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休息了一夜徹底恢復精力的李洛又前往了龍牙山。
在這里他看見了約好到此的牛彪彪,後者那看上去有些凶橫的臉龐,此時也是帶了一些緊張之色,雖說平日里牛彪彪並未將自身傷勢的問題放在嘴中,可實際牛彪彪心中對此也是極為的在意。
特別是如今又回到了天元神州,這里所遇見的那些故人,皆是在這些年中迅猛精進,而唯有牛彪彪不進反退,這難免會令得他心中生出一些復雜情緒。
“彪叔,從今天後,您就能恢復如初,那個叱咤天元神州的牛彪彪,就又要回來了!”李洛笑著說道。
牛彪彪苦笑道:“在這天元神州,哪輪得到我來說什麼叱咤。”
以前在大夏的時候,面對著那些一二品侯,即便他身受重創,他還能有諸多的優勢,可這天元神州強者如雲,就算是他實力真的恢復了,那也只能勉強說是一方豪強,至於叱咤二字,卻是萬萬沒資格的。
“彪叔不必妄自菲薄,我觀您面相,未來恐有稱王之姿。”李洛認真說道。
“那可就借你吉言了。”牛彪彪忍不住的笑起來,然後他就見到李驚蟄的身影從遠處走來,空間扭曲間,幾步便是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走吧。”
李驚蟄倒也沒多說什麼,對著兩人說了一聲,便是帶路對著另外一條山道而去。
兩人趕緊跟隨上去。
在李驚蟄的帶領下,三人進入了一座臨山而建的大殿,大殿內有一座約莫百丈龐大的鼎爐,其上銘刻著諸多玄妙紋路,天地間的能量受到引動,源源不斷的涌入其中。
李驚蟄望著這座鼎爐,負手而立,道:“牛彪彪,我這里有兩法,為你修補封侯台,不知你想要選擇哪一種?”
牛彪彪有些詫異的道:“不知這兩法可有區別?”
李驚蟄淡笑道:“第一法,便是正常的根基修補,此法保險穩妥,有九成概率為你將封侯台重鑄,不過你這些年因為傷勢的緣故,自身實力停滯不前,所以即便封侯台被重鑄,自身境界也會跌上一到二品。”
牛彪彪神色不變,想來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當年他是六品侯,如果跌上一二品的話,那就是四,五品侯,其實這個結果他已經能接受,畢竟跟現在這種封侯台破碎,實力甚至不如一品侯的境況比起來,只是跌落一二品的話,已經算是極好了。
“那不知道脈首所說的第二法,又是什麼?”不過牛彪彪並未直接選擇,而是再度問道,因為以李驚蟄的身份,既然說了兩種選擇,那麼這第二種,恐怕會有些與眾不同。
李驚蟄慢慢道:“這第二法麼,便是極為凶險之法,成功率不足一半,那就是走“破而後立”之路,我不會修補你的封侯台,而是直接打碎剩下殘余的封侯台,然後借助秘法,為你重塑封侯台,如果最終能成,你不僅能完全恢復實力,而且甚至有可能借此做出突破,踏入七品侯之境。”
牛彪彪頓時動容,這李驚蟄的第二法,果真驚人,不僅不會跌落品級,竟然還能趁勢突破?
李洛則是在此時謹慎的問道:“爺爺,那如果第二法失敗了會如何?”
李驚蟄平靜的道:“還能如何,封侯台都徹底打碎了,若是重塑不成,那基本就算是徹底跌落封侯境,余生想要再做突破都不太可能了。”
嘶。
李洛倒吸一口涼氣,這失敗的結果也太凶狠了吧?這幾乎是將自身未來的前途都給賭了上去。
雖說成功後的所得很誘人,可失敗……也很恐怖。
這簡直就是一場豪賭。
這賭注重得李洛都不好說話,只能看向牛彪彪。
牛彪彪的神色也是在此時變得極為凝重起來,滿臉橫肉的臉龐第一次出現了猶豫,沒辦法,這取舍太難了。
第一法穩妥,能夠安然的恢復封侯台,雖說實力會下降,但好歹保住了封侯的實力,但牛彪彪也清楚,他當初傷勢太重,導致這些年境界停滯,這對他同樣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所以這種修補之法就算是成功了,那他未來想要恢復到曾經的六品侯,也是極為的困難,至於更上的境界,更是渺茫。
而第二法凶險萬分,失敗的代價慘重至極,可一旦成功,不僅根基盡數恢復,還可彌補這些年的虧空,借勢再上一步。
雖說只是六品提升到七品,但牛彪彪可很明白這一品之間究竟攔住了多少封侯強者,封侯境之間,一品的提升,其中不知道需要多麼龐大的修煉資源給予支撐。
牛彪彪很清楚,李驚蟄給予的這兩法,其實就是他牛彪彪對未來的兩種選擇,是選擇穩妥保命,未來不再追求更高境界,還是冒死一搏,謀求一個未來的進階之機。
大殿內極為的寂靜,李洛與李驚蟄都是未曾說話,唯有牛彪彪有些粗重的喘息聲在響起。
不過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牛彪彪便是深吸一口氣,對著李驚蟄拱手決然道:“脈首,我想選擇第二法。”
李洛呼吸都是在此時停頓了一下,在心頭一顫的同時,又是感到不太意外,因為以他對牛彪彪的了解,後者性格凶悍,並非是苟且偷生之輩,如果此生未來再難精進,恐怕對於他牛彪彪而言會是比死亡都難受的事情。
所以與其未來僅僅只是止步於四品侯,那還不如冒險搏條出路。
“彪叔……”李洛嘆了一聲,能夠與老爹老娘那般人物成為朋友,牛彪彪的心性自然也不是常人可比。
李驚蟄笑了笑,看向牛彪彪的目光也是多了一分欣賞,道:“你倒是一個敢搏之人。”
不是所有人在面對著這種選擇的時候,能夠如牛彪彪一樣,去搏一個低概率。
牛彪彪道:“還得多謝脈首給我這個選擇,這第二法……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他也算是見識不凡的人,但以前他也就知曉第一法而已,而李驚蟄給予的第二法,他卻從未聽過,而此法不僅凶險,而且其難度必然也會遠超第一法,李驚蟄願意給他這一選擇,的確算是一份恩情了。
“這第二法不僅需要王級強者出手,其中也需要諸多秘寶輔助,能夠做成此事的勢力,在這天元神州都不多。”李驚蟄倒也沒有做什麼遮掩,反而是將事實說了出來,因為有時候讓對方知道自己付出了什麼代價,對雙方都算是好事。
而且他知道李洛想要牛彪彪暫時留在青冥院,所以他給了這些恩惠,以牛彪彪的性格,想來也不好意思實力一恢復就離開。
牛彪彪默默點頭,然後再次對著李驚蟄拱手行禮。
“准備開始吧。”
李驚蟄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指向那座巨大的鼎爐,道:“你入鼎去吧,其他的交給我來。”
牛彪彪點頭,對著李洛露出一個笑容,旋即身影一動,便是疾射而出,直接是從那鼎爐一處口子鑽了進去,於那鼎爐中央的台子盤坐下來。
李驚蟄嘴巴微張,一縷暗金色的火星掠出,鑽入鼎爐內,下一瞬,火星迎風暴漲,直接是化為熊熊烈火,於鼎爐內燃燒而起。
同時他袖袍一揮,只見得數以百計的流光自其手腕上的空間球中飛出,懸浮半空,璀璨耀眼,散發著磅礴能量。
李洛看了一眼,便是知道那些流光內皆是不俗的奇材,當即心中明白,為了幫牛彪彪修補根基,李驚蟄此次也是下足了本錢。
“此次他修補根基之事將會持續一段時間,你不必在此久留,先去做你的事吧。”李驚蟄則是對著李洛說道。
李洛點點頭,道:“那就有勞爺爺了。”
說完,他再次看了一眼鼎爐內,然後轉身離去。
牛彪彪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他則是需要走一趟四旗那邊,爭取在龍首之爭來到前,先將龍牙脈四旗之首的事情,給確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