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有人要跳樓！”學生們爭先恐後涌去教學樓，奔逃中撞到北川秋，都沒有停下腳步。

　　北川秋拍拍被撞位置，眯起眼睛抬頭看去。

　　教學樓頂樓天台上，已經站滿了人。

　　有老師在組織秩序，讓學生分散開。還有熟面孔今井久留美，拿著手機焦急打電話。

　　看到他走過來，眉宇間閃過復雜，放下手機走過來：“二班的喜多川壽葉在天台要跳樓，她班主任不在，你能去勸勸嗎？”

　　北川秋因為學習會緣故，現在是二班的代班主任。

　　天台。

　　今井久留美站在天台上，風很大，吹在臉上很冷，她兩只手抓著欄杆。

　　走上天台後，才發現自己有些恐高，雙腳顫得厲害。

　　“喜多川同學，你有什麼可以和老師說！”中年大腹便便老師額頭上滿是冷汗。

　　昨天喜多川壽葉來找他敘說受到霸凌，他敷衍了過去。

　　他已經在思考，等會喜多川壽葉家長來了，用什麼姿勢下跪道歉比較有誠意。

　　他周圍還有其他老師，但都不敢上前。

　　本就和他們沒關系，如果勸阻時學生跳樓，就無端牽扯上關系，這時都選擇明哲保身。

　　喜多川壽葉目光掃過這些老師，無言委屈在心頭升起。

　　她知道依靠這些人，是不可能幫到她的。

　　“嗚嗚嗚。”

　　她眼淚從眼眶流出來，想保護的好友被茶水毀容，五條乃羽強逼著她認下是她潑的。

　　喜多川壽葉知道五條乃羽的恐懼，家里父親是議員，媽媽是私立醫院的院長。

　　一年前，那個女孩，就是被五條乃羽硬生生逼到跳樓。

　　喜多川壽葉腳下抖得厲害，睜開眼，看向樓下，瞬間一股子眩暈感襲上心頭，身體本能又後退了兩步。

　　她昨晚就上網查過不痛苦的死法。

　　想吃安眠藥，但買不到。

　　想上吊，但又不想死在家里，嚇到母親。

　　想跳河，又覺得淹死太痛苦了，而且被泡腫的屍體太過嚇人。

　　喜多川壽葉在床上翻轉了整個晚上，最後決定上天台，想看到五條乃羽露出後悔表情。

　　她真的很害怕，她不知道時間會不會重置。

　　“會的，一定會的，就像是前幾次那樣。”

　　她一邊安慰自己，忽然腦海中出現那個惡魔的身影，北川秋，如果是他，一定能解決掉那個女人吧。

　　天台人群從中間分開，五條乃羽急匆匆跑到中年老師身邊：“老師，我和喜多川壽葉是最好的朋友，請讓我去勸阻她吧，拜托了。”

　　中年老師聞言，眼中閃過驚喜。

　　有人主動請纓，到時追究責任時，他能退卻掉一部分。

　　“拜托五條同學了。”

　　喜多川壽葉看到五條乃羽走過來，心里閃過恐懼，但同時出現報復快感。

　　她一定害怕了。

　　五條乃羽步伐平穩走到她身邊。

　　“別過來！”喜多川壽葉喊道：“來我就跳下去。”

　　“跳吧。”五條乃羽聲音壓低，只有兩人能聽到：“如果你不跳，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我會讓你看到真正的地獄。”

　　“？”喜多川壽葉張大嘴，不敢置信看向五條乃羽。

　　“用開水將好友毀容，發精神病跳樓，不是挺符合你身份的結局嗎？”五條乃羽背對著天台老師們，只有喜多川壽葉能看到她臉上扭曲表情。

　　“你應該為我賺100萬，現在賺不到，要麼死，要麼給我去賣，我會給你介紹客源，處女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吧。”

　　“你？！”喜多川壽葉心髒顫抖，她看著五條乃羽扭曲表情，眼前的人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魔，以霸凌折磨其他人為樂。

　　這種純粹的惡意，超出人的認知。

　　“還有你的朋友，是為了你才被毀容的，你下半輩子都會活在陰影中，你知道我父親是議員，我媽媽是院長，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也會受到牽連，他們會怨恨你，是你毀掉了一切。”五條乃羽聲音蠱惑，像惡魔的低語：“跳吧，只要跳下去，就能解脫。”

　　“我…”喜多川壽葉看著腳下，只要跳下去，就能解脫。

　　想到昨天受到的欺辱，如果活下去，只會受到更惡劣的霸凌，就像是她們霸凌其他學生一樣。

　　她不要連累生養她的父母。

　　“不要…我不要…”

　　喜多川壽葉腳步緩緩邁出。

　　“喂，如果真的能將一切都推到你身上，她為什麼會著急讓你死。”北川秋聲音傳入喜多川壽葉耳中：“還有，不要小看父母對你的愛啊！”

　　“啊？！！”喜多川壽葉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就像是犯了PTSD，渾身一個激勵。

　　從被五條乃羽蠱惑狀態中清醒過來。

　　她轉過頭，詫異看向北川秋，這只惡魔怎麼在這里。

　　“你…你不要過來啊！！”

　　想到戰勝恐懼，除了提起勇氣直面恐懼外，還有一個方式，就是被更恐懼的東西覆蓋掉。

　　北川秋在喜多川壽葉眼中，就是那個更恐懼的惡魔。

　　“嗯哼？”五條乃羽皺眉，她剛才太投入，都沒注意有人走過來了。

　　她對這個帥氣，風評不錯的老師印象不錯，將他折磨瘋，讓他跪在地上搖尾乞憐一定很有趣。

　　所以她才會指使喜多川壽葉和天野旭動手。

　　只是沒想到喜多川壽葉第二天就來發神經。

　　她眯起眼，看向北川秋，聲音變冷：“別多管閒事。”

　　五條乃羽知道自己在學校的名氣，無論學生，還是老師，都得對她恭恭敬敬。

　　“啪！”一聲巴掌清脆作響。

　　五條乃羽整個人猝不及防下被扇得一個趔趄，她身體向後退出幾步，臉上才傳來火辣辣的痛楚感。

　　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不敢置信看著北川秋，眼前的人怎麼敢的。

　　“你…”

　　“啪！”這次是左邊。

　　“混…”五條乃羽眼冒金星。

　　“砰！”一聲悶響，北川秋抬起踢，狠狠踹在她肚子上，將她整個人踹飛出去滾在地上。

　　“啊？？”五條乃羽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捂住肚子抽搐。

　　“五條同學！”周圍老師被嚇得魂不附體，神色驚恐跑向五條乃羽。

　　喜多川壽葉站在天台上，意識到沒有人注意她了，一時間不知道跳還是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