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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只讓你碰我

夜曇晝顏 sandian 32001 2024-09-03 13:17

  夜幕已經籠罩下來,醫院住病區走廊里的人流也隨之漸漸稀疏,尤其是單獨病房所在的區域,更加安靜隔音。

  走廊里除了一兩個來回走動的護士在巡房,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了。

  走廊天花板白色的燈光映照著淺藍色的牆壁,更顯得走廊里肅靜空寂。

  舒曇獨自一人在走廊里步履匆匆,值過夜班的她早就熟悉這種情況了,但今夜,她的身份是家屬,而不是護士。

  她匆匆走回到立偉的病房,剛走到病房外面,發現病房窗戶的百葉窗被拉下來了,看不見里面坐著的立偉,再走幾步,來到門外,就見一名護士推著車從里面出來了,應該是剛剛給立偉巡房查夜,這也應該是護士在子夜凌晨前最後一次查夜了。

  她目送走護士,默默進了門,只看到立偉自己一人吊著受傷的腿,孤單的殘臥在病床上,還一直緊握著手機,這場景讓她更加於心不忍了。

  但她卻又執拗的擺出一副生氣的情態,忿忿的走近,硬生生的坐在了臨側的陪護床上,執意一言不發,不給立偉一點好看的臉色。

  而立偉欣喜的視线,跟隨著舒曇的面容,從門口一直到病床,看著她一直忿忿不平的神色,以及由於眼眶濡濕而漸漸紊亂的睫毛與眼线,率先開口,擊破沉默。

  “是不是又偷偷抹眼淚了?”

  “嗯?哼!”舒曇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會這麼問,不由一愣,兩腮微鼓,嗤鼻一聲,立即又扭過頭去,用披肩的長發故意遮住半邊臉,不再理他了。

  但立偉當然清楚,曇兒只要肯回來,那就還是割舍不下自己,也不會讓自己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一直孤懸病床的。

  她之所以和自己置氣,還是因為愛著自己……

  他內心苦笑一聲,呵呵~又是玩出走,又是冷暴力,在自己的記憶里,自從他倆有了女兒紫菡後,愛情一旦結晶便就置換為親情,逐漸適應母親身份的曇兒更加成熟了,就很少這麼像小女生一樣執拗任性過了……如今又到了夜里,自己的女人也終究舍不得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醫院。

  哎~夜要深了,也終於沒有人再來探望自己了,沒有了白日里不斷的寒暄應酬,兩個人也可以靜下來談談心了,自己也可以靜靜的欣賞一番今夜的妻子了~

  曇兒如今這副瀟散隨性的樣子,加上紫菡這套上緊下松上淺下深的流行穿搭,還真的有點當初在大學里談戀愛那些年的樣子了。

  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兩個人即便是相互置氣,現在回味起來卻都是甜的。而今天曇兒的生氣,卻讓自己感到,是暖的。

  甜意與暖意,二十多年過去了,身份不同了,角色不同了,處境不同了,愛的味道也就不同了。

  戀人曇兒,妻子曇兒,人母曇兒……

  學生曇兒,護士曇兒,護士長曇兒……

  可為什麼,人到中年,還總是最初的那份學生+戀人的甜意更讓人難以忘懷啊!

  初戀即婚姻,也難怪自己總會拿曇兒不同時期的狀態與那時的她比較了……

  他欣賞著眼前的曇兒,而心思卻往溯二十年,追逐著當年最難忘的一縷白月光,似乎看到了內心里一直留藏著的那個“戀人曇兒”……

  自己眼前兩廂交疊的兩張面容,一個清晰,一個朦朧,忽有一刻,他在對比中猛然發現,眼前的這個“人母曇兒”的面容與肌膚似乎比以前更白嫩細致了,就連臉蛋與脖子連接的下頜线都似乎更緊提上揚了一絲,手指甲也比以前更晶亮更光滑了,尤其是根部那潔白如玉地月牙彎,女人的身體狀況就如同這月牙彎的顏色,越純白越出眾!

  這是騙不了人的!

  可四十歲女人的身體狀態如何還能和二十歲身體全盛時期比呢?難道真是自己愛屋及烏了嘛?

  他想到此,禁不住拿起床頭櫃台上的鏡子,滿是欣賞的眼光,語氣柔和的提醒著,“你眼妝都亂得出花影了~來,我給你扶著鏡子,你補一補吧~”

  這張臉!

  就是比以前更白嫩了一些!

  立偉再次確定著,因為臉上肌膚的肉色在紊亂眼线的黑影的對比下更加明顯,曇兒的這種眼线筆的顏色是不會變的,那變了的只能是曇兒了?

  他還在疑惑著。

  “真的又花了嗎?”舒曇小聲嘀咕著,還有點不肯信他說得,不肯回過頭來,但卻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撫了撫自己的眼眶,試了試真假。

  當初戴著口罩來到醫院的舒曇,沒有塗口紅,但對自己露再外面的眼妝很精致用心,所以,自己丈夫的這些不經意卻又很自然的舉動,讓她感到一些欣慰,使她即便責備起來也變得肉肉的,“哼!都怪你!”

  “怪我,我錯了!今天不管穿的還是打扮的,都這麼漂亮,真要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

  舒曇抬起如蔥嫩指,撩了撩長發,慢慢回頭,勉強賞給立偉半邊臉,繼續肉肉的嗔怪著,“就是怪你!我本想給你一個好的心情,當作對你重傷的安慰的~可你…你卻總故意氣我!”

  “真的啊?那我感受到了,你今天這麼漂亮,真的讓我感覺不到腿疼了,你真好~替我著想~”立偉一直伸長手臂,拿著鏡子,哄著她繼續說到。

  “嘿嘿~你這段時間在家休病假,白天是不是偷偷背著我去做美白了?要不是咱倆有機會這麼靜靜的坐著,像今天這麼仔細地看你,我真就錯過你這場風景了……”

  “哪有?好不容易休息幾天,我可沒有閒情去做那個!費錢又折騰~我平日都是自己簡單塗塗抹抹就行了~”舒曇嘴上不留余地,可心里卻受用了。

  任何女人也經不住男人連續三次說她漂亮,如果經得住,那就再說第四次,第五次……一直到她肯回頭了為止。

  如今到了夜里,在清靜系數達標的獨立病房區,在劉立偉劉主任的獨立病房里,也就他們夫妻兩人,立偉雖然重傷不能動,可心里卻相當的游刃有余,嘴上也就不端著了,心悅的問到。

  “白天來看我的人多,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沒敢問。可曇兒,你發現了嗎?你似乎真的變白嫩了一些,持久沉積的臉色暗沉都顯減輕了!”

  “哼!油嘴滑舌!”

  舒曇明明心癢起來,出身護理專業,日常不可能對身體沒有自我監控,可她似乎還是不想承認,但任何筋骨皮肉都逃不過立偉的法眼。

  “不是!你知道嘛,你今天穿的紫菡這身,你可知道!”立偉還是忍不住對自己女人的得意,伸脖說著,“就今天那些來看我的,你手底下的那些才進醫院的年輕小妹妹們,一個個都看呆了,認錯了!她們都沒有見過她們的護士長在家養傷休閒時竟然這麼會打扮!還跟著小姑娘似的~”

  這哪還是詢問?這是比隨便簡單的夸一句“你真漂亮”更有力的高級輸出……

  舒曇忍不到聽完,立即就扭過頭來,一把奪過鏡子,卻顧不得照鏡子,率先肉肉的責備立偉,“哼!你什麼都懂!”

  她終於向立偉交出了整個面容,雖然她的眼妝已經花了,但在自己男人的眼里,她還是自我驕傲著,說到。

  “你什麼都懂!可你還不是淨讓我糟心?老趙又和你說什麼了?你怎麼應付了老趙的?”

  此時雖然敞開心扉的責備著立偉,這更像是在關心的嗔怪……

  立偉見舒曇接過鏡子,又慢慢從小手包里拿出濕紙巾,眉筆,眼线筆,准備修眼妝,心知老婆在心里面已經不再責怪自己了,但自己該說得該做的還是要做,“哎~老婆,是我錯了!其實,老趙看你意見很大,而我也遲遲不肯點頭,就不敢再強提分房這事了,就退一步說,以後讓我們見機行事吧~畢竟以後他也不住在咱們家里。”

  “見機行事?哼!這說得有點模棱兩可了~他還是給他兒子爭了些余地。”舒曇沒有好氣的說完後,就不往心里去了。

  她先拿起濕紙巾,由於作為護士總是用很自然輕柔的打底液,所以對著鏡子用濕巾就可以掃掉眉妝和眼线殘影。

  立偉也繼續安慰道,“管他呢!以後京遠住進來了,這就是咱們家的事了!家里的事都由咱們決定!你說呢?”

  舒曇聽到這,終於感到自己的老公還算拎得清,抿抿嘴唇,沒有再回話,用心對鏡描畫著眉毛。

  夜要深了,她描畫的濃度卻也深了……

  立偉欣賞著自己女人對鏡為他精心補妝的樣子,心態逐漸自如起來,也簡單的問道,“你剛才出去,都去哪了?”

  舒曇對鏡認真描畫拾掇著眉弓,趁著夜下無人來,也任性的將眉弓描得更挺翹了一些,自顧自照著鏡子,顯得更加明媚了,嬌氣的責備著,“我本想把你一個人丟在醫院自己回家的!”

  說完這句,她忽然撇下鏡子,語氣加重,開始忿忿地說到,“可我下樓時,正好遇見楊柳依了,這個老趙,對楊柳依太驕縱了!京遠對我做的荒唐事,她全知道了!”

  “哼!她本想上來探望你的,但我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了他們兩個人精,就拖著她沒讓她上來,拖著她去看了看京遠……”

  聽到舒曇提到京遠,立偉忽然感到自己的腿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你去看京遠了?他怎麼樣了?”

  提到京遠,舒曇的眼妝就無心再畫下去了,她暫時停下畫眼线,一手低低拿著眼线筆,一手也放下了鏡子,心酸的述說到,“聽說精神上穩定了些,藥已經用過了~剛打了一針促眠,老實的睡著呢~”

  夫妻二人談到京遠都只剩唉聲嘆氣了,似乎對這個極端又恣肆的孩子已經無話可說了……立偉坐在床上,看著舒曇連化妝也沒有心情的敗興樣子,抿了抿嘴,感慨的說到。

  “哎~造孽啊!曇兒,自從我腿受傷後,我獨自坐在病床上難免會多想一些東西,我就一直忍不住在想,紫菡與京遠,以後到底還有沒有可能~”

  “嗬!你還敢想,我都不敢想了……”舒曇也是兩眼茫然的樣子。

  立偉忍不住糟心說到,“曇兒,你知道嗎?京遠找我的時候,和我說過一番心里話,我感覺,他不愛紫菡!他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他本不想說這些仍自己糟心的話,可就是忍不住!

  “你知道又怎樣!他那是妄想!”舒曇說得很決絕,手里的眼线筆卻握得緊緊的。

  立偉應承得也很及時,更加細致的述說道,“是啊!對你,我還不放心你嗎?所以,我琢磨著,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讓紫菡及時止損!別再無腦浪費感情了!但也不應該讓我們父母出面告訴她,尤其是不能讓你這個媽媽出面!這樣她會懷疑你的用心的!”

  “你是說,你想拆開紫菡和京遠?可紫菡也很拗的!”舒曇禁不住說到。

  立偉已經忍不住將臥床期間自己所想的全部和盤托出,堅決的說到,“就是因為紫菡拗!所以,就不適合讓我們做父母的親口說出來勸她,要讓紫菡自己發現,自己成熟,勇於下決心斷舍離!”

  “紫菡總在我們做父母的庇護下,一直太聽話了,她會變嗎?”舒曇繼續說著。

  “不變也得變!這是遲早的事,越早越好!”

  立偉繼續解釋著,“所以,讓京遠住進來,除了給京遠治病外,我們主謀者還要做到至少兩件事,一,讓京遠對你死心!二,讓紫菡看清京遠!紫菡應該接觸社會了,不能只在我們父母的庇佑下當乖女兒了!如果在一起的相處中,紫菡更加深入了解到京遠不著調的性格,對紫菡也是好事!”

  “其實,很多小情侶,談戀愛的時候熱鬧得要死要活,結果住在一起了沒多久,相互更深入了解了,就受不了對方的隱匿的性格了,結果就是閃婚閃離,像這樣的,現在社會太多了!”

  “若京遠肯悔改,能夠再促成紫菡和京遠真正相愛了,這就更好!實在促不成一對,也不強求,各自安好,也是解脫~~諸如什麼,讓紫菡進公司參股,又給紫菡買房,這個那個的,不該屬於咱們的,咱們一概不要!就圖紫菡能夠堅強成熟,以後我們一家生活安穩便可!”

  立偉一股腦兒的將這些籌謀說完,舒曇在一旁聽著,都忘記了自己手里還攥著什麼,掉在床面上,人也直接呆住了!

  她久久合不上下巴,吃吃的說到,“老公,你傷了還沒多久,竟然已經思考了這麼多?!你和老趙說得那些,原來是早就想好的了?”

  立偉本想對著舒曇笑,但看到舒曇平復的面容,還是難以笑出來,只是鎮靜的說到,“我這人就是閒不住,手上拿不起手術刀了,腦子里就想多動一動~當然,我也不敢說自己的想法是否夠周密,但在我心智范疇內,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

  “還有那個老趙,讓我們分床睡,我當然是不願意的,但我們也要有備選預案,我畢竟腿傷了,控制力有限,為了防止京遠到時候胡鬧,破壞規則,傷害你和紫菡的感情,我們還是騰出一間房來,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畢竟我們兩家二十多年的感情,也不想因為孩子這一輩兒鬧僵!那就各退一步吧!我也知道,你情感上是放不下楊菁大姐與她兒子的!”

  舒曇越來越對面前的自己的男人刮目相看了,遇見突發的事情臨陣不慌,遇見棘手的事情也不硬來,他總是在想著如何能在不傷及各方的情況下取得事情圓滿的解決,雖然心善,但有主見。

  她眉眼垂得很低,忍不住由衷說到,“偉,其實你心思比我縝密多了,你就是職業病,心眼太善,從不算計人而已!你安排吧,我以後都聽你的~”

  立偉注視著舒曇手腕上的白色棉紗,又看了看自己的石膏腿,長嘆一口氣,說到,“哎!既然咱倆該傷的不該傷的都傷了,該承受的誰也跑不了了,那就直面問題吧!解決不了京遠的問題,我們就算是每晚都睡在一張床上,也睡不踏實,你說是不是?”

  舒曇點點頭,她在回來前也就有了這種考慮,也算是與立偉心有靈犀了。

  她把心踏實的交給立偉,逐漸有了安全感。

  拾掇了一下手邊的眼线筆和睫毛刷,抬起鏡子,准備再開始畫眼线和睫毛,可剛剛抬起眼线筆,忽然又想到什麼,緊緊的攥著眼线筆,兩腿在床邊繃得僵直,似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仍然殷切的說到。

  “可你想好怎麼跟紫菡說了嗎?也不能讓她有懷疑啊!”

  立偉語氣淡定,安慰著舒曇的情緒,“其實這事並非我們想象的那麼復雜,你想想,紫菡如今那麼愛京遠,她要是知道京遠住進咱們家里了,她絕對是高興還來不及啊!這個時候咱們要做的就是給她先打預防針,讓她別在結婚前就急著跟京遠亂搞就行。”

  舒曇又會心的點點頭,也著重說到,“之後就是我們做父母的計劃了,也要讓紫菡的思想和性格快快成熟起來啊!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是非他不可的!京遠要是還這麼不著調,他也配不上咱們紫菡!”

  立偉也很有意氣的說到,“對!紫菡值得更好的,更愛她的!”

  “就這麼定了吧!這幾天我就聯系科室幾個靠得住的,替我把房間收拾出來。”

  這事終於說定了,夫妻之間也更同心同德了。

  心緒上不再糾結的舒曇,整個人都顯得更放松自在了。

  她坐在床邊悠散著側疊雙腿,寬松飄逸的褲裙更顯示出一種居家的慵懶感,換一個坐姿換一種心情,也重新隨性的選了一種自己很少用的深褐色的眼线筆,重新拿起鏡子,准備補畫眼线了。

  身心狀態的放松,讓面部更松弛,也讓手上的眼线筆更加自如瀟散。

  如同方才用眉筆時任性的暈染,在夜色的掩護下,也比平日更任性的用眼线筆把眼尾勾勒得更加上翹了,靈動出挑的褐色眼尾自有一種風情,再加上又用刷子潤了一層的睫毛,黑密不粘,根根挺翹,在黑直鬢發的掩映下盡顯媚態,正所謂媚由心生。

  她對著鏡子如此自畫自賞,實在是醫院夜里無事,寂寞無聊,在化妝上略微放縱一下取悅自己,權當消遣。

  最後用濕紙巾掃開下眼线的殘尾,一面把眉筆和眼线筆收回包里,一面和立偉隨性的商量著。

  “先把書房收拾出來吧,書櫥上全是你平時愛看的書和以前主刀的片子,現在當了主任了,書你還能看兩眼,片子真的用不到了。再加上向北那間儲物的小屋子,這樣,四間屋子,也就足夠了……”

  立偉如實應承著,“到時候,你還睡主臥,紫菡房間也不變,讓京遠去睡收拾出來的書房,我去那間北向的小屋子~”

  “你去睡那間最小的屋子?”舒曇忽然感到不高興了。

  立偉這麼卑微的語辭,讓舒曇聽到心里很不爽,她攥緊的眼线筆就像是鋒利的匕首,厲聲說到,“不行!來了我們家,絕不慣著他!讓他去睡那件小屋子,你還和我睡主臥!以後除非有其他特殊安排了,你再去書房,平常書房供你養傷時讀書休閒!”說完就身姿凌厲的起身,要給立偉倒杯水,衝一衝立偉滿嘴的喪氣話!

  舒曇這凌厲的氣勢,一直袒護著立偉,讓立偉內心很有觸動,使他對這次計劃的實施也有了些底氣。

  他看著正在背身給自己倒水的舒曇,心里一陣欣慰,甚至還略有得意。

  總的來說,這個計劃終究還是以舒曇為中心的,只要舒曇始終為自己保持著這麼傲雪凌霜的氣場,始終不被京遠所攻破,那紫菡也就有了更多的時機漸漸的看透京遠,使兩人之間的感情逐漸理智起來,讓紫菡趁早斷舍離!

  於是,他緊接著就囑咐正背對著自己的舒曇,說道,“曇兒,我動不了了,這幾天還是多麻煩你,你還是要多和老趙商量一下,在談判這事上,他有經驗,讓他把京遠拿捏住了~我們再把紫菡圈住了,我看這問題就不大了!”

  舒曇一陣擰眉抖肩,不屑的甩了甩頭發,只用單手拿著水杯,轉身走近立偉床邊,對著立偉很不情願的說到,“讓我們主動去找老趙?他想得美!!這可是為了他兒子!你給他打電話!他要是有心,就每天接著過來看你,主動找我們談!你也是,總不能老是被他拿捏吧?”

  舒曇對趙家人的態度越凌厲,立偉越感覺心房里暖流上涌,“哎!我就知道!還是我老婆最疼我!”

  他坐在床上,向前仰著上身,雙手接過舒曇遞來的水,無意間看到了舒曇左手手背上為了試眼线筆而畫出的褐色道道,隨即抬頭看到了舒曇比平日更加濃重高挑的細長眼眉,明眸周圍竟然也是與平日迥然不同的褐色粗暈的眼线,以及眼线上那一抹俏皮上揚的尖細眼尾,黑密而卷翹的瑩潤睫毛……雙手緊握的水杯里,開始蕩漾起抑制不住的漣漪。

  這是補妝?還是重畫啊?立偉心潮也在蕩漾著。

  白皙的窄鵝蛋臉上,濃重飄逸的眉眼和黑密卷翹的睫毛,顯得她的眼比平時更大更有神了,黑曜石般靈秀的瞳孔在一汪大眼之中流盼,又平添一種無辜惹人憐的感覺……可這外眼角上的一抹眼尾,勾挑得比白天……有點夸張了吧!

  好像有點兒……更濃了,更長了,更尖了,更翹了……

  呃……整個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更媚了!

  他僵握著水杯,卻顧及不到水杯里此起彼伏的潮涌,雖然感到口渴,卻忘記了杯子里翻涌的是水,心靈與視线全在面前女人那雙媚色鳳眼上。

  “你這眼,怎麼比白天描得還濃了……”

  這話甫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想立刻再補一句“你這樣比以前還好看”,可又始終說不出口,並非是害羞,而是怕被認為輕浮之徒,嘴巴猶猶豫豫,嗤嗤微張,僵在了那里。

  而舒曇並沒有把立偉的話當作責怪,坐在立偉的床側等著立偉把水喝完後收杯子,又拿起鏡子自己對照自賞,很輕松的說,“晚上了嘛,也不會有人來了,又不是在家里,無聊畫著解悶唄~”

  照完鏡子後,向後扭頭,試著挑了挑眉眼,笑著對立偉說,“怎麼?你不喜歡?那我擦了換一種……”

  “不!別!我!”

  他立即探腰伸手,就要向前探著身子去抱坐在床則的舒曇!

  奈何下身被固定,實在動不了,只能將手勉強搭在舒曇的肩上,幾乎快要保持不住上身的平衡,傾倒在舒曇身上,很難再能用手臂圍抱住舒曇了。

  舒曇卻被立偉的突如其來的熊撲驚了面容,握在立偉另一只手上的水杯都要撒出來了!

  她確實沒想到,受傷在床的立偉會這麼想要抱她,她趕緊握住立偉的手,扶住他的平衡,接過他手里的水杯,慢慢讓他靠回床頭,小聲叮囑著,“你注意點!畢竟傷著呢!趙振說的也對,以後咱盡量少在京遠面前刺激他,咱們有什麼親密的私事,盡量背著他點!”

  立偉被舒曇說得臉色暗淡,僵僵的在床頭靠著,語氣也沒了剛才的堅定與渴望,“嗨~我傷這麼重,以後咱倆還能有什麼親密的事啊~哎~這段時間,你我都忍忍吧!

  忍?

  怎麼又是忍?!

  聽到這個字,舒曇頃刻間惱怒不已!

  今天這一整天,最讓舒曇反感的字,最讓舒曇惱火的感覺,就是這個忍!

  他們夫妻一起忍受著趙振無禮的分房請求!一起忍著趙家人帶給他們家庭的厄運!她還忍受著楊柳依對她的各種嘲弄!

  高處不勝寒!我真的錯了嗎?

  麼妹姐姐~!我真的很傻嗎?

  美人遲暮~!我真的老了嗎?

  而今天,你是我男人,你竟然也要我忍?!我們夫妻只配忍嗎?這老趙今天明明是來求我們的啊!怎麼這個世道就顛倒過來了呢?

  哼!楊柳依,她還有臉說我老?她老頭子都快七十了!她也能夜夜忍得住!?我男人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快七十的老頭子?

  更何況,她費盡心機傍上的老頭子如今還要上趕著求我們夫妻呢!她楊柳依哪來的自信和我碰瓷?!

  舒曇積累了一整天的激憤情感,頃刻間一頓暴發!!!

  她從內心里忍不住吼出一聲,憤懣的傾吐出積蓄了一整天的怨氣!

  “忍?憑什麼!你是我男人!”

  話音未落,她就主動側過身來,膝蓋爬上了床邊,幽深的黑瞳望著靠在床頭的立偉,重新妝點的明眸媚眼盡顯深情,即便沒有塗唇膏的粉唇尚缺顏色,但不乏由內輕吐馨香,舒展著潔白細滑的天鵝頸,挺胸下腰,俯低身子,給了立偉一個深情溫暖的擁抱。

  立偉在溫柔鄉中掙扎出一句,“曇兒,曇兒,你這是為了安慰我剛才說的話嘛?”

  聽到立偉的話後,舒曇主動用雙手箍住立偉的腦袋,居高臨下,與立偉額頭相貼,內心的氣憤由內而外在口鼻中蒸騰著溫熱體香,一頓傾吐到立偉臉上,“忍什麼忍什麼!!你不是想看嘛,今晚我讓你看個夠!”

  “說!我哪最好看!不准忍!”

  曇兒!

  立偉激動之余,也顧不得說話,立即用雙手將自己的女人緊緊抱住,堅挺且柔軟的雙胸斯磨著安慰著自己空寂的胸膛,雙手在女人的背上不斷地摩挲著,舒曇上身那件紫菡的“小一號襯衣”在立偉雙手的不斷撫摸下顯得更緊繃更貼身了,立即凸顯出舒曇的腰身,引得立偉只想用雙手把舒曇的纖腰一把掐住!

  “我哪最好看?快說!不准忍!”

  兩人如膠似漆的膩在一起,不斷地交頸頡頏,舒曇忘情的抬腿,跨上了立偉的胯部,鞋也不顧得脫,蜷著腿把立偉壓在身下,自己的小腹部位都已經抵到立偉地襠部了!

  她微閉著如絲媚眼,盡情的舒展著天鵝頸,高傲的揚起自己的下巴,任憑立偉鼻尖劃過精致的下頜,劃過頎長的脖頸,劃過晶瑩的項鏈,埋入深邃的乳窩……放肆地聞著她體內蒸騰出的溫熱馨香!

  “你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

  兩人就這樣隔著衣服,相互斯磨,相互慰藉,一刻也舍不得分開,立偉也顧不得自己腿部的支架開始晃動起來!

  “你眉眼最好看!你眼神最美,最媚,最魅!”

  舒曇像是得到了最滿意的答案,沒有枉費她今天精心妝點自己的眉眼一番!

  一邊忘情地與立偉胸腹斯磨著,一面雙手箍住立偉的腦袋埋在胸前,主動扭腰磨蹭了一會後,情愫陡增,低頭在立偉耳邊細語如絲。

  “你記住了!我只是說以後,我們暗地里背著他,沒說不讓你碰我!記住了嗎!”

  立偉腦袋埋在舒曇柔軟的胸間,隔著襯衣大口大口嗅著舒曇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香熱氣息,嘴都不過腦的說到,“記住了!記住了!曇兒,我愛你!你永遠屬於我!!”

  舒曇深吸一口氣,跽起身子,舒展雙手把立偉腦袋抱住,下巴抵著立偉的天靈蓋,垂下來的凌亂的黑長秀發把她和立偉的頭縈繞在了一起,她居高臨下,再次開口,就像是給立偉發下神諭,“是你永遠屬於我!你以後即便不行了,你也是我的!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我是你的!曇兒,我是你的!……”

  享受著身下男人不斷的歡承,舒曇心房幾近崩潰!

  這就是自己的男人,他對自己的精神支撐太重要了!

  沒有他主動的為自己著想,為自己排憂解難,只讓自己獨自面對職業,面對家庭,面對情感窘境,面對這個荒唐的世界,自己早就支撐不住了!

  “老公,我不能沒有你!一天也不能!”

  “老婆,我也是!”

  波動的情緒使心率上升,又引來了舒曇劇烈的心髒突突聲!

  埋在舒曇乳窩里的立偉這回聽了個真真切切!

  比上次在小旅館還要明顯!

  緊接著,就在兩人一直相互斯磨著的胯部,舒曇也忍不住抽動了一陣!

  引得舒曇都耐不住羞,不禁將胯部收回去了。

  這些卻都讓立偉敏感的察覺到了!

  這回沒等舒曇先開口,立偉卻已經學會搶答了。

  他把臉從舒曇的領口間拔出來,急聲問道,“曇兒,曇兒,你是不是像前天晚上那樣?那種感覺……又來了?!你現在暈不暈?”

  再看舒曇的臉,立偉已經吞聲失語了!

  烏黑的長發在皎白細嫩的鵝蛋臉上凌亂著,有的甚至已經被細汗貼在了臉上,有的被舒曇噙在了嘴角邊。

  勻稱的五官在三千亂絲下也隱藏不住它們各自散發的不同韻味,除了那雙精致妝點的媚眼外,剛才自然的粉唇現在已經如同染了一層光亮的胭脂釉色,鼻尖和兩頰上的細汗密如水光一般的羊脂美玉,就像是打了高光,鼻梁與苹果肌顯得更加立體誘人。

  而在眉梢鬢下,一抹紅霞初上,似是這對精致妝點眉眼的最嘉映襯!

  當紅霞漸漸蔓延到那對勾人的眼尾,使這對媚眼更像是醉了一般,那兩汪明眸春水就是醉人的酒釀,她望著誰便能醉了誰……

  舒曇當然是最先了解自己身體狀況的人,但當這股熟悉的感覺襲來時,這回她選擇了默默承受,亦或是享受。

  經過多次的反復體驗,具有很好身體監控意識的她,似乎也快要拿准了這股感覺在自己身體里的脾性。

  她感覺到這並非簡單的像立偉所說所想的那樣,是某種只會單純讓人興奮或催情的物質,若是如此,那自己休養的這段時間只會被刺激得片刻不得安生!

  而自己這些天明明不是這樣的!

  自己明明在家里休養得非常安逸舒適!

  ——明明是休養的每一天,自己會感受到體力精力恢復更快,皮膚漸漸恢復彈性和光澤,貼在枕頭的耳朵聽到心髒更加沉靜有力的跳動,氣血漸漸充盈,甚至是連白帶都更加清潤透亮了……興奮或催情的物質明明是要消耗體力,甚至打亂內分泌的!

  但是自己這些征狀都沒有!

  ——明明是好幾次,那種感覺來臨前,往往都是自己的情緒先提上來,引起心率和脈搏的變化,那如潮水般涌起的感覺才會接踵而來,在京遠的小公寓是這樣,在電梯里是這樣,在那夜公園長凳上是這樣,今天與楊柳依拌嘴時也是這樣……

  如今,明明也是自己主動擁抱立偉後,在情緒的渲染與牽引下,自己又難以抑制住心率與脈搏,她才又姍姍而來,甚至是讓舒曇感到有些姍姍來遲!

  她就像隱藏在自己體內的一位知己,體驗著自己的喜怒哀樂,而每當自己心力交瘁,有需要她的時候,她就會及時出現在自己身邊。

  而當她出現時,就如長夜孤岸的暗潮一般,雖然在幽幽暗夜里默默隱忍著,直到自己出現在岸邊,給她發出潮信,她才會如約而至,從自己身體里陣陣涌出,無端的力量衝涌著自己的軀干四肢,甚至讓自己漸漸無法控制,完全是一種被急潮裹挾著沒有退路的感覺!

  但自己的精神是清醒的,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這股潮涌中漸漸湮沒……

  她眼神向下的余光,已經看到自己的雙唇充血,漸漸紅如胭脂。

  她眼神左右的余光,也流盼到自己的黑絲秀發越來越多的膩在了自己的鼻尖,嘴角,雙頰……

  她眼神看不到自己的眉眼與鬢角,但她從自己男人的眼中明白,那里的景色已經最夠醉倒男人,因為剛才,自己的男人說,那是自己最媚的地方,如今可能會更藏不住自己的媚態了吧~

  她眼神看不到下面,但她的小腹剛才確實抽動了一陣,為此,她還害羞的不敢一直抵著立偉的胯部太緊了,她怕立偉以為她因此變得輕賤……

  但她還是禁不住男人正在注視著她的目光,她就是想要問眼前的男人——

  “你看我什麼呢?”語氣媚如細絲。

  立偉與舒曇如此近距離的相互對視,那張臉就像是一副只有他才能諦視的風景畫,潛藏在他心里的那個問題,忍不住讓他傻傻的說出幾個字。

  “你真的,更白了”

  舒曇不想像剛才那樣辯駁了,如今被滾滾情潮推著向前的氛圍下,兩人心照不宣,原因已經不言而喻了。

  讓自己的男人發現自己漸漸變美,有什麼難堪的?

  自己從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他明明是一種欣賞與享受!

  她有些反常的像很多小女生一樣和自己的男人玩起了小心機,用手卷起一綹黑發,任性一甩,打掉面前男人渴慕的眼神,嬌俏的說到。

  “都看到了,還問什麼~”

  立偉在躲開一絲發香輕襲後,猛然眨眨眼,在他聽來,女人這話已經不是反問句,這是祈使句,是情調,是調情!

  “嘿嘿!我早該想到了…果然……你真的……不!……你比那一晚,還要美!還要媚!”

  應該就是那一晚的余燼沒有滅掉,一直潛藏到今晚,才會在今晚燃起熊熊烈焰的吧~!

  “算起來,從在家靜養開始,已經快兩個星期了……你都沒有正經碰過我了!”舒曇嬌媚的說著,順勢傾在立偉身上,胸腹相貼相磨,就像是剛剛結婚的小媳婦一樣在幽怨著。

  “哎~曇兒,是我拖累了你~我現在……我現在動不了了……”立偉低頭汗顏。

  “我不准你這麼說!我不是說過嘛,你永遠是我的!抬起頭來!”

  立偉拖著殘腿還在自責,不肯抬起頭來面對舒曇。

  “我讓你抬起頭來!抬起頭來!看著我!”

  眼見立偉始終不願抬頭,舒曇主動調整了一下坐在立偉胯部上的腰肢,開始俯下身,窩著腰,將胸埋在立偉腦袋下,之後抱住立偉的脖子。

  立偉下巴窠感受到了舒曇那對在緊繃襯衣下仍然很柔軟堅挺的乳房,聞著舒曇體香和發香蒸騰在一起的溫熱馨香,喃喃說到,“曇兒,你別這樣,我會更難過的!”

  舒曇絲毫不聽立偉的話,摟住立偉的脖子主動開始拱腰挺胸,愣是用緊繃襯衣下那堅挺的乳窩將立偉的下巴挺了起來!

  她雙手重新箍住立偉的頭,當面命令道。

  “我讓你看著我!”

  立偉雙眼沒有選擇,頭顱在如瀑黑發的四面籠罩下,眼前女神的面容只能是他目及的唯一。

  他似乎看到了舒曇額頭,鼻尖和兩腮慢慢滲出的細密汗珠,反射的晶瑩水光讓這些部位如同打上了高光一般,豐盈的額角,剔透的鼻梁,水嫩的苹果肌,這讓她的五官更加立體動人!

  在他的眼中,此刻的曇兒似乎已經被一層光暈所籠罩!

  “我是你的!曇兒,我是你的!”立偉此刻只想把自己的一切獻給眼前的女神!

  舒曇微睜著一對精致黛眼,諦視著立偉,任性的說到,“就算是你動不了,你也是我的!你就算這樣,也比楊柳依她老頭子強多了!”

  “啊?”立偉不知道舒曇為何會提及到楊柳依,以及老邁的趙振。其實在舒曇心里,她這一夜早就把楊柳依罵了千百遍了!

  “曇兒,我~~”

  立偉剛想說什麼,卻被舒曇靈巧地伸出纖柔手指壓在了嘴唇上,微微蹙眉鼓腮,嬌嗔著說,“我不准你再說喪氣話!你是我的,即便你動不了,我照樣能行使我的使用權!”

  “使用權?”

  立偉忽地握住舒曇按在他唇前地柔滑手指,痴痴追問著。

  “使…使用我嗎?”

  “明知故問!”

  舒曇嬌俏的將柔滑的手指從立偉的手心里抽出,扭了扭胯部,趴在立偉肩上,甩了甩滿頭黑發,拉長眉眼,語氣不屑的嬌憨起來。

  “我們做醫生護士的,什麼不懂?就是有時不願做罷了!”

  說完,不等立偉反應過來,眼神流盼靈動一閃,側身伸手,撿起立偉床頭的遙控器,動作自如的就像是在家里一般,抬手對著病房的頂燈,按了幾下,瞬間將室內的燈光調暗了許多。

  立偉眼睜睜的看著身上的女人輪廓暗淡下來,整個病房的陳設也在昏暗中朦朧起來,只有那被護士拉下的百葉窗還能勉強從細小的邊縫中微微透進幾縷走廊里的白色光线,這反而讓病房里顯得更加隱晦朦朧了。

  此刻房內的光亮程度,讓立偉感覺就如同家里臥室那盞經常被舒曇故意調暗的床頭燈,每當夫妻二人將要共赴巫山雲雨時,嬌羞的曇兒就會默默無言的伸手,把燈調得光线闌珊。

  而此刻,忽然被自己身上的妻子主動拉進這種闌珊曖昧之中,主動被動互換,只會更加惹人遐思……

  立偉即激動又惶恐,唧唧說到,“曇兒,你…你這是把醫院,當成……當成家里了~!”

  舒曇放下遙控器,重新蜷腿提胯,雙手扒在立偉的肩上,朦朧的面容慢慢俯近立偉的臉,直到兩人眼神中的微光相互可見,舒曇輕舒曇口,在昏暗光线的掩護下,向立偉吐氣如蘭,由衷吐露著。

  “這當然是醫院了~~以前,我們是醫院的。今夜,醫院是我們的!”

  立偉聽罷,震耳欲聾,呼吸驟停,瞳孔震動,顱內高潮!

  “什麼?曇兒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昏暗的燈光下,他看不清晰曇兒的臉,不敢想曇兒此時的臉是不是已經紅透了!

  “死鬼!你明明聽清了~”

  “死鬼想再聽一遍,聽一千遍一萬遍!”

  每當在家里,每當在床上,每當燈被調暗了,就是立偉該給舒曇寬衣解帶的時候了。

  只是今夜,家里換成了醫院,雙人臥床換成了單人病床,男上女下換成了男下女上……只有男人細聲呼喚女人的名字沒變,男人手上簌簌的解衣聲沒變,女人嬌羞的嗔怪沒變……

  “曇兒,曇兒~我我,我找不到扣子!”男人慌張的亂手在女人胸前反復摸索著。

  “哎呀!你輕點,她這衣服我穿有點緊的!我們都小點聲!”舒曇反握住立偉的手,壓在自己胸前,控制著立偉激烈的動作,也在主動引導著立偉找著扣子。

  “啊!”立偉在舒曇雙手主動的按壓下感受著她在襯衣緊繃下乳房的挺翹與柔軟,口中忽然飄出一句。

  “你畢竟比她大,肯定比她緊了~”

  大?緊?

  舒曇聽到立偉放肆的言辭,在昏暗的掩護下,下面竟然忍不住抽了一下!卻也要堅持佯怒遮羞,“你!我太慣著你了!你小點兒聲!”

  立偉在舒曇難得這麼主動的情態下,說話更加沒有束縛和忌諱了,當他聽到舒曇那句“今夜醫院是我們的”,使他的心不斷顫動著,讓他感覺今夜別管他說出什麼放肆調情的話來,舒曇都能夠照單全收!

  “你我在醫院這麼多年還不知道?都快午夜了,只要家屬主動把燈調暗,就不會有護士進來了!更何況,單間病房,很隔音的!嘿嘿嘿~”他終於在昏暗中摸到了舒曇襯衣的扣子,那是進一步開啟曇兒心扉的開關。

  “那也要小點聲~!哎呀~這里~這是醫院!”

  “你不是說今夜醫院是我們的麼?”

  立偉說話更加肆無忌憚了!兩手也更加急切,甚至有一點粗野,橫扯著舒曇的扣子!

  “哦~唔!啊~壞死了你!我就…不該這麼說,哎呀~我…我後悔了~”

  舒曇清麗的嗓音開始音節發顫,立偉粗野又慌張的扒開她胸前的扣子,卻讓她身子顫動得快要保持不住平衡,就快要傾倒在立偉身上了!

  眼見舒曇前襟大開,朦朧視线中,一副依稀淡黃色的罩杯在昏暗的光线下極其顯眼,更沒想到那顯眼的胸罩竟會滿裹著那對圓潤豐挺的美乳向著自己俯衝過來!

  他伸出一副龍爪手,架住了那對嬌柔無力的美肉,扶住了向自己傾倒過來的舒曇,只是手上一直閒不住,隔著胸罩盡情摩挲起來,真絲襯棉的材質,絲滑之中又有舒曇的體溫體香,直嫌此刻舒曇的酮體還不夠酥麻嬌軟。

  舒曇盡力忍耐著立偉地摩挲,卻也禁不住擠出幾聲嬌喘,還在嬌羞悔不當初,“唔~哦~咦咦…哎呀…我就…不該…這麼說,~真…我後悔了,真~” 說話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我真不敢想你能說出這話,曇兒,你太讓我激動了!”立偉就這麼撫著嬌柔癱軟地舒曇,伸頭湊到她的耳邊,縱情地吹開她遮在耳邊的長發,壓低聲門,低音轟炸著舒曇的耳蝸——

  “我現在只感覺,我斷條腿都值了!”

  身在醫院的異樣感,確實給兩人帶來了特殊的刺激,面對說話越來越肆無忌憚的男人,舒曇以縱情壓在男人身上做為武器,仰首仰頸,美目如絲,嬌柔細聲卻尖利的懟了回去,“你活該!你下賤!你癱了才好!”

  這話反而激起了立偉的野性,他連舒曇文胸的後帶也不解,毫不猶疑往上翻開舒曇的胸罩,昏暗的光线下,兩手放肆的揉搓著女人的玲瓏美胸,手指不時夾一夾乳頭,口舌又添又吹,溫涼交替,不斷挑動著舒曇的情欲,一番意氣的說著。

  “我癱了,誰來照顧你?誰來伺候你!誰來滿足你?!”

  “啊~啊呀~嗚唔!你說這話~你…你混蛋~!”

  舒曇被立偉的揉搓和夾弄伺候得耐不住了,聽到立偉的意氣豪言更是被激得心神蕩漾,難以抑制!

  她想重新坐直上身,雙手卻找不到著力點,只能任性縱情地直接捂在立偉的腦袋頂上,用力挺身,使柔軟的胸腹逃離立偉的魔爪!

  但自己的男人仍然對她極其渴慕,還是不肯放過她,趁她起身的機會,露出了小腹與褲襠,正好可以繼續向下求歡了!

  已經感到男人粗硬的手在她的腰窩處不斷踅摸著,似乎正在解開她的腰帶,向襠部的春園小徑進發了。

  這…這條深色褲裙料子手感真好,立偉不斷感嘆著,雖然寬松,但不起褶又柔順。

  雖然平時走起路來就像是裙擺一樣垂擺流動,但如今摸在手上卻又極致的輕盈冰涼,就像是在撫摸曇兒的玉潤柔荑!

  嗬!都市輕熟女的這點兒小心機,曇兒快跟著紫菡學會了!

  女上位太難了!

  舒曇雙手扶在立偉的腦袋上大口喘息著!

  既要挺著身子,又要經受男人放肆的撫弄挑逗,很容易就會堅持不住的!

  真的是難以兼顧!

  自己還沒堅持一會兒,已經就要虛脫無力了!

  還不習慣上位的她,只能雙手扶著立偉的頭,慵懶的挺起身子,一如貴妃出浴,嬌軟無比,只能漸漸緩著體力。

  但自己已經前襟大開,胸罩被翻,長發已經被搞得凌亂得看不到面前立偉的臉。

  即便已經很是狼狽,也只能無力的任男人來隨意采擷了。

  “曇兒,你今天穿的是整套的內衣!都是黃色的!”身下的男人已經解開自己的腰帶和褲襠,為進一步發現自己的春園秘境而歡呼了。

  自己能把剩下的流程和自己的身體都交給他了嗎?放在以前做愛的時候,自己就是這樣做的,因為那時真的沒力氣了……

  濕了!

  已經濕了!

  立偉含胸低頭,凝視著舒曇恥骨下淡黃色三角內褲的那一攤明顯被濡濕的深色!

  在昏暗的環境下,這抹深色似乎濃得發紫!

  盡顯神秘與誘惑!

  用手指輕輕撫摸,似乎感到了一絲黏黏的感覺,再進一步輕輕的按一按,舒曇嬌軀猛然一顫,上面那張嘴就率先忍不住了——

  “啊!輕些!老公,我真的沒力氣了……”舒曇仍然無力的扶在立偉的頭上,嬌聲求饒著。

  立偉雖然被舒曇壓著,看不見舒曇的臉,但這一聲嬌喘足以讓他臆想妻子此刻沉醉迷離的面容。

  舒曇雖然嘴上說著求饒,可不知為什麼,當下體猛然受到一絲刺激的時候,讓她身心忽然一激靈!頓然感覺,似乎力氣還在?

  那種如急潮一般的感覺又從自己的胸腹開始陣陣涌起,衝向自己的軀干和四肢,心髒更加有力的迸發衝涌,就像是給自己的身體充盈著氣血!

  與以前和立偉做愛時相比,完全是不同的感覺!自己如今心態上一直感到的虛脫無力,有可能是以前的心理慣性造成的?

  “曇兒,你再動一動!動一動!”立偉急切地渴求著。

  舒曇感到了自己下體有東西在緩緩磨蹭,低頭一看,昏暗的光线下,自己率先看到的竟然是立偉翹起的紫色肉棒!

  原來立偉一直心急著,先把他自己的肉棒從褲襠里掏出來了!

  雖然還沒有給舒曇脫下褲子,只挑開了她褲襠,就試圖扒開她的內褲!

  可他畢竟拖著一條石膏腿和支架,身子動不了,而舒曇又蜷著腿跨坐在他身上,他實在是沒有空間扒開她內褲了!

  就連從側面撥開內褲都很難!

  舒曇看著立偉的小兄弟在自己面前立正敬禮,自己的情緒又忽然被燃起來了!

  可看到立偉一副猴急的樣子,禁不住笑了起來,她本想起身,往下再脫一截褲子,這樣就能扒開內褲了,可她剛想這麼做,卻又想逗一逗立偉,嬌柔得意的說著,“哼!我沒力氣了!你自己弄吧!”

  她任性的挑逗著立偉玩,就是愛看男人在自己身上猴急而得不到樣子!沒想到自己在與老公的性愛上還有占據主動的一天!

  可自己真的沒力氣了麼?似乎不是的。

  舒曇內心明顯感到自己已經緩過來了,就像是在這些天的休養時期里,自己運動完之後體力就會比以前恢復的更快,這種日常的感覺,自己似乎快要習慣了。

  只是沒想到,如今在做愛上,自己也可以……

  “曇兒,曇兒,你可以再動一動嘛!你剛才熱烈的樣子,我都被你迷醉了!我忍不了了!”無可奈何的立偉還在乞求著舒曇,如今只差一層薄薄的布料,可就是擋著吃不到!

  舒曇居高臨下,俯視著立偉一大一小兩個頭,都在巴望著自己,她魅惑的笑著,確實沒想到,自己在與老公的性愛上竟然完全占據了主動!

  真的有這麼一天!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似乎能讓自己的男人付出更多去愛自己!今夜自己一點點的主動,就換來了男人對自己一整夜的贊賞與沉醉!

  感覺到了自己體力漸漸充盈回來,舒曇提了提臀,扭了扭胯,嬌俏一笑,忍不住悸動地心緒,一把握住立偉的肉棒,緩緩地上下擼動起來,主動蠱惑著自己的男人,“要我動一動也可以,但你要聽話哦~老公~”

  “你說你說!曇兒,只要不難,我一定照做!”立偉已經入了舒曇的彀了。

  “你,我要你自己把套子戴上!不難吧!”舒曇急聲催促著。

  立偉一臉懵逼,“套?哪有啊?今夜我們興致來的也突然,誰也沒准備啊~”

  舒曇蹙眉佯怒,睜大一雙黛眼似有深意,嗔怪著立偉,“哼!你的套呢?”

  立偉無奈,“曇兒,我傷了啊~都不敢妄想能和你做了,哪還有套啊?”

  “真的沒有嗎?”舒曇古怪的眼神逼視著立偉,手上也沒停,扶著立偉的肉棒在自己內褲濕滑處反復研磨著,嗤笑一聲,拉長語調,“你給我~好好想想~~~”

  立偉自然受不了舒曇這麼誘惑自己,感覺自己的肉棒就要爆開了!他早就無心考慮舒曇的問話了,“曇兒,你別折磨我了!真沒有!”

  “哼!”舒曇松開握著肉棒的手,嬌怒的打了一下肉棒,伸手指著自己床邊的小手包,“你,打開!快!”

  立偉忍著肉棒的刺激,看到了舒曇的手包,感覺不可思議,“老婆,你有?你怎麼會有呢?”

  做老公的傷了,做老婆的包里卻隨時帶著套?細思極恐啊!

  “少瞎想!打開!快點!”舒曇越催越急了。

  立偉側身將包拿到身前,打開尋找,里面有各種化妝筆,濕紙巾,發卡,手機,還有一個煙盒大小的盒子……

  “啊!這是!”

  立偉不敢相信!昏暗的光线下,他急速地拿出那個小盒子,盡可能地湊到自己眼前,仔細一看,真的!我前夜買的那款情趣套!仿入珠的!

  他禁不住痴痴說到,“怎麼在你那?我明明放到了外套內兜里的……我的外套呢?”他四顧張望,外套已經被舒曇整理在了牆壁上的衣架上……顯然已經被舒曇經過手了。

  “哼!你什麼事瞞得過我?”舒曇眼神得意,欣欣然說到,“這回有套了,戴吧~”

  “老婆這個套是…情………趣……”

  “有總比沒有強!戴吧!”

  “曇兒,你你先把手拿開~”

  “啊?我~?”

  她低頭一看,完全都沒意識到自己在何時又把立偉地肉棒緊緊握住了!

  淫像不覺的流露出來,讓她忽然羞愧難當,又佯怒遮羞,打了一下立偉的肉棒,嬌罵道,“壞東西!最壞了!”

  立偉被打的連續低沉的呻吟了幾聲,趕緊將自己的小兄弟扶住了,一面撕開包裝,一面壞笑著,“嘿嘿~曇兒,我知道,你早就想要了!”

  被自己男人說破心思,舒曇干脆長發一甩,把臉扭向一邊,輕聲嘀咕一句,“鬼話,趕緊戴你的~”

  立偉笑笑不說話,將套子拿在手里,一摸便感覺與普通的套不同,很油,很滑,而頂端的四周全是圓形的氣泡凸起,他戴在肉棒上,這些氣泡凸起正好在肉棒冠狀突起的外圍排了一圈!

  就像自己的肉棒又加粗了一圈!

  讓男人頓時有了征服欲!

  這使他想起來嘉旭的那句推薦語,戴上之後適合連續衝加速衝,衝得她語無倫次,衝得她神魂顛倒!

  哎~只是自己如今拖在支架上一條殘腿,下身動不了,不能主動衝了……這麼好的武器……太遺憾了……

  看著自己身上這個亟待需要被滿足的女人,隨即輕嘆一聲。

  “我現在不能動了,就稱這根棒子了!你拿去用吧!”

  卑微,堅決,但深情流露……

  舒曇聽完回過頭來,又忿忿的貼著立偉的臉龐,在他的耳邊氣若幽蘭,“你又開始了!我不准你這麼喪氣,不管你能不能動,你都是我的!”

  “你記住,只有你能碰我!”

  隨後她立即直跪起上身,兩人胯部短暫分離,將自己寬松的褲裙繼續下褪到大腿部位,直到能夠繼續褪下里面的黃色內褲,露出她久久未曾被光顧的春園秘境……以往在這昏暗的燈光下,立偉通常會把舒曇脫得除了項鏈一絲不掛,而此時在醫院昏暗的光线下,兩人卻一件衣服也沒全部脫掉,舒曇鞋也沒脫……

  立偉此刻緊緊盯著舒曇早已春潮泛濫的花徑,大小唇瓣上的淫水在百葉窗透進的微光下隱隱散射著白色的光芒,宛如一條晶瑩的水鑽項鏈,似是對唇瓣最好的裝飾……光线雖然昏暗,但朦朧亦不失為一種情調,深紅的唇瓣竟也能朦朧出一種紫色的潮暈,迷幻而高貴,忠實的為他交疊出層層紫色花蕾……

  舒曇輕輕提臀,扶起肉棒,扭胯對准,將這朦朧而又迷幻的紫紅色肉縫抵到立偉的肉棒頂端,唇口微晃,輕輕斯磨著,牙根咬出最後一句話。

  “說!只有你能碰我!”

  “哦哦哦~只有我能碰你!”立偉激動的重復著,“只有我能……”

  話音未落,舒曇兩眼微閉,粉唇輕舒,徹底放下重心,圓臀往立偉的胯部一坐到底!

  “啊!好粗!好滑!怎麼會?!”

  舒曇仰著天鵝頸,由內而外的低吼著!

  “怎麼變粗了!”

  舒曇忍不住叫出來,她有點不習慣,整個陰部周圍的肌肉都顫抖起來,她有點受不了這種感覺,顫動著腰肢,有點想收腰往外拔!

  “我愛你,曇兒!”立偉立即用雙手圍抱住了舒曇的腰,他受傷的腿讓他實在是使不出力氣往上挺動,他只能緊緊圍抱住舒曇的腰,一刻也不想讓舒曇拔出來!

  舒曇被立偉抱著無法拔出,急急掙扎著,兩人就這麼上下磨蹭著,她的嗓音已經接近哭腔了!

  “你!你壞!啊!啊呀咦~啊我受不了了!嗚嗚嗚~”

  立偉兩手箍住舒曇的腰,仰首攀上舒曇的下巴,使勁的伸脖子夠著,終於還是吻到了舒曇的下嘴唇,他吻了吻舒曇,鼓勵著她。

  “曇兒,慢慢就適應了,你慢慢的動一動,試試!”

  “都怪你!哦啊~!噫~呀噫!你壞!唔嗚~~都怪你~!”

  舒曇嘴上一直怪罪身下的男人,可還是接受了立偉的鼓勵,大腿不斷用力,使臀部慢慢起伏,小穴開始緩緩套弄起肉棒來!

  立偉終於感到了舒曇慢慢起伏的趨勢,頓時感到自己的套子正在輕輕刮蹭著曇兒里面的肉壁,沒准還能頂到G點!

  期待感爆棚!

  粗一圈的入珠讓陰道撐的更緊,反過來又會緊緊的箍住肉棒!

  這種全新的緊致感,絕對是全新的生理體驗,也是全新的心理體驗!

  這種刺激的感覺太難以言說了!

  “對!就是這樣,曇兒,你太厲害了!我要受不了了!”

  無法動彈的他要想維持著這種感覺,只能不斷地鼓勵舒曇。

  “你…你真!我…啊…我快……呃嗬……我不行了!!”

  雖然還暫時是輕度緩緩套弄,可是,女上位的刺激,入珠套的刺激,醫院環境的刺激,一起相互疊加,足夠帶給舒曇非同往日的劇烈感受,直到如今,她仰起的天鵝頸就一直沒有低下來過!

  她微閉的眉眼還沒有正經的看過立偉一眼!

  她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劇烈,她實在是顧不得了!

  誰清楚她腦子里還剩著什麼呢?

  “套!太怪了!你從哪選的套~!”她腦子里終於察覺到了套子這個概念。

  立偉感受著舒曇慢慢變得有節奏的套弄,對自己肉棒的壓迫感也漸漸增強,酥麻的刺激感也衝擊著自己的中樞神經!

  雖然這套子是脫敏的,可也抵不住女人一直緊緊的套弄啊!

  他不敢摟得太緊了,他會受不了更重的刺激的!

  他漸漸放松了對舒曇腰部的摟抱,要慢慢讓舒曇自由發揮了。

  “曇兒,這是那一夜我專門為了疼愛你才選的套子!喜歡嗎?”

  “你混蛋!啊!”

  “你壞死!呀!”

  “你賤種!哦!”

  “你……哦哦啊!”

  她一直仰著頭,微閉著眼,狠狠罵著立偉,罵一句套弄一次,套弄一次就呻吟一聲,看不見立偉的她只想一直罵下去!

  “你罵吧你罵吧!我愛你我愛你!”

  立偉已經感覺到不用再摟抱著舒曇的腰了,舒曇現在的狀態應該不會自己主動起身拔出來了。

  舒曇也似乎找到了一種讓兩人都感到舒服的節奏,再快了他就要忍不住了!

  他開始將雙手向上攀到舒曇的後背,紫菡緊繃的襯衣還穿在舒曇的背上,他摟住舒曇的背部,慢慢將舒曇往下攬著,他想用自己的臉更近距離的斯磨著舒曇的美乳!

  “好滑啊!唔~啊!真得滑!”

  舒曇雖然一直昂著頭,但感覺到立偉不再抱著她的腰了,她慢慢掌握著起伏節奏,套子帶來的滑膩的感覺讓她已經不再抱怨喊“粗”了,反而十分陶醉的感受著套子帶來的極致的順滑感!

  “太滑了!啊呀!從來沒有這麼滑過!唔~”

  如今也分不清究竟是套子表面的潤滑油更多,還是舒曇自己分泌的愛液更多了。

  這種極致的順滑感,讓舒曇不覺得要加快速率,她一直昂著頭,和立偉相互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這反而讓她少了一些羈絆。

  她方才已經感受到了體力的恢復,這讓她有了更多主動的選擇。

  這一刻,她似乎衝破了以往與立偉做愛時的心理慣性,那時的她,做愛時體力逐漸減弱往往會更快的把持不住,迎來一次高潮後便會癱軟無力……

  而現在,做愛期間體力恢復變快,使得小腹的幾次顫動竟也能被自己把控住了,她感覺自己的大腿還有勁,好像好可以繼續……她真的不自覺地加快了速率。

  明顯感受到舒曇這種不同的,當然還有正在默默承受的立偉,立偉方才明顯感受到舒曇的小腹已經抽動了好幾次,放在以前,就應該已經要迎來高潮,然後癱軟地不能再做了,更何況今夜她還是女上位!

  更費體力的!

  可今夜的她,在自己的身上,卻異常的堅挺!

  好像還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自己沒有央求她用力加速,可她真的主動在加快速率了!

  這……不只是自己的肉棒逐漸被她壓榨的受不了,她這種熱烈的激情,這種反差的感覺,更讓自己的心理刺激得承受不住了!

  “曇兒,來!我快受不了了!我想親你!我要親你!”

  他開始拼命往懷里攬著舒曇,只想在射出來之前趕快親到舒曇!

  舒曇自從胯坐在肉棒上,一直在仰著頭獨自尋找感覺,只有當立偉慢慢撫著她的後背,將她攬到懷中時,她才慢慢睜開眼,漸漸平視著立偉。

  “曇兒~”

  “老公~”,她眼神和方才比已經完全不同了。

  本來就精心妝點的兩汪大眼如今更像是兩汪純淨的春水,顫抖的睫毛就如同岸邊的花柳,風吹一陣,搖曳生姿。

  烏黑靈動的瞳孔由於心緒激動似乎略微擴大了一些,在兩汪春水中顧曳流盼,使得這濃眉黛眼更加的無辜可憐,任誰也想主動去疼愛一番!

  “老公,我不動了,你親我吧~”

  舒曇抵著立偉的額頭,很照顧自己的男人,立偉剛說要受不了了,她就不動了,自己伸出舌頭舔了舔雙唇。

  立偉接到指令,就更加忍不住了,直接伸脖親了上去!

  兩個人,一個想咬對方的上嘴唇,一個想咬對方的下嘴唇,兩线交互,不斷左右擺頭,誰也不肯放棄,口舌相逐相纏,慢慢滴下一絲絲晶瑩……

  “老公,唔~你~你還能~唔~再忍得住嗎?”舒曇一邊被立偉采擷著口唇,一邊渴望的問著,畢竟男人的肉棒還插在自己身體里……

  主動開始,主動停下,主動問男人,立偉已經看不懂今夜的舒曇了。

  “曇兒,你…你剛才不是說沒力氣了嗎?”男人絕對不能說自己不行,立偉也適時拋出了自己的疑問,他是真的感覺到舒曇的不同了。

  “我……我感覺,我在和你做之前,體力就恢復了……”

  “和我做之前?”立偉心中吃了一驚。

  “就是你隔著內褲摸我的時候……我扶在你頭上歇息了一會兒,好像就夠了~嘻嘻~”舒曇說得雲淡風輕,立偉卻已經墜入雲里霧里了。

  “曇兒,你不止變白嫩了~你還變……”舒曇主動伸手堵住了立偉繼續說下去。

  “我不准你再說!”舒曇嬌羞的說著。

  她當然知道立偉要說什麼,可她不想聽到,她也怕聽到,她不想在自己男人的眼里被當成一個欲求不滿的女人,她還不習慣,他們倆誰也沒有做好接受准備。

  “老公,你還在我里面,我把你弄射我們就結束吧~”

  舒曇心里漸漸的收斂起來,她也對今夜自己的狀態感到奇怪了。

  啊?立偉對舒曇這麼說很吃味!這竟然是舒曇說出來的話嗎?

  女人,犧牲自己高潮的機會只為伺候男人,這樣的妻子也太讓自己心疼了!

  男人,沒讓自己的女人享受到高潮,也是會損傷他的尊嚴的!

  可如今的情況是,自己動不了!自己只能嘴上說說,卻沒法主動疼愛曇兒!

  放手讓她去做?可自己剛才明明就要承受不住了!最後還不是自己要先射……

  “行!曇兒,就依你,你繼續吧!但我不准你只為讓我射,你也要用你最想要的力度和速度,不要在乎我的感受!”

  立偉感覺自己如今只能這麼說了,無論如何自己今天必須給曇兒一次像樣的享受!哪怕要向女人交出自己的尊嚴!

  “老公~你~!”舒曇兩汪無辜的大眼里滿是感激和渴望。

  “曇兒,你剛才不是說,你有我的使用權嗎?那就盡情使用我吧!”

  舒曇忍不住噗嗤一笑,“老公,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曇兒,快!我在你里面都要軟下去了!你還不滿足我!護士小姐,你不稱職啊!”立偉半開玩笑地幽默地說著,就為了調動情緒,鼓勵舒曇。

  “哼!看我怎麼榨干你!”

  舒曇果然又重新燃起了激情,准備挺動大腿了。

  “哈?果然有些軟下去了欸~又要重新費力氣弄硬了!”舒曇又開始慢慢的左右搖晃著胯部,感到自己里面的肉棒真的不太硬了,拉下來眉眼,臉上露出了不滿足的表情。

  “哼!要知道這樣,剛才就不該停,我就該直接加速!直接把你弄射了就完事了!”

  “加速吧!曇兒!我現在就是你的玩具!”

  “嘻嘻嘻~你現在動不了的樣子,還真像一個角先生!”

  “曇兒小姐想要角先生嗎?我給你買!要多大的?”

  “我要把你變成角先生!”

  兩人嬉笑調情的同時,舒曇開始掌控著大腿的力度,慢慢提上了節奏,雖然套子在中斷之後潤滑的效果就不如以前了,但立偉還是感到兩人的交合處又慢慢濕潤起來,這回可以明顯的肯定,使做愛越來越順滑的,是舒曇漸漸增多的愛液!

  啪~啪~啪~

  舒曇一旦放開了做,屋內的聲音也就變了。

  以前最響的是男人女人的喘息呻吟聲,如今整個房間充斥著豐臀與大腿相撞的啪啪啪聲!

  舒曇手臂與立偉相互挽著,甚至還用小腿緊緊夾住了立偉的身體兩側,這樣就更容易大腿肌肉穩定發力了!

  “哦~哦~哦~唔!曇兒,你你太厲害了!我爽死了!”

  “老公,啊~嗚嗚~我~唔~我也爽啊!”

  立偉忽然心潮澎湃,自己的女人,舒曇,終於說出了個“爽”字!她還從過來沒有主動喊出過美妙的性愛享受!

  以前的她,要麼是惶恐感嘆“太粗了!”,要麼是遮掩的說“好滑呀~”,要麼就是臨近高潮時“我不行了!”,“受不了了!”

  何曾像這句“我也爽啊!”這麼直接又熱烈!

  不!還不夠!

  這聲“也爽”也還是在自己鋪墊下喊出的,她明明還可以自己主動先喊出爽的!

  “曇兒,哦~哦~唔~曇兒,不用管我,你自己爽就行!你爽我就爽!”

  立偉用低沉的嗓音呻吟著,由於舒曇這次力度空前,立偉這次不僅要強忍著龜頭劇烈的酥麻刺激,同時還要時刻注意著自己的石膏腿和支架不要錯位,否則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

  “哦~哦~老公,你這次堅持的時間~啊~變長了哦~我要~我要獎勵你!”舒曇抑制著嬌吟,喘息粗重的說著。

  說完,就一面繼續快速起伏套弄著立偉的肉棒,一面開始俯著嬌軀,黑瞳深情的望著立偉,嫵媚的眼线調情勾人,努起濕滑的雙唇,等待著立偉湊上來采蜜。

  這還怎麼忍?

  立偉竟然直接往側面扭頭,不敢看這張等著他一親芳澤的面容了!

  他吃緊的靠在床頭,扶著舒曇的雙臂,真的想再多堅持一刻,這樣就可以讓曇兒多享受一刻!

  但他真的感覺到自己快要忍不住了,雖然他有一條傷腿和支架可以給自己分散注意力,可今夜舒曇在自己身上,上下翻飛,極其投入,現在竟然又開始主動與自己調情了!

  不論是感情的濃度還是做愛的力度都是空前的,自己不管是在肉體上還是心理上,怎麼忍得住?!

  “哦~啊~哦~噫!你竟然~不肯親我!還不敢看我!反了啊!呀~反了你了!”

  舒曇邊做邊責備著立偉,喘息呻吟與佯怒嗔怪都合在了一起,語調極其婉轉,嬌柔語氣中卻全是刀子!

  “劉立偉,你轉過頭來!看著我!”

  “曇兒,我…我怕,我怕忍不住!”

  立偉萬般無耐,回過頭來,卻眼神一直往四處飄,就是不看舒曇的臉!

  “哦~唔~親我!”舒曇一邊呻吟一邊命令,真是把冰與火的誘惑發揮到了極致。

  “快親我!哦~老公~~~”

  這一聲呼喚極其柔媚婉轉,配上那張由高漲情欲而催生的誘惑面容,立偉只瞟了一眼,精神上的刺激也使下面的肉棒要達到極限了……這回真的忍不了了!

  “我親!我親!曇兒,給你!我都給你!”

  立偉瘋叫一番,猛然伸頭,親上了舒曇的雙唇,而就在與舒曇的靈巧的小舌頭接觸的拿一刹那,下面的肉棒也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他確實做到了,把自己的口水給了舒曇,也把自己的精華給了舒曇,把自己給了舒曇……

  感受著男人肉棒在自己身體里的不斷挑動,舒曇知道自己的男人終於射了,她也被激得小腹又抽動了起來,這使她倒吸了一口從立偉口中呼出的熱氣,強烈的情感暖流流過她的心房,使她的整個身軀猛烈的顫抖起來,傾倒在立偉的懷中!

  這亦是她今夜最顯著的一次高潮!

  濃重的喘息聲,在病房里此起彼伏。昏暗的燈光下,男女軀體纏綿難分。

  兩人這就麼相互緊緊的抱著,持續了幾分鍾之久,期間,誰也不發一言,相互傾聽著對方的心跳與呼吸聲,病房里寂靜無言……

  舒曇就一直這麼緊緊抱著立偉,前胸與立偉的臉頰緊緊相貼,緩緩蕩漾的情欲熱流在小腹附近慢慢如潮汐一般退去。

  而舒曇卻隱隱嘆了一口氣,為了和立偉說話,就稍微松了一些懷抱,小聲說到,“老公,我感覺到了,我身體里那股像潮水一樣的眩暈感覺,已經快要慢慢的代謝下去了~”

  “是麼?”

  “我今天在樓下,和楊柳依也拌嘴了,雖然也惹得我心跳失衡,但我感覺我已經能夠控制住自己了,沒有一直眩暈下去~”

  說完,舒曇又重新將身下的立偉摟得更深了,隔著衣服將立偉的頭壓進了自己的乳溝之中,讓男人感受著自己的心跳,繼續媚聲說到。

  “而現在,我這麼緊的抱著你,除了有點興奮,四肢雖然也還有些衝涌,但也不會控制不住了,也不會感到眩暈了……剛剛那種來時如急潮一般的感覺,確實讓我在和你做時,很快就能恢復體力,就如同自己年輕時那樣!”

  “可是,隨著時日的延長,我能感覺到,她正一天比一天弱一些,我感覺到她還在我身體里面,只是漸漸的要離我而去了……我猜,她應該快要被我慢慢代謝掉了~”

  舒曇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將那種東西擬人化,但語氣中不乏一絲落寞之情,可能,就像先前所想,她真的將“她”當作一個未曾謀面的朋友知己了吧。

  “就要……就要代謝掉了~?”立偉埋在舒曇的乳窩中,高潮之後進入聖人模式,溫香軟糯的韻味讓大腦思考也遲鈍了,也只敷衍的喟嘆了一聲。

  “真的……真的就要沒有了……”舒曇也說不清自己在喟嘆什麼了。

  算起來,她在自己身體里面也有將近兩個星期了,她雖然如暗潮一般潛藏著,可她真的給自己的肌膚帶回了緊致和光澤,給自己更加充盈的氣血與充沛的體力,自己從來沒想過今夜自己可以這麼瘋狂而又滿足……她是知己,很懂自己的身體,也算是給了自己一次新奇的身心體驗。

  “沒有就沒有吧,你的身體,健康穩定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立偉安慰的說到。

  “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還是保持體面的和她說再見吧!”

  立偉遇事舉重若輕的態度也引得舒曇從容起來,她臉上的紅潮漸漸褪去,亦開口一笑,不再糾結於自己,開始憧憬著說到,“老公,好好養傷吧!等你傷好了,但願京遠的心病也能解開了,我們一家人就好好的出去玩玩,祛一祛霉運!”

  立偉看著舒曇高潮過後燦爛的笑容,這已經超出了醫護工作者最重要的情緒價值,真是難得的舒曇眼里沒有工作只有自己,這感覺仿佛讓他回到了在大學里與她談戀愛的那兩年……

  那時候的他們,就是無憂無慮,眼中心中只有對方,不及其余……感受愛情,欣賞美人,都是極其純粹的,沒有一點點世俗瑣事的摻雜……就如愛的導師弗洛姆所謂的,可以讓人難忘的心靈高峰體驗。

  此時此景,今昔對比,立偉忽然生出一味落寞的感慨。

  “哎~老婆,我受傷的這段時間,可能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

  “對不起我?哪有?我照顧你應該的啊~”舒曇犖犖大方的說著。

  “哎~我是說,就像今晚這樣,就像剛才,我本應該主動去疼愛你的……可我卻……,哎~我可能不能像以前那樣疼你了~”立偉凝視著自己受了重傷的腿,緘默無言了。

  舒曇漸漸懂了讓立偉所慚愧的是什麼了,但她卻一點沒有猶疑,果敢的說到,“我今晚都說了一百遍了!不准你再說這種喪氣話!我們是夫妻!就算是以後沒有那個了,我們也要在一起,晚上就要睡在一起!更何況,今夜,你表現的……挺好的……”

  立偉陪著舒曇笑了笑,可心里卻難以說服自己。

  今夜的事,明明一直是舒曇在主導的,自己就真的如同一直不會動的“角先生”而已!

  而且還沒有等到舒曇高潮,自己就先射了~還不如一只電力充足的按摩棒呢!

  今夜,自己談得上表現挺好嗎?

  但舒曇善解人意的笑容,給了立偉更大的勇氣,他感激之中帶著更多的激動情緒,迫不及待立下軍令狀,“老婆!只要你一聲令下,以後我用手,用口,用身體任何部位,用任何可以用的東西,我!我都要滿足你~!”

  這惹得舒曇撲哧一笑,“嘻嘻~你這麼正經的樣子卻說著那麼不正經的話,我都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正經不正經了~”

  “曇兒,只要是能對你好的,在我這都是正經的!”立偉此時的不正經恰恰就是正經,這時候他要還是假正經,就真的不正經了。

  舒曇在臂彎里攬起了立偉的頭,芳唇緊緊貼著立偉的耳朵,細雨如絲,情話連綿,“我就知道!即便你傷了,你也不會讓我感到寂寞的,你會像今晚一樣,好好用心愛我的~”

  用心愛她?立偉忽然想到了嘉旭曾經向他說過的那句話——

  “給她買一個大號的,不如換著給她用不同型號的,這樣才是對她不敷衍,才是真的用心愛她~”

  用心愛她,時刻關注她的各方面需求,這就是用心愛她,對啊~既然是為她著想,再加上此刻他與曇兒剛剛經過一場歡愉的性愛,彼此融洽的氛圍,又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呢?

  “曇…曇兒,你不是說我不正經嘛,現在我就不正經一回!要不……要不……我受傷這段時間……我們真的請進家一位角先生?”

  “啊?”舒曇立即挺直了身子,臉頰紅暈燒到了眉梢,不斷地嗔怪著立偉,“你!你這句話到底是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你這是輕看我了!你,你把我看賤了!”

  立偉不願破壞彼此融洽的氛圍,陪著笑臉,開起玩笑,“嘻嘻~曇兒,你把這東西當成穢物,自然就把自己看賤了,你要是把它當成是我,那他就是個正經東西,一個你能使用的東西,你也就是個正經的女人了,嘿嘿~”

  舒曇又是嗤嗤笑著,並沒有把氣氛搞僵,“去你的!不正經的東西!我什麼時候不正經過了!”

  “哎~我這個不正經的東西正是在正經的愛著正經的你啊~!曇兒,真的,就是因為我正經的愛你,我才會這麼不正經的打算的~”

  “這個……等以後有需要了……再說吧!”

  融洽的氛圍確實更容易相互交心,舒曇的口風終於還是松開了不少,這讓立偉心中泛起陣陣暗喜。

  “行了,不談這個了!我們再談談正事!”舒曇重新爬起來,整了整衣服。

  “正事?”立偉快要把舒曇囑咐給他的正事忘到腦後了~

  舒曇立即擺正了姿態,催促道,“欸!你可別忘了!明天記得給老趙打電話,讓他主動上來找我們商議,那可是事關我們一家人的謀劃,關系京遠與紫菡未來人生的!”

  “哦對!尊老婆大人懿旨,我絕對不慣著老趙,一定讓他上來覲見聽宣!”

  “老公你可要想好了,一旦這個謀劃開始實施,我們就沒有退路了!”

  “曇兒,我不敢保證我的計劃是最周密的,但我對你和紫菡的愛是最真摯的!不管以後出現什麼事,我們都共同面對!”

  “老公,我信你~明天就找老趙吧!”

  …………

  ………………

  一個新的階段就要開啟了。

  ……………

  一周之後。

  闊別已久的家門,緩緩打開,終於迎回了“一家四口”。

  家門剛剛打開,紫菡就率先嬌氣的擠進來,呼叫著,“京遠,把拖鞋拿給我~爸的輪椅擋著我呢~”

  京遠聽到一愣,看了看旁邊的舒曇,與自己推著的輪椅里的立偉,緩緩走到鞋架旁,慢慢俯身,准備為全家擺好拖鞋。

  紫菡看不慣京遠一副老態做派,悶聲說到,“京遠,我跟你說話,你怎麼總是愣愣的?做事也是慢吞吞的~”

  舒曇連忙接過了紫菡的話,多次解釋著,“紫菡,不是跟你說過了嘛!京遠因為進公司的事跟他爸爸大吵了一架,自己慪氣獨自住了一陣,如今弄得家里的關系緊張,才搬來咱們家暫住一陣的……他現在脾氣不是很好,盡量不要在他面前提他爸爸,知道了嗎?”

  論誰也不及紫菡最想讓京遠住過來了,她巴不得京遠以後不走呢!

  她語氣得意的說到,“還在外面獨自住什麼勁啊?早就該住過來了!我們一直在一塊,多好啊!是不是京遠?”

  京遠這回有了心理准備,回復的很快,也很讓紫菡滿意,“是啊!是啊!我做夢都想著有今天呢!”

  夫妻二人聽著京遠和紫菡的笑聲,臉上擺出一副愉悅的樣子,心里卻一直感覺任重道遠。

  經過了一周的藥物治療,舒曇也在醫生與趙振的陪同下和京遠有了不少情感交流,京遠在舒曇的說服下,用藥也很配合。

  京遠現在的精神狀態,就像是一尊石佛,很少有劇烈的情緒變化,沒有了以前的活潑與放肆。

  精神低落下來的他,與人正常交流是沒什麼大問題的,有時候會獨自愣神,甚至自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但只要有人與他談話,他也能應對,但總感覺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經常會不自主地嘆氣,就像是在這幾天之內,心態上忽然老了幾十歲……

  醫生的解釋是,這與藥物有關,目的是調高讓他精神興奮的閾值,被稱為“老年式療法”……當然,這期間照樣不能受刺激,不要激活讓他痛苦的情景,比如碎玻璃渣,一灘血跡,等等……

  “來,姨,我給你們換鞋~”緩過神來的京遠,來到舒曇家比回到自己家還熟悉還熱情。

  紫菡又忍不住嬌氣的問,“我的呢?”

  京遠慢慢說道,“怎麼能忘了你啊,咱也得長幼有序啊!”

  舒曇很機警的糾正了京遠的話,“京遠說的不對!是紫菡最重要,才放最後的嘛!”

  “對!姨說得對!這個家紫菡最重要!”京遠順承著舒曇的話,給紫菡陪著笑容。

  在醫院接受治療的這些天,舒曇和京遠談了很多,當然也不會缺少當初和立偉的那一番謀劃。

  舒曇早就在趙振的輔助下與京遠談判好了,想住進來也行,但要記住,在這個家里面,紫菡最重要,誰也不能傷害紫菡!

  特別是感情上!

  要是京遠做不到,那就一切免談……

  京遠把一雙粉色的小兔子拖鞋穩穩地擺在紫菡的腳下,紫菡還拿穿著白色運動襪的小腳故意蹭一蹭京遠的手背,京遠也反過手來,撓一撓紫菡的腳心,逗得紫菡扶著牆求饒……

  兩個人從小就在一起玩,互相太熟悉了,有時候就算是打情罵俏的舉動,他們彼此都分不清是親情還是愛情。

  然後,立偉讓京遠為自己推著輪椅,他要給新的家庭成員分配房間。

  “紫菡,你還睡你那間次臥,京遠去睡客廳北邊那間~”

  紫菡一臉不滿,小嘴一撅,“哼!京遠怎麼離我那麼遠啊!中間還隔著你們的主臥呢!

  立偉現在就反感紫菡總是這副嬌氣不成熟的心態,他數落到,“同一屋檐下,還分什麼遠近啊!想離得近,你天天睡客廳去!在門外守著他!”

  “算了!大不了我晚上去找媽睡!把你趕到書房去!”

  舒曇知道紫菡說的是氣頭話,但也忍不住說幾句,“你這孩子!你爸腿都傷了!你太任性了!”搞定了性格恣肆的京遠,現在自己的女兒又成了心頭的難題。

  立偉讓京遠推著輪椅,推進那件客廳北邊的小房間,單獨帶京遠去熟悉一下。

  輪椅推進了房間,立偉囑咐京遠關上了門。

  “京遠,你看看這間房,你還滿意嗎?以前是儲物的,小是小了點兒,不過窗外正對著小區花園,風景不錯,算是對你精神恢復有幫助,我就收拾出來了。”

  京遠環顧一番,這個房間雖然不大,但打掃的很干淨,床鋪整潔,桌椅衣櫃鞋架一概不缺,連床鋪上的被褥都是舒曇用心買的,這讓京遠突然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溫馨氣息……“這也太好了!叔,我很滿意,你們太替我著想了,我真是無以為報啊!以後這就是我的家,唯一的家!”

  唯一的家?

  立偉只當是京遠說的過激的話而已,但看到京遠對自己的安排表示滿意,並沒有過分的要求自己與舒曇分房,心里也感到高興,“你喜歡就好,我們家你也常來,其他的我也不用再囉嗦了~你就記住一點,只要你遵守和曇姨的約定,並且配合服藥治療,這個家始終歡迎你!”

  又再次細聲叮囑道,“你服藥的時候,盡量在自己房里,背著點紫菡,知道了嗎?”

  京遠不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他忽然蹲在立偉的輪椅面前,撫著輪椅的把手,小聲向立偉說到,“叔,我聽說,曇姨明天就要開始傷愈上班了,你傷了腿,也不能開車和曇姨一起上下班了,曇姨也不會開車,我有車,想接送曇姨上下班!”

  這引起了立偉的警覺,並非只是忌憚京遠會對舒曇再做些什麼,更讓人擔心的是,他懷疑京遠如今的精神狀態根本就不適合獨自開車!

  “不行!京遠,你現在還在恢復階段,醫生是不建議你獨自駕車的!”

  “可是,曇姨每回上下班都要自己打車,又麻煩又不安全,多讓人擔心啊~”京遠這說話的語氣,真的有點像幾十歲心態的老人了。

  “京遠,你聽叔說,你要接你曇姨上下班,也要等你精神進一步恢復後,起碼要再穩定用藥一個月,那時候,醫生要是同意你獨自駕車了,願意為你開具證明,我就同意你送曇姨上下班!”

  “只要醫生同意就可以嗎?”京遠獨自唧唧說著。

  立偉看著京遠低頭自語,輕聲問道,“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叔,我會配合治療,好好恢復的~”

  …………

  立偉帶京遠看完房,一家四口就這麼圍坐在客廳,從立偉受傷住院以後,難得的全家其樂融融的機會。

  當然,此時最感到高興的還是京遠,別管是當初要死要活,還是真的歪打正著,此刻他終於和自己心中的女神住在同一屋檐下了,雖然長時間的服藥讓他如今看上去有一些溫吞和老態,但他內在的心思卻時刻沒有停止過琢磨。

  為了報答,也為了慶祝,京遠自己率先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得體的說到,“叔,姨,今天晚上我在附近定家餐廳,我們好好慶祝一下怎麼樣?”

  京遠能夠請客,最高興的當然還是紫菡,她也立即站起來,立即挽住了京遠的胳膊,“好啊京遠!你就帶我們全家一起出去吃!太好了!”

  立偉向來不願掃人興致,加上如今自己腿不方便,即便是出去吃也要麻煩京遠他們推著,於是默默的看了看舒曇,就讓舒曇決定吧。

  舒曇並沒有被孩子們的熱情感染,如今京遠剛剛住進來,外邊餐廳人多又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一直坐在沙發上,回復得很冷淡,“非得在外面吃嗎?餐廳里熙熙攘攘的,看著就煩心,就在家里吧,買些菜回來隨便做一些吧~”

  這話一出,紫菡第一個撇嘴,她的京遠已經做到如此有禮又熱情了~真是讓人感到掃興!

  而面對舒曇的拒絕,京遠的表情卻十分淡定,初步的藥物治療,似乎正在消磨他以前急躁的脾性,讓他對待任何事都感覺風輕雲淡,提不起急性子,他輕嘆一口氣,頓了頓心情,緩緩說到,“行,就聽姨的!那就在家里,姨你別做飯了,我直接訂餐就行了~”

  ”動不動就是買著吃!你來我們家的第一頓飯,我能就這麼不像樣嗎?!”舒曇與其說是在責備京遠,不如說是在和京遠爭著客氣~畢竟作為家庭主婦,京遠在家吃的第一頓飯就是買來的,讓她臉上有點掛不住~

  “姨,你也不用跟我客氣了~我這不是不想再勞累你給我們做飯了嗎!你畢竟也在醫院照顧了我和叔叔一天了!該讓我們款待一下你了,是吧?”京遠如今雖然鈍感,但說話行事之間少了一絲毛躁,更加穩重得體了不少。

  京遠的話卻讓舒曇很受用,為立偉和京遠出院忙了一整天,如今進入家門後,聽到的第一句稱贊和犒賞竟然是來自京遠的……她感到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再拒絕京遠了。

  “行吧~想吃什麼就定什麼吧!這頓飯就交給你倆了!”她終於還是松口了。

  紫菡興奮得在京遠身邊又抱又跳,搶著要京遠給她點幾份韓料烤肉,“你上回可答應我了,要帶我去吃的!你這次得賠償我!”

  京遠衝紫菡笑了笑,卻很淡定的拿出手機,引著紫菡來到了立偉的輪椅旁,俯身說到,“叔,你想吃些什麼?是不是現在不能太油膩太刺激的?”

  立偉也沒想到京遠會先詢問他這個可有可無的病號,眼神有些異樣的看著京遠,這不太像以前的他啊!

  放到以前,像他這樣的年輕人,一般在這個時候就像紫菡一樣只顧自己去瘋了,哪還管自己的長輩要什麼?

  如今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孩,雖然性格變得溫吞了,說話速度也變慢了,語氣也不想以前凌厲了,但總讓人感覺更加容易讓人接受了,整體的氣質更像是一個成熟的男人的樣子了~

  “叔,我點了一份低卡能量套餐,嘌呤也不高,比較適合你這種不太適宜運動的情況,你看看怎麼樣?”

  立偉還沒有被一個男生這麼細致的照顧過,就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曾問自己問得這麼細致!

  “我我~我怎麼著都行,只要不掃你們的興致,我無所謂的~”

  “那就這麼定了!姨,你想吃什麼呢?我來定!”

  舒曇也很隨性,“我,我就不挑了,紫菡吃什麼我就照樣來一份吧~”

  “好吧!那我就跟著你們一起吃烤肉吧!”京遠這就算是把一家人的晚飯都有條不紊的安排下來了。

  舒曇坐在沙發上,與坐在輪椅里的立偉隔著茶幾相互交換著眼色,他們明顯感覺到,剛剛迎回家的這個男孩,並不像是個惱人的累贅,而更像是一個得體的男管家!

  似乎自己不需要起身,他就能給你把家里日常的事務全處理了……這孩子不會又是三分鍾熱度而已吧?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須臾之後,訂餐到了。

  京遠還帶著紫菡,特意在廚房里把餐盒里的菜品騰到家里的餐具里,一件一件的又端上來,顯得很是隆重。

  舒曇與立偉等在餐桌上,就這麼乍一看,這和自己在家做的也沒有什麼區別嘛!

  除了立偉的低卡能量餐,蔬菜配雞胸肉……餐桌上擺滿了韓料,訂餐里面竟然還有一瓶梨子酒!

  紫菡迫不及待地就打開了這瓶酒,給在做的四個人都倒了一杯,“這酒是我特意點的!他們家自己釀的,很好喝的!與烤肉,絕配!”

  她一面耐不住先動筷子,一面使勁攛掇著,“媽,京遠,你們都嘗嘗嘛~一口酒配一口肉,太絕了!”

  京遠和舒曇在紫菡的鼓動下,都嘗試著夾了一口肉,緊接著,就見京遠和紫菡一起端起了酒杯,相互碰了一下。

  “京遠,你不能喝!”

  舒曇顧不上照顧紫菡的情緒,立即厲聲制止京遠。畢竟京遠正值養病期間,最好是滴酒不沾才讓人放心!

  這卻讓紫菡更加疑惑了,“怎麼不能喝啊?果酒而已,度數很低的,至於嘛~”

  紫菡這話讓在坐的四個人都很尷尬,舒曇也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京遠看了看舒曇瞪著他的凌厲表情,也猶豫要不要喝,可既然已經端起來了,再放下去,滴酒不沾,豈不是更讓紫菡起疑?

  京遠搖了搖酒杯,讓里面的酒在杯里蕩漾了幾圈,對著舒曇笑了笑,“沒事曇姨!這點酒算什麼!”

  湊到嘴邊,就喝了一口。

  紫菡也愉快的陪著喝了一口,暢快的說到,“就是!京遠一個大男孩,身強體健的,喝口酒也沒什麼事啊!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舒曇見京遠還是喝了酒,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如果此時表現得太過激動反而欲蓋彌彰,“行吧~,喝就喝點吧,先說好了,吃完飯後,各自直接回屋去,不准在外面發瘋!”

  “啊?管這麼嚴?”仍然是紫菡意見最大!

  “媽~~~咱們一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坐在客廳看會兒電視唄,找個不賴的電影也行啊!京遠剛來,調動一下家里的氛圍嘛~”

  舒曇自己夾著菜,冷冷的說到,“這都多少年不看電視了!想看自己回屋去看,手機上什麼電影沒有啊?”

  哼!

  紫菡撅著嘴,也不說話了,她給臨近坐著的京遠使眼色,想讓京遠去給她當炮灰,但京遠也不願意正面與舒曇頂嘴,兩個孩子就默默的只動筷子不說話了……

  立偉獨自吃著京遠給他點的低卡能量餐,他對舒曇的決定始終沒有插話,這就代表了他是支持自己老婆的決定的。

  飯後,各自回屋。

  立偉獨自趕著輪椅,去了書房消遣。

  沉寂的客廳里,燈光昏暗下來,只有時鍾傳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反而顯得客廳更加靜謐。

  未有須臾,有人忽然開出一條門縫,一道白光從門縫里照射出來,客廳里面光线恍惚一閃,門就又被關上了,但是是從外面關上了。

  緊接著,就是昏暗中一陣輕輕的走步聲,腳步慢慢的踱到了書房門口,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擰動門把手,門開了,一個身影溜進去後,門又關上了。

  書房里正在翻書的立偉,看見他進來,忍不住問道,“嗯?京遠?你不在房里,找我干什麼?”

  “叔,我知道你還沒睡,在書房里消遣呢,就過來陪陪你~”

  立偉自然知道京遠是夜貓子進宅,微微一笑,“你陪我看書?呵呵~你還跟我開玩笑呢?”

  京遠把腰一彎,頭一低,兩只手感到無所適從,像極了一位尋找求助的老人家,嘆聲說到,“叔,我確實找你有事~這個家里,也只能找你說說~”

  立偉把書放下了,“行~你說吧,什麼事?”

  京遠在立偉面前彎著腰,慢慢走到他身邊,坐在了臨近的椅子上,謹慎小聲的說到,“叔,曇姨怎麼變得這麼冰冷啊?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啊!”

  果然如此!

  立偉一猜就知道京遠這是要和自己談舒曇的事,剛才舒曇在餐桌上,對兩個孩子擺臉色,確實是有點嚴苛了,紫菡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可京遠才住進來,難免讓京遠心里記掛上什麼。

  他替舒曇向京遠解釋道,“可能家里多一個人,她也不習慣吧!再說了你們少男少女,又喝了點酒,血氣正盛,她不約束的嚴一些,你們還不搞出亂子來?”

  京遠聽到,輕輕點頭,嘆口氣說到,“嗯~叔,你這麼說也對啊~”

  這不經意間的一句話,讓立偉感到一絲異樣,這孩子以前還真沒有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過話,哪有後輩點頭首肯長輩的話的?

  除了那聲叔,倒感覺他更像是自己的長輩似的?

  京遠似乎都沒有感到自己的改變,他還是繼續問著,“叔,我感覺吧,自從我誤傷了曇姨後,曇姨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冷冰冰的,她不會還在恨我吧!”

  立偉知道京遠的心理畢竟對這件事還是敏感的,也必須要先給他脫敏,“不會的!你都說了是誤傷嘛!再說了,要不是你拼了命的把她送到醫院,後果更不敢想啊!”

  “那曇姨,什麼時候才能像以前一樣再喜歡我啊?一想到曇姨不喜歡我,我這心里就冰涼冰涼的~哎~”京遠說完,撫了撫胸口,又是一聲嘆息。

  “你曇姨不待見你,還會讓你住進來?是吧?”立偉特意把“喜歡”替換成了“待見”,在他們的語境中,“待見”更有長輩對晚輩關照的意思,而“喜歡”就有些曖昧不明了,立偉不想從自己嘴里說出這個詞。

  “京遠,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恢復精神,醫生給你開的治療精神的藥物要按時按量服用,你曇姨如果看見你十分配合治療,並且恢復的不錯,她對你也就會改觀了,就會恢復對你的熱情了。”這話說得四平八穩,放在平時,倒像是上級勸勉下級的話。

  “嗯!也行~我一定配合治療,讓曇姨重新……重新看待我~”京遠也換了一副措辭。

  “叔,能跟我說說你和曇姨都有什麼愛好嗎?包括生活習慣什麼的,我才住進來,想多報答一下你們,我也不想看著曇姨整天對我愁眉不展的,我還是盡量讓曇姨開心點吧~”

  “比如,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類型的化妝品?喜歡穿那個牌子的衣服?休閒的時候喜歡干些什麼?”

  立偉略作思索,很平常的說到,“這個嘛,你把我們醫生想的太復雜了吧!她生活挺簡單的,我們整天在醫院里跟病患接觸,也不講什麼奢侈名牌之類的,也沒有什麼休閒時間來培養特別的嗜好,也就是簡單的吃喝吧~”

  “哦?沒有嗜好?咱也可以慢慢培養嘛~”京遠散漫的說著。

  “哪像你想的那麼容易啊?都幾十年的生活習慣了~”立偉應聲回答著。

  “哦~這樣啊~你們也挺不容易的~那生活習慣上,曇姨如今最喜歡吃什麼啊?”京遠這語氣再結合上問話,就像是在慰問下屬的生活狀況似的。

  立偉似乎習慣了京遠如今老氣橫秋的語氣,聽完之後,自己也嘆了一口氣,兀自說著。

  “哎~也怪我~她這幾年挺喜歡吃菠蘿的,只要不忙,我就會給她買菠蘿吃,現在我傷了,她也不在我面前提要吃菠蘿了……哎~”

  “這事好說~叔,以後這事就交給我吧~我給曇姨買菠蘿去~明天我就買去!叔,以後家里你干不了的事,有我呢,你就不用惦記著了~”京遠這話說得風輕雲淡,就像是本該如此。

  “呵呵!好小子!要把我討好她的招數都學走了!你這是准備要奪權上位了!” 立偉很吃味的說到。

  “叔,你這就格局狹隘了~我也是這個家里面的男人嘛~你受傷了,也總要有一個男人頂上啊~是吧?我照顧的又不只是曇姨,還有紫菡呢!”

  立偉並不感冒京遠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行了!你總算拎得清!你想討好你曇姨也可以,但紫菡那邊你也不能疏忽冷落了!你要讓紫菡不高興了,你曇姨對你肯定會不高興的!沒准還得把你趕出去!”

  京遠對著立偉笑了笑,“放心叔,我當然拎得清,我還想一直待在這個家里呢!”

  這句話反而引起了立偉的敏感,看似說話老成的京遠還是透漏出一絲不成熟!

  “不是!我說京遠,不管你以後恢復的如何,你要知道,你遲早也要進你爸的公司接手他的產業的,更何況你爸身邊多了一個楊柳依,不知道會搞出什麼名堂來,你不能一直性情用事,賴在我們家里而不考慮以後啊!”

  “呵呵~叔,這事你就別擔心了~你想想,老趙年過不惑才有了我,他寧可讓我媽死也要生下我,我就是他的命門!叔,你就等著看吧,老趙遲早會來求我的!到時候,我說什麼他都得答應!等他老得管理不了公司以後,我就勉強答應他接班,然後率先把他和楊柳依打發定了!讓你們一家都參股!”京遠一邊不緊不慢的說著,一邊用手拍著立偉的肩膀,就像是大哥在給小弟承諾,跟著哥混,你准沒錯!

  立偉聽到這突然感到後怕,脊背漸漸冒冷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這只手似有千鈞之重!

  這小子雖然有精神問題,但心智上一點也不簡單!從小沒娘,又生活在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家庭,這對他來說既是悲劇又是歷練!

  他凝視著眼前的這位心態與年齡十分不匹配的“老年男孩”,謹慎的告誡著京遠,“京遠,聽叔的,你最好還是謹慎一些吧~畢竟還年輕,經歷少啊~”

  京遠從容一笑,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立偉的建議,收回手,說到,“那就這樣吧~好吧~謝謝叔,我回屋了~明天先給曇姨賣菠蘿去~”

  “叔,你早點回去睡~就不再打擾你了~”

  立偉也給京遠道了晚安。

  京遠說完起身回去,剛把房門打開,外邊正好一人堵門!

  紫菡!

  紫菡迎面衝著京遠站著,臉上滿是佯怒的表情。

  多虧京遠此時反應遲鈍,反而表現得比較淡定,看不出有多麼驚慌失色。

  紫菡伸著脖子,繞過京遠往房間里看了看立偉,也看不住他倆在私下里偷著搞什麼,語氣急切的疑問道,“你們在里面偷偷嘀咕什麼呢?媽說不是不讓出屋嗎?”

  立偉聽完,呵呵一笑,暗中告訴京遠,剛才說過的話就這麼一笑而過了。

  京遠也笑了笑,淡定的回復到,“那你怎麼也出來了?”

  紫菡也用眼神衝主臥的房門瞟了一眼,也得意的說到,“呵呵,只要她不出來,就行了唄~”

  她也走進屋子,又拉上了京遠,煞有介事的又將房門關上了,急切地問道,“你們剛才在里面嘀咕什麼呢?”

  京遠早就想好如何回復她了,“我們在商量以後家務誰來做呢?洗衣服,拖地,清掃,換藥,買菜,做飯,……”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紫菡,這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紫菡故意躲開兩個男人的眼神,一副傲嬌的姿態衝著京遠說到,“那還用問啊?肯定是你啊!要不我家不白養你這個上門女婿了嗎!”

  京遠就等著紫菡這句話,立即豪爽的接下,“對啊!我就是這麼跟我叔請示的!”

  拍拍胸脯,“以後家里的活,我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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