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姝看了看遠處熱鬧的街道,那邊人多燈亮,若是賞月的話不是船上更好?
雖想不通,淨姝還是跟著他下了船。
從河邊過去街道上,還需走過一段小道。
小道沒有燈,兩人只能手拉著手,借著月光往前走。
“剛剛該帶個花燈出來照亮的。”淨姝輕輕說著,“表姐他們也沒拿燈,可別摔了。”
“你想多了,他們倆人肯定都覺得不拿燈才好呢,如此便有借口拉著摟著往前走了。”
司南說著,手上用力,將淨姝拉進懷里,摟著她往前走。
……也是。
說起表姐,淨姝又想起方才被邱央真贏得輕而易舉的事情了,心里氣結,她可是設計了好久呢。
氣著走到街道上,路口處有人在賣兔子,不少小孩兒圍著在瞧,淨姝一下忘了氣,也湊過去看了看,蹲下身摸了摸那小兔子。
“一百五十文一只,不論是養著還是做菜吃了,都是極好的,這兔毛到冬天還能做條圍脖,做頂帽子,夫人可是要買一只?”
見她上手,小販趕緊問道,然而淨姝一聽他這話,臉色一變,當即收了手,拉著司南走了。
“怎了這是?兔肉做菜,兔毛做圍脖帽子不是挺正常的嗎?人老板也沒說錯呀。”司南很是不解。
淨姝皺著眉頭,輕輕說:“我以前有個奶娘,她有個女兒比我大半歲,因是奶姐妹,我與她好的像是親姐妹一樣,時常一起玩耍,有一回她帶回來一只白兔子,說是她爹從山上捉回來的。”
“那白兔子白白胖胖的,眼睛紅通通的,瞧著很是可愛,她愛不釋手,幾乎同吃同睡養著的。過了幾月,冬至那天我見她在哭,一問才知,那兔子被她爹給殺了,兔肉下酒吃了,兔皮給她剛出生半年的弟弟做了頂兔毛帽子。”
“她哭得很傷心,我看不過眼,便讓人去買兔子給她,但因為是冬天,下人跑遍了京城也沒買到一只活兔子,再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奶娘一家了,問娘親也不說,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那姑娘半夜用那兔毛帽子捂死了自己的弟弟,她爹一氣之下,也把她打死了。”
說起這些,淨姝不禁打了個冷顫,趕緊拉著司南往燈火通明處走去。
司南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樁事,對此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現在想來,她會殺她弟弟的原因或許不止是兔子,她弟弟剛出生不多久的時候,她就對我抱怨過,說她爹娘現在只喜歡弟弟,不喜歡她了,若是沒生弟弟就好了……”
不愉快的回憶讓夫妻倆人都失了看燈的興致,只是慢慢隨著人流走著。
走到街頭,見一家酒樓面前圍了許多人,滿場酒香味,將司南酒蟲勾了起來,湊近一看才知道原來是酒樓弄了個酒王爭霸賽,看誰喝得多,最後勝者便能進酒樓里白吃白喝半個月。
司南心動了,倒不是心動白吃白喝,是心動喝酒,淨姝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趕緊拉住了,“還沒開始玩呢,你要是喝醉了,還怎麼玩?”
司南無法,被她拉出了人群。
兩人又繼續往前走,司南一步三回頭,可是想喝酒,只得拿下腰間酒葫蘆解了解饞。
又走過一段路,見很多人都往一處奔走,各個面上都露著興奮的笑,這讓淨姝很是好奇,不免拉著司南跟著他們一塊兒過去看熱鬧。
走著走著淨姝發覺有些不對勁,這好似去妓院的路,因那天在妓院這條街附近圍剿鬼市,淨姝對周遭的道路都很熟悉。
果然,走過去就是妓院。
妓院這條街上也掛滿了花燈,只是他們這兒所有的花燈上都畫著春宮圖,各式各樣的男女交合模樣,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掛在外面。
淨姝瞧得臉紅,捂著臉看了看周圍,來的也有不少像她一樣的良家女子,各個瞧紅了面頰,她們身邊都有男子跟著,不是獨自來的,想來和她一樣,是跟著夫君一起出來游玩的。
見自己不是特殊,淨姝也就不擋臉了,拉著司南繼續往前走。
花街最里面擺了個擂台,是其中一家妓院擺的,說是打擂台猜燈謎,凡上台猜燈謎者可以隨意指個妓子,猜對一個燈謎,妓子便脫一件衣裳,若猜錯了妓子便將衣裳都穿上,又重頭來過,若一連猜對燈謎,讓姑娘脫得精光了,便能不要錢將姑娘領進妓院房間里玩。
聽得這玩法,許多人都驚得不行,紛紛感嘆這玩的也忒大了些,還沒等大伙兒震驚完,已經有幾個男人躍躍欲試,當即就走上了擂台。
一人指了個漂亮姑娘,便開始了猜謎。
一聲銅鑼響,一個龜公提了一盞花燈上來,說道:“各位聽好了,什麼東西長在半中腰,有皮又有毛,長有五六寸,子孫里面包。”
還不等擂台上的人答,底下人就吵開了,答案無一例外,淨姝面頰紅紅,不禁掃了眼司南的腿間,謎底是這個嗎?
正想著,台上人開始回答了,陰莖,陽具,大雞巴……說法五花八門,卻是不約而同猜的同個東西。
“錯了錯了錯了,各位都猜錯了。”龜公一連否認,惹得大家紛紛質疑,“不是雞兒是什麼?”
龜公嘿嘿笑,“各位爺,你們沒吃過玉米嗎?”
龜公的話讓場中一靜,隨之喝起了倒彩,台上人不服氣,嚷嚷著再來。
龜公走下去,又換了一盞燈籠提上來,說道:“兩個葫蘆盛豆漿,只見流來不見裝,男女老少都吃過,吃了多少沒法量。”
大伙兒又嚷嚷了起來,只不過這回大家底氣都不那麼足了,怕又猜錯了。
淨姝看著自己胸前,也是狐疑起答案來,正看著,突然一只大掌伸了過來,扣在了她的胸脯上,把她嚇了一跳,趕緊推開,就見司南討打的笑臉。
淨姝趕緊看了看周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剛剛那一下。
“你別鬧。”淨姝往他手上擰了一把,正說著,那邊台上龜公已經出答案了,這回大家都猜對了,是奶子沒錯,妓子們會意,各個脫了件衣裳,露出了香肩雪頸,引得台下人直吹口哨,嚷嚷聲更大了,叫囂著龜公快些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