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共浴
——“趁花夕還沒回來,盡快洗干淨。”
相澤鈴呆呆地抱著蓮蓬頭,連續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忽地反應過來:這句話的主語,不是白濯,而是她自己。
的確。論清潔身體,還有什麼法子,比自己衝一遍澡更簡單易行呢?
短暫的錯愕過後,少女心頭惱意陡漲。
(……討厭,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把講得不清不楚,害人會錯意,聯想到不知廉恥的事情,以致出乖露丑。
氣呼呼地盯著變態先生,她衝動地道:“你,你剛才不是說了,要幫我‘處理’身上的傷……”
“唔?”
白濯微怔,一臉無辜地道:“你剛才不也說了,沒受什麼傷麼。”
(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的嗎!)
羞人的心里話差點脫口而出,女飛賊急急刹車,用力合上唇瓣。聲音如字面意義地堵在了嘴巴里,令她的臉頰都嬌憨地鼓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不太想讓我幫忙呢,鈴。”
輕易窺透了她的想法,變態先生眉角上挑,又一次掛上了似笑非笑的可惡表情。“畢竟,洗澡這種事和上廁所一樣,都比較私人。”
“哼。”少女側過臉,瞥來鄙視的目光。“……你會,在乎這個?”
“嗯,的確不會。”
白濯干脆地承認道。
“時間足夠的話,我倒不介意‘整點花樣’的。不過,花夕去附近買藥,誰曉得過幾分鍾就回來按門鈴了。你知道,我便不是一個擅長快速解決的人。”
“……”
“所以,只好勞駕你自己動手了。”
他毫無拖泥帶水之意地轉身離去,臨了拉上淋浴間的門簾,“有什麼事再叫我,我先去隔壁洗下你的衣服——”
“等一等……!”
心中有事的鈴,立刻依言叫住了他。
“我,我……”訥訥猶豫了片刻,她低聲細氣地道:“我告訴花夕的那個地方,離這里,其實……有點遠。”
“……什麼意思?”
“是說,花夕她,走路,可能……沒你想得那麼快。”
“……”
“……就,就是這樣了啊。”
話說至此,已不可能更加直白。少女垂下眼簾,不好意思直視對方。而下一秒,她持著花灑的手,便被另一只更大的手握住了。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
變態先生認真地道,“幫人洗澡這事,我其實還挺在行的。”
……
相澤鈴對蒼綺院花夕報的地址具體有多遠,白濯不太清楚。
鑒於她八成不會拿自己的社會性死亡風險開玩笑,想必是一段足以耗費小豆丁大量時間的旅途。
看著純良無害,坑起朋友來一點都不含糊,女飛賊的人設,在白濯心中便有一點點的崩塌。
或許不該用“崩塌”那麼嚴重的詞匯。
天真,古板,正義感強,性知識匱乏……一長串傻白甜特征之間,滲入了少許私心雜色,非但未損其形象,反而營造出立體感,添了煙火氣息。
尤其是……當這份私心,專為他而興起,則更顯聰敏可愛。
白濯脫下襯衣,上身僅著一件背心,邁步鑽入淋浴區。
兩人共擠一室,空間一下子變得頗為狹窄,馬尾辮少女——不,現在將要衝澡,已經把頭發解開了——俏臉紅撲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立原地不知所措。
“你先坐著罷,我幫你洗下頭。”白濯指了搬進來的小板凳。
鈴乖巧地轉過身,彎腰屈膝,將飽滿的桃臀擱上座位。
水流淅瀝灑下,浸潤了她的秀發。少女閉上眼,感受著頰側的熱意,輕聲喚道:“變……白君……”
“……還是叫我‘變態先生’比較習慣呢。”
“哼嗚。變態,你穿著衣服,弄濕了怎麼辦啊。”
省略了“先生”兩字,是否表示關系變得更親密了?白濯不得而知,亦懶得思考。他徑自回答道:
“我會盡量小心不把水沾到身上的。哪怕沾上了,回頭蒸干就好。”
“蒸,蒸干?”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嗯,‘炎夏功夫’的一種運用。”
“……功夫也太萬能了吧。”
女飛賊嘟囔一聲,稍微往前挪了挪屁股,為臨時洗澡工騰出一點距離。
將她的貼心之舉看在眼里,白師父淡淡一笑,說道: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你好像……很希望看到,我的身體?”
“!!”
凳腿猛然拖行一截,發出尖銳的摩擦音。
單手扶住少女的肩膀防止其跌倒,另一手仍未停下衝刷長發的動作,他游刃有余地道:
“看來被我說中了呢。”
“你,你你……變態!”
“彼此彼此咯。”
“咕嗚!……你,我……我哪里變態了啊!只許你看我的屁股,就不准我看你的嗎!!”
暴言入耳,白濯臂膀一抖,花灑出水口猛然扭轉九十多度,水线劃過玻璃牆,帶起一陣“噼哩啪啦”的脆響。
“……”
“……”
一時激動的震撼性台詞,似乎抽走了鈴的全部勇氣。她縮頭縮腦,好像這麼做就能減少存在感,讓對方把自己忘了似的。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僅僅過了幾秒鍾。白濯恢復從容,牽起少女的垂發,繼續蘸水洗梳,嘴上則一本正經地道:
“慚愧。認識了這麼久,一直光顧著讓你下面舒服,忽略了你視覺方面的需求。”
“……”
“可惜我還是暫時沒法滿足到你。”
“……”
“倒不是我小氣。實在是因為,我這人裸著的模樣,可能不似你想象的那般好看。”
“……可不可以,換個話題啊……”
女飛賊懇切地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