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過於匪夷所思,和悠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問道。“鴻爪?”
“對,很大很大的一個影子,我都以為是外面的雕像投影,不過後來我才反應過來,注石所外面哪里有什麼雕像啊。”丁為清苦笑道,“所以我才以為我看到了幻覺——太不真實了。”
“……”
“而且。”丁為清又補充道,“那爪子……有六根。”
和悠張了張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和姑娘,你說的那個法子,到底是什麼法子?”丁為清卻等不及了。
和悠吐了一口氣,“我還想知道一件事。”
“什麼?”
“你說這幾位皇子皇女的起居注是每個月不同時間送來的,那麼……每月,誰是最早的送來的?最晚又是誰的?”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丁為清很痛快就道。“最早的是五皇女,每月初一。最晚的是太子,每月十九。”
和悠點點頭,“你們這樣做。”
……
過了沒多久,天晞府的人各個鐵青著臉,卻不得不放人離開了。丁為清朝和悠露出感激不盡的眼神,就匆忙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和悠說道,“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我沒事。”
時傲不但沒把她放下來,反而把她抱地更緊了,低頭看著她肩膀上的燒傷,“你……你也太胡來了。”
“沒事的。”和悠下意識扯了扯被燒地有些襤褸的衣服,蓋住了赤裸的地方。
時傲見狀立刻收回了視线,只看著眼前的路。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你真的……很厲害。”
和悠怎麼能看不出來時傲夸贊時的遲鈍,她清楚以他的性子,眼睛里肯定是容不下沙,但又迫於今天形勢。
“我不厲害。你也能想到這樣的法子,只是……你沒我那麼下作。”和悠說道。“雖然救了丁為清,但一定會有人替丁為清無辜枉死。”
的確如她所說。
剛才注石所一片大亂,逼得天晞府不得不解開封鎖,放人離開。
手段,也確實稱不上光明。
在和悠的授意下,丁為清在被天晞府審問的時候一口咬定了,起居注她確實從幾位皇子皇女那收到了。
而起居注丟失的時間,是某日太子送來之後。
丁為清用言語暗示天晞府,上次送太子起居注來的人,是個新人,她從來沒見過
而這時,和悠在丁為清說的時候,主動端著那起居注,上前給那些天晞府的人看。
那些起居注都是太子的。
然後當天晞府衙役拿起那起居注玉簡的時候,火焰蹭地一下就從和悠端著的盤子中猛地竄了起來,一下將盤中所有的起居注燒了起來。
和悠一聲驚叫,打翻了盤子,里面的起居注登時連同太子的那些一把火燒了干淨,什麼都不剩下。
而那火焰詭異地到處亂竄,一時間不少人身上都沾了一些,尤其是注石所里年輕女人很多,她們的衣服極其易燃,注石所里登時一片大亂,姑娘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和悠離的最近,被燒地也是最厲害的那個。
好容易撲滅了火,天晞府的人也不是吃干飯的。
且不說這火焰來的莫名其妙,起居注的玉簡又不是帛紙,遇火酒燃。
他們察覺到除了這盤子的起居注,所內其他任何玉簡都沒有被燒的痕跡,而且這些起居注一沾了這奇怪的火焰就像融化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當然立刻聯想到這些起居注,是被人做了手腳。
這些起居注是太子送來的起居注。
丁為清還說過送來起居注的人是個新人。
太子的起居注送來的是每月送來最晚的,然後其他皇子皇女的起居注也神秘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都不用丁為清去說,他們也該知道懷疑誰去了。
更何況——
這邊………注石所的小姑娘們被這起居注上詭異的火給燒地衣不蔽體,哭天喊地的鬧著要回家。
天晞府來的這些莽漢,根本沒法招架這麼多小姑娘一起哭鬧。
尤其這些小姑娘們,各個家世都不錯,還有不少出身於天都得顯赫宗門。
很多女子還是未婚未嫁,這些豪門貴族里,把她們名節看地比她們的命都重要,讓她們這樣狼狽地在一群大老爺們面前,絕對有傷風化,日後若傳出去了,鬧大了,她們的家里絕對不會輕易饒了天晞府的。
一來,太子的起居注有問題事太大。
二來,這些女子這樣的狀態鬧的太厲害。
三來,怎麼圍著都不可能今天在這兒查出來個結果了。
天晞府經不住這樣的壓力,只能先放人,反正不管出了任何問題,她們也跑不了。
手段雖然有效,但和悠卻仍然認為,太過下作。
明明那些女孩子是毫無防備地把自己的家里情況告訴了她,她也清楚地知道那些女子家里頭,把她們名節看地有多重要,卻還是選擇了這樣下作的法子,可能帶來的後果就連她都預估不到。
然後就是太子那邊,她這樣做,雖然救了丁為清,但……一查下去,送起居注來的那個人,哪怕是被她們構陷,也絕對難逃一死。
天晞府查清楚,太子也不會饒了他。
後面還會牽扯到多少人,又死多少人,她也不清楚。
“別胡說。”時傲看著她有些發白的臉色,打斷了她的回憶。“雖然……手段……確實有些。但……我會想辦法去補救的。你絕對不是下作。”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為了打破沉默,時傲說道,“那些起居注……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做到讓它們燒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