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成功逃跑的幾率
傷口的持續腐爛,在他來之前就已經開始發燒,秦學義做了緊急處理,她的發燒只能依靠輸液,不過看連先生的樣子,似乎不會去醫院里。
只能先打退燒針,趴著的人呼呼喘氣,發燒顯然愈發加重,他小心翼翼拿起放在枕頭上的食指,摸了摸骨頭後,捏住一角,用力往里復原。
疼的她渾身一抖,想要醒過來,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連先生,還要觀察半個小時,如果發燒還是降不下去的話就要轉去總醫院了。”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很害怕他會說讓她燒死。
只是他一句也沒吭聲。
屋子里的血味很濃,灌進鼻腔里難免不讓人有些頭暈,秦學義坐在床邊不停的觀察著她的情況。
呼呼喘息聲逐漸停歇下,平穩的呼吸除了臉上還泛著紅絲,那顯然是被巴掌抽的。
“你出去。”
他突然出聲。
秦學義點頭,忙不迭起身帶著藥箱快步走出去關上門。
連胤衡走來,抓住她的頭發往上提,發根撒上的止血粉也因為這動作散落下來。
“睜眼。”
眼皮更像是被頭發往上扯而被迫睜開,純潔的眼里已經混濁成一團,眼神沒有焦距雜亂,像一塊肮髒的泥土。
拍了拍她左邊的臉皮:“還准備睡到什麼時候。”
“主人。”她抖著嘴皮,用盡了祈求的聲音:“別折磨,賤狗了。”
“賤狗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再敢做出讓我生氣的事,下一次不止是這具身體,懂了嗎?”
“懂,懂懂!”
她真的懂,他的可怕之處,對她來說,肉體上的折磨遠比精神上更痛苦,她又後悔,為什麼當初要答應他跟他做這份交易。
如果早知換來的是這種結果,她寧願一輩子沒有名字在娛樂圈里混下去。
轉到醫院的第二天里,她的燒已經完全退了,在病床上還是只能趴著,來了幾個女醫生和護士給她清理身體,看到下面泥爛的狀態,她們並不敢動,只是把藥膏放在了床頭。
“待會兒連先生會給您上藥。”
宓卿很困,被打的滿背出血以來,她好像是永遠都睡不飽,睜眼沒過一會兒就閉上眼睡著了。
連胤衡給她上藥,她也絲毫沒有感覺到。
“再睡下去腦子可就要壞掉了。”
有人貼在她耳邊這麼跟她說道。
宓卿以為是做夢,直到笑聲將她吵醒的睜開眼,趴在床上望向左邊看去,姑姑竟然在她身邊坐著。
床頭放著醫院的餐盤,那似乎是為她准備的飯菜。
連戈雅撩著耳邊的卷發往後披去,珍珠耳墜晃動,關心問:“自己能坐起來嗎?”
宓卿艱難搖頭。
“最近都是怎麼吃飯的?”
“營養劑。”話說出來,才發現自己嗓音很怪,啞的根本吐不出來聲音。
想要咳嗽結果牽動身體的傷口,痛的渾身無力,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子。
“行了,我來喂你吧。”
她端過餐盤放在腿上,拿著筷子在盤子上磕了磕對齊,看她欲言又止,知道她想問什麼。
“今天我來醫院碰到連胤衡了,就想著你應該是在這里,他要去出差,所以我來照護你。”
宓卿點頭:“姑姑來醫院做什麼?”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跟你一樣。”筷子夾著蝦仁,往她嘴里送去:“不過你背上的傷可真重啊,要比我的嚴重多了,我侄子下手還真是狠。”
她咀嚼著嘴里的東西,沒消腫的臉往兩邊翹起,雖然不難看但幾分滑稽,習慣了那張漂亮的臉蛋,這麼一對比可憐多了。
“現在呢,想好了嗎?”
嘴邊又遞來一塊肉,宓卿咀嚼中嗯了一聲。
“什麼時候。”
“等你傷好了再說。”
好了再跑,成功的幾率的確大,但在連胤衡一手遮天,宓卿真的不太相信她。
她的身份除了一個連家女兒的通行證外,跟別的女人也沒什麼兩樣。
“姑姑,你這麼幫我的目的是什麼。”
“我上次在車里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個受害者來到這個家族里,這里是個放大的精神病院。”
生活在精神病院里的正常人,痛不欲生。
宓卿一直很好奇:“姑姑看起來很正常,是怎麼在那里活下去的。”
“那當然是被打的半死不活吊著最後一口氣,痛苦的活著。”她嘴角越勾越翹。
她笑起來時,眼角擠出若隱若現的皺紋,臉部的肌肉很適合笑,一旦笑起都會往上緊繃,露出完美的笑容。
或者說,這樣的臉是長期笑容導致的。
吃完飯沒多久,連戈雅看著時間。
“在陪你一會兒,我就該走了。”
病房門敲響,她快速的轉頭看去,遲遲沒有打開。
直到她喊了一聲進。
石碩推開門進來。
“呦,這不是連胤衡身邊的助理嗎,怎麼成這幅樣子了?”
他半張臉貼著紗布,脖子固定石膏,胳膊也打著相同的東西掛在脖子上,小腿上明顯也被固定住了,另一只的胳膊肘下面夾著拐杖,一瘸一拐的狼狽。
宓卿記得連胤衡的額頭上也有貼紗布,昨天才揭掉。
“您好,連先生不在嗎?”
“他出差了,沒跟你說?”
石碩愣住的啊了一聲。
“你傷怎麼來的?”連戈雅好奇的問。
他貼著紗布笑起來憨憨的:“出了車禍,請問連先生是什麼時候走的?”
“今早,大概是十點吧。”
“好的謝謝。”石碩望著床上的人,點頭後才出去。
“他的助理看起來一臉書呆。”
宓卿笑了笑:“姑姑是有事情嗎?可以先走。”
“不著急,明天我還會過來,醫院里的飯都太清淡了,你想吃什麼我讓家里面的廚師給你做些。”
“不用了。”
“跟我客氣什麼。”她笑容露齒,溫柔摸了摸她的長發:“我們現在算得上是已經在一條船上的同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