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呢,我插手就想搞個圓滿的結局,就這麼簡單。”
張文斌說道:“你呢,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小伙子要在社會上生存也需要錢的嘛,這是他爹的願望多正常,你他娘的在這兩袖清風叫他和你一起喝井水啊。”
陳伯趕緊打圓場:“前輩,世叔一輩子清修不懂人間疾苦,您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我要和他一般見識,他現在就可以去投胎了,這副玄甲和妖丹我看著都要流口水了,少在我面前晃悠了。”
張文斌輕描淡寫道:“姓陳的,這事交給你搞定吧,你應該能把老龜安置好。”
“請前輩放心,一定竭盡全力。”
陳伯面色嚴肅,轉過頭和林國雄說:“國雄,這是前輩賜你的一個機緣,說真的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何德何能。”
“但你必須記得,世叔乃是我師傅都相敬的至交好友,乃是鎮宅之善靈,若非這次沾染上城隍爺的因果又有前輩插手玉斷此事,沒人能打擾到世叔的清修,你若敢膽對它不敬我斷然不會放過你。”
一向高高在上,雲淡風輕的陳伯不太待見林國雄。
主要林家從這一代崛起,林國雄的手段絕對算得上心狠手辣,這位道士是不願意沾染太多的因果。
而他的語氣里,竟然有幾絲嫉妒。
察覺到這情緒,林國雄更開心了,但表面上還是恭謹無比,一鞠躬說:“陳伯放心,我謹記您的耳提面命。”
陳伯抱起老龜,朝張文斌忐忑地問:“前輩,我想先請世叔回去,和它一起商量老宅翻新之事…”
“去吧!”
這一說他松了口大氣,行了個大禮以後就先離開了。
門一關,林國雄突然轉過身來,猛地朝張文斌跪了下來磕了個頭,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反而更高興。
本身陳伯在他眼里就是世外高人了。
現在老妖怪猛的是出奇,連陳伯都要尊敬的靈龜被哼了一聲都不敢說屁話。
現在還說城隍爺都要給面子,林國雄都不敢想這是怎麼回事。
出去拜神都要下跪磕頭,但那是泥塑木雕。
現在有個現成的活的擺在眼前可以拜,那是多幸運的事。
“國雄感謝先生的垂愛,確實如陳伯所說,我何德何能可以有這機緣。”
說罷,他顫了一聲小心翼翼問:“前輩,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楊強一樣,叫您一聲主人。”
堂堂天龍大酒店的總裁,林氏集團的總裁卑微到這地步,傳出去的話肯定會把人嚇死,可林國雄就是有這樣的覺悟,他知道有些東西是不受權勢和金錢所影響的。
尤其是親眼看過一些事,再加之私下里和楊強一聚,知道老妖怪救了他幾次的事,那還有革命的扭捏啊。
更何況眼前看著是個年輕人,但到底是什麼種類的老妖怪,或是老神仙都說不清了。
“你還沒那個資格,應該說沒那個緣分,別想美事了。”
張文斌把第二瓶酒插上吸管,繼續喝著酒,說:“我沒你想得那麼善良偉大,老子不是什麼世外高人,少給我戴高帽子,起來吧跪個屁,搞得像我死了一樣。”
“是是,還請先生示下,我該怎麼收這個義子。”
林國雄現在心里是激動得很。
對於這一切他是深信不疑,因為陳伯語氣里難免的嫉妒。
他百分之一萬確定這是天大的好事,千金難求的好事,活到了他這份上可是特怕報應一類的東西。
“也簡單,磕頭認親就好,這樣一來他那一脈剩余的福澤,你就可以大方的享用,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儀式,那些東西都是你們想出來擺場面的。”
張文斌說道:“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真收義子沒你想得那麼兒戲,你要把他當親兒子看。
即便不分他家產,也得買起碼兩套房三間店面什麼的給他,保證他衣食無憂,老龜一放心才能給你更多的好處。”
“明白,明白!”
林國雄是小雞琢米般的點頭。
“這事,回頭你自己安排,宅子的事有小陳去處理就好了。”
張文斌伸了個懶腰准備離開,林國雄惶恐地說:“先生,讓您費心勞神了,這世俗之物也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看上眼。
如果先生有什麼吩咐請盡管提。”
“我的身價不可能比姓陳的小老頭低吧。”
張文斌笑呵呵地說:“今天給你個善緣,有辦事的機會我會找你的,不然怕你欠得太多了。”
“國雄時刻准備著被先生赴湯蹈火。”
“那輪不到你,不用那麼嚴肅。”
正要離開,碰上阿耀過來了:“先生,林總,已經把那小伙子安排妥當了,他說明日就可以簽字把老宅過戶給林總。”
“先生,不知多少錢合適?”林國雄謹慎地問了一句。
“這個你去問姓陳的老頭,他那邊會和老龜商量出個合適的價錢,不會讓那地方沾上銅臭的。”
張文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這事吧人情你先欠著,眼前有個事價值一百萬,你信不信?”
“信信…”一百萬,林國雄立刻跑回辦公室,沒多一會拿著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恭謹的雙手遞到了張文斌的面前。
“這多麻煩,把錢打進我卡號就好了。”
張文斌白了他一眼,說:“我也與時俱進得好吧,老子也有身份證有銀行卡,不然你以為我手機號哪來的。”
“是是,一會兒就安排,是我唐突了。”
之前他不是沒調查過張文斌,底子太干淨了,一個父母雙亡的無根浮萍,平平無奇卻突然有這樣可怕的修為,陳伯那時就斷言,絕對是某個大神或大妖奪舍了。
否則的話即便再邪門再歪道,再天理不容地密法,都不可能讓一個正常人短短兩年有這樣的修為。
別說吃什麼仙丹了,就是一天三頓吃龍肝鳳膽,再宰個神仙來下酒都不可能做到。
“他的薪水現在有多少?”張文斌指著阿耀問了一聲。
林國雄錯愕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個,具體的我不太清楚,這些事在財務在處理。”
“不管多少,發雙份薪水給他。”
張文斌笑呵呵地說:“這小子命不錯,我查過了,你真是被海濱市的城隍苗記在冊上的陽差啊。”
“你替城隍廟發了這份薪水,就是在攢功德,可比你捐錢給一般人好多了。
而且他在你這上班屬於陽差管轄之地,好處多多。”
“是是,明白了前輩。”
林國雄一路送到樓下,激動地搓著手:“前輩,您送了這麼大福分給我,國雄實在不知道怎麼報答。”
“我不是沒事發善心,有事的話我會吩咐你的。”
張文斌輕描淡寫地說:“他們恰好家道中落,人丁雕零又剛好惹到了城隍,你也剛好姓林,所以好處就便宜了你。要是那家人姓楊的話,就輪不到你頭上。”
“是是,國雄明白,這也是因為前輩的抬愛!”
林國雄一聽更開心了,老子是天選之子啊,陳伯師徒都沾不到的好處落我頭上了。
“對了前輩,之前和您說的那件事,馬家的人延期了,具體時間我再和前輩說一聲,希望您到時候能幫忙掌一下眼。”
“再說吧,沒事別煩我就行。”
阿耀開著車,猶豫了好一會,大膽地問:“前輩,其實我覺得您是最受累的,可好像好久都沒撈著。”
“你直接一點!”
張文斌抽著煙,看著窗外的燈紅酒綠。
“我是覺得,前輩不是那種冠冕堂皇,道貌岸然之人,今日之事你多方周旋林總肯定很高興,可問題是前輩似乎是白忙了一場。”
阿耀大著膽子說:“前輩,我不理解,您說過自己不是什麼善人。”
“你倒是夠直接,剛拿人家雙份工資就敢在這背後說壞話了。”
張文斌笑說:“其實吧也算是白忙活一場了,縹緲點來說賺了城隍,還有林國雄一個人情,這也是沒辦法。”
“那個老宅對我來說是雞肋,用處不大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至於那只老龜的話…怎麼說呢殺了它更有價值。
不過宰這種善靈的話也會有副作用,想想還是算了,我倒不是想做什麼好人,就是看來看去對我沒什麼好處,所以就做了順水人情。”
張文斌伸了個懶腰:“也不算白忙活,起碼賺了一百萬對吧。”
一百萬對於一般人來說是天文數字,不過這話聽著多少有點自嘲。
在阿耀看來就是如此,以老妖怪厲害的程度,那些有錢有勢的誰不是趨之若鶩,所謂的金錢來衡量這些價值,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好吧…固有思想作祟,不管是世外高人還是老妖怪,在他們看來都是沾不得銅臭的,所以說張文斌有時候,在他們的印象里過於清高了。
張文斌不禁摸起了下巴,說:“不過前後一算,好像就他娘的城隍那小子把我使喚了一頓,想想有點不值啊。”
這一說,阿耀是嚇得冷汗直流不敢搭話,舉頭三尺有神靈這事誰不敬畏。
一般人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都有忌憚,他們可是實在的接觸過了就深信不疑,哪還敢接張文斌的話茬,說那些大不敬的話。
……
接近凌晨,突然林寧打了個電話過來,那邊隱隱的嘈雜,她似乎是躲在一邊,聲线急的幾乎要哭了:
“叔叔你在哪,輕雪被人家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