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音。我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短暫失去了意識。渾身上下疼。幾米遠有男人說話聲。我在地上想翻身,但頭暈腦脹,動一下就想吐。
我被人拖到了小巷盡頭,連接著小區後門,但這里已經封上了。現在是凌晨,一個人都沒有。
張亮平的車就停在一旁。巷道里有三兩個男人,我覺著眼睛泛花。
片兒們把守著小巷的進出口。張亮平的車停在巷道里,車外站著幾個男人。有兩個身影我看得清楚:張亮平,和一個體態臃腫的老男人。
“您猜猜,戒指是誰買的?”
張亮平和那個老男人聊往事,語氣卑微。他說劉璐當時說,她不想讓別人覺著她是那種女人,說罷,就把她掏錢買的戒指交給他。
“我老婆臉皮薄,被教授搞大肚子,能結婚總算好些,但也扛不住別人說三道四。”張亮平嘿了一聲,“死要面子。我當時看她底子不錯,飯局拿得出手,也就答應……”
“這麼說,”胖老男人打斷他,“她待你很好啊?”
張亮平可能沒想到胖老男人這樣講。“要面子嘛,要面子就這樣。明明窮的叮當響,不服輸,”爸爸陪笑,“誰曉得她攢了多久的錢。”
“要面子好啊。”
胖老男人點頭,“要面子的人好馴服。你把她面子一揭,她就要死了,你再合上,她就是婊子了。”
我想起李猛的話:“我老舅很沒面子。”
這是他舅舅嗎?我抬頭,努力去看,看見了胖老男人,張亮平,那個副駕駛的片兒,還有李猛。他們圍著張亮平的車。
你不也要面子嗎?我牙齦咬出血。那你又是被什麼馴服了?
車子在震,車里是誰?我不曉得。我只看見一個男的背,兩側分別有一條雪白雪白的腿,翹得高高的。
“李老,李老,您現在明白了吧?”爸爸急著說,“我老婆我還管不了?我要她給誰操,她都得聽!離婚啥的,也就是她賭個氣,鬧著玩兒的!誰把女人的話當真啊?”
胖老男人不說話,不看他,不作表態。張亮平站著陪笑,李猛轉過頭,剛好看見醒了的我,我睜著眼睛,看他們。
車外地上,一件白襯衣,還有褐色半截褲,泡在積水里。一雙跑步鞋東倒西歪,白色內褲揉成一團,塞在鞋口。胸罩不見了蹤影。
“哼!哼!哼!”車內傳出呻吟。
車窗里,一雙雪白小腿在空中岔開,細長的雙腳擺蕩著。一個矮墩墩的男孩,挺著腰,砰砰操著小婦人。
李曉修。
我身上疼的不行。
李猛堂弟也在。
我只看見一對起落的小腿。
李曉修前後挺胯,那雙小腿在他兩邊上下開合。
先前面包車坐副駕駛的片兒,正倚著後視鏡,觀賞車里的活春宮。
轎車震動,越來越劇烈。
李猛堂弟的陽具凶猛出入,肉穴像撐開的花瓣,蜜液四溢。
他抓住她的腳踝,將白皙的雙腳置於腦後。
小婦人的腳掌攬住他的頭,腳尖點在一起,內八字並攏。
那兩只我看了十七年的腳,夠到了車窗。李曉修每次進攻,那幾根纖長的腳趾都被壓在玻璃上。
“醒了?”
李猛朝我走來。他褲腰帶沒系,提著松垮垮的褲子,踢我的腦門兒,“問你話呢。”
我沒理他。轎車的震動越來越激烈,片兒剛想上前提醒,車震止住了。窗外能看見李猛堂弟喘著氣,像是完事了。
媽媽的頭發遮住臉,但嘴唇圓圓地張著,呼出陣陣白霧。爸爸在外面看著,又向胖老男人陪笑。
“你爸媽是死了吧,”李猛不忘嘲弄我,“你屎都被打出來了,都不管你?”
李曉修開了車門,走出來,那個胖老男人拍了拍他兒子,邁出步子,往車里鑽。片兒替他拉開車門。
胖老男人在車里回過頭,舉起小婦人的手。那只手上戴著戒指。
張亮平曉得了,也摸出了一個相同的戒指。他小跑過去,片兒攔住他,從手里奪過戒指,轉交給胖老男人。
車門關上了。片兒衝張亮平勾起嘴,張亮平淫穢地陪笑。
“不要讓明天的自己更傷心,答應我?”媽媽的聲音。她朝我伸出小指,我無視她手上的戒指,和她勾了勾。
車里,媽媽的手讓胖老男人把玩著,給他摘了戒指。她呆呆喘息,腳又被胖老男人舉了起來。
就算是鬧了離婚,劉璐也一直戴著戒指。這原來是她買的,但過去我不曉得。奶茶店那天回家,我嫌怪,還是問了她理由。
“婚姻里我是忠實的。我要離開的是你爸,不是忠實。”劉璐用戒指敲了敲我心口,“現在這是對家人的忠實了。對你的。誰也摘不走。”
胖老男人將戒指戴在劉璐的腳趾上。車邊一陣淫笑聲。
他伏在小婦人的雙腿間,提著肉棒,慢慢下壓。窗外的人又只看見那具被壓著的雪臀,和翹在空中的雙腿了。
“我堂弟說你媽誰都能操,以後要喊你廢種。”李猛說,“但我不會這麼叫你的張平。畢竟劉阿姨讓我很過癮,我沒那麼討厭你了。”
他蹲下來,“我能查到你小號,當然也曉得你相冊里保存了啥。”他低聲笑我,“你小子有點癖好啊?”
那是過去的事了。是別扭,低級,不懂事的欲望。我埋下頭,看著地面,心中亂成一片。
“我不笑你,真的,相反還覺著你眼光不賴,”他一臉正色。
“你老媽穴很緊,緊得不像話,最後射你老家里,太爽了。”他說完就笑了,拍了拍我頭頂,像拍一條狗。
胖老男人握住媽媽的雙手,十指相扣,陽具在她的腹腔深處探路。
“哦!”劉璐兩眼迷離,雙頰潮紅。胖老男人不斷向前頂,頂得她雙腳在空中擺動。
陽具不停向她深處挺進。男人肥碩的身子往下壓,他背後的雙腿翹得更高。那兩只腳快要踩上車窗了。
龜頭猛地一頂。媽媽的眼眸上翻,大叫出聲,雙腿猛地一蹬。
咚!兩只赤裸的腳抵住了車窗。那雙腳在顫抖,死死壓著玻璃,腳掌被壓得沒有血色。
車外的圍觀者淫笑著,片兒看了一眼張亮平,李曉修則笑看我,衝我甩了甩濕淋淋的陽具。
劉璐的腳是溫熱的,抵住車窗時,邊緣泛起些微的霧。
轎車再次震動。隨著胖老男人的抽送,劉璐那雙腳不停地踩住車窗,左右腳各戴了一枚戒指。
那老男人還回頭看了一眼車外,我的親生父親,竟然跟著笑起來。
“你不想看下去,我可以叫人送你回家。”李猛轉頭看了一眼這簡陋的小區,“要麼,你向我跪下,磕個頭。”
什麼?我看著地面。他說的什麼話?
“磕個頭,我就讓你當我的狗腿子。這可不是作踐你。”李猛看著震動的轎車,意味深,“我玩女人的時候,狗腿子都有份的。”
我牙齒咯得響,“你瘋了,你們全都瘋了……”
他只想看樂子。我曉得,這個畜生,還不如他混混堂弟叫人廢種。他心里裝的只有樂子。
劉璐劇烈的呻吟傳到了車外。她兩只腳反反復復抵住車窗,腳趾上的戒指敲擊玻璃,噔噔作響。
胖老男人雙手捧住媽媽的臉頰,她雙眼翻白,眼角溢出幸福的淚水。
陽具在她肉穴中進出自如。
他加速下腰,一次次衝撞她的子宮口。
“哦!哦!哦!”她呻吟聲急促,已經被快感征服。
“你不曉得,張平,現在你老媽的腦子里啊,已經沒有你了。她的腦子里只有快樂。”
車窗里,白皙的屁股正被“砰”“砰”下壓,一條肉根上上下下,在仰面的肉穴里抽送。臀溝間注滿了白漿。
這一定是噩夢,我想。因為這都太魔幻了。我不相信這是現實里能發生的事。所以這一定是夢。我累了。只要我再次醒來,太陽又會照常升起。
但是太陽升起後,它還在發生呢?
“哦……!哦……!哦……!”
劉璐沙啞地叫著,嗓音粘稠,叫聲里沒有一點不情願。
“讓我走,”我艱難地說,“哪里都好,讓我走……”
我不想待下去了。我攻擊了,但沒有用,我反抗了,但被打倒,我想殺人,但殺不完,我死心了。我想躲進黑暗,爛在一個逃避腐敗的角落里。
李猛一腳踩在我頭頂上,“老子後悔了,不會叫人送你回去的!”他對我的回答不滿意,“要麼跪下,我也讓你爽爽,要麼我喊多點人,都來你老家逛逛,攪個洪水泛濫。”
我的臉被踩在土壤里,我喘不上氣來,一時,我眼眶模糊。
當初的劉璐,闖見大飯店的丑惡,誓不罷休,要將所有男人的嘴臉公之於眾。張亮平求她不要離婚,被她惡心到骨子里。
“你清白,藥倒那個女孩子是應酬,是大人物逼你的,”媽媽很鄙視他,“那你說啊,大人物是誰,我找他去。”
現在你找到了,但你的厭惡之情呢?你還鄙視他們嗎?你說話啊。
“啊!啊!啊!”媽媽亢奮地呻吟,對著胖老男人呼出熱氣,雙腳在窗邊撲騰。
胖老男人正捧住劉璐的臉,看這個那天闖進飯店里的倔強小婦人,他拇指撥開她的眼皮,欣賞她上翻的眼白。
他的龜頭反復衝底,那雪白的盆腔像開了閘,泄洪了,每次男人插到底,大量熱液就涌出來,衝洗她的臀溝,後座上一片濃腥的積水。
可能是胖老男人的體重,可能是矮小女人的主動,轎車震動的激烈強過了上一輪。
黑暗中,小巷里,響著戒指敲窗的聲音,“噔,蹬,噔”。
“明明窮的叮當響,不服輸,誰曉得她攢了多久的錢。”張亮平這樣說年輕時的媽媽。
這像是冰山小姐能做出來的事。
“戒指我買了,你收下吧,”劉璐冷著臉,我可以想象,她把戒指拍在爸爸面前,是怎樣的語氣,“我不想讓別人覺著我是那種女人。”
現在,這兩枚戒指都戴在她的腳上,一只腳各一枚。
“啊……!啊……!啊……!”
肥胖的背影一次次下壓,媽媽的前腳掌不停敲玻璃。“噔噔”,“噔噔”,“噔噔”,兩枚戒指頻繁擊打著車窗。
車窗上都是雨珠,有的耐不住震動,落下劃痕。
肥胖的身影向下壓到底,將衰老的精液射進了我的出生地。不曉得過去多久,車窗爆出一聲巨響。
咚!那兩只纖長的腳掌整只抵住了車窗。雨珠滑過裸足之間,腳掌紅潤。
我突然咬住李猛的小腿,李猛大聲驚叫,站崗的片兒趕忙跑過來。我暴起,將他拽翻在地!
冰山小姐岔開了雙腿,透明的熱液自下噴上車窗,玻璃泛起大片的霧。
我想起這個小婦人坐在窗邊,張口呵氣,玻璃泛起大片的霧。
“快點,趁霧還在……”
劉璐撅著嘴,雙眼翻白,已經失聲了。
那雙腳筋攣了,極為夸張地抽搐著,戒指在媽媽的腳趾上勒出紅印,噔噔作響。
那也是雨天,媽媽在起霧的窗前,按了手印。手上的戒指蹭著玻璃,噔噔作響。
“你也長這麼大了啊……”
媽媽漲紅著臉,額角有青筋,亢奮地喘,但喘不過氣。她當時是這樣的嗎?我記不清了。現實在與我的記憶相互蠶食。
赤裸的雙腳,起霧的車窗,腳掌的紋絡清晰可見。
熱液又有一縷噴上來,接著又有一縷,在裸足之間滑落下去。霧蒙蒙的。
李猛還在用力推我,一個硬物在我頭上重重一錘!我眼冒金星,瞬間,一個麻袋罩住了我的頭。
後門的片兒趕到了,把我徹底束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