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一個面色稚嫩的小伙子趕了回來,他一進門看見張文斌和阿耀愣了一下,紅腫著眼睛問道:“你們是誰?”
“專門趕回來料理你爸的後事,想來你應該在醫院見過他的遺體了。
不過你們還沒見上最後一面。”
小伙子感覺眼前一花,剛才笑呵呵的年輕人突然出現在他身手,手掌放在他天靈蓋上笑說:“不過有些事沒交代好,你爹可是愁得不行啊。”
“老東西,你在這等著,他醒了以後就叫他來找我。”
回到天龍大酒店,阿耀打了通電話,很恭謹地說:“先生,我們林總已經在大堂恭候您的光臨了。”
林國雄確實就站在酒店門口張望,他的出現讓大堂的員工們都無比的緊張,想不到哪有什麼樣的貴客需要林總親自迎接,酒店的日志上並沒有記載啊。
奔馳一停,眼尖的林國雄就上來打開門,恭謹又客氣地笑著:“先生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天龍酒店篷壁生輝啊。”
張文斌伸著懶腰往里走,說道:“你倒是不怕死,不像姓陳的小老頭一樣,接到我的電話都快嚇尿了。”
林國雄跟在身後,獻殷勤說:“我又沒做虧心事。
對於先生我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自然不需要有什麼害怕的,能有為先生效力的地方我是高興都來不及。”
“會說話,你家生意能做這麼大不是沒道理的。”
“先生您是要到套房里休息,還是到我辦公室就好,我辦公室里有幾瓶上了年份的老酒專門為先生准備著。”
“那去你辦公室!”
林國雄這種等級的富人說的好酒絕對差不了,張文斌的讒蟲自然是被勾了起來,到了辦公室一看果然不錯是兩瓶近四十年的好酒,酒一開那個醇厚的香味就彌漫開來。
“不錯,這酒可以!”
插上吸管,張文斌都眼前一亮,要說對吃的不挑食,但現在對於酒那真是碰上好的心情就跟著美了。
“酒年份足夠也得保存得當,不會保存的話五年的酒就走了酒氣一點都不好喝,這是我從拍賣會上特意買來孝敬前輩的,是一位懂行的大藏家讓出來的。”
林國雄在一旁獻著殷勤。
“對了先生,為何您叫我通知陳伯過來,卻不讓我說您在這?”林國雄不解地問了一聲。
“我怕他知道我在這不敢過來!”
張文斌嘿嘿地笑說:“不過你說老龜要過來,他就肯定有興趣了。”
“為何,陳伯得罪了先生?”林國雄不安地問了一句。
“都不用得罪,懷壁就是其罪,他們那些名門正派表面上光明磊落,實際上彼此間提防得很森嚴。”
張文斌喝著酒心情大好,笑說:“不只是邪門歪道,就是他們那些名門正派都會點邪術,我記得沒錯的話是叫沾壽大法,就是找無數的有修為之人,吸他們精元噬他們的修為來為自我增壽。”
“正道人士還干這樣的事?”林國雄一臉的詫異。
張文斌咬著吸管說:“這有什麼奇怪的,人心不足蛇貪象,所以他們碰見歲數越大的越謹慎害怕。
有的人不用這辦法,不代表他很正派只是因為沒那個能力而已。”
說著張文斌轉向他,笑呵呵地說:“要是你殺了另一個小老板能增壽十年,你干不干。”
林國雄不假思索地說:“別說不認識的小老板了,就是認識的恩人我都干啊。”
“說得好,我就喜歡正小人。”
張文斌笑說:“所以陳伯對我是敬而遠之就是這道理。”
“明白了。”
林國雄是聰明人,一下就想到了要害關系。
他馬上殷切地問道:“對了先生,您說給我個大便宜,不知道怎麼說?”
張文斌笑呵呵地看著他,說:“我現在手里有點缺錢就想到你了。
不過呢敲詐勒索之類的我也不太喜歡,就想著你小子態度還可以給你點好處。”
“先生,什麼好處?”這一說,林國雄激動的有點哆嗦。
“送你個干兒子。”
“干兒子?”
林國雄錯愕的功夫,陳伯已經走了進來,看見張文斌在並沒有驚奇,反而坦然地行了一禮:“前輩。”
“喲,不躲著我了?”張文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前陣子是晚輩愚鈍了。”
陳伯面色肅然地說:“前輩若真想對我不利,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這等鼠輩之行倒是讓前輩看笑話了。”
林國雄是個玲瓏之人,馬上轉移話題說:“陳伯,前輩說要送我個干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輩,是指那棟林氏老宅?”陳伯一聽頓時有點詫異:“那位世叔的修煉之所?”
張文斌笑說;“沒錯,我就想賺個順水人情,把那棟老宅賣給林國雄,順便呢給他送一個干兒子。”
林國雄越聽越糊塗,陳伯和他稍微的解釋了一下,林國雄馬上問:“那棟老宅子有什麼用?”
商人言利,他這樣直接的問話很是豪爽,陳伯有點猶豫地說:“那里是小福之地,按理說現在破敗了,但按照原有的圖紙重新修繕,供奉上你爺爺的牌位,那起碼能為你增福增壽抵去不少孽果。”
“至於說干兒子,只要你收了他當義子的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享受那里的福澤。”
陳伯忍不住說:“前輩,我相信你有大神通,可以移花接木讓國雄享受那種從善福澤。
不過那位世師你要怎麼安排?”
說著話,阿耀敲響了門,一個小伙子拎著水桶怯生生地走了進來。
張文斌抬頭問道:“你爹都交代清楚了。”
“交代清楚了,我,我一切都聽我爹的安排。”
這個小伙子也是稚嫩,還在讀書沒多少社會經驗,看樣子也是老實人,估計現在都不敢相信父親托夢的現實。
“阿耀,帶他先去休息吧,舟車勞頓的。”
小伙子被阿耀帶去安頓留下了那個水桶,陳伯嘆息了一聲,很恭敬地朝水桶一鞠躬才彎腰把里邊那只老龜請出來。
“這是?”林國雄看不明白了。
張文斌一努嘴,說:“你家陳伯那位世叔。”
世叔=烏龜??林國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
這時老龜被放在辦公桌上,轉頭一看他語氣略微不滿:“仙家,我雖說會聽命於你,可這位一身的因果沾滿了孽業…”
烏龜開口說話了…林國雄腦子嗡嗡作響。
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張文斌笑說:“你一百多年活得純潔了點,不知道外邊的亂世更不知道人間疾苦,最重要的是沒點破事的話誰需要你家這點福澤啊。”
林國雄哆嗦著問:“陳伯,他什麼意思?”
陳伯沉吟了一下,說道:“老龜是最開靈的物種,它知道你一身的孽業必定多是造孽,手上亦殺了不少的人。”
老龜靜臥不動似是思考,良久以後說:“也罷,已經應允你了,又有何話可說。”
在陳伯的解釋下,林國雄就知道了怎麼回事,只要他修繕了那個老宅,並收那遺孤小伙子當義子,保證他衣食無憂,視為己出的看待。
即便不分他的家產都可以享受那座老宅的福澤保佑。
而老龜最有靈性,乃是善靈之一,有它當鎮宅家神的話那好處多的說不清。
即便是細水長流。
陳伯語氣頗是哀怨地說:“國雄,世叔與家師有舊故,當年布下這金印落紙的大印,金印的靈氣靈軀全由世師提供。”
“本來按你的業果,斷然得不到世叔的庇護,若不是這次前輩出面的話這事都落不到你頭上,你最好別不識抬舉。”
“我願意!”
林國雄激動得滿面通紅,哪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老龜嘆道:“造化弄人啊,當年你師傅與我有恩,取我一甲用於這金印落紙的大陣,我以為塵緣已了,哪曾想這麼多年以後,又和這些業障扯上了關系。”
張文斌笑說:“別那麼老古板了,交易就是交易,自古就沒清高一說,你想清修的話是你的事,別在這給我哀怨個沒完。”
“你就算是福澤通靈又怎麼樣。
要不是看你有點利用價值,趁著今天的事師出有名宰了你都是正常的,少他媽在我面前老氣橫秋。”
陳伯慌忙地說:“前輩,世叔沒那個意思。”
張文斌點了根煙,慢條斯理地說:“有沒有那個意思我不知道,反正屁話別那麼多,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要鎮宅的話宰了你取你玄甲和妖丹更省事,你猜我能不能做到。”
老龜一聽頓時服了軟,顫道:“仙家息怒,仙家乃是城隍爺都要恭謹的存在,小可自然不敢造次,只是百年光陰在此不免感慨而已。”
旁邊的林國雄一聽更是肅然起敬,城隍爺都要禮讓三分,老怪物的強大再次超出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