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昊極剛說出對決時間地點後,秋旭綾立刻道:“五龍嶼已被你們控制,那里不合適。”
蚩昊極笑道:“海的這邊是我們,那邊是你們地盤,你倒說哪里合適,總不可能萬里迢迢跑到哪個中立國家去打一場吧。我蚩昊極是什麼樣的人,聞石雁比你清楚。”
秋旭綾還沒說話,聞石雁道:“就這里吧。”雖然彼此是不死不休的敵人,蚩昊極還汙辱過自己,但對於這一戰,聞石雁相信他不會使詐。
其實蚩昊極第一次提出想和她一戰時,聞石雁就准備應戰,倒並不是因為私怨,而是他作為M 軍實際最高負責人,如果能殺死或重傷對方的話,將是對門沉重的打擊。
聞石雁把打算應戰的想法告訴了諸葛琴心,諸葛琴心在和天鳳商量後給出的意見是不應戰。
雖然不應戰有諸多不應戰的理由,比如現在對蚩昊極的武功無法作出准確判斷;又如即便殺死了他,門也會找新的代理人等等,但這個建議更多是因為天鳳的第六感。
一個月前,天鳳突然離開了西藏訓練營,將鳳的事務全部交給了諸葛琴心,幾乎沒人能夠聯系上她。
而這一次聞石雁決意應戰,就如諸葛琴心所說,一旦聞石雁決定的事,連她都無法輕易改變。
“對了,明縈宛在我這里,她是你現在最想見的人吧。”蚩昊極道。
M 軍進攻鷺島時,明縈宛正帶著總政歌舞團在前线慰問演出,她本有獨自逃生的機會,但因始終不肯拋下團員而陷入黑甲戰士的重圍,最終力竭被俘。
“是的,我想見她一面。”聞石雁道。
她與明縈宛都是大禹山基地初創時的成員,那時起兩人關系就特別好,二十多年的深厚情誼讓彼此成為對方心中極為重要之人。
“沒問題。”蚩昊極爽快地答應了。
很快明縈宛被帶了進來,她身上穿著演出時的戲服。
M 軍突襲鷺島時,文工團正在排練傳統舞劇《紅色娘子軍》,因飾演娘子軍連長的演員突然患病,明縈宛親自頂了上去,她的舞蹈功底絕不比專業演員遜色。
聞石雁看到她穿著的藍色短袖軍裝雖被撕破了幾處,但應該並沒有受到男人的侵犯,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氣。
“你真打算和他一戰?”明縈宛道。這一刻她心情極為矛盾,她當然希望能重獲自由,卻又不想聞石雁為她而以身犯險。
“不錯,別擔心,他贏不了我的。”聞石雁接著對蚩昊極道:“如果這一戰我勝了,你可以放了她,對吧?”
“當然,只要你能勝我,哪怕我被你殺死了,七日內M 軍都不會前進一步,你也可以帶著她一起離開”蚩昊極道。
“好!今夜子時,即決高下,也定生死。”聞石雁說罷准備結束通話。
“等下。”明縈宛突然焦急地道:“那些孩子們怎麼辦?”文工團那些年輕的戰士就如她的孩子,是自己將她們帶來這里,又怎忍心拋下她們不管。
“蚩昊極?”聞石雁望向屏幕里的他。
“你一直是我敬重的對手,過去是,現在也是,既然你開口了,這個面子是要給你的,只要你勝了,那些人可以和明縈宛一起離開。”蚩昊極大度地道。
聞石雁突然想到什麼道:“冷傲霜?我能帶她一起走嗎?”
“那不行,你真以為你贏定了嗎?她現在和以前大不相同,即便我肯放,她也不一定願意回到你們那邊去。”蚩昊極舍不得放了她。
聞石雁沒有堅持,冷雪現在臥底在他身邊,冷傲霜到底起一個什麼作用她無法准確判斷。
為了這一戰他已表現出極大的誠意,自己也不好再強求什麼。
結束通話後,蚩昊極對司徒空和黎戰道:“此戰我雖有必勝的把握,但凡事總有萬一,萬一我死了,後續戰事由司徒空負責,至於你和屠勝、姜奇願意輔佐他也好,想從此不問世事也罷,喜歡怎麼就怎麼吧。”
黎戰急道:“這不可能,大人您決不會敗的。”邊上的司徒空笑道:“我都沒想過這事,因為根本無需去想。”蚩昊極哈哈大笑道:“說得有道理。”
午夜時分,海滄區嵩鼓碼頭。
聞石雁和秋旭綾站在海邊望著前方不遠處的五龍嶼。
五龍嶼又名鼓浪嶼,是華夏著名旅游勝地,它以其美麗的自然風光、厚重歷史積淀和眾多的文化遺產而聞名海內外。
而此時戰爭對它造成了嚴重的破壞,它就像一個飽受摧殘的少女,再無往日秀麗迷人的風采。
雖並非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與蚩昊極一決高下,但這次無疑是聞石雁最想贏的一次。
而面對如此重要的戰斗,聞石雁卻穿了一身優雅時尚、高級感極強的西服套裝,衣褲的顏色還是極顯年輕的淺綠色,腳上甚至穿著一雙白色半高跟的尖頭皮鞋。
雖然以她的武功境界,無論穿什麼都不會影響發揮,但這身打扮怎麼看都不太像是去戰斗。
戰爭爆發後,聞石雁多數時候穿的是軍裝,但此次與蚩昊極對決她代表著鳳的一方,所以不想穿軍裝赴約。
同時她也拒絕了秋綾旭建議,沒有穿上防彈衣。
一方面防彈衣雖能抵擋子彈,但對於她和蚩昊極這樣的強者來說,並沒有太大實際作用;另一方面或許因為一代代的傳承,真正強者內心深處存有一絲俠客精神,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穿防彈衣沒有問題,但一對一、完全以武功決高下時穿防彈衣就感到頗為別扭。
因為匆忙趕來,聞石雁並沒有攜帶隨身衣物,秋旭綾臨時找來幾套衣服,聞石雁選了這件淺綠色的西服套裝,這大大出乎秋旭綾的意料。
等聞石雁穿上後,她似乎明白為何選這件了。
在所有的顏中,最代表或象征希望、和平與生命的是綠色,而這正是每一個鳳戰士心中最強烈的渴望。
今晚是月圓之夜,或許因為戰爭,銀月高懸的夜空讓人感覺有些慘淡而陰森,而那飽受戰火蹂躪五龍嶼則像是一頭蹲踞在狹海中央的猙獰巨獸。
秋旭綾並不知道,在她捧著衣服出現在老師面前時,聞石雁突然想起莫斯科之戰打響前,冷傲霜也曾這樣捧著防彈衣出現在她面前。
最終那件防彈衣被蚩昊極脫掉,自己也在那晚第一次被男人強奸。
那一刻隱隱有一絲不詳的預感在聞石雁心中掠過,而此時望著怪獸般的五龍嶼,這種不詳的感覺越發強烈。
難道自己會敗在蚩昊極手下?
甚至會被他擒住再次遭到奸淫?
前一種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但蚩昊極想要生擒自己,聞石雁覺得幾無可能。
那這種不詳的預感到底來自哪里?
蚩昊極會不會設下陷阱?
如果自己遭到包括他在內的眾多高手圍攻,確有落敗被俘的可能。
但聞石雁排除了這種可能,她始終覺得蚩昊極不會如此卑鄙無恥。
預感畢竟是預感,雖然這不詳的預感讓她心中有些忐忑,但並不會動搖自己與蚩昊極一戰的決心。
“老師,讓我和您一起去吧。”秋旭綾已是第三次提出這個請求了。
雖沒有正式排過名,但在許多人心目中,她是神鳳戰士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所以她有自信覺得或許可以幫到聞石雁。
“旭綾,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現在不可意氣用事,你還有很多事要做,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聞石雁說著邁入停泊在岸邊的一艘快艇中。
正准備離開時,聞石雁想起另一件讓她不安之事。
昨天來的路上,藍星月打來電話過,當時她說話吞吞吐吐,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在得知自己正趕往鷺島便沒再多說。
聞石雁覺得應該是自己的徒弟又惹了什麼麻煩,她想讓秋綾旭去了解一下,但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說。
如果此戰勝了,天亮前自己便能回來;如果將此事托付於她,那豈不代表自己對此戰沒有絕對的信心,她不想讓秋旭綾有這樣的顧慮和擔憂。
子時是古時十二時辰之一,對應現代的時間是23時至1 時。
蚩昊極在子時初便來到日光岩那塊高達近五十米巨石之下。
因為沒有說明子時幾刻,因此聞石雁只要在1 點前到都算在約定的時間內。
蚩昊極抬頭仰望日光岩岩頂,頂上是一塊僅有不足三十平方米、四周立有圍欄的空地,這將是自己和聞石雁決戰之地。
在經過聖主對自己潛能再次激發,蚩昊極覺得純以力量論肯定在她之上,但招式的精妙或許還略遜對方一籌,將戰斗場地限定在狹窄的范圍內,對他來說更有優勢。
在定下一戰後,蚩昊極又一次問自己,這次戰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雖以他這樣的強者,對力量的掌控已達到隨心所欲、收放自如的境界,但對手可是聞石雁,高手相爭只差毫厘,要想戰勝她唯有全力以赴、毫不留手,所以當真正擊敗她時,極有可能會將她殺死。
這樣的結果無疑是他不願意見到的,甚至他覺得如果結局是聞石雁死在自己手中,他寧願放棄這次對決。
但要想擊敗並生擒她,即便他如何自信也覺得極為困難。
但對於強者來說,遇到困難便停步不前,那永無可能在武道上不斷前進,只有將不可能變成可能,才能不斷登上新的巔峰。
巨石聳立,月光如洗,蚩昊極回首平生,竟有恍然若夢之感。
年少時,自己在絕望中獲得至強的力量,憑著這份力量一步步成為魔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那時的自己是何等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在而立和不惑之年時,自己以武道作為畢生追求的目標,雖因聞石雁的存在,他屢次遭遇敗績,但自己越挫越勇,心志堅若磐石不曾有絲毫的動搖;而當剛邁入知天命的年歲,蚩昊極終於知道當年是誰給賜給了他這份力量,於是自己決然背棄了魔教轉投聖主麾下,而從作出這個選擇開始,迷惘困惑、失落彷徨甚至自我懷疑等等過去極少有的負面情緒開始越來越多。
在夜風與海浪聲中,往事一幕幕在蚩昊極腦海里閃過,其中有魔教兩代黑帝對自己的賞識與器重,有他和聖刑天惺惺相惜和如兄弟般的情誼,不過畫面出現最多的還是自己一生之敵的聞石雁。
蚩昊極回憶起自己將陽具插進她身體、完完全全得到她的那一刻,雖時隔半年,卻恍若就在昨天,那一刻的快樂滿足、激動亢奮是他之前從未感受過的。
但之後自己的表現和決定,卻又讓他想狠狠扇自己一個耳光。
放任通天、絕地等人肆意凌辱蹂躪她雖心中無比郁悶,但還有當作挫挫她的傲氣作為借口,而當聖主拒絕自己將她帶走時,他並沒有盡全力爭取,這才是真正讓他感到懊惱和後悔之事。
如果這次自己真能擒住聞石雁,通天一旦知道必會借著聖主的名義前來搶奪,蚩昊極已打定主意,這次他絕不會妥協。
即便是聖主親至,自己也要盡一切辦法、哪怕抗命也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正當蚩昊極沉浸回憶中時突然心念一動,扭頭望去果然等待之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线中,皎潔的月光下,聞石雁從容不迫地姍姍而至。
看到她的裝扮,蚩昊極一樣頗感意外,他預計對方不會身著軍裝前來,但覺得衣服的顏色應是黑、白又或紅色,但沒想到會是淺綠色,而且從西服敞開的領口看里面並沒穿緊身防彈衣。
蚩昊極覺得這樣的裝扮似乎說明兩點:第一,她對此戰有著絕對的信心;第二,聞石雁對他仍有一定的信任。
前者讓蚩昊極有被輕視的感覺,但時至今日她還能對自己有一絲信任又讓他頗感欣慰。
蚩昊極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穿這樣顏色的衣服,原以為這種淡淡的淺綠更適合年輕少女,但他覺得自己錯了,就如她凌駕於眾人之上的絕世武功,她絕對有能力駕馭這世上任何一種顏色,蚩昊極越看越覺得這身裝扮比那晚黑色緊身衣更具魅力和誘惑。
望著越走越近的她,強烈的欲念與渴望涌上心頭,蚩昊極沒有壓制這種情緒,反任由它在心中蔓延滋長。
經過半天的思考,蚩昊極已確定得到她比戰勝她更重要,再一次剝光她的衣服,然後將她壓在胯下,肆意地撫摸她的身體,用陽具將她推上欲望的頂峰,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一個強者面對挑戰如果連目標都不清晰,又如何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蚩昊極當然也能明白她裝束顏色的寓意,不由自主地他嘴角浮現起一絲冷笑。
希望,確是不錯的象征,但真正的強者不需要希望,絕對的力量才能讓自己得到想得到的一切。
蚩昊極恣肆貪婪更充滿邪念的目光讓聞石雁有一絲慍怒,對於眼前之人,她心中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痛恨卻仍存百分之一的同情。
他之所以成為聖主的走狗,起源還是聖主對他心靈的控制,姬冬贏為擺脫那種控制曾歷經無數曲折、幾乎九生一生,他的武功雖在姬冬贏之上,但卻無法粉碎聖主強加給他的心靈桎梏。
即便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即便是第一個強奸自己的男人,但聞石雁還是希望他能變回真正的自己。
那時如仍有一戰,當會比現在的戰斗更值得期待。
兩人雖沒有說話,但都沒有過於掩遮自己的情緒,強者有著超越常人的洞察力,彼此能大致感受到對方心中所想。
蚩昊極在感受到她怒意時也感受到了那一絲同情,這比惱怒更難以讓他接受。
在經過聞石雁提醒後,他也察覺到聖主對自己的某種控制,但這次他選擇了逃避,既然無法擺脫便只能去接受它,但他自己可以逃避,但聞石雁對此表示出的同情,卻是他怎麼也法接受的。
“請吧。”蚩昊極說著踏上通往岩頂的台階。
即便心中有說不出滋味,但該有的風度還是要有的。
聞石雁與他並肩同行,寬闊的台階分為上行和下行兩道,中間隔著一道鐵欄。
蚩昊極走的是上行道,聞石雁只能選擇逆行道上山。
他們都沒有使用武功身法,數百級台階走了十來分鍾,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隨著離岩頂越來越近,大戰前一觸即發的壓迫感變得強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