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傅敏華和洪玉玫退出,其他的幾位護法也離開,只留下風雪盈、黃蘭青和帳中的白梅香,風雪盈這才問了出來:“你看出什麼了嗎?梅香。”
帳中的白梅香半晌沒有答話,良久良久才說了出口:“如果曾清華當真是以剛剛的招式逼和了傅敏華的天險劍法,那他的功力只怕絕高,內力造詣本會尚無人能及。”
“而且我覺得很奇怪的一件事是,曾清華的這幾招劍法雖然看似威力不強,但顯然是因為經驗不足,因此威力內蘊,沒能全盤使出,但劍招路子和當今各大門派的劍法並不相合,又不像是什麼古流派的劍法,難不成是什麼失傳的劍法不成?想必孫香吟也傳不出這種劍法,或許要看出此人的實力,得要親自領教才成了。”
“別去的好。”風雪盈喟然一嘆,黃蘭青也知道,她和白梅香是同個師門,在風雪盈創天武會時,白梅香就是第一個會眾,因此她特別受寵,風雪盈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一點點傷害和氣惱。
青城派曾有一名年輕英挺、武功絕高的好手入會,卻在酒後亂性,竟出言侮辱白梅香,連話都還沒有說完,當場就被風雪盈一招斃命,連讓旁人出言求情的機會都不給,黃蘭青和洪玉玫當時都在場。
“你一向少動手,交手經驗不足,雖然對武林各門各派的武功都有涉獵,眼光又高,但是真要動手,對手又是這麼難測的人,雪盈我第一個不同意。就算是旁人出手,你若旁觀,也難免會受余波波及,不如我去領教他的武功,回來再轉述給你聽,好不好?”
“這樣的話,還不如不去。”白梅香淡淡的一笑,笑聲輕靈悅耳已極,什麼‘出谷黃鶯’、什麼‘繞梁三日、不絕於耳’,都不足形容那聲音之清柔甜美,仿如天籟一般。
“本會還不到現世的時間,此其一;目前本會無人看過曾清華的出手,不知其深淺高低,不能由會主親身涉險,此其二;加上我們也未必要和此人敵對,當日華山之會,我已經聽人說過,其實曾清華招招留有余地,殺心不重,本會和他並非不能共存。”
“倒是對那傅敏華,會主可要小心一點。他年輕藝高、氣血過盛,性格修養方面遠不如武功扎實,極容易受人挑撥,今日他能因為師妹所棄而投入本會,他日也可能因女子而背叛,雖然會主讓玉玫姐姐以柔情攏絡這招確有奇效,但他野心不小,還是小心點好。”
“接下來我要閉關七日,好好靜思天險劍法的各招劍路,雖然這路劍法從華山劍法中脫胎而出,基本劍理頗為相合,不過招式之內頗有新意,梅香對華山劍法認識不深,思慮之中或有遺漏,如果可以的話,還要請蘭青姐姐幫忙。”
“我知道的,”黃蘭青燦然一笑,探手從懷中取出一本簿冊,“蘭青老早猜到梅香妹子不會不對華山劍法心動,早就讓玄華道人將華山劍法中精華的幾式筆錄而出,還有他當日所見兩人使用的劍法,想必對梅香妹子的靜思頗有幫助。”
“不過呢!蘭青這個忙也不是白幫的,雖然傅敏華那童子雞是給玉玫吃了,不過看他一表人才,蘭青也想試試他的床上功夫,會主到時候請睜只眼、閉只眼吧!”
“玉玫一向大方,對蘭青你又最是服氣,只要你們私下講好了,雪盈就當沒看到,不以會規干涉。”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三年過去了,這一天華山頂上,剛試過一回劍的傅雨其慢慢地走進了大廳之中,才剛隔開了弟子們的眼光,便腳下一軟,搖搖欲墜,傅夫人趕忙扶住了他,帶著他回到了座上,傅雨其直到喝盡了一口茶,才終於能夠說得出話來。
“厲害,真是厲害,雨其看來是非服老不可了。”
“怎麼說呢?”微微笑著,傅夫人問了出來,從神情看來,卻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似的,她雖也和眾弟子一起,旁觀了方才傅雨其和曾清華練劍的那一幕,但她是何等眼力,練劍時的狀況豈能瞞得過她。
在弟子們的眼中,兩人像是平分秋色,誰也沒能贏誰,但她卻看得很清楚,曾清華表面上是全力守御,勉力抵抗傅雨其勢險節短的步步進擊,實際上卻是招招都留有後手,隨時可以轉守為攻,數招間擊潰傅雨其。
逼得傅雨其精招盡出,連天險劍法中最精銳,連傅敏華都還未獲傳的‘天險九變’也使了出來,仍逼不開曾清華的守勢。
勝負之數其實已很明顯,若非曾清華不願搶攻,傅雨其今日就要敗下陣來。
“其實那是因為試招,加上雨其很久沒遇上高手,疏於練習,天險九變和天險劍法之間未能渾融一氣,否則以清華目前的造詣,應該還不是你的對手。”
“不是的,”傅雨其搖了搖頭,“夫人雖是眼力過人,但你從不曾和清華試過招,所以還看不出來,我方才本已經數次夾在劍法之中使出天險九變,但清華守中帶攻,卻不只是擋格我的劍招而已,他的劍式看似隨意揮灑,卻是恰到好處的指向我的破綻,若是全力比拼,只怕會是兩敗俱傷之局,絕不像表面上看來不分高下。如果不是清華的悟性遠過常人,就是他另外還有奇遇,香吟武功悟性雖高,卻還不到這種程度。”
突然之間,傅雨其耳朵一立,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功力不過弱丈夫一线,傅夫人也聽到了,偏偏在傅雨其力戰耗力的這個時候有外敵來犯!
傅夫人心中雖緊張,但她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這種小事早應付得不能再熟悉了。
“一起走吧!”聽到示警的鍾聲在山林間輕巧地回蕩,傅夫人輕輕地扶起了丈夫,“有什麼事到外面再說,如果可以的話千萬別動手,交給我以言語應付就好,你才剛出過手,至少要先喘口氣。”這話已經用不著出口,當兩夫妻眼光相對的時候,兩人都已了然於心。
慢慢地走進了小屋中,鏡前梳妝的美人兒轉過了頭,那微笑是如此溫柔,惹得曾清華什麼也不管了,他一個箭步奔了進去,一把抱住了剛妝扮好的孫香吟,還泛著汗氣的臉輕輕擦著她嫩滑的臉蛋兒。
似乎是整個人都松弛下來,曾清華再沒有方才場上那仗劍傲立的高手樣兒,他整個人貼上了孫香吟的身子,貪婪地嗅著怎麼也聞不厭的女兒體香,這甜美溫柔的神仙姐姐,永遠是這麼的吸引人。
“好了好了,別弄得這麼大力,香吟受不住呢!昨晚你才使壞的。”幽幽地輕推了他一把,卻沒有半點要推開他,反而是摟著他親密溫存,孫香吟嬌嗔的聲音又甜又軟,完全沒有半分怨怪人的樣兒。
曾清華對她的依戀是怎麼也改不過來的,即使在他的武功已遠遠凌駕於她的當兒,在她面前曾清華仍是當日初相見的模樣。
“好了,該放手了。”輕輕地在曾清華嘴上吻了一下,孫香吟嬌滴滴地推了推他,帶著他的視线回到了床上,傅玉華還擁被高臥,嘴角的笑意那麼甜蜜,似乎還沉醉在夢里。
“別把玉華吵醒了,香吟知道你一早就練劍,一定餓了,早膳都准備好了呢!哎……”
抱著孫香吟坐回了椅上,曾清華硬是逼得孫香吟先吃了才動筷,還不時貼上孫香吟的櫻桃小口,將食物渡過去。
“這麼壞……好夫君……”纏綿良久,孫香吟連臉都紅透了,雖然成親已有了三、四年,她卻一點也沒習慣這作風,偏他還是樂此不疲呢!
“早上練得怎麼樣了?看你滿身大汗的,不會又被師父痛宰了吧!”
“這回沒有。一早起來好像是開了竅一樣,好多問題都通了,師父的劍法也沒有以往那麼詭奇多變,規規矩矩的,看來脈絡好清楚呢!”
憐惜地舉袖拭去他一頭的汗水,心中暗贊他的進步神速,孫香吟也知道,自己這好夫君一開始沒什麼武功底子反是好事,他學任何武功都沒有成見,比任何人都虛心,加上內力過人,雖然名聲還沒在江湖上傳過,但實力可要比很多武林高手要強著呢!
只是他在閨房中實在是太浪漫了,完全沒有一點武林高手的風范可言。
“別弄了吧!好夫君,香吟整個人都熱了,一早就這麼搞,要給玉華看到怎麼辦?”
“早看到了呢,吟姐姐。”擁被坐在床上,冷不防一邊落了下來,香汗未干的傅玉華也不理了,任得香肩微露,那撩人的風情,絕不是一般少婦能有的。
雖然是兩女同侍一夫,但曾清華對床事方面的需求真是殷切,雖然因著孫香吟的要求,為了怕兩女傷身,至少三五天會休息個一晚,但昨夜連番歡愉,加上曾清華對孫香吟又愛又敬,並不會放手而為,在傅玉華身上下手卻是重得多,弄得傅玉華到現在還起不了身呢!
“要是玉華還有力氣下床,早就跟你換過來了,都是他壞,昨晚玉華都求饒了幾次,還是不肯放過玉華。”
滿臉笑容的曾清華正要說話,突地孫香吟掩住了他的嘴,露出傾聽的神色,雖然這兒離大殿遠了些,但悠揚的鍾聲仍沒有放過這清靜的福地。
放下了孫香吟,曾清華站起了身來,好整以暇地幫傅玉華穿上了衣裳,還不時調笑她幾句,惹得傅玉華嬌嗔不依,身後的孫香吟早知他的作風,雖是搖頭微笑,卻也沒阻止他,只是自顧自地收拾。
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告警的鍾聲,顯然是有強敵來犯,但曾清華心下卻定得很,以他的丈人公傅雨其武功之高、聲望之隆,江湖上的好漢英雄無不要給他幾分面子,來敵無論再狠再強,也不必他強出頭。
更何況身旁的孫香吟和傅玉華,都是一幅好整以暇的樣兒,想必身在江湖,對這種事已經是習慣得不能再習慣了,她們的情緒好似會傳染一樣,看得原本還有一絲不安的曾清華也完全放松下來。
左擁右抱地走在清清爽爽的山路上頭,三人那模樣哪似是武林中人?
簡直就像是游山玩水的小夫妻罷了,走在最前方的孫香吟還有幾分戒備,在後頭的曾清華和傅玉華卻是旁若無人地調笑著,根本不把那示警鍾聲放在心里。
才轉過了彎路,孫香吟表情就變了,也顧不得招呼身後的曾清華和傅玉華,整個人飛也似地朝大殿前的演武場奔去。
只比她晚了一步,曾清華也看到了,演武場上兩人斗得正凶,雖然彼此使的都是華山劍法,理應是比功力深淺,但令人難以想像的是,被逼得險象環生的竟是傅雨其,他身後的華山弟子們連聲音都不敢出,方才隱隱可聞的打氣聲都不見了。
雖然來的方向不好,這條山路偏偏是面向正東,初升的陽光,亮得讓正朝著陽光的傅玉華什麼也看不清,但以曾清華的眼力,演武場上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去。
突地,曾清華連個聲音也不出,就向演武場上躍去,恰到好處地撐住了登登登幾步直向後退的傅雨其。
只見他喘息聲響,似乎不只是敗招而已,內力也消耗了不少,逼得曾清華也不管什麼了,忙不迭地運功,慢慢為傅雨其順著亂成一團的脈氣,幸好傅雨其自身的內力也是極為深厚,喘得兩口氣就回復了平常,只是喘息聲還有些粗濁。
曾清華眉頭微皺,他運功時發現了傅雨其體內的氣息頗有些亂,大異平常,看來傅雨其之所以敗,不只是因為方才和他斗過一場,對手的內力似乎是別走蹊徑,專門克制他的內息流轉,否則以傅雨其功力之深,怎可能虛耗成這樣子?
“他輸了,接下來就是你,曾清華!我們的帳要好好算一算!”
不理已經擺出架勢、正蠢蠢欲動的傅敏華,曾清華扶著傅雨其,慢慢地走下台來,將他交給了傅夫人,這時傅雨其才睜開了眼睛。
“千萬小心,他不只是練會了天險九變的其中七變,還加了不少新招進去,那雖然是華山劍法的路子,卻是高明至極,絕不是他自己能想出來的;還……還有,他的內功路子全變了,不只是邪門……還陰寒地帶著冷氣,清華你千萬要小心,他對我還有幾分留手,對你卻絕不會手下留情,如果能不打就絕不要打。”
微微地點了個頭,曾清華微微地笑了出來,故作鎮靜地拍了拍走到身旁的孫香吟和傅玉華的肩頭,他知道這一仗是絕對避不了的。
傅敏華離開三年,這三年來的苦修苦練,想必都是以他為目標,這一仗打下去,勝敗不分則已,一旦分出勝負必是濺血之局。
幸好方才曾清華雖是只看得幾下子,但對傅敏華的出手已有了幾分譜,雖是相當高明,卻也沒能離開華山劍法的路子去。
若傅敏華知道他已經非吳下阿蒙,方才必不會因為急於取勝而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招,否則傅雨其雖是敗像已呈,也不會敗得那麼快。
不過現在在場上躍武揚威的傅敏華,心下卻是千思萬想地不想立刻動手,他新練的劍法雖是厲害,招招都克著傅雨其的出手,但兩人功力終有高下之別,雖然他新練的內功路子暗克華山正宗,但終是新學乍練,能令傅雨其吃虧已是出乎意料了。
現在的他表面上風風光光,實際上卻是拼命地調勻內息,剛才最後的那幾招他雖是逼下了傅雨其,自己的內力卻也消耗了不少,實不該立刻動手的。
“傅兄先歇息片刻如何?”走上場來的曾清華神色嚴峻,這仗雖是躲不過,但他卻怎也想不到,傅敏華竟寧可傷了自己父親也要和他一戰,心下怒火極盛,若非怕對方不講江湖規矩,一涌而上,他連這句話都不會說,“否則我們縱分了勝敗,對你也不公平。我倒想看看三年來你究竟練成了什麼本事,親如父親都不要了!”
冷哼一聲,傅敏華連話也不說,逕自走到場邊,坐下就地調息起來。
曾清華直到此刻,才有機會看清傅敏華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雄厚,真是好大片的人群!
不過卻沒有半分混亂,而且就算是傅敏華戰勝了,也是連一點贊賞聲都沒有,確是精銳。
仔細瞧了一瞧,曾清華也看出了對方布陣的精銳之處,若不是傅雨其將這觀敵的眼光全教了他,怕以曾清華稚嫩的歷練,還看不出對手的厲害所在呢!
天武會的陣勢成一個倒三角形,尖端朝向山下,對著演武場的這一线是三頂車駕,和演武場隔著一批騎者,馬上諸人或是勁衣結束,或是輕袍緩帶,雖然沒有人手上提著兵器,但看他們的神態氣勢,在武林中只怕來頭都不小。
車駕雖是華麗,卻完全不像一般的馬車,除了車底和車輪沒什麼兩樣外,上面沒有一般馬車的車門或四壁,反而像是將布篷給搬了上來,篷門前飄飛的紗帶順著山風輕輕地飄拂著,既艷麗又輕巧,女子嬌氣極重,看來比一般車駕要舒服多了。
對著曾清華的這一线,最惹人注目的自是中央那淡藍色的紗篷,不只是最高而已,彩飾之秀麗也是各篷之最,篷旁聚守的人馬更是最多的,比起來右黃左紅兩篷就沒那麼有威勢了,顯然藍篷之中必是對方的主角了。
不過讓曾清華感到奇怪的是,朝著山下的那頂白篷表面上全是素色,不如前面三篷雕飾華麗,周邊守御人手也最少,但現在的曾清華也算得上是武學行家,看各人的神色,隨從者的武功之高,卻以白篷為最。
加上人人均如臨大敵,環著白篷不敢擅離,注意力一刻都不放松地監視著四周,竟完全不把前面的斗武放在眼內,不像前面三篷的隨從們,還敢向前來觀看傅雨其和傅敏華的大戰,直到傅敏華坐下調息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各自崗位,顯然白篷旁的人馬,才是精銳中的精銳,難不成白篷中的人才是天武會的重要人物?
慢慢地走到場邊,曾清華也坐了下來,走到他身邊的孫香吟連聲音都不敢放大:“師父沒事了,不過你要小心,那些騎馬的人都是出名的高手,或正或邪,個個都不好惹的,聽師弟們說他們都是天武會的護法,只有最前面那五騎才是副會主。”
“難不成……”看著那五匹裝飾華美的良驥,曾清華心中不禁暗動,五匹中有一匹背上是空中的,難道傅敏華也是副會主之一嗎?
“看來沒錯,大師哥……的確已經是天武會的副會主了,你要小心,他武功大進,比當日更厲害了……無論如何,保身為上,香吟只要你平平安安回來。”
背對著孫香吟,緩步走到了台上,曾清華微微地點了點頭,注意力卻全放在他面前的傅敏華身上。
怎麼也不敢相信是同一個人,雖然面孔身材還是當年的那個傅敏華,但是以曾清華的眼光來看,這個人卻是完全不一樣了,不只是使劍時的態度從高傲迫人變得從容自若,渾身更似散發著一種霸氣,真的可以說是脫胎換骨,若不是他的眼中怒火強烈到似要爆發出來,那神態簡直就像是傅雨其常掛在口邊的絕世高手境界。
也不打話,傅敏華長劍疾刺,劍光亂閃間已是一連七劍刺向曾清華的胸腹要穴,一出手就是天險劍法的變式之一,不只威力絕倫,隨著傅敏華的步法滑動,劍招更顯得巧妙靈動,比之當年真可說是天壤之別。
若不是曾清華這幾年來全沒擱下半點功夫,天天都和傅雨其或孫香吟練劍拆招,劍法造詣和當年相差已不可以道里計,加上傅雨其看他資質甚高,起了愛才之念,教導間全沒留手,天險九變的每一招曾清華早已拆得熟極而流,才看到傅敏華動手便已知機閃避,只怕這當下已中了幾劍,不過已讓他出了一身汗。
看著台上兩人交手,傅雨其表情愈來愈難看,身邊的傅夫人握住了他的手,感覺到手心的汗漸漸變冷。
“怎麼了?難道你對清華沒有信心嗎?”
“以現在情況的話……的確還不行。”傅雨其咬了咬牙,低聲向妻子說了出來,“清華的內力不在我之下,又別走蹊徑,在這方面敏華是壓他不住的;可是雙方用的都是天險劍法,敏華劍中的變式之繁卻還在我所學之上,清華若只以和我交手的經驗破拆,遲早會吃虧的,他終究臨敵經驗不夠,劍招活使這方面可差得多了。”
其實不用傅雨其說,身在局中的曾清華也已漸漸感到不妙,他所用的劍法全是由傅雨其和孫香吟而來,從沒真正動手過,實戰的經驗太少,雖然招式高明至極,偏偏傅敏華在華山劍法上的造詣遠在他之上,事先又對如何克制華山劍法下過苦功,使將出來得心應手,逼得曾清華數招之間便迭遇險招。
若不是傅敏華恨意太重,出招收手之間不夠收斂,難免有些管不住自己,變式之間有跡可循,只怕曾清華早糟榚了。
對曾清華更不利的一點是,傅敏華算得上是挾眾而來,雖然場上是兩人公平比試,但對手背後的龐大勢力對曾清華造成的壓力確也不小,幸好他內力極高,在攻守趨避之間耳目只有加倍靈動,傅敏華的幾下狠招他方才又見識過,才能久守不失,但也不知為了什麼,在出招反擊時總是差了一點點。
但這誤差也有誤差的好處,傅敏華臨敵經驗遠較他豐富,天武會中和他拆招的高手更是個個精銳,比斗之間拳拳到肉,絕沒有半點誤算存在,將他的出手磨得敏銳無比,但遇上了曾清華‘差了一點兒’的准頭,傅敏華料敵機先的預算次次落空,又急又氣的他難免著慌,劍法的威力難免更要打些折扣。
又再拆了十來招,眼見曾清華的出手愈來愈受限制,連著幾招都避得險到毫巔,偏他總是能從對方幾可建功的殺招之中逃開,不只是華山門下的弟子,連天武會的眾家高手也不禁要暗暗驚詫,既佩服傅敏華的武功進境,更對曾清華的身手暗自心折。
拆招間的曾清華眼角一瞄,那白篷中人似乎也動了心,慢慢地愈靠愈近,篷邊的高手們雖仍保持著警戒,盡力想要維持應有的護衛陣形,但既和自己人擠到了一起,陣式也難免有些兒松動起來。
暗一咬牙,曾清華劍招忽變,欺身直上,對傅敏華刺往他左臂的一劍全不理睬,手中長劍直搗傅敏華心窩,竟完全是一幅以命換命的格局。
若換在動手之初,傅敏華寧可硬是挨上這一記,也要讓他吃不完兜著走,不過拆了幾十招下來,傅敏華愈打對自己愈有自信,慢慢收起了嫉恨之心,占了上風的他才不來玉石俱焚的一套哩!
雖然身子閃開,但傅敏華長劍一變,向著曾清華臉上橫削過去,至少也要在他臉上留個記號才甘心。
傅敏華怎麼也沒想到,這奸滑小子竟然還會來這一招!
眼看著就要挨上一劍了,連場邊的傅玉華都忍不住要叫起來,孫香吟更是靠著傅夫人抓著她臂膀才不至於衝出來的當兒,曾清華身子一縮,靈若游魚般地從傅敏華劍下滑了過去,而且人隨劍走,竟在這迅雷不及掩耳的當兒衝了出去,直撞到了已靠在場邊的白篷之中。
只聽得篷中一聲清嘯,篷頂爆了開來,曾清華疾射而出,懷中還抱了個白色的身影,在天武會中人還來不及喝罵的當兒,整個人已滑到了一邊的樹上去。
場中的傅敏華雖是想不到他有這一招,但其他的天武會中人就沒有這麼好相與了,曾清華腳尖才剛觸到樹枝,淡藍紗篷中一聲嬌叱“不准動手!”的聲音和幾支暗器已經同時發出,幾乎是同時到達他身邊的。
腳尖在樹枝一點,定住了身形,抱著懷中女子的左手一拉,曾清華長劍順勢刺出,微微一抖,叮叮數響間,七支奪神刺已經落了下來。
出手既凌厲又輕巧,看似擋格的輕松簡單,但在曾清華的心中,可真的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方才他躲開傅敏華一招,用的是從曾詩華那兒學到的血衣劍法,猝不及防之下,連傅敏華也著了道兒,白篷中的女子更沒防到這招,給他一欺入篷內就封住了穴道,爆篷而出。
但那幾奪神刺來得好快,當曾清華發覺時已到了身前,勉勉強強才打落下來,有兩支奪神刺他已來不及用劍身擊打,是靠著劍柄急挫才擋下的,直到現在才感到右手一陣麻痛,這幾支奪神刺不只是出手快而已,力道不小、來勢又猛,可真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幾個已經衝到樹下的身影都煞了回來,只見淡藍紗篷之中,一個千嬌百媚,連孫香吟也給比了下去的美女娉娉婷婷地走了出來。
“我說了不准動手,雷轟兒你為何不遵?要是傷了梅香怎麼辦?”
才剛准備好要應付和天武會主或傅敏華間的唇槍舌戰,沒想到天武會主竟然完全不理他,先派自己人的不是,樹上的曾清華差點就呆了,現在的他可真是下來也不好,站在樹頂也不行,尷尬到了極點,加上演武場上的傅敏華還狠狠的瞪著他,眼中幾乎要發出火來,更使得曾清華進退兩難。
不過看來被他所擒下這一身白衣、連臉目都被白紗遮住的女子,在天武會中地位的確重要,那會主對她的安全可著緊著呢!
這“千手魔”雷轟兒的大名連曾清華也聽過,武功高強那是不必說了,尤其是暗器和輕功上的造詣,確實稱得上是獨步武林,怪不得那幾支奪神刺來得那麼快、那麼凌厲。
雖然想不到會主會對自己大發雷霆,完全不把自己副會主的名位放在眼里,而且美目含煞,顯然當堂就要動手,但雷轟兒可非弱者,天武會主風雪盈的武功之高他也知道,雖然她是一介女流,但雷轟兒可沒有半點敢小覤她了。
風雪盈的話聲未落,雷轟兒的身影已經退後了六、七丈遠,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滿天暗器已飛舞而來,猶如疾風驟雨一般,范圍之廣,將風雪盈整個人身邊五、六尺都籠罩住了,果然不愧千手魔之名。
這招‘雷轟雨驟’乃是雷轟兒的生平絕技,無論敵手撥接暗器的功夫多麼厲害、閃避暗器的身手如何高超,也難以逃開這漫天蓋地而來的暗器狂雨,連他的兩個愛徒都沒能得傳這一招,江湖上更沒有活人曾看過,若非情急拼命,雷轟兒絕不會將這招搬出來的,光只是一招出手就足以耗盡他內力,若此招不能得手,雷轟兒真的只能靠這一飄的余勢飛退開去,否則就只剩被宰的份兒了。
即使眼力高到像傅雨其和曾清華,也沒能看出風雪盈是怎麼閃過去的,其他人更只覺眼前一黑,好像天邊的太陽突然被遮住了一般,原本像蝗蟲般布滿天地的暗器已經全落下了地來,甚至連藍篷周圍的人都沒傷到半個。
已經飄退了十來丈的雷轟兒仍在飛退,脖子上卻已是空空如也,只見到地上一片血肉模糊,風雪盈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藍篷上頭,美目中精光連閃,冷冷地瞪著樹上的曾清華。
傅雨其心下叫糟,他也看得出來曾清華這一下突襲,是為了逮住天武會中的高手,好和天武會主討價還價,那一下破篷擒人的確也是先聲奪人,將天武會的氣焰給壓了下去;沒想到雷轟兒這一出手,威力之強叫傅雨其也要心下惴惴,更沒想到風雪盈貌似嬌柔,竟能行若無事地接下了這一招,連他那老練的眼力,竟都沒看出她是怎麼動手的,樹上的曾清華被這一下震懾住了,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沒受傷吧?”
“沒有。”曾清華握劍的右手緊了緊,帶著懷中那似是暈去的白衣女子滑下了樹,注意力全盤放在這美得出眾、武功更出眾的風雪盈身上。
當他下來時傅敏華和其他的天武會高手也不知轉過了幾個要出手的念頭,不過看風雪盈這樣著緊白梅香,連雷轟兒不過是‘可能’傷到她而已,就當堂被格殺,直到曾清華退到了傅雨其身邊,還沒有一個人敢動手。
輕輕咳了幾聲,傅雨其慢慢地說了話:“貴會這次突然大舉來到華山,本門事前未能遠迎,還請會主恕罪。關於貴會收納本門傅敏華和玄華兩人之事,事前未經本門允可,依武林道上的規矩,是否能請貴會改天給本門一個交代?”
傅敏華心叫好厲害,傅雨其不過短短幾句話,先是暗諷天武會靠著人多又是突襲,不是名門正派手段,再逼著投鼠忌器的風雪盈撤下山去,等到改天再來,只怕山上齊集著的就不只是華山門下,而是少林、武當等的大軍了。
也不知風雪盈究竟發覺了傅雨其的用意沒有,她冷冷地瞪著曾清華,看似完全沒把傅雨其的話聲放在耳內,連曾清華都被她看得心中七上八下時,才淡淡地發了話:“五日後本宮會再來,到時上山的只會是本宮和四位副會主,屆時我們再把一切弄個清楚干淨。梅香就暫時留在這里。曾公子,本宮丑話先說在前頭,只要她有一點受委屈,除了華山要全門滅絕,連和華山有來往的各門各派,也不會留下半個活口。我們走!”
挾著白梅香走回了山後的小屋,一路上曾清華臉繃得好緊,傅玉華和孫香吟看他懷抱美女,一路上都不肯放手,芳心之中難免醋意,但看他前所未有如此嚴峻的表情,嚇得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
走進了小屋,曾清華將白梅香往床上一拋,孫香吟才剛想要走過去,曾清華已經伸手阻住了她。
“何必再裝神弄鬼?你根本沒被我逮住,干嘛裝成動彈不得的樣子?”
“果然被你發覺了。”雖然面紗未落,但光聽那聲音,就好像看到一個頑皮的少女在吐舌扮鬼臉一般,一身白衣的白梅香慢慢地坐了起來,似若無力地依著床柱。
“不過我還想請教,是哪兒露了餡?”
“千手魔的暗器,”曾清華仍繃著臉,卻又不像在戒備,反而像是氣不過一般,“雷轟兒那下出手,總共發出了八支暗器,我雖是勉勉強強打落了七支,漏了的那支,卻是怎麼也來不及打了,本來我想只有硬挨一記,沒想到卻是無聲無息,我原還想不到為什麼,半路上才發現你根本沒有受制。”
“沒錯,所以該算我救了你一次吧?”纖手輕舉,雪白的纖指上頭一支金光閃閃的奪神刺光華流轉,雷轟兒的奪神刺和一般暗器不同,每支不僅不只一刺,有些刺上還有倒鈎,挨上一記只怕絕不好受。
“別氣成那樣,兩位妹子可受不得呢!”
冷哼了一聲,曾清華嘴角微動,似想要說些什麼,卻是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便聽白梅香那溫潤的聲音輕輕地說著。
“好啦,我招供就是。你出手雖然快,快得迅雷不及掩耳,不過我還來得及移筋轉脈,將穴位移個半分,痛是有點兒,但還制我不住。這回我不會作怪,你就點了我穴道,等我們會主來救我吧!”
“你……”看白梅香這樣旁若無人、毫不在意的態度,連孫香吟也是一肚子火,不過她久走江湖,見事可比曾清華和傅玉華快得多,白梅香既然會移筋轉脈的功夫,還能無聲無息地接下雷轟兒那威猛絕倫、變化萬千的奪神刺,一身武功只怕絕不在傅雨其之下,如果她真想動手,這一路上曾清華怕早糟殃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孫香吟纖手輕舉,阻止住了想要上前動手的曾清華和傅玉華,微微地搖了搖頭。
“白姑娘說笑了。”孫香吟手握劍柄,完全不敢放松戒備,這白梅香雖然笑語盈盈,但若是當真翻臉動手,以房中三人的功夫,未必能把她留下來,更何況她們還得把她完完整整地交還給天武會會主。
“你既救過外子一次,依武林規矩,我們本不該留難你,但此事關系我師兄將來和華山門面,說不得香吟也只好請你留下來了。”
“我又沒說我不留下來,白梅香一向說話算話,你們要來點我穴道就快點,別說一大堆廢話好吧?”
纖手支頤,白梅香的埋怨聲中竟有些許笑意,仿佛正很享受地看著三人生悶氣。
“點了也沒用,華山的點穴功夫只怕對付不了會移筋轉脈的高人。”孫香吟微微苦笑。
“那接下來,就看你們想要怎麼辦了。”軟綿綿地癱到了床上去,白梅香側著頭,將手上那支奪神刺扔到了桌上。
“如果你們不動手,那我就只好賴在這兒,反正短短的五天而已,時間也很快。倒是曾公子,不說梅香纖弱女子,就算是梅香救你一次好了,你總不會連個食水都吝著不給吧?還有,我想每日沐浴呢!”
“是是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曾清華轉身就向外走,這還是他書僮出身,一向最受得氣,要換了其他華山弟子,怕根本管不到對方是纖弱女子,早就動手了。
看著曾清華的身影遠去,氣滿胸膛的傅玉華轉回身來,正要向白梅香挑釁,孫香吟卻一手阻住了她。
“師姐,你干嘛護著她?”被白梅香弄得一肚子火沒地方發,傅玉華什麼也不管了,也不想這是在外人眼前,一肚子氣就罵了出來:“我們華山可不是客棧飯館,容得她這樣頤指氣使,又要食水又要沐浴!”
“先靜一下吧!”孫香吟眼光完全不敢離開白梅香,生怕她翻臉動手,“就算不說她救了清華一招,來者是客,供應些食水和沐浴也算不得什麼。”
“說明白些好了,”白梅香淡淡一笑,聲音悠悠然從床上傳來,“孫女俠想的不是我救過曾少俠一次,而是我不一定被制得住的移筋轉脈吧?”
也不見她起身作勢,裹著白衫的身子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像是被風吹拂的花瓣般輕柔地飄到了椅子上,輕巧如若御風,竟似完全沒用上一點力道,分花拂柳般輕巧舒適,饒是孫香吟江湖經驗豐富,也從沒看過如此高明的輕功。
傅玉華更是瞪大了眼,心中原本鼓脹的怒氣,一瞬間都不知飛到了哪兒去,心下暗忖自己幸好沒出手,武功差對方實在太遠了。
輕飄飄地站了起來,白梅香猶似春風輕拂般一下子就飄到了孫香吟身前,粉雕玉琢般的纖細玉指輕輕在孫香吟頰上刮了幾下,“你不如曾少俠度量大呢!他是個好人,只是想好好招待我住個幾天,你卻是左防右防,生怕我隨時動手。”
“我本來就度量不大,不勞你左猜右猜。”沒想到對方這麼輕松就近到自己身前,連刮自己臉頰都來不及反應,孫香吟真正是嚇了一跳,她原知道白梅香身懷高明武功,卻沒想到高明到這種程度,“倒不知你為什麼裝著被制,硬要混到華山派中,若是不說清楚,香吟可不像清華那麼好說話。”
“不用這麼緊張,”白梅香笑了笑,拍拍孫香吟的肩頭,“若是真要動手,我在曾少俠懷中時便制住他,加上會主在場指揮,華山派只怕還撐不到這時刻,方才既沒動手,梅香現在人單影只,更不會輕舉妄動。說實在的,曾少俠度量寬宏,武功又高,怪不得傅副會主爭不過他,若是他身中的禁制解開來就更好,現在的他算可惜了。”
什麼禁制?
傅玉華正想罵出來,她和曾清華成親已經三年,完全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禁制,看到他不到半天,白梅香憑什麼說這話?
不過傅玉華及時住口,孫香吟一聽到這句話,像是整個人都呆了,按劍的手都在發顫,難不成這白梅香真說中了不成?
“你……你怎麼知道……”
“曾少俠避過傅副會主一劍、破開人群、鑽進白篷的那招身法,乃是一甲子前血衣盟的絕學,而他制住我的那一招,也是血衣盟的手法,但使來力道有差,像是功力運不太上去,受到了禁制。若是運用得當,傅副會主的武功招式和雷轟兒的那幾手奪神刺根本不用他閃得那麼狼狽,你說是不是?”
看孫香吟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白梅香嬌聲笑了起來,身子輕飄飄地又回到了床上躺下,這時傅玉華才急扯著孫香吟的衣袖,“師姐師姐,到底是怎麼回事?清華怎麼會被人下了禁制?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先出來吧!我慢慢跟你說。”
“是這樣嗎?”聽完孫香吟長長的解釋,傅玉華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當日在盡得曾詩華體內功力之後,曾清華內力大進,床第之間更是盡情放懷,弄得孫香吟幾死復蘇,差點兒沒爽到脫陰。
幸好是為了怕出意外,曾詩華臨死之前,教了孫香吟幾招,在經脈中禁住曾清華一部分功力,免得他在床第之間太過勇猛傷人。
傅玉華聽到差點沒嚇酥,這些日子以來她倆和曾清華夜夜纏綿床第之間,雖說是兩女共侍一夫,每一夜卻仍被他弄得腰軟骨酥,而曾清華仍是游刃有余,如果這樣還算是禁制了力量,那麼曾清華實際上該有多強悍啊?
“對不起,我本不該瞞你的。”孫香吟嫩頰暈紅,一想到自己和傅玉華一起也沒辦法使他滿足,孫香吟不知是該罵自己淫蕩到光想著這方面的事,還是該罵自己不夠淫蕩,沒法完全容納他的欲望呢?
“但香吟雖不算妒婦,卻也不願讓他兼容並蓄,收一大堆姬妾,卻沒想到竟差點……差點害到他……”
“不解開也好,”聽到背後傳來聲音,孫香吟差點沒跳起來,但曾清華摟緊了她,溫柔地在她耳邊輕咬著,“我只要有神仙姐姐和玉華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其他女人。”
“可是……這關乎你的生命的,”孫香吟閉上了眼睛,兩滴淚水慢慢滑了出來,“五天之後天武會會再來,大師兄和你遲早還要再打上一場,以他現在的功力,禁制了內力的你太危險了……”
“那麼,”傅玉華走到了曾清華身邊,“先幫清華解開禁制,等到五天後打完那一場,再……再禁制住不就得了?”
“哪那麼輕松?”孫香吟紅透了臉蛋,松開手的曾清華也是坐立不安,傅玉華看著他兩人不知所措,完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直到孫香吟附在她耳邊,將禁制的方法說給了她聽,傅玉華的臉才一下子通紅。
“那……那怎麼辦?”
“神仙姐姐,那一招我可是絕對不准你用第二次了,玉華也是,五日後那一戰我們再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