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陰差陽錯
紅羽蹲在房頂,看著下方的兩個人倉皇地逃離後面的追兵。
這次來武昌尋找伊甸聖器的消息,是刺客組織給他的第一個任務。
但沒想到,他剛上路沒多久,民黨就占領了武昌。
現在全城戒備,他這種滿身武器的人自然難以進入。
其實如果攀牆的話,倒也挺容易進入的。但必然會驚動站崗士兵,從而搞出麻煩。
紅羽很郁悶。
之前和刺客們訓練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攀爬到城牆上,然後趁巡邏士兵探身往下看的時候刺殺,然後把屍體扔下去。
再趁周圍士兵過來的時候,從別的地方上去。
——當然用的都是假人。
但刺客的信條中,第一條就是“不能濫殺無辜”。所以當他知道城樓上全是革命軍的時候,他立刻放棄了這個計劃。
正當他在幾里外的村落里苦惱的時候,他看到了兩個人狼狽地逃進村子。巧的是,這兩個人他都認識——宋正仁和黃新。
半年前,紅羽跟隨導師到了廣州,本是觀摩導師執行任務。在那里,他看到了清軍的殘暴和人民的悲苦,看到了反抗者的勇氣與悲壯。
但是,他和導師的藏身地被清兵發現。
導師舍身引誘清兵給他逃跑機會,可惜敵人的數量太多,他被抓住了。
他被押解到總督府後,起義爆發。
義軍幫他逃脫囚籠,他也找回了自己的一身裝備。
本來他可以就此脫身,可少年心中的正義感讓他無法冷眼看著義軍被趕來的巡防營剿殺而無動於衷。
刺客組織的訓練讓他能始終隱藏在暗處,收割敵人的性命,時不時再用繩鏢將敵人掛在牆頭或者樹枝上,震懾了許多膽怯者。
紅羽看到宋正仁和黃新兩位首領正與最後幾個清兵對峙,兩人傷痕累累,黃新甚至斷了兩根手指。
紅羽用飛刀秒殺了三人,同時用繩鏢穿透一人的腹部。
危機解除,紅羽看到兩人走來想要道謝,連忙後退,雙手抱了一拳,爬上了旁邊的大樹離開了。他牢記著刺客組織的信條“時刻隱藏行跡”。
不過,如果他當時真的和兩人聊上幾句,或許以後就不會有那麼多故事了……所以此時,當看到這兩人被後方的二十幾個人追擊時,他在思考該怎麼救下他們。
他看准時機,向上拋了一桶油,然後飛速擲出三柄飛刀,奪走了前方三人的性命。然後彈出雙袖劍,從空中一躍而下。
高空刺殺!
兩人瞬間殞命,追擊者也被嚇了一跳,隨後一擁而上。紅羽扔下一顆煙霧彈,向前翻滾了兩圈,然後擲出了一把塗滿磷粉的飛刀。
磷粉與空氣摩擦,瞬間燃燒了起來。
空中的油桶也落到了人群中,黑色的油四處飛濺。
帶著火光的飛刀射進煙霧中,一下子將白霧變成了濃烈的火霧。
沾上油的追兵被燃燒殆盡,剩下幾個人也被紅羽用飛刀斃命。
宋黃兩人並未忘記紅羽上次也救了他們,紅羽也抵不住他們的感激之情,只能一同前往武昌。
宋正仁看著紅羽的一身裝扮,若有所思地說道:“恩人這番身手,正仁曾有幸在別人身上見過。那人和恩人裝束相似,都是黑袍兜帽,還有一把裝在手臂上的武器。想必與恩人同根同源,都是刺客吧?”紅羽驚訝地看著宋正仁,沒想到對方會知道刺客組織。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既然來執行任務,這兩人又是義軍領袖,或許知道伊甸聖器的消息。
“堅硬的金色球狀金屬?”宋正仁和黃新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半年前我們與紅先生第一次遇到,就在總督府看到了一件相似的器物。然後我們帶著它突圍,後來就被紅先生救了。”
“那件器物呢?”紅羽著急地問道。
“我們逃出廣州以後,就交給孫先生了。”宋正仁又說道:“我們也很奇怪,看到那個球體就鬼使神差地拿了起來。有幾次我甚至感覺,是它讓我們避過了槍林彈雨……”
幾天後,紅羽婉拒了他們想讓自己留下來的邀請,回到了組織。兩個月後,又啟程前往南京……
“好了,今天先到這里。”
沃羅寧娜的聲音傳來,眼前的景象逐漸變暗,我退出了animus。
“不知道為什麼,你總是無法和紅羽完全同步。可能還是訓練的不夠吧。”沃羅寧娜記錄著剛才重現的記憶,一邊說道:“通過出血效應也可以訓練你自己的能力。你多嘗試在animus里訓練一下,自己也有些保命能力。”我點了點頭。
這幾天我的心情也變好了不少。
不僅是燕家姐妹有了保護,而且明天開學後我就和燕冰恬在一個班里了。
不過我還是有些好奇一個問題。
“你和小華是怎麼認識的?我問小華,她總是不肯說。”沃羅寧娜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繼續記錄著:“當時我在燕幽歷練,有一次執行任務保護小華的父母。他們本來是科學家,在研究伊甸聖裹布。聖裹布是一件高級伊甸聖器。不僅有一般聖器的功能,還能治療持有者所受的一切外來傷害。”
“那時,聖殿騎士想要搶到裹屍布,我們派了很多人阻止他們。但是,我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暝日也想搶奪裹屍布。當我知道暝日派了一百多個人的時候,已經無法阻止了。我親眼看著暝日的人衝進研究所,把小華和她父母圍了起來。我想衝進去殊死一搏,但沒想到小華的父母卻喊著讓我離開。”
“接著,劇烈的爆炸從四面八方響起,原來小華的父母把地下室和天花板都埋了炸彈。僅僅三秒鍾的時間,研究所的最深處就變成了一片廢墟。我眼睜睜看著爆炸將小華他們一家吞噬,暝日的人也無法逃脫。我用最快的速度逃跑,總算活了下來。”
“當我再次回去的時候,那里只剩一片焦黑的廢墟。我衝向他們之前在的地方,扒開那些還散發著熾熱的建築殘骸……”她嘆了口氣,聲音變得有些哀傷。
“斷肢殘體到處都是,有暝日,也有小華的父母。只有小華一個人奇跡般地活著…”
我從來沒想過妹妹的經歷竟然這麼悲慘。怪不得她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的父母。
她當時活了下來,或許是她父母用肉身替她擋下了爆炸,或許是他們算好了不會被爆炸波及的死角。
但是一個孩子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死在面前,那感覺不能說多好受,也絕對是地獄。
還好妹妹來到家里以後,不管是我還是爸媽都對妹妹寵愛有加。
甚至有時候我都會覺得,妹妹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我只是個被收養的孩子……當然是在爸媽還經常在家的時候。
後來幾乎是我和妹妹兩個人生活,我也從來沒有讓妹妹委屈半分。再加上燕冰恬也很喜歡妹妹,我們之間的歡聲笑語不曾減少。
所以在妹妹的心里,我們應該有特別的位置的吧……“先別想那麼多,現在有些和敵人有關的情況要告訴你。”沃羅寧娜朝我招手,示意我跟上她。
我們左拐右繞,來到了一間很小的屋子。
沃羅寧娜彈出袖劍,朝著鏡子上的捅了一下,鏡子立刻向旁邊移動轉了半圈,露出了一個通道。
我驚訝的觀察著那面鏡子,原來在上面有一個扁平的縫隙。
這就像是鑰匙孔一樣,袖劍就是鑰匙,鏡子就是門。
進入通道,我跟隨沃羅寧娜的步伐向前走著。
這里似乎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一樣,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分岔。如果不認識這里的路,應該不會有人能一次走對吧。
走了大概有十分鍾,我們才走到目的地。我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地方。這明顯已經超出工廠所在的范圍了。
難道真有什麼空間魔法不成?
“這不是你該想的事情。”沃羅寧娜打開燈,無視了我的疑問,走到一面貼滿圖片的牆邊問道:“暝日的情況你了解多少?”我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她,當然這都是之前洛凌兒告訴我的事情。
“嗯,大致情況沒什麼差別。那我就只給你補充具體細節吧。”
“現在暝日除了在燕幽市和江申市,只剩在長安市的一個總壇了。長安總壇的大部分勢力都由刺客和聖殿騎士合作對抗。我們所在的陽川市和東南邊的洛南市也在長安總壇的勢力范圍內,所以也有兩邊的明爭暗斗。你之前被關進的監獄,或者說精神病院就在洛南市,後來監獄被刺客和聖殿騎士共同襲擊,他們在那里的勢力也逐漸暗弱。”
“現在對你來說,最大的敵人就是暝日的『八位聖子』。這些人年齡大部分與你相似,雖然稱為『聖子』,但實際上他們有男有女。至於他們被選中的原因我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關系到暝日正在謀劃的一個大計劃。”
“他們隱藏在長安、洛南、陽川市,我們還沒有調查到他們的身份。其他兩地暫且不談,我推測陽川市的聖子很有可能會在你的學校。因為根據我的調查,陽川市最好的中學就是你們學校,最近幾年暝日出現最多的地方也在你的學校周圍。”
“他們按照個人實力來排名,越靠前的聖子實力越強。更可怕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有伊甸聖器的一部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本來已經刺殺一個聖子,但由於他帶有伊甸聖器的碎片,我的袖劍明明刺入了他的心髒,卻激發了聖器的力量,不幸讓他逃脫了。”
“所以從明天你開學以後,務必要格外小心。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你已經不可能像普通中學生一樣生活了。你已經進入了幾次animus,與那位祖先達成了一定的同步率,那就先試試這些東西吧。”說完,她拿出幾個球體,大約有半個手掌那麼大,又拿出幾根繩鏢擺在我面前。
“這是煙霧彈和繩鏢嗎?我覺得袖劍更帥哎…”我拿起煙霧彈端詳了一會兒,心中難免點可惜。
畢竟男孩子都喜歡帥的東西,袖劍小巧玲瓏又方便使用,更別提我控制紅羽刺殺追兵的時候有多帥了。
“這些可不是玩具,都是刺客殺人的工具。你現在的實力用這兩樣正好,飛刀、袖劍這些對你來說都太危險了。等以後你能把繩鏢用的得心應手了,再考慮其他的吧。”
我並不期盼學校的生活,但開學了還是要去的。
軍訓是高中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然學生們肯定不會這麼想。
所以在八月底最熱的時候,當學生們在太陽下站軍姿的時候,必然會想方設法偷懶的。
但是燕冰恬並不是會偷懶的人,因此當我看到燕冰恬身體晃得越來越厲害以後,立馬條件反射地從後面撐住了她的身體。
“老師—教官—班長身體不舒服!”
我看著燕冰恬發白的臉色,她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額頭也比平常熱了許多。
顧不上周圍同學投來好奇和八卦的目光,喊來了班主任和教官。
我和教官把燕冰恬扶到陰涼處,她喝了幾口水,還是有些疲憊。
班主任摸了摸她的額頭,頓時有些苦惱:“把她一個人放在這兒也不行,偏偏今天醫務室又沒人,我身邊又沒有藥…唉,林教官,於翼同學,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兒照顧班長。”
我剛想說我書包里有藥,燕冰恬就搶先開口了:“老師,於翼的包里應該有藥。您和教官去照顧同學們吧,讓於翼來照顧我就好。”林教官已經三十多歲了,也有不算低的軍銜。
他好像明白了我們兩個的關系,眼睛來回在我和燕冰恬身上移動,就拉著還想說些什麼的班主任回到學生方隊里了。
燕冰恬知道在包里裝藥是我的習慣,但我卻不明白燕冰恬這麼做是什麼用意。
自從她向我敞開心扉後,我們的交流沒有任何深入,關系也沒有絲毫進展。
結果這才開學第一天,她就整了這出。
我滿是不信任地地看著燕冰恬,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真的好燙!
我終於相信她是真的生病了,連忙跑過去拿了藥和熱水,回來喂她喝下去。
“你猜我在想什麼?”我看她喝下藥,臉色也好些了,所以嘗試開啟話題。
“在猜我在想什麼。”她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我嘆了口氣,也在她身邊坐下,想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的氣氛蔓延開來,我偷偷瞟著燕冰恬,心中有些觸動。
以前一直披著頭發的她,今天為了軍訓方便,她把頭發扎起了一個馬尾,看起來又多了一份颯爽感。
如果真要說燕冰恬的外形有什麼缺陷,那可能唯一一點就是發際线了。
可是現在,汗水打濕了額前的幾縷頭發,貼在她的額頭上,反而遮住了她這唯一的降分點。
臉頰上的蒼白褪去了一部分,生出了一絲紅潤,更添幾分清冷……
我還沒來得及繼續觀察,就被燕冰恬的聲音打斷了:“怎麼一直偷看?想看就光明正大看唄。”
一聽這話,我也不再糾結了。
我不直接看是怕你尷尬,既然你不尷尬還直接讓我看,那我肯定要看了。
反正我倆都一起洗過澡,看看臉又怎麼樣?
我挪到她的對面湊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燕冰恬的眼睛,直到她覺得不自在把腦袋轉向旁邊,我又捧著她的臉,強行讓她看著我。
“你…你干嘛!”
我厚著臉皮說道:“你不是讓我光明正大看嗎?我聽你的話,你怎麼還問我?”燕冰恬一時語塞,我接著說道:“我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發燒的。明明以前很少生病,怎麼這次發燒了?雖然說軍訓必須住校,但是你的自理能力我可是很清楚,不可能因為換了個環境就生病吧?”
“要你管!我愛怎樣就怎樣!”燕冰恬想要打我,但生病的身體卻使不上多少力氣,只能任由我在她的臉上撫摸。
“不說實話是吧?我可是知道你的弱點哦。”我抽出一只手,伸到她的腳踝處,輕輕摸索著裸露在外的肌膚,然後一把脫下她的鞋子。
“快說!到底是不是故意生病的!”
“我…不是!不就是撓癢嗎,隨便你了。”燕冰恬閉上眼睛,腳底的觸感讓她有些害怕。
她的腳十分敏感,一直都是弱點。
小時候我們鬧別扭的時候她不理我,我就會抓住她的腳輕輕撓她的腳底,每次都是她直接求饒。
不過,這次可不一樣了。之前和洛凌兒嘗試了許多玩法,也包括腳上的功夫,我現在可是經驗豐富。
我端詳著燕冰恬的玉足,她的腳趾在輕輕揉搓,時而並攏,時而張開,這些不經意的小動作都透露著她內心的緊張。
我看著那幾根腳趾不斷地蜷縮和彎曲,甚至還小頻率地顫抖著,像是要隨時要逃離我的掌心,不禁讓我心跳加速。
或許是她知道不可能在我的掌控下脫離?
或許是…她也期待我接下來的動作?
雖然會經常運動,但少女的玉足仍然白嫩,像一件被精雕細琢過的美玉一般無暇。
光滑的足底看不出任何磨損的痕跡,根本不像一個體育滿分的女生的足底。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粉色的趾肉,食指拂過一顆顆珍珠。
我若即若離的刺激讓燕冰恬心中又是舒服又是難受。
每次感覺到我的撫摸時,她的腳趾都會顫抖一下,手指上的老繭與嫩肉的摩擦給了她一種別樣的刺激。
她想活動一下腿,但小腿和腳腕卻被我有力地握著,只能被動接受著我的挑逗。
“你每天晚上洗腳的習慣應該還在吧?”我出聲問道。
“嗯。”她的回答輕的幾乎聽不見,像是享受般地閉上了眼睛。
我也會心地笑了一下,把腦袋湊近了她顫抖著的精美嫩足,嘴唇貼上了曲线光滑的足背,伸出了舌頭。
“啊——”燕冰恬被這濕滑的觸感驚得叫了一聲,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睜開眼睛看到了我的動作,病弱蒼白的臉頰一下子變得通紅。
“你…你怎麼能…”雖然我們在的地方是操場的死角,有一顆大樹擋住了視线,一般也不會有人過來,但本來安靜的操場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叫,也很難不吸引人的目光。
我嚇了一跳,連忙停下動作,松開了握住她小腿的手,撲上去捂住了她的嘴。
“小點聲啊!想把教官和老師都引過來嗎?有這麼大刺激嗎…”我嘟囔著,看見她指了指我的手,我才松開她的嘴。
“色狼!變態!戀足癖!這是腳啊,怎麼能用嘴舔!看來之前防著你是對的,沒想到你這麼變態。”
我也有點不好意思,剛才確實應該提醒她一下。
但我心里也挺郁悶的。
自從那次在ktv過後都一個多月了,燕冰恬不知為什麼總是躲著我。
她妹妹被人迷奸以後,幾乎去哪兒都要姐妹一起,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也包括我。
對此,燕冰凝也很無奈,她根本沒法說服姐姐。
可我又不是什麼壞人,明明救了她們姐妹一次又一次,這麼防著我我也會有點火氣的。
雖然面對她們姐妹我肯定不會發火,但憋在心里也會外顯在行為中的。
比如這次,我的潛意識里多少是有點懲罰在里面的。
不過我轉念一想,既然都懲罰了,那就做的多一點,讓她知道惹我的後果。
我笑吟吟地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難道沒有享受?剛才都閉上眼睛了。”
“胡說!我哪有享受?你力氣那麼大,我反抗也沒有用啊!”燕冰恬仍然在嘴硬,我也不懷好意地說道:“好吧,那既然你不反抗,我不繼續就辜負你了…”
“你信不信我叫男朋友揍你!”
我震驚地看著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真的生氣了,我也明白她不願意讓我繼續。但是好聲好氣地說對我不起作用,只能用這種方法。
沒辦法,我也嘆了口氣,幫她穿好鞋襪,又坐到了她的身旁。
剛才我確實有點被壞心情影響了,現在回過神來,我也不可能真的對她做什麼。
樹上的小鳥嘰嘰喳喳,卻無法打破我們之間的尷尬氣氛。
“對不起啊,剛才開玩笑的。我只是不想在這里做這些事情。”燕冰恬的聲音傳來,我感覺肩膀上一陣壓力。她竟然把腦袋靠在了我的肩上。
說實話,我以前想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但真正碰到的時候,我也有些心跳加速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身體僵硬地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你別生氣啊,我錯了。我其實打算軍訓完就和他分手了。到時候我們…就是我和你,我們可以…”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最後說了什麼我都沒有聽見。不過,我的腦子也有點亂,她的話一直在回響……
她要分手了?
我們要成為戀人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陣狂喜,但不久後就變得憂慮起來。暝日給我的危機、和小凝的關系、隱瞞她的事情,這三件事沒一個容易解決的。
“怎麼,不高興嗎?還是說不想和我在一起?”燕冰恬看我不說話,不解地問道。
“沒有,當然高興了!只不過我擔心你會遇到危險,畢竟你知道的,一些人對我很感興趣,小凝就是因為我…”我沒有繼續說下去,想必燕冰恬也懂我的意思。
“而且…”我話鋒一轉,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就是想說這個才單獨和我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我也摟住了她的肩膀,感受著她的溫暖躺在我的懷里。
“算是吧。不過分手是早就想好了的事情,之前不想看見他所以才沒說。就算你不留下來,我也會分手的。”她的聲音有點傷感。
“其實我和他也說不上誰對不起誰。他確實有外遇,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喜歡過他。因為…”她看著我,眼中寫盡復雜:“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心就被某人偷走了。”我剛想說什麼,就看見班主任走了過來。
她連忙跟我拉開距離,生怕被老師看到。
畢竟學校明文規定不能早戀,不被發現就算了,當著老師的面親熱純粹是找死。
班主任走過來,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想必也是覺得我和燕冰恬有點什麼。
明明還沒有讓同學們自我介紹,我就和燕冰恬這麼熟悉。
可能我們之間認識,但是中學生大部分都是不怎麼和異性交流,更別提能清楚地知道對方包里有什麼東西了。
不過我們既然沒有違紀的行為,老師也懶得管我們。她告訴我們教官要講一些事情,讓我們回去聽一聽。
其實無非就是一些軍訓的要求,再加上自我介紹。
輪到我的時候,別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和燕冰恬,主要還是因為剛才我們的表現給了他們八卦的話題。
不過令我驚訝的是,林教官竟然也是個話癆。
等我們介紹完,他就開始介紹自己。
當然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他在三十多歲就能成為上尉,又為什麼會來這里軍訓。
“我十八歲開始在西南當兵。本來和平年代是不可能升官這麼快,但是六年前,西南那邊出了個大事,就相當於是打擊恐怖分子。當時有一個勢力很大的恐怖組織,名字就不告訴你們了,上面決心要打掉他們,當時剛好派我們參加任務。”
“我所在的區域戰況十分慘烈,後來才知道原來當時我們是在進攻總部。當時我們用槍,對方用的幾乎都是冷兵器,他們竟然不落下風。我以前以為輕功都是武俠小說里的,但真的看到敵人像小說里的人一樣飛檐走壁的時候,我們都震驚了。”
“等到近身肉搏的時候,我們受過訓練的軍人在他們面前竟然占不到上風。”
但是我們畢竟人多,慢慢就壓制住了他們的反擊,攻進了他們的總部。
但他們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潰敗,所以在我們不斷前進的時候,突然周圍變得一片黑暗。
“然後…就是我最難忘的場景。”
故事講到精彩之處,同學們都屏住呼吸,想聽林教官繼續講後面的事情。
但或許是那時的場景給了林教官無比的震撼,所以他也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講下去。
“突然的黑暗讓我們無法第一時間看到彼此,但我們馬上就冷靜了下來。之前訓練的時候也經歷過這種情況,所以我們立馬找到了最近的戰友,兩人背靠背提防著黑暗中的危險。但我們還是小看了對手。”
“短兵交接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接著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後來我才知道,那群恐怖分子依靠黑暗的環境,刺殺了大部分的戰友…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呢?當時也有一個敵人襲擊我,我憑著部隊里學的格斗式跟他過了幾招,但在黑暗之中,我根本看不清敵人。就在我陷入頹勢的時候,援軍到了。”
“我也是任務結束後才知道,援軍並非軍隊里的人,而是上面請的外援。周圍一片混亂,我靠著牆,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不過這還沒有結束,有個人給我指了路,我也逃離了那個黑暗的房間。”
“我向前走著,突然聽到前面傳來腳步聲。我連忙躲在一根柱子後,窺視著眼前的一行敵人。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剛才的慘叫聲。腦海里閃過和戰友們在一起的時光,怒火一下子驅逐了理智。”
“步槍在剛才的搏斗中掉了,我身上只剩下一個彈匣和一把手槍。當時還是太憤怒了,根本沒考慮過打不過怎麼辦。我瘋了似的射出子彈,對面死的死,傷的傷,只剩下五六個人分散開來,各自找了掩體。或許是被我發瘋一樣衝過去的氣勢嚇到了,他們竟然四散奔逃。我並不熟悉建築結構,沒有抓住他們,但當時已經重重包圍的情況下,他們最終也難以逃脫法網。”
“後來連長告訴我,我射殺了敵人的首腦,立了功,直接從學員升到中尉,連升兩級。但是因為腿上的傷惡化,我也只能退居二线了。而且,我再也見不到以前那些戰友們了,他們都死在了那個黑暗之屋里…”周圍發出了一陣嘆息聲,竊竊私語聲也不停下。
我反而在好奇到底是什麼恐怖組織能讓上面這麼重視,不僅派出部隊去清剿,還請了外援。
六年前,剛好是刺客和聖殿騎士聯合攻擊暝日的時候,西南總壇也確實被他們聯合攻破,所以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好了,我們繼續訓練吧。剛剛我才知道李焱同學家里也是武學世家,要不請他來給同學們露兩手?”
起哄聲響起,名為李焱的同學走到大家前面,紳士的笑了一下。
“我不喜歡這個人。他笑得很詭異,還老是偷看我。”燕冰恬坐在我前面,偷偷轉過頭向我吐槽。
我也有同感,總覺得他的笑有點不懷好意。
對燕冰恬有想法很正常,畢竟是校花級別的美女。
但要是用一些卑鄙手段的話,那我可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是,如果當時我多一點心眼,察覺到他為什麼笑得那麼詭異,或許之後的悲劇就能避免了…
第一天軍訓結束,晚自習上同學們很活躍地競選班干部,當然班長是一早就選好的,也就是燕冰恬。
本來我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畢竟對自己沒什麼幫助,還浪費時間。
但燕冰恬以自己能力不夠為由,強行要求我做一個生活委員的職務,美其名曰我們搭檔了很久所以一起工作效率高。
我也只能被迫接受了。
所以晚自習結束後,我也順理成章地邀請燕冰恬一起回宿舍,順便把早上沒說完的對話繼續下去。
“說實話,我其實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好事,能把你的心偷走。”
“誰說是你偷走的了?你怎麼這麼自戀?”
“除了我,不會有別的男的能和你這麼熟悉,甚至能走近你心里。”
“呵呵,你倒是挺自信啊。”
“對不起,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麼?”
“警察可不會管我們的家務事,只會讓我們好好溝通。話說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
“誰和你是一家的了?再說了,你知道我在情感上有潔癖的。明明你心里有個無法替代的人。你覺得我能忍受在愛人心中的地位不如別的女孩子嗎?”
“……”
“我沒有敵視她的意思。我知道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而她也為你付出了生命。但正因為她是已逝之人,所以在你的心中她才無可替代。就算你說你對我比對她好,我也不會相信的。”
“那你早上說要分手以後和我在一起?”
“不衝突啊。我可以為了愛,給你第二次機會。所以你盡可以把她放在不可撼動的位置,然後盡情地愛我。”
“……”
“怎麼不說話?”
“我在想我積了幾輩子的德才能遇到你這樣的女孩。”
“哼哼,就當是夸獎了。你剛才問我喜歡你哪一點,你真的想要答案嗎?”
“當然了。你學習成績那麼好,又是校花級別的美女,在別人面前從不生氣,作為班干部也盡職盡責……這麼優秀的女孩子,怎麼偏偏喜歡我這個平平無奇的人呢?”
“噗——我在別人面前竟然是這麼正面的形象嗎?”燕冰恬明顯十分高興,兩只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這麼一想,好像你確實配不上我哎…”
“是啊,所以為什麼呢?”我也點頭同意。倒不是我自卑,她真的各方面都比我強了太多。
“原因嘛…”燕冰恬突然抓起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然後輕輕唱道:“有的人說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兩句歌詞足以表達她的心意,我已經將她擁入懷中。
“你要是四年前這麼主動,我們可能早就在一起了。”燕冰恬的聲音貼著我的耳朵,弄得我的心里癢癢的。
少女身上的香味和夏夜的風撲在我的臉上,我貪婪地呼吸著,不想放過任何一點少女的氣息。
“好啦好啦,雖然這里沒什麼人來,但抱久了也容易被看見的。你看今天月亮多美啊,上天都讓我們……”輕柔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一臉驚訝的表情指著天上。
我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五樓的一個房間里兩條人影在打斗。
而此時,一個影子已經半邊身子懸空。
下一刻,他便被另一個人推出了窗台,墜落而下。
燕冰恬恐懼地看著那條人影自由落體,然後發出“嘭”的一聲;我也被這樣的場面震驚到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快…快去叫人幫忙!”燕冰恬比我更先回過神,連忙衝了過去,我也緊隨其後。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校園的邊緣,一般很少有人來。
我們衝到跟前,借著一樓的燈光,想要辨別墜樓者的情況。
但沒想到,他竟然是我們認識的人。
“林教官!”痛苦的表情雖然讓臉龐有些扭曲,但我們還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霎時間,一種不祥的預感衝上我的大腦。
早上,林教官剛講了他曾在剿滅暝日西南總壇的行動中立了大功,晚上就被人推了下來。
但林教官即使腿部受傷,也絕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戰勝的。
而沃羅寧娜曾經說過,我們的學校里絕對有暝日的聖子。
他們手上有伊甸聖器,可以影響人的行動能力。
所以,一定是暝日的報復!
我猛地抬頭,只看見了一個還在窗口張望的影子,房間里的燈瞬間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