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只剩秦蘭了,她已經嚇得面色慘白淚流滿面了,慌亂地搖著頭似乎想說什麼。
張輕雪走上前去,笑呵呵地拉下了她嘴里的布塊,說:“媽,你真有能耐,連我奶奶在哪住院你都知道,費了不少的苦心吧。”
“小雪,你不要亂來啊,這是犯法的,而且我覺得你舅舅說得有道理啊…”秦蘭哭著說:“你爸留下的錢確實有我一部分啊,媽現在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肯定得把這錢要回來。”
“日子快過不下去??”
張輕雪深吸了一口大氣,猛的一巴掌就朝她煽了下去,怒罵道:“你這個賤人,你還有臉說是我媽,這個家會家破人亡全是你害的。”
這一下特別的清脆,比打那個舅舅的時候更是用力,性子善良的林寧這時一臉的解氣很是古怪。
“小雪,你聽媽解釋,舅舅家真過得不容易。”
張輕雪又氣又惱,一邊哭著一邊怒吼道:“你當我傻是吧,你這扶弟魔坑死我全家還說什麼不容易。”
“我爸去鄉村教書,一筆一次性的補貼拿到手還沒過夜,你就拿去給舅舅家用了。”
“我家分了宅基地要建房子,我爸四處借的錢,你說舅家要修房子缺錢全拿去借了,到現在我爸死了,六年了有還過一分錢嘛。”
“我奶奶那個房子評成了危房,政府補貼的錢呢,全被你拿去了說我舅出門不開個車不像話,他一天游手好閒兩口子都不務正業,需要個屁的車啊。”
“我奶奶現在還住那個老房,是危房啊…我爸和我住的也是老房啊,你他媽的還有臉說。”
張輕雪照著她臉上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夠狠打出了血,但這樣張輕雪還不解恨,直接朝她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你有沒有把我當成女兒看了,你從沒有為我考慮過。”
“我明明考試成績很不錯,可以讀個重點高中的,爸學費都為我准備好了,是你偷去給舅家那個小王八蛋的。
他考重點中學都差一百多分,硬給那麼多贊助費去讀,我可是考試過线的,你憑什麼毀我的前途…”
“我為什麼要讀衛校,就是因為衛校有補貼學費低,那是我自己打工攢來的錢和你有一分錢關系嗎。”
“奶奶那麼大歲數還在擺攤干活,攢給林寧的學費你們硬說是我爸偷偷給的錢也給搶走了,逼得寧寧也得和我一樣讀衛校…”
“臭三八,你不得好死,你毀了我們全家。”
“好了小雪別打了,小心你自己的手。”
林寧也是淚流滿面,趕緊上去抱住她,捂住她已經腫起來的手掌,心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了。
“可我,終究是你媽啊。”
秦蘭嘴巴都出血了,但還是倔強地說了一聲,認為自己沒有錯。
“是,我倒霉被你生了,你就可以毀了我全家。”
張輕雪憤怒地罵道:“你有養過我嗎,都是我爸在努力賺錢輔導我的功課,我但凡有件好看的衣服,你都要拿去給舅舅他們,我爸過年想買新衣服你都拿去說是舅舅的身材更適合穿。”
“我爸想買台新摩托車的錢,你都偷去給舅舅家買新電視,我爸只能騎著單車走山路走那麼多年去教書。”
“操…臭三八。”
張輕雪越說越氣,猛的一腳踹了過去,把秦蘭踹的連人帶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她繼續破口大罵道:“有你這樣當媽的嘛,這些年你賺過一分錢在養我嘛,你打工的工資直接全給了舅舅一家,他好吃懶做開個小作坊,你一分錢工資都沒有就幫他干了那麼多年,還得從自己家拿被褥過去。”
“你這個賤人,你比妓女還賤,妓女還知道賺錢養自己的小孩,你呢你他娘的干什麼了…”
“你以為我小我不知道嘛,舅舅還叫你離婚給你介紹對象,他娘的你就陪人家有夫之婦睡覺,就為了舅舅那些賺個幾百的小人情,你是不是比妓女還賤。”
“給我爸辦喪禮,頭七,把家里的東西都搜羅光了,我小時候的榮譽證書都被你賣廢紙了…”
“我爸給我買的第一個生日禮物八音盒,你也賣廢品補貼舅舅一家了…”
“你以為我沒回去過嘛,家里能賣得你全賣了,我爸的喪葬補貼全被你拿走了,還冒充我的簽名,全部貼給我親愛的舅舅了是吧。”
秦蘭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罵道:“夠了你個不孝女,怎麼說我都是生你出來的,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說我,你爸沒出息還怨我了…”
“我爸沒出息??”
張輕雪幾乎要瘋了,已經很疲憊的她猛地抄起一個酒瓶就砸了下去,罵道:“我要考高中,我爸除了教書還上山采草藥給我攢了兩萬多塊錢我爸哪里沒出息了。”
酒瓶沒砸中,在地上已經開了花。
秦蘭嚇了一跳,但還是罵道:“就是沒出息,別人家娶老婆能幫娘家,就他啥都不是…我當年是眼瞎才嫁給了他,窮得很什麼的都不是,一點出息都沒有。”
“那你可以離婚啊,你可以滾啊,你他娘的可以滾得遠遠的啊,憑什麼一邊偷家里錢補貼你弟弟,還一邊嫌棄我爸的不是,我這個女兒的學費都被你偷多少次了…”
張輕雪是歇斯底里了,大罵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爸不在的時候你給他戴綠帽子了,那要是有錢人就算了,就是舅舅一個狐朋狗友而已,就欠了一千多的賭債上一次床一筆勾銷,你是這樣幫襯你弟弟的啊。”
“你去做妓女啊,賺得更多了,你比婊子都不如立什麼牌坊啊…”
“憑什麼,憑什麼我爸攢了錢要修新房子,那是他辛辛苦苦攢下的錢,全拿去給你弟弟不務正業地花掉…”
“憑什麼,我奶奶的那點救命錢你還要偷,你搶走的那些舊首飾里,還有她以前的嫁妝,那是我爺爺死的時候買不起好墓地大家都不許她去賣的嫁妝啊。”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爸死的時候你守著夜都和奸夫搞在一起…”
她淒厲的喊聲,多少年的委屈,這一刻的爆發可以說很洶涌了。
面對這人性的拷問,或許有點良知的人都該內疚,沒成想秦蘭呸了一聲,說:“少說得那麼嚴重,那老不死的說的多寶貴,拿去賣的時候說老金成色不好也賣不了幾個錢。”
“還以為最少賣三千,結果兩千都不到,一把歲數了還在那里夸夸其談…”
“再說了你爸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算什麼,我不和他離婚那是他的福氣,他有什麼資格管我…”
這一下,林寧都忍不住了,氣得眼淚直流:“那是外婆的寶貝是她的嫁妝…你偷就是不對,還有理了。”
“屁,那老不死的,還有臉…”
沒等她罵完,突然一旁響起了腳步聲,一身警裝的霍彤走了過來,面色嚴峻沒任何的表情。
秦蘭一聽是哈哈地大笑說:“你們完了,警察來了,哈哈,張輕雪我早說了你家的就是賤種了,居然還敢綁我們你是活膩了,一會我們就去驗傷,你們死了都沒這麼多錢賠我們,老家伙把棺材底拿出來都不夠。”
“實話告訴你,你奶奶那里要被征收拆條路出來,就你們肯定賠不了幾個錢,還不如老實地把宅基地給我,你舅舅有能耐找人多賠點錢,到時候心情一好沒准還能分你一點零花錢。”
“你們倆還敢教訓我,尤其你林寧,娘死爹跑了…靠那老不死的才養活,你算什麼東西。”
“還有你張輕雪,敢罵自己的媽,你這是等雷劈了你,我做什麼輪得到你管嘛,你爸那廢物死了都沒拿我沒辦法。”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雖說我看得疾苦也夠多了,但真沒想到有這樣無恥之人。”
這個聲线,無比的冰冷。
霍彤沉默著走來,說:“母親,你不配這個稱呼,你侮辱了這個稱呼。”
小姐妹原本臉色嚇得煞白,一聽趕緊不太對勁,不約而同轉頭看向了張文斌。
張文斌輕描淡寫地說:“小雪,寧寧,我從不信什麼回頭是岸,所有執迷不毀的人你給她機會就是在折磨自己而已,現在你們不需要任何的害怕,人心里的善良惦記誰你們心中有數。”
“人性之惡,喪心病狂,越是和你親近的人,越是喪盡天良。”
“今天若不是我的關系擺在那,這些人鬧到你奶奶的病房里去,什麼結局你們可以自己想。”
這一說,原本慌亂無章的小姐妹頓時一臉恨意,甚至她們都不敢想象那個畫面會給老太太造成多大的痛苦。
“警察同志,快救我啊…”隱隱察覺到不對,但秦蘭還是喊著:“他們這是綁架,是傷害啊,您放心全到了法定的年齡可以判刑了。”
這一說,張輕雪臉上的恨意耕種,但看著霍彤不敢說什麼。
霍彤面無表情,瞥了一眼,說:“原來是阿耀啊。”
“霍隊長!”能認識霍彤,證明阿耀起碼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這會兒的表情多少有點惶恐。
霍彤慢慢地拿出了一把手槍,走到了秦蘭面前說:“說你是人,你比畜生都不如,虎毒都知道不食子,你若只是個扶弟魔就算了,你恨你丈夫恨你婆婆也算了雞毛蒜皮的事也多,可你對自己親生的孩子都這樣,你是不配為人了。”
“你還以此為榮,真的是連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