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沒有延誤,准點降落在首都機場。
飛機落地滑行的期間,我和其他乘客一樣,第一件事就是取出手機,將飛行模式關掉。
在網絡連通的一瞬間,各種推送消息紛至沓來,周圍每個人的手機都叮呤咣啷的響個不停。
我劃掉那些無用的信息,滿懷期待的點開微信,我本以為會收到很多條江雪發來的消息,但讓我意外的是,連一條也沒有。
我心里十分沮喪,重新將手機的飛行模式打開又關上,再次點開微信,還是一條也沒有。
工作群倒是收到不少新消息,有一些是和我這次出差的行程有關的,我懶得點開。
既然不是手機信號和微信的問題,江雪為什麼一直都沒聯系我呢?
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說我已經落地了?
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我知道她和老黃昨天晚上都干了什麼,甚至今天早上他們倆也沒歇著,這會兒估計早累趴了吧,我現在打過去,再把他們倆吵醒了。
操……我可真他喵的是個大善人,這時候還在關心他們倆的睡眠!
我咬著嘴唇給江雪發了條微信,說我已經落地了,回家見。
她果然沒回我,大概真的睡著了吧?
我孤零零的下了飛機。
飛機沒有停靠廊橋,而是要乘擺渡車。
三號航站樓的擺渡車是出了名的爛,帶著我們在機場兜了好大一圈,感覺我們都快繞了大半個北京城了,才好不容易開到到達層。
我拖著行李箱以及滿身的疲憊,走向出口,一邊走一邊用打車軟件叫車。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我打車的功夫,隨時留意著微信的動態,看江雪有沒有回復我。
結果,一直等到我坐進網約車里,江雪還是連半個字也沒發過來。
我失落極了,無精打采的坐在車里,像被霜打蔫兒了的茄子。
她還在睡覺,她一定還在睡覺,所以沒有看到我的消息……
我這樣空洞的安慰著自己。
其實,我完全可以用手機遠程連一下家里的監控系統,這樣我就能知道江雪在家做什麼了。
可我沒這麼干,一方面,在網約車里做這種事還是不太安全,另一方面,我生怕江雪和老黃的戰斗還沒有結束,被我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畫面。
我現在累極了,我擔心我脆弱的心髒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況且自欺欺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非要我找出證據,證明江雪根本就沒有把我今天回家的事放在心上,我才甘心嗎?
我到家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除了早餐簡單對付了一口之外,我一整天什麼也沒吃,但我這會兒一點胃口也沒有,我是真累壞了,連澡也不想洗,只想趕緊躺下好好睡一覺。
家里空空蕩蕩,沒有人。江雪不在家,我給她打電話,她沒接,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我將行李箱胡亂丟在地上,連衣服也沒換,直接癱坐在沙發上,思忖著我該干點什麼。
半晌,我一動也沒動,腦袋里空空如也,像宕機了一樣,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呼……
我長嘆一聲,終於決定站起來,從客廳來到臥室。
江雪離開的時候似乎很急,連床鋪也沒來得及整理。
昨晚睡過的被子被胡亂團在一起,兩個枕頭歪歪斜斜的靠在床邊,上面有很明顯的被躺過的痕跡。
江雪連這個也沒來得及整理,可見她走的時候有多急。
我開始擔心了,江雪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我繼續給她打電話,接連打了好幾通,她一直不接。
我越來越急,最後實在等不下去了,便忍不住撥通了老黃的電話,這次接通了,只不過接電話的人不是老黃,而是他的女兒晚晚。
果然出事了……
只不過出事的不是江雪,而是老黃。
這老小子沒准是昨天晚上動作太大,又把腰給閃了,這次他傷得比前幾次都重,直接躺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江雪只好叫來了救護車,把老黃送去了醫院,因為走得急,江雪的手機沒電了,所以一直接不到我的電話。
得知真相的我哭笑不得,我該說他活該呢,還是活該呢?
當然,他們不可能在電話里告訴我是因為昨天晚上操太狠才傷到腰的,江雪只說是因為換燈泡,老黃在梯子上沒踩穩,摔了下來,這才又扭到腰的。
我搖了搖頭,大拇指揉著鼓脹的太陽穴,有氣無力的問:
“那老黃傷得重不重,要不要我過去看看?”
江雪說:
“不用了老公,你剛到家吧,就在家歇著吧,醫院這里有我和晚晚呢,海哥受傷畢竟是因我而起,我得在醫院照看著,唉,我當初就應該聽你的,等你出差回來再修那個破燈泡多好……”
我聽得直皺眉頭,心說:老黃的傷可不就是因你而起嘛?這話倒是沒錯……
但我不可能真的這麼說,我還得在電話里安慰她:
“老婆,你別往心里去,都是意外,也不能怪你……對了,醫生怎麼說?”
江雪說:
“醫生給拍了片子,說不算太嚴重,好在沒有傷筋動骨,但這段時間肯定得在家好好休養了,避免劇烈運動……”
我調笑道:
“那還不把他給憋壞了?”
江雪說:
“去……有你這麼說他的嗎,他可是你朋友……”
我嘿呦了一聲,嘬得牙花子直疼。好家伙的,這就已經開始向著老黃說話了是吧?完全不把我這個正牌老公放在眼里是吧?
我說:
“得得……不跟你開玩笑了,都聽你的……那我就不過去了。”
“行,我這邊忙完了就回去。”
掛掉電話後,我內心五味雜陳。
這個事聽上去就很離譜,老黃偷情偷到我們家里來了,結果用力過猛,把自己的腰給閃了,然後我老婆還得屁顛屁顛的帶他去醫院看病,留在醫院里照看他……
現在,她竟然開始向著他說話了……你就說這事離譜不離譜吧!
行行行,我也是犯賤,這不都是我自找的嘛?
最終我還是去洗了個澡,將行李箱里出差穿的髒衣服都拿出來洗了,又簡單弄了點吃的,將所有這些全都搞定之後,時間已經接近傍晚了,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我剛才又給江雪打了個電話,她說老黃那邊已經安頓得差不多了,她已經將老黃接回家,接下來在家安心靜養就行了。
她准備帶晚晚去外面吃點東西,老黃在家躺著動不了,家里就剩下晚晚一個人,怪可憐的,也不好不管她。
對此,我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但估摸著江雪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她和晚晚吃完,還得打包點吃的給老黃帶回去,一來一回,等她到家的時候,估計得晚上了。
我左右無事,再加上又累,索性早早洗漱,打算上床睡覺。
可當我准備躺床上的時候卻犯了難,這個床明顯是被老黃和江雪睡過的,我應該躺哪邊呢?
躺老黃睡過的那邊吧,我還真有點膈應,可躺江雪那邊吧,等她待會兒回來問起來,我該怎麼跟她解釋呢?
有時候我真想抽自己兩個大耳瓜子,現在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嗎?江雪都主動偷漢子偷到我床上來了,我還在糾結睡哪邊!
媽的,不管了,我突然支棱起來,故意躺在江雪那邊,竟然有一種小人得志般的滿足感。很快,睡意來襲,我便沉沉睡去了。
一夜無夢。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我依稀聽見廁所方向傳來了洗漱的聲音。是了……今天是周一,早上正是最忙的時候。
我趕緊一骨碌翻身下床,進了廁所,江雪已經洗漱得差不多了。
我揉了揉眼睛,問她:
“老婆,你昨天是幾點回來的啊?我太困了,都沒聽見你回來。”
江雪一邊塗著粉底,一邊說:
“我昨晚大概八點多回來的吧,一進屋就聽見你震天響的呼嚕聲,我還以為家里地震了呢!”
我大概真是困了,平時我的呼嚕聲沒這麼嚴重的。
我走上前去,從後面抱住江雪,將晨勃的雞巴頂在她圓潤的屁股上,說:
“那你昨晚豈不是沒睡好?你平時睡覺就輕,被我的呼嚕吵了一晚上,肯定沒睡好吧?”
江雪認真塗著粉底,沒空理會我頂在她屁股上的雞巴,說:
“我最近的睡眠好像還行……可能我昨天也困了吧?”
“是嗎?那就好……”
一提起睡眠質量這件事,我突然想起來,上次用完的存貨還沒找我那個朋友補貨呢,得趕緊聯系他一下才行。
這時,江雪已經塗好了口紅,轉過身來對我說:
“老公,我先去上班了,餐桌上有吃的,你要記得吃早飯哦!”
我點頭答應,本來想著給她一個goodbye kiss的,沒想到叫她躲開了。
“我剛塗好的唇膏,親花了怎麼辦……我先走啦!”
“老婆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砰,門關上了,也不知道江雪聽見我最後那句話沒有。
我洗漱完畢後,來到客廳,看見江雪在餐桌上給我准備的早餐,是我愛吃的煎吐司和煎蛋,旁邊還搭配了一杯我愛喝的黑咖啡。
我在餐桌前坐下來,看著雖然簡單卻依然冒著熱氣的早餐,腦袋里冒出一個念頭來:江雪還是愛我的……我這樣對自己說。
余下的一周,在平淡中度過。
周末,我和江雪去探望了一下老黃,這小子看起來傷得確實挺嚴重的,連床都下不來,全程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賣慘。
在他養傷期間,家里的家務活全都讓晚晚一個人包圓了。
不得不說,晚晚這孩子真懂事,她從小就沒了媽,她爹還這麼不著調,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回家路上,我握著江雪的手,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天,話題不知怎麼的聊到了晚晚身上。
這時,一個念頭突然閃電般闖進我的腦海,我攥緊了江雪的手,對她說:
“老婆,要不咱們要個孩子吧!”
江雪明顯有些被嚇到,我能感覺到手里攥著的她的手突然往回縮了一下。
“啊……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我說:
“你不覺得老黃有了晚晚這個女兒,是一件特別幸福、特別幸運的事嗎?你看晚晚這孩子多好啊,既乖巧,又懂事,老黃他老婆當年走的時候要是沒能留下晚晚,我都不敢想老黃現在得活成什麼樣……”
我的話得到了江雪的認同,我們一致認為,老黃能有晚晚這樣的女兒,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不過,江雪還是對生孩子這件事表現出了強烈的不安,她說:
“這個事,有點太突然了……咱們還是再想想吧……”
我沒有逼她。
我知道她其實是在擔心上次被老黃內射的事。
雖然她事後吃了急效避孕藥,但避孕藥也不是百分之百保險,萬一真就這麼寸,中招了呢?
江雪還不得找借口跑去墮胎啊?
而且這種避孕藥都是有副作用的,對身體的負擔很大,不好說短期內會不會影響正常排卵。
不過我覺得她是想多了,懷孕哪有那麼容易?我們辦公室的女同事,幾年前就在備孕了,各種偏方都試過一遍,到現在不也沒懷上嗎?
我了解江雪,她就是這個性子,一方面謹小慎微,遇到一丁點風險都謹慎得不行,另一方面,她膽子卻又大得很。
我對她前一點早有了解,對後一點是最近才逐漸認識到的。
如我所料,江雪的顧慮很快便解除了。
幾周後,江雪的例假如期而至,她來例假的那天,我隔著廁所門都能感覺到她的如釋重負,連使喚我幫她拿衛生巾的聲音都比往常明快了許多。
換好衛生巾從廁所出來後,她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熊抱,跟我說:
“老公,要不咱們今天出去吃吧,我請客!”
我調笑她:
“老婆,你這是遇上什麼好事了,這麼開心?”
老婆說:
“你別管,我今天就是高興,我想吃火鍋,我想吃冰粉兒!”
我說:
“你這不是剛來大姨媽嗎?吃這些能受得了嗎?”
她白了我一眼,說:
“我就是突然很想吃嘛,你陪不陪我?”
“好好……”
最後我好說歹說,她總算同意不吃冰粉兒了,但還是堅持要吃火鍋,而且是加麻加辣的重慶火鍋。我拗不過她,只好帶她出了門。
菜點好了,滿滿當當的一桌,我感覺我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放縱過了,尤其最近天氣越來越熱,江雪為了控制體重,一頓飯都見不著多少葷腥,這頓可算是找補回來了。
吃到一半,江雪辣得不行,一邊嘶哈嘶哈,一邊要搶我的冰鎮酸梅湯喝。
我提醒她,大姨媽剛來最好別喝涼的,不然一會兒有她受的,她不聽,直接把整扎酸梅湯搶了去,咕嘟咕嘟連炫了好幾口。
得,今天她最大,什麼都由著她……
吃完了飯,本來還想陪她再逛一會兒,結果我的話應驗了,江雪小肚子疼得直打哆嗦。逛肯定是逛不成了,我直接開車帶她回家。
到家後,江雪直接鑽進了被窩,我熟練的燒水,給她泡紅糖水。
她經期只要一吃涼的准痛經,每次都是靠我給她泡的紅糖水續命,我已經成半個紅糖水職業衝泡大師了。
“小心燙,慢點喝……”
“嗯……老公,你真好!”
這會兒的江雪,虛弱中帶著乖巧。我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蛋,說:
“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啊?”
江雪拖著病體給我比了一個心,簡直甜到我心坎里。
每每這個時候,我就禁不住想,我之前對江雪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錯了?
我很愛她,她也愛我,我們倆從交往,相戀,到結婚,結伴相知這麼多年,坦白講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干什麼非得追求刺激,做出那樣傷害江雪的事來呢?
上次老黃就已經趁我出差的時候內射了,他已經基本上單方面撕毀了我和他先前的所有約定,再這樣下去,誰知道他和江雪會發展到哪一步?
我怕了,我是真的有點怕了,我擔心會失去江雪,我擔心曾經這麼親密的人,終有一天會和我形同陌路。
我不想這樣。我又想起了上次我對江雪的提議。
“老婆……”
“老公,要不我們要個孩子吧!”
沒想到,眼前人搶先把我想說的話給說了。我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邊溫柔的親吻,深情的說:
“好……你先把紅糖水喝了,涼了就不好了……”
“嗯!”
那天晚上,江雪破天荒的頂著痛經的強烈不適感,幫我口了出來。
我感動得痛哭流涕,不為別的,她大概忘了我們晚上吃的是加麻加辣的重慶火鍋了。
從那之後,我們便開啟了備孕之旅。
之前不知道,原來備孕還有這麼多門道,不僅要做孕前檢查,還得吃一大堆營養品,什麼葉酸、鈣片之類的,還得上一堆孕前補習班,要戒煙戒酒,要健康飲食,還得經常鍛煉。
孩子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們倆先累得扒層皮了。
我們網購了一大堆東西回來,包括各種書籍,營養品,還有以後可能會用到的各種小物件。
我們倆的動作終於驚動了兩邊的父母,老人們歡天喜地,從此便經常往家里投喂各種滋補湯羹,也不知道里面燉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有時候實在吃不下,只好瞞著他們偷偷倒掉。
最關鍵的是,這段時間趁老黃躺在家里養傷,我們兩家斷了來往,我和江雪恢復了規律的性生活。
之前我們倆有時候甚至一個月都不見得能來上一次,現在得掐准了日子在那幾天集中火力開炮,頻率倒是比以前頻繁了不少。
只是,江雪在面對我的時候,還是十分保守,不肯讓我用別的姿勢,只能用傳統的傳教士體位,男在上女在下。
她甚至不同意我開燈,連夜燈也不行,每次我都只能摸著黑來,什麼都看不見。
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
我能感覺到,自從被老黃開墾之後,江雪下面明顯比之前敏感了不少,變得特別會夾,每次都夾的我爽得不行。
她這段時間沒得到老黃大屌的滋潤,身體已經極度飢渴了,但表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每次她都是半推半就的,一旦干起來卻又很嗨。
再加上她上次就解鎖了“火鍋咬”,至少她現在對口交這件事已經不排斥了。
我還挺欣慰的,因為江雪終於享受到性愛的樂趣了,以前的她對做愛這件事幾乎完全提不起興趣,只當成夫妻倆應盡的義務,從來都只是被動配合我,特別不主動。
但轉念一想,讓江雪明白性愛樂趣的男人又不是我,而是老黃,又讓我有點難受。
江雪對生小孩這件事,看起來是認真的。
每次和我做完的時候,她都保持著將屁股抬高的姿勢,好讓精液在里面停留的時間久一點,這樣,受孕的幾率也會高一點。
只是,孩子沒有那麼容易懷上,一個月就一次機會,一年就只有十二次機會而已,稍有差池機會便轉瞬即逝。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來到了7月。
晚晚這個學期結束了,開始了為期近兩個月的暑期生活。
老黃的爸媽將晚晚接回老家避暑去了,北京的家里只剩下老黃一個人,他終於得以放飛自我。
經過這些天的休養,老黃的腰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甚至已經能和我們一起打羽毛球了。
於是這個周末,我提前訂好了場地,叫上老黃和江雪一起,同去的還有我們辦公室的一個女同事,她年紀和我差不多大,三十歲出頭,前不久才和她前夫離了婚,人長得挺漂亮,還沒孩子。
那個女同事出現的時候,老黃和江雪的臉上都很精彩。這次我事先沒跟他們打招呼,他們倆對這個女生的出現毫無准備。
我將她領到老黃和江雪的跟前,說:
“我介紹一下,關晴,我辦公室的同事。”
【作者注:再次鳴謝陳先生慷慨出借“關晴”IP!請大家多多支持陳先生的征文作品《直到世界終結》,也請多多關注陳先生的其他作品!】
關晴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你們好,我和呂哥是同事,我叫關晴,請大家多多關照!”
老黃率先反應了過來,說:
“喲,老呂,怎麼沒聽說你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同事啊?”
江雪也反應了過來,微笑著和關晴打招呼。
我說:
“咱們這不是三缺一嘛,實力不匹配,叫上關晴,咱們能打得激烈些。”
關晴笑著說:
“我打得不好,別給你們拖後腿就行。”
我拿出球拍,說:
“怎麼著,先打一場?”
老黃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說:
“行啊,來就來,怎麼分組?”
我一把拉過江雪,說:
“當然是我們倆一組!”
關晴在一旁說:
“呂哥,你和嫂子感情還真是好呢!”
跟著,她主動來到老黃身邊,說:
“黃哥,那就拜托你啦!”
老黃撓了撓頭,老臉微紅,說:
“呃,嗨……這有什麼拜托不拜托的!”
於是,我們開始了第一場的比拼。
關晴絕對是客氣了,她幾下架勢擺出來,就知道水平不一般。
果不其然,沒幾個回合下來,我和江雪就被他們倆殺得落花流水,毫無還手之力。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關晴好像和我們說過,她上學的時候體育很厲害,高中還參加過學校的跳高和長跑比賽,這次是我大意了。
中場間歇的時候,我們一邊喘氣一邊喝水,關晴面不改色心不跳,還夸起了老黃的球技。
“黃哥,你打得真挺不錯的,剛才那幾個救球,一看就是練過的!”
老黃哐哐往嘴里灌著水,將一整瓶喝完之後,直接拉起我對我說:
“老呂,好像水不太夠,咱們倆再去買幾瓶回來!”
我被他不由分說的拉起來,被拽著走了好遠,直到他將我拉到一個拐角,才沉下臉來問我:
“老呂,你他媽什麼意思?”
我說:
“什麼什麼意思,你不是總抱怨自己是老光棍一條,沒人疼沒人愛的,我把我們辦公室最漂亮的女同事帶來了,怎麼樣,她好像對你的印象還挺不錯?”
老黃眼珠一瞪,說: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打算給我介紹對象?”
我說:
“怎麼樣?兄弟我沒坑你吧?我跟你說,關晴雖然離過婚,也不是什麼年輕妹子了,但條件絕對沒的說,我們辦公室里好幾匹狼都盯著呢,全都被我攔下來了,還不是為了兄弟你!”
老黃似乎很不領情,憤憤的說:
“滾你媽的,你這又是搞的哪一出?先前那事兒,就當沒發生過了?”
我說:
“先前?喲,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這腰子都長好了,還記著呐?”
我這話沒什麼毛病,因為嚴格來講,上一次老黃和江雪當著我的面做,還是兩個月前的五一小長假,現在都快七月中旬了,確實隔了非常久。
至於他和江雪私底下做得有多頻繁,就不是我應該知道的事了。
老黃一臉吃了大便似的表情,憋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時,我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兄弟,跟你說個事,我和江雪商量好了,我們打算要個孩子……”
老黃有些懵,但很快便清醒了,他正色道:
“老呂,你們想好了?”
“想好了。”
他一拍大腿,說:
“成,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拿咱們倆這麼多年的交情向你保證,過去的事就算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提!”
他走過來,摟住我的肩膀,說:
“老呂啊,你能做出這個決定,老實說,我挺為你高興的,以後就踏踏實實過日子,你和江雪的好日子還長著呐!”
我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他:
“你覺得那個關晴怎麼樣?”
老黃一挑眉毛,說:
“怎麼樣?當然是好啦!你可真夠哥們的,這麼好的女同事都介紹給我,你老實交代,你們倆之間有沒有過什麼?”
我踹了他一腳,說:
“怎麼可能!人家剛離婚,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你可別造謠啊!”
“哈哈哈,成成成!走,咱們買水去!”
我和老黃拎了一大兜子水和飲料回去,發現江雪和關晴兩個人坐在休息區的兩端,江雪刷著手機,關晴做著拉伸,兩個人誰也沒搭理誰。
這種狀況讓我有些意外。
江雪雖然是第一次見關晴,但她之前是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的,我給她看過我們辦公室同事的合影,她當時還夸這個女孩子長得漂亮來著。
江雪不是那種愛吃醋的人,有些時候因為工作需要,我和女同事單獨出差什麼的,她也都沒意見,現在她這是怎麼了?
我給江雪拿了瓶礦泉水,自己拿了一瓶功能飲料,主動坐到江雪身邊,將水擰開地給她。
人精似的老黃更是不用人教,一早就瞧出氣氛不對勁,拿著那袋子水和飲料,屁顛屁顛的湊到關晴跟前,問她喜歡喝什麼。
關晴笑著說:
“謝謝黃哥,那我喝……這個吧。”她指著一瓶功能飲料。
“成,我幫你擰開。”
“不用了黃哥,我自己可以的……謝謝黃哥。”
“客氣啥。”
正當那邊老黃和關晴打得火熱的時候,我身邊的江雪突然一把搶過我手里的功能飲料,氣鼓鼓的自己擰開,然後猛灌了一大口。
我眨眨眼睛,江雪這是咋了?輸了一場羽毛球,不至於吧?而且她以前不是從來不喝這種功能飲料的嗎?
我扭頭看了眼有說有笑的老黃和關晴,又回過頭來看了眼江雪,隱隱有一絲明悟……好家伙,敢情江雪不是吃我的醋啊,她這是吃老黃的醋了啊!
打完球,自然要一起吃個飯。
我和江雪很自然的坐在了同一邊,老黃和關晴坐在我們的對面。
席間,老黃和關晴聊得熱火朝天,我和江雪這邊異常安靜,和對面的兩人格格不入。
我們幾個都是開車來的,老黃卻勸我喝起了啤酒,說是解乏。
我問他待會兒車怎麼辦,他說叫代駕唄,邊說邊衝我使眼色。
我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想待會兒蹭關晴的車回家啊!
盡管我有意成人之美,但現實不允許,我對老黃說:
“不成啊,老黃,我現在喝不了酒……”
老黃瞅了眼我,又瞅了眼江雪,當即恍然。
“哦對對,你瞧我這腦子,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關晴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我,問:
“呂哥,你為啥喝不了酒啊?”
老黃偷偷拽了拽她的袖子,側身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關晴也突然明白了過來,對我和江雪說:
“恭喜啊呂哥!”
我將手指豎在嘴邊,對關晴說:
“在辦公室里別聲張啊……八字還沒一撇呢!”
關晴重重點了一下頭,說:
“你放心吧,呂哥!”
這時,服務員將老黃剛才點的兩瓶啤酒送了上來,還“貼心”的幫他把啤酒起開了,這下連退也退不了。
老黃說:
“沒事,我自己喝,別浪費嘛。”
關晴卻說:
“黃哥,要不我陪你喝點吧,我酒量一般,主要還得靠你。”
“那個……你不必勉強的,兩瓶啤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沒事兒,你一個人喝酒多沒勁啊。”
結果,關晴陪老黃喝了小半瓶,我瞧見身旁江雪的表情更加陰郁了。
吃完飯,我們商量著如何回家。本來老黃和關晴想直接叫代駕的,這時整晚都沒怎麼說話的江雪突然說話了。
“要不干脆別叫代駕了,我和呂山都沒喝酒,我們送你們回去吧。”
不等我們說話,她接著說:
“老公,你送送關晴吧,老黃家我認識路,我送他回去,怎麼樣?”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
不得不說,江雪這個安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我和關晴本來就是同事關系,送她回家也沒什麼不合適的,老黃和我們本來就很熟,江雪送他回去也不算奇怪。
只是,知道真相的我不得不對江雪這個安排起了疑心。
我只好將球踢給另兩個人。
“你們怎麼說?”
關晴眨了眨大眼睛,說:
“我都可以。”
老黃聳了聳肩,說:
“我也都行。”
“那就這麼定了吧……老公,你開關晴的車送她吧,我開咱們家的車。”
就這樣,我和關晴莫名其妙的坐進了同一輛車里,目送江雪開著我們家的車送老黃離去。
“呂哥,麻煩你了。”
“呃,沒事,應該的嘛……對了,你覺得老黃這人怎麼樣?”
關晴笑了笑,說:
“黃哥,人挺有趣的。”
“那你會考慮他嗎?沒事,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跟他熟得很,你要是覺得不合適,不用勉強自己的。”
關晴將頭偏向車窗外,說:
“我考慮一下吧。”
關晴家不算太遠,我很快將她送到了,還得自己打車回家,真不知道這一趟折騰個什麼勁。
我坐在網約車後座,越琢磨越覺得這件事不對勁,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家的車有駕駛員監測功能,後視鏡下面有一個攝像頭,可以觀測到駕駛員的情況,主要是為了防止駕駛員疲勞駕駛,在打瞌睡的時候主動預警。
但假如你有辦法連接那顆攝像頭的數據,那麼你就相當於獲得了一個車內的行車記錄儀,很多人並不知道這個功能,江雪和老黃必定也不知道。
但我恰好是做這個的,遠程連接一下車里的攝像頭輕而易舉。
自從我在家里安裝了監控之後,我對查看監控這件事已經輕車熟路了,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根本沒覺得有哪里不對。
其實我心里並不相信江雪會趁這會兒背著我和老黃做什麼,一來時間有點不夠,二來江雪剛答應和我要個孩子,而且那麼認真的備孕,我想不出她有什麼背叛我的理由。
但現實狠狠的給我上了一課。
監控里,副駕駛的座位已經被完全放倒,老黃平躺在副駕駛位上,褲子脫到膝蓋以下,江雪的瑜伽褲被脫掉了一條腿,另一邊掛在她另一條腿的小腿上,她正伏在老黃身上,雪白的屁股上下聳動,用自己的下半身吞吐著老黃碩大的雞巴。
這枚攝像頭像素很低,而且沒有收音,看起來像畫質低劣的老電影,但即便是這樣,已經足夠給我造成巨大的心靈衝擊了。
我攥緊了拳頭,忍不住大喊一聲:
“操!”
我這一嗓子把司機嚇了一跳,他忙問我怎麼了,我只好說臨時想起來有個事得去處理一下,麻煩他修改一下目的地。
我的車是有定位系統的,我把定位信息發給司機,司機納悶說這是一個路邊啊,旁邊啥也沒有,我晃了晃手里的包,說我就是去取車的,我昨天把車臨時停在那,一直忘了取。
盡管司機還有些懷疑,但還是把我送到了目的地。
好家伙,這個路段離我們吃飯的地方不過幾百米,離老黃家還遠著呢,他們倆就這麼等不及,直接在路邊就干起來了?
我沿著路邊走了幾步,老遠便認出我們家的車,那台車正在按照一定頻率的上下震動。
這個路段雖然沒什麼行人,但車來車往的很是熱鬧,很難想象我那個生性謹慎的老婆竟然會在路邊和不是老公的男人車震,她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我站在遠處,盯著那台車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車子終於駛離了那里,才拖著沉重的腳步,一路步行回家。
一路上,我的腦子很亂,想了很多。
想起了在三亞開始的下藥計劃,想起了在棧道垃圾桶發現的江雪出軌的實錘,想起了在監控里看到的兩人在我家私會的實況轉播,想起了我提議要個孩子,想起了江雪開始積極備孕,今天我本來打算給老黃介紹一個妹子,老黃甚至已經同意了,可結果……為什麼會是這樣?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我明明已經在嘗試挽回了不是嗎?
江雪已經不愛我了嗎?
為什麼我和關晴單獨出差的時候從來不見她吃醋,而老黃今天才第一次見她,只不過和她打了場羽毛球,吃了頓飯而已,她竟然吃醋成這個樣子?
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我步行回到家的時候,江雪已經到家了。她似乎剛洗完澡,發梢看起來有些濕潤,貼在她美好的脖頸和鎖骨上。
“老公,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我借口說網約車在半路拋了錨,我後半程是走回來的。
“老婆,我也去洗個澡,今天打球加走路,出了不少汗。”
江雪不疑有他,我躲進廁所里,任由花灑的水柱噴灑在臉上,身上,來掩飾自己的彷徨和無助。
半小時後,我從浴室出來,剛好撞見江雪在吃藥。
她自從備孕以來每天都要吃一大堆孕前的營養品,這本來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我卻敏銳的發覺她這次吃的藥片似乎和以往吃的不太一樣。
趁江雪不注意的功夫,我悄悄檢查了藥箱。
果然,上次她和老黃買的避孕藥又少了一片,這也就意味著,剛才老黃車震的時候又內射了,只是不知道這次是誰逼的誰。
我腦袋里嗡的一聲,險些暈倒。
我看向江雪,這個曾經我最親密的人,此刻在我眼里卻變得那麼陌生,仿佛從來沒認識過她一樣。
我滿懷歉意,拿出手機,給關晴發送了一條消息:
“抱歉啊關晴,我以後再幫你介紹別人吧,老黃那個人,我還是覺得你和他有點不太合適。”
關晴很快回復: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呂哥。”
我退出微信,正好收到一條物流的短信,顯示你的包裹已經派送成功。
我點開物流信息,發現是我前段時間找朋友補的“貨”終於到貨了。
我重新點開微信,給老黃發去了一條消息:
“老黃啊,我剛才和關晴聊了聊,她還是覺得你倆不太合適。”
老黃回:“沒事,人家條件那麼優秀,看不上我也正常。”
我說:“沒有的事,聽說她初戀重新回來找她了,她估計動了心。”
老黃:“這樣啊,哈哈哈,替我祝福她。”
我:“要不這樣吧,為了彌補你的傷痛,下周末來我們家吃個飯怎麼樣?”
老黃:“哈哈,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來之前記得洗好澡。”
老黃:“???”
我撤回了一條消息。
老黃撤回了一條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