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失足墜下深淵的那一天起,江楓和花月奴便結成了夫妻,雖然沒有媒證,沒有賀客,但那種笑傲煙霞、神仙伴侶似的生活,著實令他二人心醉神迷。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他倆歷盡千辛萬苦,終於走出深山老林,來到鄂西北的一座小縣城時,竟被蕭咪咪無意中發現。
天上掉下個俊哥哥!
早在劉家灣時,她便為江楓的俊逸豐神所傾倒,引發過一段單相思,如今再見,又怎肯白白放過?
當晚,她悄悄潛入他倆下榻的客店,向著江楓的茶杯中,暗放了一顆丸藥。
也是江楓命該倒霉,溫柔鄉中連日陶醉,竟至稀里糊塗,著了蕭咪咪道兒。
喝下那杯茶後,江楓一直暈暈而睡,沒再睜開過眼睛。
這下可急壞了花月奴,少不得東奔西跑,延醫看病,幾劑藥灌下,仍不見好轉,加上囊中羞澀,漸次到了交不出店錢,填不上肚子的窘迫地步。
以她的身手,隨便找一家豪富之家,自是手到拿來。
叵料從來以俠義道中人自居的花月奴,無論如何下不了這份狠心去做梁上君子。
這當兒,蕭咪咪登門了,當然是以急公好義的面目出現。
彷徨無依的花月奴,本來就生性善良,哪里識得破她的甜言蜜語?情急之下,隨著她住進了蕭咪咪早就租下的一所大宅院。
若依蕭咪咪的性子,恨不得馬上就與夢中情人摟在一起,無奈她給江楓吃下的迷藥,最是損耗男人的精力,沒有十天半個月,難得復原。
所以。
她依舊讓江楓昏昏睡著,表面上則待花月奴親熱如同姐妹一般,一時倒哄得花月奴肚子里直嘀咕:蕭咪咪雖是惡人谷中人,倒也不見得壞到哪里去啊!
誰知第二天清早,花月奴睡醒一看,宅院里空空如也,江楓和蕭咪咪早不見了蹤影。
這下花月奴慌了,急急忙忙四處去找。
一整天奔忙下來,卻連鬼影兒都找不到,難道他們上天了?
遁地了?
按下花月奴不表,且說這當兒,江楓昏睡初醒,神思困殆,渾然不知自己是在做夢還是醒著。
他面前的蕭咪咪,一頭波浪似的長發右肩斜飄,身著一件薄得近乎透明的淡綠色羅衫,且又前胸極低,兩旁下擺開衩,不時顯露出修長白膩的玉腿,香艷、妖冶、嬌媚,全然是個惹人愛憐的尤物。
“江公子,”
蕭咪咪媚目蘊涵關切,道:“你終於醒來了。”
“醒來?”
江楓莫名其妙。
蕭咪咪道:“你已經昏睡了十多天,病勢好重喲,急得人家什麼似的……”
江楓驀然記起與花月奴客棧旅居那一節。
四下一瞧,這兒哪是客棧?
但見絳紅床帳,翠色紗廚,菱花圓鏡,更有一只周遭鏤空的熏爐,徐徐送出股股清香。
這分明是女人的臥室呀!
他猝然問道:“我的月妹呢?”
蕭咪咪道:“她給公子熬藥去了。”
熬藥?江楓暗暗運功,不料竟提不起勁力來,果然是病了。又道:“這里是什麼地方?”
蕭咪咪道:“我的臥房。”
江楓吃了一驚,油然想起那日在劉家灣受她勒逼的狼狽情景,道:“你快給我把月妹找來。”
“急什麼?藥熬好了,她自然會來的。”
截至目前為止,蕭咪咪仍是一本正經的模樣,續道:“深更半夜的,我還不敢和你這樣的武林高手共處一室呢,要是你生了歹心,我可就慘了!”
這話說得江楓一愣,暗自納悶道:“數日不見,這浪蹄子怎麼竟變成了賢良淑女?”
蕭咪咪似乎沒有停嘴的意思,續道:“不過,我有我的絕招,任何心懷不軌的男人,即使他武功蓋世,我也有辦法把他制服。呃,公子想瞧瞧嗎?”
沒等江楓回答——也不需要江楓回答,因為她已經放棄動武一途,打算用自己的美色來俘虜對方,將花月奴比下去——道:“比如公子從正面抱住我,連同手臂也被圈在公子的臂彎里,我就——”
她模仿著被夾住,突然下臂前彎,四指作勾狀,用力上挺,道:“插入公子的肋骨,然後踢公子的下陰——”
蕭咪咪一腿單立,一腿屈膝上擊,宛如舞蹈一般,姿勢美妙至極,把本來就開衩的裙裾高高撩起。
天哪!
她里面的淡綠色褻褲窄小到僅僅是一塊布條,連同大腿根部與肚腹相接處也裸露在外,幾根烏油油黑亮亮的陰毛鑽出褻褲,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
江楓鬧了個面紅耳赤。
“如果公子從後面抱住我,”
她還在舉例,“我就——”
身向前射,雙肘猛然後擊。
這一招兩式,把本來極低的胸領,先是敞開,幾乎袒露整個胸脯,兩顆紅艷欲滴的瑪瑙和半邊豐盈挺翹的玉乳活生生彈跳出外,後又收緊,讓高聳的胸廓怒突而發,示威似地顫動著。
江楓不由得血脈賁張。
“如果公子從側面攻擊,”
她沒完沒了,續道,“一般說來,男人是采取俯衝態勢,我就——”
她作勾拳狀,反手上擊,露出細毛茸茸的腋窩,“先打太陽穴,然後飛腿踢倒公子。”
說著,騰空而起,身子飛旋,雙腿連番踢出,接著輕輕款款又落回原處,一條白嫩滑膩的小腿,正好凌空伸到江楓面前。
江楓意亂神迷,情不自禁地握住這只玉腿,愛憐地摩挲開來,只感覺觸手處肌膚滑如凝脂,柔若無骨。
被江楓摩挲的玉腿很快有了反應,抽搐起來。“癢,癢……”
蕭咪咪嬌笑著,一聲接著一聲,既嗲且媚,似乎這癢已波及全身,單腿獨立的嬌軀,眼看就要軟塌塌地倒下。
江楓未加思索,放下蕭咪咪的玉腿,托住她柔軟的腰肢,她一雙纖纖素手,也順勢搭到了他肩上,猩紅的嘴唇湊近了他的俊臉。
登時,溫香軟玉滿懷,春色撩人欲醉。
“你要我嗎?”
蕭咪咪發起了總攻擊。
江楓面對著香艷的胴體,流波的媚光,半張的紅唇,哪里還把持得住?托著腰肢的手,開始在她那柔軟光潔的背心上,慢慢移游開來。
也許是弱柳般的腰肢失去了依托,蕭咪咪的身子變得柔若無骨,眼看著緩緩朝下滑去。
“哈哈哈哈……”
江楓大笑突發,游移的手停止了蠕動,竟是捺在她命門穴上,旋即勁力一吐,道:“一邊歇著去罷。”
他的功力已恢復了兩成,對付一個毫無防范的女子,應該是足夠了。
蕭咪咪悶哼一聲,仰面倒在地上。
“蕭咪咪,你沒想到吧,江某的花花腸子多著哩!”
江楓拍拍手,象是要把粘在手上的汙穢抖落掉,那神情當真是瀟灑至極,笑道:“乖乖兒在地下躺著,沾點潮氣,免得神焦氣燥,日子難熬。”
道罷,抬足出房。
“公子要去哪里?”
蕭咪咪上氣不接下氣。
江楓神采飛揚,道:“這還用問麼?當然是尋著我的月妹,夫妻雙雙,遠走天涯。”
蕭咪咪叮囑道:“公子走好。”
江楓調侃道:“我走好,你躺好,兩下里都好。哈……”
笑聲中,轉身出門。
其樂盈盈里,驀覺眼梢處人影一晃,睜目一瞧,卻是有人當門而立。他倏地神色大變,道:“你,你不是被我點了穴道麼?”
這個“你”,顯然是指蕭咪咪。
蕭咪咪吃吃笑道:“公子花花腸子多,本姑娘小心眼兒也不少。這倒是天造地設,極好的一對。”
見江楓仍大惑不解,續道:“從蘇醒之時起,五天之內,你頂多恢復三成功力,我若是被這種等而下之的武功做翻,也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江楓這下可傻了眼兒。
打,武功未復,走,路又被切斷。
他眼角一掃,卻見左側有扇窗,當下,高聲打了個哈哈,道:“蕭姑娘果然是人中之鳳,江某佩服到了家,此生何幸,得遇仙姬……”
嘴里胡謅著,腳下朝窗前慢慢移去。
蕭咪咪道:“公子當心,那窗櫺是鐵打的,莫要弄痛了手,擦爛了皮。”
一語道破他心中所思。
江楓氣往上撞,喝道:“蕭咪咪,你到底想干什麼?”
話一出口,又覺得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她想干什麼,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相反,倒暴露出自己色厲內荏,先自心虛了。
果然,蕭咪咪現出一臉穩操勝券的神色,道:“請公子做我的皇後。”
“皇後?”
江楓幾疑把話聽錯。
蕭咪咪道:“不錯,是皇後。”
江楓本想跳起雙腳,臭罵她一頓,但又轉念忖道:“任你詭計千條,我有一定之規,為什麼要耗費精力,生這份閒氣?”
當即冷冷一哼,譏道:“恭喜呀,雌兒皇帝陛下,沒把兒皇帝陛下!”
蕭咪咪不以為忤,道:“你們男人可以占有許多女人,我們女人為什麼不可以占有許多男人?我可不象邀月、憐星,起了一座移花宮還要獨守空房。我要是建個宮殿,就要把天下最美的男子都搜羅進來,封他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至於公子嘛,六宮之首,正兒八經的皇後。”
“哇”地一聲,江楓干嘔不止。
蕭咪咪關切問道:“公子病了?”
江楓冷冷道:“聽了你的話,我心中發膩。”
蕭咪咪又一次吃吃而笑,道:“你生起氣來,更是好看。咱們上床吧?”
江楓怒道:“別做白日夢了!江某決不會就范。”
蕭咪咪道:“我敢肯定,你會的。”
江楓道:“笑話!你再風騷入骨,我也心如止水!”
蕭咪咪道:“那就試試看吧。”
言畢,嬌軀一晃,中宮搶進。
江楓明知非敵,但也不想束手成擒,取出折扇,且刺且挑,點向迎面襲來的光潔纖掌。
蕭咪咪哼了一聲,纖掌倏翻,夾住折扇,旋即,另一只纖手突兀而出,輕輕印在江楓的天突穴上。
江楓身子一抖,頓時無法動彈。
那只纖手移向面頰,在那張俊臉上輕柔地拍了兩拍。是愛撫,更多的是玩弄男性的情欲。
江楓氣得臉色鐵青,憋在心里罵道:“騷蹄子!臭娼婦!若想江爺爺與你同床共枕,除非太陽打從西邊出!”
正罵得起勁,那只纖手捏住了他兩旁的面頰,略略用力一擠,他不得不張大了嘴巴。
“她要干什麼?”
斜目瞅去,卻見蕭咪咪拿出了一顆白色藥丸,粉面生春,俏眼含媚,輕道:“公子,皇後娘娘,你吃了這顆丸藥下去,就會變乖的了。”
“春藥!”
江楓驚得面如土色。穴道被制,他無可奈何,眼看著那顆春藥險險遞到了自己嘴邊。
驀然,江楓臉色又變,眼睛發直,死死盯著屋梁,喉嚨里也咻咻出聲,顯是害怕到了極點。
蕭咪咪一愣,順著江楓的目光向上瞧去:一條碧綠色的蛇,吊掛在梁上!
那蛇,頭呈鏟形,通體綠得透亮,正一伸一縮,似乎隨時都准備掠下,噬咬活物。
“碧蛇神君!”
蕭咪咪尖聲大叫。
這一叫,卻把那蛇激怒。“嗖”!綠光一閃,直向江楓射落。
蕭咪咪自然不會讓那綠蛇傷著意中情郎。
當即推開江楓,出手如電,捏住綠蛇七寸,往牆上摔了過去。
這一推一抓一摔,果然是迅疾美妙,綠蛇當場被摔暈在地。
“上當了!”
蕭咪咪又驚呼驟發。
原來,她的大拇指和食指,各各拉開了一道口子。
窗外,適時傳來一聲又尖又細、又滑又膩,教人聽得全身都要起雞皮疙瘩的冷笑。
蕭咪咪也冷冷一笑,道:“碧蛇神君,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本姑娘有辦法解毒。”
旋即暗運功力,逼向指端,稍頃,幾滴黑血,自指尖處落向地面。
原來,在這條綠蛇身子里,碧蛇神君藏下了一柄軟劍,劍上淬有劇毒,倘有人捏定蛇身,必將為劍鋒所傷。
這當兒,一個身穿碧綠緊身衣的瘦長男子,從鐵窗櫺中彎彎曲曲地游了進來,全身仿佛沒有骨頭,一雙又細又小的眼睛綠光閃爍。
這哪里象人,分明是條蛇,一條毒蛇!
蕭咪咪驅毒完畢,冷冷道:“碧蛇神君,咱們惡人谷什麼時候開罪過你們十二星宿?”
碧蛇神君道:“沒有。”
蕭咪咪道:“那你為什麼要壞本姑娘的好事?”
碧蛇神君道:“你要纏別的男人,本星座只當沒看見。這個姓江的,一臉死相,本星座要了。”
蕭咪咪道:“你想殺他?”
碧蛇神君惡狠狠盯著江楓,一張幾乎只有皮包骨頭的臉上,突然泛起了殘酷的獰笑,應道:“是的。”
蕭咪咪道:“為什麼?”
碧蛇神君道:“他的結拜兄弟燕南天得罪了我,不殺了他,我難解心頭之恨!識相的,快把這小子交出來!”
“這倒是件為難的事。”
蕭咪咪沉吟著向床頭走去,道:“依了你,就要失去一個標致的丈夫;保得了丈夫,自己又要丟掉性命……唉!”
隨著沉沉一聲嘆息,纖手拍到了床柱子上。
她那里剛剛拍響,江楓的立足之處,地板突然陷落,使得碧蛇神君唾手可得的獵物,一下子滑入地洞里。
碧蛇神君不防這一著,順手往身上一搓,抓出幾條綠蛇,朝地洞擲去。
“砰”!綠蛇砸到了地板上。定睛一看,地上哪還有洞?竟是嚴絲合縫,可憐那幾條綠蛇,無辜喪命主人之手。
碧蛇神君大怒,喝道:“蕭咪咪,你找死!”
他驀然回首,卻見房門大開,房中早不見了蕭咪咪的蹤影。
在江楓記憶中,這是第二次掉進地洞。
頭一次是在繡玉谷,湊巧落到了深淵下的蝙蝠窩里,與花月奴雙雙揀回一條性命。
可眼下這次,在毫無精神准備的情況下,遽然陷落,命運又將如何呢?
他了無驚慌之感,竹竿一般並直身軀,任其自由降下。
這決不是因為有過一次大難不死的經驗便高枕無憂,在他看來,蕭咪咪既把他封為“皇後”,當然舍不得讓他磕碰壞,哪怕是蹭破一點兒肉皮;況且,地洞建在臥房內,肯定絕對安全,絕對柔軟,說不准下面鋪著厚厚的鳥羽,松松的獸毛。
“咚”!
腳跟觸著硬物,直震得骨骼相擠,腸胃逆翻,腦袋也嗡嗡作響。
他不由自主地萎頓下去,坐得片刻,探手一摸,哪里有什麼厚厚鳥羽、松松獸毛,竟是一塊堅若岩石的平地,不禁暗暗罵道:“騷蹄子!臭婆娘!你若誠心相救,就該與碧蛇神君一招一式地死纏硬打,讓我悄悄脫身。如今倒好,跌得我骨頭散架、頭暈眼花,你這不是害人不看日子嗎?”
驀然,有光自頂上瀉入。
抬頭一看,洞口蓋板已經移開。
他怒氣未息,衝著上面叫道:“蕭咪咪,江某既然下來了,就打算在這里安家,決不出去!”
“本星座也沒打算讓你活著出去!”
答話聲冷到極處。旋即,一個身穿綠色緊身服的瘦長條兒,出現在洞口——正是碧蛇神君。
莫非蕭咪咪已遭毒手?惶急中,江楓暗暗叫道:“蕭咪咪,蕭姑娘!”
這會兒倒將“騷蹄子”一類罵語盡行收起,繼而昂首祝道:“姑娘若是九泉有靈,就請施出迷死人不賠命的陰功,迷住那條綠蛇,莫使他凶性發作。至於江某,不論是生是死,我不會做你的『皇後』,切莫胡亂打主意邀我同行。至囑至囑。”
祝禱剛畢,就見碧蛇神君虛空一抓,手中已多了幾條伸頸吐舌的小綠蛇。
“我命休矣!”
江楓望著那幾條綠瑩瑩、滑膩膩的小蛇,駭得魂飛魄散。
衣領猝然一緊,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我被蛇纏住了!”
驚慌之際,他忘了一個事實:此刻,碧蛇神君尚未將小綠蛇擲出。
那“蛇”勁道奇大,將他拖進一個窄小得僅能容身的洞中,而且,游動速度極快,一眨眼工夫,就前行了十余丈遠近。
奇怪的是,江楓背部在地面上摩擦,居然毫無損傷,宛如被人拉著在冰上滑行,暢然無阻。
“看來我是遇上了蛇精。唉,人一個,命一條,你捉進去吃也好,在外面吃也好,都由你看著辦罷。”
過了一會兒,前面忽然出現亮光。那“蛇”將他拖到亮處,停止了游動。
燭光灼灼。
蛇也會點燭麼?
江楓眯著眼睛,四下瞧去。
原來,存身的地方,竟是橫豎兩個小洞的交匯之處。
洞壁,暗苔如茸,遮住了建築材料的本來面貌,洞底,汙漿汩汩,堆積成一層又滑又膩的潮泥,難怪剛才靠脊背滑行,竟然毫無損傷了。
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蛇”頭上。
那“蛇”赫然生著一張人臉。不過,暗苔與汙垢將那張臉糊滿,除了一雙黑白瞳仁忽閃忽閃外,再也瞧不出任何屬於個人的特色。
“公子當心!”
那“蛇”突叫道。接著,雙手一推,江楓當即滑開數尺。他從聲音里聽出,“蛇”,正是蕭咪咪。
掌風倏起,汙水四濺。江楓訝道:“你要干什麼?”
“將那幾條小毒物還給碧蛇神君。”
蕭咪咪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顯然在笑。續道:“咱們走罷。”
取過蠟燭,晃腰扭臀,移向江楓。
危難既解,江楓忽然覺察出洞內臭不可聞。
那臭味極怪,任你鼻子再尖,也無法細加辨別,簡直是集酸、騷、腐、腥之大成。
原來,這里原是地下的排水陰溝。
江楓一時忍耐不住,鼻孔一抽,竟將隔宿的飯食蔬菜,和著胃液噴吐而出,弄了蕭咪咪一個滿頭滿臉。
混合臭味未除,又新加一股濃烈的餿味兒,蕭咪咪幾曾享受過這種“款待”?
不過,為了能與自己選中的“皇後”雙宿雙飛,她倒是將惡心之感,硬生生壓了下去,玉臂攬定江楓,纖指輕輕一按隱秘處的機關,洞中頓時響起一陣“嘎嘎”聲,角落里現出一個小門。
蕭咪咪拖著江楓,朝門內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