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影這麼近,我卻抱不到。
旋轉木馬轉了一圈又一圈,沈之越聽見她跟著歌曲的旋律點頭,輕輕地哼唱。
最近的那次相遇,他的衣袖輕輕地擦到她的胳膊。
他看見她低下頭去望了一眼,他想等她抬首回眸的時候,或許,他可以和她說上一句什麼。
這一次,或許能讓她記住他了。
他可以假裝這是一場偶遇。
只是她的下頜剛剛揚起一點弧度,就聽見前面有人在叫她,“思予。”
程思予馬上揚臉,衝著那個方向笑了。
鄒程拿著兩個冰淇淋站在前面,黃色的香草,褐色的巧克力。
“快點,等會要融了。”鄒程舉起冰淇淋。
“馬上。”
旋轉木馬轉了過去,她仍朝著鄒程的方向回首,短發的發根輕輕舞動著。
沈之越的心沉了下去,宛如墜進墨藍的深海,悄無聲息地就沉寂了下去。
那一天的最後,他默默地看著他們一起吃著冰淇淋,慢慢地走遠了。
他知道,這一次的林溪之旅也徹底結束了。
沒有他,她一樣過得很好,他的那個所謂哥哥的身份,已經有人來填補。
身後的旋轉木馬再次轉動,放的還是同一首歌。
也許時間是一種解藥/也是我現在正服下的毒藥/看不見你的笑/我怎麼睡得著/
你的聲音這麼近/我卻抱不到/沒有地球太陽還是會繞/沒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哥哥……”
程思予再次在睡夢之中叫著他。
沈之越從記憶里回過神來,靜靜地看著她。
他擱在窗外的手指挑動了一下,他將霧白色的煙灰抖散一些,又夾到唇邊緩緩吸了一口。
幽藍的煙圈吐在窗外,被風氤成絲絲縷縷的煙霧,消散在城市的夜空之中。
他掐滅了煙,緩緩向她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他抬手拂開她頰邊微濕的細發,掠在她的耳後。
修長的指尖在她緊閉的眼睫緩緩拂過,落在她微闔的唇間,輕輕地摩挲著那片粉嫩的櫻唇。
現在的她,就是他的解藥,一解這麼多年來他對她的相思之苦,那種深入骨髓的愛戀。
但她對他而言,也是一劑慢性的毒藥,明明知道以他們的身份不可以這樣,不僅戒不掉還上了癮。
心甘情願,畫地為牢。
那一年,他離開林溪以後,就去了S大,但他並沒有把程思予拋之腦後。
一年後,程思予准備上高中,他以他的方式資助著她,物質援助或許有些虛偽,不夠真誠,但這是那時的他唯一能給她的了。
他從她給他寄的信里了解她,在深夜里反反復復地翻閱。
他一直以為,這是自己對妹妹的關心和感情。
直到她高三那年的暑假,他再次回到林溪見到她,才驚覺原來自己的感情早就變了質。
“哥哥。”
這一次她是清醒地叫他了。
程思予睜開了迷蒙的眼睛,長睫輕輕地顫抖,似是想起了睡之前發生的事情,耳垂泛起淡淡的粉色。
沈之越伸手過去,輕輕地摩挲她的耳垂。
程思予抬眼看他,覺得耳根被他揉得發熱,呼吸也有些發沉。
他應該剛洗過澡,服貼的黑發泛著潮意,穿著一件黑色的浴袍,領口露出的肌膚更白,一種強烈的反差。
沈之越專心地盯住她的耳朵,看著那一點粉慢慢地變紅,擴散開來,才滿意地放下手。
“餓了嗎?”
他起身,把桌子里上的塑料袋拉過來,“我叫了外賣。”
程思予搖了搖頭,“我不餓。”
沈之越的手指微頓了一下,卻仍是伸進了袋子里面,“還困嗎?”
“不困了。”她細聲回道。
她看見沈之越從袋子里拿出一樣什麼東西,就向著床邊走過來。
屋里沒有開燈,只有窗戶外面照進來的幽淡月光。
他曲膝跪在床邊,咬住剛拿出來的那個東西,兩手在腰間一撥,將浴袍的帶子拉了下來。
矯健的軀體瞬間露了出來,他里面身無寸縷,每一根线條流暢而有力,宛如俊美的神衹。
銀色的錫箔光芒一閃,他俯下身來,從嘴邊取下來,放在她的手心。
“不餓也不困的話,就再做一次。”
程思予低頭一看,耳廓的紅漸漸蔓延到了臉龐。
沈之越伏下身來,在她耳邊輕聲喘息,溫熱的呼吸將她的耳根熏得滾燙。
“幫我戴上。”
話音剛落,他便吻上了她。
這一次的吻不再是淺嘗輒止,他的雙唇剛一貼上,就強勢而直接地撬開了她的口腔。
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而急促的驚喘,就被他火熱的唇舌徹底堵住。
濕滑的舌長驅直入,宛如巡視領地般盡情翻攪,激烈地舔弄著她的舌尖。
她,是他的毒藥,亦是他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