書房坐坐,我正想找你了解一下驛路上的事情。”
大亨欣欣然道:“好,咱們走!哎呀,不成,我那娘子還在後面,我怎麼把她忘了……”
羅大亨撓著頭轉過身去,就見妞妞姍姍走來,堪堪走到院門口,老遠就嚷道:“羅大亨,你這頭豬!扔下我一個人,跟豬拱槽似的跑那麼快,你干脆把我丟了算啦。”
羅大亨趕緊陪笑迎上去,攙住她道:“丟不得,丟不得!把我的寶貝娘子弄丟了,我那小小亨可不也跟著不見了?”
妞妞沒好氣地拍了他一巴掌,嗔道:“好啊你,原來只是在乎你的小小亨。”
羅大亨陪笑道:“妞妞我在乎,小小亨我也在乎。嘿嘿,都在乎,都在乎。”
葉小天不禁又驚又喜,忙道:“怎麼,你們已經成親了?哈哈,弟妹已經有了孩子?”
妞妞微微有些羞澀,還有些歡喜,向葉小天淺淺一福禮:“葉大哥好。”
“好好好,你身子不便,就不要行禮了。”葉小天注意地看了她一眼,妞妞的腰身確實不像以前那麼窈窕,看來是真的有了身孕。
葉小天惋惜地對羅大亨道:“你們兩個居然已經成親了,可惜我沒能趕上你們的婚事。”
羅大亨毫不在意:“沒事兒,大哥,等我兒子擺滿月酒的時候你再補上唄。”
葉小天疑惑地問道:“你爹不是一直反對你倆的婚事嗎,怎麼忽然想通了?”
羅大亨道:“這是我家妞妞的功勞,加上我岳母能說會道,我爹勢單力孤,只好同意了。”
葉小天看羅大亨一臉的幸福滿足,也真心為這個兄弟高興。
原來,葉小天押解金陵後,妞妞跟羅大亨的關系飛速發展,好得簡直蜜里調油。
羅大亨終於把妞妞領到了家里,帶到了洪百川的面前。
看到低眉順眼的妞妞一副乖巧的模樣,洪百川也只能默許了這個事實。
尤其是妞妞不時地抬眼瞟他,那眼神活潑靈動,卻又帶有一絲絲的媚意,竟讓不好女色的洪百川心弦一陣陣顫動。
這個女子不簡單呐,洪百川心里暗嘆。
兒子以後要縱橫商海,也確實需要一個這樣的妻子輔佐,才不會吃虧上當。
既然兩人情投意合,就成全了他們吧。
掃清了障礙,羅大亨也如願地上了妞妞的床。妞妞也爭氣,很快就珠胎暗結。
潘氏精心打扮了一番,帶著女兒來到洪府,洪百川熱情款待了未來的親家。
潘氏坐在洪百川身邊,湊到他耳邊低聲告訴了他妞妞身懷六甲的事。
洪百川心里有些躑躅,事情發展得太快,已經不受他的掌控,讓他有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潘氏察言觀色,陪著小心說著軟話,漸漸解開了洪百川的心結。潘氏小心逢迎,側身跟他低聲細語,說著說著,幾乎都貼到他身上了。
潘氏身上香馥馥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呵出的熱氣吹得洪百川耳朵眼兒癢癢。
在這番柔情攻勢下,洪百川身子僵硬,腦子里亂哄哄的,不知不覺被婦人逼得步步後退,潰不成軍。
終於,洪百川的陣地被潘氏攻陷,同意讓一對小兒女馬上成婚。
潘氏收了金銀首飾、綾羅綢緞和胭脂水粉等聘禮,本就有幾分姿色的母女倆穿戴打扮之後,如同山雞變鳳凰般,女兒俏媚、母親艷麗,好一對小戶人家的母女並蒂花!
有了籌辦婚事這個借口,潘氏出入洪府的次數明顯增多,跟洪百川的關系也越來越熟絡。
潘氏能說會道,經常給他講一些坊間趣聞,逗得洪百川開懷大笑。
妞妞還從羅大亨的店里給潘氏拿來一瓶海外出產的香水,那香氣優雅飄逸,還有催情作用。
洪百川從潘氏身上聞到這種香味後,果然著迷,沉寂多年的本能竟被漸漸喚醒。
加上潘氏每次來對他噓寒問暖、端茶倒水,還給他掐頭揉肩,手法精妙……洪百川越來越離不開潘氏這個親家母了。
終於有一次,兩人在家中飲酒,潘氏妖嬈作態,把洪百川撩撥得淫心難遏,雙雙滾到了塌上。
這一次,洪百川才算真正見識到了婦人的手段,竟把他伺候得欲仙欲死。
羅大亨和妞妞結婚後,潘氏也住進了洪府,兩家並成了一家。
潘氏操持內務有條有理,晚上就跟洪百川睡到了一起。
雖然沒有女主人的名分,但潘氏儼然成了洪府的內當家。
葉小天帶大亨到書房問道:“你的車馬行怎麼樣了,徐伯夷沒找過你們的碴兒?”
大亨笑了笑:“還好!徐伯夷也知道我是你兄弟,想針對我,所以我干脆不露面了。車馬行那邊我交給孫偉暄了,場面上的事,就交給高涯和李伯皓去做,他們有高李兩寨做靠山,徐伯夷倒沒有太難為他們。不過,徐伯夷和趙驛丞他們盡可能地替自己人提供便利,他們的車馬行因此賺得盆滿缽滿,在這方面,我們就差了。要不是孫偉暄會做人,我們不少出色的車把式都會改換門庭……”
看來,葫縣目前的情形比想象中還要嚴重,也更加復雜,但是這些葉小天不能跟大亨講。
有些事,你既然是領導者,你就必須獨自去承受,你要給別人足夠的信心。
葉小天忽然笑了,千頭萬緒又如何,困難重重又如何?他並不需要去一一應對,只需抓住一點,將其攻破,就足以導致他的敵人全线潰敗!
……
花知縣心情煩亂,獨坐喝悶酒,沒過多久便爛泥一般癱在桌上,臉上還掛著一絲傻傻的笑容。
蘇雅讓人把爛醉如泥的花晴風扶上床榻,替他蓋好被子,幽幽一嘆,轉身走出房門。
“姐,今晚大雨,咱們是不是改天再……”
蘇雅道:“冒雨前往,豈不更顯誠意?”
蘇循天沒話說了,只把蓑衣默默地遞過去。蘇雅穿好蓑衣,姣好的身段盡掩於蓑衣之下,一雙人影很快就掩沒在迷離的雨霧中……
葉小天剛回葫縣就迎來了一場大暴雨。
晚宴的時候,桃四娘說,這叫貴人行,風雨迎。
咱們家老爺是老天眷顧的人物,所以出出入入的總有風雨相伴,那是因為有神靈護佑呢。
葉小天聽了便有些心猿意馬,桃四娘的話叫他產生了很豐富的聯想。他這一路上實在找不到機會和哚妮親熱,今晚他就想出出入入、風雨相伴。
想到這里,葉小天便趁人不備,在哚妮嬌圓翹挺、彈力十足的香臀上捏了一把。
哚妮回眸向他一望,大眼睛里水汪汪的。
小天哥喜歡捏,她喜歡被捏,一時間身子都酥軟了。
葉小天大贊:“哚妮明白我的心意了,真是個蘭心惠質的好姑娘。”
夜深人靜,葉小天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便向哚妮的居處潛去。
月黑殺人夜,雨驟采花時呀……
廊下靜悄悄的,除了風雨聲,再無其他聲息。
到了哚妮的住處,因為兩廂有丫環住處,所以葉小天格外小心了一些。
他輕輕一推房門,房門便無聲無息地開了,葉小天心中一喜:“嘿嘿!哚妮果然聰明,以後就用捏屁股當作我們之間的暗號吧!”
葉小天興衝衝地潛進屋去,回身把門掩好,悄悄鑽進內房。
見桌上一盞小油燈,燈芯兒壓得極低,只有豆大的一點微光。
往榻上看,緋紅的帳子已經放了下來,里邊躺著一個人。
看來哚妮等了許久還不見他來,已經先睡下了。
葉小天雖不忍叫醒哚妮,可他現在好似心中燃著一團火,如何按捺得住?
葉小天脫掉衣服悄悄走過去,把帷帳左右一分,就見哚妮披著一襲薄衾,正躺在榻里,衝著內側睡覺。
她的頭發已經放開,如雲般鋪在枕上。
葉小天微微一笑,在哚妮身邊悄悄躺下,手探進被子,在那隆起的圓臀輕輕捏了一把。觸手豐盈而富有彈性,葉小天興奮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哚妮被他抓了一把,又感覺到他鑽進了被子,便轉過身來。葉小天一聲輕笑,一只手摸向哚妮胸前高聳的肉峰,嘴巴便向她唇上吻去。
堪堪將要吻上哚妮的香唇,葉小天忽然覺得那雙眼睛有些不對,動作頓時一僵。
那雙眼睛也驀地瞪大起來,本來朦朧的星眸陡然變得閃閃發亮。葉小天向後挪了下身子,這才看清那張臉龐,竟然是……凝兒?!
葉小天直撅撅的下體唰的一下就軟了,按在“哚妮”胸前的手也像觸了電似的縮回來,難怪剛才覺得……本來哚妮的酥胸好似一雙倒扣的玉碗,一手正好可以掌握;方才的這一按似乎更加堅挺,而且一只手根本抓不過來,原來根本不是哚妮。
凝兒雖習武,卻並非江湖中人,沒養成戒備心,何況這是葉小天的府邸,她更沒戒心了。
方才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感覺被人摸了一把,這才蘇醒過來。
她也沒當回事,只道是哚妮回來了。
桃四娘和葉小娘子請了哚妮去,向她匯報這幾個月來府中的開支情況。
展凝兒留了門,就自己睡了。
凝兒一見是葉小天,不禁又驚又羞,這才意識到方才那一摸不是哚妮跟她開玩笑,而是葉小天偷襲。
凝兒沒想到葉小天竟然這麼大膽,半夜三更的就摸了過來。
可是不知怎麼的,驚羞之外,卻沒有什麼怒意,反而……反而有些慌亂和喜悅。
凝兒羞窘地道:“小天哥,你……你怎麼來了?”
葉小天深情地道:“我想你啊!這一路上也沒機會跟你親熱,一時情難自控,就來了!”
凝兒的心登時呯呯地跳了起來,葉小天難得對她這麼傾訴衷腸,聽得她心花怒放。
可是這麼晚了,葉小天摸過來,顯然不只是和她訴說情話那麼簡單……一想到可能要發生的事,饒是凝兒一向彪悍,這時也不禁又慌又怕,她還沒有絲毫心理准備呢。
凝兒悄悄抓緊被角,羞怯地道:“小天哥,我們……我們兩個還沒成親呢,這樣子……不太好吧……再說,哚妮去聽四娘向她報帳,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凝兒嘴里說著拒絕的話,可那語氣卻一點兒也不堅決。
葉小天只要再堅持一下下,凝兒姑娘就會從了,管它成沒成親,管它哚妮回不回來,這種時候哪還會考慮那麼多?
葉小天道:“我就是見哚妮去了四娘那里,這才悄悄過來的,怎麼她還要回來住麼?”
葉小天後背上暗暗驚出一層冷汗,謝天謝地,阿彌陀佛,幸虧我沉著冷靜,從容不迫。
這要是驚慌失措中失口說出我上錯了對象,豈不要被惱羞成怒的展大姑娘一腳給廢了?
凝兒羞羞答答地垂著頭,感覺到葉小天正和自己在一個被窩里,雖然還隔著兩層衣服,可心理上的刺激還是令她忍不住地嬌軀直顫。
凝兒雖然有些羞怯害怕,還是不忍拒絕。
何況,孤男寡女同蓋一衾,她也是意亂情迷、暗暗期待了。
凝兒用鼻音兒輕輕嗯了一聲,道:“是……是呀,客舍那邊正在修建浴房,髒亂了一些。人家反正和哚妮一塊兒睡慣了,就借住到這兒來了。要不然……要不然……”
展凝兒本想授意葉小天,讓他安排哚妮今晚就住在四娘那里好了,又或者自己跟他回房。
可她還是未出閣的大姑娘,這種大膽羞人的話如何說得出口?
因此說了半截就說不下去了。
葉小天只覺得心驚肉跳,可憐凝兒姑娘還羞羞答答地想要遂了他的心願,卻不知之前她給葉小天的形象太過強悍,葉小天哪有強推她的膽量?
葉小天此時只想著盡快把凝兒應付過去,別叫她看出什麼破綻,然後溜之大吉,根本沒意識到她吞吞吐吐的樣子到底意味著什麼。
葉小天抱著凝兒說了幾句情話,把凝兒哄得意亂情迷,正打算半推半就獻身給他的時候,葉小天突然一臉欲罷不舍地說道:“好凝兒,不行,我得走了,我……我快要忍不住了……”
凝兒含羞帶怯地低下頭,輕聲道:“唔……其實人家……”
葉小天大義凜然道:“我知道!我們還沒成為真正夫妻,這樣對你不應該……”
展凝兒急忙抬起頭,道:“不是,我……”
展凝兒一語未了,已經被葉小天吻住了嘴巴,登時就說不出話了。
展凝兒的雙唇濡濕香軟,唇間的氣息溫熱香甜。
葉小天用嘴唇包復住這兩片美味的香唇,熱情地品咂吸吮,直把展凝兒親得迷迷糊糊,嬌軀癱軟如面條兒。
纏纏綿綿的一個長吻,葉小天慢慢縮回身子,深情地對展凝兒道:“我會等,等我們拜堂成親的那一天,我再和你做個真正夫妻!凝兒,晚安!”
葉小天深情地看著凝兒,依依不舍地下了榻,咬一咬牙,便毅然退了出去。凝兒掩著唇,唇上似乎還能感覺到他親吻時的熱情如火。
展凝兒有些發愣,事情的發展和她想要的怎麼完全不一樣呀?
不過……她真的好感動,小天哥是真的尊重她、愛護她!
小天哥雖然常常口花花,卻是一個守禮的真君子呢。
葉小天一溜出哚妮的房間,便學著在京師見過的西洋神甫,在胸前胡亂地劃了個十字:“謝天謝地,阿彌陀佛,總算蒙混過關了……嚇死了嚇死了,剛剛真是嚇死了。”
哚妮根本就沒理解晚宴時候葉小天捏她屁股的含義,只當是小天哥在跟她親熱。
這一路上兩人不方便大被同眠,可偷偷找機會調情曖昧一番的事兒哪能少了?
她只當是葉小天故技重施呢。
說起來,對於床笫之事哚妮並不熱衷,她是一朵剛剛綻放的花骨朵,雨露滋潤得還少,尚不大能夠體會到那種情愛的極樂滋味。
她喜歡和葉小天膩在一起,是因為她喜歡這個男人;她喜歡和葉小天做親密的羞羞事,是因為她喜歡被葉小天寵愛、享用的感覺,而且……這樣才能懷上小寶寶不是?
不過床笫之間那點事兒,因為她那青澀的身子剛被開發,還只是稍稍能夠體會到愉悅的快感,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滋味,似乎很舒服、又似乎很難受。
所以兩人翻雲覆雨之際,哚妮常常在漸漸有了感覺的時候,輕鼙著秀氣的眉兒,微闔著嫵媚的眼睛,嬌喘細細地向葉小天傾訴呻吟:“哥,人家好難受,呀……好酸……”
今晚她好不容易聽桃四娘把府中的賬目介紹得差不多了,如釋重負地站起來,掩口打個哈欠,舉步出了門。
哚妮沿著側廊走到盡頭,忽然發現遠處有一盞燈冉冉而來,原來是若曉生引著兩人來拜訪葉小天。
哚妮一聽也不敢怠慢,直奔葉小天的住處。
哚妮在葉小天的住處撲了空,心中靈光一閃,驀然想到:“小天哥不會是去了我那里吧?哎呀,凝兒姑娘住在我那里呢,可別給凝兒姑娘察覺到小天哥和我……”
哚妮心中又羞又急,正想趕回自己住處,就見葉小天從前邊曲廊處轉了過來。
葉小天心有余悸地逃出來,剛轉過曲廊,就見哚妮站在那里。
葉小天大喜,連忙迎上去,道:“啊!哚妮,你怎麼在這里,盤完帳了?我跟你說,我剛才……”
“小天哥!”哚妮看見葉小天也是心中一喜,趕緊道:“原來你在這里,有人登門拜訪呢。若大哥說這人曾經有一次就是半夜三更到咱們家來的,好像姓蘇。”
葉小天吃驚地道:“姓蘇?可是蘇循天?”
葉小天急急趕到門房,目光一閃就看見蘇循天正站在房中。
葉小天剛回葫縣,蘇循天還沒見過他,此時看見他過來,蘇循天大喜,上前見禮道:“典史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循天,你半夜三更冒雨趕來,可是出了什麼事嗎?”葉小天沒空跟他客套,抓住他的手就急急問了一句。
這句話問完,葉小天才發現旁邊椅子上還坐著一人。
這人穿一襲玉色錦紗直裰,戴一頂六合一統瓜皮圓帽,上嵌一塊碧綠瑩潤的上好翡翠,腳下一雙粉底皂靴。
燈光映在他的臉上,紅潤的燭光似乎一直滲進了細膩嫩白的肌膚之中,有種玉一般的感覺。
“好一個美男子!”葉小天暗自驚嘆一聲。
這人唇若塗朱,眸似秋水,肌膚白皙,五官精致。
如此男子當真罕見,男人見了都會不自覺地便意淫他若是女子該如何如何。
“咦?此人怎麼如此面熟?”葉小天定睛又看了兩眼,突然大吃一驚,失聲叫道:“蘇……夫……哎呀呀!怎麼會是蘇……公子?”
蘇雅嫣然一笑,盈盈起身,向葉小天拱了拱手,溫文爾雅道:“葉大人,在下雨夜登門,來得冒昧,還祈恕罪呀。”她雖穿著男裝,卻不會裝男人的聲音。
她的聲音很是柔和婉轉,因為刻意壓低了一些,還帶著一些磁性的誘惑。
蘇雅縱然一直不開口,多看兩眼也能讓人認出她是女人了,男人哪有生得這麼嬌媚的?
她若僅是女扮男裝也就罷了,可她穿了男裝,那女人味絲毫不減,倒更給人一種悸動的感覺。
她的蓑衣當然已經除去,但是雨水落到臉上一些,還打濕了她的幾綹頭發,雨滴和濕發貼在她白淨嬌嫩的臉龐上,仿佛含露的花瓣一般嬌俏動人。
“啊!啊……快請,快請到書房敘話。”葉小天又不傻,一見這姐弟倆冒雨連夜趕來,就知道他們必有所圖,連忙側身相邀。
蘇雅向他含笑一點頭,當先邁步走了出去。
葉小天急忙緊隨其後,到了門口見大雨滂沱,忙順手從牆邊抓過一柄油紙傘,“蓬”地一聲打開了,向蘇雅殷勤地說道:“請!”
蘇雅沒跟他客氣,坦然接受了他的伺候,舉步走入雨中。
一把油紙傘兩人合用,除非挨得特別近,否則難免要被雨水所淋。
葉小天把雨傘盡量向蘇雅傾斜,卻也需要貼緊雅夫人的身子,兩個人幾乎是半擁半抱地急急行進在雨中。
雅夫人嬌軀豐腴綿軟、香馥迷人,讓葉小天忍不住心猿意馬。
蘇雅感受到葉小天身上傳來的熱氣和濃濃的男人味,也是一陣陣的心旌搖蕩。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身體不免跌跌撞撞、挨挨碰碰,葉小天又時不時地攙扶一下,似是無意地觸碰雅夫人身上的敏感部位,加上彼此之間呼吸相聞,連心跳聲都聽得見,此情此景真是說不出的曖昧……
蘇循天抓起蓑衣疾步出了門房,這時那柄雨傘已經在雨中冉冉走遠了。蘇循天趕緊把蓑衣一披,拔足追了上去。
葉小天把蘇雅姐弟讓進書房,點亮了一盞燈。燈罩放下後,柔和明亮的光便灑滿了書房,一時間連那大雨中的清寒之氣似乎也驅散了許多。
縣令夫人雨夜前來,顯然是有著極重要的事情,恐也不能耽擱太久。
所以葉小天沒有再招呼丫環起來給他們烹茶,向兩人表示了歉意,便請二人就坐。
蘇雅道:“不必客氣,妾身雨夜造訪,原就來得冒昧,就不用忙碌了。循天……”
蘇雅向蘇循天遞個眼色。
蘇循天會意,剛剛坐下的身子又彈起來,對葉小天點點頭,便走出門去,把門一掩,看來是要守在門口,以防有人走近竊聽。
蘇雅夫人從袖中摸出一方手帕,輕輕擦了擦額頭和臉頰,把水珠拭去了,幾綹原本貼在額頭的秀發微微翹起,讓蘇雅恢復了幾分優雅和雍容,那種女兒家的嫵媚也悄然綻放出來。
女人什麼時候最美?
有人說“燈下看美人”,也有人喜歡女人“海棠春睡”,但剛剛沐浴後的女人如出水芙蓉,才是最美最有女人味的時候。
蘇雅剛才淋過雨,便有幾分美人出浴的風姿。
“葉典史,妾身冒昧造訪,是想接著和你談一談白日在縣衙三堂所說的事情。”
葉小天眉頭挑了挑,問道:“縣尊大人改變了主意?”
蘇雅輕輕搖了搖頭,道:“拙夫性情純良,不懂得算計人的那些事情。可如今的情形是,他不算計旁人,旁人卻在算計他。拙夫忠厚,妾身卻無法容忍,因此……白日里的話題繼續,但是,與你合作的人,換成妾身,而非拙夫!”
“夫人你?”葉小天有些意外,笑了笑,搖頭道:“請恕下官說句冒犯的話,夫人身份固然尊貴,可是……你?行麼?”
“你怎麼知道妾身不行?”蘇雅微微挺了挺身子,神色間小有得意。
她雖身著男裝,這一挺身,還是顯露出了姣好迷人的身段。
即使隔著那淺青色的袍服,那飽滿挺聳的乳峰還是在胸前頂出了兩個鼓凸的圓錐。
她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皮膚又細又白,五官精致嬌美,天使的面孔加上魔鬼的身材,對男人而言便有了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葉小天的心忍不住怦怦地劇烈跳動起來:“雅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會……不會是想用她的身子來做交易吧?”
如果說哚妮是枚酸酸甜甜的杏兒,眼前這個女人明顯就是一顆熟透了的桃子。這種熟女韻味,對一個少男來說,誘惑力更是難以抗拒。
葉小天猶豫不決:如果縣令夫人真的以身體作為籌碼,他是該拒絕,還是笑納?
雅夫人神情一斂,略顯矜持地道:“妾身雖然不是知縣,但是有時候,一些必要的事情,妾身卻可以代替知縣去做。而旁人,也會相信這就是知縣本人的意思!再一個,知縣的大印,就是由妾身保管的,在關鍵時刻,妾身可以代替知縣行使知縣的權力。即便事後拙夫發現,你覺得他是會默認這是他做出的決定呢,還是把妾身舉報出去呢?”
葉小天這才知道自己想錯了,饒是他臉皮厚,也不禁臉上一熱,干笑道:“就這些?”
雅夫人沉吟片刻,好似做出了某種決定,沉聲道:“還有,你以為那些離開縣令,轉投徐伯夷門下的胥吏衙役們,全都是見風使舵之輩?”
葉小天目光一閃,訝然道:“夫人是說……”
雅夫人微微一笑:“葉典史,你該知道,有時候一個內奸的作用,甚至能翻轉乾坤。”
可葉小天似乎依舊不為所動,語氣仍是淡淡的:“就這些?”
雅夫人微微露出一絲譏誚之意:“葉典史,這些還不夠麼?即便拙夫親口答應與你合作,也不過如此。更何況,妾身很清楚,即便沒有拙夫的合作,你跟徐伯夷也是水火不容,一定會斗下去。那麼,何不加上妾身的一臂之力?”
葉小天笑了,這次是真正歡愉的笑意:“成!既然夫人如此爽快,那我們就一言為定!”
雅夫人欣然起身:“君子一言!”
葉小天見她舉起一只瑩白如玉的柔荑,不覺一呆:“用不用這麼慎重啊?”
葉小天好笑地站起身,戲謔道:“夫人要不要歃血為盟啊?”嘴里說著,還是舉起手,與她“啪啪啪”地對擊三掌。
時人立誓不像後世對神明全無敬畏之心,這三擊掌訂下的盟約比白紙黑字還有約束力。
三掌擊罷,葉小天在袖底微微捻著手指,只覺粉膩柔滑的感覺依舊蕩漾不去。
青蔥少女與成熟的女人之間的區別還是蠻大的,哪怕是區別最小的手掌,只要仔細,也能感覺出來。
尤其是蘇雅這種美艷少婦,渾身上下無處不媚,即便只是手掌相觸,也讓葉小天色授魂銷。
盟約既立,兩人的關系立即熟絡起來。
時間緊迫,他們馬上就合作的內容、聯系方式、各自的打算、預測,還有每一步行動中付出與利益的分配等一系列事情進行了磋商、研究。
雅夫人不再客氣,她以一個錙銖必較的商人姿態,竭力為她丈夫爭取著盡可能多的利益。
當然,她的言語是委婉的,態度是溫柔的,絕對沒有一點氣急敗壞的樣子,非常優雅而美麗,以致葉小天也不覺生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窗外大雨滂沱,書房里一對孤男寡女,此刻卻沒有曖昧的氣氛。
等到一切議定後,蘇雅舒了口氣,這時才完全地放松下來,有了一份欣賞書房情景的閒情逸致。
蘇雅眸波一轉,忽見牆壁上掛了一副“蘭草圖”,打眼一看,她就認出是自己的手筆。
定睛再一看,見上面還題著自己的小字“心蘭”,果然是自己的作品了。
雅夫人先是有些驚訝,不知何時葉小天這里掛了一副她的畫作。
仔細一想,才憶起自家兄弟曾從她這里要走一幅畫作,沒想到卻是用來饋贈葉小天。
雅夫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本是她信手塗鴉之作,如果早知是拿來送人,必定要畫得更認真些。
不過,這樣隨意的作品,雖然略顯潦草,倒是少了幾分拘瑾,靈氣更足了。
葉小天可不知道那“心蘭”是雅夫人的小字,還以為這兩個字是這幅畫的名字。
葉小天順著雅夫人的目光看去,看的卻是蘭草圖旁邊的“高山流水圖”。
這張畫繪的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會知音的故事,伯牙在山水間端坐撫琴,遠遠林中隱現一人,正揮斧砍樵。
這幅畫卻是真正的名家之作,羅大亨搜羅來送給葉小天,是宋代著名畫師王希孟的作品,此前歷經多人收藏,上邊印了許多私人銘章,葉小天也在上邊加印了自己的銘章。
葉小天只當雅夫人看的是這幅畫,笑道:“夫人喜歡這幅畫?小天不大懂畫,只聽大亨說過,王希孟曾受過徽宗趙佶親自指點,畫藝精湛,可惜英年早逝,故而傳世之作極少。”
雅夫人這才注意到“高山流水圖”,她是懂畫的,仔細一看,欣然道:“不錯,此人畫藝極為精湛,不想葉典史這里竟有他的作品。”
葉小天從牆上摘下那幅畫作,信手卷作一軸,對雅夫人道:“夫人喜歡,便送給夫人吧。小天是個俗人,這等雅物留在我這里也是糟蹋了。”
蘇雅本待不收,因為王希孟傳世的作品太少,極為珍貴。
不過轉念一想,兩人此時剛剛建立盟約,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增進關系的舉動。
再者,對於這位傳奇畫師的作品,作為一個擅畫的人,她是真的難以割舍。
蘇雅便也不再矯情,雙手接過王希孟的畫作,對葉小天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妾身藏有一副馬遙父的花鳥圖,改日讓循天給葉大人送來。”
葉小天笑道:“夫人是個雅人,若是這般可就俗了。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這畫麼,也該送給真正懂得欣賞它的人。若是交換,那就無趣了。”
蘇雅微微一笑,便也不再客套。
此時風雨已經小了些,葉小天把蘇雅姐弟親自送出府門。
遙看一盞燈籠冉冉下山,葉小天心中暗想:“這位雅夫人當真是個女中丈夫,如果她是男兒身,她才是葫縣縣令,也就沒有王寧和孟慶唯乃至如今的徐伯夷囂張了……”
想到這里,葉小天不禁啞然失笑:“想多了!如果真是那樣,又哪有我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