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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零落,花辭樹

父權 ring 2177 2024-09-03 11:56

  孟企費力地把身子伸向副駕駛座,吭哧吭哧地搖下右側的車窗。

  “媽,那我倆走了。”他對著人行道上的兩人喊。

  孟鶴為了瞧見外面,於是把臉貼近孟企的臉頰:“奶奶,小紅姑姑,我們走了。”

  “戶口本身份證,都帶了嗎?”老太做了個拇指和食指相搓的動作,在街對面大聲喊道。

  孟鶴舉起手中的小挎包,拍了拍它的肚子。

  “快上樓吧,就回。”孟企說。

  車開了出去。

  拐了幾個街區,他帶著她在區公安局停車。

  小鶴低頭解開安全帶,她穿著上身黑、及膝透紗下擺的春裝連衣裙,頭發被編成一絲不亂的單股辮。

  她指了指車外,又指了指自己,然後把手放在孟企遞來的手掌里。

  周六,來辦事的人不少,兩人等著戶籍業務窗前排隊的人群慢慢走完,將孟企代寫的改名申請書,連同戶籍簿、學校證明、出生證明一齊交了上去,然後是填寫表格、蓋章、簽字,進展快得難以置信。

  孟企交了新戶口簿和身份證的工本費,領著小鶴去拍新的證件照。照相機的燈光閃爍了兩下,將女孩微笑的正臉記錄、歸檔。

  孟企與孟鶴坐回車里,說說笑笑地駕車前行。

  小鶴將手伸在挎包里,摩挲著嶄新的戶口簿,將它拿出,舉高,迎在陽光下。

  孟企看了它一眼,回憶著一本本變舊的戶口簿,這是第四本了。

  17 年前,孟企遷戶至這里。

  16 年前,換新,多了午華的一頁。兩人被標注上“已婚”。

  14 年前,換新,多了午孟鶴的一頁。

  11 年前,午華的一頁被戳上注銷的印章。

  20 分鍾前,換新,刪除午華的一頁。更名。

  小鶴打開了它,前後翻看著僅有的兩頁:戶主·孟企;女·孟鶴(曾用名:午孟鶴)。

  媽媽呢?她問,指的是午華的那一頁。

  剛才被工作人員收走了啊。他說,這時才有了午華真正離開了的實感,他強忍著鼻子里涌出來的酸勁,開著車。

  嘀嗒,兩滴眼淚掉在戶籍證明,孟鶴的名字上。孟企拉過身旁的女孩,讓她靠著自己的右肋,不停地用手撫摸她的頭發。

  到家了,孟企把車停在樓下,轉過身把她摟入懷里。

  就這樣維持著過了不知多少分鍾,孟鶴動了動身子,離開了他的胸膛,她眼圈紅彤彤的,手還放在孟企的腰上。

  孟企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的臉蛋,然後她也仰起雪頸,親他。

  孟企老媽為兩人開了門,走進一瞧,原本再熟悉不過的客廳如今四面牆都掛上了紅布,正對面的廚房走廊兩邊貼著喜慶的對聯。

  玄關左手邊,客廳西側靠牆擺著漆紅的方桌與兩個花籃,桌上擺滿盛有糖果、喜餅、桂圓、蓮子、紅棗、花生的精美小碟。

  沙發上,連同墊子和靠枕枕套都換上了紅色。

  孟企去廚房幫孟紅盈准備午飯去了,小鶴則去洗了把臉。

  門口傳來開鎖聲,姚健捧著一套陶瓷茶杯和一個花瓶走進屋,對老太說著話。

  小鶴從洗手間出來,姚健張開手臂抱了抱她,然後他又忙碌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幾人一起推推這里的家具,擺擺那邊的物件,直到午飯做好。

  餐桌上陸續端上蝦仁山藥木耳小炒、南瓜燉排骨、鯽魚湯、土豆泥沙拉、桂花糯米藕。

  喝了點啤酒,姚健突然對孟企說:“哥,下午陪我去酒店一趟,看看還差什麼沒布置好。”

  於是孟企坐上姚健那輛新買的國產混動 SUV,“先去趟花店。”他對孟企說。

  驅車到了“愛齒口腔”旁邊,田小姐打著招呼看兩人下車,然後往後備箱和車後座填塞進 10 捆搭配統一的紅色系花束,接著還有一束扎著紅白玫瑰、飛燕草、波斯菊、茉莉的手捧花交到了孟企手中。

  “幫我拿好,小紅明天要捧一整天的。”姚健說著,上車,繼續往前開。

  沉默,姚健多次把視线掃到孟企身上,咂吧著嘴唇又把話咽了下去。

  最終他開口了:“哥,孟哥,你他媽怎麼回事!”

  孟企深鎖雙眉,慢慢地轉頭看他。

  “我明天就和你妹結婚了,你知不知道。”

  “嗯。”孟企用鼻子發聲。

  “你在搞什麼?”姚健拍了一下方向盤,然後摸了摸額頭,克制了一下情緒,繼續說,“你和小鶴現在是什麼關系?”

  “你看到了?車上?”孟企抬頭。

  “她還是個初中生,還是你女兒啊!”

  “我有分寸。”孟企看向車窗外,用右手兩根指頭抵著太陽穴。

  “你最好有,”姚健咬了下舌頭,“我都要結婚了,哥,你……”

  “她不是你的所有物。”話一說出,車內再度迎來沉默。

  車輛抵達婚宴酒店,姚健將車子熄了火,轉過來用帶著一些同情,一些無奈的目光看著孟企,“我就當沒看見,也不會告訴小紅。”

  “是對是錯,你自己知道。”

  **********

  晚飯後,孟企刷完碗回到客廳,一個人默默地打起氣球,大約共打了 50 個,把它們纏在鐵絲上做了個拱門。

  他走進臥室,看見大床上依次並列躺著孟紅盈、孟鶴、老媽,三個人都貼著面膜,聊著誰家的兒子把誰家的女兒撬了的話題。

  “爸,姑姑說明天結束後要把花給我。”

  孟企笑了笑,看向床頭花瓶里那束紅、白、紫、黃色錯雜的手捧花。

  “快去睡覺吧,”他把花瓶整個放到孟紅盈手上,“明早五點半,我反正不會叫你。”

  孟紅盈單獨去了被改成閨房布置的客房睡。由於客廳沙發不能動,書房也堆滿了各種東西,孟企只能在臥室打地鋪,孟鶴和她奶奶則睡在床上。

  夜半,孟企聽著電風扇轉頭的嗚嗚聲和吹風的呼呼聲,用手肘支著後腦勺看著躺在床上的孟鶴。孟鶴轉身過來,眼睛睜得大大的,也看著孟企。

  “奶奶,吹不到風,下去睡了。”她悄聲對老太說,然後像淌下一般地溜到涼席上,滾了個圈滾到孟企身邊。

  “快睡覺。”孟企輕柔地對她說,握住她又小又熱的手。

  她湊近距離看著孟企,棕色的瞳孔緩緩放大,她將嘴唇分開,露出一點門牙,然後嘴角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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