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都市 與怪盜少女的重口味二三事

第137章 拳下留人

  相澤鈴痛下殺手的當口,一旁的蒼綺院花夕正傻乎乎地瞧著熱鬧。

  在她缺乏緊張感的小腦瓜里,好閨蜜只是替自己出氣,義憤填膺之余力氣稍微用得重了那麼一丁點。

  四周團團盛開的血斑的確嚇人,可但凡挨打,哪有不流血的呢?

  就連自己慰菊操作不當,稍不留神也會見紅呢……

  相對於半吊子混黑的義體豆丁,白濯對“紙鳶”狀態的判斷便不那麼樂觀。

  其人氣息奄奄,手腳間歇性亂抽,面對兜頭蓋臉的毆擊,連條件反射的閃避意向都欠奉,明顯進入了生死一线的走馬燈環節。

  片刻前尚在手下婉轉承歡的女子,一轉眼頭頂的死兆星比霓虹廣告牌還亮堂,說不遺憾肯定是在扯謊。

  不過,倒也沒有遺憾到非得出手阻止不可的地步。

  之所以大費周章地施以調教,本意是為了庇護缺乏自保能力的花夕。

  若有人一勞永逸地鏟除禍源,他樂見其成都來不及,又豈會舍本逐末地使絆子呢?

  白濯漠然地看著“紙鳶”溢血的嘴角,看著她急劇收縮的瞳孔、不甘不願的眼神,目送女飛賊的拳鋒劃開空氣,向她的心髒直衝而去。

  她的生命倒計時該開始讀秒了。

  如果在場的第四者沒有進一步舉措的話。

  “哎呀……”

  隨著一聲低呼,被花夕稱作“狐狸”的圓臉少女疾疾竄出,足下之影亦隨形而動。

  後半句似顯多余。一個人的身體既然動了,影子肯定不會停留在原地。

  然而,白濯憑著強大的動態視力察覺到,地面上陰影的伸展速度,明顯超越了少女本人的移速。

  人未至,長影末端已跨越大半房間的距離,貼上了“紙鳶”的足底,靈活地纏附上腳踝,猛一收束。

  本就站立得相當勉強的女殺手,下盤受此一拽,頓時失去平衡,仰面跌倒。

  而行凶者瞄准要害的刺拳,亦無可避免地偏離了原先的目標,斜斜命中了左肩膀。

  “咚”

  “撲啪”

  “紙鳶”被打得凌空旋轉小半圈,以頭搶地,狠狠栽入散架的隔間殘骸。

  煙塵漫卷,木板斷折的聲音與“咕哇”的嘔吐聲同時響起,狼藉中再添一窪怵目殷紅,叫人不禁擔心這家伙還有幾升血好咳。

  場面慘則慘矣,至少留得一條命在。

  相澤鈴一拳落空,許是知道錯過了最佳機會,未作追加攻擊,而是徐徐扭頭,面色森然地回望身後的攪局者。

  “‘管狐’。”她語氣冰冷地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幽世’的意思?”

  “不是誰的意思……該說是‘常識’才對吧。”

  圓臉少女滿臉無奈地回答。“大家好歹認識這麼多年了,哪有一照面就往死里打的……”

  “你應該對‘紙鳶’講這句話。”鈴針鋒相對,“在她向花夕開槍之前。”

  “呃,道理是這樣沒錯。”

  “管狐”苦腦地盤卷著發梢,“哎哎,我不是說她不該死啦。但‘紙鳶’畢竟沒得手,差不多算是,唔,殺人未遂?哪怕脫不了罪,也沒必要這麼著急處理掉啊。”

  “呵。我們難道還要顧忌‘公司’的規矩?”

  “全世界的規矩都是這樣。月海聯邦是,炎夏也是。”

  “炎夏”兩字一出,有意無意地,圓臉妹瞥向袖手旁觀的白師父。

  女飛賊亦下意識地循目望去,恰巧對上後者“看我作甚,我只是個路過群眾”的無辜眼神。

  “……”

  可能連鈴自己都未曾發覺,胸膛中翻騰不息、幾欲噴薄而出的凶戾之氣,被這輕輕一眼撫平了許多。

  “人、人家覺得……”

  一直懵懵懂懂插不上話的花夕,終於把握住了些許狀況,小心地道:“‘幽世’和人家講過,會妥善處理這件事,不讓人家吃虧的……要不然,就暫時先按她的吩咐做吧?”

  鈴沒好氣地瞪了友人一眼。

  旁人或許會認為,這只豆丁是在以退為進,以妥協之舉,行逼宮之實。

  而自己則明白得很,她是在幫“紙鳶”求情,在替那個想要奪取她性命的家伙乞命。

  言語中彎彎繞繞,純粹是為了讓自己容易接受一些,免得生出白費心意的不值感而已。

  (心腸還是這麼軟……)

  暗自嘆了口氣,女飛賊移開半步,示意“管狐”該干什麼干什麼。

  “謝謝你啦,‘蒼花’。”

  圓臉少女向花夕甜甜一笑,足尖輕點地板,身下霧氣激涌。

  一條條游蛇般的純黑活线,自其背後的陰影中蜿蜒漫出,攀爬上“紙鳶”苟延殘喘的身軀,只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將其包裹成一團蠕動著的人形團塊。

  少女再一揮手,這團黑乎乎的物事緩緩下陷,如同重物被沼澤吞噬,迅速消失在幽沉的暗面之下。

  “她還活得好好的。”

  “管狐”轉過腦袋,面朝場內唯一一位首次見識她異能的人。

  “如果她不願意,只要稍微掙扎兩下,我就沒法把她‘裝進去’了。所以說,這招其實不像看上去那麼可怕……”

  見白濯表情平靜,毫無被嚇到的跡象,她眨了眨眼,知趣地停止了解釋。

  “……總之,我會把她帶去總部的。”

  圓臉妹整理了一下衣擺,快步走向門口。

  “請大家相信組織的誠意與決心……哎,我在掰扯些什麼啊,你們兩個不就是組織的人麼。倒不如說,請多少相信一下自己的眼光吧?”

  “最好是這樣。”

  鈴面色稍霽,從鼻子里擠出一聲輕哼。

  “人家一直都很相信唷。”

  花夕友好地拍打著同事的肩膀,怎奈身高有限,指尖堪堪挨到她的胸脯。

  “管狐”身形微旋,不動聲色地避開欺近的咸豬手,將視线投向白師父,眼含期待。

  “……我也要表態?”

  白濯莫名其妙地道,“可我連你們組織的名字都不知道。”

  “欸?我還以為你們那麼親密,‘蒼花’連衛生棉的顏色都告訴你了呢。”

  “……”“……”“……”

  “那個,呃,我先走一步啦。”

  丟下這句倉促的道別語,圓臉少女三步並作兩步跨出房門,急匆匆地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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