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這般,應當是昨夜在外遇見了妖物,被妖物采補了陽氣,又被其收了魂,三魂掉了兩魂,才會突然痴傻。
“可是有救?”蘇大人趕緊問道。
“有救自是有救,只要尋回掉了的兩魂便能恢復,只是現下不確定他們這兩魂何在,若是已經被妖物毀滅了,那就回天乏術了。”
司南說著,讓人去尋了一盆清水過來,隨即伸手復上其中一人天靈蓋,施咒取出他余下一魂七魄,以魂魄施咒,尋找他的另外兩魂。
水波漾開,水里慢慢顯現出個金碧輝煌的府邸,在其中一間房里,在一張梳妝台上,在盒子里面,放了四個巴掌大的玉人兒。
司南探到此處,無法再做深入,只得作罷,將魂魄收了回來。
“他們的魂魄沒有被毀,都藏在那些玉人里面。”
“怎只有四個玉人?”
司南搖搖頭,隔著水鏡,無法區分玉人當中的魂魄,只能用他們的魂魄一一試過,看誰的魂魄不在那些玉人當中,看落單的這人究竟又在何處。
司南用他們的魂魄再行施法,一連多次,終是找到了那個落單的人。
他與另四個不同,沒有藏在玉人當中,而是個活生生的人模樣,渾身赤裸,腿間坐了只兔子,似把他那支棱起來的那物當做了胡蘿卜,抱在懷里嗦咬。
那人似察覺不到疼痛,甚至露出幾分快活之色,一手輕撫著兔子的皮毛,一手在作畫,在畫面前一個身姿妖嬈的美人兒。
那美人兒赤身裸體,玉體橫陳躺在貴妃塌上,長發到腳,恰恰遮住身上幾處隱私之處,欲遮還露的樣子頗為誘人,偏她還做出媚眼如絲,輕咬紅唇的誘惑模樣,隔著水幕看來,都覺得誘人地緊。
大家的視线不知不覺都落在了美人身上,一直到司南收了法術才意猶未盡收回視线。
大家紛紛看向司南,聽他解釋。
“方才看到的亭台樓閣都是幻術,四個人的靈魂被藏身玉人之中,一人受妖法加持,才能幻化人形為妖物作畫。從水鏡當中可知一只兔妖,另一只化作人形,用水鏡看暫看不出來那究竟是什麼本體,不過看他們相處和諧模樣,應當暫時沒有危險。”
聽到暫時沒有危險,幾位大人稍稍松了一口氣,淨姝卻是不解,那兩個妖物似對他們有意思,可為何只留下他們的魂作陪,不留下他們的肉身呢?
淨姝想問司南,只是礙於自己此時是扮作小跟班的樣子,不能開口,唯恐露餡,只得寄希望於其他人,希望他們能夠問出來。
也不知是不是父女倆之間心有靈犀,淨姝剛想著,淨父就問了:“妖物這麼做是何意思?為何單單只留下他們兩魂,將他們痴傻的肉身放回來呢?”
“岳父,攝走他們的魂和留下他們的魂取樂,這兩件事情並不衝突,首先妖精攝走他們魂,讓他們變成傻子一定是懲罰,若僅僅是對他們有意,亦或是想取他們性命,都不會單單只留下他們二魂。”
“而留下他們的魂做樂,只能說明妖精們現在對他們有興致,才暫且留下他們的魂,說不准等幾天玩膩了,就會動手毀滅他們的這兩魂,將他們徹底變成了傻子。”
如此解釋一番,大家倒是聽懂了,也就是說妖精們為了懲罰他們才會將他們變做傻子,現在將其藏身玉人,是因幾個人能詩會畫,叫妖精們暫且舍不得毀滅他們這兩魂,才會暫且留下做樂子。
“咱們現下要做的是弄清楚事情究竟,看他們究竟為何得罪了兩個妖精,兩個妖精又為何要將他們變做傻子。”
司南一邊說著一邊思索,他們五人都是在城門口被人發現送回來的,被攝走二魂,痴傻得連熟人都不認識,他們又怎麼回到城門口的呢?
大有可能是妖精送回來的。
妖精沒要他們性命,還將他們送了回來,說明二妖並非窮凶極惡的妖孽,商量起來應該不會很難。
妖精之流的事情自然是找老王八幫忙最好,但找老王八之前還是要大致了解一下情況,不然貿貿然出手,就算有老王八在其中做說客,也會很被動。
司南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說,讓幾位大人吩咐下去,將五位監生的書童和同居一房的室友都喚了來,問了問昨晚的事情。
從他們的交待中了解到,昨夜中秋,從嶺南來的黃公子提議放孔明燈,說是他們老家的傳統,如此能夠祈福。
當時有很多公子都紛紛應好,一齊扎了許多個孔明燈,可等放燈的時候,監丞匆匆來了。
監丞攔下他們,不准燃放,說是京城以前因孔明燈發生過火災,現在城里已經全面禁止燃放孔明燈,要放只能去城外寬闊之處燃放。
因要出城,一部分公子放棄了,其他公子們就近在郊外放了,只有嶺南的黃公子,禹杭的張公子,姑蘇的徐公子和東瀛藤原公子,琉球的梁寧公子五人一齊去了更遠的石山放燈。
“他們為何一定要去石山?”石山離京可不算近,就算騎馬也得半時辰,這一來一回可是耗費時間,若再加上上山下山的時間,很有可能趕不上關城門時候。
“黃公子說天燈飛得越高,祈福越靈驗,幾位公子想著既然要放,便往最高的放,這才去了石山。”
“那看來他們五人出事的地方應該就在京城到石山之間這段路上。”蘇大人先下了判斷。
司南稍作沉吟:“昨夜中秋,一般修行的精怪都會上山拜月,吸取月華,想來那兩只妖精也不會例外,他們兩撥大有可能是在石山之上碰見的,許是黃公子他們放燈時候得罪了它們。”
司南等人正分析時,並不知有個被叫來問話的監生偷偷移去了站在最角落的淨姝身邊。
他折扇稍開,掩住半張臉,湊到淨姝面前問:“小哥是哪家的小廝?我怎未曾在國子監見過你?”
看這油頭粉面,一臉色相的男人,淨姝心中不妙,只以為自己女扮男裝被他發現了端倪,一時心慌,強作鎮定說道:“奴才是九千歲府上的下人,今日隨少爺過來幫忙。”
淨姝故意提出義父的名號,希望能讓他有所忌憚,卻不料他一聽,恍然道:“難怪生得這樣嫩生這樣好,原來是去了勢的小太監。”
見他誤會,淨姝心中松了口氣,便又聽他說:“小哥生得這樣好,做個籍籍無名的小太監忒可惜了點,不如來國子監里做書童,必定能讓許多公子都求之奉之。”
這監生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往淨姝手臂上蹭,頗有幾分調情的意味,淨姝嚇得忙忙後退,這時才發現,這人褲襠處都頂起來了!
這怎麼回事!他不是把她當做小太監嗎?怎麼會硬起來!他剛剛那話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