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光是和其擁有的金錢地位是成正比的,黃部長比錢日朗對美女有著更高的鑒賞能力。
當白無瑕走入別墅寬敞的客廳,端坐在藤椅上的黃部長的神情從淡定變得燥動不安,時不時擠眉弄眼、抓耳撓腮,屁股也坐不穩了,一直扭來扭去。
在錢日朗眼中,高高在上的黃部長一直似沉思靜坐的羅漢,不過今天因為白無瑕的出現,他從羅漢升級成了佛——斗戰勝佛,精瘦的樣子像極坐上玉帝寶座的孫悟空。
白無瑕化了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的妝,披肩的長發挽成高高的發髻,穿了一件銀白色吊帶低胸晚禮服,月牙形鑽石項鏈下深深的乳溝清晰可見,婀娜走動時著純白色絲襪的長腿在禮服分叉處若隱若現,再往下是一雙淡淡粉色露趾高跟鞋,指甲塗著豆蔻紅,在一片純白色中顯得鮮艷欲滴。
高跟鞋的跟有近十公分,她和錢玉朗並肩而立,竟不比他矮。
這是錢日朗為她設計的形象,在辦演藝公司前,錢日朗是一個服裝設計師,在業界名氣不小。
白無瑕聽從了他對服飾的建議,此時無論救潁浵或者救母親,她唯一的籌碼只有自己的身體。
斗戰勝佛畢竟也是佛,黃部長從震撼中清醒過來,雖一臉猴急,卻竭力擺出一副矜持的模樣。
“小錢,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子嗎?”
“是、是、是。”
錢日朗受寵若驚,過去黃部長叫他都是個“你”字,還從來沒這麼親切地叫他過小錢。
“你多大了?”
“過了年十七。”
“還在念書吧。”
“是的,讀高三。”
“在哪念書呀?”
“北京四中。”
“啊!我們還是校友呀,我也是四學畢業的,四十多年了,時光飛馳,看看你們年輕,真是羨慕呀。我進四中時是三年自然災難的最後一年,那個時候苦呀,學生看到湯里有點油水眼睛都發綠了,一大桶飯轉瞬間就沒了。唉,我這麼瘦就是那時餓壞的,後來怎麼吃也胖不了。現在的年輕人多幸福,吃得好、穿著好,女孩子都能長那麼高。咦,對了,你有多高。”
“一米七一。”
“那怎麼看上去比小錢還高。哦。你看我都老糊塗了,你穿了高跟鞋的嘛。你跟我兒子一樣高,我讓他找老婆要找高一點,為了下一代嘛,可是他偏不聽,找了個還不到一米六的,漂亮是漂亮,但有什麼用呀。雖說孫女還小,不過看那小巧玲瓏的模樣,不會超過她媽。女人就是要高點才好看、才有氣質,我在北京大學讀書的學校的校花也像你一樣高。不過那個時候沒這樣的禮服,都是那種寬寬大大的藍布衫,不過人高就有身段,背影看上去像個沙漏。沙漏知道嗎?上下寬,中間狹,回想起大學時光,在未名湖畔,我曾與她攜手同行,天地之大只有我們兩人…………”
天啊!
怎麼又出現一個唐僧。
白無瑕眼前一黑差點坐倒在地。
因為兩人一直沒被黃部長請坐,只得站著聆聽。
錢日朗像個大蝦米般躬著腰,看上去比白無瑕矮了半截。
一段近十分鍾的美好回憶和深情憧憬、充分抒發了一個過了知天命向著花甲進發的男人對生命的無限熱愛。
黃部長有這樣習慣,當心情特別激動時總會以滔滔不絕地言談來平復心境,現在他的心跳正常了,呼吸平穩了,於是他迅速切入正題。
一個好領導有時不僅需要有變色龍般的態度,還需要有跳躍性的思維。
“潁浵是你什麼人?”
“啊—呵,啊—呵………”
白無瑕正處於神游狀態,沒想到他竟絲毫沒有轉折地直入主題,思維一時跟不上他的節奏。
“她,潁浵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最親的人。”
“你知道她犯了什麼罪嗎?”
“殺人。”
“你知道就好,唉………”
黃部長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想不到斗戰勝佛也會這般深深的嘆息,只有花果山的桃子被摘光了才會這般吧。
“你能不能把她救出來?”
“很難,真的很難。”
“那到底是能還是不能?”
“百分之九九的勤奮加百分之一的幸運。”
“這是什麼意思?”
“愛因斯坦說,成功是百分之九九的勤奮加百分之一的靈感,我不需要靈感,需要幸運。”
“也就是說,救出潁浵需要你很大的辛勤和努力,然後需要一點點運氣,是不是這樣理解。”
雖然小學是在香港讀的,白無瑕自認為對普通話的理解還是透徹的。
“就是這麼個意思。”
“那你會為救她而努力嗎?”
“這個…………”
斗戰勝佛捻著並不存在胡須作沉思狀。
“你能救出她,我就是你的。不,我不是說我永遠是你的,只是、只是可以、可以陪你睡覺,一個晚上。”
白無瑕臉上浮起紅霞,她怕黃部長會像錢日朗一樣問她是不是“永遠”,所以想把話說說明白,但“陪你睡覺”這幾個字說得無比困難,舌頭都有點打結。
看著白無瑕的窘態,黃部長又從沉深的斗戰勝佛變成不安的斗戰勝佛。
錢日朗看在眼里,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得意。
不論化什麼樣的妝,十六歲的白無瑕仍顯得青澀稚嫩,她應該穿帶著卡通圖案的毛衣短裙或白衫藍裙的學生裝,風情萬種、高貴典雅的晚禮服並不適合她。
但正是因為不適合,才造成了眼前強烈的視覺反差,讓人渴望窺探被銀白禮服包裹著的胴體。
“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在我開始努力之前,我想知道我這樣去努力值不值得。”
“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白?”
“不明白。”
“你不是說了,用陪我睡覺來換取我的努力,我想知道你禮服後面的身體是不是令我滿意。”
“你、你要我脫掉衣服?”
“你很聰明。”
白無瑕如泥雕木塑般沉默良久。
“好,我脫。”
雙手伸到後背輕輕拉開鏈子,細細吊帶緩緩從肩的兩側滑落,銀白色的禮服似搖曳的白雲,水銀瀉地般的落了下來。
時間被凝固,空氣被凝固,房間里的人也以中了定身法般保持著那片白雲落下時那瞬間的姿勢與表情。
雖然才十六歲,白無瑕的胸卻比同齡人要豐滿高聳得多。
穿露肩的禮服自然不能用她平常用的那種文胸,而隱形文胸多是用肉色的硅膠做的乳貼,白無瑕不肯戴那個,後來錢日朗拿來個白色的一片式帶鋼圈隱形文胸,她才勉強同意。
與僅遮掩住乳頭周圍一小片區域的乳貼相比,這個要相對保守些,但比普通的吊帶文胸仍要性感得多,從視覺效果來說,也是這個更佳。
兩片包裹在白色萊卡面料中薄鋼片緊箍著兩肋,白無瑕的胸本來就很挺,再經鋼圈定形、上提聚攏,被白色蕾絲包裹住的雙乳間的乳溝絕對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白無瑕的小腹平坦,纖細的腰上系了一根白金腰鏈。
腰鏈寬約一點五公分,由一只只小巧精致的蝴蝶連接而成,蝴蝶鏤空的銀色的翅膀間鑲著細細的碎鑽,中間由顏色各異的月光石打磨成的細長蝶身。
這般精致到極點的腰鏈掛在了白無瑕腰上,極大地延長了兩個男人被定身的時間。
目光再往下,從纖腰擴展交界處起出現了極大的不協調。
一條白色純綿平腳內褲,沒蕾絲、沒花紋連個商標也沒有,明顯是地攤貨。
不是錢日朗沒想周全,他是盡力了,但白無瑕就是不肯穿他拿來的內褲。
不過所幸是白色的,倒也沒破壞整體的美感,如果來條水藍或粉紅色帶斑點和卡通圖案的那才會極度怪異。
純白是最適合白無瑕的顏色,所以錢日朗讓她穿了蕾絲白絲襪,長長的美腿包裹在這樣的絲襪里,對男性的殺傷尤為巨大。
為了色彩不至於太單調,白無瑕穿上了桃紅色的高跟鞋,塗了上豆蔻紅的指甲油,就像一望無際雪原的盡頭看到了躍動的火焰,那份令心悸動的紅會讓你為之瘋狂。
“咳咳,不錯,不錯,繼續,繼續。”
“什麼繼續?”
“咳咳,繼續脫呀。”
“我不。”
“為什麼?”
“救出潁浵後,我才會脫。”
“那不行,你不脫我怎麼看得明白,不看明白又我怎麼知道去花那麼大的努力值不值得。”
“你是作弄我!如果你覺得不值,那就算了。”
白無瑕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禮服就往身上拉。
“唉,你這是干嘛,剛才還說得好好的,無瑕呀,不要意氣用事,除了黃部長沒人能幫你。唉,黃部長,你倒也說句話呀,這樣的人跑遍北京城可也找不出一個的呀。”
錢日朗額頭冒出汗來,他說的話沒一個人聽得進。
又是一次博弈,但對手不是錢日朗,而是老謀深算的黃部長。官場如戰場,不精通博弈之道早就沒法混了。
白無瑕敗得很慘,在一只腳跨出門口時她知道自己敗了,敗得徹徹底底。
幸好錢日朗跑過來拉住了她竭力勸她回去,總算令她不至於完全顏面掃地。
失敗者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白無瑕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才穿上不到二分鍾的晚禮服又裊裊落下,白色的隱形文胸不用解鈕扣,抓著兩側的鋼圈就能拉下來,在文胸離開身體一瞬間,白無瑕想捂著胸,但雙手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高聳的雙乳裸露在黃部長燥動熾熱的視线里。
“咳咳,繼續、繼續。”
干瘦如柴的手指指向白無瑕的平腳內褲。
白無瑕沒有選擇,難道再向剛才這樣來一次嗎?白無瑕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只會自取其辱。沒得選擇,那就去坦然面對。
白無瑕彎下了腰,純白色的平腳內褲緩緩地下褪落,當越過膝蓋時,她手一顫,內褲從她手上滑脫,似蝴蝶般向下飄去。
白無瑕猛地躬身,在那片白色離腳踝二、三寸時抓住了它,然後她的所有的肢體動作停頓了下來,凝固了半分鍾。
她五指蜷曲,手背淡青色的經脈凸起,雙臂不堪重負地劇烈顫抖,輕薄如紙的內褲似有千萬斤重,她竭盡全力仍抓不住它。
終於,白色的邊沿從勾起的手指間滑落,輕輕地飄落在地,鮮艷如血的紅木地板讓那片白色白得更加醒目。
白無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躬曲的身體直了起來,她挺起胸昂起頭,像面對敵人屠刀堅貞不屈的戰士,但敵人卻看到了她的恐懼。
她的手緊緊抓著雙腿的外側,塗著與腳趾一樣顏色指甲油的手指仍蜷曲著,深深地摳入那雪一樣的白色中。
十六歲的白無瑕面帶著稚容,高挺的胸脯雖然豐滿卻脫不去青桃一般的澀澀,而她的雙腿之間,像冰雪漸漸消融的草原,不多的幾縷青草悄然從仍被薄雪覆蓋的地下探出頭來,稀疏而又幼嫩,卻讓人感受到生命的美妙。
在青草的下方是淡淡的粉色,兩片精致而小巧花瓣緊緊粘合著,只留下一道若隱若現的縫隙,就如初春三月桃樹枝梢頭結出的第一個花骨朵,雖尚未綻放,但卻顯現出驚世的艷麗。
“太美了!”
黃部長猛地從藤椅上跳了起來,幾乎踉蹌著衝到白無瑕的面前。
精瘦的他比白無瑕矮上一個頭,不過他沒仰頭看她的臉,而是把目光緊緊盯著那片雪中的草原。
白無瑕雖然沒退,但幾乎是下意識地雙手交叉掩住了雙腿間的三角處,她繃緊了四肢,用難以察覺的動作將身體調整到高度戒備狀態,隨時可以投入戰斗。
黃部長彎下腰,把臉湊到遮住少女私處的手背,然後像狗一樣拚命吸著氣,半晌才抬起頭來。
瘦如雞爪的五指沒去抓眼前的巍巍雪山,而是抓住邊上錢日朗的手臂。
“小錢!你聞到沒有,你聞到沒有。一股清香,一股清香,那是草原的清香,那是處女的清香。太美妙了,我從來沒聞到過,真太美妙了!”
神與魔只差一线。
黃部長干癟的老臉赤紅,抓著錢日朗的手臂亂搖,這一刻,他不再是靜坐羅漢,也不是斗戰勝佛,他已是一個被欲望所控制的惡魔。
“美人,我要你!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什麼都給你!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來給你。你真太迷人了,沒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黃部長雞爪般的五指摳進了白無瑕的乳房里,難以想象一個五十多歲的精瘦身體竟能爆發出那麼強的力量,幸好白無瑕的身體處於戰斗狀態,才沒被一下撲翻在地。
黃部長一手摳捏著乳房,一手攬住白無瑕的腰,他踮起腳尖想去親吻她,但無奈實在太矮,白無瑕稍稍抬起頭,紅潤的嘴唇離他還很遙遠。
“我要你,我要你…。”
處於顛狂狀態的黃部長先是摟住白無瑕的脖子,想把她頭按下來,但細細的脖頸卻似鋼柱般不可撼動,於是他出吃奶的勁拚命地推著白無瑕,在她身後不遠有張巨大的真皮沙發。
白無瑕一直在忍,但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巨大的力量讓她不由自主向後退,腳下那條平腳內褲纏到了她的鞋跟,她被絆了一下,赤裸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美人,給我,給我,我要你,我要你………”
黃部長以與他年紀不相稱的敏捷壓在白無瑕身上,他一手仍死死地摳著被他抓得變了形的乳房,一手探向那片為之瘋狂的青青草地。
因為突然摔倒,白無瑕下部識地用手撐地,聖潔的門戶向他洞開。
俗話得好,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開。
在黃部長手指將將觸碰到那片處女地,突然胸口像被大錘猛地撞了一下,撲倒在白無瑕身上的他不由自主地立起來,在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小腹又被重重地一擊,他怪叫著不由自主地飛退,直到撞在了另一側的牆上。
白無瑕從地上翻身而起,先快速地把內褲與文胸穿了上,然後從茶幾上拿起一把水果刀。
錢日朗對這樣的結局並不意外,甚至隱隱有點幸災樂禍,直到白無瑕拿起了刀才慌亂起來,剛想勸阻,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頓時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黃部長癱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發出痛苦的呻吟,他望著白無瑕手中閃著寒光的刀心中滿是恐懼,但他不要說躲閃,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
“黃部長,如果你真能救出潁浵,我一定會實現我的承諾。但如果你是想以欺騙的手段玩弄我,那你一定會後悔的。”
白無瑕手一揚,在黃部長與錢日朗的尖叫聲中,那把刀插在黃部長頭頂不足半寸處,幾縷灰白的斷發隨之飄動在空氣中。
足足有十多分鍾,混亂的場面才平息下來。
坐到沙發上的黃部長仍揉著肚子面帶痛苦之色,白無瑕坐到了他的對面,銀白色的晚禮服讓她看上去依然那麼漂亮迷人,但在黃部長的眼中,她已不是剛才的她了。
“你們來之前我已經打探過了,這個事很難辦。”
“剛才你不是說可以救她的。”
“我是可以救她,但或許與你說的救不太一樣。”
“什麼意思?”
“這個案子太重大,被她殺的那人很有社會背景,這事又被捅上了媒體,所以我能做的是設法為她爭取到死緩,但希望也不會太大。”
“從死緩到釋放最少要幾年?”
“十來年吧。”
“我等不了那麼久。”
“但只能這樣。”
極度的空虛迷惘涌上白無瑕的心頭,十年,自己真的等不了那麼久。
“黃部長,謝謝你的坦誠。剛才傷到你,真不好意思。我現在心亂得很,我先走了,我需要好好靜一靜,想一想。但你說的救的方式,我是不會接受的,十年真的太漫長了。”
白無瑕說著站了起來,微微欠身道別後轉身向著門口走去,她的背影婀娜動人卻又帶著說不出的孤寂。
在白無瑕拉開房門那一瞬間,神色陰晴不定黃部長似下了最後決心。
“等一下,或許還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