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1)
囂狂尚有惡毒治
日頭斜照,涼風習習,在幽靜的山谷中,一座白玉似的莊園靜靜地坐落在此,從林海之中探出一個尖尖的塔尖,顯得秀氣十足。
塔尖下懸掛著一口大鍾,古朴沉重,滿是歲月流逝留下的痕跡,看樣子,它待在這已經有不小的年頭了。
以至於每當大鍾敲響的時候,低沉悠長的鍾聲便響徹四周,莊嚴肅穆,如同從塵封的歷史深處傳來的回響,震起一層厚厚的塵埃。
讓人心底一震,不自覺地的沉靜下來。
沿著平整的山路往前走,整座建築的全貌便緩緩顯露出來。
在精美秀氣的塔尖下,是高大巍峨的潔白塔身。
建築師的巧妙設計,賦予了這座白塔簡朴精致的美感。
大理石特有的光澤和紋理,又給它增添了幾分厚重的質感。
特別是夕陽斜照之時,整座白塔倒映燒紅的晚霞,連每一塊風吹雨打後的斑駁都在閃閃發光,宛如頭發花白的老人依舊在默默守望,神色柔和,目光深邃。
而令人吃驚的是,這樣一座白塔,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
舉步前行,跟隨著白塔的全貌一同顯露出來的,是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的建築群落。
花圃,樹蔭,噴泉,湖泊,禮堂,劇場,教室,宿舍,這些建築與那座高大白塔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同樣的簡潔精美,同樣的飽經風雨,如同古老的遺跡,傳說中的智者與賢者們在此生活起居,交流辯駁,透著一股子寧靜的書卷氣。
很難想象,就在群山環抱之下,居然能有這麼一座占地寬廣,美不勝收的學院。
不管是風格獨特的精巧規劃,還是修築起來所需的人力物力,都遠遠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更別提沿著這條山路出去,走不到一個時辰,便是天斗帝國的心髒——天斗城了。
能在繁華喧囂的帝國首都旁邊,建立這麼一座仿佛遺世獨立的莊園,恐怕,也就只有門口上象征著天斗帝國至高無上的獅子標識,才能做到這一點了。
如果非要說這座學校有什麼缺點,恐怕就要數小道上來來往往的少年少女們了。
縱然他們衣著華美,談吐得體,可眼底里那股子怎麼也抹不去的倨傲,總是顯得與四周學院中,淡泊寧靜的氛圍格格不入。
更別提其中有更為不堪者,神色浮夸,舉止放蕩,嬉笑怒罵。
呼朋喚友。
或是三五成群,或是男女並肩,行走在校園中,總像是一團碩鼠奔行在書桌上胡亂撕扯。
若是當初設計這座學院的大師看到了,面對此情此景,恐怕也只能久久不語,扼腕嘆息了。
又或許,這才是它的宿命?
當他應皇室邀請,設計這座學院時,早就該想到,這座莊園自誕生之日起,就無法如它的設計者所設想的那樣遠離凡塵,高潔無暇,而是注定要無奈地沾染紅塵,染上權力與財富的色彩。
而就在校園的小道上,有一群風塵仆仆,衣著簡朴的人,顯得格外的突出,引得路過的人頻頻側目。
他們之中,有的高大英俊,有的其貌不揚,有的青春秀美,有的肥胖憨厚,有的青春活潑,有的飽經滄桑。
這麼一群有高有低,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美有丑的一群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同樣的面沉似水,目含不滿。
有幾個心底里藏不住事情的,更是惱怒非常,高聲叫罵,吵吵嚷嚷地一路走,一路發泄著怨氣。
“這幫人,我跟你們說,就是有眼無珠!”
“對!就是!這憑什麼就把我們趕出來了啊?不就是揍了那個狗屁皇子一頓嗎?那小子嘴里不干不淨的,打他怎麼了?他這是公報私仇!”
“哼,連皇斗戰隊那幫人都被我們打的屁滾尿流的,不知道這些一碰就倒的軟蛋囂張些什麼勁兒。他不是就仗著身邊有個封號斗羅嗎?還能有什麼本事?媽的。以後,不把這些人打得媽媽都不認識,我馬紅俊的名字倒過來寫!”
“算我一個!我奧斯卡的名字也倒過來寫。”
“好兄弟。”“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胖一瘦兩人勾肩搭背,相視一眼,齊聲發出自以為很豪邁的大笑。
他們身邊,一個溫婉嫻靜的女孩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捂著小嘴偷笑,另一個凜然冷艷的高挑女生卻是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退,劃分界限,生怕別人以外自己和這倆傻子是一路人。
走到最後面,和一個男生竊竊私語著的女生有些不耐煩了,嬌聲回應道。
“你們兩個,別在這里犯傻行不行?要報仇現在就可以回去啊,別腦袋里缺了根筋兒似的咋咋呼呼行不行?”
“嘿小舞你這話我不愛聽了——”
胖子不滿地回過頭,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走在最前面,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不滿地打斷了他的話。
“都別吵了。沒看見院長他們正在商量事情嗎?”
這人一頭金發,面容俊朗,一雙重瞳的邪眸令人心悸,言語之間,自有一股凜然不可冒犯的威嚴自生。
他看上去像是這些年輕人領頭的,只是目光一掃,那個較為瘦弱的俊美少年便訕訕地閉上了嘴,自知理虧。
這時他才回過頭,對著身邊面容削瘦的中年男子低聲寬慰。
“……如果您實在不願意接受我,或者榮榮家里的資助,那我們也可以像以前那樣,通過斗魂場打擂來賺取資金。金斗魂級別的戰隊的打擂收入,足以支撐起學院的開支。院長,無論如何,學院還是可以繼續——”
“就算這樣可以勉強維持下去,”那個男人制止了他接著說下去。
高聳的鷹鈎鼻上,一對深陷眼窩的雙目失去了往日的靈動與狡獪,只余下深深的疲憊。
“那也不行。這和我們原來的目的背道而馳了。”
“弗蘭德說得沒錯。”身邊一個面目僵硬,聲音冷淡的中年男子接上了他的話。
“我們之所以選擇來到天斗城,可不是因為天斗城的競技場規模比索托城的要大而已。為了賺取資金,勢必會影響你們的修煉進境。我們的最終目的,還是給你們提供最優質的修煉環境,將你們培養成材,送上全大陸魂師學院精英賽的舞台。而不是單單只為了『史萊克學院』這麼一個虛名而已。”
“而且光靠斗魂,想要撐起一座學院所需的開銷,也是天方夜譚。”疲憊的中年男子接過了話茬,苦笑著給出了另一個駁斥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的同伴醉心學術,自己的學生閱歷尚淺,是不可能知道這其中的隱秘的。
可他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對這些陰影中的勾當,那是再清楚不過了。
“你以為斗魂場的勝負是這麼簡單嗎?獎金,盤口,賠率,這些場外的因素才是影響一場擂台賽最終勝負的砝碼。被索托城那些小場面弄得你飄飄欲仙,找不著北了?嘿,我跟你說,職業斗魂的水深著呢!”
“之所以能出頭,第一,你們之前級別太低,涉及的錢太少不值得操作。第二,是別人想要打造一個『明星戰隊』的噱頭來吸引客流。看看你們之前的盤口,因為你們年紀小名氣差實力強,散家普遍看好對面,所以莊家每次都是賺的最多的。第三,人家知道我們這些學生就是出來歷練的,目的達到了就不會在這里久留,所以才對你們放任自流,甚至樂見其成。”
“可業余比賽的和職業比斗的戰斗又有不同了。斗魂場可不是你家里的金庫。主辦者可能容忍你一批一批從他們口袋里拿錢,放到自己兜里嗎?不可能的。一旦觸碰到斗技場的潛規則,到時候我們就是當初的皇斗戰隊,迎接我們的,會是整個斗魂聯盟的精英隊伍。比賽輸了事小,萬一人家真下了狠心,拼著見血也要給你來記狠的,給你留個殘疾,你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被兩位老師先後駁回,英俊男子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天真,一時間也沒了別的言語,只得默然。
這一行人,便是離開了索托城的史萊克眾人。
他們應天斗皇家學院的教師,曾經的學生秦明之邀,想要加入這所皇室背景的學院。
就在眾人都以為一切順利之際,由於在路上意外得罪了皇子雪崩,招惹出了雪星親王,與天下至毒的毒斗羅獨孤博。
雪星親王為了避免這些人日後可能投入太子雪清河的麾下,故意招惹是非,將幾人趕出了天斗皇家學院。
史萊克眾人憤憤不平,卻毫無辦法,只能黯然離開了這座美麗的校園。
這樣的打擊,甚至讓身為院長的弗蘭德都感到迷茫無助,一時間不知是否該堅持辦學下去。
收到這樣的情緒影響,一行人心緒不寧,神色低落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在這樣一群神色低迷的人群中,大師玉小剛卻意外地神情恍惚,竟是有些走神了。
這一系列的變故雖然曲折,但是還無法打倒他。
可他卻總是有些神思不屬,總覺得自己好像……遺落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一般。
有一種不妙的預感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總是難以平靜,面色凝重。
外人還以為這是玉小剛也被那些混蛋的蠻橫作風氣的,卻不知道他的心底里的真實想法。
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突然間,一張驕狂得意,浮夸自滿的臉浮現在他腦海中。
『不可能吧?這怎麼可能?』這樣突如其來的想法,卻讓回過神來的玉小剛自己也是搖頭苦笑,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了。
『不可能是他……他可是皇子啊。這些眼高於頂的腐朽貴族光是多看平民一眼的功夫都欠奉,怎麼會三番五次特意來針對我們呢?就算因為之前的一些衝突,把我們趕出天斗皇家學院,也就夠出氣的了。他還能干什麼?還想干什麼?』
盡管理性的分析讓玉小剛不願承認,但感性上,他卻總能冥冥之中感受到,一種陰險詭異的惡意,已經盯上了自己,盯上了自己身邊這些說說笑笑的孩子們。
可細細分辨,玉小剛卻又找不出一星半點的頭緒。
這讓他如鯁在喉,難受不已。
他不由得回過頭,看向隊尾正在和妹妹親密交談著的弟子招呼一聲,想讓這個得力助手靠過跟前來,與自己一同分析。
“小三!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說。”
“啊……哦,知道了老師,我跟小舞說完就過去。”
少年提高了聲調,高聲回應著前頭的老師,隨即轉過頭,貼近身側女孩的耳朵,面帶微笑,卻是語速加快地說了些什麼。
旁人一看,兩顆小腦袋緊緊貼在一起竊竊私語,還以為是這對義理上的兄妹,親密的小情侶在說些什麼小話。
可若是有人聽見男孩口中說的話,准會讓任何人都大吃一驚。
“……看起來老師他注意到了呀。呵,真不愧是他,”
“你是說,大師他也知道那個雪崩皇子他……有問題了嗎?不可能啊。他明明不是心能者啊。”
小舞一副面帶不甘,卻只能乖乖聽話的嬌憨模樣,說出的話卻是冷靜異常,和身邊的男人低聲交流著。
“看樣子是的,我小瞧他了啊。連弗蘭德院長這種靈覺蘇醒的魂聖都忽略過去了,他一個卡在三十級的魂師,居然注意到了這點。是靈覺敏銳天賦異稟嗎?還是光憑觀察和推論察覺到的?如果是後者,那老師他的危險程度,可比原作小說表現出來的要高上一截啊……我得重新評估了。”
“那……那我們現在……”
“先按兵不動吧,照原計劃執行。在我接下來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和榮榮除了在學校里好好調查一下我未來的師娘,為下一步做准備。除此以外,也多留心下天斗皇家學院這邊的事情。沒打聽到什麼不要緊,重要的是要保護好自身,千萬千萬不要暴露自己身為心能者的事情。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小舞點了點頭,卻突然露出猶豫之色,輕咬下唇,含糊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那個雪崩,難道真的是……”
“嗯。跟索托城那邊的情況差不多吧。雖然練得一塌糊塗慘不忍睹,但那個雪崩,的確是……”
少年的眼神幽深,黑漆漆的瞳孔中,透不出一絲光亮。
“呵,呵呵……這就是上行下效嗎?果然,我就說兩大帝國怎麼可能坐視武魂殿壟斷心能技藝。這麼一看,索托城的不樂一案,還另有隱情啊。當初盤問索托伯爵時應該更仔細一點的,也是我的疏忽,搞不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問題所在。他之所以開始圈養淫神傳人,其誘因並不是單純因為享樂或者覬覦心能,而是,別的什麼人在暗中影響啊……”
“天斗皇家學院……精神系?呵,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自以為是,追逐力量的蠢貨了……”
“小三!說完了嗎?”
“好的老師,我這就來。”
少年一抬首,露出溫潤自然的陽光微笑,側過身子向小舞點了點頭,便走到了隊伍前頭去。
在他身前的奧斯卡不得不側身避讓,給他讓開一條道路。
等到他走了過去,奧斯卡無意間一瞥,突然發覺,身旁的胖子一動不動,愣愣地看著身後的學院,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他這是怎麼了?好像自從剛剛回頭,打算和小舞斗嘴的時候就愣在那里了。
“嘿胖子,看什麼呢?”奧斯卡隨手摟住了胖子的肩膀,順著他的視线一同看去,卻只能看見天斗皇家學院內的一座宿舍,裝潢華貴,看上去沒幾扇窗戶是亮著的。
除了黑黝黝的窗戶,奧斯卡什麼都沒看見。
他順勢調侃道。
“怎麼了?看見什麼美女了?眼睛都直了……嗨!回神了!死胖子,你不會是想背叛我們,去那邊投敵吧?”
“啊!呼——呼——哦……哦,我,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了。沒事,沒事。”
出乎奧斯卡的意料,胖子渾身一震,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一向沒心沒肺,嘴上不饒人的他對奧斯卡的調侃,卻是罕見地熄了火,老老實實的,一句話都沒多說。
一邊收拾儀表,嘴上嘟囔著什麼,一邊腳步虛浮,快步趕上前方的大部隊。
“沒道理啊……不可能是她啊……她不是那個什麼……對呀,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我看錯了吧?應該是我看錯了……”
奧斯卡看著胖子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聳了聳肩。
“這干嘛啊這一個個的……怎麼今天都像是丟了魂似的。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了?這至於嗎就因為被人趕出去了……”
一邊說著,奧斯卡一邊拔起腳步,跟上了大伙。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胖子兩人回頭的一刹那,就在胖子剛剛盯著的那扇緊閉的窗戶中,從垂下的黑色窗簾下,露出一絲橘紅色的微光。
微醺的燈火中,一只水汪汪的美目,如同一個打磨精巧的美麗寶石,幽幽地注視著史萊克眾人離去的背影。
“怎麼樣?看到了嗎?如果不夠的話,找個機會,我們湊得更近點去看。”
在她身後,一個自詡威嚴,輕佻浮夸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不需要如此麻煩,殿下。這樣足夠了。”
她閉上美目,合上窗簾,於是最後一絲微光便被切斷了。這扇窗戶重新陷入一團黑暗之中。
轉過身,映入那只美眸眼中的,是一間裝潢華麗的房間。
桌案上的獅鷲形狀油燈是這里唯一的光源,一朵旺盛的火苗呼呼地躍動著,帶來橘紅色的黯淡光芒。
上好的紅木家具,華麗的大師畫作,名貴的前朝古董,精致的擺具裝飾,都在浮動的光影中若隱若現,踱上了一層歲月流逝沉淀下的鎏金色。
縱然這所有著皇室背景的學院,向來以開銷巨大,作風奢侈而為人所詬病,被人諷刺是“貴族們的游樂場”,但若是連一間學生宿舍,也做到如此夸張的地步,那就不是“備受爭議”這種程度的問題,而是為什麼還沒倒閉關門的問題了。
事實上,與外界的風言風語不同,天斗皇家學院一向奉行精英教育,校規嚴格,訓練嚴苛。
即使有著招生門檻過高,貴族學生入學更為容易,受到外界政治環境干擾等種種問題,這些年來也確實培養出了一批出色的魂師,為國效力。
以至於即便風評較差,花銷巨大,天斗皇室依舊每年撥出一大筆款項,用於維護天斗皇家學院的日常運轉。
這里,實際上已經成為了皇室的人才基地。
而那些為了鍍金而走後門進入的少爺小姐們,也很少有人能受得了這種對他們而言幾乎能算得上“苦行”的環境,通常都會找出種種原因拒絕住校,回到更舒適,更自由的住所中去。
這導致了學院里雖然有著校舍,但實際上正在使用的宿舍,比起實際的學生人數來說,要少得多。
在這樣的背景下,能將一間學生宿舍,改造得如同一家微縮的小型藝術館一般的夸張,很顯然,並不是隨便哪一家的膏粱子弟都能做到這種事情的。
無論是精美華貴的陳設,還是古朴陳舊的古董,抑或是那些藝術作品上,微不可察,卻又讓人如雷貫耳的落款,讓這個幾步路就能環繞一圈的小小房間里,充斥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那是權力與金錢帶來的,讓人卑躬屈膝,又心馳神往的光彩。
然而即使在這些藝術品和裝飾品的光輝下,那樣一對黑寶石般的雙眼,或者說擁有那樣一對眸子的她,也是這個房間里最光彩照人的景色之一。
點綴在那張白玉般無瑕精致的臉上,顯得尤為矚目。
瓊鼻小巧,香腮粉嫩,那張略顯圓潤的小臉上還帶著肉嘟嘟的嬰兒肥,嘴角總是微微上揚,帶著兩個漩渦似的小小酒窩,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微笑著,親切可愛,惹人憐惜。
她的身量並不高,但比例卻出乎意料的好。
尚未即膝的短裙下,光滑的黑色褲襪嚴嚴實實地包裹著那一雙修長的雙腿。
平整妥帖的西裝襯托著婀娜多姿的嬌軀,襯托出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
兩條精致秀美的發辮沿著那張甜美可人的臉蛋,一直垂到胸前,交叉環抱的手臂上。
整齊的袖口中,纖細柔弱的手腕上仿佛透明得能看見隱隱的青筋,蔥白的手指輕輕抓著上臂,似乎透露出其主人的緊張。
站在酒紅色的窗簾前,這個小小美人顯得越發柔弱,楚楚可憐卻好像把房間里為數不多的光芒都吸了過去。
明明穿著學生才會穿戴的西式制服,青澀的稚嫩與天真下,青春活力的肉體卻是該凸的凸,該翹的俏,不打半點折扣。
特別是當她雙臂環抱,似是在軟弱無力的保護自己,用那張濕潤的雙眼看過來時,足以打動任何人。
這人若是光明磊落,會為了這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而心生憐惜,而若是心存邪念,也會覬覦著那盛裝之下隱約顯露出來的鮮美肉體,期待著享用她之時,是否也會如此嬌滴滴地泣吟著。
被這樣的奢靡華麗包圍著,她身處其中,就像誤入皇宮的小雀兒一般無所適從。
那股子新鮮的活力,與古老尊貴的靜謐兩相映襯,卻沒有半點的違和感。
或者說,正是因為她在其中,這些冰冷的死物,貴重得足以令人腳底發軟的奢侈品們才有了生氣,才活轉過來。
如此行徑,可稱荒唐,如此鋪裝,可稱無度。
可若不是有了這樣嬌柔甜美的可人兒深處其中,這又跟展示死物的博物館何異?
一個活著的人,一個腐朽墮落的貴族的居所,一間擺滿了死物的墳墓,若是沒有這麼一個柔得使人憐惜的美嬌娘,俏得令人發狂的活玩物,又怎麼稱得上荒淫無度,怎麼稱得上聲色犬馬呢?
至少身後的男人是這麼想著的。
他的眼神貪婪地粘著那尊美麗的花瓶,從那對黑色的圓頭小皮鞋,到那雙長腿與挺拔的翹臀,到雙手環抱凸顯出來的飽脹的胸脯,到那張微笑著的甜美臉蛋,和那一雙寶石也似的眸子。
他仔仔細細,從上到下地舔食了一番,就好像把玩一尊玉人,品味著什麼美味佳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隨手拿起手邊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把酒杯放到眼前,看著那個美麗的倩影在猩紅色的液體中蕩漾,還來不及等酒醒來,便迫不及待地一口飲盡,吞吃下肚,享受著在唇齒和喉嚨深處蔓延開的味道。
嘴角溢出的殘酒宛若血痕,流過他的喉結,厚重的黑眼圈,憔悴陰沉的面龐,蒼白的肌膚,胸前凸顯的肋骨,小腹上松弛的肌肉,一路流到他的陰莖上。
女孩看著他,眼睛中倒映出一個衣著大開,裸露下身的狂徒毫不遮掩地展現出他對自己的肉體野獸一樣赤裸裸地貪婪與覬覦,像要把自己吃干抹淨,肉從嘴角流出,用血給他弄髒。
直到另一只野獸幫他清理干淨。
“唔……唔,咳咳,哈,啊唔,捂捂,嘶,嘶,嗯……”
發絲從耳邊垂落,給那張俏麗的臉上增添了幾分若隱若現的媚意。
小巧的瓊鼻,纖薄的櫻唇,還有如貓一般漆黑美麗的豎瞳,僅僅是一個看不真切的側臉,便有著引得行人回首矚目的艷麗。
即使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僅僅憑借著黑紗也似的秀發略作遮掩,這位艷麗的妖姬也美得令人心顫。
可這樣一個容貌足以自傲的女子,卻神色呆滯,雙目無神,死氣沉沉地像一只玉做的人偶似的。
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魅力,她僅僅只是隨手攏了攏自己的發絲夾到耳後,露出晶瑩小巧的耳垂。
隨後,頭頂的一對毛茸茸的小巧貓耳豎得筆直,兩只素手一只熟練地撫弄刺激著兩個睾丸,一只手合攏,握著纖細堅硬的陰莖,溫柔地上下擼動著,刺激著敏感的冠狀溝,意圖將輸精管內的白灼液體榨取出來。
鼻尖動了動,像是在嗅著什麼似的,那張艷光四射的俏臉上,檀口緩緩吐出肉棒,任由自己的嘴角還與龜頭上粘連著粘稠的銀线。
這個俏麗的美人卻露出了如同寵物一般單純痴傻的神色,盯著那條血紅色的曲线,居然伸出香舌,接住了那滴晶瑩剔透的酒液!
“啊~咕,咕,咕~”
男人的喉嚨一起一伏的,吞咽著醇香的美酒,發出了暢快的低吼。
而與他同飲之人,就是他身下這個美麗如公主,卻低賤如娼妓的秀麗美女,馴服地貼在他身下,毫不避諱地舔舐著流到下身的殘酒。
一邊舔弄,這只淫蕩的寵物還不時抖動一下貓耳,向上一瞟,露出小動物般親昵依賴,蕩婦般嫵媚誘人的神色,簡直能讓任何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下體硬到爆炸。
而再往下看,入眼處,盡是白花花的肉體與曲线,彷佛是一只被調教完成的色情大貓,妥帖地跪服在主人腳下,親昵地蹭著他的腳。
浮動的燈火如同紋身一般,在她不著寸縷的赤裸嬌軀上躍動不止,彷佛被放在祭壇之上的赤裸羔羊一般,有種妖異而淫媚美感。
光潔雪白的脊背,飽滿搖晃的碩大乳果,豐滿圓潤的肥美翹臀,還有一條長長的黑色貓尾,不停地興奮擺動。
即使因為不見天日和沉溺肉欲,久經鍛煉,宛如母豹般結實的肌肉已經有些松散,有些肥碩,破壞了些許美感。
可若不是作為女人,而是作為泄欲的母畜淫寵來說,這具淫熟肉感的軀殼卻是最好用不過的肉便器了。
“哈啊~嗯~唔唔唔~咳,咳……唔唔唔,噝溜——嘶,嘶……”
那個柔弱的女孩就這麼看著這頭淫畜諂媚地將主人下體清理感覺,然後張開小嘴,將主人勃起的肉棒一口含到根部,任由自己那張惹人嫉妒的俏麗容顏被扭曲成丑陋卻淫賤的模樣,埋沒在雜亂叢生的陰毛中。
她像是感到有些冷似的,環抱胸前的玉手又擠了擠,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一般,做出自己徒勞的反抗,卻絲毫不知道這樣除了展現出自己單薄衣著下的豐滿胸脯,激發男人的獸欲之外,毫無用處。
她嘆了一口氣。
“所以,殿下,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呢?就是為了看看剛剛那些人嗎?”
她開口詢問,聲音甜糯動聽,仿佛在跟人撒嬌一般。
一般女生多少還需要“夾”一下,可這個女人天生一副百靈鳥似的嗓子,即使是日常說話,都彷佛藏著一把勾子,勾得男人神魂顛倒,不禁期待起將這個嬌滴滴的美人按倒在地發泄淫欲,進出時那如哭似泣的嬌喘與媚吟,該是多麼撩撥,多麼誘人。
“或者,就是隨便找個借口約我出來,向我展示一下新到手的寵物,和您那雄壯的英姿嗎?”
“哈啊——被看穿了啊?哈哈哈哈,如果是小嵐你的話,確實很難讓人按捺得住。”
隨口飲盡了杯中的酒,擦了擦嘴角,隨手把酒杯放到一邊,眼角還殘留著與史萊克眾人衝突時留下烏青,導致他們一行人加入天斗皇家學院失敗的罪魁禍首,面色蒼白的皇子雪崩笑著說道。
“比起你來說,這只淫貓又算得上什麼?如果小嵐你想的話,今晚留下來,我們一起交流交流『學術』?”
“小女子區區蒲柳之資,豈能入得了您的眼界?殿下說笑了。”女孩纖指微動,不經意地撥弄了下一對巨乳上,屬於蒼暉學院的校徽。
“這話,可不能被另外那些個死丫頭聽見。否則,她們還以為我踩著老師攀上了高枝呢。您可是折煞我了。”
“哈哈哈,我可不敢和時年老師搶人。算啦算啦,看來我這無權無勢的浪蕩皇子,是得不到『嵐月使』許靜嵐的青睞啦。”
雪崩哈哈大笑,裝模做樣地感概著,好似只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一樣。
可手底下,卻是狠狠地往下一按,把貓女的腦袋當作飛機杯一樣,直插入她的喉嚨深處,讓可憐的母畜在窒息的邊緣掙扎著,卻連用手掙扎都不敢,只能不住地低低悲鳴著。
“言歸正傳。今天這麼急著請你來,還真是要勞煩小嵐你一點事情。你那雙眼睛,嘖嘖,那真是絕了,沒見過你看走眼的時候。所以啊,想請你掌掌眼,看看那一群人里,尤其是那三個女孩當中,有沒有合適的『素材』啊?”
“呦,那群人怎麼得罪您老人家了?值得您下這麼重的手?”
“嗨,瞧你這說的。這不是大家手頭上都急缺資源等著用嘛?上頭的慣例你也知道,就那點『素材』和資金,哪夠我們分的?我這邊還算勉強維持。想來蒼暉那邊的老朋友們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這怎麼出成果,怎麼跟上面交代嘛?這不,看到幾個不錯的,這就請你過來,大家聯手,做點私活,一切好商量。有時年老師看得上的,你們盡管拿去,都拿去!”
“哎呀不敢不敢,沒想到雪崩殿下這麼關心我們的工作,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呵,你有這麼好心才怪!
女孩許靜嵐面上笑意盈盈的,心里卻是冷笑不已。
這副冠冕堂皇的說辭糊弄糊弄別人可以,在自己面前裝什麼傻充什麼愣?
所謂『素材』到底是什麼,落在我們這種人手里會是個什麼下場,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怕不是歹心一起,找『我們』給他干髒活,空手套白狼的吧?
不,沒這麼簡單……看史萊克那些人興師動眾,風塵仆仆,隨行的老師都能看見兩個魂聖,和數個魂帝。
這舉家搬遷的架勢……是想加入天斗皇家學院?
可看他們垂頭喪氣離開的模樣,和雪崩私底下找我聯手抓人的舉動,這又是談崩了?
等等,剛剛看到那個,莫非是秦明老師吧?
這麼年輕的魂帝都被逼走了,這是干什麼?
把這麼優秀的人才往外推?
是涉及到了皇室內部的爭斗嗎?
美目一轉,女孩頓時了然,這雪崩大費周章,著急忙慌地找自己過來,果然沒好事。
不過許靜嵐心底里腹誹,卻是沒有拒絕的打算。
出身蒼暉,作為那一屆『素材』中唯一的『成品』,她也早就做好了被人當作工具使用的准備——不管是在陰影中,或者是在床第上。
自從自己哭干了淚,痴笑著跪服在老師面前潮吹的時候,她就已經失去了身為正常女孩的一部分。留下的,只有名為“嵐月使”,嶄新的自我。
只是……她心底里暗暗嘆了一口氣。
要怪,就怪你們太倒霉吧。
縱然深陷深淵,可落在老師手里,好歹還有一絲蛻變成“成品”的機會。
要是被雪崩惦記上了。
落在這麼一個二世祖半吊子的手里,恐怕結局就只有……
她看向跪在雪崩面前的貓女,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憐憫的蔑笑。
“今天啊,您還真是找對人了。要是問別人,還真把我給問倒了。可這幾位,呵,我倒真能給您說上一二。”
“哦?聽你這說法,還有過什麼故事?”
“算不上故事,有過一次衝突吧,當初我去星斗大森林獵取魂環的時候,跟他們有過一次照面,還打過一架呢。”許靜嵐把當初被馬紅俊調戲,同學們一時氣不過,便和史萊克七怪打了起來,最後連葉知秋都驚動了,卻被趙無極一巴掌打飛的事情大略和雪崩說了一下,惹得雪崩哈哈大笑。
“哈哈哈,看起來被小嵐你勾走了魂的,不止我一個臭男人啊。”
“別,別取笑我了……殿下~”
許靜嵐俏臉微紅,略帶撒嬌地嗔怪一聲,那微微上揚的甜糯尾音,激得雪崩在貓女口中的肉棒都跳了一跳,直呼吃不消。
他的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貌似含羞帶怯的純潔少女,直欲噴出火來,恨不得一把踹開身下這只廢物,將這位嬌弱的美人揉入懷中,撕開端莊的服飾,聽著她那甜美的嗓音發出的叫床聲,在她的哭喊下狠狠地奸淫這副軀體……
媽的!真是個妖精!
雪崩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瘦骨嶙峋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彷佛有一頭猛獸即將掙脫而出。
可最終,似乎有一條無形的鎖鏈,克制住了他的獸欲,令他假做平靜,強顏歡笑道。
“呵……呵呵,那不說了,不說了。還是聊聊史萊克那些人吧。負責收集適齡的女子魂師情報,是你們蒼暉的工作范疇吧?這麼出色的女孩,和你們打過照面,應該不會漏過去吧?講講吧,這些人能不能用。”
“光憑容貌便足夠了,更別提她們自身還是天賦異稟的天才魂師了。想想她們的年紀吧,做素材可是再好不過了。”
“哦?那可真是個驚喜。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干一票?”
“先別急殿下,我還沒有說完呢。首先,那個姓寧的肯定不行。”許靜嵐接下來的話,讓雪崩的神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那可不是一般的寧,是上三宗那個『寧』。根據我們的調查,她應該是七寶琉璃宗現任宗主寧風致的掌上明珠。自從妻子死後十年未曾續弦,對女兒的疼愛可見一番。恐怕寧榮榮就是未來的少年宗主了。最強輔助系,一門雙斗羅,我們蒼暉這尊小廟,可受不起劍骨雙斗羅的怒火。”
“嘖……那,其他兩個人呢?”
“那個叫小舞的查不出什麼來,只知道她年幼時拿著推薦信入的諾丁學院當工讀生,至於是誰推薦,怎麼推薦,她家里的情況,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想查也查不到什麼了。應該只是個山民之女吧。這個倒無傷大雅,我們接得住。關鍵的是最後那位……來頭可不一般。呵,也是巧了,如果想知道更詳細的情報的話,不如,問問您身下那位吧。”
“哦?”
許靜嵐此言一出,倒是雪崩突然愣了愣。
旋即,他露出一臉驚喜的神色,一把抓起胯下那只貓女的頭發,不顧她吃痛的神情拔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詢問她。
“喂,喂。賤婢,醒一醒,別發騷了,我有事要問你。”
“咳咳咳……嘔,咳,哈啊,哈啊,哈啊……”
“我問你,你知道『朱竹清』嗎?聽過這個名字嗎?好好想想。”
“朱……什麼?咳咳,不……我……我還要……給主人口……”
“還口,口你媽呢!賤貨!不長記性!”
剛剛從窒息中醒過來的貓女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暈暈沉沉的,下意識地把嘴湊向雪崩的下身,繼續著被中斷的命令。
然而這些微的反抗,卻好似惹得雪崩勃然大怒。
只是一句話的事情,雪崩卻二話不說,“啪”的一聲脆響,貓女的臉就被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聲音之大,連一直冷眼旁觀的許靜嵐都不禁皺了皺眉頭。
只看著那張還算艷麗的臉龐頓時腫了起來,耳邊還流出一縷鮮血。
看樣子,雪崩這一巴掌壓根沒留情,怕是把她耳膜都給打破了,其力道之重可想而知。
然而還沒等貓女緩過勁兒來,便感覺頭上劇痛傳來,不由自主地仰起頭,只看見雪崩怒火衝天的臉。
“說!那個朱竹清,是不是你們家的人!”
“別!別……主人,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別打……別打……呀!”
然而雪崩的耐心似乎不像面對許靜嵐一樣好。貓女還在回想著,就看見雪崩忽的一下,就提起手中的腦袋,往地上一砸!
幾聲悶響,只看見貓女的頭重重地摔在地上,彈了幾彈,隨即不動了。
慶幸這浪蕩王爺給這間房間鋪上了松軟厚實的地毯,這才保住了貓女的一條命。
否則以雪崩盛怒之下的力道,這一下,就要讓這個淫媚的尤物當場喪命,香消玉殞。
雪崩看起來似乎已經慣於對腳邊的賤畜瀉火了,正當想跟上一頓拳打腳踢時,被一旁皺眉的許靜嵐伸手制止了。
“停一下,再下去她會死的……差不多就可以了。您願意怎麼處置她是您的自由,但至少等她說完。”
雪崩心底里冷笑一聲。
哼,賤人,不情不願的,搞得像我求著你一樣,還是露出馬腳了吧?
弄了半天,你也看上這批人了,想從我這只賤畜口中套情報吧?
哈,我還以為你真不著急呢!
想想自己多少還要給這婊子一點面子,雪崩勉強壓下自己的任性暴虐,只是厭惡地踢了踢貓女,不耐煩地說道。
“五分鍾,給我好好想!媽的,想不出來,別說治你的傷了,還要把你下了調教室——”
“別!不要!求您……不要,求求您了……別讓我下去……”貓女好似觸電一般抽搐了一下,驚恐萬狀地哭喊著。
然而受了這麼重的傷,她甚至無力起身跪在主人的面前祈求原諒。
只能抱著自己的腦袋,低聲啜泣著求饒。
“別讓我下去,別,別用銀葉……讓賤婢想想,想想……”
“唔……朱竹清,是誰?朱竹清……朱竹清……朱竹,朱?”
她昏昏沉沉地,將陳年的瘡疤揭開。於是記憶從撕裂的傷口淙淙流出,帶著腥臭鐵鏽味般的痛苦,讓她嘶聲嗚咽著。
可站立著的兩人一個憤怒,一個冷漠,對她的眼淚和悲鳴都視而不見,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榨取著這只野獸最後一份價值。
她是個失敗品,被粗暴的凌虐過後,沒能從灰燼中蛻變新生的丑陋造物,只空余一副艷麗豐滿的皮囊,和支離破碎的意識。
過量的衝擊摧毀了她的知性,殘存下來的碎片只有痴傻低賤的獸性,除了作為寵物一般被圈養,她已經失去了可被稱之“人”的任何東西。
但是現在,甚至都不需要精神方面的洗腦和催眠,僅僅是雪崩的一個命令,這只淫寵就不得不將自己的人格重新拼湊起來,回想起自己身為人類時的記憶。
這簡直就像是打開一台電腦的安全模式,命令它給自己安裝操作系統一樣。
難以想象,是要經過怎麼樣的摧殘,才能把一個人的意識徹底摧垮,將所有底層開放出來,宛如提线木偶任由他人隨意覆寫操作。
而這樣脆弱的心智,想要承載名為“理性”的進程,太過於艱難了。
勉強從把作為雌性的碎片,拼湊出人形的輪廓,於是曾經遭遇過的傷痕與痛苦,就從血肉模糊的裂痕中重新浮現出來。
“朱,朱……朱家,我是……我是,是,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先回想起來的,是風聲。
風聲呼嘯著在耳邊盤旋,撥動著飛舞的發梢。
微微的涼意鋪面而來,令人為之一震。
踮起足弓,向後輕踏,久經鍛煉的肌肉爆發出與嬌小身軀不相符的力量,她輕盈得像一根羽毛,在幽深的夜幕中一躍而起,沒入夜空。
每一根神經都在緊繃,每一根汗毛都在直立,她沐浴月色,踏著黑夜前行,直到被引力牽引而下,輕巧地一點,漆黑的幽靈便像貓兒一樣進入了又一片夜色,悄無聲息。
“小跳兒,你遲早有天會摔下來!”
模糊得看不清面龐的女孩打趣她,她扭過臉,做了一個鬼臉。
還沒等兩人的斗嘴分出一個勝負,一根令她心驚膽戰的皮鞭切斷了她的視线。
兩只小貓兒嚇得炸了毛,哭喪著臉,悻悻地看向身後導師面具下無喜無悲的臉。
灼熱的日光下,一身漆黑長袍的導師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連握著那根上好皮毛鞣制而成的惡毒皮鞭的手,都帶著嚴嚴實實的黑色手套,不露半點肌膚。
她知道這是星斗血案後為了證明忠貞,所有姓朱的女子都必須嚴加訓練,苦行禁欲。
一想到自己以後會變成這副鬼樣子,她連支撐自己的手臂都乏力了幾分,只覺得以後的日子黯淡無光。
“……嚴加訓練,才能心如止水,不受幻覺控制,絕不能有半分懈怠!安丫頭小跳兒你們兩個,今天加練一個時辰。”
走神的她,只聽到最後導師下達的令人嘆息的責罰,便向一旁走開了。
那高大的陰影一退,毒辣的太陽便重新炙烤著她,讓四肢著地,訓練臂力的她汗出如漿,像是從水里打撈出來似的。
身上的貼身背心又濕了幾分,透出結實的腰身與碩大的乳房。
導師從人群中走過,有稚嫩的,有成熟的,所有朱家的女子分列成隊,一同經受著近乎嚴苛的訓練。
“都怪你啦,害得我也要跟著你這個總喜歡瞎蹦躂的小跳兒受罪……完了,這下吃完飯就要上文化課了,我們哪有時間休息啊?唉,除了訓練就是出任務,殺人,盜竊,收集情報……我們這哪像是皇室成員啊。”
一同被罰的安丫頭湊過臉來抱怨著。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這傻乎乎的姑娘,比自己還大兩歲,卻好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樣,不管訓練還是處事都呆呆的,虧她還一口一個小跳兒叫著呢。
“還湊過來,還沒罰夠。活該,誰讓你咒我來著?雲大姐盯著呢,別偷懶了。再這樣下去,別說我了,連新來的清丫頭你都比不過,那多丟人。”
“嘿,你個小跳兒,我怎麼可能比不過清妹那丁點大的小丫頭片子啊?看不起我?”安丫頭叫起撞天的屈來。
“再說了,我哪是咒你啊,不識好人心……說了你太愛炫了,老喜歡一跳跳好遠的,總這麼飄,出任務時摔下來怎麼辦?到時候啊,有你可受的,別說我沒提醒你啊,小心點雲大姐。給她看見了,准要上報那個老太婆,到時候,肯定又要念叨那什麼『幽冥貓,奪命人,不惜身,出手准,行事穩』……”
“行了行了,別又偷偷編排雲姐啊你,練你的吧。切,我怎麼可能會摔呢?”
她滿不在乎,依舊我行我素地躍動在清澈的晚風之中。
她是最優秀的殺手,最靈巧的黑貓。
暗夜是她的披風,替她掩去一切痕跡,清風是她的羽翼,讓她游蕩得自在得意。
她漫不經心地踏著一個個虛幻的噩夢,隨手取出深藏的秘密,抑或是鮮活的性命,在每個人驚醒過來的一刹那,又消散無影,不留痕跡。
年少得意,長久禁欲,這個年紀的女孩正是最為驕傲的時候,怎麼聽得進老人們的苦口婆心?
在導師高壓嚴厲的教導下,她俏皮地耍著滑頭,偷懶取巧,在導師眼皮底下和自己的姐妹們說笑話遞紙條,寢室里發花痴幻想著自己未來會嫁給哪位戴家公子,或者交流打扮自己的小小技巧,只把大人們都當成了傻瓜。
她甚至在每一個了無痕跡的夜晚中,違背了導師明令禁止的戒律,沉溺於流傳於血脈中,痛苦與歡愉交雜的幻境中。
幻境中健碩的身影,如野獸般粗野,又像神明般威嚴,細細把玩,品味著她引以為傲的健美身軀上每一寸敏感嬌嫩的肌膚,將她最私密的地方翻了開來,在她恐懼與欺騙的目光下,讓她哭喊著登上沒有止境地高潮頂峰。
那酥麻刺激的快感似乎永無止境,近乎暴力般灌入她體內的每一根神經。
她幾乎以為自己要被干死,卻又在那根恩物灼熱的衝擊中被肏活過來,肏得她雙眼泛白,嘴角流涎。
那夢中的快感虛幻無比,卻又真實的可怕,令她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似是春宵苦短,彷佛長夜漫漫。
直到她睜開眼皮,喘息著把手從敏感的小穴中抽出來,在清晨朝陽的照耀下,指間猥褻的淫液還散發著禁忌的銀光。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導師嘆息著說道,在她又一次衣冠不整地偷偷摸出房間,試圖掩蓋自己一夜春夢的痕跡,在冰冷幽暗的走廊上被當場抓獲的時候。
導師轉身離開,保守寬大的漆黑袍子下,肥美豐滿的成熟嬌軀隱約可見,幾道清晨的日光投入進來,映出一道性感妖媚的身影,讓同為女性的她都忍不住嫉妒起來。
清脆的腳步聲漸漸遠離,留下來的,只有導師的一句不明所以的嘆息。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們能盡快成熟起來。可現在看,只有小跳兒……不,阿寧,只有你,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不懂事。你現在不服,我知道。但我只希望,你明白的那天不會太晚。唉,若真有那一天,你……你恨我吧。”
看著導師遠去,她這才松了口氣。
拍了拍單薄背心下波濤洶涌的心口,她長出一口氣,試圖把自己羞得通紅的臉蛋降溫下來。
逃過一劫,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嘴硬地小聲嘟囔著。
“什麼嘛?這麼鄭重其事喊我名字,我還以為要說什麼呢。結果就說了一些不明所以的東西……這有什麼嘛!我看那些死丫頭們也和我差不多啊,頂多,頂多是我忍不住多做了幾次嘛……”
說罷,做賊心虛的她踮起腳尖,轉身離開,
然後一腳踏了個空。
那些夢醒了,宛若泡沫一般消逝殆盡,沒留下半點痕跡。
沒有了那些虛幻的夢,她一腳踩了個空,終於像她們說得那樣,跌入了無底的深淵。
那時她還不知道,等待著她的,是無邊無際,無休無止的絕望,令她一次次地掙扎,一次次地崩潰,一次次地墮落,一次次地摧毀,直到她崩潰殆盡,只余下一地的殘渣。
那時的她,還知道向上看。
映入眼簾的,是友人從未見過的模樣。
矯健的雪白身軀變得棕黑油亮,任由男人大力揉捏,紫得發黑的乳頭和陰蒂上殘忍的穿過了畜生一般的鐵環,空空蕩蕩合攏不上的小穴空的令她心悸。
粘稠腥臭的液體淌滿了這具遍體鱗傷的嬌軀,嫵媚的臉龐卻浮現出淫蕩飢渴的媚態,唇齒間吐出的話語失去了能夠理解的具體含義,盡是如同母豬般發情的吼叫。
“唔唔唔~噝溜~噝溜~主人,你看嘛~我就說小跳兒很容易上鈎的。唔唔唔,只要編個故事,滴幾滴眼淚,說我完不成任務要被處罰了,她就傻傻地跟過來了~啊啊啊~主人,更用力一點嘛~快點,快點,安奴做到了,安奴把新的賤畜帶過來了~求你,求您賞賜下您的大雞巴,狠狠地肏死進安奴騷的發癢的小穴吧~~~”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個除了標志性的黑色貓尾和貓耳,幾乎讓她認不出來的手帕交,看著她自甘下賤,痴態畢露,卑鄙無恥地將自己的姐妹出賣給這個殘忍虐待著她的男人。
可看著這只淫貓殘破不堪的模樣,她卻有些說不出來的心跳,她不願承認,將一個單純可愛,毫無心機的美麗女子,折磨成如今這副慘狀,竟也有一副黑暗殘忍的美麗。
僅僅是注視著,也感到有一種冰冷痛快的獸性快意涌上來。
她只是忍不住心底的怒火,對著她咆哮出聲。
“朱竹安!你在干什麼朱竹安!什麼接到緊急任務,追捕叛徒,什麼失了手,求我幫忙……婊子!賤貨!你才是叛徒!你自己發騷忍不住去做狗就算了,還出賣自己的姐妹,你還是人嗎?你這是背叛!你他媽的就是個畜生!”
矮胖粗野的男人對她的控訴來了興趣,停止了嘴上對賤奴的侵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可被凌虐的母貓卻是對有人奪走了主人的寵愛十分不滿,低賤痴媚的臉上浮現出由衷的怒意與惡毒,狠狠一跺腳,將她的腦袋狠狠地踏在地上,踩得她暈頭轉向,頭痛欲裂!
“你他媽別在這里喊!呵,我出賣你?別以為大伙不知道,不是你個騷逼自己干的自己最多嗎?看你天天早上摸出去那副賤樣。呵,大家只是不當著你面說而已。要不然主人要新的賤奴,我怎麼會首先想到你呢?嘿嘿,等主人肏過你之後,說不得你比我還騷呢。”
“你他媽——啊——你……”
“還有,別老說什麼出賣出賣的,聽得人膈應。要叛徒,第一個也輪不到我。到底是誰出賣誰,你還是去問問你那個好雲姐吧!”
“!你……你胡說什麼……”
趾高氣昂的母畜腳下越發用力,踩得她的鼻子,嘴巴里盡是血液干枯後的鐵鏽味與泥土的惡臭味。
她忍不住她似乎被這一踏踩傻了,腦袋里亂糟糟的,不知道是因為這一下重擊,還是因為那句指控。
直到男人低下身子,拂開淫奴的腳,一把抓住她的腦袋把她提溜起來,像是挑選牲口一般,端詳著她的成色。
良久,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奇怪,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事情過去太久了,她竟已記不清那張曾經令她憎恨又恐懼的丑陋大臉,只記得他臉上那股令人生厭的猥瑣氣質,那道令人不快的淫笑,和手腕上那條肮髒的手鏈,銀色的金屬楓葉亮的令她發寒。
“怎麼?接受不了?看來還真的和安奴說的一樣是只傻傻的小貓呢。居然還天真的相信姐妹情誼嗎?哈哈哈,可笑,血親相弑,勝者為皇,天底下居然會有人相信星羅皇室的親情?你他媽的文化課打瞌睡了吧?告訴你,賣你的不是別人,就是你的大姐朱竹雲啊!”
“不可能……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
男人一把扯開的她的衣襟,在她痛苦的尖叫聲中,凌虐著她的奶子。
享受了幾分鍾她的哀嚎,直到她的嗓子開始沙啞,男人這才慢條斯理地說下去。
“你以為朱竹安是怎麼到我手上的?還不是你的大姐賣給我的?看起來你還不知道真相吧?這一屆太子候選人,只剩下了兩人,但是朱家候選的女子太多了,以至於讓陛下失去了耐心,放開了控制,默許加大烈度了。朱竹雲是最先意識到這一點的。要怪,就怪你生在了這一屆,又碰上了這麼心腸狠毒的姐姐吧,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十分有趣,已經墮落到底部的淫畜俯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臉蛋,戲謔地給她補上了重重一擊。
“還想著做太子妃的美夢呢?醒醒吧!誰讓那個缺了德的皇帝老兒把婆家大多充作軍妓了呢。如今野貓泛濫,適齡的朱姓女子,多得惹人厭煩,哪需要這麼多?我都提醒過你了,小心你雲姐!真正能活下去,有資格當上皇後的人,只有清丫頭,和朱竹雲那個賤人!我們不是,我們都他媽不是。我們是婊子生的賠錢貨,都留著妓女的血!哈哈哈哈哈哈哈!明白嗎?我們都是婊子!都他媽天生要做婊子!”
“很快!很快我們姐妹就要重逢了!除了戴維斯殿下會挑幾只留下養著玩,我們都他媽逼的要在這里被主人們肏到爽,肏到死啦!哈哈哈哈哈!你猜下一個『叛徒』是誰?倩妹妹?嫻姐?小婉?還有,還有……對,對,等她來……我們,會有一只真正的靈貓!只要等到她下來,等尊貴的靈貓大人下來,我們可以好好招待她——等清丫頭下來!”
安丫頭瘋了。
她驚恐地看著這個瘋子發出癲狂的大笑,笑得喘不上氣來,只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也深深地沉了下去。
男人欣賞著她面上漸漸浮現而出的恐懼與絕望,露出了享受無比,期待無比的殘忍笑意。
如同他身後魚貫而入,迫不及待的一群男人們一樣。
“看樣子反應過來了,嗯?剛好時間也到了,那『我們』也開始吧?”
“不,不……不要啊!!!”
再往後的記憶變得光怪陸離,支離破碎,每一個碎片的邊緣鋒利,閃著寒光,光是回想都讓她大腦深處猶如翻江倒海一般疼痛。
那是她的陳年舊疾,她親手摧毀的記憶,是足以讓一個訓練有素,堅定冷酷的幽冥靈貓意識崩潰的噩夢,讓她心甘情願地逃離冰冷的現實,躲入安詳的癲狂痴亂之中。
幽冥靈貓帶來的高靈知與未經世事的少女純潔,讓她的外表剛強,內心卻柔弱脆弱。
淫神詛咒的血脈幻境,殘酷虐待的血腥調教,一擁而上的變態男人們,都鐫刻在她那千瘡百孔的意識深處,都讓她瘋了又瘋,逃了又逃。
不管是佝僂嶙峋的老頭子,肮髒低賤的流浪漢,粗野暴虐的兵老爺,還是主人手下,那批精心挑選出來,以雌性的痛苦為樂的人渣,都是這些女人需要竭力討好,盡心侍奉的對象。
這些社會底層的殘渣們被矮胖男人精挑細選的挑選出來,在這個地牢中興奮地玷汙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們,淫虐著這些原本秀美艷麗的母畜們,發泄長期壓抑積攢下來的病態欲望。
這些人之所以能被邀請進來的唯一原因,只是因為地牢的主人需要他們,需要他們在文明社會中的卑賤身份去凌辱她的高傲,需要他們作為男人的獸欲去凌虐她的肉體,讓她尖叫著掙扎,沙啞的求饒,被灌入粘稠的白灼與腥臭的汙穢,咽下屈辱的食糧,抽搐著暈厥後再又一輪,在看不見盡頭的插入與高潮中絕望。
調教剛開始,唯一能回憶起的就是恨,是聲嘶力竭,深入骨髓的痛恨。
痛恨那個出賣了自己向主人搖尾乞憐的媚笑婊子痛恨那些如同野獸撲在她身上的雄性們,痛恨他們花樣百出的褻瀆與酷刑,痛恨這具被淫神詛咒後即使癢到發疼疼到暈厥依舊本能地會高潮的肉體。
到了最後,她最為痛恨的便是那個帶著銀葉手環的丑陋男人,痛恨他大手一揮,籠罩在自己身上,治愈自己傷痛的清涼光輝。
一旦這虛偽的綠光撤去,等待她的,便是又一輪變本加厲的循環。
“哪有這麼容易壞……這人啊,尤其是女人,比你想象得要軟弱,又比你想象的堅強得多了。”他仔細地炙烤著通紅的烙鐵,若無其事地和身邊剛發泄完的同伴談笑。
“我第一次這麼玩女人的時候,就像你們這些人一樣,膽小,發虛,肏屄都生怕把人肏壞了。唉,後面才發現,哪有這麼容易金貴的嘛。這屄就像傷口一樣,兩腿合得再緊,玩著玩著,就松開了,通透了。哈哈,你們玩開了就知道了。”
旁邊的那人佝僂著身軀,黝黑蒼老的上身肮髒無比,枯干丑陋的臉上皺紋都拼成了一朵老菊花,露出諂媚的討好笑容,唯唯諾諾地低聲奉承著。
剛剛從她體內拔出的陰莖軟趴趴的,令她厭惡的白濁混合物緩緩滴下,明顯是體力不支了。
可他眼中貪婪的神色卻沒有因為肉體的滿足半分減弱,連那只滿是穢物的手都舍不得拿來,傳來一陣陣令她幾欲作嘔的惡心觸感,讓她即使處在高潮後的不應期中,也痙攣般抽搐著想要躲開。
這里的每一個貨物,本就應該當作大人物們的愛人,私寵,掌上明珠,過著錦衣玉食,遙不可及的生活。
像他這種醃臢貨色,多看一眼都是無禮的冒犯,更別說能肏到這樣誘人的母豬了。
難得碰到到個腦子不靈光的白痴平白得了這麼大便宜,有著自知之明的他只能狼狽而滑稽的弓起身子,盡力遮住自己的不雅之處,擠出諂媚的干笑,用他那貧乏的詞匯量干巴巴地奉承著面前的冤大頭。
“小人們都是些老油子,流浪漢,哪能和先生您比啊。若不是承蒙先生您看重,光是吃飽飯都難,哪來的福氣能嘗嘗這種美人的滋味,更別提知道怎麼玩女人了,比不上您,可不敢跟您比啊。不過,這麼說來,那還是您的『初戀』咯?”
“哈哈哈哈哈……”那胖子哈哈大笑,不住地點著頭,竟然是坦然承認。
“確實是初戀啊,我花了好多心思呢。唉,只可惜那時不懂事兒,不像現在,沒過多久她就離開我了。現在想想,還挺可惜的,再找多少女人都沒那個感覺了。可若不是她手把手地『教』我,我又怎麼能像現在這麼熟練呢?”
“是是是……先生的手藝,那可是一流的棒!”
“所以啊,姑娘您大可放心。”那矮胖男人轉過頭,臉上丑惡的笑容越發顯眼。“沒事,有我在,放心呢,啊。”
然後他便捅了進去。
那些男人就是這樣,一個個的都和鼴鼠一樣,撫摸著,舔弄著,拿著自己的肢體就往陰莖上摩擦,顫抖著將惡心的粘液噴射到自己身上,將自己溺斃在精液與尿液之中。
一旦找到了她身上有個洞空著,他們便跟發了瘋似的一個勁地捅進去,他媽的一個勁兒地把他媽的肉的鐵的冷的熱的尖的鈍的全他媽的捅進他媽了個逼的洞里,聽著她的慘叫(有時候嘴被堵住了也沒有),他們哈哈大笑,汙言穢語層出不窮,欣賞著她狼狽的高潮。
她只感到到溫熱的液體不間斷地噴涌而出,滴在赤紅的鐵塊上,飄起陣陣惡臭的煙霧。
她幾乎以為自己要一寸寸地冷起來,也不知道涌出的是淫水,是尿液,是血液,還是淚水。
我恨我自己。
所有的情緒都一點點地從她體內離開。
一開始是恨,後來是怕,之後愛啊怨啊哭啊笑啊什麼的都漸漸地被剝落。
等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和朱竹安一起,拖著傷痕累累地軀體,恭恭敬敬地跪在那個矮胖男人面前,親吻著他的腳趾,將肥碩的屁股高高翹起,無法合攏的小穴中盡是雜七雜八的物件,還淌著渾濁得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粘稠液體。
我們好像,一直不能抬頭啊。
她心里漫無邊際地想著。
那曾經令她汗流浹背,熾熱無比的空蕩操場,都遙遠得彷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連懷念的情緒都干涸剝落了。
似乎她和安奴,從出生起就呆在這陰冷潮濕,肮髒汙穢的地牢中,從小接受如何侍奉男人和忍受痛苦的訓練,一直習慣著親吻著主人的腳背。
其他的,都是殘存的幻覺。
“我就說你是個來爭寵,騷的流水的臭婊子。”安奴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
“終於有個母貓的樣子。”主人笑眯眯地說。
“你恨我吧。”幻覺嘆息一聲。
什麼是恨?她有些疑惑,頭重重地埋了下去,臉上還帶著主人最喜歡的,像只母畜一般的痴呆笑容。
從那天起,或者更早的時候,她就患上了頭疼的頑疾。
有時候疼得厲害,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是真是幻。
反正主人也懶得管淫奴到底有什麼小毛病,只要雙腿還能岔開,那個屄還能捅進去就行。
這還是碰見仁慈的主兒。
碰見那些個喜歡新鮮玩意的主人,區區頭疼算得了什麼?
被折磨得血肉模糊都是常事,被活活玩死的母狗一年都有十個八個的。
就算是她這種價格高昂,容姿秀麗的性奴,也不過是昂貴一點的消耗品罷了。
很快的,她的第一任主人馬上對她失去了一切興趣,投入了下一次的調教之中。
她隱約察覺到了男人掩飾得很好的憤怒與失落,可她沒想明白,自己已經很乖了,隨時可以翹起屁股來迎接一切男人的侵犯,可除了性愛與凌虐的快感以外,主人並沒有在她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
那究竟是什麼?
她想不明白。
但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她多久,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都放在另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上。沒有了主人的寵愛,她很快就跌入到了深淵底端。
階級始終存在於每個人類之間,哪怕在一群衣不蔽體低賤肮髒的母畜當中。
對她們而已,男人們的奸淫與凌虐就是地位的象征。
騷穴里的精液越多,就說明越能得到主人們的看重,也越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以免犯了主人的忌諱。
然而沒有一個淫奴能永遠保持住自己的地位。
或許是沒有哪個女人能經得住這般摧殘吧,這些惡棍們的寵愛似乎如同他們射精時的快感一般劇烈又短暫,很快就消散無蹤,拋下又一具諂媚淫賤,傷痕累累的豐乳肥臀,轉向下一個鮮嫩可口,瑟瑟發抖的新人。
可當圍繞在身邊的灼熱氣息漸漸散去,包圍而來的,便是隱沒在黑暗中陰森的一對對雙眸。
在這所地牢中,能再度從這里走出去的女性比例,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三十,而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死在了其余母畜的虐待之下!
從一個母畜的“熱度”降下來,到作為“商品”出售這段時間,死亡率是最高的。
那些男人發泄出的怨氣,似乎延伸到了每一頭即將被拋棄的母豬身上,讓她們相互仇視,彼此怨恨,找地位更加低下的下位者宣泄——即使這樣的集體霸凌,除了耗盡了她們的體力,什麼也做不到。
或許,正因為她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才拼命想從更低賤的人身上獲得些什麼吧?
而這樣狂熱而盲目的仇恨,幾乎讓她在確認“失寵”的第一個夜晚就死去。
若不是第二天恰好是輔助系的主人興致來了,巡視牢房,只怕她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饒是如此,主人也只是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治愈了她的傷勢後便轉身離開了。
這樣默許的舉動無疑是一種放任,很快絕望的她便經歷了另一種深淵,由嫉妒,怨念,憎恨與瘋狂鑄造的煉獄。
似乎是一種報復,人氣越高,被主人們寵幸越多的女人,往往“失寵”後被折磨得更狠。
而身為這一次“靈貓”,卻得到了男人們前所未有關注的她,則遭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惡意,在死亡的邊緣來回徘徊了好幾次。
守衛們往往不會阻止這種事情。
對他們來說,這樣相互虐殺的場景是他們日常工作的樂趣之一。
他們甚至於會放出謠言,告訴女人們這座地牢真實的存活率,並謊稱說這是一種選拔,活下來的人才能出去,以此激化這場內斗,催促她們再把惡意多擠出來一些,多狠毒一分,好讓他們把失敗者當作“垃圾”處理出去。
這可是一筆好生意,不少人都爭相往他們懷里塞錢,把這些肉塊撿回去,榨干最後的價值,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喘氣……
“上行下效,我們這是在學習皇家,學習陛下,他們選皇後,我們選『公主』哩!”這是他們酒桌上經久不衰的笑話之一。
她的韌性令人震驚。
即使每天早上都會被押出去,被治好了再被放回來。
可這樣煉獄般的生活,卻依舊沒能讓她自家尋了短見,也是令旁觀者都嘖嘖稱奇。
他們甚至為此開了一個盤口,賭這只母貓多久會死去。
可賠率一路上升,傷勢越發沉重,卻依舊沒有人在另一端贏下這筆賭注。
即使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暗示其他的母畜下手再重一點,卻總能看見第二天早上,她那對高聳的胸部依舊在起伏(有時候被咬掉了,就不動了)。
尤其是作為這群母畜的領頭,甚至是暗中引導著這件事的主使者之一,安奴冷眼看著她一天天的遍體鱗傷,卻依舊沒能殺死這個曾經親愛的姐妹。
直到再沒人往賭她死,盤口撤銷為止。
那一天,她看見主人推開牢門,指揮著手下把她架起來,拖著她離開這片野獸的叢林,離開這座黑暗的泥潭。
“有人要買靈貓,價格我沒辦法拒絕。”主人笑眯眯地說道。“很高興看到你還活著。不然,誰來賠償我的損失呢。”
“恭喜你,要離開這里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自覺地掃過一旁。她下意識地跟著看去,昏昏沉沉的意識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看見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被釘在牆上,黑色的貓耳軟綿綿地耷拉下去。
鮮血趟過原本美黑肉感的肌肉,流過已經愈合卻又被再度撕裂開的烙印,沿著金屬質地的乳環與陰蒂環滴下。
那對無神又刻骨的眸子,彷佛穿過她的眼睛,釘入了她的大腦深處,令她每每頭疼欲裂之際,陰魂不散地浮現在她腦海中。
“哦,你說那個啊?那個可不行。”
主人注意到了她的視线,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也看到了,這個賣相別人看了不會要的。唉,如今選拔接近尾聲,要抓一個朱家人越來越難了。好在你也不算在這里待了太久,打扮打扮,人家覺得是個新鮮貨色,還是會要你的。說實話,非要我選的話,其實我更想你留下來。那個又松又垮,又不聽話,早就想換一個了。”
他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動作中說不出的寵愛與不舍。他用一種仿佛要把心愛的器物送人的痛惜對她說道。
“算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好歹也是我的第一只貓,真要送人我還舍不得呢。還是自己留著吧。”
“你到了新主人家里好好表現,別壞了我們家名聲。你要記住,主人都喜歡乖一點,少一點心眼的寵物,別自作聰明,知道嗎?”
她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主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招呼下人給她收拾得干淨一點。
她就這樣,輾轉經歷了幾任主人。
一般來說,除了人聲鼎沸燈紅酒綠的拍賣場,她一般都住在冰冷幽暗的地牢里。
吃,住,睡,性,都在這小小的空間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主人們都好這一口。
她也懶得分辨這是哪個主人的地牢。
對她來說唯一真實的,只有主人命令,要悲便哭,要喜便笑。
其余的,她不想管。生而為人,悲慘黑暗的現實才是她的噩夢,墮落為獸,愚昧淫賤的迷夢才是她的現實。
直到現在的主人,將她從現實中驚醒,拖回這個噩夢。意識深處冷冰冰的,令她頭疼欲裂。
“朱家,朱家,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我不是……我不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是……”
許靜嵐看著抱著頭哭喊的瘋貓女,一臉的失望。“什麼都記不清了?看這樣子,是問不出什麼了。”
雪崩沒接話,面上的神色越發恐怖。
“不……我記得……”
出乎兩人意料之外的是,這句隨口說出來的自語,竟然得到了貓女的回應。她啜泣著開了口,斷斷續續地答道。
“我是……小跳兒,愛跳的朱……竹寧……她是,雲姐的,清丫頭……傻丫頭,快跑啊,你,你斗不過你雲姐……”
“哈哈,還真是又一只幽冥靈貓!”
雪崩喜上眉梢,也不管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性奴,手舞足蹈地走來走去,眼睛里盡是病態的興奮。
“還是直系的朱家人,真是走運……太走運了!哈哈哈,這是第幾只了?看樣子,星羅那邊的奪位之戰已經白熱化了啊。不然不會短時間內流出這麼多靈貓。這一次占了上風的那人也太毒了,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趕盡殺絕,真他媽夠狠的!哼,哼哼,讓本皇子撿了個大便宜。對,她是我的,必須是我的……”
“咳咳。”
許靜嵐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地迎上雪崩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眼神。
“那個朱竹清,殿下想要當然可以拿走。”她上來便干淨利落地交出了自己的底线,“那個小舞歸我們。當然,有一個附加條件,希望得手後,殿下能把朱竹清的行蹤放出來,並且,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
“哦?你盯上了朱家派出來肅清的那支執法隊嗎?確實,如今來看,這一屆的太子妃是不打算留下活口了。把最後一個流落在外的嫡系女子的消息放出去,的確有派人暗中滅口的可能。”
雪崩當然明白許靜嵐的言下之意,驚嘆於這個小家碧玉的女人體內潛藏的魄力與狠毒。
“不過,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女人,可不是好相與的。一旦有什麼疏漏,說不定我還要吃個大虧。而且說起來,我提供消息,出人出力,只吃到最大的那塊肉。你們輕輕巧巧地把大的燙手山芋丟給我,就想把後面的小魚一網打盡,好算計啊。”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殿下。只是說,這麼做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畢竟,您也說了,你我都缺人。一錘子的小買賣,哪比得上後面這筆大生意呢。”
“至於消息走漏的事情……呵呵,那位畢竟只是未來的皇後候選人之一。在國外追殺另一個有資格的候選人,名不正言不順,想必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毫無顧忌。這就先弱了三分了。再加上,天斗城可是您的主場。應付一個只能出七分力的皇子妃,不是一件難事吧?”
雪崩沉思了一會,卻是搖了搖頭,竟然拒絕了她的提案。
“不行。幽冥靈貓一只兩只的都是小事,哪怕是直系出身的都還好,畢竟整個大陸,有志於『那個』的心能者都覬覦著,星羅皇室防也防不過來,丟了也只能自認倒霉。可我要是插手進去,必然要調用皇室,以及學院里精神系的人員,這動靜小不了。那說出去,可就是天斗皇室設計埋伏星羅皇室成員。這事兒就變味了。一旦被發現,牽連太廣了,我接不住。”
“但是那朱竹清也只是叛逃出來的靈貓,算不上正兒八經的皇室成員吧。是,我知道星羅帝國也有給帝位落選者留一條生路的例子。可這一屆的烈度都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人的作風你也看到了,到時候一樣是要趕盡殺絕,這些靈貓一個也活不下來。多浪費啊!橫豎都是被清理的命運,為什麼不能便宜我們呢?”
許靜嵐看著雪崩一口回絕,面上風輕雲淡,好言相勸,心里卻是火急火燎,急躁不已。
這個建議也是她一時興起想到的,她也不知今天雪崩來竟然是找她抓幽冥靈貓的,否則必然有更充分的准備,不至於這麼被動。
正如雪崩所說,無論雪崩還是她,背後的勢力都急缺優質的“素材”。
眼看著這麼大一口肥肉就在眼前,怎麼能不讓她咬上一口呢?
“我們畢竟都是同一個陣營下,都是為了天斗帝國。我們蒼暉對標裁判所的職能,負責精神技藝的探索與研發,與二十歲以下適齡女子的情報收集。天斗皇家學院精神系,對標『獵犬』的職能,負責應用人才的培養與精神技巧實戰評測,和精神技藝在諜戰上的試實踐。無論那個,都急缺合適的人手。”
“在面對外來勢力對抗和信息掩蓋方面,蒼暉無論如何是比不上你們的。那挑撥其他公國之間的戰爭你們在行,怎麼面對老對手的時候你們又縮手縮腳的呢?到時候事情干完,掩蓋得一干二淨,不是你們的拿手好戲嗎?我看殿下您這次做的就天衣無縫,無懈可擊啊。那索托城主無非也就是策反不成,功虧一簣被武魂殿發現了,誰能想到他接觸淫神傳承的契機,是您故意布下的誘餌呢?”
可無論許靜嵐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剛剛還一副色令智昏模樣的雪崩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只道不許。
許靜嵐沒發現,對面男人低下眼眸,掩蓋住了眼底里的一絲冷意。
許靜嵐縱然是時年最為得意的作品之一,到底還是閱歷不夠,經驗太淺。
星羅帝國的皇位之爭如火如荼,難道天斗帝國的繼承人選就和和氣氣,風平浪靜了?
笑話!
若不是擔心史萊克眾人加入天斗皇家學院,有可能給太子一黨帶來極大助力,他又何必勞動雪星親王大駕,不惜把秦明老師氣走,也要把他們趕出去呢?
到時候事情成了,他那好大哥往上一報,保不齊自己就要吃不了兜著走,全給他人做了嫁衣。
說不得這些年來辛辛苦苦,護得嚴嚴實實的精神系,就要給太子插個釘子進來,自己還有什麼本錢翻盤?
蒼暉這幫蠢貨,怕是研究心能研究得呆了,仗著爹的重視,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居然痴心妄想地企圖讓一個皇子拿自己的前途性命給他們擦屁股,真是狂妄得不知所謂!
這許靜嵐也是昏了頭,想要把這麼大一個把柄送到太子手上,真不知是見識太短淺,還是故意為之!
雪崩不動聲色,輕蔑地掃了一眼貌似淡定的許靜嵐。
女人就是女人,乖乖跪在男人面前,發騷撅起屁股求干就好了,配拋頭露面,干這種大事嗎?
哼,縱然時年這些年越發深不可測,可越發深居簡出,將大小事務都托付給這麼一個婊子身上,也是一著昏棋。
面上敷衍著許靜嵐,雪崩卻是心底里打定主意,要將自己的班底仔仔細細地審查一遍。
蒼暉天斗兩家學院各有分工不假,可他給國外高官政要設下誘餌,吸引索托城主企圖策反這事兒,那可是只對皇帝陛下負責的機密!
怎麼這女人輕輕巧巧地便隨口說出來了?
哪個狗殺才管不住褲襠把這種要害泄露給了這個騷貨?
蒼暉這手,也伸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