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一手遮著胸,一手抹起了眼淚委屈地哭著:“爸爸,那些人欺負依依,他們撕了我的衣服還弄我下邊,好痛的…他們還打我我…”
霍彤在旁邊聽得已經是泣不成聲了,雙手錘著地貼握緊的拳頭瑟瑟發抖著,她伸手想抱緊自己的女兒卻觸摸不到她,只能看著女兒一臉夢魘的恐懼一邊哭一邊說著那些可怕的回憶。
張文斌盤腿而坐抽起了煙,默默地聆聽著心里也在坐著盤算。
而作為母親的霍彤本就心如刀割,或許什麼樣的痛苦她都不怕,但這些痛苦發生在女兒的身上她就難以接受。
這會霍彤是泣不成聲,狠狠地咬著下唇,嘴唇已經破了隱隱地流著血,但她應該是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
女兒童稚的聲音,說著斷斷續續的話,滿面都是害怕只有隱隱的只言片語,完全是一個孩子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才有的反應。
這讓霍彤恨得眼里滿是血絲,面色因為仇恨得有點猙獰,她這會猶如夜叉般殺氣橫生,任何一位母親在這種情況下恐怕面對的神佛都會毫不猶豫地復仇誅殺。
尤其現在看著女兒害怕的哭著,自己卻無法伸出手把她抱在懷里,這樣更是雪上加霜讓她痛苦得生不如死。
“依依,所以你不太記得了嘛?”
張文斌坐在一旁,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著她。
柳依依哭著搖頭,試著捂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爸爸,我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就記得後腦這嗡了一下有點水在流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人暈得都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被拖進了工地里。”
至於具體的細節她都回憶不起來了,就知道自己的衣服被撕了,然後身上哪都痛最主要的是腦子一直熱熱的,暈沉沉得整個人一點力氣都沒有,甚至於對方不用捆綁的手段她都沒反抗的能力也叫不出救命。
怎麼被奸,怎麼被殺她都沒個模糊的印象,就隱約記得拖她進工地的是兩個男人,至於長相,高矮肥胖什麼的都不知道,因為她那時候已經意識模糊了,甚至自己有沒有被奸都沒什麼比較具體的記憶。
“乖,別哭了,先好好的睡一下,那些欺負你的壞人有爸爸和媽媽會給你做主的。”
張文斌隨手一撫,哭泣的柳依依抽著鼻子乖巧的點了一下頭,可憐的孩子哭著入睡了蜷縮在地上,感覺就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貓在尋求主人的安慰一樣。
“前輩,她沒事吧。”
霍彤滿面的惶恐和有彈簧一樣站了起來,這只是一瞬間的應激反應,可想而知她的身體素質好到了什麼程度。
在她的面前,女兒柳依依已經蘇醒的魂魄慢慢地凝聚著模糊著,最後變成了一顆灰色的珠子,這一幕讓身為母親的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與可愛的女兒徹底陰陽相隔的事實。
“沒事,她剛醒來還有點混亂,得讓她和鬼嬰的殘魂好好的穩定下來才行。”
張文斌拿著手里的珠子,若有所思地說:“她的記憶沒受到影響,但前言不搭後語的幾乎忘了自己被奸殺的過程,我已經觀察過了這應該不是融合術的後遺症,這證明她還活著的時候確實沒這一段的記憶。”
“要不是清晰地記得自己被束縛在這里,又有了鬼嬰的些許意識影響,恐怕她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活著,現在還是幾年前…”
最主要的是她醒的時間太快了,看樣子是對於自己被奸殺的事沒有記憶,所以她的魂魄本身不含真正的怨氣,煞氣也只是因為這里的陰陽對衝所產生。
“你要謝謝老師,她是真把鬼嬰養育得不錯,所以效果比我想的強多了。”
張文斌將柳依依的鬼魂所化的珠子收入以後感受了一下,笑說:“應該說很成功,她的魂魄現在健全了,成功地舍棄掉被粉碎在這里的肉身。”
“說來應該恭喜你,你女兒已經不被這座房子所束縛了。”
霍彤一聽頓時喜極而泣,捂著嘴埂不成聲地說:“多謝前輩了,那,那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才能…”
所謂陰陽相隔,即便接受了女兒死去的事實,可看著她在面前哭泣卻沒法抱著她安慰她,想來對於人母而言這是一件比死更為痛苦的事。
“借屍還魂還是要隨緣的,不過目前還得做點准備,首先的一點是要保證你女兒魂魄的安全。”
張文斌笑說:“那些名門正派天天喊著替天行道,其實本質上多少就是愛管閒事,碰上你女兒這樣的孤魂野鬼順手就給你收了,心好一點呢就給你超渡了也有可能。”
“像那個可能就是這一類的人,再一個就是很多地方對普通鬼魂傷害都是很大的,你女兒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這個屋里吧,所以呢要先做一下萬全的准備。”
“像陳伯那一類的人?” 霍彤一時恍然。
張文斌笑道:“沒錯,正義之人就是愛管閒事,你女兒現在的狀態和剛死的孤魂野鬼沒區別,別說是那些修道之人了,就是隨便露個面風險都特別的大。”
說著話張文斌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點了根煙,拿起一瓶白酒插上吸管就喝了起來,搖頭道:
“世界是弱肉強食的,像她這樣弱小碰上正的邪的都不是好事,而且很多的地方你不留意的話會對她造成極大的傷害,嚴重一點的甚至灰飛煙滅都不為過。”
霍彤一聽頓時嚇了一跳,趕緊跪在了張文斌的面前,磕了一個頭伏在地上,顫著聲:“前輩,請您好好教導我,該怎麼保護我女兒的魂魄。”
“她活著我已經保護不了她了,如果現在她再出什麼事的話,我永世不能超生都贖不了自己的罪過。” “別急,我在琢磨呢!”
張文斌說道:“現在她的情況很孱弱,不說碰上那些修道之人吧,就是稍有點小修為得精怪也會把她當成上好的食物。” “而一些廟宇之類的靠近就是一個死字,即便不碰上陳伯那樣的人,在他的府邸附近都可能被法器所傷。
再一個就是有的人家門口的八卦鏡,還有符紙都可能造成嚴重的傷害,畢竟不是每一個風水先生都是神棍,有的人明明沒有道行,但繼承了家里的老物件,那些老物件可不是吃素的一般的小鬼不可能擋得住。”
越想,張文斌是越頭疼:“他娘的,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比如一些風水格局啊。
像天龍大酒店那金印落紙,你女兒那樣的鬼魂一靠近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別說她了就是上百年道行的厲鬼都要躲著走,那破地方連陰差都不願意靠近。”
“除此之外呢,還有那些路口村口做了法的石碑,一些祠堂或是請了家神的門第,說難聽就她這狀態別的不管說去你們局里都不行,那里的英殺之氣她就受不了。”
霍彤聽得是心里發涼:“前輩,按您這麼說,除了躲在這里或是一輩子被您庇佑著以外,我女兒豈不是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她希望女兒能復活,而眼前的現實是她希望女兒不被枷鎖束縛住,如果醒了以後都得不到自由的話和過去有什麼區別。
張文斌點了一下頭,說:“理論上是這樣,嚴格來說之前怕傷害到你女兒,這房子我也沒布什麼風水大局,所以呢這里也不算安全。”
“至於你女兒的情況,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只剛出生的小奶貓,走出這里的話等於進入了原始森林里,並不是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有點渺茫,對她來說可知不可知的危險都太多了,不同的是這些危險來自哪個方面。”
張文斌面色嚴肅地說:“自然界,本身就是一個修羅場,當你看動物世界的時候是用人的邏輯去看待的。強加了你作為人類的思想和觀點,可事實上自然界的一切只為了生存,最有效的辦法是殺戮。”
“兩個不同物種碰到一起,大多數的結局都是殺和吃,唯一可能和平共處的原因就是對方不在自己的食譜上。”
“可饒是如此,一只大象也不會在意自己是否踩死了螞蟻和昆蟲,一只鱷魚也不會在意自己喝水時有沒有吞咽掉什麼小魚蝦,外邊的世界對她來說是修羅場般的自然界, 充滿了她剛面對這個世界無法預知的危險。”
張文斌搖頭道:“這幾年對她來說都是空白的,現在你的女兒只是一個新死的小鬼而已,丟到外邊去的話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很可口且沒有危險的食物。”
霍彤默默地抬起頭,臉上哭滿了淚跡,問道:“前輩,您神通廣大,我想您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我很希望依依能一直活在您的庇護下,可我們母女已經欠你太多了,這恩情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我實在沒那個臉開這個口請求您…” “辦法啊,可以琢磨一下,比如有編制什麼的。”
“就是…有點麻煩啊!”
張文斌閉上了眼睛,想了一下說道:“你也別哭哭啼啼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先去洗把臉然後換一身可以外出的衣服!”
“是!”
怕張文斌看了心煩,霍彤趕緊擦了一下淚水跑回了客房,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男人手上那個灰色的珠子,母女聯心的她很清楚地知道那個珠子就是自己的女兒。
霍彤雷厲風行,也沒時間好好打扮,直接換了一身干練的運動服就走了出來,她只是簡單地擦了一下自己的臉不過眼睛都是腫的,可以看出她之前哭過的痕跡。
素面朝天依舊有著精致的美感,那種英姿颯爽並不是女性大多數的嬌柔,干練的舉手投足間總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她有別於一般女性的魅力。
“有個事先確定一下,走吧。”
張文斌看著她是饒有所思,霍彤也沒詢問什麼就開出了她那台哈雷,老實說她的形象來開這台車可遠比開什麼跑車更有吸引力,這也是香車美人的一種別有一番風味。
張文斌坐到了後邊一把摟住了她的腰,感受了一下她這身體的結實彈性,心神微微一個蕩漾不禁色笑道:“霍警官,其實我還是最喜歡你穿警服的樣子,那樣才是最好看的。”
“前輩,您喜歡的話我什麼時候都可以穿!” 霍彤滿面認真地說:“也什麼時候都可以脫。” “呵呵,走吧,先去陳老頭那里一趟。”
不得不說霍彤的心志確實堅定,一路上張文斌都隔著褲子在摸她的大腿,直接用硬起來的肉棒隔著褲子在她飽滿的翹臀上磨蹭著,要不是眾目睽睽的沒有遮掩甚至都想襲胸了。
饒是如此霍彤也只是呼吸紊亂而已,她的耳朵和臉都爬滿了紅如但眼神依舊堅定沒有受到影響,專心地駕駛著摩托,張文斌也不想出個車禍就沒比較深入的搗亂。
陳伯的公司里,早就接到電話的他已經等在這里了,親自等在了門前態度很是恭謹:“前輩,您有什麼吩咐?”
他這麼說不緊張也是假的,主要老怪物的修為擺在這比他強太多了,先師還陽也只是弟弟級別的,老怪物找上門的話肯定是什麼難事,要是完成不了惹他惱火的話這事就悲劇了。
張文斌指著霍彤說道:“你先幫她起一個四柱,任何再用梅花命數的手段推演一下她的陰理之命有沒有變動,兩者都弄清楚一點把圖紙給我。”
“現在開始你什麼事都被管,專心地把陰陽雙理給我推測出來,還有六爻和太乙命數,紫微斗數,包括六壬排算全都給我算一遍。”
“記住了,是陰陽雙數都要好好地排演。”
陳伯一聽頓時愣住了:“這…前輩,全都要算一遍嗎?”
周易玄學的門系的派系是數不勝數,雖說都統一的以八卦為唯一的主則,萬變不離其宗地遵循著天道陰陽的規則,但不代表名門正派間會有一個統一的標准,相反彼此間還充滿了鄙視鏈覺得自己的大道數術才是正統。
其中最常用的就是這幾種了,應該說也是最准的幾種,結果會有分歧不過差距不會很大,到時候把幾個結果拿到一起來對比就八九不離十。
張文斌在一旁的太師椅上一躺,點了根煙後笑呵呵地說:“沒錯,陽數要推演,陰數也要。”
這一說陳伯感覺頭皮發麻了,這他娘的算怎麼回事,一般算陽數就是起四柱最准了,不管你是算命問前程還是碰上一些人生大事,一般而言起四柱最好解決。
因為准確率比較高還好入手,最重要的是其他幾門相對比較難,成器的時間有點晚,得花很多的時間才可以研究得爐火純青。
最大的問題就是起陰數這個…
一般是人死了才會推演的手段,一是算適合這個人下葬的時間,這個並不是固定的還要看死人到底是怎麼個死法,正寢,橫死,病死,冤死,枉死包括刑死,全都有講究並非人們想得那麼死板。
除此之外,推陰數也是選風水寶地的關鍵,很多人對於風水的理解,就是看一個地方的山勢水流,包括地表的外在來判斷這一處是不是什麼風水寶地。
耳熟能詳比如霸王卸甲,游龍納珠之類的所謂風水寶地,那也只是騙一些一知半解的外行人而已。
真正的風水玄學高深得令人發指,不是簡單的風水先生,或是算命先生就能解決的,即便是湊在一起也不一定能盡善盡美。
因為每一個人的命數都是不一樣的,你的命薄福輕非要埋龍地,還指望先人一葬後世能榮華富貴,甚至出個皇帝或權貴之類的簡直兒戲。
身後之事,最重要的就是葬一個合適的地方,其中的講究頗多並不是風水先生一看是好的就可以埋了。
講究的話首先要請一位精通周易測算的高人,不管擅長的是那一門數術,首先就要把這人生前也就是陽數的命里全給推斷出來。
然後再根據這人死的時候,死法,還有他死時的身份,死的那個時間來測算出陰數,陰陽二者相集合以後再講究的還要為死者稱骨,有個准確的結果以後再交到風水先生的身上。
而風水先生就要根據這個結果,尋找一個合適的穴位,符合死者的情況和他的身份。
風水寶地,一向因人而異,你把一個橫死的乞丐葬到帝王穴里也沒用,很可能還因此詐屍或是不得超生,這樣還求人家保佑你就過分了,不來索命都不錯了。
風水先生尋龍點睛,也不過是確定地點而已,而真到了下葬的時候應該還有另一位更專業的人負責,什麼時候下葬,土挖多深墳包需要多高。
負責墓地的是另有其人,包括按這人的情況墓碑該朝哪個方向,下葬的時候頭尾該怎麼擺那也不歸風水先生管了。
陳伯苦笑道:“前輩,我,我只精通四數,其他的也只是略懂皮毛。”
他說的絕對是實情,這些個本事里能說一門精通已經不簡單了,要是樣樣門清那更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你鑽研的越是高深,越覺得這大道韻理是高深莫測。
“沒關系,就按照皮毛推演就好了。”
張文斌笑呵呵地說:“我也不是要你斷吉凶知天命,不需要你推演以後的命數,壽命有多長下輩子投胎干什麼,就只需要把她的命相推出來就可以了。”
“那學生倒是可以一試。”
陳伯面色嚴肅,也小心翼翼地說道:“前輩,我擅長陽數的推演,對於陰數的話不甚在行,也只能把她的命相推出來而已,至於其他的我應該是一殼不通了。”
他也是有點尷尬,畢竟這些玄學之術能擅長一門就不錯了別說精通,術業一向都是有專攻的,他雖然名氣大也有點本事但基本不沾喪事的活,這些對他來說一知半解糊弄外行人和半吊子還行,在老妖怪的面前他可沒這個底氣。
“沒關系,我要她的表面命相就足夠了。”
張文斌輕描淡寫地說:“不需要你干其他的事,那些高深一些的估計你也不行,把這個給我弄好別出差池就行了。”
“是,那晚輩現在就去准備。”
在別人眼前超凡脫俗的世外高人,在張文斌的面前卻是戰戰兢兢,陳伯心里很清楚除了害怕以外也有想爭一口氣的想法。
畢竟老妖怪再厲害總不能是全知全能的吧,他習得師傅真傳別的不敢說這起四柱的本事在這里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甚至當時比他強的都沒幾個。
陳伯面色嚴肅,喊來了兩個徒弟,搬來了一大堆的書籍。
巨大的實木長桌上,各類的書籍堆積如山,還有羅盤等一些看起來很正規的法器,准備妥當以後他就和徒弟按照霍彤的生辰八字推演起來。
而這會張文斌帶著霍彤下了樓,霍彤不解地問:“前輩,不在那等個結果嗎?”
“哪有那麼快,這種活循規蹈矩很刻板的,四起柱推陽數容易,查陰數的話別說他一半吊子了,我去查那些文縐縐的文獻都費勁。”
張文斌樂呵地說:“等吧,明天能出結果就不錯了,這種可是標准的髒活累活,在那干等著也不是事我還不如找個館子填一下肚子。”
這一說霍彤有點紅臉,她一直守在別墅里,徐菲不在的話兩手不沾陽春水的她即便有心也不知道該怎麼照顧男人的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