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蘿臥病在床,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周。
林衡遠程操控悔婚後的一地雞毛,將所有需要面談的工作丟給江懷民,好聲好氣地受了對方的暴跳如雷和怨聲載道,自己則堅持在醫院陪護,林蘿怎麼趕他都趕不走。
他像是變了個人,貼心至極,殷勤至極,拒絕請高級看護,親力親為地照顧她吃飯洗漱,伺候她換衣服上廁所,這讓林蘿有些無所適從。
前天搶救,林衡兩眼一抹黑,住院手續辦得簡單潦草,所住的雙人間病房條件簡陋,林蘿不願再換,林衡都隨她的想法,只額外要求將兩張單人床中的一張換成了雙人大床。
早飯後,林蘿呆呆地瞧著護工將大床搬進來組裝,再將牆角另一側那張沒用過的單人床拆了搬出去,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讓她目瞪口呆。
下午,林衡坐在病房待客小沙發上處理文件,林蘿則百無聊賴地坐在床頭畫畫,朝著聚精會神工作的男人勾勾勒勒好一會兒,畫板上的素描人像輪廓初顯。
身體能量消耗快,腸胃有些不舒服,她動作很慢地掀開被子,小幅度地移動,擰著眉頭想去洗手間解手。
“別動,我來。”林衡丟下文件和筆,眼疾手快地快步過來,彎腰俯身,一手拎鞋,一手托住她病服下擺的臀部,穩穩將她打橫抱起。
林蘿臉蹭到他胸口的襯衣上,聞到的味道很熟悉,牛奶味沐浴乳的淡淡香味,他早上晨浴用的是她的沐浴乳。
林蘿雙頰發燙,低垂著腦袋,烏黑的長發半遮住她雪白的面龐,她推推他的胸膛,小聲說,“我自己可以。”
“別逞強,你現在還很虛弱。”林衡將她護在懷里,他個子高力氣大,把她抱到房內另一側的洗手間絲毫不費勁。
林衡側身推開洗手間的門,蹲下給她穿鞋,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地上。
林蘿披著一頭烏黑如綢緞的長發,發尾及臀,洗手間的廁所是老式的蹲坑,她正要抬手扎頭發,男人卻已先她一步,一手略顯生疏地將她長而密的青絲撈起,露出她如瓷器般光滑白皙的脖頸。
他盯著那抹白,呼吸漸促,啞聲問:“用什麼固定?”
曖昧在狹小的空氣里蔓延,林蘿的臉早已燙得發紅,連忙取下手腕上款式簡單的金珠發圈,頭也不回地遞給他,“這個。”
十幾年沒給林蘿扎過頭發,林衡動作雖緩慢卻一絲不苟,林蘿身高一米六三,不算矮,林衡一米八七,女兒站在他面前越發嬌小,林衡忽而憶起她幼時,那會兒自己心血來潮時也會給她鼓搗發型。
彈指一揮間,女兒已亭亭玉立,給稚子編花花嫩嫩辮子的時光不知何時已遠去,早已束之高閣。
洗手台上的鏡子中,長發柔順地被扎成一個大氣舒爽的丸子頭,有模有樣的,林蘿輕輕咬唇,說了聲“謝謝爸爸”,林衡笑了笑,深藏功與名,留下句“有事叫我”,退出去,闔上門。
上個廁所而已,還有什麼事需要叫他?爸爸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雖這樣想著,林蘿的臉卻已徹底紅透,心髒砰砰地在胸腔里劇烈跳動,她抬手捂住灼熱的那處,不知如何是好。
奇怪,我的心怎麼會跳得這樣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