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坦誠相對(微H)
“紀小梅!”
高松的怒吼幾乎響徹整個樓層。
“你不是說可以磨出一個讓我滿意的方案嗎?你不是說那個什麼合作商有實力可以相信嗎?我現在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滿意,我也根本不相信你說的鬼話!”
紀小梅面無表情地坐在會議桌前,目視前方,眼神不知道聚焦在哪里。
高松緊盯著紀小梅,雙手在空中揮舞,“你們磨了快一個月,回答還是‘可能無法保證按期上线’,紀小姐,你根本不理解這個項目的意義,不理解我的構想,你只懂得機械翻譯我的話,那公司隨便找個剛大學畢業的新手就好了,找你干嘛?你用過腦子嗎?思考過你應該怎麼做嗎?我丟下家人一個人來到這邊,就是希望可以把這個項目做好做大,而你呢?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我的計劃書你有看嗎?知道今天幾號了嗎?知道因為你我們拖後了多久進度嗎?真想問問你你是怎麼厚著臉皮領工資的……”
“總監,我們還是先一起把情況梳理一遍吧。”一位年長的男員工忍不住插了進來,另外一位年輕的女員工趕緊按開了投屏的電源。
突然,紀小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啪”地一聲合上電腦,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你要去哪里?”高松有些詫異,提高了音量,“你聽到我在問你嗎?你給我回來!”
紀小梅神情自若地把罵聲和議論聲丟在身後,徑自去自己辦公室拿了包甩在背上。
她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走出了公司大門,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
凡烈這周幾乎都在外面跑,飯局每天晚上安排得滿滿當當,只能抽空給紀小梅發發消息聊聊騷過干癮。
今天晚上的局是他做東請人,喝得叫一個干脆利落,幾圈下來他覺得有點不行了。
好容易送走了人,他強撐著打了個電話給小月,讓她叫了個車,就一個人在滿是殘羹剩菜的包間里暈乎乎地坐著等。
“凡總,凡總……”
不知過了多久,他好像聽見頭頂上有小月的聲音。
凡烈睜開眼睛,“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叫車的嘛。”
小月有點委屈,“你在電話里說話都不利索了,秦哥也還在公司里,我就拉他一塊兒來了,不然我一個人可扛不動你。”
“凡總,怎麼樣?能站起來嗎?我扶您。”小秦的聲音從頭頂另一邊傳過來。
凡烈歪歪腦袋沒再吭聲,他拍了拍小秦的背,拽著他的胳膊費勁地站了起來。
休息了一會兒他已經緩過來了些,今天喝的都是好酒,他還不算難受,就是頭暈得厲害。
一路晃晃悠悠,再醒來時他已經在自家小區樓下了。
“小月,你先扶凡總下去,”小秦探著脖子觀察著這個小區,我掉個頭,馬上就過來。
“好的秦哥,我跟凡總在一樓進門那等你。”
小月先下了車,想去扶凡烈。凡烈搖搖手表示不用,自己晃著出來了。
“您小心。”小月怕他摔倒,雙手虛扶著他一只胳膊,慢慢走到樓道門口台階下邊。
突然,她聽見凡烈用無比驚訝的聲音叫道:“小梅?!你怎麼在這兒?”
她這才注意到,台階中間坐著一個年輕女人,腳上套著一雙這邊小白領們常穿的尖頭黑皮鞋, 懷里抱著一個包。
這女人正抬頭怔怔地看著她,還有她攙著的凡烈。
就在三人目光對上的瞬間,小月感覺一股大力從凡總的胳膊傳來。她一個趔趄,差點栽進旁邊的花壇。
似乎剛才的醉酒都是演技一樣,凡總的聲音無比清晰,“你別誤會,這是我助理小月。我喝多了她送我回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兒。”
他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台階,腳底有點發虛,還好沒有栽倒。他蹲下像是想去摟那個叫做小梅的女人,但胳膊伸出去一半又收了回來。
小月算是看出點眉目了,為了早點擺脫誤會證明清白,她趕緊回頭大喊,“秦哥!快過來!”
然後耳邊傳來凡烈的聲音,“……更不是要玩多人游戲。”
小月生平第一次想堵住自己老總的嘴。
她心一橫,干脆對台階上那兩位揮揮手喊道,“都送到這里了,我們應該可以放心了,那凡總就拜托你了,謝了啊!再見!”
她說完轉身就跑,順便把正往這邊走的小秦推著掉了個頭。
“這……咋回事兒啊?”小秦被搞懵了。
“快走快走,”小月催道,“下個月讓凡總給我們發封口費。”
這邊凡烈可是真慌了,剛才紀小梅那個發愣的眼神,瞬間讓他夢回當年被當場戳穿偷吃還撒謊的狼狽不堪的暗黑歷史。
他不敢輕舉妄動,就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更真誠一點,與紀小梅對視。
這時他突然發現,紀小梅的眼角和臉上似乎有淚痕,他心底泛起一絲疑惑。
“我們先上去說?”
紀小梅看了他一會兒,最終點點頭。
凡烈總算安下了一半的心,拽住她的手,勉強站了起來。
兩個人無言地進了電梯,又無言地進了家門。
一關上門凡烈就抱住紀小梅,身形不由得一歪,兩人一起靠在了門上。
“小梅,你信我啊,我真沒說謊。”
他真怕紀小梅來一句“不用說謊,我理解。咱們就是炮友關系,不介意這些”。
還好紀小梅輕輕拍他的背,“好,我信你。”
凡烈這下心總算放回肚子里了。也是,紀小梅這樣一個第六感超強的人,怎麼會搞這種低級的誤會。
“不過……”,他頓了頓,艱難地說,“我今天這個狀態,可能給不了你太好的體驗。”
紀小梅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做出發愁的表情。
“哎呀這可怎麼辦,那我再給別人打電話問問,凡總你好好休息。”
“紀小梅! ”
盡管知道這是玩笑,凡烈還是咬牙切齒地作勢要去掐她脖子,當然是被她躲開了。
紀小梅揮手示意他躺沙發上,轉身去給他倒水。他也毫不客氣,三下兩下把自己扒得精光,在沙發上叉著腿盡情舒展。
紀小梅嘆了口氣,把水放他面前的茶幾上,彎腰把他扔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問,“要洗澡嗎?”
凡烈聞了聞自己,反問,“要做嗎?”
紀小梅又笑了,“有什麼關系?”
“做就洗,不做就懶得洗了。現在暈乎乎的,明天早上起來再說。”
他琢磨著,看現在下面這個狀態,要做得讓紀小梅先給他口一會兒,不然還真有點懸。
紀小梅微微笑道,“那就不做,我也懶得洗。”
凡烈咧嘴一笑,“那咱們去床上說,這皮沙發躺著滑膩膩的不舒服。”他晃著站起來去洗漱間,一會兒便傳來電動牙刷的嗡嗡聲。
紀小梅愣了一下,“說什麼?”
“當然是說你啊。”含著泡沫的凡總出現在門口,他斜靠在門邊,下身那根肆無忌憚地甩來甩去,讓紀小梅不得不刻意移開了目光。
“說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哭了?誰欺負你了?你那個二逼領導?”
紀小梅低頭不說話,凡烈也不催她,自顧自刷完牙拉著她進了臥室,開始動手剝她衣服。
“等等,”紀小梅左右閃躲,“你不是說不做嗎?”
“哎呀你看你這個人,思想怎麼這麼齷齪呢?脫衣服就一定要做嗎?你看我這,”凡烈用下邊軟軟地甩了小梅的大腿兩下,“作案工具也沒准備好啊。”他繼續剝,“我就是尋思,光不溜地抱著舒服。”
等把赤裸的紀小梅擁進懷里,他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
懷里的女人終於開口了,“其實我覺得,我還能堅持,可是我不想堅持了。所以我走掉了。”
“這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凡烈的聲音慵懶,“我他媽早就覺得你不太對勁了。”
“嗯……我覺得……我是不是心理上出現了一些問題。”
“嗯?!”
“我開始也沒往那方面想,上次來你家我看見你的那幾本書,就自己網上查了一些。”
“是有什麼症狀了嗎?”
“嗯。”紀小梅似乎在思考怎麼表達,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又開了口,“整晚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有眼淚流出來,可早上又特別累,是絕望的那種累。特別不想去公司,一到公司就肚子痛,想去廁所。可進了廁所就有眼淚出來。聽到……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就會心驚肉跳特別緊張……”
“我操他狗日的大傻逼,”凡烈正暈著,罵人毫無章法,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要操人還是操狗,聲音也有氣無力,聽起來像個奶聲奶氣的小學生。
他摟緊了紀小梅,“那個傻逼都干了什麼,通通告訴我。”
紀小梅就小聲說起來,有好幾次她都以為凡烈睡著了,但腰上的手時不時地握緊回應她。
“寶兒啊,”凡烈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半睡了。
紀小梅第一次聽凡烈這麼叫她,她覺得這會兒凡總應該是把她跟其他女人搞混了。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凡烈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傷心,她甚至聽出了一絲哭腔。
她小心地問:“你沒事兒吧?”
凡烈立馬回答:“我喝多了。”
“我……我確實有責任,”紀小梅低聲道,“我並沒有盡全力去做,因為……我從心底並不認同對方的想法。這件事,我處理得很糟糕,一直被情緒牽著鼻子走,但……我不知道誰可以幫我。”
凡烈緩緩撫摸她的頭發,“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受害者。從他對你說第一句貶低的話的那一刻起,他就越界了,你就可以開始反擊。”
紀小梅輕輕地嗯了一聲,把頭埋低了些。
凡烈接著說,“你知道嗎,現在你的狀態很危險。要是持續下去可能會……會造成很嚴重的傷害。但你很勇敢,做了正確的選擇,保護了自己,你做得……很好。”
紀小梅一動不動,沒有回應他。
凡烈用大拇指刮了刮她的臉頰,輕聲道,“睡個好覺。”
凡總這幾天人在公司卻無心工作。
那天晚上他雖然喝多了,但紀小梅的每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差點就讓他當場破防了。
他也想像電視里放的那些梳著大背頭的霸總們一樣,一個電話就讓紀小梅那個混賬公司破產,然後擁著美人露出壞人得意的那種笑:“很抱歉,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或者他揮揮手,出來一大幫刀疤紋身的小弟,把那個傻逼領導綁到小黑屋斷手斷腳切雞雞。
但他就是個看起來比別人光鮮一些的小老板,兢兢業業遵紀守法,整天操心著怎麼讓手底下幾百號人的一家老小吃飽穿暖生活無憂。
當然,他也可以直接讓紀小梅辭職,幫她再找個不錯的工作易如反掌,只要她願意,養她一輩子都不是什麼問題。
可他比誰都知道,對於紀小梅這頭心高氣傲臉皮薄的犟驢子,這無疑是在踩她的大雷。
凡烈抬手看了看表,在辦公室里來來回回踱了好幾趟,還是給紀小梅打了個電話。
“起來了沒?”
對面很快接了起來,“早啊。”
“昨晚睡得還好吧?”
“嗯,還可以,比前段時間好多了。”
凡烈猶豫了下問,“你那破公司聯系你了沒?”
“還沒有,不過也該有動靜了,翹班第二天我就給總公司發了郵件,”紀小梅的語氣很輕松,“有個女同事還私下發我給一段錄音,說是她開會時偷偷錄的。我也一起發過去了。”
凡烈忍不住笑起來,“喲,你們這團隊,只要領導不在就能齊心合力。”
他聽到一聲輕笑聲,“嗯。”
“那……那你好好休息。”
“嗯,好的。”但紀小梅沒有馬上掛電話,靜靜地等著他。
凡烈知道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又被看穿了,他有點不甘地接過台階踩下。
“休息好了就乖乖過來陪陪凡總,明天我又要去南邊出差。鑰匙不給你了嗎?怎麼一點炮友的自覺都沒有?”
“哦,”紀小梅忍笑,“我怕撞到您助理。”
“屁!……算了,我重申一遍:你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我一段時間里就一個人,不會翻牌子。”凡烈難得的提高嗓門鄭重說道。
紀小梅馬上回答,“好,我今天晚上過去。”
晚上凡烈剛進家門,一個溫熱軟乎的身體就貼進了他懷里。
兩人抱在一起,吻得難舍難分。
凡烈邊解襯衫的紐扣邊把紀小梅推進了臥室,壓倒在床上。他剛想伸手去摸床頭時,卻被紀小梅按住了手臂。
“今天不用也可以。”
光聽這句話凡烈就已經是心花怒放。
他把頭埋在紀小梅胸前,舌尖把她的小櫻桃頂得東倒西歪。
這種干柴烈火的氛圍,以往凡總肯定會迎合著女伴高漲的情緒一頂到低,聽著她們被這突然的侵入刺激得忍不住發出的驚叫洋洋得意。
但今天他卻一寸一寸地緩緩推進,細細欣賞著著紀小梅微微顰著的眉,闔著的眼,半露的粉紅小舌頭,還有喉嚨里幾乎聽不到的呻吟。
紀小梅的各種反應帶給他的樂趣,像是醇酒,一飲而盡太暴殄天物,他想要再仔細一些品味。
紀小梅明顯察覺到了他的惡趣,她把頭扭向一邊。
“不……不要看我。”
凡烈故意狠狠頂了她兩下,“為什麼 ?”
“啊!”紀小梅失聲,卻又馬上咬緊下唇,雙手捂住臉,“……那……可以蒙住我的眼睛嗎?”
“不可以。”他拿開紀小梅的雙手按在頭頂,用舌頭攻擊她的脖頸,下身的動作愈加激烈。
這天晚上他們赤裸糾纏在一起做了很久,他不知道紀小梅到了幾次,只記得最後他被緊緊咬住,幾乎動彈不了。
他啞聲道,“小梅,我真射里面了。”
“嗯……”紀小梅挺起下身拱他,聲音在發顫,“愚蠢直男,標記我吧。”
凡烈緊緊抓住了她的大腿。
“小梅……”他喘著氣,“這可是你勾引我的,要是中標了,你……你他媽就等著吧!”
等我把你關起來,關一輩子。
在噴射中他陷入巨大的滿足,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兩個星期沒來公司,員工們繁忙依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只有幾個項目組的同事跟紀小梅揮手打了個招呼。
“紀主管,來,坐。”李總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眼睛里仔細觀察著她的臉色。
紀小梅神情鎮定地在他的大辦公桌對面坐下。
李總露出一個關心的笑容,“看你氣色還不錯,我真是放心多了。”
“謝謝。”
“總公司管理層跟人事部對你的郵件很重視,馬上開會討論了你的這個事情。”
紀小梅抬頭看他,一言不發地等著下文。
李總低頭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咱們這種跨國大公司,一向非常重視員工的身心健康。你的情況,所有人都認為必須馬上采取措施。總公司的意思是,決定盡快把你調回J國總部。當然了,部門也會換,保證你不會再跟高松發生任何接觸。”
他把翹起的腿放下,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上。
“你,同意公司的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