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穿越 溫溫女朝奉

第4章

溫溫女朝奉 蘇打 5265 2024-09-03 18:13

  午後,陽光由窗外斜射入一間整潔的房中。

  房中榻上之人,此時眼眸正微微顫動。

  怪了,怎麼會這麼亮?亮得他幾乎都睜不開眼眸了……

  待一陣古怪的刺痛感消失之後,公孫牧野緩緩地張開了眼眸,望著頂上的一片暗紅色。

  那是床頂,一張古色古香的檜木床的床頂。

  暗紅色?床?床頂?

  該死的,他看得見了,他真的看得見了!

  緩緩地轉過頭,公孫牧野打量著這間雅致又古色古香的屋子,以及房內那名勤奮打掃的女人身影。

  會不會是夢?

  可是夢里的景象會如此色彩紛呈、栩栩如生嗎?

  是夢吧,畢竟這年頭還有誰會穿那種老土的衣服、做那種笑掉人大牙的打扮……

  但是望著那個背對著他用布輕擦桌子、穿著一身古裝的女人,公孫牧野的思緒卻飄向了他處。

  這人是郁以莘?

  不,她的動作不會這麼俐落,走路的速度沒有這麼快,臉不該有這麼大,腰不該有這麼粗……

  緩緩地將視线移向窗口,公孫牧野望見屋外有兩個年輕女人正在低聲談話。

  其中的一個,全身雪白,長得相當漂亮,身材相當勻稱,完完全全是個模特兒的身架子!

  是她嗎……

  不,應該不是,因為由那個女人說話時雙唇一開一合的速度看來,她一定也不是郁以莘,因為她講話沒有這麼快。

  那麼……另外一個呢?

  將視线投注到另一名大概也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孩身上,她一直只是專心聆聽著,因此公孫牧野沒有辦法確定她的身分。

  但當他靜靜地望著她時,發現她的身材與長相都跟那個全身雪白的女孩不相上下,一張小小的、清秀的瓜子臉,大大的眼,小小的唇,尖尖的下巴,但不同的是,她渾身散發出一種天真、純淨、平和、典雅的氣質。

  她笑了,笑得那樣靦腆,那樣羞澀,可卻又那樣讓人移不開眼!

  老天,真的是“她”嗎?“她”竟會是這樣的美……

  在他的想像之中,“她”一直是以一種傻傻的、愣愣的、憨憨的形象出現,就算是在他“輕薄”她時,她的反應也是那樣的羞澀、柔順……

  正當公孫牧野盯著遠處的倩影一瞬也不瞬時,那名打掃的女子恰巧回身,在看到他睜大的眼眸時,尖叫了一聲後便往外衝去。

  “哎呀!姑娘、姑娘!那個……火爆公子、火爆公子他……他醒了!”

  一聽到這話,屋外的郁以莘與花蕊先是一愣,然後雙雙走入房中。

  “眼睛瞪那麼大做啥?”花蕊首先發難,雙手叉腰,瞪著公孫牧野沒好氣地說道,“看不看得到一句話,快給你祖奶奶說清楚。”

  這女人的態度還真是潑辣,他好歹也是個病人吧……

  “謝謝。”盡管心里嘀咕著,但公孫牧野明白,他之所以能重見光明全是拜她所賜,因此還是誠摯地點點頭,表達由衷的謝意。

  “公孫公子,你真的看得到了?”聽見他的話,郁以莘又驚又喜,紅著臉笑了起來。

  老天,她真的是郁以莘?!

  那個傻傻的、愣愣的、呆呆的又慢條斯理的女人,竟然真的這麼年輕,又這麼……面貌姣好、清秀可人……

  “怎麼,看個女人看得眼都發直了?”瞧見公孫牧野傻傻望著郁以莘的模樣,花蕊冷哼一聲,“既然看得見就快給我滾!在我們這里混吃混喝那麼久,居然只有謝謝兩個字!”

  “蕊兒,那個……”還未等公孫牧野回答,郁以莘就望向花蕊說道:“沒事的,公孫公子他……可以待在我這兒……我這地兒雖不太大,但……”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說你呆!”明白公孫牧野在郁以莘心中的“特殊”之處,花蕊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算了,你高興就好。”

  “蕊兒,我最喜歡你了……”

  “行了、行了,我走了。我先說啊,萬一你家這寶貝又有什麼差錯,可別再來找我。”

  “嗯……”郁以莘甜甜地笑著,待花蕊離去後,她輕挪蓮步來到公孫牧野的床榻旁,怯生生地問道:“公孫公子……您覺得……怎麼樣?”

  “謝謝。”

  是的,除了謝謝之外,公孫牧野實在不知道面對著一個搞錯時代、搞不清今夕是何夕的傻丫頭,他還能說些什麼。

  “不……不客氣。”望著公孫牧野一臉淡漠,郁以莘實在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半晌之後,才又緩聲說道:“對了,公子待在屋里多日,想必早已間得慌了,不知公子是否想到外頭走走?”

  聽到郁以莘的話,公孫牧野一愣,思索了一會兒後立即點頭。“嗯。”

  因為他確實得到外頭走走,去看看這群人到底想把這出戲演到什麼時候。

  盡管她們治好了他的眼睛,但如果她們以為能用這種方式將他軟禁在此,讓他以為自己得了精神病、妄想症,那她們也未免太蠢了……

  “既然如此,那我陪您到城里……嗯,不行,今天掌櫃的要我一定得到鋪里一回……”聽到公孫牧野願意到外面走走,郁以莘先是欣慰地笑了笑,但一想到自己還有工作,她又停了半晌,“那……公子,要不我讓……”

  “不,我跟著你去。”是啊,不跟著她去,他怎麼能揭穿她的把戲?

  “公子,你要……”公孫牧野的回答令郁以莘整個傻眼,“跟著我去……當鋪?”

  “當鋪?”這回,換公孫牧野傻眼了,“你在當鋪工作?”

  “是啊,我是『懸恩當鋪』的……大朝奉。”看著公孫牧野那雙盈滿不可置信的清澈眼眸,郁以莘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

  “你?大朝奉?”公孫牧野忍不住哈哈大笑,因為他壓根不相信這個傻不愣登的女人會有資格當大朝奉!

  如果她真的想演戲,起碼也演得像一些吧!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真正當鋪里的大朝奉哪個不是白發蒼蒼、滿眼精光,像她這樣的小女孩還敢自稱大朝奉?

  “我……我……”望著那自他傷後便再不復見的迷人笑容,郁以莘慌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我真的是『懸恩』的大朝奉啊……”

  “好,你是,你是。”不想跟這個傻丫頭糾纏下去—,孫牧野現在只想立刻出去看一看自己究竟身在何方,因此立即翻身下榻。

  “走不走?你不走的話我自己去了。”

  “你……我……我走……”看到公孫牧野的動作,郁以莘也來不及發呆,只能馬上回頭喚道,“我馬上讓人准備馬車……劉管家,麻煩你了。”

  “好的,姑娘,”早已聞訊而來的劉管家站在門外恭敬地說道,“不過……要不要讓小張跟著去?”

  “不了,馬車擠不下那麼多人。”郁以莘緩緩地說著,走向劉管家身旁。

  就是擠不下才要讓小張去啊,我的好姑娘!誰知道這個叫“公孫牧野”的家伙心里有沒有打什麼壞主意?

  “劉管家,你怎麼了?”在經過劉管家身旁時,郁以莘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麼嘴有點歪?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沒事,姑娘,我很好,你請吧。”臉頰都抽搐了,但劉管家也只能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嗯。”點了點頭,郁以莘又回身叫道,“公孫公子您先請。”

  “姑娘,他早已走到大門了。”劉管家這回真的嘆氣出聲了。

  “是嗎……”愣了愣,郁以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拉起裙擺,用最快的速度走向早已等在馬車旁的公孫牧野。

  “這就是你的馬車?”天,還真的是“馬”車……

  “是小了些,一定沒有公子您的座駕來得威風……”望著公孫牧野有些僵硬的臉龐,郁以莘輕聲回答道。

  是啊,再怎麼說,他也是“冥主”,自然看不上她這寒酸的馬車。

  “算了,走吧。”

  自己爬上了車,公孫牧野決定了,不管再看到多少“愚蠢”的事、再發生多少“可笑”的事,他都不會浪費時間發問了!

  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趕緊弄清楚自己在哪里!

  馬車答答地上了路,當他們終於遠離幽靜的大屋,來到繁華的市集時,公孫牧野望著眼前的一切,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夭,這些人會不會太不惜血本了?居然建了一個真正的城,還找了那麼多人來冒充路人甲!

  而在他隨著郁以莘進入“懸恩當鋪”後,他發現這家“當鋪”真的很像“當鋪”,而鋪內的所有人也都真的稱呼她為“大朝奉”,而且對她必恭必敬,眼眸中還流露出一股疼愛之意!

  演得還真像……

  坐在一旁,望著郁以莘坐上“大朝奉”的位子,公孫牧野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但在坐了一個下午後,他突然發現,他真的有些搞不清楚東西南北了!

  所有人說的話、做的事,都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得一點都不像在演戲,而更令他訝異的是,郁以莘在工作時一點也不呆愣!

  她說話雖然還是很慢,但是條理分明,在看到一些“典當物”時,眼光會突地一亮,那模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傻。

  她的動作雖然還是很慢,可是做所有的事都有條不紊,慢中有序……

  “這位是……”

  不知過了多久,公孫牧野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自己身旁。

  “這位是暫住在『莘居』的公孫公子。”郁以莘抬起頭對來人笑道,然後又轉頭望向公孫牧野,“公孫公子,這位便是『懸恩』的大掌櫃。”

  “你好,我是公孫牧野。”依照過去的習慣,公孫牧野站起身,伸出手與郁以莘口中的大掌櫃握手。

  “你……好……”但這位大掌櫃卻只是愣愣地望著他的手,沒有任何動作。

  “那個……大掌櫃,我今天能早些離開嗎?”輕輕將手搭上公孫牧野懸在半空中的大掌,郁以莘站起身來,借由這個動作化解他的尷尬。

  她也許傻,也許反應慢,但可沒笨到看不出公孫牧野臉上的僵硬與不解。

  “可以,當然可以。”大掌櫃連忙點頭。

  “謝謝,那我們就先走了。”輕輕放開公孫牧野的手,郁以莘欠了欠身後,便抬起頭望著他,“公孫公子,我們走吧。”

  “嗯。”

  夜色,不知何時已悄悄降臨,走在街道上,望著四周除了燈籠就是火把的景象,公孫牧野覺得自己真的快瘋了。

  “這兒最高的地方是哪里?”他終於按捺不住,詢問跟在身後的郁以莘。

  “最高的地方?”望著神色緊繃的公孫牧野,郁以莘有些擔憂地應道,“東城牌樓吧……公子、公子,您上哪兒去啊?”

  “東城牌樓!”一個人逕自向前走,公孫牧野頭也不回地說著。

  “我領您去……”拉住了公孫牧野的衣袖,郁以莘望著他有些孤單的背影,“還是讓我領您去吧……”

  當兩人站上這個“最高的地方”後,公孫牧野真的傻住了。

  因為他的眼前沒有霓虹燈,沒有高速公路,沒有塞成一團的汽車,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片漆黑的山林,以及映照著一切的皎潔圓月!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里,真的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地方,而他相信,這世上也沒有人會真的這麼大手筆,找一個無人島、找一塊大得望不見邊際的空地,來建造這麼一座根本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完成的古代城池……

  難道,他真的回到了一千八百年前的“西京城”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種只有在三流電影和小說里會出現的老梗,怎麼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是夢,就快點讓他醒來吧,他不想再過著這種渾渾噩噩、無趣乏味的生活!

  可惜他真切的明白,這不是夢,真的不是,因為他在這座古怪的“西京城”里,已整整待了三個半月!

  三個半月後的今天,他不得不相信,由於一個他苦思至今依舊得不到答案的原由,他真的回到了這個與他所屬時空相隔一千八百年的“西京城”。

  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服裝設計師啊,回到這座在一千八百年前以“文韜武略”著稱的西京城,他能干什麼?

  難道要設計“時裝”給這些古人穿嗎?

  不干這個,他還會什麼?

  也許在他的時代,他是個呼風喚雨的頂尖設計師,可在這里,他不僅誰都不是,還淪落到成為一個連想劈柴都會弄傷手的男人……

  這種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啊?他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回去?

  想笑,笑不出來,想哭,更哭不出來,所以公孫牧野能做的,就是日日待在屋內喝酒、發呆。

  “公子,您在嗎?”

  就在公孫牧野像往常一樣,望著屋內一角的酒瓶發愣時,他聽到了郁以莘的聲音。

  哦,對了,他還忘了一點——

  除了手無縛雞之力、四體不動、五谷不分之外,他還是個靠女人養——靠一個小了他十歲的女孩養——才能活著的“吃軟飯”的……

  望著那扇近在咫尺卻仿佛相隔天涯的房門,聽著里頭傳來砸碎酒瓶的聲音,郁以莘在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又喝酒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成天一語不發地坐在房里喝酒、發呆,教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本以為在他復明之後,一切都會好轉的,但事情的發展似乎不像當初她所預料的……

  鼓起最大的勇氣,郁以莘推開了房門,看著里面的一片黑暗、一片狼藉,以及一個孤獨的身影。

  “公子……”緩緩走近那個身影,郁以莘輕聲說著,“我明白這里跟您生活的地方很不一樣,也無法供給您像以往一樣的舒適,但只要您放寬心,我相信您總有一天能回去的,在此之前,您就安心住下吧……”

  盡管郁以莘說得誠懇,但是那個孤單的身影仍舊一動也不動。

  郁以莘不以為忤,依舊柔聲勸解著,“其實……西京城不僅四季分明、美景處處、生意盎然,外地人也很容易就可以在城里住下,像今天,就有十多個外地人到鋪子里應征畫師的工作呢……”

  “你說什麼?”

  正當郁以莘忘情地講述著西京城之好時,突然,一個粗嗄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我說的……什麼部分?”愣了愣,郁以莘有些遲疑地問道,因為她當真不明白公孫牧野要問的是什麼。

  “畫師的工作。”公孫牧野終於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望向郁以莘,“你們鋪子里征什麼畫師?”

  “哦。”總算明白公孫牧野問的是什麼,郁以莘恍然大悟地娓娓道來,“所謂的畫師,就是專門將鋪里一些貴重的典當物描畫成冊,以便大伙兒備查。”

  “有薪水嗎?”靜默了許久之後,公孫牧野將瞼轉向一側,咬著牙問。

  “薪水?”眼眸眨了眨,郁以莘思考了半天後,再度明白公孫牧野的問題,微笑道:“若公子您指的是薪餉,那自然是有的,還相當優渥呢,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人——”

  “明天,”揮手打斷了郁以莘的話,公孫牧野站起身來走向床榻躺下,“麻煩你出門前叫我。”

  “公子,您的意思是……”望著公孫牧野側躺的身影,郁以莘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要應征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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