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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遭雷擊

踏母尋姨 四時依序 9524 2024-09-03 18:54

  “嘿,明哥,怎麼了今天?周末喊你出來也沒動靜,不會是找女朋友了吧。”

  張其明坐在教室中,單手托腮,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聽到哥們的搭話後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懶得理會。

  講台上的“生哥”還在手舞足蹈地講題,完全是“刻板中年男教師”的形象,若非為了升學留本校,這些東西張其明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雖然說他的情況不需要考慮這種事,但是沒考上靠關系的話,實在讓他感覺有些丟臉。

  臨大附中高二的他,所謂的本校自然就是臨南大學了。

  他的三姨雲清蘭就是附中的校長,聽媽媽說,等明年大姨的閨女楊其鈺高考完,雲姨可能會去臨大任職陪陪她。

  以楊其鈺的成績,保送本校都算是屈才,而雲姨的閨女孫其芮雖然貪玩,成績也沒問題,而且芮芮才高一也不需要考慮那麼多,就剩下自己,這要是考不上,自己被笑話就算了,還連累家里長輩的名聲。

  “明哥,怎麼這麼蔫啊,虛了?沒事,峰狗剛找女朋友也這樣,被女人吸了很正常。”見張其明不理自己,旁邊的哥們接著說個沒完,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去你媽的。”張其明低罵了一聲,抬腳就往這孫子桌腿踢去。

  “吱──”桌子劃過地板,這令人牙酸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還是清晰的傳遍教室。

  “咳,張其明,干嘛呢,好好聽課。”台上的“生哥”見狀批評了一句,多的話也沒有說。

  張其明聽罷又轉回了剛才的模樣,而他邊上的哥們只是賤兮兮的笑了笑。

  “事多,煩著呢,你要是閒的,就他媽趴那睡覺。”他現在確實很煩,但是說虛了那絕對是沒有的事。

  今天一大清早,他就被穆雪吟從床上薅了起來,看著媽媽那風風火火的嚴厲樣子,本想調笑媽媽的話,也乖乖噎回了肚子里,之後就是洗漱吃飯吃藥收拾東西,除了提前半個小時喊他起床,給他留了洗澡的時間外,他甚至自己都找不到昨晚之事的痕跡。

  “一會我送你去學校,這兩天我還是有點事。”身穿一件針織開衫,下身一條牛仔喇叭褲,很保守也很自然的穆雪吟,站在沙發旁雲淡風輕的說道。

  “又走?!不是,媽,你不能……”本來老老實實吃飯的張其明,聽到媽媽的話直接就炸毛了,但是在穆雪吟的灼灼目光下,他的聲調又慢慢降了下來,後半截也吞了回去。

  “明明,我知道這幾天回來的少,但是這是公事,以前你不是讓我挺省心的嘛。”瞪著兒子的穆雪吟,看到他毛順了之後,反而聲音慢慢溫柔了下來,“下午你請個假,四點半去市政府,准時點。”

  張其明聽到“市政府”三個字後,挑了挑眉,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療養院的事?”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他還是隱隱感覺,媽媽可能想要逃避,暫時離開自己,只不過他沒證據罷了。

  “嗯,還有點茶葉在車里,你裝上,記得准時。”

  聽到這話的張其明有點無奈,媽媽不在家就算了,還得去找梅姨,兩大煩心事撞一塊了。

  至於“准時”他也明白,不能太早也不能晚,早了的話就周邊找地方歇著,想想都煩。

  事已至此他也沒得選擇,風卷殘雲般的吃完,跟著媽媽上了車。

  “這什麼茶啊,媽。”

  “太平猴魁。”

  “怎麼換綠茶了?”

  “問你梅姨。”

  於是張其明就這麼到了學校。

  下午四點二十,東奎市政府。

  張其明百無聊賴地在樓外吸煙區晃悠,他不抽煙,就是找個偏僻的地方消磨時間。

  他請假很好請,不好請的時候,雲校長就親自替他請了,有這種先例,哪個老師也不敢難為他,一般就是問一句,他雲姨知不知道他請假而已。

  拿出手機又看了看時間,張其明其實也很緊張,他和梅姨要說親,那關系絕對算是親近的,可要說怕,他也是真的很怕梅秋韻。

  自他記事起,梅姨、媽媽、雲姨、小姨,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家庭,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親近程度遠超閨蜜,“擬制血親”都未必能詮釋她們的關系,而梅秋韻,就是這個“家”里的大家長。

  38歲的梅姨,是盛東省的團省委出身,幾年前空降臨南,任東奎市市委常委,副市長,把著科教文衛的口子,媽媽也是差不多時間把集團的業務重心向這邊傾斜的,甚至媽媽的動作更快一點,畢竟調動這種事,有些人心里是早就有數的,這其中肯定包括了梅姨和媽媽。

  市委常委加上普通而非常務的副市長,還是由空降干部擔任,這調動確實很不正常,話說非正常的調動,必定有非正常的意義,只不過這其中的門道張其明是不清楚的,他只看到,一直以來強勢、家長作風嚴重的梅姨,自從來了東奎,行事低調了很多,仿佛蟄伏了一般。

  “嗡──”手機上定好的鬧鍾響起,他看著人來人往的政府樓,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梅秋韻的辦公室前還排著幾個人,張其明並不意外,跟著在旁邊待著。

  “其明,已經到了?領導還有事,讓你在外面先等等。”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算太大的女人,面容姣好,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很清爽,這是梅姨的秘書岑巧琳,見到張其明後,向他交代了梅姨的意思。

  “知道了琳姐,你去忙吧。”張其明見岑巧琳回去後,找個地方坐了下來,而剛剛岑秘書說的話,讓很多人的目光向他掃來,又快速的轉了回去。

  其實他明白自己是來干什麼的,表面上他會說因為媽媽不在家來找梅姨借住,實際上最關鍵的就是他現在的行為:在梅秋韻辦公室門口亮個相。

  “啪嗒,啪嗒──”弱弱的高跟鞋聲響起,但是在這里卻非常明顯。

  在張其明玩了一個多小時手機之後,梅秋韻終於從辦公室里出來了,岑秘書也緊跟在身後。

  梅姨的高跟鞋只有三厘米,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這,再高的也不合適,但哪怕三厘米的高跟鞋,搭配上她 1米72的身高,同樣非常有壓迫感,未見染燙的頭發用鯊魚夾扎起,給她強勢冷談的氣場中摻雜了一絲感性,再加上她哪怕不去刻意展示也無比吸睛的身材,直接讓本來面容姣好曲线優美的岑巧琳“查無此人”了。

  對女人來說,服侍女人算是一件比較痛苦的事了,尤其是服侍漂亮的女人,但同樣的事放在體制內就很難說了,女秘書服侍女領導,先天上就會省去很多麻煩,更勿論如此美艷的女領導。

  至少岑巧琳,還是比較感激梅秋韻能選自己當秘書的。

  “老板,我去開車。”岑秘書走到梅秋韻身旁低聲說道,說完後就自顧自地與這對“干母子”分開了,是的,梅秋韻和張其明外宣的關系就是“干親”。

  “走吧,其明,我們外面去等。”梅秋韻看了她一眼,淡定的向外走去。

  一路上諸如“梅市長”“秋韻市長”等寒暄不絕於耳,對梅秋韻來說這已經司空見慣了,她平靜的答復著。

  而對於張其明來說這就有些尷尬,因為這些寒暄里有時候還會帶上自己。

  張其明就在這樣的氛圍中跟著梅姨走到了大樓外,這時一輛牌照為臨B·00006的老款A6L已經停在邊上待命了。

  (注:公務車改革後,副廳局級原則上早就已經不配『專車』了,而『公務用車』的話,車型和牌照也很少有這樣的。但考慮到創作需求,有時候是需要搞一些“關公戰秦瓊”的事,用來給讀者創造各種感覺,架空世界嘛。車牌就是如此,會顯得有氣勢一些。)

  張其明知趣的坐上了副駕,沒有去和梅姨擠在後座,這些面對領導干部的基礎禮儀他還是懂的,而梅秋韻對於他來說,比所謂的領導干部還要可怕的多。

  “去『宮園』。”坐在主駕後面座位上的梅姨,閉著眼靠在座椅上,給岑秘書下了“指示”。

  “干媽,不回大院嗎?楊其鈺和姨夫都在家?”有外人在場,張其明若無其事地“表演”著。

  找梅姨借宿,基本都是在“宮園”,因為梅姨的婚姻本來就是假的,這一點他是清楚的,還是那個問題,工作原因。

  梅姨和雲姨二人,一個是正經的領導干部,另一個也是有行政級別的校長,婚姻問題上,盡量還是不要“標新立異”,自己的兩個“姨夫”就這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

  大概是找了兩個底細清楚,有敬畏之心,也願意擔這個名聲的人,夫妻之間沒有任何關系,都以分居的方式,各過各的。

  這一點張其明不覺得奇怪,和自己的媽媽一樣,有孩子,身邊卻十幾年沒見過男人,而其原因張其明就不清楚了,長輩們過往的經歷,不是他這個小輩能清晰掌握的,更別說自己的長輩大多都很厲害。

  所以,哪怕他確實有好奇心,也不敢問,就算問了也是被搪塞。

  “不在家,小鈺在你三姨那住。”淡淡的吐出這麼句話,梅秋韻嘴里就沒了下文。

  “哦對了,我媽讓我給您帶了點茶葉,明前……哦不對,雨前的猴魁。”感到氣氛有些尷尬的張其明,想起自己包里還有點東西,連忙提起了話頭。

  “猴魁基本上沒有明前的。”聽到張其明的話,梅秋韻的嘴角也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口誤,口誤,對了干媽,你現在怎麼喝起綠茶了,以前不是挺愛喝金駿眉的嘛。”後視鏡看到梅姨笑容的張其明,心情也放松了一點。

  “老板現在公務比較繁重,紅茶喝起來太麻煩,不像綠茶能久泡。”岑巧琳聽到張其明的問話,淺笑著回答了他的問題。

  三人就這麼一路尷尬──或者說只有張其明自己尷尬的情況下,開車到了“宮園”,停在了一處偏僻的聯排別墅前,不用說,這房子肯定是掛在穆雪吟名下的。

  “宮園”的這間房子,外人看來,基本算是“梅市長的行宮”了,屬於半公半私的住所,公事去單位,私事去大院的家里,其他的事一般都在這。

  進屋後的梅秋韻,徑直的走向稍遠一點的鞋櫃,從上面拿起了一張像是菜單的塑封紙,同時岑秘書已經從鞋櫃中拿出了兩雙拖鞋,一雙遞給了張其明,而另一雙則是直接送到了梅秋韻的腳下,看起來像是要幫她換鞋的樣子。

  “放那就行。”梅秋韻沒有抬眼,望著菜單思考著,而後緩緩說道:“小琳,跟他們說, 6號吧,再蒸一條老虎斑。”

  這菜單上,是專門給梅市長搭配好的餐譜。

  “好的,老板。”說罷岑巧琳就打起了電話。

  “你也不知道幫你巧琳姐拿瓶水。”梅秋韻換完鞋,向沙發走去,望著張其明。

  “誒,馬上……額,水在冰箱嗎?”起身就要動的張其明,發現自己早忘了屋子里啥樣了。

  “沒事,我來就行,你不常來。”掛斷電話的岑秘書去冰箱拿了三瓶水,放下後,望向梅秋韻說道:“也不知道他們餐廳今天生意怎麼樣,我過去看看。”

  岑巧琳也很懂事,小伙子餓的都快,而且張其明在這,也不用自己幫領導按摩,他的手勁大,關系也合適,不如避諱一下人家可能要說的家事。

  沒過多時,岑巧琳就提著保溫箱進來了,當然不是一路提回來的,是跟著餐車送到,她把人遣走後自己提的,畢竟現在家里只有梅秋韻和張其明一對孤男寡女,外人也不知道他們的關系,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進門後,眼前的場景倒是也在她的預料之內,張其明站在沙發後面輕按梅秋韻的頭皮,就是站著按,顯得有點生分,岑巧琳內心莞爾,看來張其明還是挺怕他干媽的,不過這事放在梅秋韻身上一點也不讓人奇怪。

  “那老板我就先走了。”岑巧琳放下保溫箱,將里面的餐一件一件擺好,聽到梅秋韻淡淡的一聲“嗯”後,轉身離開了。

  “巧琳姐回家吃嗎?”張其明好奇地問道。

  “嗯,人家結婚有孩子了,回家吃奇怪嗎?”回了他一句後,梅秋韻示意張其明坐下來吃飯。

  “梅姨,你菜譜就這麼給搭配的……?”張其明看向桌子上的菜,除了後添的魚外,東坡肉算葷點的菜,然而卻是“位上菜”,就那麼一小塊,除了這個倒都是一整例的餐,而糖醋排骨就12段寸排,每塊也就半支煙那麼長,其余的都是一些比較清淡的,例如苦瓜、蝦仁之類的了。

  “主要是你吃,我吃清淡點就行了,頂多吃幾口排骨,吃不了多少。”

  “我的意思是,這怎麼還按位上的菜啊,還就一位。”張其明有些奇怪。

  “ 6號我平時不點,這東坡肉就是誰來給誰點的,巧琳知道我不吃。”梅秋韻說著,已經拿起筷子,打開電視看起了新聞。

  張其明有些無奈,梅姨的情緒一直這麼冷淡,穩定的讓人有點怕。

  不過梅姨的口味他倒是能理解,她平時運動的機會比媽媽少很多,工作卻又勞累很多,再加上吃飯不規律,很容易出現“過勞肥胖”,只不過……

  想到這的張其明偷偷的瞄了一眼梅秋韻,只不過這些脂肪都集中在了最該在的地方,而且盡量在保持運動量的梅姨,又把不該存在的脂肪差不多都減掉了,她的腰和腿只比媽媽粗了一點,但胸和屁股卻比媽媽的大了不少,現在坐在沙發上的姿勢,更是凸顯了梅姨從腰到臀的夸張曲线,盡顯豐滿與肉感。

  這念頭說起來長,其實也就那麼一瞬,之後他也就悶頭吃飯了,梅姨的樣貌身材對他來說,也就是想想,哪怕坐在張其明身邊,初經人事欲望極強的他都不敢深想。

  梅秋韻這麼多年給他留下的形象,大多都化作被教育後的陰影。

  沒過多久,桌上的菜就在兩人沉默地頻頻伸箸下被打掃的差不多了,與此同時,新聞也播到了尾聲,張其明見狀,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餐具都放回了保溫箱中。

  “其明,過來繼續幫我捏捏肩。”待到張其明收拾完畢後,梅秋韻關掉了電視,又閉著眼靠在了沙發上。

  這個之前在床上,把自己的媽媽蹂躪的尖叫求饒,高潮噴尿的“大灰狼”,聽到梅姨的話後,直接化作了“小綿羊”,乖巧的走到沙發後,站著給梅秋韻服務了起來。

  他時而用肘部輕壓,時而用手指按壓,就這樣過了沒一會,張其明就覺得房間里安靜的可怕,梅姨點一點聲響都不發,氣氛讓他感到壓抑。

  “梅姨,我媽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說說嗎?”為了緩解這壓抑的氣氛,張其明主動找了個話題,畢竟療養院這件事是媽媽出差,自己來找梅姨的原因。

  “很簡單,他梁力寶覺得,張莊鎮的條件未必有把子溝鄉的條件好,但你媽的規劃里只圈了他們一小塊地。”安靜坐在沙發上的梅秋韻終於張開嘴,為張其明解惑。

  “那說他鼓動村民?”

  聽到這幾個字,梅秋韻冷笑了一聲道:“哼,他去跟人家劃好地,然後攛掇村里人說,是你媽改了主意。本來大頭在把子溝的。”

  “這不是耍流氓嗎,強買強賣?”聽到梅姨的話,張其明覺得這事有點太奇妙了,子虛烏有的事情都敢這麼折騰?

  “張莊相比把子溝,確實沒有什麼優勢,他就死咬住張莊,說這里面有『幕後交易』,所以大頭才會落在張莊身上。”仿佛知道張其明在想些什麼,梅秋韻淡淡的說道。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把現在的規劃改了,大頭落在把子溝?”

  “那不可能,張莊的人也不會同意,那樣的話你就不用來我這了。”

  “那他想讓媽媽怎麼做,擴大規模?讓媽媽出錢?”隨著二人的交流,張其明腦子的問題是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

  聽到這句話的梅秋韻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張其明知道,梅姨這是讓他自己想,多年來一直如此。

  “不可能是鄉里財政出錢,這有悖於媽媽的想法,這個療養院本來就沒打算和地方政府合作,而且還有一個和張莊的交叉問題。”

  “媽媽也不可能認這個賬,不然以後別人也有樣學樣,工程都別干了,主體在媽媽這……誰來……”

  突然之間,張其明腦中閃過一個想法,他來不及細想,脫口而出:“有,有別人想搭車入股,拿土地做文章,甚至甩開媽媽?”

  “金河來的。”梅秋韻沒點出到底是什麼人,不知道是沒了解清楚,還是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我今天來找您,讓他們知道媽媽有您的關系,這事就算解決了嗎?”

  “我跟雪吟的關系臨南還有誰不知道。”頓了頓,不等張其明問起,梅秋韻繼續說道:“很簡單,雪吟今天去那邊了,同時你在我這,你媽媽給他們的方案就兩個,要麼就按原定方案開工,要麼就直接把那邊的規劃全砍了只留下張莊。”

  “這樣就能同意了?”

  “現在當然不可能同意,但市政府里不缺『閒人』,等消息傳過去的時候,再加上你媽媽的此刻的強勢,他們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梅秋韻淡淡的話語中,除了自信,還有一些不屑。

  “到時候他們會同意?”張其明這問題有點傻,不過馬上更傻的話又脫口而出:“其實這村民也……挺可憐的。”

  “這錢要是能全到村民手里,他梁力寶就不會干這種事。”梅秋韻再次冷哼,這不過這次的聲音,比之前要冷得多。

  張其明也反應了過來,沒有利益,誰干這種惹人的活兒,要是真想帶動地方致富,就更不可能拿這種破事來惡心媽媽和梅姨。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梅姨?”張其明好奇的問起,只不過這一次的梅秋韻,又沒有下文了。

  張其明像吃了蒼蠅被噎住一般,只能默默地開始頭腦風暴。

  “兩個對方不接受的選項……甩開媽媽……梅姨……”

  “……療養院,也涉及旅游吧,這在您的分管范圍,然後只要您不點頭,他們想在把子溝搭車令起爐灶就不可能,然後等消息傳過去,呃……他們就……就知難而退了?”思考良久,張其明慢慢的把想法吐了出來,只不過很多地方他自己都覺得不合理,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你這腦袋,是單线程的?”梅秋韻沒回答他,反而是先調侃了他一句。原來張其明思考的時候,手上的動作早就停了。

  “你不願意往深處想,我就直接跟你說吧,他們到時候會找你媽商量,擴大把子溝那邊的規模,他們出錢,入股,你媽媽會同意。”

  “什麼──!那這不就是他們一開始的打算嗎?這叫什麼解決啊。”聽到梅姨說的話,張其明差點跳了起來,這要是就算解決,那也太窩囊了。

  “不一樣,到時候是他們求你媽,你剛才說的沒錯,我不點頭這事確實無論如何也成不了,但是我為什麼不點頭?”

  “他們敢這麼做,是覺得我不會為了這個小事,公開卡他,不管他是試探還是自負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後面他們知道你來了,就不敢像之前那樣行事,之後把姿態放低和你媽去商量,外人就會知道,這件事是對方在求我,那我為什麼不點頭?”

  “憑什麼讓他們賺這個錢啊。”張其明聽來聽去,都覺得這些車軲轆話和白說一樣,他已經站在梅姨旁邊,手上的力道也越發重了。

  梅秋韻瞪了他一眼,邊說道:“政治是……”

  “知道,是妥協的藝術……”吃了這一瞪,張其明也老實很多。

  “我有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卡一下他們嗎?我沒有,因為這對我來說影響不太好,但是如果覺得我可欺,這事一定成不了,他們做出一個求人的姿態,你媽也不會有損失,這樣你媽得了面子,他們得了里子。”

  “獨食不肥啊……你總要給人留口湯喝的。”梅秋韻嘆息一聲,算是結語。

  張其明聽後沒有多說,這件事梅姨說的不盡不實,但他也沒法深究。

  最簡單的一點,這件事是誰得了面子還不好說,梅姨沉寂了這麼久,在政治上也是有自己的訴求的,很可能她還會覺得這事來的很及時,是個能顯示存在感的機會,而在整件事中若隱若現的梅秋韻,既低調又凸顯了掌控力,可是這些話他也不敢說,第一是不敢肯定,第二是說出來一定挨罵沒有任何好處。

  “算了,我給您沏杯茶吧,我媽新給您拿的,怎麼也得嘗一下。”

  宮園這里,沒有茶海,只有一個精致但老舊的茶盤,張其明翻出猴魁,走向電視旁的桌子,准備幫梅姨把茶葉沏好。

  屋內靜默良久,只剩下張其明手中的動作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

  但是就在這時,坐在沙發上的梅秋韻,看著張其明的背影,口中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

  “其明,你媽媽的滋味不錯吧。”

  聽到這句話的張其明,好似尾椎觸電,電流順著脊柱竄遍全身,背對著梅秋韻的他完全不敢轉身,雙目瞪大,全身僵硬──他直接呆立在當場!

  “梅姨,你……說什麼……?”張其明滿身僵硬的緩緩轉身,嘴角扯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假裝沒聽清般的再次詢問道。

  轉過身後的張其明,卻見梅秋韻挑起眉毛,似乎是略有疑惑的看向他。

  “茶你沒喝過?我說你媽拿的茶葉,滋味怎麼樣?”平淡的說出這句話後的梅秋韻,閉上眼不在理他,將一只手蓋在了自己的後頸上,頭也隨之緩緩地大浮動上下晃動。

  “……還沒喝過。”聽到梅姨的回答後,張其明本能的長舒一口氣,手上的動作繼續。

  不對!梅姨剛剛說的絕對不是這個!她說的肯定是“媽媽的滋味。”

  但刻在內心中的懼怕還是抑制住了紛亂的思緒,張其明選擇不動聲色,先把手頭的活做完,再慢慢地思考,省的被梅姨發現什麼異常。

  這就有點想多了,以他的城府對上梅秋韻的閱歷,那真是什麼想法也藏不住的,不過自欺欺人的張其明,還是把茶泡好,給梅秋韻端了過去,同時坐在離梅姨較遠的沙發邊,捧著茶杯思考。

  “梅姨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和媽媽的事?”

  “難道是她從媽媽的身上看出來的嗎?亦或者……是媽媽告訴她的!?”想到這里的張其明險些跳了起來,這個想法背後蘊含的意義他都來不及思考清晰,就已經被淺淺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驚到了。

  “媽媽為什麼要告訴梅姨?而梅姨現在跟我挑明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先挑明又否認???”張其明完全被繁復的念頭所干擾,而看著梅姨那穩坐釣魚台的身姿與一如既往的上位者般的沉穩威勢,他又慢慢開始自我懷疑了起來。

  “當啷。”隨著茶杯放在桌上的輕響,梅秋韻站起身來說道:“我累了,去洗澡了,你想洗的話,次臥的衛生間能用,東西也是齊的。”

  “難道……我真的聽錯了?”看著梅秋韻就樣毫無異樣的走向了客廳中的主衛,被獨自留在客廳中的張其明越發疑惑了起來。

  “等等,這件事嚴格來說還有人知道。”想到這里的張其明趕忙掏出手機,登上了論壇,待浴室內水聲響起之後,點開了那個他熟悉的頭像。

  “在嗎,大大?”張其明手指翻飛,快速的打出了這條消息,現在時間還不算晚,也差不多正是論壇常客們活躍的時間。

  緊張的握住手機,時間好像化為了具象化的鍾表,在張其明的腦海里滴答著。

  “在,怎麼了?上次你不是說找到你媽給你留的线索了嗎?應該收獲頗豐吧?”

  “呼──”張其明長出一口氣,不是梅姨,浴室的水聲還在持續,梅姨的手機也在客廳。

  他又點開“通版”的個人資料確認了一下,十多年的賬號,作品發布時間也很正常,而且也確實很熱衷解答狼友的問題,看起來就是一個正常的網友。

  “主要是想感謝你,至於线索是日記,我媽私下會用日記和我溝通。”既然對面沒問題,那說明此事確實是媽媽告知的梅姨,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這里面的關竅。

  “那挺好的,這很直接啊,你這就算徹底成了,以後細心點就行。”

  “對了大大,我之前發的那些帖子,能不能幫我刪除?”

  “哈哈哈,明白,低調點挺好的,而且你們也搭上线了,可以專心圍著你媽了。”

  “是這個意思,謝謝大大理解,以後我盡量就不打擾你了。”這算是張其明才萌生的想法,剛才的思考讓他發現了這里的一絲絲隱患,如果自己和媽媽的情況暴露的越來越多,那麼這事還是有一些客觀上的危險性的。

  放下手機,張其明又開始迷茫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關於梅姨要做什麼,各種可能性已經在他的腦海里閃過太多──不管是說反對這種事,想規勸他們也好;還是說不反對,就是敲打一下自己,讓他們母子隱藏好也罷,哪怕是他一直以來最不敢想的事……

  可這都不是他困擾他的最大問題,真正讓他不能理解的是,媽媽為什麼要告訴梅姨?

  以媽媽的城府,如果想隱藏肯定不可能這麼快暴露,哪怕對方是梅秋韻。

  “咔噠──”

  沉浸式的思考讓張其明都沒注意到水聲的停止,之後他就看到被一件寬大浴袍完整包裹全身的梅秋韻從衛生間內走出,淡定的瞥了他一眼,叮囑一句“早點睡”後就走向了臥室。

  “我想啥呢,梅姨怎麼可能……”看到此情景的張其明自嘲一笑,也准備回屋衝個澡睡覺了,天大的問題,到時候回家找個機會“拷問”媽媽不比他在這里“謀殺”腦細胞來得強嘛?

  但就在他准備起身回屋時,一道聲音從梅姨房間傳來──“其明,再給我倒杯茶,端過來。”

  聽到梅姨的吩咐,張其明連忙應了一聲,衝了杯茶,走向梅姨的臥室。

  推開門後,屋內的場景果然沒有出他所料,被浴袍完整包裹的梅姨,側身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正湊在床頭燈下看著。

  看到此景的他將茶水放在了床頭櫃上,低著頭,心情復雜的向外走了出去。

  就在張其明即將離開臥室的那一刻,梅秋韻微微有些異樣的聲音輕輕地向他飄來──“明明,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媽媽的滋味,嘗起來怎麼樣……?”

  聽到這話的張其明瞬間轉頭!

  之後他就看到了自他出生以來,最具衝擊力的畫面──依然還是側躺的姿勢,但保守的浴袍已然不再保守,它的一側無力的耷拉在床上,另一側則被梅秋韻撩起拋在了身後,手中的書本也已合上,離開了燈下,書脊正在被人拿來摩擦著乳溝,還是那極具壓迫力的,柔軟肉感巨乳所形成的乳溝!

  同時另一只手也像是毫不示弱一般,慢慢的伸向了兩條豐腴的大腿之間,靈巧的撫摸、挖弄了幾下後,又被送回了口中!

  “轟──”

  幼小無知時高大溫暖的身姿,年少無畏時苛刻嚴厲的訓斥,以及在他擁抱世界後,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這些用張其明所有的人生階段,感知、認識到的一切,所拼湊出的梅秋韻,就在此時,就在此刻,就在這座被稱為“梅市長行宮”的別墅中──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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