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搞定?”
張文斌笑問了一句。
“多謝主人給我這個機會,我自己來就好了。”
霍彤的面色布滿陰霜,同時帶著一種嗜殺的亢奮,她從沒想過身為警察的自己會因為這樣的事變得興奮不堪。
“行!”
張文斌伸了一下懶腰,回到了車上吹起了空調。
阿耀把工具搬進院里以後也出來等候了,站在車旁殷切的笑道:“前輩,城隍爺說這次改冊的事,您看我是不是謀一個別的差事。”
“放心吧,你為我效力自然不會虧待你。”
張文斌略顯頭疼的說:“這一次他應該不是心血來潮,晚點還有事要求到他的頭上,希望這位爺別獅子大開口就好了。”
按照柳依依迷糊的記憶,加之查到的线索他們是兩個人做案,其中一個肯定是劉厚才跑不了了,而另一個的身份信息年代久遠查不到了,當年在工地上用的是小名所以沒清晰指向性的线索。
霍彤除了要泄絲憤以外,還要審問出另一個人的下落。
即便是嘴里塞著破布,劉厚才也是發出了一陣慘叫聲,差不多半個小時以後霍彤走了出來,擦拭著臉上的血說:“主人,好了。”
都不用張文斌吩咐,阿耀就很識趣的去處理現場了,他車上還隨身帶著水泥明顯是一個老手了,換在以前的話碰見這樣的家伙霍彤肯定會把他繩之於法,而現在最犀利的警花也成了殺人犯了。
霍彤身上沾了不少的鮮血,還沒凝固散發著腥味,她雙眼空洞明顯有點沮喪,靠在車前一言不發。
張文斌笑呵呵的問了一句:“仇都報一半了,怎麼還不開心了?”
霍彤有點懊惱的在車門上砸了一下,怒氣道:“劉厚才說犯了這事以後他們也害怕東窗事發,所以二人也一直保持著聯系,約好了彼此不見面但一但出事一定要通知對方跑掉。”
“另一個是他的表哥叫張有福,今年年初因為癌症已經過世了。”
霍彤抬頭看著天,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無力的嘆息道:“我發過誓要親手為依依報仇,可另一個凶手卻這樣死了,這未免太便宜他了。”
有因果不一定有報應,越是受害的弱者越是相信所謂的報應,而真正的強者在行凶做惡時完全不信,因為滿天的神佛不可能保佑得過來,也不可能有那麼多替天行道之人。
霍彤已經鐵了心想要親手為女兒報仇,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凶手,另一個卻不在人世了這讓她無比的懊惱。
“你笨不笨,忘了主人是干什麼的。”
張文斌一聽不禁哈哈一樂,手上拿著一副枷鎖,這是屬於城隍廟陰差的法器,也沒多麼高端就和每一個警察都有的手銬一樣普遍,老色鬼常年摸魚躺平根本用不上,柳依依也沒必要學所以這玩意就被張文斌順手拿了出來。
陰差的術法張文斌是不懂,不過拘魂之術大同小異萬變不離其綜,張文斌手持著枷鎖默念做法,沒一會陰風襲來枷鎖主動飛進了院內。
只是一瞬間劉厚才的鬼魂就被鎖住了,他是新生之人魂魄散亂還不凝固,似是水蒸氣一樣的扭曲著很是孱弱,面對陰差的法器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對不起主人,我忘了您才是無所不能的。”
霍彤是眼前一亮,同時燃燒起了希望的光芒,刹那間的亢奮讓她激動得混身都在哆嗦,甚至內褲已經隱隱濕了大半。
“對於有的人來說死是一種解脫,但未免太便宜他們了,生不如死是一個形容詞可沒規定一定是活著的,就算只剩是鬼魂只要三魂六魄齊全的話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張文斌說話間,手上滲出黑色的陰雷,如是活物般的鎖住了劉厚才的鬼魂。
劉厚才的鬼魂瞬間發出了慘叫聲,霍彤雖然是個門外漢但也清楚自己主人的雷法連大妖怪都害怕,更別提是這種新死的鬼魂了,看著劉厚才的鬼魂被折磨得開始扭曲,心里自然是一陣的快感。
“我都死了…什麼都結束了,求你們放過我啊。”
劉厚才是徹底怕了,不停的求饒著,張文斌隨手將他的魂魄收進了一張符內,符上隱隱還有陰雷大作。
雷法會在符內持續,雷法一向是陰邪的克星,一個新生的鬼魂面對雷法沒反抗的可能。
張文斌將紙符收好,搖著頭擦著冷汗說:“奶奶的最煩干這種事了,力度實在不好控制!”
這不是刻意的在討功勞,正常來說救人的難度可比殺人難多了,而對於張文斌來說要將妖魔鬼怪斬殺的話是易如反掌的事。
可用自己登峰造極的雷法來對付一個新生的鬼魂就太難了,要控制好力度要不稍微一不注意就會把他弄的魂飛魄散,這種精細度是十分難掌握的。
對於張文斌來說比穿針引线還難,就像你打蚊子要控制力度打下來但不能打死一樣,一點都不痛快還特別的費心勞神。
“主人受累了!”
霍彤嚴肅的站在一旁,眼含著情動的水霧,動容的說:“遇到您是我和依依最大的福氣。”
“今天爭取把事辦利索了,別錯過了城隍爺那邊的工作大會。”
在雷法的折磨下劉厚才不敢有所隱瞞,很快就招出了表哥張有福的墳地所在,活著的時候肉體上的疼痛有時候都叫人生不如死,那死去以後魂魄被天克的東西折磨著可比活著痛苦數倍。
地點在隔壁市,一處荒蕪人煙的偏僻小山上全是私葬的土墳,到了夜里這里漆黑的一片,隱隱可見山間林里一塊又一塊的墓碑顯得有點陰森。
要是以前的話阿耀都有點怕,現在呢看著走路閒庭信步的老妖怪,心想的是這里還鬧個屁的鬼啊,估計從老妖怪走上山的那一刻這些的鬼全跑光了吧。
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湊一塊哪有老怪物那麼恐怖,這可是位當著城隍爺的面都敢罵娘的主。
劉厚才的鬼魂就成了天然的導盲犬,很快就在一處偏僻得鳥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了一處新墳,阿耀現在膽子也是包天一點都沒避諱,用電筒往墓碑上一照就確認起來。
照片是個陌生的男人,不過名叫張有福就錯不了了。
劉厚才的鬼魂淒厲的求饒著:“大仙,我不敢欺騙你,現在張有福的墳已經找到了,求你放我一馬吧,就算我罪大惡極但你們什麼仇也該報了。”
“想的美,先回去呆著吧。”
張文斌把他關回了符內,暫時的撤掉了雷法、倒不是出於好心只是新死的鬼魂實在太孱弱了,再折磨下去的話他就會魂飛魄散所以只好收手一下。
“張有福,沒錯了!”
霍彤滿面期待的看著張文斌,張文斌將一個小法壇布上准備拘魂,可是香點了沒多久就眉頭一皺說:“我去,這家人的家境挺殷實的啊,人死以後的法事請到的是真正的行家料理的很不錯,魂魄應該進入地府了。”
“去投胎了?”
霍彤頓時瞪大了眼睛,難掩飾惱怒的說:“怎麼能這樣,這王八蛋干了喪盡天良的事,憑什麼他一死就可以去投胎,我女兒卻要受這些年的苦。”
“沒那麼快,地府的效率可沒你想的那高。
而且程序很是繁瑣,人死了以後進入地府想再世為人最少是一年的時間,除非是關系戶有什麼能耐才能提前進入輪回,給他做法事的家伙沒這個能耐。”
“原因也很簡單,你女兒已經不受陰陽所束,超脫於五行三界之外,那她的生和死自然就不歸地府管了。
生死簿上沒有你女兒的名字,那自然的這家伙和劉厚才一樣沒沾上這段因果,也就是說在地府清算的時候他們壓根就沒有殺人的罪過。”
霍彤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咬牙道:“主人,也就是說我女兒的死,地府那邊也不會管,即便是他們到了地府也不會因此下地府對嘛。”
“沒錯,在地府的生死簿上你女兒壓根就不存在,又何來被殺一說,這件事地府不記錄在冊的話自然這兩人不會受這事的因果所影響。”
張文斌點了根煙,想了想說:“得,最後還是得找城隍爺幫忙,這家伙進了地府的話就拘不了魂。”
“主人,讓您操心了。”
霍彤感動之余又有點愧疚,因為她知道肯定很麻煩,心里這麼一想仇恨的火焰夾雜上了憤怒,看著張有福的墳墓更是怒不可遏。
這家伙的日子應該過得很不錯,從地理上來看這塊地比較高算一塊風水寶地,地方也很大購買的價格絕對不菲,而他的墳墓是俗稱的全擺墳,並不是只有一塊墓碑那麼簡陋。
墓碑的兩邊是傳統的魚龍雕刻,還有不少傳統的吉利花紋,全是整石雕刻的造價絕對很高。
而且墓前還建了一個石葫蘆專門用來燒紙,從黝黑的程度來看燒紙的次數還不少也很隆重。
而且這里還多建了個甕在供奉著山神,一般的大戶人家都沒這樣的大手筆。
加之還請了厲害的先生在料理後事,這喪事絕對的風光體面,看得出臨終前張有福不只財力雄厚,子孫們也特別的孝順,這一片都找不到和這一樣奢華的墓葬。
霍彤心思縝密很有判斷力,這樣的結論讓她更是惱火不堪眼都紅了。
七年前害死女兒的時候,這個張有福不過是工地上的農民工,這幾年的功夫不僅沒有遭到任何的報應,反而是大發橫財過得很是滋潤。
不只發了財,按照劉厚才的說法他還兒孫滿堂都很孝順,一開始霍彤不信現在看這個墳墓就信了,心里越發的覺得不公,憑什麼這喪心病狂的家伙可以過的那麼美滿。
而自己不僅這些年找不到女兒,還要承受喪女之痛,還要親眼看著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受著折磨。
“阿耀,把他墳給我挖了。”
霍彤發紅的眼里滿是仇恨的怒火。
阿耀現在也是膽大包天,吹了聲口哨後拎起一把鏟子就挖了起來,要換以前他絕對沒這膽,現在嘛那真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速度一點,別節外生枝。”
張文斌默默的做法將山神請走,囑咐道:“這是別的城隍的地盤,在地府毀屍也是一種罪過,要動手就利落一點,最好是在本地陰差沒發覺的時候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