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從汪府出來已經是酉時末,天已經暗了下來,淨姝撩開車簾看了看街道,問六禮:“少爺還沒找到?”
司南若聽到信了,總該是要來汪府看看情況吧?
“侍衛只調查到少爺在外溜達時,被康王府的人請走了,具體如何尚不知曉,管家已經親自上門去打聽情況了。”
“康王府?”康王爺是皇上的叔叔,如今年事已高,甚少出現在人前,他怎麼會突然請司南過去?
淨姝想不明白,只得讓車夫駕馬快些回去,看根叔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等到家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旁都點起了燈,淨姝剛下馬車,就見路的那頭也駛過來了一輛馬車,遠遠看車上標識,是安府的馬車沒錯。
不是司南應當就是義父吧,淨姝想著,沒有進門,站在門口等了一等,等馬車過來。
車簾子掀開,司南從中跳下,九千歲緊跟其後,淨姝沒想到義父和司南會在一起,難不成是義父親自去康王府將司南領回來的?
司南究竟做了什麼得罪康王爺的事了?竟還要義父親自上門領人?
“義父。”淨姝向義父行禮,看他們面上神情倒是不嚴肅,想來事情已經順利解決了。
三人一起進門,九千歲直接傳膳,沒有多說什麼,淨姝只好偷偷拉了拉司南的袖子,問司南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事,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我待會兒回房再告訴你。”
司南不願說,淨姝也不好再問,待吃過晚飯,九千歲先行起身離開,臨走轉頭對小夫妻笑道:“行了,吃過飯繼續回房搗藥去吧。”
“嗯?!”淨姝剛喝進嘴里的水差點噴出來,隨即怒目看向司南。
司南心虛笑了下,“回房我再給你解釋。”
淨姝怎麼也沒想到,康王爺請司南過去是為了要長生不老藥,怎麼也沒想到那天在客棧的混賬話都被隔壁胡人一知半解地傳了出去。
“還好是誤會了,不然我以後還怎麼見人!”淨姝捂臉羞憤,“都怪你!”
司南不敢狡辯,老實認錯,保證下次再不胡鬧,隨即趕緊轉移話題,問她:“聽說你在汪家遇見事了,可是解決了?”
“解決了。”
說起這事來,淨姝慢慢平了下了心中的羞臊,將事情一五一十說與他聽,想聽他的表揚。
“這事解決的不錯,渡鬼算是入門了。”
“這就入門了?”還一點本事都沒學呢?
“你忘了我之前說的了,鬼魂彌留世間不走都是因為還有所執念,怨念,我們渡鬼,最主要的便是要化解其執念,怨念,化解與武力,道術無關……”
夫妻倆說著話,漸漸忘了那搗藥的事情,本來看過薛氏的遭遇,淨姝今晚還想主動與司南同房一回,好早些懷上孩兒,被這長生不老藥一攪和,這念頭當即沒了。
司南也知是自己胡鬧過頭,鬧出了荒唐傳聞,今晚也不敢再來胡鬧,老老實實的睡覺了。
隔天是中秋節,九千歲還要回宮里伺候皇上,沒有多留,大早便又回了宮里,淨姝想著與表姐商量的給邱央真的考驗,也是大早安排了起來。
讓根叔安排人去准備了一艘花船,另找了五個和表姐身形相似的丫鬟讓春枝幫她們做表姐的扮相。
待酉時初,便出發去汪府接上表姐,去船上做最後扮相。
戌時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隨著鍾樓鍾響,街道上的花燈從東邊陸續被人點亮過來,照亮了京城所有街道。
淨姝站在船頭,提溜著上次與司南一起買的荷花燈和兔子燈,也隨著他們一起點亮。
瞧瞧手中忽閃忽閃的燈,瞧瞧頭頂圓圓的月,淨姝呐呐:“我怎麼覺得花燈比月亮還要好看?”
司南在旁站著,拿著酒葫蘆在喝酒,聽她這話,也看了看花燈,看看月亮,最後視线落在她臉上,笑道:“燈好看,月好看,人更好看。”
“你這巧嘴子。”淨姝笑罵一句,隨即奪過他手中的酒葫蘆聞了聞,笑說道:“你這酒里可是偷偷擱了蜜糖?糖都糊嘴了,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甜味兒。”
許是現下氣氛好,現下在外面淨姝也沒做顧忌,與他嘻嘻調笑。
“你嘗嘗就知道有沒有摻糖了。”瞧著淨姝笑盈盈的臉,司南心里癢癢。
“不嘗不嘗,可不想辣喉嚨。”淨姝說著將酒葫蘆又還給他,卻不料他連葫蘆帶她的手一並都握住了。
“那你嘗嘗我的嘴就知道甜不甜了。”
司南這句話壓低了聲音,挨近了,鼻尖全是他身上的酒香味,一切都曖昧極了。
淨姝不禁紅了臉,拒絕的話到嘴邊,突地又變了,“我回去再嘗。”
“船上就有不少房間,咱們偷偷嘗去。”司南越說越曖昧,淨姝有些招架不住,只覺得被他身上的酒香熏醉了,腦子暈乎了,心里莫名有些燥動。
“邱央真快來了,表姐還在里面等著呢……”
“時間還早,親個嘴兒能要多久,不急不急。”
在司南的慫恿下,淨姝半推半就偷偷跟著他避過眾人,躲去了一間隱秘的房間里,在荷花燈和兔子燈的照耀下,與他摟著抱著,滾在船板上親得透不過氣才松開。
“這酒可甜?”
淨姝點點頭,面上通紅,而後推開了他,整了整被他摸亂的衣裳,說好的只親嘴,親著親著就又動手了。
司南還沒鬧夠,伸手摟住她,不讓她走,大掌輕車熟路又揉上她胸前的柔軟,得寸進尺,“也讓我嘗嘗這兩顆奶球球吧。”
“又不是沒嘗過,這麼著急做甚,等回去隨你怎麼嘗。”再來怕是要擦槍走火了,到時一時半會兒肯定解決不了。
淨姝執意不願,她還要去考驗邱央真呢。
司南無法,只好收了手。
兩人彼此眼睛做鏡子,互相給對方整理整理了下衣裳,收拾妥帖了才偷摸摸又回到甲板上。
邱央真還沒有來,淨姝不敢再與司南獨處,便進船里面陪表姐去了。
在船艙里說了會兒話,六藝匆匆進來了,“小姐,表小姐,不好了,邱少爺遇刺受傷來不了了。”
“怎麼回事?”淨姝和柔嘉都嚇著了,柔嘉顧不得再做偽裝,趕緊撩開了礙事的帷帽,問六藝究竟。
“具體奴婢也不知曉,剛剛邱家來了個侍衛說的,奴婢這就傳他進來。”
“不用了。”柔嘉等不及,直接起身出去見那侍衛了。
侍衛站在碼頭,低著腦袋,看不清面容,柔嘉走過去,趕緊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他怎麼會遇刺?可傷得嚴重?”
“不嚴重,你來了就不嚴重了。”
什麼?柔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面前侍衛抬起了頭,不是邱央真又是哪個?
“你耍詐!”淨姝氣呼呼叉腰,很是不服。
“姝兒妹妹可沒說不准我用計。”邱央真說著,朝柔嘉伸手,示意她下船來。
柔嘉看了淨姝一眼,“那我走了,丫鬟們就按照安排留在船上了。”
淨姝默了一會兒,擺擺手,“行吧行吧,算我輸了。亥時初記得把表姐給我送回來。”
淨姝雖應著,但還是不服氣,氣呼呼看著他們走遠,忍不住向司南抱怨邱央真耍賴,枉她一番安排。
看她懊惱模樣,司南忍不住笑,“這結局你該早就料到才是,你都明說要給他做局了,人家又不傻,當然早早開始想破解的法子了,哪會任你宰割,行了,別氣了,咱們也下船賞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