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都市 與怪盜少女的重口味二三事

第117章 不期而遇

  有一陣子,超能戰斗題材的電影中,經常會出現如下的表現手法:

  某位墊腳石狙擊手,自以為藏得很隱蔽,遙遙鎖定了貌似一無所覺的強者,准備來一發狠的。未曾想,對方從容側轉臉孔,衝其微微一笑。

  這基本就是該名龍套的最後一場戲份了。

  下一個鏡頭,他要麼遭到反向射殺,子彈穿破鏡筒,貫瞳而入;要麼更驚悚一點,眼睛剛剛離開瞄准鏡,本該位於幾百米外的強者便唐突瞬移到臉上,颯爽地近身一拳,送他去領盒飯。

  身為一名現實中的槍手,緊身衣女便相當看不慣此般侮辱常識的橋段。

  然而,當她透過高倍成像,猝然撞上那名男子淡漠的雙眼時,卻大受驚嚇,猛然向後一躥,以接近逃跑的速度遠離了恐懼的源頭。

  “呼……呼……”

  花容失色地連喘數口粗氣,女子驚疑地盯住了數米之遙的狙擊槍,好似分分鍾就會有可怖之物從中鑽出。

  “……等、等等!”略微回神後,她脫口罵道,“我,我在,搞什麼鬼啊?!”

  明明是個軟飯男。

  明明沒有任何值得懼怕的地方。

  明明只是,恰巧望著這邊罷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對方真的復刻了老套的電影情節,超遠距離索敵外加突臉瞬移,像自己這麼身經百戰的專業人士,也一定能夠……能夠……

  “……”

  神經質地左右觀望了兩眼,確認整片樓頂空無一人,她才遲疑地接上剩余的半截心里話。

  ……能夠,給他好看……

  (啊啊,夠了!)

  仿佛要為自己的一時失態雪恥似的,緊身衣女撲上狙擊槍,粗暴地攥住握柄、睜圓瞳孔,狠狠瞪入瞄准鏡。

  可想而知,耽擱了不少工夫,目標早已不在原位。

  她輕啐一聲,利落地轉動槍口,對准各處路口旮旯,來回掃視。幾番檢索,一無所獲,“蒼花”與其隨行者,宛如消失在了午後的暖暉中。

  “該死,該死!”

  再怎麼心懷不甘,她也只得承認,自己這次算是徹底搞砸了。

  ……

  搞砸了就搞砸了。

  訓練有素的戰斗專家很快振作精神,掏出蘸了酒精的方巾,仔細擦去槍械握把上的指紋。

  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加速奔跑,發力蹬踏,一躍跳上相鄰的天台。

  最好的可能性,她純粹是自己嚇自己,虛驚一場地掉了鏈子。

  最壞的可能性,那名捉摸不透的男子,不僅身懷徒手接槍的絕技,且已借由彈道察知了她的精確位置。

  不抓緊時間落跑,難道等著對方摸上樓來算賬不成?

  狙擊槍分量不輕,妨礙行動,反正是繳來的二手貨,丟了也不可惜。或許其來歷還能誤導追襲者,讓他以為是某家黑幫想對他的小女友下手。

  如同飛燕一般,緊身衣女掠過一重重鱗次櫛比的樓宇,最終在一處排風口旁止住了腳步。

  卸下風扇,她矮身鑽入其中,手腳並用,以不遜正常步行的速度順延爬下。

  輕車熟路地拐過十余個岔彎,待到微光從下方透進管道,她眯眼湊近,觀望了片刻,無聲無息地移開堵路的金屬柵格,悄然落地。

  駐足之處,是一間位置偏僻的盥洗室。門口早早放置了“故障,修理中”的警示牌,還特意灑了一地積水,相信不會有無關人士擅闖。

  順帶一提,與“蒼花”約定的地點,即為這棟辦公樓底層的一家茶餐廳。

  地面上走街穿巷彎彎繞繞,高空跑酷則只需認准直线。

  若計劃順利,送義體豆丁歸西之後,她便會施施然折返此處,由一名冷血殺手,搖身變為被放鴿子的無辜接頭人。

  萬一不慎失手——就像她如今面臨的局面一樣——亦大可將錯就錯,將原定的會面進行到底。

  雖然她非常懷疑,已成驚弓之鳥的“蒼花”,還剩多少按時履約的心情。

  女子邁入左數第三隔間,從馬桶的水箱里抽出一只密封袋,三下五除二拆開。

  內衣、胸罩、連體長裙、外加一管用於消除硝煙余味的香水……清點完預先藏妥的變裝道具,她哼著小調,剝下沾滿汗液的作戰用緊身衣。

  兩團豐碩圓潤的球體,果凍般彈跳著擠出布料。乳首刮擦過緊繃的衣物邊沿,帶起一絲隱澀的快感。

  “……唉,別鬧了。”

  換做平時完成任務,她倒不介意犒勞一番自己。

  手染血腥的激蕩余漾,恰可成為優質的催情劑。

  但眼下變故橫生、前路未卜,可不敢隨意節外生枝,以致耽誤了正事。

  女子深深呼吸,收緊胸廓,正要一口氣扒去緊身衣,忽聞衛生間外傳來輕微的人語聲。

  “……師匠,能不能別老用‘清理門戶’這個詞呀。說得好像,人家做了什麼對不起組織的壞事一樣!”

  清脆的少女嗓音莫名熟悉。她不及細想,閃身縮進隔間深處,輕巧地帶上門板。

  “這話你講了又不算數。”

  成年男性的平穩聲线悠然響起。“也許你做過壞事以後,自己都忘記了呢。譬如,挪用組織的公款,給自己買色情片、買自慰道具之類的……”

  “哈?師匠太小看人家,也太小看人家的組織啦!他們才不會這麼小氣的說!”

  兩人的對白,從各種意義上都非常值得吐槽。

  然而緊身衣女……現在該說,脫了一半的半裸女,卻全無置評的余裕。

  血色急速褪下她的肌膚,白皙的色澤幾乎轉作青灰。

  呆然蜷縮在牆角,她無計可施地聽著一男一女的語聲逐漸變響,由遠及近地趨向自己所處的房間。

  “總之,對我表忠心是沒用的。”

  男子在廁所門口站定,不緊不慢地道:

  “要不,你和這位同事商量一下,這里面是否發生了什麼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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