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小嘴叭叭個不停,口角生風,游刃有余那股子勁,屬實很會拿人。
秦修竹當然也能看出來她在謀什麼打算,言語和行動一致目的明確,想要釣人上鈎。
言語心智上沒有任何問題,滴水不漏,但行為……麼,一下就暴露了。
大概是想按照自己想象中的勾引他,但到了跟前又慌了,抓著他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才能達成目的。
秦修竹就眼睜睜看著她一邊說,一邊想把手放在自己心口上離奶子還挺遠地就刷一下拿開,又挪到臉上,又覺得自己反應明顯不對,又趕忙補救地訕笑著把他手放在鎖骨上……
明顯是“能用言語釣上他最好,能不付出身體的代價就絕對不會付出”的意思。
可真是精打細算啊,算盤珠子打的比他這個商人都要精細了。
他都看笑了。
他自詡已經夠唯利是圖了,但某種程度上,他覺得,大概反而要在和悠這兒甘拜下風了。
他忽猛地一用力,直接抓住了她的奶肉,像拽一團軟面一樣丁點不留手地拉拽。
“嗚啊!”她疼地一聲驚叫,就不可避免地朝他身上跌落,臉都差點撞到他臉上。
極近距離之下,秦修竹端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她的臉。“有時候,我挺嫉妒和籌的。你在我這兒錙銖必較,卻甘願為了他不惜血本無償奉獻。”
“他是我親生弟弟。”和悠說道。
“嗯。”秦修竹說道,“所以我才更嫉妒了。只是因為一個天生注定的身份,就可以讓你做到這份上,天注定這種東西……是最令我深惡痛絕的。”
她沉默了下去,盯著他,“我愛小籌,和天注定他是我弟弟沒有任何關系。”
“是嗎?如果他不是你弟弟,你還會這樣愛他嗎?”
“…………”她愣了愣,但神態堅定。“我會。”
“…………”
“他是這世上,唯一能讓我堅信……”和悠說道,“愛是真實存在的東西。所以,我當然會愛他。毫無保留。”
她停頓了一下,“換句話說,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秦修竹望著她,“可和籌也不不過是一個人。而人,就一定有一己私利。倘若有一天,他愛你並不如你愛他那般,你要如何?而他……又若背叛了你呢?你想過沒有?”
“…………”
“我當年也這樣愛過我娘。”秦修竹手指拂開她散亂的頭發,笑地很淡然,“結局你看到了,沒有什麼誰離開誰就活不了。她死了,我仍然活地不是如魚得水麼。”
和悠張開嘴唇欲語,又輕輕合上了。“那你這是答應幫我下單了?”
秦修竹吸了一口氣又聳出去,“我以為我說了那麼多,你最少要聰明一點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東西,而不是你腳邊一下就能踢開的絆腳石。”
他看進她的眼睛里,“對萬物家來說,的確是一筆好買賣。作為少主,不管你下單成功與否,我都損失不了半個子兒,反而能大賺一筆。但……你有沒有想過。”
他眉頭輕輕蹙起。“作為我自己會損失什麼?”
“…什……”
他用拇指壓住她的嘴唇,“哪怕一小會,別再故意對我裝傻了。你那一番說辭騙騙別人也就罷了,能騙的過我嗎。好像空手套白狼,實際當你把手伸過去的時候,狼就咬住你的手了,你還能抽身而去?如果你膽敢賣卬足的情報,你想過後果嗎?”
“…………”
“連聞惟德帝父都會折與他們之手,連我萬物家都難以看清他們的面目,而你……卻不知天高地厚地認為自己只要下個單,就可以弄到他們的情報還能賣給萬物家?”
秦修竹問她,“可最令我生氣的是,你對此心知肚明,明知自己此舉是雞蛋碰石頭,還要裝傻充愣地硬要去碰出個所以然。”
和悠愣了下,“你……生氣了?”
“我當然生氣。”秦修竹說道,“我氣你把我當傻子哄,我氣你為了和籌還要當傻子。我氣你自不量力,更氣你壓根不把我放在眼里。”
“…………”
和悠抿住嘴唇。
“我損失了什麼?”他問,“非得你死在我面前,你才知道我損失了什麼?”
“…………”
他越說越是氣惱,眉頭的痕越深。
“還是說,你和悠是屬貓的,九條命夠自己折騰?還是有不死之身?這天底下除了你,誰敢有這樣荒唐的點子?”
和悠咬住了嘴唇,避開他的視线。
“退一萬步說,你以為心機如聞惟德,就想不到你這個點子嗎?”秦修竹怒了。
“相信我,他為了給自己帝父報仇,各種法子都做過,但他為什麼沒有選擇去接觸卬足?你以為他不想麼?因為他不像你一樣自不量力。”
“我……我知道我自不量力。”和悠說道,“但是同樣的,我亦全身心地自信不疑。”
“…………”
“我的確和你,和聞惟德不同,我卑微弱小,但渺小如我,也有我自己的法子,能做到聞惟德都做不到的事情。”和悠說道,“對此,我深信不疑。”
她輕輕親上他的唇角,“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不會死。我這樣弱小的人,對你們來說不過是螞蟻而已,可聞惟德幾兄弟沒能殺了我……卬足,也殺不了我的。”
他皺起眉頭,“雖然我知道你絕不會告訴我,可是……你到底隱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和悠舌頭已經抵開他的嘴唇,“如果我有秘密,那就是同我一樣的非賣品。幫我下單,我……會活下來,會賣給你卬足的情報……甚至,我已經想好了你這些情報的買家。”
她笑起來,“我想,聞…………”
……
兩天後。
『“我想,聞惟德一定會心甘情願被你宰上這一大刀的。”』
耳標後面那些不堪入目的聲音和動靜,被聞惟德一手掐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