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中。
和悠扶著牆,手抖腳抖,渾身都戰栗站不住了。她張開嘴,呼吸不上的大口喘息,汗水順著緋色的臉頰滾落下來,“你……你……”
屈黎同樣微喘著,摘下了面具。
雖然剛才就已認出來是誰了,但是那張臉映入瞳中時,還是猛地收縮放大了幾下。“你……哈……這算什麼?!”
“算英雄救美?”屈黎試圖輕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可和悠卻不敢置信地一把將他推開,“這叫狗屁的英雄救美啊?你不是直接扛著我逃了快兩里地嗎,逃到……這哪兒?這黑不隆冬的堆垃圾的小巷子里?”
屈黎後背靠在牆壁上,側臉看她,“不逃,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啊。”
和悠扶著小肚子彎下腰去,顯然是被人麻袋一樣扛著飛奔了一路讓她胃里翻江倒海,尤其是在中午飯都沒吃好卻吃了一肚子濃精的情況下。
“你可真是不要臉……”
他輕輕嘆了口氣,口吻悵失。
“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知道你期待著從天而降打敗所有壞人拯救你的猛男,但我不是蒼霄的,還是特殊系………”
“…………”
“他們人太多了。”屈黎的眼神愈是暗淡,“我何嘗不想像你期待的那樣帥氣瀟灑……但是,抱歉,我只是個柔弱怯懦只能自保的精神系啊。”
他有些苦笑,“抱著你……跑這麼遠,就已經很……”
確實,他剛才本來想公主抱的,結果因為情況緊急,也失算了……確實沒想到和悠可比他們所匯稟回北境的所謂的“吃胖”了點吃的是這麼瓷實。
不得已才直接給人扛肩上了,他揉了下已經被壓麻了的肩膀。
“可你不都把大部分人都給控制住了?”
“那只是對你無害的人,要謀害你的那些人,我一個也沒控住,只能減弱他們的攻勢,給我們制造一點逃跑機會而已。”他說。
“精神系,很脆弱的。”
“那你早說啊!我也沒打算讓你救我啊?我本來還有機會搞清楚他們到底是哪來的……”和悠這會才喘勻氣了,站直了身體。
“對了……我幫你順便看了一眼他們的記憶。”屈黎說道。
和悠一愣,想起來屈黎的能力了,“他們哪來的?”
屈黎並沒有回答,“在天都這大半年,你……”
“等一下。”和悠朝後退了兩步,然後說道,“我和你之間沒有那麼熟,相反我和你還有仇且我還記得很清楚,這大半年我過的很好,好就好在不用看到你們。”
屈黎嘴唇微微張開,又抿成了淺笑。“其實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我不在乎。”她說道,“你看到了什麼記憶,能花錢買麼?如果不能,那我先走了。”
他笑了起來,“剛漲俸祿了?口氣都變有錢了。漲了多少?一個月,幾張金票了?你家里現在這麼多張嘴,夠你自己吃的麼?對了,樂青堯的今年的俸祿,金票的部分扣光了。他又不存錢的,我來之前,他還在問我用什麼借口合理的管他爹要點金票……”
和悠愣了愣,“你怎麼什麼都……”
“這不重要。我不要你的錢。找你要錢,還不如去打劫乞丐,最起碼不會於心不忍。”屈黎打趣完她,“事情發生太快,我到的時候,也只是堪堪找到你。察覺到不對的時候,情況已經不樂觀了,所以,也就大致掃了一下,很多信息有些模糊。但能確定的是,是兩撥不同的人。一撥人記憶里關於你的信息碎片是‘抓活的’,一撥人,是‘盡量抓活的’。”
她一頓,沒那麼吃驚,又有些吃驚了。“那你能看到他們都是誰派來的嗎?”
“能看到一些別的模糊碎片,但是……”屈黎啪嗒從腰間拿出一只織管,衝她揚了下手指,大概是為了得到她的允許看她介意不介意。
和悠雖然討厭那個味道但是這會也沒空顧忌,只點頭催他快點,“我剛到天都,對這邊很不熟悉。不過,我倒是能大概判斷出來是那兩撥人……因為,正好,一撥人,我很熟悉。另外一撥我不熟悉的,一直在腦子里反復想‘一定要成功否則會被殿下殺了’……”
殿下?
能當這個稱呼的,整個北旵也就那麼幾個人。可是,據她所知,對她敵意很大的,只有六皇子了。
所以今天這一切有些她所感覺到違和的地方都穿起來了。
為什麼突然大中午的臂鑰會收到加班信息,為什麼平時很快通過的傳送陣今天擁堵成這樣,門口會這麼多人,為什麼會突然有人認出來她……
因為極有可能,是斷碑館里高層被某一位皇子殿下買通,就是為了在這個機會對她下手。
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傳送陣旁邊的護衛搞不好也被收買了,廣場附近的也應該如此,而且人越多,越亂,到時候就算她出事了,幾百號人的口供查起來也是海底撈針。
“那一撥你熟悉的人是?”和悠問道。
屈黎唇中吐出一口煙,正好風不知道怎麼變了向,直接把這口煙送到她的面前。煙霧繚繞,她一時有些花眼。
“是北境的老熟人了。”
而後——等她從煙霧中看清楚屈黎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壓在了冰冷的牆面上,渾身軟了下去,被人撈住了腰肢。
她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從一片嗆人的織管煙氣中,隱隱分辨出一股奇異的、但是終生不會忘記的香氣。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男人在黑暗的巷影中,瞳孔浮現出虹霓的閃爍,口中無力地吐出嘶啞的呻吟……
“你……”
“和悠姑娘,天都的巷子,看來比北境危險的多啊,你說是不是?”
她腦海里登時想起來可怖的記憶,牙齒不自覺開始打戰。
“我剛才之所以不問你過的好不好,是因為我能看出來你這大半年在天都過得不錯,不然要是以前的和悠……”屈黎側過臉慢慢端詳著她,“她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經腿軟屄濕了。”
“啊……別……!”
“嘖,我說錯了。”屈黎夾著織管的手指在她兩腿之間摸了一把,“已經濕成這樣了?”
“而我剛才真正想說的。是……在天都大半年,和悠你是記吃不記肏啊?”
“你……你!”面對屈黎這樣的淫辱,她一下就想起來了。
“好了,剛才被幾只不長眼的蒼蠅擾了氛圍。”他壓在她身上弓起腰肢,將兩個人之間懸殊的身高差拉小,在她耳邊啞下了嗓子,“和悠姑娘,好久不見。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我會……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